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种奇特的情绪影响下,司徒紫寒居然承认了六年前的婚约有效,并对外宣称君竹烟是他未婚妻的事实。这可把原本要来解除婚约的君竹烟吓得花容失色,立即求助好友红煦,要他帮忙出主意让司徒紫寒改变初衷,可惜没效。司徒紫寒认定的事实十头牛也拉不回。
正式确立关系的两个人,并没有表现出未婚夫妻该有的亲密。司徒紫寒想靠近君竹烟,君竹烟就离司徒紫寒越远,一个跑一个追,而两个人还乐此不疲。不过,现在司徒紫寒对为君竹烟准备生日礼物更勤了,而且每次出去外面做生意,回来都会给君竹烟带礼物。而且有一次,司徒紫寒出塞外,忘了给红煦带礼物不说,一回来就往丽城赶,说是要去给君竹烟报平安。这件事让红煦怨念了好久。
就这样,君竹烟忍受着继续当司徒紫寒的未婚妻,而且每到初一十五,她一定会给佛祖上香,祈祷着司徒紫寒能改变主意,退掉婚约。
可惜这么多年了,司徒紫寒对他的小未婚妻还是一样的满意,觉得养一只顽劣的宠物,总比养一个逆来顺受的来得好。
两个人的关系扑朔迷离的发展着,若近若离的情感让外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番外二
小王爷龙浩祺是龙家的最小的孩子,小他的皇帝大哥龙浩天三十余岁。先皇年逾半百才得此子,因此龙浩祺得到的关爱最多。他三岁的时候,他父皇因病驾崩,龙浩祺成为天龙王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王爷。
龙浩祺虽是天之骄子,但对于他目前的生活很不满意,他常常在如果他是出生在平常百姓家会是什么样的。在这种情绪的影响下,龙浩祺遇到了上京赶考的朱自在。
龙浩祺和朱自在从外表上看完全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男子,龙浩祺生于帝王家,虽有些傲,但为人十分真诚;而朱自在出生在一家普通人的家庭,他父母最大的愿望就是朱自在能高中,光宗耀祖,因为这种观念的根深蒂固,朱自在死脑筋地认定只有考取功名才能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朱自在性格里的有些懦弱、有些虚伪、有些狡黠。
即便如此,两个人还是成为了好友。那一年,龙浩祺十六岁,朱自在十七岁。而那一年,朱自在很不幸,名落孙山。为了安慰好友,龙浩祺邀请朱自在到他的别院——清风山庄放松心情。
朱自在因为是乡下人,长得有些壮,皮肤是健康的麦色,与龙浩祺的白皙肌肤完全不同。两个人身高差不多,站在一起相称极了。
因为朱自在是龙浩祺认识的第一个“民间”朋友,怀着对外面世界的向往,龙浩祺一直缠着朱自在给他讲各个地方的奇闻异趣。朱自在对这个可爱的小王爷是有求必应。
与朱自在相处久了,龙浩祺渐渐被朱自在在学识上的阳光与博学吸引了,友谊变质了。这种变化,让龙浩祺不知作何反应。
朱自在跟龙浩祺清风山庄度过了他最轻松与幸福的夏季,后来因为家里还信说父亲突然病倒,要他赶快回家,他才带着遗憾依依不舍地跟龙浩祺告别,离去。对于龙浩祺这个贵族好友,朱自在认为,能利用则利用,反正,他奉承的原则是“朋友是用来利用的”。
在这之后的一年里,龙浩祺跟一个神秘人学习了一些诡异的技艺。而朱自在在乡下,脑子里想的是在清风山庄的种种,那些享受荣华富贵的日子。
等龙浩祺自认为时机成熟了,不顾府里的反对,他让人把朱自在一家子接到京城,让他们住在王爷府里,过着朱自在想象中的那种生活。
因此,小王爷龙浩祺在府里圈养囧囧的传闻在京城闹得满城风雨。甚至震惊到明帝龙浩天,但龙浩天因为边疆的军情告急,而无乏身之术整理“家务”,任由龙浩祺继续在府里养朱自在一家。
龙浩祺和朱自在就这样纠缠了两年多。
但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
在龙浩祺十九岁那年,边疆稳定了,燕国和天龙王朝签订了和平协议。明帝龙浩天下了通牒,要不把朱自在赶走王爷府,要不娶当朝宰相之女为妻遏制流言。然后,龙浩天派人包围住龙浩祺的王爷府。
原本疼爱自己的大哥居然用这么强硬的方式强迫自己服从,温顺的龙浩祺反抗了,带着朱自在连夜逃离京城,一路往南。
即使朱自在跟龙浩祺做朋友的目的不纯,但经过两年多的相处,朱自在认识了一个真正的龙浩祺,这个天真善良的小王爷,也知道他一直对自己“被囚”一般的生活很不满,尽管这都是亲人的关心方式,却不是他想要的。渐渐地,朱自在放开了原本的不纯想法,真正接受了龙浩祺这个朋友。对于外界的传闻,朱自在和龙浩祺一样都一笑置之,不多做解释。
朱自在经过龙浩祺的精心照顾,原本麦色的皮肤变白了,而朱老爹和朱大婶完全把龙浩祺当成了“神”。
龙浩祺也长大了,身高依旧和朱自在差不多,从背影看,两个人还有些相似。
番外三
龙浩祺带着朱自在一路南逃,两个人一路上还互相开彼此的玩笑,虽是在逃亡,日子依旧那么美好。
在南下的路上,朱自在突然觉得回家探望先他们一步离开京城的父母是否安好,龙浩祺也同意了,所以,半路上他们改道往西北走。
京城那边明帝十分愤怒,认为是朱自在迷惑了龙浩祺,进而诱拐龙浩祺,派了一支密军南下,准备抓龙浩祺和朱自在。却因龙浩祺和朱自在半路改道西行,而错过。
一路奔波,龙浩祺和朱自在顺利地达到朱自在所在的村子,刚进村,就觉得不对劲,原来朱家村前些日子因出了事情,死了不少村民,朱自在一听村子出事,带着龙浩祺往家里赶。
未到家门口,就听到从屋中传来哭泣声,朱自在脸色一变,心中不好的预感果然发生了,在龙浩祺错愕的情况下,朱自在推门而入,只见一棺材横在厅前,朱大婶在一中年妇人的搀扶下,摇摇欲坠。
朱大婶看到朱自在出现,哭得更大声了。
经过一番了解,龙浩祺才知道,原来朱老爹和朱家村的几个长辈因村子几亩良田的事情跟隔壁村的人争论,起因是隔壁村的恶霸不顾朱家村原本仅剩不多的几亩良田,恶意霸占了。结果,那个恶霸二话不说,就让手下打这几位找他理论老人家,也由此发生了悲剧,朱老爹被打成重伤,不治而亡。
这也才几日时间,人鬼相隔。朱自在虽在对待人事上有些固执和偏激,但他对自己的父亲十分敬重,父亲的话于他犹如于天。
龙浩祺帮朱自在打理好朱老爹的后世,朱大婶告诉朱自在,他父亲最大的愿望就是要他娶个贤惠的妻子,为朱家传宗接代,然后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朱自在知道自己还在逃亡中,不敢在朱家村多留,龙浩祺留下些银两给朱大婶,并允诺等他们两达到目的地时,就派人来接她。朱大婶应了下来,要朱自在多照顾龙浩祺,这么个白白净净的小王爷因为她儿子要逃离京城。
龙浩祺没说什么,跟朱自在说,他们要继续往南走,现在他知道皇兄派的密军已经把他会去的地方一一搜遍了吧。
在南逃的路上,龙浩祺告诉朱自在,他想去云南。朱自在没问为什么,点头应许了,两个人把马车卖掉,换了两匹俊马。
两个人一路玩闹一路逃跑,日子过得清贫,却也充实。
第一次,龙浩祺意识到他要的自由是什么,也是第一次,他意识到自己对朱自在的感情绝非简单的兄弟般的情感,而是另一种说不明也道不清的情感,也因为这种情感让他想反抗他尊敬的兄长,那高高在上的君王。
当然,朱自在并不明白龙浩祺的心意,现在的他只想依循父亲的遗忘,找个安静的地方,娶妻生子,光宗耀祖。
在没有达到云南之前,因朱自在从马背上意外摔下,龙浩祺不得不带朱自在在附近的小城暂住。
在小城的休憩几日,朱自在的伤病得到及时的救治,得以平安。
等朱自在的伤好得差不多时,龙浩祺带着朱自在在小城绕了几圈,好好玩了一玩。
在一家酒楼,龙浩祺和朱自在遇到一小姐,而后,在酒楼外从几个小流氓手上救下了那小姐,那小姐为表感谢,邀请了龙浩祺和朱自在去她家。
龙浩祺婉言谢绝了,带着朱自在离开了。而朱自在却把这事记在了心上,他看得出那小姐并非普通人家的女儿。
果不其然,几日后,小城的首富派人到客栈邀请龙浩祺和朱自在上府一谈。
看到朱自在那么热心地应允下,龙浩祺的心都凉了,也许,他和他的追求真的差太多,无法汇成一条线。
就在他们要上那首富府上作客的前一夜,龙浩祺带着一瓶美酒敲开了朱自在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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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巨变,龙浩祺的那瓶酒其实是迷幻药,是他从一神秘人那儿学到的,他还学了的手术易容和催眠换记忆……
从此,龙浩祺是朱自在,朱自在是龙浩祺。
离开客栈的时候,龙浩祺点燃了信号,招来了明帝的密军。
他要娶妻,他要传宗接代,他要光宗耀祖,他要什么,我都成全他。
番外四
他的双十年华,在漂泊中渡过。
从南至北,从深山到海岛,短短的三年光阴,他过得十分痛苦。有时在旅途中,能听到路人聊起那座黄金一般的城市和那群令人羡慕的贵族。而那些事儿,从他决定放手那一刻起,已经离他很遥远了。
三年前,他亲手篡改了自己的命运;三年间,他每次一闭上眼就能看到想念的那个人;三年后,他未老先衰,一头乌丝熬成银丝。
江山河川再美,再雄壮,他的心已燃不起任何的火焰。
“阴先生,有人晕倒在谷口,我已经把他安置在雅铭阁中。”追鼠稚嫩的脸上一片清冷。
阴墨离皱着眉,对追鼠说:“追鼠,我记得师傅离开时特别嘱咐过,不能让你再捡小动物到药王谷,难道你忘记了吗?”
追鼠摇摇头,反驳,“我说的是人,不是小动物。”
“人,活的人?”阴墨离的话透露着些许兴奋,他已经好久没替人看病了啊!
追鼠一听马上紧张,阴墨离是他义父的得意门生,医术不在他义父之下,但阴墨离有个诡异的癖好,就是喜欢折磨病人。追鼠警告道:“别去骚扰他。”
见追鼠少见的紧张样,阴墨离带着笑,假意地问:“难道是绝世美人?”
追鼠一听,那张俊脸一刷就红了,急忙说:“反正你不要靠近雅铭阁就是了。”
说完,追鼠立即离开,去雅铭阁看望那虚弱的人儿。
见追鼠如此匆忙,阴墨离微微一笑,“这孩儿,开窍了。”
记得醒来的时候,身边有一青衣少年一直忙碌着,端水,拧布,擦拭,每一个动作都很轻柔。少年不时还会说几个冷笑话,但更多时候,少年是沉默的,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小心地询问他需要什么?
龙浩祺,不,现在他叫朱自在,眼前的青衣少年自称追鼠,是这药王谷的少主,说这谷里除了他,还有他义父的徒弟,并要他不要到处走,因为那未来的药王很变态——
追鼠把东西整理好之后,对朱自在,说:“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朱自在没来得及反应,追鼠奔着就去出了,朱自在低着头,苦笑着,“原来,连个孩子都在同情我。”
突然,屋子里传来一个声音,“追鼠不是同情你。”
朱自在抬头一看,一人立于桌旁,友善对他笑着,“你是?”
阴墨离的笑加深了,找了个位置,坐下,说:“我就是追鼠要你不要接近的人,药王阴墨离……”
这话让朱自在疑惑了,追鼠说药王是他义父,而阴墨离是他义父的徒弟,阴墨离倒了一杯茶,解释道:“其实,师傅离开药王谷,不,离开药王谷的师傅已经仙逝了。师傅临终前,让我不要告诉追鼠。”
“你跟我说这话什么意思?”朱自在蒙了。
阴墨离继续说:“追鼠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无父无母,被师傅一手带大。以前,师傅在世的时候,他一直捡流浪的小动物到药王谷。师傅知道,追鼠看到流浪的小动物就像看到以前的自己,才会有如此举动。但……”
阴墨离顿了顿,看着朱自在白皙动人的容颜,说:“你,确实追鼠第一个带进药王谷的人,可能也是最后一个……”
“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朱自在再次问道,这个名叫追鼠的少年过去如何跟他无关,现在无关,未来也无关。
阴墨离像是看出朱自在的心思,脸上带着笑,说:“对不起,还未问先生贵姓?”
“龙……”朱自在顿了顿,整理混乱的思绪,说:“鄙人名,朱自在!”
“朱自在,好名。”阴墨离笑着说道,“以后,追鼠就麻烦你帮忙照顾了。”
此话刚落下,追鼠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他看到一脸悠闲的阴墨离,冷冷地说:“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靠近雅铭阁吗?”
“笑话,药王谷是我家,我爱去哪就去哪?”说着话时,阴墨离觉得自己变性了,可以去街头当流氓了。
“早就知道警告你是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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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朱自在低垂着头,笑了,三年了,只有今天心情还有些许轻松,没那么压抑。
本以为,那个叫阴墨离会赶他出药王谷,却未想,阴墨离默许了追鼠,让他留在药王谷——养伤。
有一次,饭后,等追鼠收拾了碗筷,阴墨离见追鼠离看,盯着朱自在的脸,说:“你,用过易容术……”
朱自在心里一震,手不自然的握紧,反问:“阴先生还看出什么?”
“你的白发并非天生的,后天使然,至于原因,在下不便多说。”
“阴先生果然学识渊博,朱某的这头银丝确为后天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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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互相恭维着,直到追鼠忙完厨房的事务回来,两人才停止。
朝起夕落,药王谷的日子是平淡的。
犹如追鼠每天的舞剑一般,每个套路,清晰明了。
就像阴墨离种植的药草一般,每一株,茁壮成长。
抑是朱自在每日的闲坐一般,每个动作,无聊之极。
药王谷的这些日子,让朱自在有了自我沉淀的时间,有了自我疗伤的时间。
而追鼠的默默守护,让朱自在很是愧疚。
阴墨离曾说过,追鼠把他当成了家人……
阴墨离还说,坚强的追鼠内心其实很脆弱,很害怕失去……现在,追鼠最害怕失去他,被追鼠捡回来的家人……
可,最先离开药王谷的人,不是他朱自在,而是曾经的青衣少年追鼠……
再回药王谷时,当年单薄的青衣少年已经成长成熟了,原本清冷的俊脸被离开药王谷的时光洗礼过,多了一份酷劲。惟独对他,依旧没有改变,像最初相遇时一般,像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捧着,却不敢轻易地靠近。
而且他知道在现在的追鼠心里,他已经不是唯一了,追鼠有了追随的主人,虽然他没有见过追鼠的主人。
当追鼠来找他,肯求他出面掌管江南聚武阁时,他想也没多想就一口答应了。
在外漂泊了三年,是追鼠给了他一个像家一样的地方,而药王谷的那些日子成了他人生最美好的时光,追鼠成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至于被他篡改的过去,现在看来已经没什么大不了了。
他曾经牵挂的那个人,在他离开的日子里已在那座黄金般的城市里,落地生根。
现在,他只是一个名叫朱自在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