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给程向宇回话的功夫,上面就传来脚步声,程老爷慌乱中乱了脚步。
还是程向宇从容镇定的指了指打开的门口,对方才感动的看了他一眼,飞一样的跑了出去。
连武功都忘记了,这公公做的……
花无言走下来疑惑的看着程向宇,“方才有人来过?”
程向宇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摇着头,一本正经的坐在椅子上,埋头喝水。
太反常了……
花无言探究的眼神在程向宇身上来回徘徊着,快要被盯出来个洞。
程向宇暗地里心虚的捏着冷汗,忐忑的喝水。
直到掌柜端出早点,两人才结束这友好的‘眼神交流’。
吃过饭,退了房间,就朝闹市走去,那里有买家禽马匹的场子。
花无言却被闹市上的表演吸引了目光,打发程向宇一人去买,自己则留下等着。
程向宇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转身自己朝前走去,拐了一条街才找到那个场子,那里的老板正坐在木藤椅子上,悠闲的喝茶吃点心,周围也没有买家,见程向宇气宇不凡,定出身富家,打定大卖一次的注意,热情的上来招待,“呦!这位爷,看什么?”
“带我去看你们这的马。”程向宇看着老板,边打量周围的东西,眼尖的看到绑在一旁的驴。
在光秃秃的树干下,那蔫哒哒的毛驴一身灰褐色的皮毛,毛色也不出彩,头大耳长,没有任何突出点,提高身长也一般,普普通通的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
老板看程向宇紧盯着毛驴不放,却不忘老本,带着疑惑的开口介绍,夸夸其谈的话脱口而出:“这位爷,咱们这驴啊!可是好驴,不是我自夸,这方圆百里都来我这买驴,就看上我这物超所值啊!别看它不如马威风雄壮,却出奇温顺好使役的很,您看,那驴蹄虽小,可它结实的很,还不易生病,最好的地方就是耐劳勤快啊!还不伤人。”
程向宇满意的点了点头,指着驴说:“买了,在给我挑一匹马。”
老板点头哈腰的转身去解开拴着驴的绳子牵到程向宇身边,又指着旁边的人,“去给这位爷挑匹好马。”
等对方把马牵来,程向宇看也没看,只盯着毛驴看个不停,付了钱,骑着马,牵着驴走了。
等走到人多的地方,拥挤不堪,前进缓慢。
程向宇只觉左手一沉,回头再看的时候驴不见了,低头,发现对方趴在地上不动了,怎么拉也不起来,打着响鼻动着嘴,眼依旧无精打采的让人觉的它欠扁。
程向宇面上的笑容消失了,用力拉着缰绳,硬给拉着前滑,死一样的毛驴就是不怕疼的保持着趴着的姿势。
周围的人起哄,笑嚷,那边看表演的人都被吸引过来。
花无言自然也注意到这动静,满心好奇的挤过人群,看到程向宇那窘迫的境地,不厚道的装作不认识的看戏。
气急败坏的程向宇抬手往上拉,干柴一般瘦的臭驴,有着超出想象的重量。
人群中有些有养驴经验的好心人出主意,可驴就是铁了心不动,趴着阖着眼睡起来了。
第二二章:怀孕的好消息
毛驴如果是人,那他一定心宽到人神共愤。
周围指指点点的手数不过来,好笑纷纷。
花无言都被心切张望的人群挤到最后面,道路两旁的酒楼上都有客人放下酒菜,站在围栏内探头好奇的看戏。
场面要多热闹有多热闹,不多时,花无言身旁多了位中年人,那个男人,有几分眼熟,花无言却也肯定自己没见过他。
一身正气的男子只在花无言身旁夸张的捧腹大笑,毫不顾忌形象,这人群里他的笑声大的数一数二。
花无言实在看不出来哪里那么可笑,退到墙边站到石块上,高过人群的视线,清楚的看到被围在人圈里一脸事不关己的程向宇,和趴着的毛驴,那稳稳的架势真有高山崩于眼前而不乱的淡定从容。
周围有位小伙出主意,把驴子抱起来放在马背上,驮回去。
这主意一出,程向宇被挤到一边,都没出力,那几位热情四溢的青年就好心帮程向宇把驴子抬了起来,放到马背上,绑好了,驴肚子压在马背上,前腿在左边,后退在右边,就这么笔直垂着。
马自然不服,甩着壮实的马身乱晃,小毛驴依旧闭着眼,随着马身的晃动,它四肢也前后频率齐齐的甩着,末了,昂了昂头,得意的打着响鼻,出着气。
看的众人又一阵带着笑意的骚动。
花无言也看笑了,轻言道:“怎有这般无赖的毛驴,真是有其物必有其主。”
程向宇黑着脸,拉起马缰前走,时不时回头看看闭着眼,似享受的毛驴,一阵咬牙。
人们都渐渐散去,花无言跟在程向宇身后,离得远远的。
怒气淡去的程向宇,心神静了下来,发现身后有人跟踪,警觉起来。
就在这时,花无言笑出声了,“你倒是会买。”
幸灾乐祸的笑意传进程向宇耳朵里,回身忽略对方的语气,笑道:“言儿,这么稀奇的驴自然得买回来,要不然怎么把你逗笑呢!”
走近之后,花无言拍了拍驴,“买它做什么?”
“言儿要骑呀!”程向宇给驴松绑,双臂把驴抱下来,花无言也怀着疑惑帮忙。
“我骑??”花无言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
“对,言儿,儿时不只骑驴么?怕马的很,我可是记忆犹新呢!”
花无言脸色青了黑,黑了红,损他!!想起小时候胆小不敢骑马看到马就害怕的哭,抱着驴子不撒手的丢人样子,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阴沉的说道:“程向宇,这驴你骑!”
说这话的时候都没考虑到自己不会骑马。
坐到马背上之后,冷汗就下来了,花无言强作镇定,紧握马缰,回忆着儿时别人骑马的样子,照猫画虎的模仿着,慢慢的前行,这一路他的心都紧张的紧绷着。
程向宇也不急,耸了耸肩,走到驴子身边,驴子很给面子的站了起来,这倒是让程向宇感动,这驴终于懂事了。牵着驴,跟在花无言身侧悠闲的走着,也时刻准备着保护花无言。
只是这速度也比坐马车的时候还要缓慢,走到郊外,在荒僻人烟稀少的地方,有个清闲的茶棚。
两人在那里歇息,程向宇走了一路也不累,气定神闲的笑着,眼底掩藏不住担忧,目光紧盯着一脸苍白的花无言。
花无言下了马就坐到棚子下喝水,安抚着神经。
程向宇牵着驴子和马在茶棚后面散步。想着前阵子写的那封信,骗他爹说言儿怀孕了……这几天也不见言儿肚子有人动静,必须尽快让言儿怀上自己的孩子,只是哪有那么容易在碰言儿一次。
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空地上凭空出现一阵白雾围绕成一个人形,白雾未散去,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影,月老突然冒了出来。
程向宇对于这个一惊一乍,随时会冒出来的月老都表示镇定了,斜眼看了月老继续溜达。
月老撇了撇嘴,本来好意告诉你花无言怀孕了,你竟然这副态度,拽屁,小爷不告诉你了。只是这男子怀孕肚子涨得快,到时候可怎么瞒花无言呢?这是个问题……
程向宇回头疑惑的看着月老,“有何事?”
“有了!”月老欣喜的一拍掌,“等过阵子你准备些棉花,塞到肚子里,一定要塞,性命攸关啊!”
看着月老紧张兮兮的严肃样,程向宇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回过头,“莫名其妙……”
“你!!言儿的肚子大了,你可想过怎么瞒他?”月老几步蹦到程向宇身前,展开双臂挡住他的去路,气愤愤的瞪着眼。
“肚子会多大?”程向宇一愣,好奇的看着月老。
月老费劲的想了想,在自己肚子上比划了个大半圆,“大概这么大。”
程向宇一惊,“竟然有半个车轮那么大?”
“啊……没那么大,应该是在肚子上扣个脸盆,差不多那么大小,也许会更小。”月老语气不太肯定的挠了挠头。
收起心惊,程向宇皱着眉,“言儿怀孕了?我怎么没见肚子有动?”
“你个笨蛋,哪有一开始就动的!!”月老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拍着毛驴的头,附耳在驴耳朵边嘀咕了几句。
驴子抖了抖长长的耳朵,月老满意的笑了笑,回过神一本正经的看着程向宇,“孩子啊小心,孩子一定要小心啊。”
欣喜之余,程向宇捏着拳头,被粗神经的月老的话给纠结了,知道他在嘱咐自己小心言儿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程向宇!该走了!”
从棚子内传出来花无言不爽的大喊声,月老看了那里一眼,回头给了程向宇一个慎重的眼神,摇身一转消失了。
程向宇心潮澎湃的骑上马,眉梢露激动笑,为了孩子自己不能让言儿骑马,骑驴是对的!
花无言被程向宇强按到驴背上,他好言好语劝着,“言儿,骑驴速度快些,一路拖拖延延,再过阵子南方更热,我们习惯了北方的气候,会不适应的。”
听这话后,花无言勉为其难的坐了上去,好在路上行人不多,花无言渐渐接受了骑驴这件事实。
小毛驴一路格外精神,四肢蹬蹬蹬的走的极快。毛驴四肢不如马儿的长,自然步子不大,只是这四肢走的速度挺快。
程向宇在后面忍笑忍得肚子抽筋,花无言本身书香气质如今一身蓝衣配上灰褐色皮毛的驴,这个组合说不出的怪异,有点可爱!?
半夜没有赶到下一个镇,在经过村子的时候,找家村民家住了一宿,村子人们透着淳朴劲,没坏心,看程向宇和花无言,疲惫的样子,就留他们俩住下了。
他们借宿的一家,只有两位老人,老头抽着烟斗,隔着缭绕的白烟,一脸慈爱的看着他们俩,“年轻人这一路累坏了吧!来,屋舍简陋,这些粗茶淡饭将就下吧!”
程向宇抱拳作揖,“老人家能让我言儿借宿,已经让我们感激不已。”
花无言也诚心诚意的感谢了几句,不再推辞。
坐下吃了点东西就进屋休息了。
屋子只有两间,程向宇和花无言自然就只能挤在一间。
晚上睡觉的时候,花无言早早的就睡着了,程向宇摸着黑起床掀开花无言的被子,小心翼翼的俯身,将耳朵贴在花无言肚子上,认真的听着,听不到动静就换了一边继续仔细听。
睡到一半,花无言觉的压的慌,勉强睁开了眼,视线迷糊下移,看到趴在自己肚子上的程向宇,精神了几分,心里畅快大笑。好你个程向宇,笑我睡相不好,你的就好!都睡我肚子上来了。
程向宇听到动静,捏着冷汗一动不动的趴在花无言肚子上,花无言不睡觉他就一保持这个动作,身体都僵硬了,跪着的腿也压麻了,心里盼着花无言把他推开,只是……
也不见对方睡觉,最后程向宇只听花无言轻声说了句,“就让你这么睡一宿吧!”
花无言是担心他把程向宇推开,他就醒了,省的尴尬,就没动。
只是苦了程向宇,花无言这次睡的极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很久很久才睡着。
程向宇费力撑起双臂,双腿都没有知觉了,动了几下,脚底刺痒的难受,汗沿着额角滑下,滴进被褥里。
第二三章:怀孕后的巨变
程向宇一夜未眠,狭小的床两人太挤,花无言睡觉的姿势又令人不敢恭维,程向宇侧躺在床的最边沿,动弹不得一分,前面是人墙,后面是凹凸不平的土地面。就这么睁着眼躺了一夜,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痛的看着同样精神不佳的花无言,只不过庆幸的是这一夜总算是在折磨的煎熬中度过了。
花无言转身走到低矮的门口处,回头看着程向宇,对方倒是一脸神清气爽,在活动筋骨,笑中染着浓浓挥不散的喜悦。
“言儿,可想吃酸的?”欣喜若狂的程向宇跟到花无言身边低头期许的看着对方。
这眼中的期望让花无言一阵不解,“不想……”
心急如焚的人不在说话,满腹疑惑的看着花无言的肚子。难道肚子里的孩子还不想吃?还是自己太急了!?
花无言被盯的脊背发凉,犹有一条冰冷的蛇身如飞箭的穿进领口滑过脊背。他下意识的捂住肚子,被对方这么一盯,总觉得自己肚子里有什么东西似的,很不舒服。
程向宇若有所思的收回视线,搂着花无言的肩膀,向外走去,窄小的院内有一个老婆婆在喂鸡。
在阳光下,老人温和的气质被光线笼罩的更加温柔慈爱,许是老人年纪大了,听不太清,连花无言程向宇走出来的脚步声都没听到,还在那里专心致志的喂鸡,嘴里哼唱着童谣。
上前告辞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留下些碎银,两人就背着包袱离开了。
走出村子,仰头望着晴空万里白云皑皑的天空,耀目的炎日高挂当空,这明亮的一切将整个广袤大地都映耀眼了。
徐徐的微风,吹散了周围的残留的冷度,看着清爽宜人的景色,花无言舒服的闭上眼,长呼一口气,心旷神怡的睁开眼,喜不自禁的展开笑颜。
程向宇坐在马背上,慢悠悠的跟在花无言身后,看着那骑驴的身影,程向宇愈发激动,无法按捺想要仔细贴在对方肚子上的心情。这个想法越来越强,总归也实现不了,他的脸随着时间的擦肩而过,变的黑的滴油。
花无言回头就看到这么个景象,迟疑的嘟囔了句,“练功呢?还有这般‘奇功’。”
不知道每个知道自己将要做爹的人是不是和程向宇这么激动万分,总之他是通宵达旦夜不安寝第二日照样精神抖擞。吃的比平日多了一半,口味也怪。
这令花无言肉疼,吃得多就算了,主要是对方吃的都是口味偏酸的,而花无言最不喜欢就是酸酸的东西。
几日后,忍耐力破功的花无言再也忍不住了,积攒几日的怒火在那一刻爆发,大怒拍案而起,“程向宇,你口味怎这么怪!一日比一日酸,这一桌子酸的倒牙,你倒是吃的津津有味。今日你竟然把白米也弄成酸的了!!你叫我吃什么!!!”
“言儿,气急攻心可不好,坐下慢慢谈。”程向宇十分淡定的安抚着炸毛的花无言,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面条,回味的咂了咂嘴,朝店小二挥手,“再来碗酸面,一定要酸的。”
花无言噌的从椅子上再次站起来,双目通红的掀桌,怎奈程向宇力大无穷,双掌按在桌子上,竟半分都动弹不得。
神稳气定的程向宇觉的花无言发怒是好事,都是说怀了孩子就喜怒无常,他能这么做情理之中,下一步就让花无言适应吃酸的,不过通过这几日倒是把程向宇口味养怪了,无酸不欢。
“言儿,为了你好,吃酸的吧!”程向宇苦口婆心的看着花无言,只是对方不领情的瞪回去。
“要吃你吃。”甩开程向宇握住他的手,疾步迈着愤怒的步子走出饭馆。
周围一片寂静,看热闹的人在花无言离开之后渐渐恢复了杂乱的交谈声。
程向宇吃了几口,也食不知味的结了账,走出饭馆看到靠墙而立的花无言,对方神态阴郁不悦,盯着马路中央买糖葫芦的老头。
那老头擦着汗,显然是注意到花无言了,拿了串糖葫芦,走到花无言身边,“给你吧!我这次不要钱了!”
听到这句话的程向宇,眼前晃了晃,言儿刚才到底做了何事?
花无言退后一步,固执的摇头,“老人家,我自然不会白拿你的东西,用这块金叶和你换你却不同意,这东西我不要了。”
面对这个‘飞来横祸’,老人苦命的愁着脸,这金叶子他当然不能拿,一个小小的糖葫芦值几个钱,这孩子傻了不成?自己要是收了也没地花,天生就是贫民的命,拿到手里定惹人心生嫉妒,遭人算计就毁了,哪受得起这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