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易守，情难防（第一、二卷）——张天劼(14)

“你一个人在那哭啥？有啥好哭的？那是你男人，关她什么事？你就擦干眼泪走进去，把苏晨拉到你旁边坐着，看她能说个啥？听着没？争气点！不许哭了！”

我“嗯”了下，然后挂了电话。

刚走出洗手间，看见小白居然在门口等我。我问他你怎么在这儿？他说我看你那么久还没回去就过来看看你。我说没事，走吧。他把我拉住说，苏晨真的不知道姚熙璐回来了，而且毕竟以前有过感情，现在她一直跟他说话，他才不好走开。男人总是抹不开面子的，你一定要理解他，好不好？我对他一笑说，你放心吧，我明白。

他见我笑了，才放松情绪地笑了下，带我回了包厢。

刚进去，姚熙璐就戒备一般放下刚拿上的话筒又开始跟苏晨说话，可能是害怕苏晨走离他旁边吧。我笑了下，然后走到她面前说：

“既然是第一次见面，咱们今天就不醉不归吧。”

不管她有点吃惊的眼神，我“腾”一下坐在苏晨腿上，他也反射性地把我抱住准备说什么。

我把他的嘴捂住说，今天你在旁边看着就行，认识这位姐姐我挺高兴的，就想喝。

不知道是我坐在苏晨腿上还是管她叫姐姐刺激到了她，她变了点脸色但还是笑开了，然后拿起一支酒就跟我碰了。

这么你来我回了多久我不记得，反正不是她敬我就是我碰她。

我只记得我最后那句清醒的说话是：

“苏晨，我想吐。”

那次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姚熙璐，也因为那天晚上喝得过了火，被妈妈禁足在家快一个星期，每天只能跟苏晨电话联系。

有天正在家跟奶奶看电视，电话响了。我接起来一听，是苏晨。

“小乐，你干什么呢？”

“看电视啊。”

“我晚上有场室内的五人制足球赛，想不想来看？”

我一直很想看看苏晨踢球的样子，但是他总是说最近都没比赛什么的。不知道是真的没比赛呢，还是不想给我看。后来才承认说是因为我在他会很紧张，我就笑他这都能紧张，那以后我还能仗着你做什么大事啊。

但是这回居然主动邀请我去。

“好啊，在哪呢？什么时候？”

“就在我家附近那个学院。你吃完晚饭出来吧，我在公车站牌那等着你。”

“嗯。好。”

放下电话我才想起来，这要怎么出去啊。

不管了，趁妈妈没回来，先溜出去吧。我跟奶奶说出去买个东西，马上回来。也不管她怀疑的眼神，拿上东西就出门了。

出了门，看看表时间还早，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看见有卖烟花的。

嗯？我跟苏晨好象还没放过烟花呢。

有卖那种一小束的，我买了两束插在裤子兜里，然后打电话给苏晨说已经在学校门口等他了。

没多久，他也过来了。

这次比赛是苏晨参加的一个业余球队跟另外一个队的友谊赛，苏晨是三号。

坐在场馆里面的时候，他把外衣脱掉给我拿着，然后开始换鞋。

我忽然发现他鞋上写了什么东西，说给我看看。他居然不好意思地不给，我把他的脚搬过来一看，上面写了“Wist—Wenner”。他的英文名和我的连在一起，我“嘿嘿”地笑说这还不好意思呢？

然后他把我头揉揉说，好了，我上场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苏晨在球场上的表现。

说实话，我看不懂足球，但是我却喜欢看队员们在场上聚精会神的样子。书上说认真的男人是最性感的，而那时那刻我的苏晨在场上认真踢球的样子，也是性感得无与伦比。上半场没有进球，中间休息的时候，他没理我，从我手里接了水过去喝了一口就跟教练开始讨论。下半场上场前，突然跑到我面前说要我亲他一下。

我当然不好意思，这么多人。

但是看他真诚的脸，我把手在嘴上碰了下然后拍拍他的脸说“加油”，他才兴高采烈地进了场。

下半场看了才一会，我感觉苏晨衣服里的手机在震动，我想一会儿他踢完了自己再来看就行，也没管。谁知道这手机还震得没完没了了，我忍不住拿出来看是谁啊，一看，姚熙璐。

接还是不接呢？

我正犹豫着呢，又开始震了。

算了，接吧。

“喂，你好，苏晨现在在踢球，我是他女朋友。”

“哦……”

那边明显失望了，沉默了一会儿，我想要不要挂了，她又说话了：

“那好吧，其实没什么事，我只是想跟苏晨说我们全家准备去北京我奶奶那儿，然后我从那儿直接回芬兰，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嗯……你帮我转告一声吧，祝你们新年快乐。再见。”

我还没回答个什么话呢，她就把电话挂了。

这时候，场上一片欢呼，苏晨一个队友进球了，这也是这场比赛唯一一个进球。

看着他们高兴的样子，我也情不自禁地鼓了掌。

比赛完后，我们跟着队里的人一起往学校外走。教练看着我们说：“小伙子，毕业了吧？”苏晨说没呢，考了研究生。这时教练说，不准备结婚吗？然后笑着看看我。苏晨把我搂上说：

“就是要去那边陪她读书，完了我们就结婚。”

教练哈哈地笑说：

“恭喜了，那到时候要请我们吃饭的啊。”

苏晨说没问题，然后教练他们就先走了。

道完再见，苏晨把我口袋一掏说：“刚才就看见你这装了个什么……你还小啊？拿什么荧光棒？”

我把东西一夺说：“什么啊，看清楚了。烟花好不好？”

苏晨把我往学校里拉着走说：“那我们去里面再走走吧。”

走到大的体育场上，我们在看台边找了个地方坐下，苏晨拿出打火机把一根根的烟花棒点燃递给我。

偌大的操场只有我们两个人，天气不错，有点南方冬天特有的凉。

我靠在苏晨肩上舞着小烟火，苏晨突然说：

“今天没有进球，把这场胜利送给你吧。”

我说好啊，谢谢。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我说：

“其实烟花这种美好的东西就是消逝得太快了，这点挺难受的。”

苏晨说；“你傻的，留在你心中美好不就行了？”

嗯，也对。

然后苏晨亲吻着我说：

“小乐，下次送你一场盛大的烟火。”

时间在这一秒，温柔到极至。

11. 新年快乐

其实说起来在我们那边，过年的味道不是很重。

因为亲戚比较少在身边，我们全家就在大姑姑家聚会，吃完中午饭，大人们开始打麻将，小孩开始自由活动。哥哥姐姐他们都是各自有活动，我们找了一起出去玩的借口出了门，然后各自打车出去玩。

苏晨那时候正好在我大姑姑家附近，我们很快就碰了头。

一见面，我就给他鞠了一躬说：

“新年快乐，红包拿来。”

嘿，他竟然真的拿了个红包出来。

那我也不管了，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两张一块钱。

“喂，你太小气了吧？”

我假装生气地说，其实只是为了斗嘴，不可能真的要他的钱。

“你仔细看看啊，这是很有意义的钱哦。”

“是吗？”

他这么一说，我仔细看了看。

原来这两张钱是连号的，后面的尾数是13，14。

我抬头看他，他把我揽住说：“一生一世嘛。”

我把他腰上一掐说：“没想到你还挺会想的啊。”

他只是“嘿嘿”地笑。

街上的人很少，我们就漫无目的地到处转转。

鞭炮的声音时不时地传来，穿着新衣服的小孩拿着小炮竹开心地放着，偶尔的尖叫声也显得那么热闹。我把手放在苏晨右边的口袋里，握着他温暖的手，才发现，原来有个爱的人在身边，节日就更加不一样。

走到青少年宫，里面竟然还有营业的。

苏晨说，我们去游乐场玩吧。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把我拉着跑着进去了。我才发现里面的小孩真是很多，尽管我也不大，但是看着那些初高中生，就会觉得自己很老，不自然地就把他们叫小孩。

有一次我叫大一的学弟小孩，韩寅说那学生比你还大呢，我说那又怎么了，比我低一界就是小孩。

青少年宫里面有个溜冰场，初中的时候最喜欢跟表姐在里面玩。因为白色在里面是很显眼的，我们每次去还会特意穿个白色的衣服以求出众，谁知道进去之后才知道，基本上每个人都会穿点白色的东西。都这么出众，哪还能看见我呢？

但是都多久没溜了啊？

我拉住苏晨说，里面都是小孩子，我们这么大的人进去多没意思？

苏晨说，你傻吧，过年会有很多人的，而且现在还早，没地方去，我们先打发下时间好吗？我也好久没来了，回忆下小时嘛。

他这么说，我也不能反对，买了票就进去了。

进去后才发现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多，而且跟我们差不多的人都在里面玩得开心，这样我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苏晨嘴上说很久没玩了，但是从他还是滑得比我好多了。

我怎么也学不会在转弯的时候把一只脚抬在另一只脚上面，所以尽管我觉得这个动作多么潇洒，只能羡慕别人了。

玩了一阵子，我们坐在旁边休息，苏晨说去买水喝，我就一个人在那等。

突然看见一个女孩正抓着自己的男朋友学溜冰。估计那男孩不会吧，走起路来歪歪扭扭，一直扒着栏杆不放手，任女孩怎么拉都不肯松开。看着这样子，我忽然想起了彭一唯。那天是学校举办什么活动吧，彭一唯突然借了双溜冰鞋说要学滑冰。我当时跟莫耿在一起，还说这小子怎么还学这个呢？他居然说，他从来就没溜过。这话把我们震住了，不可能吧？我第一次听说大学生连冰都没溜过。他解释是因为他妈妈担心他摔坏了所以不准他去的。在我鄙视的眼神中他把溜冰鞋穿起来然后跌跌撞撞地慢慢移动，结果还是在下一个坡的时候从我跟莫耿两面夹击的保护中摔了下去。

“笑什么呢？”苏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把我拍了下。

我赶紧解释：“没啊，看那两个小孩呢。你看那男的不敢动，特好玩。”

“你还说人家呢，你自己转弯的时候僵硬得也很搞笑啊。”他居然笑我。

“苏晨，我可是知道你的短处哦。”我奸笑地望着他，然后用手比了比脖子。

苏晨最怕脖子痒了，每次我只要乘他不注意把他脖子挠几下他都会受不了地大声求饶。我还奇怪呢，怎么一个大男人还怕脖子痒吗？这时候他就会偷袭我最害怕的腰。

“好了好了，我怕你了。快喝水吧。”把拧开的水递到我嘴边。

嗯，这才乖了。

我们在溜冰场玩了两三个小时，出来时候天已经有点黑了。苏晨问我饿了没，我说没有。他说晚上有活动，我们先吃点东西再去一个地方，最后再跟他的朋友们汇合。我问去哪，他也不说，拉着我上了车。

我们到了湘江边，这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沿江大堤上放烟花。我怪他说你也不早点说来这里，我们也可以买点烟花来放啊。他不理我，只是牵着我一直走。也不知道他想什么，就跟他一起散步看风景好了。

走到离桥比较远的地方，他拉着我坐下来，然后说：

“从这个角度看江面。”

他这么一指，我才发现，从我坐的那个地方看湘江下，桥上的灯火倒印在江面上，加上江两边有人在放着烟火，交相辉映，真像在江上演出一场烟火的盛宴。

“这可是永恒的花火呢。”苏晨温柔地说。

是啊，有什么比永恒这个词更吸引人呢？

从江边回来我们在市中心跟他的朋友们汇合，大家说先一起在广场大电视屏幕那等新年倒数计时，然后我们一群人挤在人堆跟跟众人一起数着新年到来的日子。

“十，九……三，二，一。新年快乐！”

烟花在广场上空绚烂地绽放，周围的人相互拥抱恭贺新年。

这样激动的一年，我跟苏晨幸福地走过了。

12. 紫菜蛋汤

回到学校，我们几个照旧还是吃了开学的第一顿饭。

吴琴不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大家把寒假开心的事情说了一遍，重点逼问了范京。因为她尽管打小跟于刚在一起，但是今年寒假才有勇气把他带回家给父母看。

范京在家没什么事，一般都是她做饭给家人吃。有天晚上她问爸爸妈妈想吃什么菜，他们说随便，然后范京趁机说明天还有个人要来，你们想几个好吃的吧。说完就进房睡觉，也没管父母什么眼神。第二天中午把于刚带了回去，她妈妈倒还好，客气地说坐啊什么，但是她爸爸因为只有一个女儿，看见自己的闺女竟然有男朋友，心里很不高兴，脸都拉了下来。后来于刚主动跟他说话讨论些身体的问题，她爸爸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晚上她妈妈先明确地表示说不同意，他们都是住一个院子的，希望范京能找个条件更好些的。但是她爸爸却说与刚这孩子不错，挺懂事的。既然有一个同意一个反对，范京也没管太多，开始光明正大地跟与刚出双入对。而于刚的妈妈是知道他们的事的，但是听说好像他爸爸不太乐意。

说到这，范京说，你们知道我妈妈怎么评价于刚吗？

我们说不知道。

范京特夸张地说了：“我妈说，你找他干吗？不就高点儿吗？高能顶什么用？不就能换个灯泡？”

这话一说完，我们笑得都快把桌子掀翻了，直说范妈妈说得真有哲理。

笑了一会儿，姜子南叹口气说，你们就开心了，我才倒霉呢。

姜子南家只有她一个女儿，黄震是山西人，姜子南明确表示过以后绝对不会离开福建，而黄震竟然也答应说陪她留在这边。所以见过了姜子南的父母，今年寒假黄震也带着姜子南回了老家。那边一切都还挺好的，他亲戚都蛮喜欢她。但是过小年夜那天，姜子南和黄震上街玩得晚回去后，他爸爸知道他们还没吃饭，就随便煮了锅饭，做了碗紫菜蛋汤给他们吃。

姜子南说：“你们知道吗，过小年夜啊，就一碗紫菜蛋汤把我打发了。尽管里面有肉啊，蛋啊，挺好吃的，但是我就是觉得委屈。然后我表妹发短信给我说家里做了很多好吃的，就是没有你在，大家都很想你。我当时就哭了。我这人很坚强你们也知道，很难才哭得那么厉害。”

我们问后来呢？她说黄震买了些零食给她，就也没想那么多，过完年就回来了。

听到这，我们都劝他说，可能他爸爸觉得晚了嘛就随便做点，你想太多。她依然不依不饶地没完没了。

我们被她说得心烦，韩寅把服务员叫来说：

“给我们再来碗紫菜蛋汤。”

我跟范京乐得大笑，姜子南则是瞪了韩寅至少五分钟。

突然姜子南想起了什么，说：

“咱们忘了叫舒莹莹啊。她现在不知道吃了没。”

看她准备打电话给她，我赶紧叫她挂了，然后把那天看到的事情给她们说了一遍。

“我就说吧，莫耿肯定不喜欢她的。”姜子南第一个回答。

韩寅也点头：“他这么做对着呢，万一以后舒莹莹陷得更深，那就更难受了。”

只有范京担心莫耿：“我倒担心莫耿啊，他那么大男子主义的一个人，肯定认为是自己把舒莹莹害了，肯定自责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