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心肺移植,五十万美金……
这些突如其来的噩耗让他措手不及。
他再次想到了父亲,可妈妈说宁愿死也不会接受父亲的一分一毫。
在他再三的逼问下,他终于知道了一切。
他选择相信妈妈,相信这宁愿死也不回头的倔强女人。
可他不能让妈妈死,但五十万美金他去哪里筹集?
他还只是个孩子,而且什么都不会,他该怎么办?
红灯区,那些窗前点点红灯,像是突然点亮了他未来的道路。
他叫卖自己的童贞,辗转在那些有娈童癖的变态之间。
他强颜欢笑,他忍耐,用出卖自己的钱维系着妈妈的生命。
就差那么一点,真的只有那么一点就筹够五十万了,可妈妈却等不到了……
没了妈妈,没了努力的目标,他不知该何去何从,茫然的顺从着命运给他安排的未来,堕落在红灯区肉欲奢靡之中。
后来靳崇和洪老爷子找来了,但他已经不想再回那个妈妈不愿再回去的家,所以他跟洪老爷子走。
洪律,一个寡言漠然的人,任凭他怎么挑逗戏弄都冷眼以对。
但他喜欢待在洪律身边,因为洪律不会给予他任何怜悯、同情,更不会对他有欲望。
然而遇到洪律就注定遇上那个女人,那个再度改变他人生轨迹的女人——洪律的妈妈——傅风语。
傅风语告诉了他另一个真相的版本。
他开始恨洪家,唯独不恨洪律,因为在洪律的身上,他稍微能弥补一点曾经无法救妈妈的遗憾。
但他是不会原谅洪家,扶苏阁就是他报仇的第一步。
他用扶苏阁积累人脉资源,并收集消息情报。
再找到当年的修罗帮,将四分五裂的修罗帮整合成青盟,在明处和洪帮作对。
而傅天缠……
那只是个意外。
傅天缠,一个美丽干净得让他嫉妒的男人,让他想狠狠蹂躏的美丽男人。
傅天缠被打时,他就在那里了,他想看这个男人在强势和无奈之下会做这样的选择?是依然抱持的着高贵的干净,还是会低头乞求。
可傅天缠除了在手被砍的瞬间,露出恐慌外再没别的了。
救傅天缠更是意外中的意外,完全不在他计划中的。
但他还是冒着极大的危险暴露身份救下了傅天缠带走。
他也没想到会救回来一个宝。
傅天缠竟然是王上千的徒弟。
他可是听傅风语说过的,王上千和叶翰各得千门绝顶千术“偷天换日”的一半,“换日”当年妈妈教过他,如果能从傅天缠嘴里套出“偷天”,那他就能拥有“偷天换日”了。
于是他假意对傅天缠好,然而如今在回想,当时真的没有一点真情吗?
如果真的没有,为什么在他自毁面容的时候会心疼呢?
也正是这份心疼,让他慌了神,他不喜欢这种在乎另一个人的感觉,所以他对傅天缠更苛刻了,甚至在地下停车场时,他亲手杀了他。
因为他试下,如果傅天缠死了,这种在乎与心疼会不会就消失了?
结果……
和段飞的赌局,他是胸有成竹的,他要在赌桌上赢回一切,包括傅天缠。
但他输了,他一无所有就连命也不属于自己了。
然而最残忍的还不止如此,他竟然像个傻瓜一样的被傅风语利用玩弄。
曾经幸福美满的家,温柔的妈妈,不谙世事的自己,都因为这个女人的谎言成为了牺牲品。
杀傅风语,他到现在都不后悔。
唯一后悔的是……
看着傅天缠离去的背影,傅天缠再度蓄起了长发。
靳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小束长发,轻柔的抚摸着。
再抬头,再也看不见傅天缠了,将那束发贴上唇,默默的诉说着:“我早已失去了给人幸福的能力了,所以我的……”
爱,永远不会让你知道!
——END——
番外:最后的对对碰
(一)
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段飞都快忘了自己还是学生。
虽然现在放寒假,但是为了贯彻《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的若干意见》,落实《国防教育法》和《学生军事训练的有关规定》的精神和指示,段飞这披着未成年人皮的大龄青年,大冷天要奔赴学校军训五天。
感觉好久没起过那么早了,段飞迷迷糊糊的刷着牙,还几次三番的把牙刷捅鼻孔里去。
看着仍闭着眼,快把鼻孔捅朝天的段飞,洪律拿过他手里的牙刷,一手悄然往下,段飞突然就容光焕发了。
漂亮的脸上飘过一阵红,还满是牙膏泡泡的嘴巴跟随着某种节奏,喘出越来越暧昧越来越高亢的声调来。
“清醒了吧。”洪律狡黠的在段飞敏感的耳边轻吻下,让仍在沉沦在云端的段飞的哆嗦了下。
段飞有些没尽兴的喘息着:“前菜……完了,有……主菜没?”
“今晚再上。”洪律帮他洗漱完,又扛着他出去换衣服。
被折腾一番后,段飞精神抖擞的先下楼了。
刚来到餐厅,身手敏捷的一侧身避过一张扑克,脑袋一偏躲过一个飞来的杯子,屁屁一撅顶开一个包子,脚丫一抬踢飞一片面包,手掌一挥拍飞一根油条,然后很习以为常的走向餐桌吃早餐。
餐厅里有四个人,但餐桌上只有两人,另外两个蹲角落里画圈圈。
段飞神清气爽的和角落里的两个打招呼:“老爷子、陆老,早。”
两老头从角落里回头,咬一口馒头后很幽怨的:“早。”继续画圈圈。
餐桌旁的两只,段飞无视。
洪家的早餐很丰盛,有中式的也有西式的。
段飞的口味淡,就盛了碗白粥配油条就行了。
白粥讲究的是清、软、绵、滑,让段飞非常有食欲。
可刚要吃,一只咸蛋就砸碗里了,顿时段飞被溅了一脸的米汤。
段飞深吸一口气,非常之冷静的抹去一脸的米汤,接续吃他的早餐。
可油条刚送到嘴边,一张扑克牌飞来,一截油条“吧嗒”掉地上,皮皮顺嘴叼了吃,然后继续睡。
一口咬空的段飞,把剩下的半截油条捏在手心里抓成了油球:“你们有完没完了?”
吼完,餐桌上的碗、盆、油条、包子、馒头、面包,还有拉面等一阵飞驰,然后能吃的基本上没有了。
餐桌旁的两只也安生了,角落里的陆老很无奈将贴头顶的那片面包拿下吃了,洪老爷子用馒头沾了沾脸上的豆浆咬了口,感觉味道还行。
“你们有瘾是不,天天打。”段飞拿根油条指着洪二和傅天缠。
洪二一推眼镜,一片生菜叶沿着他镜片滑了下来:“因为他改了个俄国人的名,叫不挨揍不舒服斯基。”
傅天缠拨下一头的拉面甩向洪二:“阿飞你听听,就他这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谁受得了。”
眼看着又要打起来了,段飞又要发飙时,从外面传来哭丧一样的喊声:“小非,小非……”
“谁呀,一大早叫魂呐。”段飞正气头上,没好气的。
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进来了,见段飞就冲了过去,一把抓住段飞的手,单膝跪倒在地。
“小非,虽然一切都是纯属酒后乱性,但我发誓,我一定会负责的,所以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吧。”
所有人头上一串的问号。
段飞用油条挑开那人的头发,非常之不确定的:“灿灿仔?”
“嗯。”
“半个月不见中文说得挺溜……”段飞说着说着感觉身后气温骤降。
“你关心的只有这个?”
段飞:“……”缓缓地回头。
洪律两手抱胸站他身后,俊朗的脸冷峻如故,就是面色比平常黑了点。
“酒后乱性是怎么回事?”洪律一字一顿,离他最近的段飞清楚的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了。
段飞还没来得及解释呢,金苍昌就接茬了:“就那么回事,但我会负责的,真的,如果有孩子了就马上结婚。”
“哈?”所有人看向段飞的小腹。
段飞也看向自己的小腹:“我有这功能,我怎么不知道呢?”
“重点在这吗?”洪律的脸已经黑里带点红,非常的与众不同了。
“不在。”段飞赶紧回答。
“那重点在哪?”
段飞一把揪住金苍昌的衣领,恶狠狠的:“还我闺誉来。”
洪律:“……”
金苍昌愣,直觉回答:“我没拿。”
“你还狡辩。可怜我那可比潘金莲……”段飞感怀。
“哈?”众人齐声。
“啊呸,错了,是可比王宝钏的坚贞节操,如今毁于一旦。”
“……”
“你赔我,你赔我……”段飞拿油条狂捅金苍昌鼻孔。
捅着捅着,段飞猛的想起:“对了,我们家小安呢?怎么跟你出去一趟,就你一人回来了?”
又有人从外面冲进来了:“金苍昌你没胡说吧?”
“我才没胡说。”金苍昌急忙表明态度。
于是在众人茫然的目光中,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个不停。
但从他们的只言词组中,大伙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
一天前,金苍昌和萧伯安还在内地徒步游历,晚上两人一时喝多了,就直直得弯了。
第二天醒来,金苍昌非常有担当的说会负责,并直接坐飞机回来请求段飞把萧伯安交给他。
段飞一脸从没有过的正色,很郑重的问金苍昌:“我问你,你一定要老实回答。”
“绝不说谎。”金苍昌也一脸严肃的。
段飞看了眼萧伯安才问:“你是菊花,他是黄瓜?还是你是黄瓜,他是菊花?”
“……”
“小飞。”萧伯安腾地站了起来,冲出去了。
洪律则突然心情大好了:“好了,该上学去了。”
(二)
段飞暗咒了一声,对金苍昌和傅天缠说:“你们先看着小安,这事等我军训回来再说。”
一路上段飞都没有说话,萧伯安的事让他很苦恼。
虽说他很乐意成全金苍昌,可萧伯安似乎很抗拒,他总不能把他们强行配对。
而萧伯安的抗拒,到底抗拒的是什么?
同性吗?
还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人又是谁?
段飞脑海中闪过两个字——靳少,眉头不由得纠结了起来。
不能怪段飞这么想,因为至今他都想不明白萧伯安当时为什么会帮靳少。
如果萧伯安喜欢的真是靳少,他该怎么办?段飞无声的叹了口气。
傅天缠能从那个男人的阴影中走出来,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没错,傅天缠和洪二是段飞有意而为的。
因为不想再看到傅天为那个男人神伤颓废,甚至不惜性命。
但这招对傅天缠有效,不代表对萧伯安也同样有效,就怕弄巧成拙了。
“嘶~~”段飞长长的吸了口气,该怎么办好呢?
苦恼中的段飞完全没发现车子已经停下来了,等他回过神来时,嘴唇已经被那淡淡的烟草气息包含住了。
一通惩罚性的吮吸,啃咬,纠缠,将段飞吻得毫无招架之力。
“不许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洪律在段飞耳边警告。
段飞双手环上他的颈后,将已经红肿的唇贴上薄唇:“想女人就可以了吗?”
薄唇任由着段飞的辗转啃咬,抿出淡淡的笑意:“你还有女人可想?”
“小瞧我是吧,”段飞向洪律身后努努嘴:“说来就来。”
身后传来有人敲击车窗玻璃的声音,洪律回头,一个很精致甜美的女孩子怯生生的站在车外。
由于玻璃防护膜的关系,他们可以看见车外的人,外面的人看不清车里。
洪律降下车窗玻璃,漠然的看着女孩子,让女孩子越发的局促不安了。
“三……三哥。”
段飞伸手扒开洪律的脸:“别吓人。”然后又对女孩子说:“秦清秋学姐,你好。”
秦清秋高三了,虽然不用军训,但为备战明年的高考寒假都要来上课。
“你……你好。”秦清秋被段飞的举动吓得不轻,既然敢扒开洪律的脸,她想都不敢想。
可再看洪律,他似乎一点都没恼怒,秦清秋松了口气。
原来三哥看似冷酷,实际上很好相处。秦清秋说话也不再结巴了:“我是见三哥的车子在,来打声招呼的。”
段飞还想多说几句,就被洪律一巴掌拍在撅半天高的屁屁上了。
“好了,快进去。”洪律催促着。
段飞一看时间:“糟了,迟到了。”手脚并用的爬出去车子,跑进学校。
晚上回洪家老宅时,很意外的又见到了秦清秋。
秦清秋围着围裙,正和管家一样一样的从厨房端菜出来。
然后洪老爷子和陆老像防贼一样的盯着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段飞回头问洪律。
“她家里的环境不适合她学习,高考前会暂时借住这里。”洪律简单回答。
“我们这里适合学习?”
不是段飞小家子气,他刚说完“砰”的一声枪响,接着几张扑克飞过,吓得秦清秋将端出来的东西全摔地上了。
“啊~~~”秦清秋害怕的捂住耳朵大声尖叫着,一头扎进洪律的怀里就不出来了。
她的叫声让洪律眉间紧蹙,厌烦了然在面。
但她的叫声成功的让傅天缠和洪二停手了。
洪二推推眼镜:“再不让她闭嘴,我就让她永远闭嘴。”
“够了。”
秦清秋感觉到依靠着的胸口一阵震动,不知道这“够了”,到底吼的是她还是洪二,但她已经不叫了。
傅天缠“唰唰”的玩耍着手里的扑克,一脸审视的走到洪律面前。
秦清秋见他,又把脸埋进洪律的怀里。
“她谁呀?”
“哼,”洪二冷哼:“野种。”
难得这种时候这两人会和平相处。
听了洪二的话,秦清秋蓦然抬头想辩解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低泣着埋首在洪律胸前,倍是孤苦无依。
“谁的野种?”傅天缠看看洪律,再看看洪老爷子,后者拼命地摇头。
秦清秋害怕得埋头更深了,洪律的眉也蹙得更紧了。
相比之下段飞就好多了:“秦清秋学姐,如果你想住在这,你就得习惯这些人。”
“你……你怎么在这?”秦清秋这才发现段飞的存在。
被无视到这种地步,做萧亦非以来段飞头一回遇到:“我住这,当然在这了。”
“你住这?”秦清秋很意外,抬头看洪律,洪律顺势将她推开上楼去了。
“他住这很奇怪吗?”傅天缠故意凑近秦清秋:“我也住这。”
没了洪律的胸膛,秦清秋没地方躲,惶惶的盯着傅天缠脸上的疤。
洪二走来一把拉开傅天缠和秦清秋的距离:“凑那么近干嘛?想突显自己的面目可憎吗?”
虽然洪二的话很尖酸刻薄,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不过是他拉开他们的借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