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胎记足够证明了,自己,言儿,月老,龙卿几人确实认识,只是如何相识却不记的了,难道自己和言儿都遭遇过某些事情,而遗忘了许多人?这也不大说的过去,自己十岁那年就和言儿分开了,那年言儿也不过刚八岁,那年段正被保护的紧,丝毫没有受过重伤,接触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如今过去十一年,不可能那么小就认识他们。
程向宇也大胆想过那些虚诞离奇的可能性,只不过找不到说服自己相信的理由。
……
花无言黑着脸,将视线僵硬而缓慢的移到程向宇手放的部位,好巧不巧,他手放的地方,正是花无言两腿中间的‘兄弟’那里,对方在出神的时候还时不时捏两下。
等程向宇回过神,就低头对上花无言那双明亮而含怒的眸子,尴尬间不安分的手也忘了收回。自己什么时候把手从胎记那移到下面去了……
“你等着我把你这淫手剁了??”怒吼的花无言一脚就把程向宇踢了下去,愤怒的拉紧自己被扒开的上衣,遮住袒露的胸膛。
程向宇想躲开,却被床幔缠住了脚,一下子将床幔给拉了下来,另一端把床上的人整整的遮住。
花无言手脚并用的把盖住自己的东西弄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愤愤的看着程向宇,“败家子!又得赔钱。”
“无碍,破财消灾。”程向宇不在意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贴着花无言就坐下,好言哄着,“言儿,别生气,钱不就是这么花的么!不败家。”
自打没钱之后,花无言深知有钱的好啊!钱不是万能,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有钱就是主,没钱跟着有钱的走。就像自己跟着程向宇一样。想到这他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程向宇看着花无言,抿嘴轻笑,笑意如万朵桃花开于眼前般魅意盎然,“言儿,你想成亲么?”
花无言不解的看了程向宇一眼,不清楚对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疑惑了下,“不清楚,只是我爹催的紧,如能成亲也解决了一件麻烦事。成亲之后,后代的事也就不用烦心了。”
依旧笑如暗香浮动,程向宇起身穿好衣服,临出屋深不可测的回头一笑。
听到关门声,花无言坐在床边,皱着眉,“奸诈。”
忙忙碌碌一上午,用过午饭两人就坐着马车朝南方出发,从这里必经之路是京城,而程向宇的家就住在那里,经过那里没有不去一说,只是碍于花老爷和程老爷的交情,花无言自然也不能失礼,得前去拜访。
从花无言他们出发的地方需要经过两个镇才能到京城,中间还隔着大大小小几个村,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只是真走起来,却也耗时,坐马车少也得三天。
两人迎着明媚的太阳出发,最后跟着明净的月亮住进客栈。
进了客栈就觉的气氛不对,里面安静的异常,店掌柜是个小老头,托着长满胡茬的下巴打瞌睡,头一点一点,却没有磕到桌面上,滑稽的很。
“掌柜子!住店。”程向宇一掌拍在桌子上,声音惊吓到了小老头,他心惊胆战的摆起武家子的架势,双臂一摆,倒是有模有样,摆好之后,惊慌的盯着左右猛瞧,在看到花无言的那一刻,恢复到蔫哒哒的样子,“实在对不住二位,人老了,人老了。”语气苍老而低哑,摆了摆手看着他们俩,眼珠子一转,“二位风尘仆仆的,可从哪里来?”
“前一个镇,麻烦掌柜开两间房。”花无言向前走了一步,站在程向宇身侧。
“好类,二位跟我来,店里的小二回去看他媳妇了,今天他媳妇啊!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呵呵。”
掌柜絮絮叨叨的讲个不停,把不住话门,滔滔不绝。而且很爱笑,笑起来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连眼睛都眯成一条线,很慈爱又有些话痨的一位老人。
花无言和程向宇的屋子挨着,也方便了许多。
在两人进屋之后,老人定了定心神,擦了把汗,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他还以为又是早晨找事的那个老头子,想起那个凶神恶煞的模样,一天都没心情做生意,关了一天的门,到晚上这才把灯笼挂上,开的门。
走到某间房门前,不高兴的往里瞧了瞧,这一天也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要不是中午要了份饭菜,真以为没人呢!
……
花无言擦了擦脸,看着屋内满意的笑着,比前一个好多了,最起码这里没有一股子潮湿味。走到窗前打开紧闭的窗子,夜凉如水,吸了口沁凉的空气,树影被风吹得晃动,落到地面上的影子有点像张牙舞爪的怪物,失笑的摇了摇头。仰望天空,夜晚总是繁星璀璨,吹吹微凉夜风,稍有些困意,轻掩上窗子,转身乏倦的捶了捶酸痛的肩膀,走到床边,脱了鞋,拉出厚重的棉被子严实的盖上。没轻重的拍了拍平坦的肚子,眯起眼,还真有点疼……
夜风从窗缝间无声无息的吹进来,床幔被吹得起起伏伏,银色月光下的暗影浮动,一切都在整个安宁的夜晚下悄悄的进行着。
在屋里人睡着的时候,门口,纸糊的门窗被戳了个小洞,在黑夜里一只格外精神的眼珠子摸着黑,往里好奇的瞧来瞧去,最后嘀咕了句就转身走了。
在那个人走后,没多久,又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旁边屋子里走出来,轻手轻脚的经过花无言门前,走出宁静的客栈,借着月光身形飘渺的从花无言屋上的窗子跳了进来,落地无声。站到木床前面,看着被踢下来的被子,捡了起来,抬起手放在床幔上停顿了下才缓缓掀开,看着里面的人,动作轻柔的帮对方认真的盖好,俯身亲了一口床上人的额头,不情愿的转身,翻窗按原路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十章:公公是跟踪狂
经过这么一段小插曲之后,夜晚才真正的平静下来,和平的小镇上,在这个微凉季节心里的感觉也依旧温暖。
花无言后半夜睡的极不安稳,朦胧中分不清梦里梦外。睁开眼,周围的一切渐渐清晰,天还没大亮,此时是这个时间段特有的寂静,连外面风吹草动的声音都不存在,所有燥乱都归于平静,如一条无曲折的直线。
起身掀开被子,走到桌前倒了杯水,解了解渴,望着窗户处。醒了便就睡不着了,不知道做些什么。抬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想到这几日都没有练鞭,穿好衣服,转身推开门,朝客栈内院走去。
到了空无一人的大厅,只有几张桌椅孤零零的摆放在那里,从窗缝外投进来昏暗的光线,借着这微弱的光线寻找着通往内院的门,穿过楼梯下,就不远处便有个木门,锁着门闩,花无言走过去,轻而易举的抬起门闩,轻松的打开,推门时带动了响声,回头看了一眼,放心的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的时候,空荡荡的院子,风都变的安静平缓,抬头意外的看到了程向宇,对方在打拳,左劈右勾着强壮的手臂,双腿也随着手的动作也摆出姿势,出拳的速度猛而快,一声声拳声充满稳实的劲力。
对方听到声音,停下来回头一看,也惊讶的睁大眼,“言儿醒的好早,不在睡会了?”
“不了,你倒是早。”花无言走到井口边坐下,摇了摇头。
“我每日都如此,算不得早。”程向宇笑了笑,继续打拳,招式却换的花俏起来,招招打的出其不意,这花俏的招式并非金玉其外的空架子,透着股灵活的巧劲,比起前一种保守刻板的拳法,花无言更喜欢后者。
花无言静静的做着旁观者,认真带着欣赏之意观看着。
每打完一套拳法程向宇都会回身看花无言的反映,对方表现出满意的表情,他就高兴的在重新打一边。
等天亮的时候,程向宇一身热汗,衣服都被汗水濡湿,气喘吁吁的坐在花无言身侧,拿起搭在井口的汗巾擦着汗,“言儿,可满意?”
花无言点了点头,“你每日都会练到这般地步才休息?”看着汗流浃背的人。心想,程向宇每天都会都打拳,那自己第一次和了他发生‘那种事情’的第二天,清晨怎么忍着痛打拳的?越来越可疑那天的真实性,如不是那日他胸前的红痕做不了假,和说的那些话,自己真的都不相信会发生那种离谱事情,还是说他忍耐力那么惊人?这拳法动作可不一般的大和累人,自己走路的步子大了,后面都疼,更不要提打拳,若真是后者,他可是真心的底佩服起程向宇。
程向宇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抿着唇的嘴角上翘,挥汗如雨的乏累丝毫不影响他愉悦的好心情,在他认为能看到花无言佩服的神色,比得到世间任何珍贵稀少的天物都值,比登上九重天还要难万倍。
花无言缓缓站起身,抽出腰间的软鞭,随意的朝空中挥了几下,回身问道:“你这些年练得拳,为何不练剑了?”
“我爹便打拳,子受父教的我,自然也练不得剑。”程向宇望着微亮的天空,回答了花无言的疑问,笑容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程向宇自幼喜欢剑,正是如此,程老爷才委托花老爷,让他来到花家随着花老爷练剑,这才使他们两人自幼相识。
花老爷和程老爷,曾两位正年少轻狂,满腔热血想要有一番作为的冲动年纪,行动鲁莽不顾后果,因此没少惹下麻烦。乐善好施的程老爷后来开始学大侠劫富济贫,被官府通缉,为此他四处逃躲,遇到了初入江湖的花老爷,两人几番交谈,有种相见恨晚的遗憾。
程老爷热心肠蠢蠢欲动,只是想到自身处境怕连累对方,最终敌不过长相白嫩可爱,身材瘦弱的花老爷,那楚楚柔弱一副好欺负的样子,败下阵认他做了小弟。
只是两人都未曾料到,经历了各种大风大浪,看过世事变迁之后,最终也就只有这糊涂的小弟一直陪着他出生入死。
直到在成亲为止,花老爷才不告而别。
这些事情,花无言和程向宇都不知道,只知道两家交情很好,却不见程老爷和花老爷见面相聚,只有信笺来往,很神秘奇怪。
不过父辈的事情他们做儿子的也不能过问和好奇。
……
程向宇刚说完话,向后仰的动作更大,稍不留神,撑着井沿的手打了下滑,整个人也往后掉下去。
花无言慌忙甩出软鞭,缠住险些仰到井口里去的程向宇,用力一拉,将对方拉到井口边的土地上。
程向宇挂着波澜不惊的笑,回头看着幽深不见底的井口,遗憾的回过头,仰视着花无言,痞痞的弯着眉眼,“可惜没有机会赏一下这井下的风景。”
虚惊的花无言听到这话,心中只剩下怒不可遏的愤懑,他难道不知道掉下去会摔死么!?自己吓的心狂跳不止,程向宇却说出这样不负责的话,早知应该摔残了他。被宽大袖口掩住的手无法抑制的颤抖,连着被手死死握住的软鞭也抖着。
若不是这软鞭泄漏了花无言被掩住的情绪,程向宇都不会发现对方的手在颤抖。暗自惊讶的忘记思考,表面不动声色的站起身,伪作低头拍打着衣服,掩饰着不知所措的讶异神色。只是开个玩笑,对方竟然生气了……
花无言收回软鞭,缠在纤细的腰际,冷眼俯视程向宇,自己凭什么为程向宇对生命的不负责而愤怒,爷才不生气呢!转身甩袖离开,只留下一个怒火滔天的背影给身后的人。
程向宇愣了片刻,回过神,心里美滋滋的按着花无言离开的路走回客栈大厅。这是好兆头,言儿终于肯为自己而情绪大变了。
在两人离开之后,有一个身影也消失在暗处,那个人来到客栈的某间房间,毕恭毕敬的单膝跪地,与一个中年男人交谈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听过之后,那个中年男人挥退了黑衣男子,自己靠在床上大喜的狂笑,笑声停止后,起身推开窗子,看了看外面的情况,一看没有人,便从窗户上跳了下去,行动敏捷如年轻人一般,巧妙的躲在黑暗隐蔽的角落里,选择了一个观看角度绝佳的位置。
第二一章:牵驴过街出丑
花无言刚进大厅就看到擦桌子的掌柜,对方见他从后院出来惊讶的放下抹布,担忧的朝他疾走,“客官,后院……呃……没遇到什么事情吧?”吞吞吐吐的站在花无言的身侧。
“没有。”花无言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心底的气焰渐渐淡去,反倒好奇起后院对方所指的事情,“掌柜,有什么话要说么?”
“呃……没,也不是没有,唔……就是昨夜我正准备休息的时候听到奇怪的动静,年纪大了,也不怕事了。等我到了后院就发现鬼影了,飘的很快,我绝对不会看错的。”掌柜左顾右盼一番,压低声音,神秘的看着花无言,眼底写着‘我说的千真万确,你一定要信’的神色。
“鬼影?掌柜自然不会看错,只怕是做梦而已。”花无言才不信什么鬼怪存在,拍了拍掌柜的肩膀,越过他走到桌子旁坐下,桌面被擦的锃亮,若不是年头过久,真以为是新的。
这一点,花无言最为满意,坐下心也静下来,又想起程向宇刚才的那番事情,不满的皱着眉,低头不语。
掌柜看对方这不相信的样子,也没不识趣的继续讲下去,转身去倒水,放到了花无言面前。
水刚倒满,程向宇就从后院进来,“言儿,今日不做马车了,车夫有事先离开了。”
花无言回身不解的看着他,“车夫也是你的人?”
程向宇点了点头,坐到花无言对面。
“难怪你会知道我的去向,原来早就安排好车夫通告你我所经过的地方了。”花无言怒极反笑,发狠的捏着桌角,脸上笑的越发灿烂,如盛开的曼陀罗一样美丽危险。
看着这种笑容,在场的两人均浑身一冷,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只是发出诡异笑容的人,却加重这份不达眼底笑意。
“言儿,事情已经过去,不应在谈及。吃过饭一起去买马吧!可惜在这里买不到好马。”程向宇把花无言未喝的水一仰而进,喝完朝冷着脸的花无言无赖的笑了笑。
掌柜摇了摇头转身自己忙活去了。这两个就是昨天那个凶神恶煞的人要寻找的两位,昨晚自己告诉那个男人之后就被推出来了,真无理。
花无言看了眼离开的掌柜,自然不会罢休,转过头就咬牙切齿的瞪着程向宇,“程向宇,你既然能把车夫安排到我家,那么我家定还有你的人,你到底何居心。”
程向宇颇为无辜委屈的环胸摇头,“言儿可是误会我了。那年离开你后,家父管教严厉,根本容不得一点沙子,我自然是不能亲自去照顾你,便训练了一帮人去你家做长工。”说到这,抬头思考了下,“这几年人也不少了,若不是能见到你,我还要往你家送人。这可是我私下与花老爷的来往,这事家父都不知道。”
花无言复杂的心里酸涩不已,这些年那些仆人个个忠心耿耿,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原来都是这个原因,自己享受了这么多年,直到今日才知道缘由,这一切都是程向宇安排的。
心底的火全烟消云散了,转身甩袖上楼,到拐角处,别扭的说了句,“谢谢你。”声音很轻,但习武的程向宇还是一字不差的听到。
还没有给他欣喜够,程向宇倏地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脸色漆黑漆黑的敲着桌子,盯着黑暗处,张了张口,“爹。”
黑暗处的人影不动,继续保持蹲坐的雕像式动作。
“爹!”极力忍耐的声音被提高一分。
黑色人影晃了晃,还是未动地方。
噌——
程向宇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大步走到角落处,拍了拍墙壁,嘴角抽搐,“爹!!”
“咳咳,儿啊——竟然都发现我了,好好好,不愧是我儿子。”程老爷尴尬的从角落里爬了出来,强笑着拍着程向宇结实的肩膀,捏了捏才说:“儿,你叫我准备的东西,你娘在家中给你张罗着呢!放心,定风光的大办一场。只不过这儿媳,身形可真不是一般……像男儿啊!若不是听你说她已经怀上我程家子孙,真不敢相信世间有如此‘太平’的女子。”感叹的捋着搞笑的八字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