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春风——丹瞳

“当然。”弥说：“有谁要去？什么时候出发？”

“就你、我、寒绯和挽月，今天准备好了就要走了。”我回答，然后很快就离开凉亭，就怕在弥身边久一点，就丧失自我。

大门口，白云、凝天和苍碧这三匹马身上已经置好了行李。

我们要牵马到附近的言城，到那里换上马车，在赶路到王城。

挽月牵着白云走在前面带路，我则牵着苍碧走第二个，寒绯牵着凝天和弥走后头，沿着蜿蜒小路走，桃花瓣不停落了下来。

第二章（四）

沿路很平静，没有任何妖物靠近，不过这也是特别奇怪的地方，或许妖物都前往王城了？

“言城就在那里！”挽月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城说。

言城的南面开始是桃花树林，而北面则是柳江，虽然言城是座荒僻的小城，不过商运方面倒是很发达。

进了城后，挽月租了辆马车，俐落的将置在马上的行李卸下，放在马车后头，让我们上车后，挽月才坐上马车。

坐在马车上一晃一晃的，我拉开挡住阳光的帘子，看向窗外，寒绯看着医书，弥化为白狐狸正窝在角落小睡，挽月一直静静的，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已是一片黄昏景色，夕阳傍着青山落下，留下一片片被染成橙红色的彩霞，还有逐渐变暗的天空。

在黑暗中，马车行走的更为缓慢，驾马车的车夫在马车两旁点上的灯笼，灯笼橘黄色的灯光随着马车晃动而摇曳，马车里面有些暗，挽月点上一根蜡烛，放在一个用来固定蜡烛的银盏上，寒绯放在医书，用食指跟拇指揉揉眉心，然后双手环胸，闭上眼休息。

“等等就到翔翼城，我们在那里吃过一顿饭后，在赶路到藤殷城住旅馆休息，隔天在赶路。”挽月说。

翔翼城是座热闹的小城，街道上商店很多，我们很快就找了间酒馆，在包厢里吃了饭，稍作停留就往藤殷城前进。一路上气氛很是沉闷，马车一个颠簸，突然停下来。

“啊啊啊啊啊——─！”车夫大叫着，将疆绳一丢，人就跑走了。

“怎么了？”我疑惑的说了一句，挽月打开车门，下车观看，然后就急急忙忙跑回来，有些惊慌的说：“有……妖孽！”

听到‘妖孽’两字，马车上的人都愣了一下，寒绯很快反应过来，从马车椅垫下拿出一把剑，我握紧了藏在衣袖里的短刃，弥化为人形，三个人马上下车，眼前一只青面獠牙的妖兽夜妖让挽月他们警戒起来，弥怔了怔，说道：“一般武器对他没有多大的伤害力！”

夜妖森白的尖牙露出他的血盆大口，殷红、森白和青色三种对比的颜色在脸上看起来格外狰狞，夜妖挥舞着双手尖锐的指爪，突然朝挽月的方向攻击，挽月狼狈的闪过了，夜妖却又紧追不舍的往他身上攻击，我下意识的直接念咒攻击，当火球砸向夜妖身上时，我才意识到我不应该在弥他们面前用咒术才对。

面对他们惊愕的眼光，我对他们微笑了下，然后又低声念咒语，待将夜妖收拾掉后，寒绯问道：“墨，你怎么……”

“我在书房里找到类似的书籍，就开始自修了。”我说：“车夫跑了，我们要怎么去腾殷城？”

“我、我来驾车吧，这里离藤殷城只剩一段距离，我想我应该可以安全驾车到藤殷城。”挽月说，

“嗯，就这样吧！”我说，挽月上了车，拿起疆绳，我们三个人再次上车。

一路，无言。

第三章（一）

又赶了三天的路，我们才到王都云宁，一路上气氛很僵。

可能是因为云曦皇要宣立太子，所以云宁城比平常的时候还热闹，也挂上一些喜庆的布置，我们在旅馆订房时，房间也只剩没几间，赶路赶得有些疲累，我在房间浴室里洗完澡后，就直接就寝了。

离王功的宴会还有三天时间，可以好好的逛逛云宁城。

云宁城不同于一般的小城，因为是王都，所以更为繁华热闹，皇宫座落在云宁城偏东方的地方，庄严却又不失贵气。

云宁城中间被从东南方过来的将划成两半，皇宫的那边被称为半云城，而另一边则是半宁城，不过这都是云宁城内的居民常用的名称，我们的旅馆在半宁城那里，靠柳江那里的第三座大桥。

柳江的宽度很广，且直接划过云宁城，所以桥也建了不少，最先建的大桥是在半云城和半宁城的中间部分，因为太老旧而翻修了，而第二座大桥则是在云宁城的最南端，而第三座桥则是在最北端，第四座桥在第二座桥和第一座桥之间，第五座桥是在第一座桥和第三座桥之间。

隔天醒来，就没看到寒绯，挽月跟我说寒绯去采买药物，说在中午的时候回来，然后他提出在中午之前先去认识云宁的各地。

首先我们先在最热闹的几条商店街里逛，位于皇宫附近，交易买卖进来的东西都是上等货，不过逛街挺无聊的，所以很快就往下一个地方。

云宁城有三个城门，西、北、南三个城门，在这三个城门进去的地方开始是商街，十分热闹。

半宁城靠桥的地方都是一般住宅区，有少些的商店，过了桥之后也是如此，但靠进皇宫的地方就是商街了，一边是宁静的住宅，一边是繁闹的商街，犹如两个世界一般。

后来，马车在经过第三座大桥时，我看到了雀音，他的修炼似乎又进了一层，他化为十七岁少年的模样，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走着过桥，然后一个不小心，将糖葫芦弄在一个中年男子身上，那人很生气，不过之后如何就不知道了，因为马车已经行驶过去了，只是在马车经过他时，雀音往车窗一看，用口型问：“路上发生什么了吗？”

然后我们又回到旅馆，改用步行，去附近的药铺找寒绯，弥说要在旅馆里等我们俩，就先不去了，路上的时候，雀音又变成青鸟的模样在我们附近打转，我趁挽月不注意时，指了指旅馆，要他先到旅馆等着，雀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就往旅馆的方向飞去了。

药铺里满满都是百子柜，一进门，药香就扑鼻而来，看起来到有些像中药店的，店里就一个苍苍老人，白发长胡须，身穿一身青衣，驼着背，寒绯就坐在他身旁，在他耳边说话。

见我们来了，寒绯用眼神示意我们“再等一下”，然后老人就到旁边的百子柜拿药物，像是包中药的手法将那些要用纸包起来，然后再将两个小小的白瓷瓶拿给寒绯，寒绯将钱币给了老人，然后就将那些药物放进纸袋里。

中午吃完饭后，雀音才找到我房间来，化成人形问道：“路上发生了什么？”

“就是遇见一只夜妖。”我回答，

“你知道吗？你的灵气招来很多妖物，都往这里来了！”雀音说，

“什么？”我瞪大眼：“招来很多妖物？”

“嗯，”雀音点头到：“你使用咒术的那几个地方特别多，主人，我劝你赶快练好驭飞术第二阶，才能控制灵气……”

“驭飞术？那是什么？”我不解的问，

“我都忘了你失忆了，”雀音说：“驭飞术是这本书里记载的。”

他说完从怀里拿出一本书，一样没有书名，我接过书，雀音又变回青鸟离开了。

第三章（二）

我大略看看“驭飞术”，却发现第一阶的心法之后都是空白页，然后就开始看驭飞术。

驭飞术主要练得是内气，内气如果练得好，那么可坚如钢；柔若水；锋如剑；冷若冰；炽如火。

第一阶是让内气静如水，不管泛起多大的涟漪都能够回到最初的样子，也就是‘养’，将内气养好，那么受到再大的伤都能够恢复。

或许是之前楚墨就练过了，所以我很快就能将内气原封不动的锁在身体里，甚至可以不用呼吸……如同和天地化为一体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

“吱呀——”门被缓缓打开，发出长长的摩擦声。

“少爷，要去街上逛逛吗？”挽月问道，

“嗯。”我站起身，觉得身体很舒畅。

出去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没想到时间过那么快。

街上有两个人手里拿着很粗很大支的蜡烛，将挂在高空的灯笼点上，以照明街道。

挽月走在前头，不时好奇的张望，我则跟紧他，目光一瞥，我愣住了，那人穿着斗篷，帽沿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从我这个角度可以完全看到他的长相，他长得和……

“少爷？”挽月转过身时看到我愣在那，轻声唤道。

“嗯？”我转头看他，走到他旁边，当我回过头想看那人的脸，想确认是不是自己眼花时，他已经离开了。

“对了，弥和寒绯呢？”我问道，

“他们在旅馆里待着。”挽月回答。

后来两天，我除了离开房间用餐之外，都待在房里练驭飞术，专心下来修炼，驭飞术第一阶已经很熟练了，所以开始练习第二阶——收放自如。

在宴会之前，挽月就在帮我更衣了，紫棠色镶银边长袍外还要在加一件深蓝色暗绣凤凰的外衣，银色的锦带上还要系上玉配，这些都弄好后，挽月拿来了几对耳饰过来，要我选一对戴上。

“给你选就好了。”我说，

“嗯……那就这对如何？”挽月拿着一对银色坠花的耳饰说，

“嗯。”我接过耳饰，轻轻戴上去，然后看着别在锦布上的各对耳饰，将其中一对耳饰解了下来，然后伸手想戴在挽月耳上。

“不要动！”我说，空出一只手按住挽月不停乱动的身子，好不容易才将那对耳饰给他戴上。

黑发间露出两只微微发红耳朵上，都带着小巧精致的淡红色莲花，挽月身穿月牙白色的长袍，面容清秀。

我们一起走出房间，寒绯和弥也刚好从各自的房间里出来，而挽月先前叫的马车也在外头等着了，我们坐上了马车，往皇宫前进，一路上，雀音还飞在窗边，不时眨眨它的眼睛。

进去皇宫要出示邀请函上的金色带子，我绑在左手手腕上，当警卫拦下我们时，我就伸出左手，拉起过长的衣袖，给他们看看那条金色带子。

皇宫外头都停放着不同样式的马车，从马车下来的是那些贵族权贵等等，有的从北门进去；有的从南门进去；有的从西门进去，门口都有几个守卫守着，进去之后也不时有些警卫在巡视，还有几个小侍侍女负责带路，穿过庭院，到了门口，进去就是装饰奢华的皇宫，不少珍奇珠宝都装饰着金碧辉煌的宫殿，大多是金、银、红、白的装潢颜色。

侍女带我们到宴厅，亲自带我们到位置上做好后，才离开。

宴厅里有三张长桌，一张横桌放在最前头，应该是云曦皇和云曦后的位置，而他们的旁边大概是云曦皇的三个妃子─瑾妃、如妃和淑妃，而五位皇子在三张长桌四散开来，因为用不同的颜色装饰，所以很明显。而我们这些宾客的位置也就在那三张长桌那里，整个宴厅布置的很贵气，大多是用喜气的红色装饰的。

我们来的不早也不晚，大部分的宾客都到了，只有少数几个位置空着，还有云曦皇、云曦后等人还没来而已。

“云曦皇、云曦后、三位皇妃及五位皇子到！”

听到这声音，原本吵杂的宴厅一下子变的很安静，云曦皇身穿皇室的金色锦袍，上面绣得红龙很是霸气，头戴皇冠。云曦后跟在他后面，姿态端庄，带着凤冠，凤冠上的坠饰不时发出琅璫声响，红色华服，金色凤凰。再来分别是看起来冷冰的瑾妃、带着温和笑容的如妃，还有秀丽可人的淑妃。五位皇子分别因年龄而排，看似从容的大皇子咏磬、带有书生气质的二皇子霖熙、绷着脸的三皇子瑧泰、看起来很宁和的四皇子凌善，还有……右眼下方有着火凤胎记的五皇子檅璃。

当我看到五皇子时明显一怔，因为他和我前两天看到的那人一样，不，或许是同个人。

五皇子檅璃长得和魏宇煌一模一样，除了右眼下方的火凤胎记。

“小墨？”看到我走神，弥轻轻唤道。

“怎么？”我看向他，

“你在想什么？”弥问道，

“没什么。”我应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坐在主位的云曦皇身上，至少多数人是这样，我眼光一直停留在坐我附近的五皇子身上，他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转过头对着我微笑，我回给他一个淡笑之后，就看向云曦皇那边。

云曦皇说完短短几句话之后就宣布开始用餐，许多小侍侍女一一将佳肴美酒放上桌，我看到雀音飞进窗子，停在五皇子椅上的一角，坐在附近的人大多注意到了，然后有一个侍女放上餐点，悄声对五皇子说，他才回头看看雀音，雀音就在他转头的时候飞起，飞到天花板上的吊灯上。

我一餐吃得心不在焉的，佳肴到了嘴里浑然无味。

云曦皇突然刻意的轻咳一下，高声说道：“现在，让我们敬所有人一杯！”

然后大家拿起酒杯，一同说：“敬所有人一杯！”

所有人痛快饮下手里的佳酿，我将梅酒喝下，感觉酸味化为一丝清甜。

当桌上佳肴美酒都变为一片狼籍，云曦皇才再次开口：“现在，我要宣布太子。”

全部的人都很安静，不出声，等待着云曦皇宣立太子。

“我宣布太子是——五皇子檅璃！”

所有开始鼓掌，有的人举起未满的酒杯向五皇子和他的母妃淑妃道贺，有的人向权贵们巴结，我只觉得头很晕，想好好的睡一觉，大概是我喝醉了吧？

这时，雀音的声音在我脑里响起：“主人，妖物过来了！从皇宫三个大门和东边山边过来了！有一大群妖物！”

我听了醉意全消，弥也睁大双眼，警戒着，还小声的向寒绯、挽月两人提醒。

宴厅里欢愉的气氛没持续多久，几个受了伤的卫兵就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大喊：“有怪兽！妖孽啊！”

一下子，气氛冷凝，云曦皇从容的问：“什么意思？”

“一大群不知哪来的怪物妖孽从皇宫四方攻击进来，重伤了我们的士兵，现在往这里来了！”卫兵紧张的喊。

闻言，所有人紧张的窃窃私语，骚动不安，但都坐在原位，看向云曦皇，眼神慌乱。

云曦皇说：“以我们现在的情势来看，我们可能没法抵挡了，各位请不要慌动，往外离开！”

话音刚落，几乎所有人都一瞬间站起来，往出口走去。

“雀音，不要让任何人出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我看向雀音，在心里说道。

雀音马上化为一只火凤凰，在空中周旋，往门口飞去，又晃到云曦皇那里，又停驻在吊灯上。

大部分人都看向雀音，有人说：“凤凰留在这了……是不是是要我们留下宴厅里？”

“对呀，可能是也说不定。”

开始众说纷纭，有些人坚持有往外头走，有些人觉得留下原地比较好。

第三章（三）

“碰！”的一声，宴听里紧闭的门被踹成了两半，成群的妖物各各面露狠光的走来进来，我淡淡扫过一眼，然后继续喝着喝茶，弥和寒绯也是事不关己般的坐在原位，挽月有些紧张的看了看那群妖物，再看向我，递个担心的眼神给我。

那些妖物都是中低阶的，虽然数量很多，但是我应该可以对付过来，只是对付完之后，灵气会消耗很大，不过对于灵力的提升倒是很有帮助。

除了我们四个之外，依然坐在座位上的人是云曦皇他们，而皇子就只有二皇子霖熙和四皇子凌善还坐在位子上，其他两位都站起来，试着稳定住整个情势，而太子檅璃依然喝着酒，右眼下方的火凤依然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