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但是主见还是有的,有些事情可以商量,有些事情,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例如祖显的事情。
“有他一日在,我们母子就没和气!”太后终于语气不再平静。
“儿臣只要他!”小皇帝这话说得坚定。
“你是皇帝!不能这么意气用事!得顾全大局!”
“我是皇帝,那我怎么连喜欢的人都不能保护呢!”母后你这话说得忒让人发笑。
“祖显如今是戴罪之身,不能留在宫里!”
“他已经是庶民!”已经受过罚了,怎么还是戴罪之身?
“宫里除了皇帝、皇子,哪有男子可以居住在此!?”
德恩无语。能居于宫中的其他男子,如今都是太监,祖显他不能。
“圣旨已发,更改不得,祖显必须出宫!”
此时德恩心里早就像被剜了一块肉似的痛,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自己还当什么皇帝?“我不当这皇帝了
,我和他一起走!”
太后听了这话,差点晕倒:“皇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不当皇帝,谁来当?”
“大皇兄可以!”他的大皇兄一直软禁在宫里。
“那我二十年来辛辛苦苦拼得的所有成果都会付诸东流,你知道吗?”
听了太后的话,小皇帝早就傻了。“我的这个皇位,是牺牲了皇后、大皇兄、父皇、二皇兄、蓉妃这么多人才换
来的,我现在都明白了!——母后,你很自私!”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小皇帝早就发疯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激
动过。
“就是因为他们都是因我们而牺牲的,所以你别妄想日后给他们翻案;也正是因为牺牲了这么多人,所以你一定
要继续当下去,本宫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母子俩!你莫再想不开,皇宫里你争我斗,胜者为王,败者
为寇!”
德恩无语。
“祖显必须走,他若不走,我会一直想办法折腾他,但愿他能挨到本宫薨的那一天!你若不听话,那么今后你争
我斗的事情,将发生在我们母子之间!——祖显会死得很惨,比今日还惨,德恩可得想清楚了,你还小,你斗不
过本宫!”那太后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好好考虑,本宫不急!”说毕甩袖离去。
德恩瘫软坐于椅上,呆住。——还是保不住他!
祖显在皇帝寝宫休息了数日,终于还是得走。这几日德恩对他很好,照顾得很体贴,祖显自然十分感激,德恩对
他的情谊,他早就明白,只是他也清楚,兄弟间产生这样的暧昧关系,除了羞耻还真没什么好形容了。因此,即
使太后不赶他,他自己都会走。在寝宫休息的这几日,他一直在想,若是离开皇宫,该去哪里?也许,敏茹那边
容得下他吧!
离开皇宫那日,皇帝亲自送行,送到了宫门口,还是舍不得。
“二皇兄今日离去,可有打算?”
“大丰国地域辽阔,物硕年丰,祖显到哪都饿不死!皇上放心!”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
“只要皇上继续当皇帝,便早晚有一日能再见!”我祖显总有一天会回来。
“我有个法子,给你在宫外置个宅院,你在那住,我平日便可以去那见你!可否?”
“呵,皇上还是没长大,祖显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皇上别再挂念为兄了。好好当好皇帝,为兄在民间看着你将
我们大丰国创建出百年盛世佳话!”祖显说着,亲昵地用手将德恩两鬓间散出的短发别到耳后:“皇上果真比为
兄高很多了。以后还能再长!”
“皇兄……”
“时辰不早了,为兄该走了,德恩保重!”我还叫你一声德恩,不管你现在什么身份,你永远是我的弟弟德恩。
最后,祖显一狠心,扭头离去。只留下那目光一动不动的小皇帝。
德恩看祖显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祖显身影完全消失。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也许数日后,也许数年,
也许此生永不得见!我自然会继续当皇帝,但愿你没再说谎,德恩在皇宫中等你回来。
祖显还是先去了宰相府找敏茹。在厅中等了许久,方见得敏茹母亲邵夫人出来:“敏茹对你已经心意已决,希望
你莫再纠缠于她!此乃休书一封,内容已经拟好,希望你能在上面签个字,休了小女,也算了却一番孽缘。”
祖显听闻,也不觉得吃惊,只是点了点头。他是愧对敏茹。若是我日后得势,你若未嫁,我还娶你敏茹为妻,但
愿你能明白我的心意。想毕,咬破手指,在休书上签了字。转身离开宰相府。
他不知此时宰相府中,有一个女人在那里发疯捶门,边哭边喊:“让我出去,我要去见祖显,我不要让他休了我
,我还没有得到他……”
祖显离开宰相府,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踌躇间,突然想起了当年敏茹跟他说的一番话。皇后两年前曾
派人去杭州翻殷大善人的旧案,为的是扳倒玉贵妃。后来李严回来,并未提及此事。想毕,就想去找李严问个清
楚。可一转念想起自己当初和李严闹得并不好,与其自己这么不知羞耻地找上门去问,被人羞辱一番,还不如自
己去趟杭州,也许能知道其中的事情。千丝万缕间,他已经感觉到此事关系重大,如果想扳倒太后,抓得她什么
把柄,从此着手,倒可能是上策。
于是,祖显下杭州。
世间再没有艳骨容华的二皇子祖显,只有风尘男子梓郎!此是后话。
15.风尘(1)
祖显离开长安后便更名为梓郎,一路向杭州进发。毕竟祖显这个名字知道的人太多了。不过换了个名字,有时候
便有错觉,觉得自己换了个人似的,心态似乎也平和了很多。的确,祖显活了二十年,活得太窝囊,太郁闷了,
也太累了,似乎从来没为自己活过!希望今后,梓郎能够为其打抱不平!
月余,方到杭州。
杭州风景果然好,西子湖早已闻名遐迩,此时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呼有一个念头闪过:若是能抛弃旧恨,流连
于此青山绿水边,了此余生,幸福哉!
不过幸福总是难与他有缘,祖显这样,换成了梓郎似乎也逃脱不了厄运。
人长得太出众总是不好。所以人还是做个平凡人,平平庸庸的舒坦。
祖显才刚在西湖边的草地上坐了半个时辰,便有人主动上来找他搭话。
“这位公子,可是孤身远道而来西湖游玩的么?”一年约二十七八岁的女子衣着艳丽,操着一口生涩但还算听得
懂的官方话,摇着把小扇子,走到祖显身前,笑得妩媚。
祖显听闻有人问话,少不得起身站起,回到:“正是,早闻杭州风景如画!”
“杭州风景自然好,只是公子孤身一人大老远从长安跑来,却只看风景,公子不觉得此行有些虚?”
“哦?那姑娘说,除了看风景,这杭州还有什么可玩之处?”
“西子湖畔风景好,莫若悉香一枝花!公子,若不嫌弃,悉香楼时刻恭候您的大驾!”
“悉香楼?”
“悉香楼在江南可是远近闻名啊!公子莫不是还从未开过荤?”若是去过妓院,自然会知道江南的悉香楼和春满
楼两个老牌妓院。那女子笑得令人起鸡皮疙瘩。
“却是从未去过!”祖显也不是不经世事之人,早已经看出这眼前人之意。
“若真如此,那悉香楼欢迎公子前来,第一次免费服侍!”
祖显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姑娘的好意,小生心领了,只是这烟花之地……”
“我们悉香楼可不似一般的妓院,里面的姑娘、小倌一个个都是标致可人,才华绝艳,所以是个散心的好去处。
过两日,悉香楼和春满楼联合举办的一年一次的花魁大赛,希望公子到时候赏脸捧捧场。”姑娘、小倌都是鸨儿
我亲自挑选,花大价钱托人教育培训,自然是好得很。
“如此难得,自当会去!”祖显嘴巴上回道,但心里可没这么想,早点打发了眼前之人再说。嘴巴上客套话多了
,难免会让人觉得爱说谎,所以德恩对祖显的印象是爱骗人,心口不如一。
“这是请柬,请公子后日申时务必前来我们悉香楼观看!”说着,将从袖中取出的请柬递于祖显。
祖显瞠目!“还有请柬?”
“自然不是人人都发!”公子与众不同,自然得多费一番心思,让你不想去也得去,不管你是做恩客,还是做小
倌,我们悉香楼都欢迎!
事实证明,老鸨看人的眼光真的是不同凡响。这女子自然是悉香楼的老鸨,夜里招呼客人,日间却不遗余力跑到
外头去,见得眼生的有钱的官人,自然便会想办法接近,让人家照顾自己生意;见长得好的女子少年,便跟人家
套近乎,先是家长里短知道对方情况,再加以利诱,巧舌如簧,好好的一个女子、少年,便落入风尘。
“不知公子怎么称呼?”那女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梓郎!”祖显顺口回答,看来已经很习惯了。
“子郎?”这名字当小倌也可用。“却是怎么起的这个名字?”
“自然是家父起的!”祖显当然不会说是因为当初订客房的时候,他在登记簿上写名字,顺手写了 “祖” 的前
半个,发现不能这么写,方才将“示”该成了“木”,又想了想,加了个“辛”,再加一个“郎”。从此改名梓
郎。从来没有谁给自己起名字起得这么草率!
“哦!那公子先自行游玩,小女子还有事,不奉陪了!——记得后日一定要来哦!我们可为公子留了位置!”那
女子眉开眼笑,看了看祖显,离去。
祖显倒是觉得这女子好玩。听说江浙这带人们善于经商,原来的确会做生意!可惜这回找错了人。
祖显在西湖边一直逛到天色渐暗,方才离开,回杭州城中定了个客房,便在底楼点了几个小菜,独自一人坐着吃
。
祖显不说话,周边可不安静。
“张大叔来啦?”掌柜的见到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便客套的问候着。看来这张大叔可是这里的常客。
“恩!”张大叔捋了捋胡子,满面红光:“来一盘花生米,一盘螺丝,一壶酒!”
“请稍等!”那掌柜说着高声叫道:“王仔,给张大叔来一盘花生,一盘螺丝,一壶酒!”
那张大叔到距离祖显不远处坐定。突见眼前这个美貌的公子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吃饭,便觉得兴起:“今天人多,
我也心情好,要不我再给大家说说太子祖显和蓉妃的故事吧!”
祖显听到这话的时候,顿住了,差点吐血。抬头看向那位张大叔:我和蓉妃能有什么故事!
“张大叔又要说故事了,请在坐的洗耳恭听啊!”那掌柜的一听张大叔要说故事,自然十分配合,再说他也爱听
!每次说的总是有点不一样,而且还是一次比一次好听,一次比一次描写得好,见解也独到。
“上次说到哪啦?”那张大叔似乎说得多了,也不知道自己说到哪了。
“上次说一半,算了,在坐的估计很多都未听到,不如张大叔再从头说一次,如何?”
“如此也可!”张大叔自然不介意。他最喜欢说故事了,虽然他经常说得逻辑混乱,乱七八糟,但是说到一些黄
段子上,却说得惟妙惟肖,大家都喜欢听。最近说得最多的自然是关于皇宫内的秘闻——太子和蓉妃的故事。
那四周的客官一听有人要说故事,还是免费听的,不管有没有听过,自然都竖着耳朵准备听,这热闹的大堂早就
安静了下来。这对张大叔来说可是莫大的鼓励。
那张大叔清了清嗓子,花生米上来了,也不急着吃,开讲:“话说两年前,泰康皇带着太子祖显和三皇子德恩一
道去了扬州,这扬州地方好啊,美女也多!不过扬州美女美也没有那二皇子美!那二皇子长得呀——咳咳,从前
没啥好词可形容,今日却给大家直接看个样子——就如这位公子一般!”说着手指了指正在边吃饭边忍着气倾听
的祖显,看到目光齐齐地都扫向祖显,方继续说道:“一走到大街上,那周围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往他身上扫。
一日,安蓉小姐出门,恰巧见到了那位少年公子,可谓是一见难忘。于是便急着发通告,要搭彩楼招亲,引得人
来。大家皆以为这安小姐只是为了招亲而招亲,实际中却只为了那位俊俏公子——这抛绣球招亲之事一年也难得
一回,哪有这么巧便能让他们父子几人撞见的,自然是那安小姐故意安排。这父子三人听闻扬州此时有位大家小
姐要搭彩楼抛绣球,于是三人便一起去看热闹,不过说看热闹是假,去看美人是真。那安蓉小姐长得也好呀,一
勾勾走了父子三人!只是运气却忒不济,本想抛向太子的绣球偏偏砸中了皇帝。”说道这里,喝了口酒,润了润
喉,便准备继续。
“咳咳,张大叔,前面的还是粗略地说吧!重点讲后面!说后面的,从蓉妃进了宫后和太子浓情蜜意的那里开始
!”
“既然掌柜的这么说,那么就说后面的。”顿了顿,说道:“那太子和蓉妃可谓是情投意合,可惜中间多了个皇
帝,自然不能舒坦。两人便只能偷偷相会。那蓉妃经常借故送些东西给那太子。表面上说是茶叶啊,香膏啊,实
际中,尽是些闺房之物!”
“哦?何乃闺房之物?”有人忍不住好奇提问。
“这闺房之物么,便是那女子贴身衣物,还有行那事所用器具!”
祖显吐血。
周边人作恍然大悟状,继续倾听。
“那皇帝在位多年,除了三个皇子一个公主外,便未曾生得更多龙子龙女,为何?宫中人不敢说,我张大庆便冒
死在这里跟大家说说,自然是因为那方面早已不行!可是这蓉妃却能让自己的肚子大起来,这其中因由,恐怕便
不言而喻了吧?”那张大叔说着得意地看了看大家交头接耳的样子。继续道:“说到这里,我倒要不禁感慨一番
,纵欲皆伤身,先皇这样,连太子祖显也如此,你们别听数年前民间便纷纷传说‘后宫佳丽三千,不如二皇子艳
骨容华’,说得好听,实际上不尽然。何谓艳骨?女的风骚,男的亦如此。”
“哦?那二皇子却是个怎么风骚法?”
“这皇子年纪轻轻,那方面便已经不济,平日里行房事都要靠春药助兴方行。你们别看二皇子长得好,外表干干
净净,实际却肮脏得很,可谓男女通吃。听说,那二皇子十三岁时主动去北突国,说是做质子,实际中确是日日
跟那北突国主颠鸾倒凤,什么国事,什么职责,啥都没做。连北突皇宫都不曾迈出一步。天生的狐媚妖精,连自
己的亲弟弟——当今皇上都勾引。这也就不说了,听说太后将他驱逐出宫,他还死皮赖脸不肯走,跟上头太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