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一缓缓抬起盈满痛楚泪水的眼睛。
「渥尔……夫……」
「你一直忍耐到现在,谢谢。」
渥尔夫不断亲吻着慎一发青的嘴唇。
「不会…再痛了吧……?」
慎一睁着一双湿濡光亮的黑色眼眸,求援般凝望着渥尔夫。
「大概……吧。」
渥尔夫露出有些为难的笑容。确实,最困难的瞬间已经过去了,但是,却不能说这之后就完全不会痛了。
渥尔夫为了稍稍让慎一感到快乐,再度开始爱抚他双足的分身。
「啊……!」
慎一扬起下颚,发出清脆的叫声。
渥尔夫将嘴唇覆上他的喉咙,在慎一象牙般的肌肤上,留下无数个吻痕,当他确定慎一苦痛的声音渐渐淡去后,再度缓缓律动自
己的腰。
途中,慎一把贴着的脸颊拉离对方。
「骗…骗…我……!」
慎一边抽噎着边抗议:
「好…痛…渥…尔夫……我说…好…痛……!」
渥尔夫像之前一样,低下头含住慎一胸前晕红的中心。
但是,慎一激烈地摇着头,发丝散乱。
渥尔夫用两手捧住他的脸颊,安抚地低语:
「不要闹……嘘……」
渥尔夫拨开散在慎一脸上的发丝,露出蹙着眉尖的美丽天使脸庞。
「和刚才一样哟……不要紧张……」
「呼……」
之前,慎一在无意识中屏住了呼吸,这时才缓缓吁口气,再度开始呼吸。
渥尔夫看好他吐气的那一瞬间,深深冲进慎一的体内,开始了比之前更快速的律动,而这时慎一身体也较放松,开始接纳渥尔夫
的入侵。
「唔…嗯……!」
慢慢地,慎一的肉体开始出现变化,对于渥尔夫对自己分身的爱抚,慎一的身体颤抖着,反射性地系紧渥尔夫。
渥尔夫却在这绝妙的瞬间,将身体退出慎一的身体。
「不……啊啊……!」
慎一睁开眼睛,有如唱歌般发出高亢的叫声。肉体摩擦带来的感触让他忘我,泪水不断从茫然的眼瞳中流出。
「我爱你……慎。」
渥尔夫拭去落到他唇边的泪水,将自己的脸颊贴在慎一的颊上。
「最爱你……就这样……再也不想……离开你。」
慎一圈住渥尔夫的手腕微微加了些力,表示我也是。他在渥尔夫掌中高涨的分身,证明他已越过苦痛,感到了渥尔夫的行为所带
来的欢愉。
这给了渥尔夫勇气,更加激烈地索求着慎一。
慎一像是在暴风中出航的小船,被摇荡、搓揉,像要沉没在无意识的黑暗中,他的腰像不再是自己的一般严重麻痹、火热、痉挛
般地颤抖。然后,慎一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么强烈的痛苦远离后,取而代之的是快乐。那种快乐随着渥尔夫动作的加速而倍增…
…然后,压倒了他所有的感觉。
「啊……啊……」
心脏的跳动声听在慎一耳中,就像太鼓般回响不已。他的喉咙开始不断唱出快乐的咏叹调。
「啊啊……啊……啊……」
这首咏叹调没有歌词,只是绵延的单音,但是,慎一不断为之加上装饰音。
一曲终了,慎一的歌声也放纵得愈加娇艳,藉由渥尔夫的力量,他唱出一个人无法达成的华丽歌曲。
音调超越了他声音的极限,攀升得更高、更高,最后数小节,他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
但是,也许失去声音,反而让慎一成功地表现出了他所有的感觉。理性、意识都飞到不可知的远方,只留下自最高的快感中产生
的晕眩般的空白……。
这绝佳的即兴之歌,才是渥尔夫最想听的要求。
彷佛身体的最深处都被贯穿般,慎一全身强烈地震动。他,然后是渥尔夫,登上了最后的快乐巅峰。
在渥尔夫手中,慎一崩裂了。
贯穿慎一的渥尔夫,也完成了他激烈欲望的行为。
然后,两人几乎同时,感受到满盈的幸福与安全感。
渥尔夫轻抚着筋疲力尽的慎一,面露微笑。
「一旦尝过这种滋味,若得不到了,也就不难想象奥罗夫斯基的忧郁从何而来了?」
慎一虽然没有回答,但是也有同感。在这种强烈强劲的快感之前,任何『快乐』,都变得没有感觉了。
为了说话,慎一努力将力气集中在脸部,张开唇。
「波列尔导演说,招待员那个角色,只要找长得英俊的人来演就行了哦。我有时看着那个人,都会忍不住发出懊恼的叹息……」
慎一发出小小的笑声。
「感觉好想……好想要他……」
渥尔夫的眼睛闪着恶作剧的光芒,轻轻瞪着慎一。
「然后要让被绑在观众席上的我嫉妒得发狂,是吗?」
「给你猜中啦。」
慎一用手指绕着渥尔夫的金发。
「嗯……我还有件更想问你的事,可是……」
「什么事?」
「索恩萨尔老师到底说了我什么?最初他是怎么跟你介绍……我的?」
渥尔夫微微一笑。事到如今,告诉他也没什么关系了吧。
「说你是个很有才能的人,只是好象少了点歌手应有的情感,不知道恋爱的火焰能不能熔化这颗少了情感的心,要我帮忙点点火
。」
『那只老狐狸……』
慎一皱起眉头,用日文低声骂了一句之后,又接着说:
「我一直以为他不会说这种话!他只跟我说这也是一种学习,没想到……」
「如果我跟他说我是『真心要追你』的话,他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
渥尔夫伸出指尖轻抚慎一紧锁的眉头。
「如果你说即使被我骗也没有怨言的话,你猜奥利佛会怎么回答?」
「这个嘛……」
「话又说回来,你不下定决心骗我的话,可是成不了一流歌手的哦。有人说恋爱是唱歌的跳板嘛。」
「想诅咒上帝的时候,德文要怎么说才对?」
「『格留斯·哥得』。不过,如果你想忠实地将这句话传达给奥利佛,说法文『蒙恩·狄优』不是比较好?法国人最会假装不懂
外国话了。」
「谢谢你的忠告。」
渥尔夫亲吻着慎一浮出苦笑的双唇。
「恭禧。这就证明你也是一流歌手了。踏着我这块垫脚石产生出来的奥罗夫斯基,会是你最棒的演出。这也是我的荣幸呀!」
慎一抚摸着渥尔夫的脸颊,低语:
「什么垫脚石……你不是在我上面吗?」
渥尔夫笑出声来。
「那我真是失言了……」
「渥尔夫……要不要再让你高兴一下呀?」
慎一的唇主动贴近渥尔夫,边亲吻着他的脸颊边说:
「我在舞台上向演宾客的人拋媚眼时,心里想的只会是渥尔夫哟!只要把对方想成是你,我就能去诱惑他,没有人会注意到这点
,不过……」
渥尔夫倍觉感动。
「我等不及到年尾了。」
他彷佛已经可以看见慎一成功演出时的情景,一想到那一刻,渥尔夫的胸口就燃起一股自豪的荣耀。不论是谁都会赞美慎一、赞
美他的才华,而那样的慎一,只属于他一个人。
「那……明天的那个契罗尔之旅……」
因为慎一再度欲言又止,渥尔夫的视线迎上他的。
「怎么了?」
「那个……旅行当然是个很好的安排,我很感激…可是……」
慎一有点不好意思地接下去。
「明天都是徒步的行程……好象有点困难……」
是呀!渥尔夫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今天消耗太多体力了,哪还有力气走路呢?他在心里责备自己竟没有早点发现。
「这是你特别为我计划的,真抱歉。」
望着慎一满脸歉疚地道歉,渥尔夫轻轻搂紧他。
「别在意。当然啦,明天我们就一直待在这里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帮你洗澡、喂你吃饭,你无聊时陪你打牌解闷。」
慎一笑出声来。
「也就是说你打算好好宠我啰?」
渥尔夫用力点头。
「你绝对有这个权利。」
「那么……让我来用用这个权利吧。」
慎一把脸贴上渥尔夫的胸口。
「可以这样抱着我吗?」
渥尔夫没有回答,只是温柔地轻抚着慎一的背。
慎一安心地闭上眼帘,不久,沉沉地睡去。
渥尔夫凝视着慎一的脸,稍稍蹙起眉头,心脏强烈地感受到一股令人心疼的幸福感,向他席卷而来。
慎一信任地将自己的一切交给渥尔夫,安详地沉睡着,美丽的唇角犹自浮着一丝微笑。
第七章
回巴赛尔的前两天,渥尔夫和慎一被邀请到了安妮特的宅邸里。
不知为什么,在去之前渥尔夫说了句『有股不详的预感』。当他踏进宾客云集的大厅时,低声说了句他教慎一的那句咒骂上帝的
德文。
「怎么了?」
慎一吃了一惊,抬头望着渥尔夫。
「我忘了女士们是超级团结的。」
渥尔夫露出苦笑,然后张开双臂说:
「母亲,好久不见了。」
慎一的目光也追随着渥尔夫的视线。
那边,一位和渥尔夫一样有着一头金发,以及绿色眼眸的美女,抱胸而立,样子看起来非常年轻,一点也不像拥有两个成年已久
的儿子。她就是依莉沙白·薛特拉,也就是莉丝。
「不是『好久不见』哟。」
和耳垂上戴着的祖母绿耳环一样,莉丝的绿眼闪闪发亮。
「你和我所有的朋友都见过面了,偏偏就是你的亲生母亲见不着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怕您见了不肖子的面,头痛的老毛病会恶化呀!」
渥尔夫走近莉丝身,弯下修长的身躯,在她白皙的颊上印上一吻。
莉丝也回给他一个没有碰到脸颊,仅只有声音的『社交之吻』。
「康拉德呢?」
「他们夫妇到委内瑞拉出差去了,你父亲在伦敦谈生意。」
渥尔夫耸耸肩。
「听到这个我就松了口气,不然,要待在同一条街上,说不定就会碰到。」
「你又说这种话……」
莉丝叹口气,优雅地摆摆手。
「哎,算了。安妮特也请了薛尼兹家的小姐来,叫爱蜜莉,是个很可爱的小姐,你去跟人家打声招呼吧。」
渥尔夫仰头望天,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不过,莉丝可不会轻易放过他,她在他身后高喊:
「渥尔夫!」
「我就说有不祥的预感,早知道就不来了。」
渥尔夫再度转身面向母亲,努力压抑住高涨的情绪。
「够了,我会向爱蜜莉小姐打声招呼,也算是给安妮特夫人一个面子。不过,打完招呼我就走。」
「真是的……我没有你这种顽固的儿子……!」
另一方,莉丝已忍不住将情绪表露了出来。
「都过了这么久,为什么你就不能让这一切有个了结?不能安份点,好让我安心呢?」
渥尔夫的忍耐也渐渐到了极限。
「您是叫我快点结婚过着安稳日子吗?在这个一天到晚有人离婚的世上,结婚算是哪们子安稳的事?让我说明白点,我是不会为
了让母亲安心,就随便牺牲自己的人生的。我现在这样已经很幸福了!」
「什么牺不牺牲!你……」
安妮特对着在一旁担心地看着母子争吵的慎一说:
「过来这边,慎。那些人老是那个样子,不让他们把话吵清楚是没用的。」
「是……是吗?」
在回答她时,慎一仍不时偷偷看着渥尔夫。
安妮特把一只盛着香槟的酒杯,送到不时偷看渥尔夫的慎一手中。
「不要那么担心嘛。总之呢,都是莉丝不死心惹出来的啦。她也不是不知道渥尔夫对女孩子没兴趣,今天又看到他带着你来,自
然就憋不住啦。」
斜拿着酒杯的慎一,差点被这句话噎死。
「还好吧?」
「……不……好意思。」
安妮特一脸恶作剧地看着慎一狼狈的样子。
「难道你以为没有人注意到?」
慎一心想,虽然不是以为没人会发现,但一旦被说穿了,还是藏不住心里的震动。
「放心吧。维也纳是充份理解音乐的地方,当然也包括音乐家啰。一直以来,他们只对同性有兴趣的倾向,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只不过身为女性,对这点感到有点遗憾就是了。」
「女士,可不可以……换个话题?」
「好、好。」
安妮特吃吃笑着。
「不过,还有件事一定要告诉你。渥尔夫可是从来不带玩玩的对象,到这种场合来的哦。可见他对你是很认真的。」
看到慎一脸上爬满红晕,安妮特觉得十分有趣。这年头能找到这种纯情青年,真是相当不容易呀,她觉得自己可以了解渥尔夫的
心情。看着这样的慎一,任谁都会想要保护他。安妮特下定决心要站在慎一这边,当他忠实的后援者。
「那个……嗯……渥尔夫的母亲……对我的事……怎么想?」
对于慎一的问题,安妮特点点头之后回答:
「她知道,所以才会闹别扭,故意忽视你,只跟渥尔夫说话啦。」
「啊。」
「不过,你也不用怕,莉丝说过她很喜欢你的歌。」
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吧……慎一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算不是直接对着自己说,光听刚才那段对话,就会觉得对方根本是在指责自
己。
慎一再度看向渥尔夫那边,可是,那边的言论争执还没有结束。
由于安妮特已经走向别的客人,慎一没办法,只好绕到设在大厅一角的吧台,脸颊火热,得找点东西来降降火。
「哎呀!天使殿下!」
在吧台前,慎一毫无预警地遇上了渥尔夫的朋友,布兰兹·布鲁诺。
「晚安。」
慎一礼貌地对他微笑,打声招呼。他对布兰兹毫无感觉,但对方却毫不隐藏他对慎一的兴趣。这全起因于慎一在国家歌剧院的一
句话,可说是慎一自作自受。
「看门犬哪儿去了呢?」
布兰兹喝了不少,眼睛都红了。
慎一向酒保要了杯酒,静静站着等。
「在和他母亲说话……」
「啊!高贵威严的薛特拉夫人吗?」
布兰兹彷佛全盘理解般大力地点头。
「对那种母亲来说,我们这种男人是恶梦呀!既然如此,你现在不就有空了?」
布兰兹自动把自己手上的玻璃杯伸过去,和慎一手中的杯子相碰。
「那就暂时当我的伴吧。」
慎一什么也没说,只稍稍笑了笑。
「有点热耶,到外头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
的确如布兰兹所说,慎一已经满身大汗了。
「的确。」
「到那边的阳台去吧……啊,等等……慎,先干一杯吧,哪……给你的香槟。」
布兰兹从酒保手中接过一杯新酒,然后推着慎一的手肘,催促他到阳台上去。
中途,慎一不想和布兰兹两人单独相处,却又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拒绝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