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哀（一）——落忆凡

丝毫没有被润滑的下体被身后的孙昶猛然刺入，强烈的涨痛感几乎让唐易尘想要大呼出声，最终却还是硬生生地被他封在了自己的口中。机械地配合着，不适的感觉随着进程慢慢减退。

等一切结束后，唐易尘的上半身已经不得不趴伏在饭桌上。心里在淌血，有苦却也无处可说。

唐易尘松开了紧咬着下唇的牙齿，张开嘴大口大口的补充着氧气。身体一下子被腾空抱起，本能地伸出双臂圈住了那人的脖子。虽然自己的个头也不算是很矮小，可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却也显得有些柔弱了，每一次被孙昶抱在怀里，他都不曾感觉这人有丝毫的费力感。

就这样，孙昶抱着唐易尘走出了厨房，来到了另一边的一间大浴室。

被孙昶抱着一同泡在了大型按摩浴缸里，温度适中的热水缓解了先前被孙昶的突袭带来的不适感。虽然很不愿意由别人代劳清理自己的躯干，可是在孙昶的强制要求下，唐易尘也只能闭目忍耐着希望过程可以快些结束。

“你还真固执啊！”耳畔传来了孙昶慵懒的话语，唐易尘不得不睁开了眼睛，一旁的孙昶旁若无人的站起了身子，就这样一丝不挂的从唐易尘面前跨出了浴缸。

虽然同为男人，可是唐易尘见状还是不由得移开了视线，稍稍侧过头去。这一切孙昶都看在了眼里，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随意拿过浴巾抹了抹身上水珠，便拿过一旁干净的浴泡套在了身上。然后又拿了一条浴巾，走到唐易尘面前。“起来吧！”

听到孙昶的呼唤，唐易尘才转回头看向面前的男人。见到他手里那好的浴巾已经张开，想了想只好起身。快速的将唐易尘包在浴巾里，顺势便将他一把横抱起，然后就转身向门口走去。

“孙先生，我可以自己走的！”实在不愿总像个女人一样被抱来抱去的，唐易尘忍不住开口。孙昶的深沉的笑声从头顶传来，“阿尘，别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一针见血的话深深地刺入了唐易尘的心中。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唐易尘便没有在发出声响。

是啊，孙昶的话提醒了唐易尘自己，他不过是一个供人享乐的货品，有什么资格提出自己的意见呢！另一边残忍的笑容再一次挂上了孙昶的嘴角。

回到了二楼的那间卧室后，孙昶将唐易尘直接放在了大床上，同时还不忘从唐易尘那里夺来了一个深深地吻。一直吻到了彼此几乎缺氧的程度时，孙昶才放了唐易尘。然后也不管独自一人瘫软在床上努力补充着氧气的唐易尘，走到一旁的暗门边。

打开了壁门，稍作挑选后，拿出了两套款式相同的运动休闲服，同时也没忘了拿内裤和袜子。转身走到床边，将其中的一套放在了唐易尘的面前，然后便自顾自的走到浴室去开始着装了。

终于缓过气来的唐易尘，看了眼孙昶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一旁的衣服，没有多想便爬起身子穿起了衣裤。等到孙昶从浴室回来时，唐易尘也基本上穿戴整齐了。走到唐易尘身后，孙昶体贴的为唐易尘翻好了立着的衣领。

“大小正合适！不错！”配合得转过身看向孙昶的下巴，突然想起自己先前在厨房里准备的早点，想来一会又得准备一次了。自己的手又被孙昶牵起，视线不自然的落在了相握着的手掌上，“走吧，下楼去吃早点，一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这就算是唐易尘的回答了！

第五章

吃好了唐易尘后来用微波炉重新温热的三明治后，孙昶便拉着唐易尘离开了别墅。两个人一前一后手牵着手，徒步往别墅后院外的小树林走去。

愣愣地盯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唐易尘没有将头抬起。有过那么一个瞬间，他竟然觉得这样的双手交握姿态是温馨的，莫名的心头涌出一丝丝甜腻的滋味。

孙昶的个子比唐易尘高，就连手掌也比他的大上了一圈，手指修长指端饱满，这双手倒真的是很适合握手术刀的。唐易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被孙昶握住的手掌，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孙昶掌中的两处老茧，不过并不是特别的格手。

唐易尘突然想起，自己还很小的时候，妈妈也总是这样牵着他的手。记忆里，妈妈的手芊细而且柔软，和孙昶的大掌是不一样的。在长大些，家里添了个弟弟小琨，又换作他牵起弟弟的手，小琨那时肥嘟嘟的，自然那小手也是胖胖的，和孙昶的手掌也不相同。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唐易尘，丝毫没有留意到，他自己的么指正在摸索在对方的手背。动作虽然不大，也算不上重，不过，手背上传来的细小的触觉还是引起了孙昶注意。

回过头，孙昶只是安静的看了看身后的男人。这个人的神情少了以往的平淡清冷，他的视线停留在他们两人交握着的手掌上。只不过，他的模样淡淡地有着一丝迷茫。

就这么感觉着唐易尘作出的小动作，孙昶却猜不出这人现在想的会是什么？瞟了一眼，转过头，手上的力道又稍稍加重了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为他亦或是为了自己？

呼吸着与城市不一样的清新空气，唐易尘的心境也转好了许多。自然的景色要比钢筋水泥森林美丽太多，情不自禁的他的步伐也渐渐变得轻快了许多。

起先，唐易尘还一直保持着走在孙昶的身后，只是被牵着手往前走的状态。过了没一会，童心未泯一般的他，心情越来越好，时不时地还会走过牵着他手的孙昶。

看见平日里总是面无比表情的唐易尘，此时此刻却在大自然间展露了最童真的神情，孙昶的内心也仿佛感受到了唐易尘的愉悦。在孙昶的心里头，有一个角落变得暖暖的，也渐渐变得很充实。

视线不愿离开此时这个孩子般的男人，看着他露出的难得一见的笑颜，牵着他的手不自觉地有握紧了几分，这感觉却仿佛是害怕唐易尘会突然消失不见了一样……

就这样，两个大男人手牵着手徒步走着，走了好一会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小树林的中心，这是一片好宽好大的湖泊。放眼望去，竟然也找不到边，温暖的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有些炫目，又有些神秘！

有些不敢相信，唐易尘的神情里充满着惊讶！转动着脑袋环视着周围的景色后，他这才面对着孙昶。

“这个也是我选择买下别墅的原因之一！”似乎看出了唐易尘的心思，孙昶微笑着对着他补充的说了一句，然后继续牵着唐易尘往湖边走。

不一会，孙昶却突然发现唐易尘站立着，不再向前移动了。于是，他转过头看向他，“怎么了？”孙昶小声的问了一声，却只见到唐易尘有些呆滞的盯着自己身后的某处。孙昶也顺势看了过去。

湖边有一块大石块，而石块的周围开满了白色、粉色、黄色的小花。之前还站着不动的唐易尘，却突然起步往石块走去，见状，孙昶也毫不犹豫的，跟着一同走向前，而很快孙昶就看清了那些小花究竟是什么。

来到小花边上，唐易尘慢慢地蹲下了身子，孙昶适时地放开了牵着唐易尘的手，原地不动得站在了唐易尘的一边。“这些应该是雏菊吧！”耳边传来了孙昶的话语，唐易尘伸出手轻轻地碰触了一下面前那朵白色的小花，然后才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孙昶的提问。

唐易尘的眼睛有些湿润了，记忆中，5岁时妈妈和爸爸带着自己一同去过一片树林，那里的环境和现在这里的感觉有些相似。

年幼的自己和妈妈一同在那一片雏菊中嬉戏，爸爸则在一旁放置着野餐的用具。妈妈在那个时候偷偷地告诉了自己：“易尘，妈妈告诉你哦，妈妈最喜欢这种小花咯！你要记得哦，它们的名字是叫雏菊哦！”

那个时候他是幸福的，因为身边有妈妈和爸爸的陪伴！那个时候他也是无虑的，年幼的他不会知道自己的未来是如此的不如意！

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偷偷地滴在了他面前的雏菊上。“妈妈！”口中不自觉地轻唤出声，对母亲的思念让唐易尘无法在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心还会疼，不是吗？那样也许只是证明着他自己还活着！

虽然听得不是很真切，孙昶还是能够确定唐易尘在呼唤妈妈。轻轻的也一同蹲下身子，孙昶看清了唐易尘流着泪的脸颊，脆弱的不堪一击。伸出自己的手臂，温柔的将唐易尘搂在怀中，突然的，他只是舍不得看到这个男人流泪。

没有丝毫的反抗，唐易尘把头靠在了孙昶的颈窝，抬起手抹去了脸颊上的泪水。这些年来，唐易尘一直提醒着自己要坚强，一直一直都残忍的提醒着自己，可是内心中他又是多么渴望能够有一个港湾让自己疲惫的心能够稍作停留，即使只是一会也好啊！

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视线却依然舍不得离开那些漂亮的小花。“这些花，是我妈妈生前最喜欢的。它们是雏菊，小小的很可爱也很漂亮！”唐易尘和孙昶两个人背靠着背的坐在大石头旁。

唐易尘双臂抱膝，把自己的脑袋抵在了膝盖上，目光虽然显得有些空洞，可是心神却已经回到了现实。

孙昶没有出声，在他看来唐易尘现在需要的或许只是一个听众。从和他接触以来，无论是什么时候，唐易尘从来不会主动开口和他自己交流，大部分的时候他们两人的相处的模式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起。

孙昶从没有预想过能和唐易尘的心会如此接近，这也许是错觉，可是这样的错觉却也让孙昶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初衷究竟是否值得！？

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后，孙昶抬起头望向天空，而后才慢慢的通过鼻腔将烟呼出，像是为了赶走脑中产生的那份动摇一般。“开始变天了啊！”淡淡地说出一句话，孙昶看着原先还是阳光明媚的天色，现在却已变得阴沉昏暗了。

一滴雨滴打在了脸上，孙昶嘴里咒骂了一声，匆匆站起身，同时也拉起了身后的唐易尘，“好心情也被这坏天气给破坏了，我们回去吧！”唐易尘还是留恋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雏菊，然后才顺从的点了点头。孙昶满意的拉起了唐易尘的手便转身往来时的路走。

还没有走出几步，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唐易尘反握住，并且还用上了些力道，似乎不愿离开的样子。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此时的细雨已经比刚下时大了许多了。

转过头后双眼正好对上了唐易尘的眼睛，“怎么了？”这样的神情是平日里看不到的，孙昶只能停下步子，瞪着唐易尘的漂亮眸子。似乎在内心里挣扎了许久，两个人就这样在雨中傻傻的对视着。

唐易尘最终还是先开了口，“孙先生，以后我还能来这里吗？”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该提出一些无礼的要求，可是这里的一切却让他无比留恋。看着孙昶毫无反应，唐易尘有些不安的移开了视线，有些失望的垂下了头。

有些吃惊，孙昶不知道这里的一片雏菊地竟然会有如此之大的魔力。见到唐易尘垂下了头，孙昶反倒是笑了。抬起了左手，用食指挑起了唐易尘的下巴，再一次让他的双目与自己对视。

“看着我，并且，吻我！”孙昶抓起了唐易尘的双手，将它们抬高并且让它们环在了自己的颈间。

是交换条件吗？唐易尘很想从孙昶的眼中找到答案，可是他无法确定。视线移到了孙昶带笑的薄唇上，他从来没有主动吻过孙昶，因为从来所有的一切他都只是被动的顺从而已。可是现在，为了这一处能让他感到温暖的地方，似乎他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双手搭上了孙昶的肩膀，身高的差距使得唐易尘不得不踮起脚尖，看着孙昶的唇，唐易尘回忆着他吻自己时的样子，轻轻地将自己的双唇凑上了他的。四唇相触，异样的滋味深入大脑。

孙昶将手环在了唐易尘的腰间，稍稍的用力，让唐易尘的身体靠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便反客为主的加深了这个破纪录的吻。直到彼此几近缺氧，孙昶才恋恋不舍的放过了唐易尘的唇。

看着唐易尘倒在自己怀里补充着氧气，心底竟然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满足感，“下次来时记得叫我：昶！”轻轻拍了拍唐易尘的背，感觉到了唐易尘在自己怀中稍纵即逝的呆愣，随即才听到微乎其微的一声，“嗯！”

看了看越下越大的雨，又看了看已经半湿的衣服，心情却异常的开心。出于医生的这个职业，向来见不得不洁、邋遢的孙昶现如今却丝毫没有去多在意现在他们两人的邋遢形象。只是无奈的想着一会又要去泡个热水澡了！

第六章

晚上7点过后，唐易尘依旧如往常一般的站在吧台内做着他每天必做的事，不一会工夫一个个透晶亮的酒杯就出现在了杯架上了。几分钟过后，身边就多了一个气喘吁吁的阳光男孩。

唐易尘习以为常的从吧台下方拿出了一个杯子，往里面放了两块冰，然后又倒入了大半杯的苹果汁，随手就递给了一旁的陆峰。如获甘露一般的双手接过了唐易尘递来的苹果汁，陆峰便一口气地把它给灌进了肚子，完事后还不忘享受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字，“爽！”

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陆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过了那个杯子，唐易尘收拾了一下后，又开始抹酒杯了。

“还以为今天你不来了，嘿嘿，现在好了。”陆峰只要能够见到唐易尘，似乎什么问题就都没有了一样，心情也好上了天。挪动了脚步，陆峰凑到了唐易尘的身边，“昨天你走了以后，来了几个客人都是指明要你调酒的，呵呵，还算好，都被我给应付过去了！”

就好像一个小学生似的，唐易尘只是听着，没有搭话。可是有陆峰在身边，倒是让唐易尘心境上能够轻松一些。

陆峰搬过了一张高脚凳，然后就坐在了唐易尘边上，什么事情也不做，只是安静的看着唐易尘不停的抹酒杯。

“阿尘，为什么你能调出那么棒的酒？”在这件事上，陆峰一直很想不明白，在他的概念里一个出色的酒保起码得是一个海量的酒鬼，或许想法是夸张了一些，可是也不能像这个阿尘一样，滴酒不沾吧？！

唐易尘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似乎也在思考陆峰提出的这个问题，然后颇为意外的只是摇了摇脑袋，并没有给出什么答案。

傻傻的看着唐易尘，陆峰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摇头？代表什么？”唐易尘转过头，神情上也带着些许的疑惑，悠悠地说：“我也不知道！”

的确，唐易尘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能以这样的特殊条件下成为一个不错的酒保，或许唯一的解释只能联系到他的生父，因为唐易尘的生父本就是一个出色的调酒师。

看着陆峰一脸挫败的表情，唐易尘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笑颜。只是看着唐易尘的笑脸，一旁的男孩也满心欢喜的一同笑了起来。

二楼的一扇茶色玻璃窗后，一双漂亮的眼眸注视着吧台里那两个有说有笑的人。心里莫名的起了一丝不快，这样的笑颜为什么却不愿在他面前展现。抬起手，将握在手中的一杯顶级红酒一饮而尽。

还没有调节好心态，耳边就传来的一个有些恼人的声音，“咦！阿昶，原来你的那只北极兔笑起来，也挺可爱的嘛！”秦拓不要命的站在了孙昶的身边，还不忘挑衅的吐出一句话。孙昶听了很不是个滋味，不动身色的握紧了酒杯，转过头，瞟了一眼一脸欠扁的秦拓，一脸的笑容，“别动他的主意，他是我的！”

这人真是的！脸上挂着笑容，眼神却凌厉的要杀人，秦拓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适可而止的闹闹不伤大雅。孙昶没有再回头，走到茶几边将手上的酒杯放下，将整个人埋进沙发。见到秦拓也回到茶几边，才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吐出。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孙昶将手上的烟掐灭后，淡淡地问道，“以寒那家伙还没回国吗？”秦拓也倾身埋进了沙发，然后摇了摇头，回答的有点无奈，“这次的案子也许比较复杂吧！”也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心上人，秦拓变的温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