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乐荣笑:“我不管你管谁啊,相公管娘子天经地义。”
秦澈怒道:“谁他妈是你娘子!”
岑乐荣说:“好好,我不管你,你管我总行了吧。妻管严更天经地义了。”
秦澈说:“你还有完没完?”
“没完。这辈子都没完了,你看怎么办吧。”岑乐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倒让秦澈没了招法。
“喂,其实你心里挺难受的吧。”岑乐荣突然来了一句。秦澈一愣:“什么?”
“付出了五年心血的地方,就这么一下子全抛下了。是个人都得难受一阵子。”
秦澈说:“还行吧,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或许真是累了,你争我斗,每天都在拼命,最后也迷失了自己,不知
道自己想要追求的究竟是什么。”
岑乐荣不以为然道:“名利权财,不外乎就这些东西。即便是追求精神世界的满足,也需要拥有名利权财的虚荣
心来弥补。”
秦澈说:“可惜我却放不下。”
岑乐荣惊讶地反问:“为什么要放下?我们是人,又不是神仙上帝。那些超凡脱俗的事,交给他们来做吧。我们
继续行乐,呵呵。”
“行你的头,你今天是不是还有拍摄任务?新年特辑海报。”
“啊,你不说我还忘了。”岑乐荣慌慌张张抓起外套,一阵风似的冲出去。秦澈端起咖啡,轻轻酌了一口,岑乐
荣又一阵风似的刮回来,飞快地在他右脸上轻吻一下:“宝贝儿拜拜,晚上等着相公回来疼你。”
“……滚!”秦澈恼羞成怒,岑乐荣打着哈哈滚远了。
十六、
在回家的路上,宝生和莲生都没有说话。进了屋,莲生默默地换了鞋,脱掉外套,走进屋,去把泡在水池子里的
水果捞出来,又把喂了一夜的肉放进盆子里。宝生跟着他进了屋,看他忙东忙西。莲生洗完手,挂毛巾的时候,
宝生从身后一把搂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不高兴了?”
莲生挣了一下,说:“没有。”
“没不高兴,怎么不理我。”
“没看我正忙着呢。”
“你心里不痛快,就不吭声,埋头干活。”
莲生转过来,看着他,叹了口气:“秦澈说得对。”
宝生笑了:“他说什么了,我都没听明白。”
“你也没必要装糊涂。其实我知道,你太在意我。这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他垂下眼,睫毛微微地颤抖着。宝生
轻轻叹息一声,凑上去吻他的眼皮,鼻尖,下巴。搂着莲生腰的手勒紧了,热热的呼吸喷在莲生耳畔。莲生突然
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紧紧地。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慢慢摩挲。
宝生觉得有一股暖流从心里流过,扫荡着他最柔软的地方。他闭上眼,莲生鼻尖微凉的触感,和记忆里的某一天
重合。
宝生和莲生第一次有了超越兄弟情感的关系,是在莲生上了高中之后。
那是这个不大的县级市唯一一所重点高中。莲生是全镇第一名的成绩考上的,报道那天,镇里的领导还派了车子
送去,着实风光了一回。莲生不愿住校,宝生镇上的工作不干了,转而到市里去找活计,在学校附近租了间房子
,兄弟俩相依为命。
高一的功课不是很紧张,莲生暂时松了口气,看看电视,课外书的时间也多了起来。只是宝生每每开玩笑似的提
起:“班上有漂亮小姑娘吗?处了对象没有?”莲生就会不太高兴的样子,低头不说话。宝生以为他害羞,逗了
他几句就算了。
宝生大莲生六岁,这年虚岁也已经二十三了。要是在乡下,也该到了找对象娶媳妇的年纪。宝生不急,有人替他
急。一个老乡,和宝生在一起打工的,见宝生人品样貌都出挑得没的说。虽然家里底子薄点,还有个弟弟要供,
却难得踏实能干好性格,是个能过日子的好人。就动了心思,想把自己的外甥女介绍给宝生。宝生不以为意地笑
笑说,自己还年轻,没合计这些。老乡忙说,也不年轻啦,遇到合适的就处一处试试看,没准就对上眼了。再说
,找了媳妇儿,也多个人照顾莲生不是。我那外甥女儿,我最了解了,一等一地善良贤惠。家是普通人家,可人
长得水灵,又不挑拣对方的家世贫富的。我敢打包票,她对你弟弟,肯定比你还好还上心呢!
听老乡这样一说,宝生也隐隐有些动心。他这些年来和莲生相依为命,从未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可是想到可以
有个人帮他一起照顾莲生,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所以他对那老乡说:“我家的情况,你一概不许隐瞒。要是人家
姑娘不嫌弃,那就相相看。真成了,我必定对她好。”
约好和姑娘见面日子的头一天,宝生踟蹰了半晌,逛到商店,去买了身新衣服。这一路上,好多女孩儿都偷偷向
他望,窃窃私语。宝生却全不在意。回到家,莲生已经回来了,正在看书。听见门响,大声喊:“怎么回来这么
晚呀,菜都凉了!”抬头看见宝生,一愣:“哥,你买新衣服去了?”
宝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怎么样,好看吗?”
莲生皱起眉:“你怎么突然想起买新衣服了?”
宝生坐下来,说:“正想跟你说这事。和我一起的一个老乡,给我介绍了个姑娘。约好明天见面……”
“你要结婚娶媳妇儿?”莲生扔下手里的书,惊讶地看着他。
宝生说:“我是想着,多个人照顾你也好。肯嫁给我的姑娘,一定不会嫌弃你。若她嫌弃你,那我绝对不娶。况
且家里多个女人就是不一样的,很多事女人做得来,我们男人做不来。”
莲生的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儿,闷闷地说:“先吃饭吧。”
吃过饭,莲生收拾了碗筷,洗漱完毕,自顾自去看电视,一言不发。宝生放了被子,喊他:“明儿还上学呢,早
点儿睡。”
莲生充耳不闻,捏着遥控器的手攥紧了,骨节发白。
宝生无奈地蹭过去,一把扯住莲生的胳膊,把他往自己怀里带,向后拽,胳肢他:“臭小子,上了高中,长脾气
了是吧?”
这是他们兄弟最喜欢的游戏,每次莲生都会被宝生胳肢得笑着求饶。这一回,莲生却突然回过身,紧紧搂住了宝
生的脖子,将脸埋在他颈窝里。鼻尖凉凉的。
宝生也不敢乱动,摸摸他的头:“怎么了?”
“哥……”莲生搂得更紧了些。
“嗯,哥在呢。咋了?哪儿难受?”宝生的声音低沉,温柔得似乎滴出水来。
“你别离开我……”莲生声音小小的。
“傻小子,哥怎么会离开你呢。”
莲生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目不转睛盯着宝生看:“可你要结婚,要娶别的女人,那就是要离开我了。”
“哥就算成家了,也最疼莲生。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哥怎么会……”
宝生的话被硬生生截住了。他僵在那儿,一动也动不了。
莲生的嘴亲上了他的嘴。
柔软冰凉的嘴唇,带着一点甜丝丝的牙膏味道。宝生有些不知所措,却没法推开莲生,任由他加深了这个吻。宝
生情不自禁地伸出胳膊,将莲生环在怀里。唇舌搅动的情热刺激,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这一瞬间的空白,让彼
此都遵循着欲望的本能。
莲生结束了这个吻,白净的脸上泛起潮红。宝生有些发呆地看着他,莲生坚定地说:“哥,我们不需要什么女人
。女人能做的,我也可以做到,女人能给你的,我也能!”
“莲生!”宝生突然有些心疼,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莲生却不容他多想,哆嗦着去解宝生的裤带。冰冷地手抓
住那儿的一瞬间,宝生一个激灵,一把捏住莲生的手腕,将他压翻在床上,疯狂地亲吻起来。
“哥……宝生……我一直都想着你,我从知道那事儿之后,脑子里想的都是你……”
宝生乱无章法地吻让彼此迷醉,莲生喘息着说出了自己隐忍许久的欲望。他的衣服已经被扯得乱七八糟,半脱办
褪。宝生亲吻着他滑腻的肩膀,锁骨,低喘着:“你勾引我,你勾引你亲哥……”
“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你答应过我,要永远都照顾我,永远和我在一起的……”莲生闭上眼,眼角的泪珠划
出一道细细的弧线,落进耳朵里。宝生吻掉了他的泪水,将他半抱起来,抬起手,把灯关掉。
莲生窸窸窣窣地将衣服都脱掉,彻彻底底地,袒露在宝生面前。他不是第一次在宝生面前裸露身体。从前,一起
洗澡,互相搓背,不知看过了多少回。可自打莲生知晓情事后,就再也不在宝生面前脱衣服,也不和他一起洗澡
。宝生不明所以,现在才知道,莲生对他的心思,已经不止是兄弟之间那样简单。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莲生也恪酢醍懂。如果不是宝生提起要相亲娶媳妇这由头,莲生大概也不会这么快被激
起如此强烈的欲望。
不想让宝生属于别人,这世界上只有他们俩才好。莲生自己也被这种不近情理的想法吓了一跳。可到这种时候,
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宝生趁着透过窗帘缝隙地微弱月光,看莲生脱掉最后一件内裤,赤条条地袒露在他面前。少年初发育的身体,在
月光下发着莹白的光芒。青涩的青春味道扑面迎来,让宝生一阵头晕目眩。莲生脱光了自己的,又开始脱宝生的
衣服。直至两人裸裎相对,莲生抓住宝生的手,将他放在自己已经变硬的分身上,颤抖着声音叫:“哥……”
宝生将他拽进怀里,用自己炽热的体温温暖着莲生白得发凉的身体。粗糙的大手在莲生的分身上套弄摩擦着。莲
生靠在他胸口,压抑着喘息。宝生的频率突然加快了,莲生呜咽似的呻吟一声,手死死攀住了宝生的脖子。快高
潮的时候,莲生一口咬住了宝生的肩膀。宝生忍住疼,手一捏,沾上了湿湿热热一大片。
莲生剧烈地抖动着肩膀。好一会儿,才松了口,虚脱似的瘫软在宝生的怀里。
静静呆了一会儿,宝生有些不知所措地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莲生笑了,靠得更紧,耳朵贴着宝生的胸膛,听见他有力的心跳。他伸出手,握住宝生已经贲张的分身,学着刚
才宝生的样子,轻轻重重地套弄着。宝生重重喘了一声,犹豫着握住莲生的手:“别,我自己来……”
“我来,我帮你弄。”莲生不容置喙地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宝生控制不住,掐住他的手,将莲生掀翻在身下,硬
挺的分身在莲生的身上胡乱冲撞着,不得其法。莲生把着他的手,伸向自己身后,在股缝间涂抹着精液做润滑。
他难堪却坚定地说:“插这里。”
宝生犹豫了一下,猛地将他翻转,抬起他的腰,分身对准了那窄小的入口,用力顶了进去。
莲生呜咽着忍住呻吟。这疼痛是如此真实地提醒着他:他和宝生,自出生到今天,真正的融为一体。从身体到灵
魂。
因为后庭撕裂的流出的鲜血滋润,使宝生的动作愈发激烈顺畅。他被本能驱使着,一下又一下,撞击着最深处。
莲生的眼角被泪水模糊,他已经不知道是因为快要麻木的疼痛还是终于合二为一的喜悦。或许两者兼而有之。宝
生的冲撞是这样的有力而疯狂,他们沦入极乐美好的地狱,从此万劫不复。
第一次,没有像样的润滑,也没有技巧。对莲生来说,无异于一场酷刑,他却甘之如饴。所以,当宝生终于颤抖
着射在他体内,他已恍惚到几乎昏迷,嘴角却带着心满意足的笑意。
宝生渐渐冷静下来,察觉到了莲生的异样。他慌忙打开灯,被子上满是白浊的精液和鲜红的血迹,那样妖艳刺目
,提醒着他方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抱起莲生,着急地呼唤着:“莲生……”
莲生睁开眼,笑了笑,低声说:“我没事。”
宝生什么也没说,抱住莲生,紧紧地。
第二天,宝生将那套新衣服叠好,收在箱子底。老乡埋怨了他很久,说那么好的姑娘,错过太可惜了。宝生只能
笑着说对不起,再也没别的话讲。
莲生请了几天假。他发了烧,吃不下多少东西。宝生默不作声地辞了工,在家伺候他。他熬了热粥喂莲生,拧干
毛巾帮他擦洗,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喂药,给他削苹果吃。气氛很平静。兄弟俩很有默契地,谁也不说话。
半夜里莲生睡迷了,做噩梦,嘴里叫着“哥,哥,”带着哭腔,脑门儿全是冷汗。宝生温柔地抱起他,轻轻拍他
的背,给他擦汗。
这样平静无波地过了五天,莲生的病好了。他撑着虚弱地身体想去上学,被宝生阻止了。莲生却像挣命一样,不
顾宝生的阻拦,非要出门。天冷,清晨的空气滴水成冰。宝生拦腰抱着莲生,说:“你疯了!病刚好就出去抖擞
,重了怎么办?”
莲生拼命想要把宝生的手掰开,下了死力气。指甲抠着宝生的手背,抠出血肉。宝生绷紧了不撒手,莲生又踢又
打,像头怒极了的小狮子,却不肯嘶吼,只是默默较劲。
宝生也急了,把他转过来,摇晃他的肩膀:“你咋了?你说话啊?”
莲生咬紧牙关,忍着眼泪,挣扎得更厉害。宝生把他扛进屋,摔在床上。莲生一骨碌爬起来,想要往外冲,被宝
生宽厚的胸膛挡住。宝生抓住他,说:“你到底咋了!你给哥个话啊!你想让我心疼死了你才甘心吗?”
莲生终于崩溃了,眼泪汹涌而出:“我不想呆在家里,你让我走!我不能看到你……你是我哥啊!我,我们那天
……我只是想让你永远都陪着我……我现在脑子一团乱!哥,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宝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捧着莲生的脸,狠狠亲了上去。霸道的吻,快要将莲生的嘴唇戳破。混杂着莲生不停
滴落的泪水,融化在嘴角,带着淡淡的咸腥气味。
宝生松了口,直起腰板,捏紧了莲生的肩膀,大声吼道:“你听好了莲生!不管是对是错,哥陪你!天塌下来了
,哥给你担着!上刀山下油锅,哥都陪着你!”
莲生呆呆看着他,眼泪还挂着。宝生粗糙的指头替他擦了眼泪:“别哭了,进屋吧。”
呼啸的北风扫过窗外钉的塑料布。屋里狭小却温暖。宝生和莲生抱在一起,默默对视,不时亲吻着彼此,像微风
掠过湖面一般轻柔。
这苍茫的天下,总有一个地方,只能容下他们兄弟俩人。静静依偎着,不被打扰。
十七、
“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宝生被莲生从恍惚的回忆中惊醒。莲生抬起头,靠在案桌边,轻声说:“五年了。从我十六岁到今天。”
宝生说:“嗯。我说过了,天塌下来,哥替你抗着。你什么都不用怕,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