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变态。
千鹤小心翼翼地泡进水里。
按摩浴缸的水流与气泡让他有点痒,但真的非常享受。
紧绷的神经放松了。
「你说要回去拿换洗衣物的时候,我忍不住一直想着你。」希莱方低声说。
「想把你留下来。很想很想。甚至想把你铐在家里,彷佛害怕失去。」
千鹤浑身僵硬,防备地盯着希莱方的绿眼睛。
但他只看到一片茫然。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望着你,就觉得难过。」希莱方仰起头,发尾泡进水里濡湿了:「好想赶快记起……
对了,我们都是怎么做的?」
「怎么做?」千鹤一头雾水地反问。
「当然是在床上。」希莱方性致勃勃地舔了舔薄唇:「我一想就头疼。」
「那就不要想!医生说你要多休息。」
千鹤下意识地又开始寻找防身物品,然而手边只有肥皂而已……
「啊,但我实在好奇。」希莱方宽大的手掌摸上千鹤的腰,温和地揉捏着:「你都没吃饭吗……怎么没长一点肉。」
「等你住手,我才回答问题。」千鹤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命令。
希莱方果然乖乖停手了。
「一般来说,都是我在上面。」千鹤撒了这个漫天大谎,越说越小声,自己心虚得不得了:「我绑着你然后我们做。就
这样。」
希莱方一脸困惑:「在上面,是指润滑后,你慢慢往我身上蹲吗……」
「当然不是!」千鹤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否认:「我……是我进入你的……」
耳朵因为羞耻而泛起红潮,他实在掰不下去了,恨不得钻进排水孔!
「每次都是你干我?」希莱方皱着眉头,陷入深思:「原来如此……」
「嗯。」千鹤拿起毛巾擦脸,再也不敢直视希莱方的眼睛。
「那等下吃饱饭,我们来做吧。」希莱方露出一个妖孽般英俊的笑容,伸手摸了一把千鹤泡在水里的屌:「我绝对配合
,你一定能满意!」
浴缸里的千鹤,听到这句话,就像听见宣告末日的预言一样——他觉得自己那一砸的确把希莱方的脑子砸坏掉了!
瞪大双眼,嘴巴微张,千鹤浑身发冷,颜面肌肉僵如石头。
我……我可以不要你的配合吗!
千鹤整顿晚餐都在恍神。
这不能怪他,因为当他咀嚼薄片熏鲑鱼裹海菜时,希莱方的脑袋就在千鹤的两腿正中间,那微微挑起的冷俊眉眼,像是
挑衅,直盯着千鹤瞧。他跪在餐桌下挑逗千鹤,用无比的耐心,缓慢按摩千鹤胯部,直到性器湿漉漉地发亮,硬得像一
把蓄势待发的刺枪。
希莱方用银质小汤匙舀了一口鱼子酱放在舌头上,就这样开始「用餐」。
拉开千鹤的牛仔裤拉链,掏出那形状漂亮的家伙,把玩了几下。
希莱方闭着长眼睫,彷佛即将品尝滴上柠檬的生蚝——其实只是张开口,将千鹤阳具深深吸入口腔与喉咙深处而已。
千鹤哪里经历过这样的花样?
他几乎要拿不稳刀叉了,感觉就像是洗三温暖,一会儿惊吓,一会儿酥麻。
这顿饭是他平生吃过最艰难的一餐。
千鹤欲火焚身,拼命忍耐着不要射在裤档里。
但他很快就发现,抵抗是多馀的,希莱方三两下就帮他清理好枪管了。
浓郁的精液与鱼子酱混合在一起,一滴不剩地被吞到希莱方的胃袋里。
希莱方若无其事站起,用餐巾优雅擦嘴,看起来就像刚享受完前菜一样。
而千鹤的脸已经红得快掉进汤碗了。
眼睁睁看着对方吞下自己的精液,千鹤尴尬的要命。
他急于转移希莱方的注意力,便指着书房内侧,约80.0×65.0cm长宽的黑色包裹:「那是跟工作有关的邮包吧?这整个
星期都没有拆封,等下要不要先处理公事……」
「千鹤,我是画商,也是画廊老板。」希莱方开始切割盘上的肋眼牛排:「放自己一两天假没有关系的。」他的眼帘低
垂,一次也没有看向书房,彷佛那里存在着可怕的幽灵——或是一个绝不能解开的谜。
这反而让千鹤更加好奇。
但他的思绪很快又被脱去浴袍,只剩一件黑色子弹内裤的希莱方打断了。
……为什么忽然又脱衣服啊啊啊啊啊!千鹤在内心惊恐尖叫,再一次,他觉得自己那一砸,把热爱性虐的鬼畜魔王,砸
成了失忆的脑残暴露狂,而无论哪一种……都很糟!
「来一点红酒?」希莱方托起酒瓶,有点刻意地,挤出胸膛与肩膀漂亮的肌肉线。
「或者,」希莱方凑近千鹤的耳朵低语:「你想先享用我?」
千鹤餐具一丢,立刻落荒而逃!希莱方反应也很快,一下子飞扑到千鹤身上,笑着钳紧千鹤踢蹬的双腿,慢慢往寝室拖
。就像电影午夜食人列车的屠夫,在地铁车厢里默默拖着准备处理的尸体,准备挂上铁钩一样。
「放开!放开我!」千鹤又惊又怒地吼叫,手指不停往地上挥抓,但黑色大理石地板实在太光滑了,他找不到着力点。
他就像一条活生生被丢上滚烫铁板的鱼,几乎是歇斯底里的扭动身体。
希莱方解开千鹤的衣物,就像解开礼物的包装纸一样得心应手,他拿出一条润滑用的软膏,挤出一些抹在手上然后再一
次按摩千鹤的阳具。
才射精过的千鹤整个脑门都发麻了,他庆幸地想,或许能躲过一劫。
自己一定没办法再硬起来的。
垂软的性器被握紧了。希莱方修长的手指慢慢往下,从睾丸的中央线滑过,开始按摩阴囊根部与肛门周围,指尖稍稍用
力,被开拓了整整七天的括约肌,就完全吞进了希莱方的食指与中指。千鹤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弯曲背脊,他紧抓着
希莱方的手腕,想阻止对方进入……
一股热潮从阴茎根部涌起,千鹤绝望地发现自己又开始变硬了,希莱方从内外对他施行的挑逗,成功激起了他的性欲。
习惯是很可怕的,男人湿润冰冷的手指深深插入,从内部触摸探索,千鹤却一点也不觉疼痛。他只是羞耻……以及陶醉
在对方的爱抚里。
希莱方脱去黑色子弹内裤,已经精神饱满的阴茎就这么弹出来,在千鹤眼前一跳一跳。希莱方再次挤出透明的润滑软膏
,他开始抚摸自己,令结实的胸肌与腹肌又滑又亮,当然,还有那浓密耻毛下的大屌。
接着,让千鹤又想逃走的一幕——希莱方的手臂往后,开始润滑后庭!
千鹤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上演的猛男秀,看着希莱方成半跪的姿势,坐在自己腰间,臀瓣夹着挺直的大屌。他感觉到自
己的龟头抵上希莱方的屁股。
希来方甚至贴心地帮他套上了保险套……用嘴!
由于润滑充分,希莱方的后庭很快就吞进阳具了。他棕色的浏海汗湿了垂在额前,皱着眉,俊美的面容扭曲……这场性
爱出乎意料的疼痛。彷佛他不曾经验过。
慢慢地,连阴茎也进入了,插入约三分之一时,希莱方实在疼得不行,忍不住低沉地哼了几声。这几声差点哼软了千鹤
……他感到有点愧疚。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老二硬了、不得不射,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千鹤翻身将希莱方压倒,两手胡乱将对方的双腿压到肩上,腰部一推,一鼓作气直达底部——整只屌都插入了希莱方毫
无经验的屁眼!
希莱方脸色发青,紧掐着千鹤结实削瘦的臂膀,痛得额冒冷汗!
千鹤经历过那么多男人,他总是被迫承受,被剥削,被蹂躏。
从来没有一次是真正掌握主控。他忽然有一丝丝报复得逞的快乐。
他放慢速度,享受驾驭的快感,让希莱方渐渐从疼痛里缓过气来,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激动,直到希莱方仰着脑袋,
哀出声来。
希莱方大汗淋漓,难忍地呻吟着,他的阴茎受到来自后方的猛烈刺激,勃起得几近膛炸,前端不断渗出黏稠的液体。千
鹤沉醉在性爱中,抽插得更加剧烈,他闭上眼,按着希来方汗湿的胸膛,并狠狠摇动腰部,睾丸不断拍打在臀瓣上,千
鹤咬着牙,最后在一次激烈疯狂的插入中,高声呻吟,摇散了黑发,将所有的精液都喷发到箍紧的保险套里,一次又一
次。
这次的高潮是千鹤过去从未经验过的激烈,他整个人瘫倒在希莱方怀里,觉得自己快要精尽人亡。而希莱方除了喘息,
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在做爱到一半时就疼软了。
难怪必须绑起来做爱,希莱方疲惫地想。这实在太痛了。
第三场地狱·绳牢之五
希莱方终于在第三天出门上班了,带着千鹤。
踏进装潢气派的画廊,两位美艳的长腿女秘书便朝希莱方走来——千鹤这才发现,希莱方的事业比他想像中成功太多。
希莱方将策展人、资深艺术家、前来购买艺术品的富商介绍给千鹤,为千鹤开拓客源,并告诉他们,这是他御用的小装
潢工。
那些人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标准严苛的毒蛇商人竟有满意的时候?
千鹤的皮夹与裤袋很快就塞满了他们的名片。
画廊正在举行已故画家的画展。希莱方看也不看,告诉千鹤可以随意逛逛,就进办公室了,留下千鹤独自观展。这个展
极为热门,曾经占据一阵子新闻版面!
一位三十岁出头,闯不出名气的穷困画家,与未婚妻不知何故起了冲突——未婚妻拿起不锈钢制的画刀往画家脸上猛刺
,画家最后捡回一命,却盲了双眼。
未婚妻入狱,画家的创作生涯也宣告中止了。
由于这位画家有着出众的俊美外貌,加上年纪轻轻就遭遇了不幸,嗜血的媒体很快就盯上他。他的最后一幅作品是油画
,约25号画布大小的少年肖像。
顿时变成艺术市场的抢手货,由匿名赞助画家多年的支持者得标。
卖出最后一幅画作后,画家坐在阳台边发呆,感觉阳光的热度渐渐离开肌肤。
他选择割开手腕,割得很深很深。他已经没办法用眼睛分辨白天与黑夜,放眼所见的只有黑暗而已,年轻画家没有办法
承受——他孤独地流尽鲜血,死了。
画家之死使作品身价千倍翻涨,过去曾购买他画作的人纷纷哄抬价格,拥有高达五十几幅作品的希莱方,立刻出资安葬
画家,还花了大笔钱办纪念展。
媒体才知道,希莱方就是那位神秘的赞助者。甚至,与画家曾是大学室友!
由于希莱方订出的价格太过昂贵,画展进行了半个月,才售出六幅。
连报纸标题都批评:毒蛇商人再度大赚死人钱!
千鹤细细地欣赏每一幅画,他发觉这位画家的作品总是出现同样的面孔。
棕发披散,锐绿色眼睛,冰冷得不能再冰冷的神情。那简直是年轻十年的希莱方。
沼泽里的希莱方,火焰里的希莱方,从割开的胸膛不断掉落花朵的希莱方。
每一幅画都在最角落的地方,以隐约的银色颜料写上一行字:「因爱获救,也因爱撞毁。赫卓拉」
那让千鹤真感到悲伤。他觉得他听到了画家刮在画布里头的无声呐喊,每一个木框里涂满的都是渗血的爱,每一幅画都
是赫卓拉年轻时的失落与迷惘。
这是一个迷失的灵魂的拓印,这整个展,就是画家内心动乱绝望的森林。
千鹤的心太柔软,容易就觉得疼痛,他很想多了解这个人,但这个人已经去世了。
自己选的死路,走得那么那么早。千鹤一边看展一边就想掉眼泪。
他走到展场最深处,那里有一面空白的墙,空着的画框。
导览人员告诉千鹤,画廊老板还没将画家死前最后一幅画提供出来。
千鹤怔怔站着,立即想到希莱方书房角落,长方形的黑色薄包裹。
他想,肯定是了。赫卓拉的最后一幅画,睡在希莱方书房。
希莱方却像逃避似的,迟迟不肯面对它,彷佛一切早已遗忘。
说不定自己的一砸,其实是把希莱方不肯记起的回忆砸懵?
接过导览手册,千鹤翻开画家介绍那一页——他终于看见赫卓拉的模样。
一股眩晕几乎动摇了他……黑头发,忧郁的蓝眼睛,苍白英俊,与自己九成九的像!
两人的差别,仅仅在于眼珠的色泽,以及身高而已。难怪他一经过走道,就造成观展群众一阵微微骚动,还有女孩子交
头接耳,偷眼观望!
希莱方对千鹤做出的困绑,是针对赫卓拉形影的困绑;对千鹤付出的温柔,是潜意识想给予赫卓拉的温柔。
多么压抑扭曲的情感,希莱方十年来仅仅匿名提供赞助,从远方注视,不发一声!
而现在他只愿意活在一个虚幻的梦里吗?拥抱着替代品,彷佛世界终于完整?
千鹤想到佛莱契,想到那一双涂了烟熏妆的双眼,想到那一声枪响。
迸散的脑浆、父亲疯狂的眼神,瞬间分崩离析的世界。他不是没想过伪装,装作惨剧从未发生;被光头党挟持的暴风雪
夜,被球队轮番欺凌的体育馆顶楼,那些谋杀与死亡。但遗忘所有溃烂的伤疤,舍去灵魂中最沉重的一块角落,是否也
代表活着的自己,将永远无法诚实面对生命?
只是一具会走动的空壳,或者,一个虚妄的谎?
「走了,」希莱方低沉的声音出现在耳畔,千鹤出了一手冷汗,他回头,鼻子差点碰到希莱方微微上扬的薄唇。「我们
去买点衣服,接着用晚餐。」
希莱方在微笑。千鹤在装潢工程期间,从来没有见他笑过一次。
自失忆以后,这男人的笑容变得频繁,轻易就能显露。
捏紧手中薄薄的导览手册,千鹤连心脏都彷佛发抖,他要怎么让这个男人清醒过来?
认清眼前的人,仅仅是死者的一个镜面倒影,进而大发慈悲放过替代品?
走出不见五指的迷雾,对希莱方是好、是坏?他会悲伤?愤怒?还是濒临疯狂?
「这面墙为什么一片空白?」千鹤望向空洞精致的画框,问:「不填上作品吗?」
希莱方的眼神忽然一凉,静静站了很久:「我觉得那样就好。」手伸入口袋,他拿出药包,乾吞了一口止痛药,微微皱
眉,彷佛头又疼了起来。
千鹤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希莱方抬手阻止了:「走吧。待在这里让我很不舒服。」
他只好静静跟希莱方离开,司机已经开好车门在等待了,接了人就往旗舰店驶去。
他们在Ermenegildo Zegna待了一阵子。即使千鹤一直婉拒,希莱方还是为千鹤购入了双面丝绸西装外套,几件牛津棉料
基本款衬衫,黑色棉质西裤,贝壳银袖扣,睡袍,缎面细领带,深橄榄色羊绒长大衣,珍珠白丝巾,软羊皮黑手套,法
兰绒及踝靴,一些换洗内衣。
千鹤走入专柜时还像个涉世未深的年轻男孩,踏出店面一身西装毕挺,像个事业有成的企业家第二代。但比起希莱方,
就是少了那么一点自信与傲气。
他在餐厅坐立不安地低头,看着价位贵到让他下巴差点掉下来的这一身行头,满脑子都在烦恼,倘若酱料或红酒不慎沾
到衣服该怎么办。
「在想什么?脸快掉进汤碗里了。」希莱方被千鹤的窘样逗得想笑。
「如果沾到东西……」千鹤不安地喝了一口粉红香槟。
「不用担心啊。」希莱方朝千鹤挤了挤眼睛:「一到家马上就脱光了。」
千鹤腾地红了脸,他得慢慢吃才行。幸好法国餐厅本来上菜就上得慢,这顿饭吃了整整三小时,等待上菜的时间,希莱
方就与千鹤东拉西扯的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