58.
才一岁多的小家伙,刚学会走路,哪里能蹲得好马步?不过是摇摇摆摆的站在那里捱苦刑罢了。相似的大眼睛里,都含着一样可怜巴巴的泪,看得江陵心里一酸,差点陪儿子一起哭了。
干咳两声,搓着手去找那个站在他们面前,板着脸手持戒尺的人打商量,“阿满,他们还小,这是……是做什么了?”
勒满横他一眼,不作声。那意思却很明显,要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慌慌张张跑回来干嘛?
江陵把假装无知的表情收了回去,重又堆出一个了然的笑来,“原来是为了他们淘气责罚么?那也是对的,做错了事嘛,就应该受罚。不过阿满啊,呐个你这样罚他们,杨大哥方才都去找我了,弄得我哥他们两口子都不好意思了。”
与其自己替他们求情,不如搬出别的借口来。江陵算得很准,果然勒满听到这话后终于开口了,“那就能由着他们捣乱?你都不知道,这两小子有多坏,他们偷了我的银针拿去扎阿庆,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受得了?万一伤到眼睛什么的,那可怎么办?”
江陵一听,也有些吃惊,要这样的话,那可真得好好教训一下,他不觉自言自语,“怎么杨大哥没跟我说?”
勒满听了这话,面皮忽地抽动了一下,江陵再看向他,却见他有些不自然的从袖中取出两根细如牛毛的蜂针,悻悻的瞪着两个儿子,“这是我独门自用的针,看不出针眼,我在那儿给阿庆上了点药,就更看不出来了。”
呃——江陵明白了,是两个儿子下了黑手,却是勒满给他们偷偷善后了。
要是让尉迟鼎夫夫知道这俩臭小子拿针去扎自家儿子,只怕就没那么容易原谅他们了。如此一想,倒觉得那俩小坏蛋被罚得有些道理。
不过瞧他们屈着小腿站在那里的可怜样,江陵又有些于心不忍。想想他从勒满手上接过那两根针,虎着脸走到两个儿子跟前,“把手伸出来。”
这是亲爹,应该不会太凶吧?阿昙阿泰对望一眼,犹犹豫豫各自伸出小手。
可是江陵却拿针在他们肉肉的爪子上飞速的扎了一下,力道不重,但控制得恰到好处,刚好让各自流一滴血出来。
哇!两个本就含着泪的小家伙顿时号啕大哭,马步也不蹲了,齐往勒满面前飞奔。高举着小手,展示着那滴血珠,去讨同情。
勒满吓了一跳,顿时瞪向江陵,“你干嘛?”
江陵义正辞严的道,“我在教训他们啊,他们敢拿针扎人,我就拿针拿他们!”
他凶巴巴的瞪着两个儿子,“记着啊,这是第一回,爹只扎你们一下,要是再有二回,我就扎两下!三回就扎三下,一直扎到你们长记性为止!说,你们还敢不敢拿针扎人了?”
两个小家伙一齐摇头,当真是吓着了。勒满罚他们还只是蹲马步,这个爹更凶,直接见红了。知道疼的两个小家伙记住了,针是不能用来扎人的。
勒满一瞧,这手段虽然暴烈了点,但效果真心不错。算了,让他们吃点亏也好,省得以后总是这么顽皮。
不过江陵转身又悄悄跟他说了句,“你以后也把针藏好,别让他们找着,否则不说扎了外人,就是把自己眼睛戳到了,咱们还不得哭死?”
勒满一听是哦,未免也跟着惭愧起来。他只想着罚孩子,却忘了自己其实也是有责任的。小孩子不懂事,翻到什么都喜欢玩是常事,如果不是自己把针随意的乱放,怎么会给他们摸了去?
他这正不好意思,却听江陵又道,“这事也给我提了个醒,我那些刀啊匕首啊都得收起来,要是不小心给他们摸了去,比你那个针还恐怖。”
勒满心中一暖,知道他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赶紧跟着他进屋收拾了,但凡看着有些危险性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尤其是勒满那些带毒的药物,更是不能给这俩家伙碰到。
到了晚间吃饭的时候,江陵带着勒满和孩子们一起没事人般的出现了,尉迟鼎夫夫俩也放了心。
回头江陵还主动说起孩子渐大,怕他们下手没轻重,又不知危险的话题。这个可是全家人都很有经验的,纷纷给了他们不少意见。
勒满坐在一旁,只觉获益匪浅。他只怕孩子们误伤了别人或自己,但听在座的家长们一讨论,原来还有许多危险是潜伏在孩子们身边的。
就比如尉迟鼎家的阿福就曾经掉进水缸里,又比如小铜钱儿差点拿串铜钱把自己给吊死,还有爬树摔下来的,玩火差点自焚的,各种状况,说起来桩桩件件,都令人触目惊心。
到最后庄净榆适时给了勒满一个中肯的建议,“我知道你不喜欢有人伺候,其实我也不喜欢,但孩子们渐大,真的是要人时时刻刻盯着的。而我们都是凡人,难免有疲惫走神的时候。象是太子,那么多宫女太监陪着,小时候也常听说出各种状况,以至于摔得头破血流的。所以你要不愿意有人伺候,那我就打发两个小厮在白天的时候,去你们那儿负责盯着阿昙阿泰,省得孩子们哪天出了事,那就悔之不及了。”
勒满毫无悬念的同意了。铁一般的事实教训了他,不管是怕自家的孩子伤到别人,还是别的意外伤到他们,有两个人来帮忙盯着,都比自己逞强,但最后出事强。
寿春看他们说得热闹,心中也高兴,忽地想起一事,“这天也渐渐凉了,咱们晚些时候去碧山泡温泉好不好?阿满和孩子们还没去过呢!”
难得寿春高兴,只要她愿意去干的事情,大家都会想方设法的满足。
尉迟睿表示会把手上的事情安排一下,等到年前,全家过去住几天。
听庄净榆方才提起太子,勒满便多嘴问了一句,“太子已经好了吧?”毕竟是他亲手救治过的孩子,自然关心。
尉迟睿一笑,“好得很,前几天我进宫还瞧见他了。不过现在皇上对他管得严,成天逼着他练武,他还求我什么时候带他出去玩几天。”
庄净榆忙道,“我们家可再不敢招惹那个宝贝蛋了,万一又出点什么事,谁担得起责?对了,我师弟呢?师父不放心家里,说要年前赶回去,我是肯定走不脱的,只好让他跟回去了。”
想起那个名叫沈虚槐的侍卫,勒满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却听尉迟睿略迟疑了一下,方道,“不管怎么说,沈弟在宫里还领着御前侍卫的腰牌,皇上对于此次南方的事情挺生气,这些天一直在琢磨怎么解决。沈弟是当时的知情人,只怕他这回没那么容易离开。不如你再劝劝师父,他老人家难得大老远的来一趟,一起过个年算了。”
可庄净榆却摇了摇头,“师父又不是惦记着山里的那点东西,他是惦记着祖师爷的墓地没人打扫。要是虚槐走不了,那你想法传讯给我三师弟若棠或是四师弟明桑,无论如何得让一个回去。否则只怕劝不动师父,那时就只好我亲自跑这一趟了。”
尉迟睿领命而去,勒满心中却添了一层心事。
晚上回了房,江陵问他,“你今儿怎么了?”
“没怎么啊。”
“还扯谎?”江陵一口咬上他的颈脖,“后头净榆哥说起要送师父回江南,你的神情就不对劲起来,是想家了?”
勒满有些吃痛,心中却很为江陵对自己的体察入微而高兴,“不是,我只是为皇上不知要使出怎样的手段对付异族而担心。其实不管哪族的老百姓,都是想好好过日子的,若是和汉人不和,那肯定是双方都有问题。若是偏听偏信哪一方,就是原本没什么异心的人也会生出异心来。”
江陵放心的拍拍他肩,“你放心,皇上是个明君,不会为了太子受伤就迁怒一族人的。”
“说来容易,可做来却不是如此了。”勒满微叹,“也许皇上还知道分寸,可你却不知,有多少官员会打着皇上的幌子来横征暴敛。从前我们在南疆,还没归顺大洪的时候,为了打点那些边境官员,年年都是笔不小的开支。这当中的情况复杂得很,没有一个真正忠心办事的人,到时吃亏的就是老百姓了。”
江陵听得肃然起来,“你说的很是,回头我去跟大哥说一声,让他跟皇上提个醒。”
“那可谢谢你了。”勒满还记得江陵说过,彼此不言谢的话,又补了句,“我这可不是为我自己,是为了那里的老百姓。”
江陵却笑着将手伸进他的衣里,“你要真想谢,还是用这个比较好。”
勒满把他的手拍开,不悦的皱眉,“你怎么成天尽想着这事?昨儿才要了,今儿又来!”
可江陵却不依不饶的缠着他不放,“那你昨儿吃了饭,今儿要不要吃的?再说,昨晚上才要了你一回。”某人明显欲求不满。
“可你弄了我两回!”某人很记仇。
某人笑了,“那算我欠你两回行不?今晚你就一回,我两回,这总行了吧?”
某人怒了,“我不要!”
某人不说话,直接开始行动了。
59.
深秋的夜里,纵是已然换上那厚厚的锦帐,却还是关不住那暧昧的吟哦,低低浅浅的泄出来,如隐在暗处磨牙的小鼠一般,端的是挠得人心痒痒,欲罢难休。
“……你……好了罢!”似是从胸腔深处逼出来的声音,暗哑低沉,带着几分无助几分哀求与几分告饶,偏偏更加的魅惑人心,听得身上的人一个把持不住,差点就一泄如注。
伏在他身上重重的喘息了几下,只听先前那人低低惊呼起来,似是得了小小的惩罚,尔后,有人才笑道,“一次都没好,你也加把劲。”
“你……”勒满明显恼了,“出去,不做了!”
可是耍赖是不行的,江陵把盘在自己腰间的双腿扳起,往他胸前压去,趁隙又往更深处挺进,“真不要么?”
勒满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发出急促而高亢的呻吟,浑身打了个激灵。
江陵拍拍他的翘臀,又拉着他的双手抱住他自己的腿,戏谑,“注意,你可千万别先到了,否则,我又多欠你一次。”
勒满悻悻的咬牙,却任凭他的摆布,只低声嘟囔,“戴上。”
江陵已经从床头取出某物了,却俯低了声音逗弄,“戴上什么?”
“你——”勒满一音未了,江陵已经将一个牛皮软筋混合纯金丝线做的小网兜套上了他挺翘的玉茎,又讨好的亲了他一口,“我晓得分寸的。”
勒满别过脸去,可嘴角却微微往上弯曲。
过度发泄对身体无益,尤其是大叔身处下位,更易达到高潮,所以侯府早就备了这种东西,并不会强制制止,但却能有效的控制泄身的次数。但相应的,也会增加房事中的快感。夫夫俩已经用得极熟,连大小通过一段时间的磨合,都变得恰到好处。
可勒满想想,怕太吃亏,还是补了一句,“你今晚要给我弄出来了,就不许再做了。你欠我那一回,以后再还。”
大叔算得很清楚,让这人不记账是不可能的,今天他没准备好,下次等他准备好了,想挑逗江陵先泄一回还不容易?
可江陵也没那么容易上当,只是面上好说话得很,“行,都依你。”
得了他的允诺,勒满放开自己的腿,起身勾着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戴了那个网兜,他知道自己没这么容易泄身,是以大胆的迎合起来,想引得他快点泄身。
江陵配合的将主导权交给他,二人说不清从几时开始,在房事里已经少了许多羁绊。当然,江陵私心里当然认为全是自己引导得好,所以大叔在床上越来越放得开,彼此也才更加水乳交融,相得益彰。
慢慢的躺下,就着交合之势让两人的位置上下颠倒了一下。勒满主动骑在他身上,前后款摆,用火热柔韧的内嬖不断吸附着体内的巨物。江陵一直很喜欢这样。每回他肯这么做,都能很快的勾起他的热情。
果然,没几下江陵的呼吸就粗重起来,紧紧抱着他的腰,在下面有力的配合。
嗯——勒满微眯了眼,其实这样,唔……他也很爽。
配合良好的二人动作渐快,相互交缠着往欲望的巅峰攀爬,可是忽地,外间传来一声小孩儿的梦呓。虽然很轻,但还是准确无误的落在夫夫两人耳中。
同时停下动作,侧耳等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一声轻哼响起,带着几分急迫。
江陵哎哟一声,就想翻身起来,这是阿泰要尿尿了。他们现在还小,晚上得大人端一次尿,这工作一向是江陵接手,所以他很自觉。
但是,勒满却摁住他,不让他起身。还慢慢的,却是用力的夹紧了他的那话儿。
“你——”江陵瞬间忿然了,大叔想作弊!借儿子来逼他快速泄身,可他,他还当真没办法拒绝。
“你给我记着!回头再来收拾你!”江陵咬牙切齿,急速在他身下耸动了一阵,泄出元阳,拿件单衣随便一围就下了床。浑没留意到,有人作弊的偷偷取下束缚的网兜,和他一起到达了顶点。
外间的阿泰阿昙都已经闹将起来了,不满的哼哼着,大有再不来人,他们就尿床的架式。
“不闹不闹,爹爹来了!”江陵动作娴熟的吹着口哨,给他二人端了尿。
很快扑回床上,“来,这回一定要大战三百回合。呃……”
大叔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把弄脏的布巾和那小小金丝网兜一起扔出,“睡了。”
江陵大恨,“你也太不讲江湖道义了吧?”
勒满转头斜睨了他一眼,“脑子被驴踢了吧?讲江湖道义?嘁!”连白眼都懒得翻,大叔抱着干净的那床被子睡觉了。
江陵站在床边,气得无法可想,一阵寒意侵来,侵得人打了个哆嗦。迅速爬上床,挤进同一个被窝里。手脚并用的搂着大叔,才算好过一点,他已经吃了一回亏了,这个亏不能再吃。
“冰凉的,想冻死人么?”勒满报怨着,却阖眼一笑,当真睡了。
秋冬夜长好睡眠,也好进行某项室内运动。总之是成天睡在一张床上的两个人,有多少账都可以慢慢算。一天算不清有两天,两天算不清有三天,谁在乎呢?
不过大白天的时候,还是要干些正经事的。
尉迟睿下朝的时候,就见江陵找到书房来了。还以为有什么家事,没想到江陵却是将勒满对江北聚龙山彝汉冲突之事应该如何处理,作了个整理归纳,向他汇报。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想了又想,觉得太子和小榆钱儿他们虽然顽皮,但不至于毒死几头牛羊就发生这么大的矛盾,恐怕当地还有些不为我们人知之事发生,才造成民怨已久。皇上若是要派谁去处理,最好先低调的摸摸底,弄清楚情况再说。呃……哥,我说错了么?”
江陵被尉迟睿看得不好意思了,却见尉迟睿忽地笑了,“没错,你说得很好,皇上也是这么想的。我不瞒你,其实皇上跟我提过,有意思让你去江南处理此事。”
江陵怔愕着,却见尉迟睿又道,“皇上不止是看上了你,还看上了你身边的勒满。他做过南疆的首领,自然能比别人更懂得如何顾全大局。只是母亲病着,皇上也只好作罢,眼下正为派谁去伤脑筋呢。实在不行,只能召景珅回宫了。”
尉迟睿瞧着弟弟忽又笑了,笑容里满是欣慰,“皇上说你比从前成熟多了,我之前还没觉得,不过眼下看来,倒是真的。虽然此事是勒满的建议,但你自己也懂得更深层次的思量问题了,将来就是再放你去哪儿,家里也能真真正正的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