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胤禛在胤禔住所闲聊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待胤禛走后,胤禔也没多余的力气在去想今晚发生的怪事,只是,胤禔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路吉祥,那个前世伴随自己走到最后的人!
第四十三章:幕后主使
事情越发迷雾,还没等路吉祥是否诈尸确认,另一件事便接踵而至,一大早,胤禔的房门就被叩响,胤禔疲乏挣扎起身,睡眼惺忪道:“什么事?”,胤禔以为门外的是秦顺,自然就没问是谁,可听到门外胤禛说话,才起身对胤禛道:“四弟进来便是!”,话音方落,胤禛推门而入,焦急道:“出事了!”。
胤禔似乎对“出事了”这三个字有了免疫力,不紧不慢的披了件衣裳,对胤禛问道:“出什么事了?”。
胤禛瞥了眼胤禔的脸色,见没什么不妥,才逡巡道:“秦顺死了!”。
死了?胤禔并没有很惊讶,似乎能感觉到,秦顺是迟早都要丢了性命的,只是提前了许多,看来,昨夜便是胤礽吩咐诈死中的路吉祥杀了秦顺,可理由呢?胤礽为何要这么做?难道只是因为秦顺知道了自己与胤礽的关系?不对,此事恐怕另有隐情,可问题出在哪呢?
胤禛一旁急忙道:“大哥怎么看?”。
闻言,胤禔示意让胤禛坐下,这才问道:“此事太子那边可有动静?”,胤禔如此问,胤禛不禁道:“大哥莫不是怀疑是太子?”。
胤禔慎重点了下头,思前想后道:“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若是太子要除了秦顺,仅是因为知道我与太子的关系,也不等到此时,若是我所料不错,这件事,应该另有隐情!”,还没等胤禛说话,胤祉带着胤佑推门走了进来,胤佑满吞吞的跑到胤禔面前,委屈道:“大哥,听三哥说,秦顺死了!”。
胤佑还这么小,心性尚未成熟,这死人的事情,胤祉也没半点分寸,胤禔给了胤祉一个责怪的眼神,才抱起胤佑说道:“小七听大哥说,小七呢,是男子汉大丈夫,是咱们大清的皇子,好儿郎,绝对不能被这么点小事吓到,听见没?”。
胤禔的话起了作用,胤佑很有气势道:“恩,小七知道了,小七以后一定会强壮起来,绝对不让人伤害大哥!”。
闻言,胤禔余光扫了眼胤禛,胤禛水波不兴的坐在那,脸上也没什么变化,只是这个场景,却将隐藏的记忆,再一次拉到了眼前,只是,胤佑不是胤禛。
胤祉方见胤禔丢给自己的眼神,也觉着自己做的不妥,回身吩咐奴才将七阿哥带出去,胤佑很是不愿意,可也知道关乎着人命,这才不情不愿的被奴才带了出去,胤佑走后,胤祉对胤禔道:“三弟思虑不周,还望大哥不要责怪,只是,这秦顺死的太惨,恐怕昨夜就已经被吊死在红枫树下了!”。
吊死的?看来这件事,确实不是意外,此时也不好去找胤礽质问,可就算质问了,就算是胤礽做的,又如何?难道去皇阿玛面前状告胤礽草菅人命?皇阿玛就一定会将胤礽就地正法?一个太子换一个奴才,不值,不值啊!
“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回到宫中,我自会和皇阿玛禀告,你们可明白?”胤禔看着眼前的二人,胤禛与胤祉齐声道:“大哥做主便是!”。
一大早醒来,就折腾了一个时辰,胤禔实在乏了,这才遣了胤祉、胤禛,也好让他们各回房中歇着,他们走后,胤禔觉着屋内空荡荡的,身边又少了一个习惯的人存在!
“大哥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该不该来找本宫质问?还是说,大哥已经有了想法?”,胤礽进门时,见胤禔思忖不语,心事颇重,紧锁的眉头,无疑在告诉胤礽,胤禔在想秦顺一死之事!
这到出乎了胤禔的预料,胤礽竟然自个登门造访,听君一席话,胤禔甚是哑然,待胤礽进了屋,坐在身旁,胤禔才肃然道:“太子倒是来的及时,只是,不知太子是来为自己开脱的,还是来承认事实的!”。
闻言,胤礽狂笑不止,几乎泪奔而出,待笑声停止后,款款道:“大哥还是喜欢多想,今日本宫前来,既不是开脱,也不是承认,只是想来看看大哥对自己失望的表情,甚至愤恨的表情”,胤礽啧啧两声,继续道:“只可惜啊,本宫似乎低估了大哥,大哥倒是波澜不惊,好似宛若没事一样!”。
“低估也好,高估也罢,秦顺之死,无疑是太子所为,就算太子不承认,胤禔拿其没办法,就算太子承认又如何?只是,太子的行事,越来越狠毒了,连个奴才都不肯放过!”,胤禔说的狷急,不留一丝情面!
“很好”胤礽双掌相击,发出啪啪声,随后继续道:“大哥思绪缜密,本宫佩服,只是,秦顺已死,不如大哥猜猜下一个人会是谁?是惠额娘?还是胤禛?还是你自己?”,胤禔万万没有料到胤礽会这么说,本要怒斥胤礽,可却被自己压了下来,掩盖了怒气,对胤礽笑道:“太子当真是太子,无论太子做什么,胤禔接着便是!”。
闻言,胤礽并未接茬,而是起身垂首道:“大哥珍重!”,说罢,便退身而出,出了院子,渐渐远走,当胤礽不见人影之时,在胤禔院外的树后,缓缓走出一人,笑容狡黠,事情的走向,似乎,与自己料想的丝毫不差!
第四十四章:指婚
这些年来,紫禁城中的阿哥们倒是相安无事,面对国事,一些勾心斗角尚未展开,这个时候,无论是谁,都在紧张而忙碌的准备建功立业,望其能在康熙面前得到褒奖,至于胤禔,不等自己去争取,机会都会自个儿送上门。
几年中,不是没有变化,别人的尚且不谈,就说自己,出宫有了自己的府邸,是一座古老的宅子,康熙赏赐的时候,胤禔心里很是愉悦,毕竟这和前世有所不同,这座宅子,在京城的西北角,宅子的四周,没有多余的房屋,看上去孤立,却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这倒是符合胤禔的想法。
下了早朝,胤禔尚未来的及将补服换下,就听见愿意里吵吵嚷嚷,来到门口,胤祉几人正巧也到了门口,胤祉咧嘴笑道:“大哥,这是要去哪?”。
胤祉首次登门,这倒是稀奇事,只是身后跟着胤禛、胤祺、,还未等自己开口,胤佑从胤祺身后窜了出来,几年的时光,自己没什么变化,可胤佑却变化很大,个子高了不说,就连性格也变了,表面上和自己的关系没有任何改变,可胤禔知道,胤佑变了,不在是以前整日爱粘着自己的胤佑了。
进来,胤禔倒是听到不少宫里的传闻,这七阿哥脾气越发暴躁,甚至自弃,胤禔起初听了,也只是当胤佑耍耍小性子,渐渐听听的多了,别人都习以为常的时候,胤禔这才幡然醒悟,胤佑这是在抱怨,抱怨上天对自己的不公。
见胤佑蹦跶着出来,冲自己傻笑着,胤禔故意不去关心胤佑的腿,随即说道:“今儿是什么日子?把你们几个都吹到我这里了?要说这四弟、七弟尚好解释,只是三弟,这可是初次到来啊!”。
胤祉面露惭愧之色,笑道:“大哥莫要这样说,三弟为人处事并不谨慎,有些事情考虑的不周详,自打大哥出宫后,三弟也是忙的迷糊,还请大哥不要见怪!”。
胤祉虽然说的都是客套话,尚有一丝成坑,胤禔也不想计较那么多,更何况,没人来找自己,还落个清静:“都是自家兄弟,大哥和你说笑呢,先进屋吧,外边冷”,随后让出门,让几个弟弟进了门,在吩咐奴才上了几盆炭火。
胤禔一边换着补服,一边对几人道:“怎么今儿到我这来了?莫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闻言,胤佑笑道:“还真让大哥料中了,大哥不妨猜猜!”。
闻言,胤禔不禁瞥了眼胤禛,胤禛脸颊划过一丝冷笑,随即看不出任何情绪,胤禔装作没事一样,继续问道:“猜不出,还是七弟告诉大哥吧!”。
胤佑和胤祉互看了一眼,笑道:“大哥的好事就要到了,今儿皇阿玛已经和惠额娘说过此事了!”。
听到这,胤禔大概也明白了,所谓的好事,看来是康熙准备为自己指婚了,这倒是比前世来的晚了些,若是前世的这个时候,自己的儿子都已经有了,俗语说,人生有三大喜事,洞房花烛夜此乃其一,只是,胤禔却不知喜从何来,或者换一句话来说,是麻木了,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牵动自己的心了!
难怪方才胤禛会有那样的冷笑,对于胤禛的心,胤禔十分明了,几年里,自己与胤禛的来往十分密切,只是在自己的心里,只想把胤禛当弟弟看待,若是自己将来有幸活着,兴许还能辅佐他称帝,只是,似乎胤禛本人却没有任何改变,一如既往对自己的关切,可这一切在康熙眼中,却成了兄友弟恭的表率,偶尔褒奖一番,可谁又知道,当康熙褒奖的同时,自己、胤禛、胤礽心中又是什么滋味?
每每想到胤礽,心中都会一阵刺痛,自己对胤礽没有半分爱意,可却十分不愿意看到胤礽最后的结局,记得在陪同皇玛嬷去五台山时,曾有人说过,很多人参不透凡事,所以,就变的十分天真,因为,他们总爱将事情往最后的一面去想!
这些话,仿佛在刻印着另一个自己,难道不是吗?自己曾天真的以为,可以凭借前世的记忆,将这一世的矛盾化解,只可惜,自己的力量太薄弱了,甚至连前世勇气都消失殆尽了。
“大哥你倒是给句话啊?怎么沉默不语?”胤佑等得不耐烦,一旁吵了起来,胤祉瞪了眼胤佑,对胤禔笑道:“七弟这也是着急,只因为这是大喜啊,这年长的几个兄弟里,就属大哥婚事最迟,也不知道皇阿玛怎么想的,这么晚才下旨指婚!”,胤祉见胤禔尚无喜色,迟疑道:“只是看上去,大哥并不是很高兴!”。
“哪里!”,胤禔勉强笑道:“不是不高兴,只是事情来的太突然,没有心理准备罢了,按理说,此事应该是自己最先知道的,可皇阿玛却只字未提,可是,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问道点上了,胤祉抿唇笑道:“方才我们几人去养心殿找皇阿玛,不料,皇阿玛却不在,我们几人找到了延禧宫,正巧皇阿玛就将此事说了出来,千真万确,大哥就不要在怀疑了!”,语毕,胤祉不忘看了眼胤禛,胤禛倒是水波不兴,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
胤禔察觉了胤祉的举动,同看了眼胤禛,才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既然如此,看来皇阿玛的旨意过不了多久,就会到了!”。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胤祉这才起身请辞,胤佑自然也不会逗留,起身跟着胤祉就要离去,胤禛这才开口道:“三哥、七弟先回吧,我还有些话想和大哥说说!”,胤祉向来明事,就算心里不快,也不会表露,随即出了门,但胤佑不是如此,胤佑向来不喜胤禛,虽从小就和胤禔、胤禛几人粘着,可打小自己就被胤禛吓着,心底隐隐犯憷,可能这是自小留下的病根,想要根除是难上加难,如今长大了,更是看不惯胤禛一副冷面孔,胤祉出了门,胤佑冷哼一声,也跟了出去。
胤禔难免叹气,望着胤佑的背影,对胤禛道:“这七弟的脾气,越发的偏激了,完全没了小时候得影子!”。
胤禛不可置否,对于胤佑,自己心知肚明,就算理会也不会改变什么,倒是胤禔,才是牵动自己的那个人。
“大哥大喜,弟弟还是想和大哥单独道喜!”,胤禛垂首说的诚恳,可胤禔知道,胤禛并不是发自内心的,苦笑道:“你明知道,大婚对于我来说,并不是喜,而是一种灾难”,胤禔甚是有苦难言。
胤禔明知故问:“灾难?大哥为何会这么说?”、
“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说给你听”,胤禔回身坐下,对胤禛苦笑道:“这种灾难,来自于两个人,一个是太子,一个是……”,胤禔目光落在胤禛身上。
胤禔的目光无奈,可胤禛却顿时轻松很多,方才压在身上的石头,瞬间无影无踪:“大哥明白就好,恐怕,太子不会那么轻易让大哥成婚的,只是……”,胤禛忽然笑了起来,两颗洁白的虎牙,泛着微光,继续道:“若是太子出手,也就免了我的一桩心事!”。
话说的明白,胤禔却十分尴尬,为了掩饰尴尬,胤禔只能干笑几声,才对胤禛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宫吧,听说,进来德额娘的病情不乐观,你有时间还是要多去看看的”。
说到德妃,胤禛脸色骤降,甚是黯然道:“太医诊治了,病情确实不好,大哥与我感情甚好,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安排大哥大婚,也是希望能沾沾大哥的喜气,只是……”,胤禛黯然神伤,不等胤禔开口,继续说道:“时候不早了,弟弟先回宫了!”。
“也好,早些回去,大哥这里有些皇阿玛赏赐的珍贵药材,带回去,也算是对德额娘的一点孝意!”。
胤禛应是,旋即出了门。
胤禛走后,胤禔疲惫不已,正当此时,魏珠也进了门,满面笑意,看来和自己预想的没差,魏珠的到来,正是指婚一事,这也就是自己的嫡福晋。
接了旨,婚期就定在这月的二四,恰巧就在年夜过后,倒是个好日子,胤禔接了旨,魏珠才迤逦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没什么不同,每日早朝,退朝,回家,偶尔的时候,和胤禛一同在宫外的酒楼里喝喝酒,下下棋,也过的自在,这日,胤禛竟突发奇想的拉着自己出宫骑马,看着门前胤禛牵来的两匹马,不禁笑道:“四弟准备的还真齐全,就连着马儿也装扮一番”。
马匹上铺着厚厚的垫子,虽然没有了原有的威武,可却赏心悦目,骑在马上,竟然没了那种想要策马狂奔的感觉,反而想让自己放慢速度,欣赏这雪花飘落的景色。
两人并肩骑马,雪花淅淅拉拉的落在二人的身上,偶尔几颗雪花落在胤禛的手背上,很快融化成珠,丝丝凉意,胤禛勒紧缰绳停了下来,对胤禔道:“大哥大婚在即,可有想过太子会做什么?”。
不是没想过,而是想不出来,胤礽的手段何其多?又岂是你轻而易举就能猜测出来的?还是应了那句老话:“兵来将敌水来土堰”。
“兵来将敌水来土堰?”胤禛呢喃着,随后问道:“大哥认为能抵挡的住吗?”,胤禛话里有话,继续道:“大哥可还记得太子大婚之日,太子妃是如何死的吗?”。
胤禔点点头,说道:“那日你不是也在,其实,我所听闻的,均是你告知我的,只是,心里仍旧有个疙瘩堵在胸口,事情来的太蹊跷,只是,没给我机会想明白!”。
“那现在大哥还想知道吗?”胤禛反问。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胤禔同样反问,胤禛叹了口气,说道:“若是知道了,大哥就可以猜测太子会做什么,若是不知道,那就只能身处迷雾当中!”。
第四十五章:青丝
胤禛的话,勾起了胤禔的兴趣,自己不是怕胤礽要做什么,而是想探究胤礽想做什么,这才问胤禛:“四弟但说无妨!”。
胤禛思忖半晌,对胤禔道:“太子妃是太子亲手吊死的!”。
此时此地,幸亏只有胤禔、胤禛二人,胤禔不是不惊讶,而是超乎了自己惊讶的范畴:“太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那大哥可知道太子为何这么做?”,胤禛眼神炙热,虽然问这个问题,会勾起胤禔对胤礽的回忆,可胤禛不得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