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就算生气也不要这么随便好不好?”等到韦延的动作停止下来,祁司以微微直起腰部,还没看见韦延的脸,他就轻声说出来。
就这样背对着他,将衣服穿好,身后没有任何动静。毫无预兆地被拉着,带到床边又被推倒,身后陷入柔软的床垫中。
韦延赤裸着身体,在日光灯下看着苍白而无力。肩膀在发抖,看着他的眼睛像无辜的孩子。
“冷吗?”十一月的V市室外寒风过境,室内却因为暖气而丝毫感觉不到凉意。祁司以看着他微颤的身体小声地问,伸手想要搂
过他。可是韦延却往后退了一步。
祁司以皱皱眉,“怎么了?”
经历了刚刚的性爱,明明该生气该排斥对方是自己,可是为什么结果是这样。祁司以不明白,他站起来,却被上前的韦延又一把
推到。这莫名其妙的行为让祁司以不禁觉得好笑。
“小延,怎么了?”
韦延只是看着他,并且再次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
“既然不说,那穿好衣服吧,不要感冒了。”说着又要起身想为他穿好衣服,但很快被他推倒。
这让人百思不解的行为让祁司以哭笑不得,“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不行吗,我不会读心术的,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说着坐
起来,这次韦延没有推他。
冗长的沉默之后,祁司以无奈地叹气,“你要是不说,我就去洗澡了,早点睡吧。”
强大的冲击力让祁司以猛地往后倒,背脊碰到床的时候,如果不是韦延压上来挡住,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能反弹回去。赤裸的身
体再次压上来。与拥抱相反,吻来得并不粗鲁,像是孩子的讨好。是在为刚刚的事情道歉吗……
祁司以笑笑。他和韦延的事情已经被哥哥知道了,也不在乎爸妈会知道这件事情。但是绝对不能被他们撞见做爱时的情景。
“小延,我哥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吻着脖颈的少年霍然扬起头看他,眼神满是惊愕,很快变成疑惑。
“关于这事情,就算被爸妈知道了也无所谓,但是我不想被他们撞见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可以吗?”祁司以说得有些委婉,但他
知道韦延懂的。
伏在身上的身体松开了一点,祁司以坐起来,下床捡起韦延的衣服递给他,“我知道你因为我和哥在客厅里发生的事情生气,可
是不听我的解释,就作出这种行为也不能解决问题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祁司以看着坐在床上低着头的韦延丝毫没有穿上衣服的趋势,便坐在床边帮他穿上。
悄无声息般。在这种静默的气氛中,祁司以帮他穿上衣服,握住他的手臂时,祁司以觉得很漂亮,白皙细长也算得上有力。穿好
衣服后,又让他伸出腿帮他穿上裤子。
“不安。”
从少年嘴里吐出来的两个简单字符,祁司以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刚刚问题的答复。
祁司以消化着这两个字,觉得心酸又觉得无奈。“为什么?”
韦延抬起头看他,“你喜欢过祁司予不是吗?”
“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你没有必要挂在心上。”祁司以笑笑,“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还纠缠在这件事情上,他不是都有结婚对
象了吗?”
韦延咬住下唇沉默下去。
“我说过很多遍了吧,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我不善于猜测别人的心思。”
祁司以的话太过温柔,韦延又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洗过澡后,在回卧室的时候,看见正从哥哥卧室出来的妈妈。
“妈,哥他怎么样了?”伸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后,祁司以小声问。
祁妈妈笑笑,“已经睡下了。”
“哦,那我去看看。”祁司以说着就往祁司予卧室门口走。
在门口还能听见祁司予的声音,很平静,带点喜悦的语气。是在和女友打电话。还没有到喝醺的地步,或者根本没有受到酒精的
影响,祁司予对女友的话温柔又甜蜜。与刚刚逼问自己那些事情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可是心里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敲敲门,祁司予见是他,对电话说了声“明天见,晚安”就挂掉电话。
“哥。”祁司以叫他。坐在床边的祁司予看他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两人一站一坐对立着。
“你是从以前就喜欢男人吗?”祁司予问得小心翼翼,丝毫没有在客厅里对话时的那种强硬口吻。
“我也不太清楚。”祁司以走到离祁司予不远的电脑椅旁坐下。
耳边又是沉默,祁司以已经习惯了这种氛围,他安静地坐着。
“我不会跟爸妈说的,”温和的声音,“我会帮你瞒着爸妈。虽然很难接受,但是你喜欢的话也没有办法,只希望不要影响你的
工作和生活。”
“哥……”
祁司予突然摇摇头,又一副严厉的表情,“你考虑过这件事被爸妈知道的后果吗?”
“想过。”
“那为什么……”祁司予说不下去。
“我也不知道,可能从一开始我就喜欢男人。”
“什么?”
“我以前喜欢过你。”祁司以最终承认了,只不过没有往日的情感,这句话说出来像是问安一样平静如水。
坐在床上的男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其实搬出去和收养韦延都是为了逃避对你的感情……”祁司以说得很缓慢,像是细细的
水流泻出来,轻缓而流畅。
“那时候觉得对你有冲动的自己很龌龊,你明明是个男人,而且还是我的哥哥,我却对你抱有那种想法,想想就觉得可怕。”
嘴唇都干涩起来,舔了一下,继续说下去,“大概三个月前我还对你抱有这种感情,可是后来都变了。因为小延,真的,因为他
我真的全然忘记了对你的感情,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虽然都是男人,但总比对方是哥哥来的好,而且他也喜欢我。”
祁司予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他依赖我,我也想照顾他。”祁司以笑着说,脸上蔓延着述说自己心爱之人的陶醉,“我喜欢现在这样,所以我想就算爸妈知
道了,我也不会放弃,直到小延他主动离开我……”
最终还是抱着恋情不会长久的心态交往。祁司以只是微笑,不想为此感到一丝一毫的难过。因为现在这样已经很幸福了。
祁司予看着他,静静地,所有的疑惑与忧虑仿佛都随着祁司以的话渐渐消失。
从祁司予卧室出来的时候,看见韦延站在门口,祁司以有点惊讶,但很快便露出了笑容。“我们什么也没做哦。”
完全把自己说成善妒男人的玩笑让韦延感到不悦。祁司以笑笑,“去洗澡,准备睡觉了,明天还得去学校呢。”说着往卧室里走
。
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想着他刚刚说过的那些话。直到男人消失在卧室门口,韦延垂下视线走向浴室。
51
这一个月里,韦延在学校里并不是十分愉快。因为回到家里没有祁司以的存在。课室外的那棵枫树已经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小
枝桠在秋风中轻摇着。
被祁司以带到行政楼门口时遇见了严灼,他一脸高兴地跟韦延打招呼。他身旁的李诺也浅浅的微笑问候。
“好几天不见,好像又瘦了?”严灼说着皱起了眉毛,李诺也蹙起眉头轻轻碰他的肩膀,示意不要说这种话题。
“最近还好吗?”李诺接过话来。
“还好。”韦延看向已经走出几步的祁司以,他站在那里微笑着看他们。
“终于记得回来上课了,”严灼哈哈笑,“你要是再旷课,小心成绩就年级倒数第一了。”
上次的考试,韦延考出了年级倒数二十四名的成绩。不是人太笨,只是没有考试的心情。但即使竭尽全力,恐怕也只能刚刚及格
。所以当祁司以问到成绩的时候,韦延紧张得不敢说话。
“你该不会是因为讨厌补考所以那几天不上学吧?”严灼还在笑,见韦延面无表情地看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气,很快笑容便
褪去,“快上课了,走吧,一起去课室?”
“我是来办理休学的。”
“啊……”严灼一声惊叫,“休学?为什么?”
“我要去国外。”说着,又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男人。这时严灼俩人也顺势看过去,还没有回过头的严灼就问,“你哥带你一起去
吗?”
不想再回答他的问题,韦延微微皱起眉毛,“你们先回课室吧。”说着,就往祁司以那里走去。
“聊完了?”祁司以笑着问。
“嗯。”答应着就径自往行政楼里走去。
“看起来很和谐啊。”祁司以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嘀咕出一句话。
“什么?”韦延回过头看他。男人还是一脸的笑容,却没有回答他的话,“走吧,赶快点,我肚子有点饿了,想早点吃午餐。”
早上吃了两个荷包蛋和七片吐司的男人竟然叫饿了,韦延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办理好手续也没有打算回课室,出了行政楼,看见不远处花坛站着两个人。
韦延不想理会,装作没看见一样往校门口走。祁司以拉住他,“那不是你朋友吗?”
已经无法无视那两人存在的韦延转过头去,这时站在花坛边的言允涵挥挥手跑了过来,他身后的言允嗣只是直直地看着这边,眼
神中带着悲哀的色彩。
祁司以和他打了招呼之后,说,“你们慢慢聊吧,小延,我在停车场等你。”说完就走开了。
言允涵说了很多,韦延没有用心去听,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祁司以在停车场等着自己。
“你有听我说吗?”言允涵似乎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
“没有。”
虽然早就习惯了他直率而傲慢的态度,但此刻言允涵还是有点生气,“别人在对你说话的时候,你却没有认真听,你不觉得这是
对别人的不尊重吗?”
“如果你只是想责备我的话,那么我就先走了。”韦延说完转身就要走。
“韦延!”言允涵连忙叫住他。韦延回过头看他,他的眼神和平时完全不同,带着凌厉的气息,“那么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好了。
”
“什么?”韦延不以为然地偏偏头看他。
“你什么时候回来?……其实我并不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只是你说不想和允嗣说话,所以我是代他问的。”
“不知道。”韦延看了一眼还站在花坛旁边看过来的言允嗣便转身走了。
只是相处不到三个月而已,言允嗣最终还是对自己表白了。韦延一直都知道他的心思,但对他只是想做普通的朋友,所以一直装
作漠不关心的样子好让这段友谊可以持续。可是最后,言允嗣还是一句“我喜欢你”为两人的友谊画上了句号。
被表白的时候,心里没有丝毫波澜。就连被祁司以主动触碰一根手指头都比当时的感受来得激动。
然而身后的言允涵,恐怕一直都在弟弟努力着。
抬头看看天,浮动着几朵惴惴的乌云。
一上车,祁司以就亲昵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样子很高兴,“中午吃什么?”
看向仪表台的时间,才十点半。
“太早了吧?”
“那我们可以回家做饭啊。”祁司以全然不顾车外是否能看见里面,又伸过头来吻韦延的嘴唇。轻柔的啄吻。
突然不远处的人们开始骚动起来,韦延看去,人们脚步急促地走着,像是在赶时间。
“下雨了。”男人带着抱怨的语调嘟哝着。韦延这才发现天空落下如丝线般的雨丝。很快,干燥的地面出现朵朵深色的水渍,像
朵朵绽放的小花。雨越下越大,地面像是满处盛开着烂漫花朵的山野,满眼都是深色连成一片。
52
年底,学习结束的祁司以带着韦延回国。在下飞机的那刻,祁司以松开了韦延的手。
看到来接机的天蔚,祁司以惊讶不已。在十一月份因为韦延失踪回来的那段时间里,已经找过机会跟她说了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
了,而天蔚也只是略微失落地说“是吗,希望你幸福”这样的话,本以为两人不会再有什么联系,没想到她会出现在接机的现场
。直到离开,她都只是很平静地微笑着说话,好像两个多月前在餐厅里对她说的那些话都只是随便开开的玩笑一样。
祁司以没有主动和她说话,他怕韦延不高兴。
而祁妈妈却一直让两人单独处处,祁司以笑着拒绝了。
后来,祁妈妈邀请她到家里吃饭,韦延的脸完全沈下来。祁司以连忙拉住祁妈妈说,“妈,这样不方便……”再看天蔚,一脸的
尴尬。看出点端倪的祁妈妈也不好再劝,就笑着说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顿饭。被带回了爸妈家里,韦延整整一天都没跟祁司以说
话,祁司以主动找他,他也是一脸的冷漠。好久没有受到这样的“待遇”,祁司以还真有点浑身不自在。
晚上,照例安排他们两人睡在一起。
躺在床上,韦延背对着他。祁司以一脸烂笑,用胳膊拐了拐了韦延。韦延没有理会。拐了几分钟,韦延依旧无动于衷,祁司以终
于觉得无趣,他翻过身去。
过了一会儿,听见韦延说:“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啊……”听见韦延终于理会了,他赶紧翻回身子,“你说谁?”
“还有谁?”依然背对着他的韦延语气带些怨嗔。
祁司以抽动嘴角,半天才解释:“可能只是巧遇吧。”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祁司以以为韦延已经睡着了,给他拉了拉被子,也翻过身去准备睡觉。
关上灯,还没躺下来就感觉到韦延翻了过来,并且用手搂住了他的胸膛。
“不要闹。”祁司以小声的说。
韦延像没听见,手指还在从祁司以的胸口抚弄着。“小延,听话。”祁司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对韦延像哄小孩一样了。
然而对方仍然像失聪了一样不理会他。
很快,祁司以被压在了韦延的身下。
祁司以并不想在这里做,但是韦延的挑逗让他无奈地只好束手就擒。身体的炽热让祁司以主动搂住了韦延,心跳的加速让他自觉
地脱掉了裤子。
韦延的进入很粗鲁,一部分原因因为这里没有Ky,另一部分原因是他此刻的心情……
直到韦延全部没入,祁司以都是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喊出来。当全部进入并且只是轻轻地顶撞一下的时候,祁司以有些懊悔自己刚
刚自觉脱裤子的冲动了。
疼得他眼泪几乎都要飙出来!可是,他不能喊出来,也不能在这间房间里呻吟……疼痛感因为韦延的律动越来越强烈,祁司以甚
至想要喊停,但是他只是紧紧地抓住了床单,咬紧了牙关。疼痛感渐渐麻痹了他的神经,全身麻木得无法动弹,而韦延动作的幅
度也越来越激烈,祁司以伸出手抓住了韦延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