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窍之余孽（再世为妖）上——山掩

宋离庭心想，看你能坚持到几时，搂了顾晓晟的腰，细心地做着前戏，流连在他胸腹一带。顾晓晟只是咬着牙不出声。也不知道是宋离庭突然碰着哪了，顾晓晟到底是忍不住哼哼了两声，那声音都明显带着哭腔了。宋离庭也有些吓着，不会是真疼了吧。顾晓晟全身僵硬着抽搐，宋离庭兴致也没了，忙抱住顾晓晟安抚。对着顾晓晟的脸，宋离庭这才见顾晓晟面色潮红，温度更是热得烫手。

再仔细看看顾晓晟的神情，那是一脸的懊恼羞愤。宋离庭知道顾晓晟刚才是爽到了，扑哧一声就笑了，好好地搂住顾晓晟在顾晓晟的耳边说：“这么快？年纪轻轻就这么虚可怎么办才好？看来我要好好给你补补了。”

顾晓晟闭着眼装没听见。他气闷。他这不是还在生病么！他这不是工作太忙没时间去找pao友了么！他顾晓晟容易么他！

第五十二章

年前的日子，顾晓晟便如此被宋离庭关押在家里补补了。一切都好，只是顾晓晟越来越粘人了。宋离庭并非没发现这个，只是对于他而言，顾晓晟最显着的变化，就是沉默了许多吧。顾晓晟几乎不再开口说话，宋离庭问什么就答什么。就连在床上，有时候忍不住了，只是睁着一双带着水光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宋离庭，望得宋离庭心慌。

顾晓晟并不知道这些，他只是觉得他的日子还是一样地过着，波澜不兴，宠辱不惊。若不是秦方南这天叫他出去，他都忘了要过年了。

秦方南被他家那位要求多回家待待，秦方南就回去了。他爸让他陪一女的出去玩，他不高兴了，于是就和他爸说自己是认真的，已经定了下来。

秦方南他爸气极给了秦方南一耳光，这不孝子就大半夜的从家里跑出来了。

顾晓晟能说什么？秦方南不想回去吵醒他家那个老妖孽，于是大晚上的把他顾晓晟拖了出来。顾晓晟能说什么？

顾晓晟是多么希望这时候有个人跳将出来对他说：顾晓晟，辍学是不对的；顾晓晟，有偿陪侍是不对的；顾晓晟，滥交是不对的；顾晓晟，不好好活着是不对的……可是从来就没有过这么一个人。从来没有。

秦方南这纯属是吃饱了撑的。嗯，这会儿叫顾晓晟出来，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完全就是给顾晓晟找刺激的了，完全就是给顾晓晟添堵的。

秦方南家老爷子是多么开明的一个人啊，管着秦方南的吃喝玩乐。顾晓晟是见过的，多开明一老头啊！秦方南怎么玩也没说过一句重话。顾晓晟知道老人的心思，年轻的时候怎么玩都行，到时间就得定下来，找个正经姑娘结婚生子。现在秦方南说自己认真了，这辈子要断子绝孙了，老秦家香火就要断在这里了，这让老爷子怎么能不气愤。

顾晓晟也是不明白了，就现在顺着老爷子怎么了。难道他能逼着你明天结婚后天就生个娃儿出来给他老人家抱着？这种事情自然都是要慢慢磨的，先好言劝着安抚着啊。这边那老妖孽态度还不确定呢，你就急吼吼地说你定下来了，你认真了，这不是笑话么？

嗯，顾晓晟在考虑别人的问题的时候，神志一般都是清明的。

顾晓晟也只是想明白了，他知道秦方南不是来问他意见的，秦方南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且是他一个人说，旁人只要听着就行了。但也不能一直让他说个没完没了啊。

“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办？”顾晓晟问。

秦方南无语。

顾晓晟表示他也很关心事情的进展，但是还是先回去看看许静然他舅的态度吧。秦方南想想也是，决定还是要好好商量商量。

顾晓晟对秦方南说让他送自己去许静然那。许静然那顾晓晟已经有好几天没过去看看了。这些天一直待在宋离庭那里。剧组打电话过来说年节会放假，而且顾晓晟的戏也没几场了，都是一开始拍过现在换角儿要重拍的，全压在了最后。

顾晓晟也乐得清闲这么些天。今天秦方南来了这么一出，顾晓晟才恍然想起，这年节，也是难过的。

顾晓晟突然想到，宋离庭也该有家的，宋离庭也该有家人，宋离庭会有自己的地方吃团圆饭。

于是顾晓晟也想回到自己的生活，起码，要先知道这难熬的喜庆的矫情的年关要咋过吧？不知道许静然家里网线还通着不，不然还要先去找找她把电影电视剧都放在哪里了。

顾晓晟跑去许静然家里，开始翻箱倒柜。冰箱里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很好！衣柜里还有很多膨化食品，很好！电视机旁边的架子上整整齐齐摆着杂志，下面的柜子里就是各种碟片，非常好！

顾晓晟搜罗了一大堆战利品堆到一堆，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挠挠脑袋又开始做卫生。秦方南是十二点多找他出来的，这会儿顾晓晟收拾完已经是三点多了。

顾晓晟还很清醒，根本不想睡。他在柜子里选了十几张电影出来，随手拿了一张塞进了机子里。

顾晓晟打开一袋薯片，脑子里像是跑火车一般闹哄哄的，电视屏幕上在放什么他分辨不清，就是突然间想跟着里面的人一起哭。

第五十三章

顾晓晟也闹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的了，醒的时候已经下午了。洗了个澡整理了整理，拿出手机发现上官约他晚上出去玩。上官是秦方南同学，原来追过许静然的。顾晓晟想了想确实好久没聚了，就答应了。又打了个电话把秦方南叫出来吃饭。

涮锅。顾晓晟先到了，就自己点了一些东西，吃了起来。实在是饿了。秦方南赶到的时候，顾晓晟扫了他一眼，脸色比前一天晚上还差，就顺口问了一句。

……顾晓晟内心叹气。

叫你轻举妄动！秦方南被那老妖孽赶了出来。秦方南失恋了。

什么也挡不住顾晓晟的食欲，顾晓晟一边吃一边虚应着秦方南。秦方南都自我觉醒了，明白他自己是在犯贱了，你还让顾晓晟做什么？他都不需要人点醒他了。

两人默默无言地吃了一阵，秦方南捂着嘴巴冲进厕所吐去了。顾晓晟也撂筷子跟了去了，他到这会才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顾晓晟和秦方南也算不上是顶熟顶熟的，这是顾晓晟第一次见秦方南哭。从前都是在一起玩的，没什么场合需要用到眼泪。秦方南拉着顾晓晟说，我很想他，看不到就想，没他我会死的。

这话很情圣，也很软弱。顾晓晟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到底是谁离了谁就不行了？你他妈还敢再没点出息？

分个手失个恋的，哭哭啼啼个毛啊！

秦方南脸皮也还算厚，缓过劲来扫了一眼顾晓晟说：“你当然说得轻巧啦！你又没失过恋。”

“我手头上没别的好孩子了，不然给你介绍个。”顾晓晟是说真的，他想的是越孟春。越孟春虽然娘一点，可是秦方南也没那么多忌讳。可惜越孟春最近有男朋友。

秦方南有些气结，他不太明白顾晓晟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他不觉得他和许笑哲是分手了，顶多算是点小摩擦；就算是分手了，他再去追回来也就是了；就算是再也追不回来，他这么伤筋动骨一回，起码也得休整一段时间才能试试新的人吧？他离换一个新人，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呢。

“你快点啊，怎么回事呢。上官都在催了。”

秦方南又洗了一把脸，看着顾晓晟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说：“你怎么不说把你自己介绍给我呢？”

“我？”顾晓晟脑子短路，他还确实没想过他自己。秦方南也是个好娃儿啊！

“都这么熟了，我怎么好意思下手。”顾晓晟随口说了一句，就把介绍这事儿暂时放下了。

KTV里大家都已经玩开了。顾晓晟深吸了一口浑浊的空气，这才是属于他顾晓晟的世界啊。你看送酒的小妞又被这些人渣调戏了，点歌的小妞又被刁难了，这群人就是闲得慌啊闲得慌。这就是顾晓晟闲得慌的世界啊。

开了好几个局，有骰子也有扑克。秦方南拿了一杯酒，正准备灌，被顾晓晟拦下来了。顾晓晟就是自诩脑回路完备，成熟理智又深沉。失恋也不能这么糟践自己啊，喝酒伤身。

秦方南没喝得了酒，扫了一圈人群，发现许静然不在。许静然怎么能不在呢？只有许静然才制得住顾晓晟啊。

顾晓晟翻了个白眼：“出去玩儿去了。昨晚不是和你说过了么！”

秦方南哦了一声，不再言语。他没心情跟着起哄，顾晓晟又不让他喝酒，毕竟喝醉了还是要累他们把自己拖回去，喝多了还会失态，自己这个状态搞不好就又哭又闹的了……

秦方南也没有闷多久，他哥来把他揪了回去。顾晓晟感觉事儿挺大的，加上在包厢里面带着确实挺无聊的，也跟着出去了。

秦方南他爸进医院了。你看这事儿给闹腾得？顾晓晟在医院安慰了秦方南一阵，见秦方南几乎听不进任何话，宋离庭叫他的时候，他就让宋离庭来接了。

顾晓晟觉得他如果是秦方南不会把事情闹成这样的。可是他顾晓晟可没那么好的命当秦方南。秦方南什么都有，在家里被人捧在心尖上。矫情一点的说法就是，他被这么多人爱着。这种老天的眷顾，顾晓晟可没有。顾晓晟低微得像是一颗尘埃。

他想要的，秦方南有，但是不珍惜。你让顾晓晟能劝慰些什么？顾晓晟心中有莫名的怨恨，可那肯定不是对秦方南的。再说，那不过是年少时想要的东西，现在就算是老天爷把它捧到顾晓晟面前来，顾晓晟也不见得肯收下。

“怎么在医院了呢？不是说聚会吗？”宋离庭见顾晓晟心事重重的样子，问。

“哦，一朋友他老爹住院了，我跟过来看看。”

“我还以为你们有人喝多了闹了起来呢。”

“哪儿呀，今儿有美女，都斯文着呢。”顾晓晟说着，偏头看了宋离庭一眼。心揪。这人怎么能这样呢？怎么看怎么心痒。

大约是晚饭时分劝秦方南的那些话，无意识地都在他自己身上奏效了，顾晓晟只觉得自己现在是豁然开朗。

是啊，能多久呢？一辈子两辈子？能多好呢？熨帖得像一个人？能多难受呢？谁还真的离了谁活不了呢！

顾晓晟真是释然了。宋离庭也没和以前那些人有什么不同。有眼前的快乐就足够了。

第五十四章

宋离庭陪家人守过了十二点就说累了，找了个空子就回了自己家。顾晓晟不在。

顾晓晟和越孟春一起过的年。没和宋离庭说。

张瑟一开始不想回家，越孟春劝他回去的。张瑟又想带越孟春一起回去。越孟春胆小，不敢，就没去。

所以顾晓晟和越孟春俩无家可归的倒霉孩子就聚在了一起。两人装模作样像模像样吃了顿年夜饭。越孟春的手机这一整天都在不停地呲呲呲呲呜呜呜呜，隔那么一两个小时就接那么半个小时的电话。这两人腻歪得！顾晓晟在心里翻白眼。

吃完饭张瑟的电话又来了，越孟春缩到一旁打电话了，说着说着居然声音里带了些呜咽，顾晓晟听着那一句了，越孟春说：我好想你啊。

顾晓晟全身鸡皮疙瘩挨个儿起了一轮。又不免有些难受。这就是谈恋爱啊！md，心肝脾肺肾都酸了起来，顾晓晟啃完手里的苹果，说：我先回去了。

顾晓晟切实地觉得孤独。许静然还没有回来，她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果许静然没跑路，起码还能有个陪自己的人，起码能找见打发时间的地方。顾晓晟去了许静然家里，就当她还在，就当是和她一起守岁了吧。

顾晓晟开了电脑，写了篇日志。写得有些长，顾晓晟就是觉得有很多很多话想说，这一年有太多牢骚要发，于是这个寂寞的大年夜，顾晓晟就写了一篇日志。打头的第一句就点了人名：许静然，我想你了。

其实顾晓晟未必有这么想念许静然，他不过就是寂寞。寂寞让他如此矫情。写完日志顾晓晟对着电视玩手机。有那么几条祝福短信，一番乾坤大挪移般的转发，就算是完成了必要的社交工作。

顾晓晟对着手机笑，麦子、卫晋、丁一熠、小皮……嗯，就丁一熠的短信有内容，叫顾晓晟一起出去玩儿的。可惜是三个小时前。

顾晓晟开了一罐啤酒，十二点正。说什么也得为自己干一杯，再为过去的这一年干一杯……那就再为新到来的这一年干一杯吧！

为这一年狗屎运跑去演电影干一杯。

为这一年过去依然没有人在这种合家团圆的日子真正惦记自己干一杯。

为这不知所谓的一年。

为那不知所谓的下一年……

宋离庭打电话找顾晓晟。顾晓晟大着舌头说话，问他在哪也说不清。宋离庭气得想摔电话，这祖宗倒是潇洒！

好不容易问清楚地址，宋离庭来找人了。顾晓晟把人拦在门口，笑得没心没肺：“我家许静然说了，男人与狗不得入内。”

宋离庭这回是真的火了，把顾晓晟拽了出来就往电梯里拖。

“你他妈以为你谁家的呢！”

“你又不让我做你家的。”顾晓晟抱着腿坐在副驾驶位上，说得委屈。

宋离庭看他这样，是彻底没辙儿了。说到底是自己没陪顾晓晟过节，顾晓晟不哭不闹就是一个人喝个闷酒……宋离庭只好说：“谁说你不是我家的了？咱这就回家。”

顾晓晟重重地点了下头，狠狠地撞在了窗玻璃上了。他没觉得疼，就着撞下的姿势窝在一旁睡着了。

顾晓晟未必真醉到了这个地步，他只是有些想哭，只有闭上眼不再想它，眼泪才能不掉下来。

第五十五章

下车的时候顾晓晟冻得一个激灵。宋离庭直接把他拖了出来，这会儿他是鞋没穿外套也没穿，穿着一条很宽松的运动裤。宋离庭把自己的长大衣给顾晓晟披上了，背对着顾晓晟半蹲了下来。

顾晓晟只觉得一下子温暖了很多，看着宋离庭的背，不知道宋离庭在做什么。

“想什么呢？还不上来？”

顾晓晟“哦”了一声，又说：“我可不轻。”

“废什么话呢！”

顾晓晟又“哦”了一声，趴了上去。其实电梯也不太远，走过去也就一分钟。可是这一分钟，是顾晓晟这么些年来，最安稳的一分钟。

顾晓晟忽然间想起来，他学龄前的某一年，生病，也是这样趴在顾慧的背上，顾慧一步一步走着背他去医院。那些顾慧给他的温暖，他记不得太多了，这是少数几件之一。

哪有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呢？顾晓晟常常这样安慰自己，这些屈指可数的小事就是铁证如山。顾慧这样爱他，也一定深深爱过他的父亲吧。可惜人的情感是如此的复杂，它既有属于全人类的共性，也有这属于这个个体的特性。顾慧到底是放弃了全心全意地爱顾晓晟，爱顾晓晟的父亲，顾慧做了别人的母亲，做了别人的妻子。

那些所谓的铁证如山，用来说服自己都嫌太薄弱。顾晓晟常常都觉得努力自我催眠的自己，有些可怜。

进了电梯宋离庭就把人放了下来，转身面对着。顾晓晟有些晕，宋离庭帮他把衣服整理好，问：“喝了多少？”

“没多少，就几听啤酒。”顾晓晟说完绽了一个大大的舒心的笑容。宋离庭头疼，这架势一看就是喝多了。

顾晓晟嫌地板太凉，圈住宋离庭的脖子就站上了他脚上。两人靠得极近，耳鬓厮磨。顾晓晟凑上去亲宋离庭，一嘴的啤酒味儿，宋离庭嫌弃他：“电梯里呢！”

顾晓晟停了下来，眼巴巴瞅着宋离庭。宋离庭无奈，手从顾晓晟衬衣下摆摸上了顾晓晟的背，低头去啃顾晓晟。

顾晓晟根本不管不顾，在电梯里就开始解宋离庭的裤子。

宋离庭尚有理智在，把顾晓晟又抱紧了些，防止顾晓晟进一步动作。顾晓晟于是转而专心接吻。坦白说，肺活量这个东西很重要。宋离庭想东想西，用以确保自己能坚持回家。

热情，热情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