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倾天下 上——紫鸢疏

那些侍从们早就被凌澈风采所倾倒，此时只剩下点头的份，凌澈则继续吩咐道：“小六通知箫青让暗部派一个人过来接手这边的人马，愿意加入影部的全都收罗了，若是太子党的人直接杀了，手脚干净些，另外写封密书给鸽部箫秋，让他给工部的人通个信，派个自己的人来这卞城当府伊！”

干净利落的交代完，众人皆散去，凌澈满意的钻到被窝里睡觉。

第十七章：初到边疆

耗时两个月，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总算到达边疆，这一路，凌澈可谓身心疲惫，沿途收服各方势力，影部人员逐渐增多，核心人员纷纷进入各州府邸，甚至还收服一些马贼流寇，这些人看着凌澈马车华丽，本想打劫一番，没想到自己老窝被端了，不打不相识，之后便彻底诚服。

萧荣指着远处的一个城池说道：“主子爷那便是边疆守城康城，康城地理位置优越，易守难攻，若是康城被端了，那边疆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就破了，是以这座康城为兵家必争之地。”

凌澈立在马车上，风吹的身上披风猎猎张扬，已是寒冬，凌澈紧了紧身上披风望着康城若有所思，这是战场的气息，他所熟悉的战场。

小六立在下方焦急说道：“主子爷先进马车，外头风大，若受了风寒，小六可没法和将军交代了！”

凌澈听到小六的话倒是钻进马车里，行了个把时辰，来到康城的城门外，马车刚停下，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彻耳畔。

“恭迎四皇子……”

凌澈从马车里走出，小六上前准备扶着他，凌澈摆了摆手，利落从马车上跳下，周遭顿时一丝声音都无，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个四皇子。守城将士由于常年呆在边疆，个个皮肤黝黑，不知是被晒的还是被风吹的，见到凌澈时纷纷傻眼了，怎会有人能长的如此好看。

远处边疆大将军卫羽立在城门口，卫羽今天并没有穿盔甲，只穿了一袭普通的水蓝长衫，即便如此依旧藏不住周身的霸气，剑眉星目，含笑看着远处这个侄子。

凌澈从容走近，卫羽单膝跪下：“参见四皇子！”周遭将士纷纷跪下行礼。

凌澈扶起卫羽的手朗声说道：“都起来吧！”

待卫羽站起身，凌澈从容大方的朝着卫羽拘了一礼：“澈见过舅舅！”

卫羽拍了拍他的肩：“你母妃在信里就说你懂事大方，今日一见果然没让舅舅失望，你母妃外公他们都好吗？”

“都好，只是时常说到舅舅！”

“我倒是也想回去看看他们，这次战事若能取胜，那便和你一道回去看看！”

卫羽为了迎接凌澈的到来，早早便在府邸准备了丰盛的晚宴，由于边疆正处于战事阶段，是以没有请歌舞，只请了几个武将舞剑，为晚宴增添一抹趣味。

凌澈和卫羽以及康城的重要官员坐于一桌，敬酒的人络绎不绝，凌澈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的烧刀子灌进肚子，饶是他酒量不差，但这酒依旧呛的喉咙生疼。

“四皇子好酒量，哈哈没想到深宫里也有这般豪爽的人，四皇子俺老马服了……”一个面容黝黑，虎背熊腰的大汉朗声说道。

经老马那大嗓门一吼，底下士兵纷纷拿着大碗过来敬酒，凌澈今天心情倒是不错，许是在深宫里压抑太久，和这些性格爽直的士兵在一起，倒叫他怀念起在天界当战神的日子。

凌澈望着台上的武生舞剑摇了摇头，边上卫羽的副将肖奈看着凌澈问道：“四皇子那模样可是不满意？”

卫羽笑道：“你母妃说你这些年倒是有习武，要不露两手给舅舅瞧瞧？”

凌澈看了小六一眼，小六慌忙跑去取剑，凌澈的剑乃是一把上古好剑含章，剑身轻巧柔弱丝带，但却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凌澈只有外出时才会带着含章，而平常练功时的剑为龙渊，龙渊剑较沉重，不方便携带。

小六拿来含章递给凌澈，众人看到含章纷纷两眼发光，这剑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好剑，凌澈利落接过，足尖轻点一个旋身稳稳落在台上，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凌澈已经消失了，且正站立在台上，“好功夫……”底下士兵纷纷站起身拍手赞叹。

凌澈走到台旁和打鼓的交代一通，几个鼓手点头同意，不稍一会，沉重深沉的鼓声仿佛从远处传来，一阵接着一阵，仿若天边翻滚的惊雷，凌澈随着鼓声而动，手里握着含章，随着节拍，身形展开，霎时，只看到一片剑花，耀眼的如同天上朗朗的日光。

鼓声稍缓，却是一下比一下沉重，凌澈动作也便慢了下来，一招一式皆舞的极其认真，底下众人只觉得一颗心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但是又被凌澈缓慢的动作所压抑。

就在众人快要喘不过气来时，鼓声一下快过一下，声势似要把整个屋顶掀翻，凌澈手里的动作也越来越快，翩若惊鸿，凌澈在空中数个盘旋，已如鹤冲九天，剑芒突盛，人剑合一。众人听着鼓声看着凌澈的身影只觉得仿佛身在金戈铁马的战场，兴奋，激情……

鼓声渐渐低沉直至消失，凌澈也撤下手里的招数，把剑扔给小六，从容的步下台，万籁俱静，没有一丝声音，众人的目光都随着那道颀长俊朗的身形而动。

卫羽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带头鼓起掌，“哗”的一声，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众人用看神抵般的眼神看着凌澈，若说之前敬酒是为了凌澈的身份，此时却是真心服他，那周身散发出的霸气，那让人目眩神迷的武艺，皆让人从心底叹服。

“霸气，小小年纪便有这般气度胸襟！”卫羽说完这话便揽着他的肩小声说道：“你母妃说你不愿屈尊人下，看完你舞剑，舅舅倒也看出你的野心，舅舅支持你！”说完举起手中的酒杯，凌澈也拿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底下士兵从震惊中醒悟过来，纷纷端着酒杯上前，有些所幸换成大碗，凌澈依旧来者不拒，喝到最后卫羽都有些不忍了，关怀道：“要不先回去休息，也喝了不少了！”

萧荣满脸忧愁的看着他家主子爷，凌澈点了点头，小六和萧荣慌忙上前扶着他，显然凌澈有些醉了，他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

“小六萧荣回去陪爷继续喝，继续喝……”

“主子爷喝多了……”

“这点酒哪会多，之前打败了魔族不是足足喝了三天三夜么？”

魔族？萧荣小六满头黑线……

扶着凌澈到寝宫，小六给凌澈换了身干净衣服便退下，凌澈此时倒有些犯困，但就是睡不着，脑海里不停回放着他在天界的种种。

突然，一个身影从床底钻出来，唰的一声破窗而出，飞出去之前好似回头看了凌澈一眼。

“谁？”凌澈一个激灵坐起身。

外间小六听到动静忙跑了进来急着说道：“萧荣已经追去了！”

不稍一会，萧荣回来了，满脸愧色：“主子爷人跟丢了，对方轻功颇厉害，一起一落便消失不见了！”

“罢了，若要对我不利早就动手了，通知暗卫，加强防守！”

第十八章：蛮尤太子

蛮尤国隶城，一个黑衣人利落从窗口飞进，殿内侍卫“哗啦”一声拔出腰间佩剑。

“是我！”黑衣人解下一身黑衣，露出月白色长衫，窗外清冷的月光洒进，照在他清冷俊朗的脸庞，侍卫见到眼前人纷纷跪倒：“参见太子！”

“你们都去外头呆着，楼意让国子监过来见我！”黑衣人冷冷吩咐，话里的冰冷气息仿佛能把人冻僵，侍卫不自觉打了个抖，在他们眼中，他们这个太子仿佛是冰做成的，说话冷淡，行事冷漠，就连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除了偶尔露出的邪笑。

“是！”

不稍一会，一位老者走进，嘴里不停抱怨：“你个死小子，半夜三更的自己不睡觉就算了，我一把老骨头还得陪着你！”

“嘿嘿宸逸见过师父！”蛮尤太子风宸逸乖乖行礼。

“还是这般模样看的舒服些，你若是敢冷冰冰的对为师，看为师不打断你的腿！”

“是是，师父教训的是，在师父面前哪敢摆谱，还是师父了解宸逸啊！”风宸逸斜靠在躺椅上，一脚驾在另一脚上，不停的晃着，手里拿着果子，悠哉悠哉的啃着。

迦若摇了摇头，他这个徒弟最会气他，但也是众多学生中最聪明的一个，性格洒脱不羁，行事张扬，说话口没遮拦，但这些只在他面前展示，在其他人眼中，那便是冷落冰霜高高在上的蛮尤国太子。

迦若是看着他长大，看着他从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看着其他皇子被他一一杀了，到现在为止蛮尤国除了他一个太子便只剩下几位公主，蛮尤国国王向来推从能者居之，是以他们皇子之间争斗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风宸逸脱颖而出才立他为太子。

风宸逸能得到太子的宝座，迦若可谓功不可没，是以风宸逸在迦若面前才会露出本性。

“师父坐啊，发什么呆呢，你那老寒腿若是犯病了，我可担当不起！”

“你个臭小子，就该让你父皇看看你这个模样，稳重老成？知书达理？冷若冰霜？真不知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装过来的！”迦若摇了摇头。

“嘿嘿师父知道就好，旁的人管他们作甚！”风宸逸依旧悠哉悠哉的翘着二郎腿吃果子。

“你夜探康城，青凌国那个四皇子怎么样？”

听到四皇子，风宸逸唰的坐起身，放下手里的果盘，若有所思道：“是个人才，初到边疆便收买了人心，那周身散发的霸气我总觉得似曾相识！若不是他喝醉了，恐怕我要半残着回来了！”

“你行事也该小心些，康城里可谓人才济济，你别仗着自己功夫不错就肆意妄为！”

“啧啧，师父你那爱唠叨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从小听到大耳朵都长茧了！”说完又重新躺下，继续翘着二郎腿：“不过四皇子那张脸我还真是有兴趣，什么时候再去瞧瞧！”

“你最好死在他手里，免得为师担心你！”

“师父，对策想出来了吗？”

“知道你今晚要找我，早就备好了！”迦若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交给风宸逸，宸逸接过，嘴角微弯，青凌国四皇子？我姑且陪你好好玩一局！

第十九章：酒醒巡城

凌澈由于头一天喝了过多的酒睡到日上三竿仍旧没有醒，卫羽倒是没有派人过来催，小六早早便在外间候着，待凌澈幽幽转醒，已是接近晌午了，北疆的天万里无云，阳光明媚，但风依旧吹的帘幔肆意张扬。

凌澈一翻身，外头小六已经捧着盆清水和一袭干净长衫走了进来，伺候他主子爷穿戴，凌澈揉着额头望着窗户外的日光发呆。

“主子爷用早膳吧！”

“舅舅有派人过来催吗？”

“不曾！”

洗漱穿戴好凌澈便往膳房走去，吃过早膳去议会厅找他舅舅，卫羽此时在坐在书案后批复文书，看到凌澈走进抬起头说道：“睡醒了？”

凌澈倒没有因为睡迟了便不好意思，在他脑袋瓜里睡觉乃是天经地义之事，遂从容坐在他舅舅对面。

卫羽看着他那模样笑了笑：“你母妃在信里就说你向来睡到很晚，且起床气重，让我这个舅舅多担当！”

凌澈拿起桌案上的文书漫不经心的看着笑着道：“让舅舅见笑了！”

“你是不是哪里惹到你父皇了，边疆战事还没这么急，只是蛮尤国太子前段时间亲自坐镇隶城罢了，这战事没这么容易打起来！”

“舅舅见过那个太子吗？”

“没见过，但传言他这个人手段狠辣，他那几兄弟都是被他杀了，他才得以坐上太子的位置，听说为人清冷，性子冷若冰霜，说出的话都能把人冻成冰块！”

“这么有趣的人我倒是想结识结识！”

“最近也没什么战事，你去附近的城逛逛，了解下当地的风俗，就当体察民情了！”

“正想问问舅舅有什么让我做呢，如此也好！”凌澈依旧漫不经心看着折子。

“这边疆还有一股势力，也算是太子党，此人唤作黑啸，品阶是副将，为另一座守城塑城的管事，向来和舅舅政见不合，这种人你碰到莫理他！”

“记下了！”凌澈说完这话抬步往外走，小六听到凌澈要去别的城池，忙去拿了那件厚厚的狐裘披风给凌澈披上，凌澈带着小六萧荣前往塑城。

马车行了些时辰便到达塑城，北疆的城池不同于京城，这里民风淳朴，人们对穿着没有讲究，统一着厚厚的棉布大衣，街道宽阔，楼房较低矮，不容易受到风沙的侵蚀，

凌澈走下马车便引起广泛的关注，大家许是没见过这般精致的人，一身雪白的狐裘披风煞是惹眼，再配上那般俊朗的容颜，行人纷纷倒抽凉气。

一个酒鬼刚从一个酒庄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酒坛，醉醺醺的左摇右晃，待看到凌澈，顿时两眼放光，色迷迷的看着凌澈，朝着凌澈走进，嘴里含糊说道：“哟，这么好看的人难道是从楚香楼逃出来的男倌？啧啧，来爷这处吧，爷好好宠你！”

凌澈依旧面无表情的朝前走，没有多看一眼那醉鬼，那醉鬼所幸朝着凌澈扑过去。

“找死！”凌澈飞起一脚，霎时空气都静止了，那醉鬼足足被踢出十米远，估计也半残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凌澈，凌澈冷冷扫了一圈，众人赶忙低头做着自己的事，那眼神……

“小六找个路人问问，去楚香楼瞧瞧！”往往这种地方才是消息最灵通之处。

行了没多久，面前立着一座还算是华丽的楼宇，相较于周围低矮的房屋而言，这处地方可谓奢华，门前小童见到凌澈穿着便知是富贵人家，慌忙把他们请了进去。

这楚香楼乃是一处男娼馆，门童把他们请进去没多久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迎了出来，“承蒙公子爷看得起这楚香楼，云倌这厢有礼了！”伴随着云倌的这番话，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迎面扑来。

“公子爷这边请，云倌为公子爷开一间雅间！”凌澈点了点头，这云倌说话也算得体，不过能撑起这楚香楼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

进了一处暖阁，立即有几个长相清秀的小倌进来伺候，长的清清秀秀，进来便开始布菜摆酒。

云倌退出去之后，一个人从门口走进。年龄大约十七八岁，脸如傅粉，眉如墨裁，长的比女子还清秀，风姿婀娜美艳至极。

第二十章：一夜风流

迎面走来的这人，虽是风姿婀娜，但依旧带着些许英气，凌澈望着面前这人，脑海里只有一种想法，这样的人能轮回男娼，究竟是自愿还是被迫？

云倌去而复返，手里端着壶上好的酒，嘴里吩咐道：“韵息上前伺候着公子啊！不知道公子爷如何称呼？”

“君！”

“原来是君公子！”那个美艳男子缓缓走上前，漫不经心的在凌澈身旁坐下，接过云倌手里的酒壶，给凌澈斟酒，态度傲慢，举起手里的酒杯递给凌澈：“君公子请用！”声音特别，仿佛山泉的叮咚声，清脆悦耳。

“君公子莫见怪，这韵息就这副样子，一点礼仪都不知，都是让城主黑啸惯坏了！”云倌笑着打圆场。

凌澈心里则在冷笑，黑啸？难不成就是这隶城的管事，舅舅让自己别惹他，可为什么就是想惹呢！不自觉便笑着摇了摇头。

凌澈这一笑，面前几人都呆了，云倌先反应过来看着韵息说道：“韵息你好好伺候君公子！”说完便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