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风少爷,”对面的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教主有请。”
“教主……教主终于肯见我了吗?”
被人拉拉扯扯上了马车,晕乎乎的不知过了多久,等他面见到那个眸色幽蓝的男子时,才突然明白,要见自己的不是圣音教主,而是白衣教主。
述王野并不正眼打量纪风,只是犹自端杯饮茶,纪风忐忑的望了他良久,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才听述王野身后的人说道,“教主,这人……”
“带给左护法吧。”
又有人将纪风拉走,那个坐在上位的白衣人始终没有看他一眼,过了良久屋里恢复一片寂静,身后那人又开口说道,“教主,你不去看看赫连……公子吗?他被我们带回来已经半个月,您却从未过问……”
“他如何了?”
“……一直在和自己下棋,和人相处的态度很好,只是手下人都不敢同他多言。”
纪风被推攘着走出去,一路上都不敢左右张望,眼看着到了进了一处院落,押着他的人向屋里禀报,“护法,教主让我们将这人送来。”
只听室内有人悠悠叫道,“珠儿,去看看,是何人?”
不一会有个半大孩子推开房门,抬头面无表情的望了他们一眼,冷冷说道,“进来吧。”又对身后说,“我去厨房看看水烧的如何了。”说罢抬脚便走。
纪风愣愣的望着他的身影,脑袋跟着转了大半圈,直到被拖进屋里,才听前面有人说道,“在看什么?我的书童长得有趣?”
“不……不敢,”他收回目光,有些懵的说,“没有趣,没有趣……”
坐在书案后面的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说道,“听说千叶门中多是奇门异士,可有什么人擅长缩骨功?”
纪风消化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千面狐狸陆霏霏最擅易容缩骨……”
“她是女子?”
“是。”
“哦,”那人想了想,笑了下说道,“谈些正事吧,万年青是什么样的人?”
“……万,万年青?”纪风傻了,“他,他……”
“白花蛇万年青十几岁就进了千叶门,你们应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对他是如何看法?”
纪风腿一软,扑通跪下说道,“万……我和万年青关系并不好,是因为他杀了我爹,夺走门主之位,才把我逼得投靠圣教的,万年青他是一个阴险小人,最是阴毒,护法大人要替我做主啊!”
“就是这样?”那人冷笑一声,“没有别的了?比如他怎样阴险,怎样阴毒?”
“我……我不知道,我从小和我爹在京城长大,万年青一直在扬州管理中三堂……”
“……好了,把他带下去吧。”
“是。”
“护法大人,我还没有说完!护法大人!”
几个人将纪风拖走,为首的那人却留下来,恭声问道,“护法,为何只问了几句?”
毓钟灵翻了翻桌上的书,轻笑了声说道,“没看出这人是个没脑子的草包吗?这种人为了掩拙只会不停的贬低他的对手,问不出来什么实际情况的,何况那位万门主要是真那么高明,又怎么会叫这种人看出什么端倪来。与其问他,还不如设法撬开赫连思齐的嘴。对了,教主还没有去见赫连公子吗?”
“是,教主费尽心机将那人带出来,又如此对待,究竟是何用意?”
“是何用意?这就不是你我能揣度得了,下去吧杨堂主,若是路上看见我家书童,叫他快点回来。”
珠儿拎着茶壶回到小院,就看见书房大门敞开着,毓钟灵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那伙人走了?”他迈进门里,回身关上房门,“怎么都不知道帮你把门带上?”
毓钟灵并不回话,只是笑着看他动作,等他将水倒进书案上的茶杯,坐着的人这才开口,“珠儿,过来。”
“嗯?”珠儿一愣,抬头望着他,“过哪去?我不是在这呢吗?”
“到这里来。”
这话说着,珠儿就感觉他箍着自己的腰,将自己提了起来向后一带,直接带到怀里,好险才没把手里的小铜水壶撒了,“喂,你干吗?”珠儿蹬着腿叫道,“毓钟灵,你放开我!”
“别闹,”后面的人伸手把水壶拿开,又挪了挪姿势,将他安顿好,之后笑着低头说道,“珠儿,你来这里一年多了,也没见你长个儿啊。”
小孩儿登时怒了,“你才没长个儿,我比去年高了一寸!”
“长了这么多?”那人的语气有些怀疑,说着冰凉的手慢慢伸进珠儿的衣服里面,“那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张开了……”
那手慢慢向下移动,像是条蓄势待发的蛇一样,小书童直觉得难受的要命,只能不停的挣扎,想要脱离这个怀抱,“你别胡闹……毓钟灵,你干吗?”他这叫嚷随着身下小巧的命根子被掌握住,突然收敛了起来,随即红着小脸,羞愤的望着抱着自己的人,“你……你到底要干吗?”
毓钟灵仍是笑着,手指若有若无的摩挲着他稚嫩的要害,“好小啊,珠儿,不介意叫我看清楚点吧?”说着不顾珠儿的反抗,手一用力,扯下了他的裤子,露出了半截白嫩的腿,两腿之间的青芽正随着挣扎羞涩的颤抖着,看上去分外可怜。
“你干吗扒我裤子?”珠儿都快哭了,眼泪汪汪的伸手推他,“快放开我,冷……”
较有兴致的观赏着那处青芽,毓钟灵的手又滑到他棉衣里顺着那软软的背脊向上抚摸,指尖若有若无的拂过他的关节处,珠儿有一瞬间僵了一僵,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垂下眼飞快的用挂着泪珠的睫毛遮掩住情绪,再抬眼的时候,已是满面绯红可怜楚楚,他伸手攥住毓钟灵的衣襟,啜泣的说道,“我错了好不好,我不该偷懒,不该对你不好,可不可以不这么玩,好难受……”
看着他抽泣的样子,还有那水盈盈的红润嘴唇,毓钟灵下意识的低下头轻轻的含了起来,好笑的感觉到小孩儿整个背脊都僵硬起来,抽泣的声音更大,眼泪止不住的噼里啪啦往下掉,蹭了自己一脸。
“唔……”
两唇分开,珠儿像受了惊吓一般不敢动弹,毓钟灵眼中的笑意更深,另一只手再次抚上了怀中人身下那干净青涩的地方。
“珠儿,你也有十三岁了吧?这个年纪,应该已经可以了……不如,我教你一些有趣的事情……嗯?”他低头再次吻住幼嫩的红唇,手指也摩挲起来,清晰的感受到怀里人的颤抖,明明只是试探……为什么却停不下来?
专心投入缠绵的人却全没发现,那个被自己紧紧抱住的孩子,一双泛红的杏仁眼中弥漫开来无法抑制的杀气。
第九十四章:心里话
明明是冬日,小院里却盛开着一株桃花,沉静的年轻公子坐在窗前,静静的望着那颗桃树,单衣外面只披着白色的斗篷,眉眼间的恬适几乎要融入四周成为一幅画卷,述王野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却十分煞风景的冷哼了一声。
窗前的人被他惊动,淡淡的挪过视线,眼中现出一丝笑来,“述先……白衣教主,别来无恙?”
“赫连思齐,”述王野一字一句的念出这个名字,语气听不出什么意味,“你倒是安得好计策,毫无反抗就落到了我手里,你就不怕我取你性命吗?”
“赫连相信教主的为人,”公子眼中笑意更深,“何况杀了我,令一个你无法掌控的万年青领导了白道的局势,对你只有不利而已。”
“所以呢,你就这么放心的将你的利益抛给万年青,跑到我这里来做客?”
赫连思齐笑了笑,走到边上将门打开,说道,“虽然有桃花盛开,但终究是冬日,述教主还是进来坐坐吧。”
将述王野迎进屋里,他关上门窗,坐到火炉边紧了紧衣服,好像真的怕冷似的,“您是主人,难道还要我这个客人请您坐下吗?左右无事,不如赫连同您说点心里话?”
“说。”
“昔日述教主曾经表示过,你很讨厌我装作谦谦君子的样子?”赫连似乎回忆起什么一般笑了起来,“只是每个人都有他的存货方式,若是少了这张皮,赫连思齐一文不值,也未必能活到今日……想必你也听说过,我乃是洛阳长刀赫连家的长子,虽然如此,我却只会一点基本的功夫,连长刀都没拿起过,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的继母。只是多亏了我谦谦君子的伪装,博得了家里下人甚至我异母兄弟的好感,日子过得尚不算艰难。但后来,我背上污名,被撵出家中,那才是真的艰苦,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世家公子,从出生开始,十几年不曾离开过洛阳,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直到后来,我几乎是行乞维生,才突然醒悟,赫连思齐于这世间而言何其微不足道,离开了家,我什么都不是。”
“那时候,我迫切的想要出头,不仅是为了吃饱饭,我还想得到名望,荣誉,可是我空有想法,却只是个落魄的乞丐,好在后来遇到了孟采,一切才有了转机。”
述王野的目光暗了暗,开口问道,“白马郑家的外孙,孙孟采?”
“是啊,”赫连思齐难得开心的笑了笑,“孟采是个很热心又很单纯的人,最重要的是,他不但有个好外公,还是武当弟子,凭借他的性格,即使武功不济,也会认识很多台面上的朋友,于我十分有利。那年孟采出门游历,经过我所在的地方,我便设计与他相识,没过多久,他便把我当成了他的知己,我又恢复了一个世家公子应有的模样。”
“只是这些对我来说,都还远远不够,”赫连沉下眼来,声音轻飘飘的说道,“本来我已经计划着一步一步打造我和孟采的侠名,虽然收效会很慢,但是聊胜于无,不过谢天谢地,圣音教出现了,圣音教于别人而言是一场灾难,却是我成名的跳板。不过正面交锋的时候我又发现,光有一张嘴,一层皮是不够的,任凭我心中有万千丘壑,却没有能力事实,那不过是纸上谈兵,另外在武林之中,他们最看重的还是高强的武功,这些我都没有,可另外两个人却具备这些条件。”
“江湖上没有一个人瞧得起千叶门,但不可否认,千叶门的势力遍布中原,每到一个地方都有他们的产业,万年青所有的想法都可以立刻实现,因为他有人力,也有财力。”赫连继续说道,“除了万门主,还有一位叫我妒忌的就是最近风头正劲的万青年万大侠。起初这个人我并未放在心上,可最后的事实却摆在眼前,我和万年青机关算尽,勉强得了些好处,可圣音教一役中,最大的受益者却是他,比起我们虚无的心机,他高强的武艺才更能说得上话。更可怕的是,万年青和万青年两个人,是一条心的。”
述王野听他说到这里,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下了一条结论,“所以你认为,圣音教亡了后,你最大的敌人不是白衣教,却是万青年与万年青?”
赫连笑道,“他们不是我的敌人,却是教主您的劲敌。”
“如今形势,在我心中却是三方鼎力的局面,只是万门主和教主可以安坐一隅,赫连却要拼死拼活的为自己争取筹码了,因为我没有真正可以自己操控的东西,到底要怎么做,不得不好好动动脑子了。”
“哦,那你想好要怎么做了?”
“正是,若是同万年青合作,我手无实权,只能将一切拱手相让,与其这样,不若……”
“不若同我合作,打垮万年青,再转而和我对立?”
“那么……”赫连勾起嘴角,仍是笑的一派和煦,“教主意下如何?”
述王野只是眯起眼睛,望了他一会,冷笑道,“赫连公子打得好算盘,只是……”
“只是什么?”
“你当真为了所谓权势,什么都肯做?不惜同敌人合作,打压盟友?”
赫连沉下目光,认真的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东西,我所求的东西虽然为正人君子所不屑,但是我却可以为了它放弃生命。”
“或者尊严?”
“述教主何出此言?”
白衣教主用幽蓝的眼打量着他,突然慢条斯理的说道,“既然你什么都肯付出,那不如试试出卖自己的肉体吧?合作的事情,和我上床,就答应你。”
屋外暮色已深,床上的小孩将自己死死的裹在被子里,脸色苍白至极,像是一具破败的娃娃。借着门缝看到外面月光,珠儿深吸了口气,猛地坐了起来,被子滑落,露出他单薄的身体上布满的红痕。
“毓钟灵……”他恶狠狠的对着地面上那一道月光轻声说道,“妈的,等老子扳倒了白衣教,非得找十几只野狗轮了你!”他说着伸出赤脚踩着鞋就要下地,却牵动身后那初次被开发的地方,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三下两下披上了衣服,走到书案后头,熟门熟路的翻出一本册子来,飞快的浏览了最新的几页,眼中难得的现出一丝笑意来,“还好这个日子,我不用等太久。”
毓钟灵迈进黑暗的房间后只觉得一股陈旧的血腥气铺面而来,他不由愣了愣,试探的开口叫道,“阿锋,你在吗?”
有人闷闷的答应了一声,他松了口气向里间走去,便走边念叨,“屋里这么黑,你也不点一盏灯,怎么这么大味道,都三个月了,你的伤还没好?”
“你废话真多。”
“我是关心你好不好?”他摇开火折子,点亮桌上烛台,就看见一个白衣人窝在船上,袖子上还带着几道血迹,“不会真没好吧?”
“这是昨天的新伤,”鲜于锋坐起来冷着脸说道,“你来做什么?教主终于肯让我接新任务了吗?”
“那倒不是,你上次失败了,却活着回来,一直让教主不能放心,他已经不信任你了,”毓钟灵实话实说,“看来你最近是在拼命练功咯?难道是想找那个什么万青年,一雪前耻?”
“我的事,你无需过问。”
“你还是这么好赖不分,我就放心了。”
鲜于锋不愿听他插科打诨,本要送客,刚要开口,却不经意的吸了吸鼻子,转头问道,“你又和女人鬼混?这回儿换口味了,居然没有香粉味。”
“还真是狗鼻子,”毓钟灵笑了笑,“不过不是女人,你可以猜猜是谁?”
“你那个书童?”
第九十五章:圣母
“真聪明,不过没奖励。”他低头理了理衣服,抬头时已经正经了许多,“我可以确定,他既不是少林的小圆和尚,也不是用了缩骨功的大人,你说难道真的有人会送一个小孩子来当卧底?可是这么长时间来,他虽然表现可疑,却没有什么真实举动,我有时有意透露教内的行动给他,却至今安然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