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不就是没赔进去么。要不这个月的工资我不要了,免费在您那儿帮工成了吧?”
叶雨岑听了妖孽的话觉得好气又好笑,这人到底是来这表示关心的还是来抱怨的,今天来看望自己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比一个怪。
妖孽到了撇嘴苦笑声继续说:“你想帮工也帮不成了,咱们店停业了!”
“啊?怎么、怎么就停业了?出了什么事了?”
“那姓林的死在咱们店里了,卫生间一隔间里,今早上才被他那群喝的醉醺醺的猪朋狗友给发现了的。死得太惨,警方定性性质太恶劣,在凶手还没有什么线索之前咱们店估计是没法开了,客人也都害怕啊!等过了这阵风头再看看吧。”
“死了?”
叶雨岑声调骤然变大,不可置信溢于言表。
“嗯,死了。死得多好啊!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代替老子动的手,这么一来老子的贞操总算是保住了!”
妖孽说起这事儿满脸的幸灾乐祸,大叔却是脸色微白看起来不大好。
“老板,您别这样,怎么说都是条人命,再坏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没什么可高兴的。”
“哇,小兔子,你好善良,老子爱死你了,来亲个!”
妖孽用他妖孽帮的声音兴奋的嚷嚷了几声,抬起上半身作势就要把包成粽子的大叔当成豆腐给吃了。
“咳、咳……”
两声明显是加上了着重号的咳嗽声在门外响了起来,及时的救了小白兔大叔于水火之中。
“呃,舒扬你回来了——”
叶雨岑看到舒扬立马从垫高的靠枕立直了腰,抬眼巴巴直往舒扬的身后瞟,眼镜突然间就变得有些水汪汪的,满脸都是既期待又焦急的神色。
巴望了将近半分钟,直到舒扬已经提着汤站在了他的面前,男人还是维持着那么个姿势,嘴唇微微抖了抖,有些泄气的缩回了身子。
“文宣,是领还回来还是不肯过来?如果他不想见我,那你就告诉他可以先不见面,让他好好在学校读书,等他消了气再回来看看我,还有……”
叶雨岑颤抖着嗓子,头越说越低,眼前变得模糊一片,没过多久就有泪水像雨点般一滴滴落到雪白的被单上,一滴两滴,直到扩散成一片。
“对不起,别哭了。情况是不太乐观,不过这件事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待会儿我就把具体的情况告诉你,咱们一起想办法。”
舒扬捧着叶雨岑的脸,轻柔的帮他把眼泪擦干,把人小心奕奕的扶在了自己的胸前。
被人忘到脑后的妖孽,盯着面前两个明目张胆的相拥在一起的男人,危险的眯了眯眼。
第一百一十七章:以死相逼
“咳,小兔子,你家里还出了什么事吗?我能帮上什么忙?”
“嗯,是、出事了,不过不是不要麻烦老板了,之前在你那工作的时候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况且我和舒扬……”
叶雨岑本能的开始拒绝,一来是长久以来留下的习惯,二来他不想欠妖孽太多人情,要知道人情债需要人情还,妖孽虽然平日里总是故意弄得自己妖里妖气,对谁都是一副暧昧挑逗没有节操的样子,可是叶雨岑心里明白,这个好脾气老板的人情不好欠!
自己已经惹到了一大堆麻烦的人物,能多和一个划清界限就应该及时肃清关系了,一个老板为了员工连自己都肯卖了,叶雨岑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再和他纠葛下去,再弄下去除了自己这个人,他还真想不出自己能有什么东西赔给他。
也有可能,过了这段时间自己就不再是自己的了,傀儡也好、玩具也好,总之是留不下了!
舒扬低沉着声音生生打断了叶雨岑的话。
恐怕这个小笨蛋和人认识了那么久还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的能耐吧!这样关键的时候,不论什么人都应该要物尽其用才对,这个开着CTS,警察对他点头啥腰的男人,说不定真的能在哪个方面帮上叶文宣一把。
叶雨岑对舒扬的反应不置可否,妖孽离开后他很仔细的听舒扬把整伯事情和自己分析了一遍,当时就有种要撞墙的冲动。
如果这次不把文宣救出来,那文宣的一辈子真的就算完了!
资料上背了那么大一个黑锅,不论在哪里都难翻身,一辈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出头的机会了。
舒扬静静的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床上的男人,叶雨岑有些可怜兮兮的缩在床头,双目无神的盯在一个方向,嘴里一直啃着自己右手的手指,中指指甲看上去已经变得有些惨不忍睹了。
“别再啃了,把指甲啃没了就该出血了,不要害怕成这个样子,你这么不冷静怎么能想出好办法?”
舒扬一手阻止了男人继续啃食自己的动作,一手拿起指甲刀把他坑坑洼洼的指甲全部剪掉了。
“舒扬,你说那个女孩子很关键是不是?”
叶雨岑抬头,看表情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
“是,最关键的当然是受害人。这案子指向太明显,不论推翻哪个证据剩下的铁证都还是一大堆,而其他那些目击者如果反复证词也不过是证词不被法庭采纳,对整件事起不了决定性作用,只有那个女人,如果她肯撤搞拆,最好是肯承认自己栽赃嫁祸,那么整个案件就会变得很明朗了。”
“那要怎么做才能让那个女孩子放弃告文宣?我去求求她试试看行不行。”
“应该没什么用,既然是早有预谋,那又怎么可能被你几句话说动。这样反而不如直接用权势去打压来的有效。”
舒扬宠溺的揉了揉叶雨岑的头发,深深叹了口气。
男人一言不发的躺进被子里,闭着眼好像很快就要睡着的样子。
“你好好休息吧!不要想太多,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不管是用合法的还是非法的手段。
“嗯……”
叶雨岑隐隐约约的应了一声似乎完全进入了睡眠的状态。
舒扬又在大叔的床边呆坐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男人的呼吸已经变得很平稳了才缓缓的起身走出了病房。
门刚刚关上,叶雨岑很快又从床上坐起来变成原来的姿势,没有指甲啃了就还是啃手指。
虽然舒扬说这么做没用,可是没有尝试过又怎么知道那女孩肯定就不会心软,如果自己恳切一点卑下一点的求求她……
“文宣……呜呜呜……”
男人狠命的咬紧自己的手背,眼泪拼命的流却仍然要抑制自己不发出太大的呜咽声,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软弱而惊动忙于搭救文宣的舒扬来照顾自己,也不想惊扰到周围的病人和医生护士们。
事实上,舒扬在那个女人那里碰了钉子。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易于控制,一种是爱财的,一种是怯懦的。
爱财的人给她钱一切就都好解决,怯懦的威胁她也不担心她会不肯就范,可惜这次碰到的女人不公巨大的金钱诱惑没法打动她,就连生命的威胁她也不为所动。
舒扬的做法已经非常明显的越出了法律所规划出的界限,然而最终的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
他不明白那个女人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信念要执意去陷害叶文宣,就连刀架到了脖子上她也不过是眼睛一闭了事。
舒扬在这件事上的挫败叶雨岑看在了眼里,不着痕迹的问来了那个女孩工作的地方和家庭住址,心里已经形如有了自己的盘算。
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们都对叶雨岑很好,没有用再多几天的时间他的皮外伤就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虽然肋骨的地方是时不时的隐隐作痛着,不过对正常的行动影响已经不是很大了。
今天,舒扬去了拘留所里看了文宣,叶雨岑没有跟着一起去,一个是文宣十万分严肃的交代过舒扬自己死也不要叶雨岑特意跑到那种地方去看自己一副衰败的样子,二是叶雨岑一反常态的从第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提过去看文宣的事。
就在今天,舒扬前脚出了医院,叶雨岑后脚就跟了出去,走的是和舒扬完全相反的方向。
叶雨岑要去找那个女人,那个为了陷害到文宣甚至连命都不要的女人,反正两个都是不要命的人,叶雨岑不怕和她硬抗。
说句外话,叶雨岑这样温顺的人手里操着水果刀的样子的确很可怕,弄不清是要去捅人还是要捅自己。
“我能和你谈谈吗?”
那个自称被文宣迷奸过的女人,在大清早打开门之后看到这个背着手眼底发黑面色苍白的男人时,真是错愕得可以。
这时的叶雨岑的确是满脸美容,一副疲态。
从他进了医院之后几乎就没睡过觉,叶文宣被关了几天他就失眠了几夜,每晚就像原来那样先装睡骗走了舒扬,接着再从床上爬起来呆坐上一夜。
“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你快一点,我还要赶着去上班的。”
女人满脸戒备的看着叶雨岑,并没有放他到屋子里好好谈谈的准备。
天知道她才在不久前被另一个男人,就在自己的房子里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叶雨岑望着她勉强和善一笑,虚弱的说:“你看我这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根本伤害不到你,况且,你不会希望这件事咱们在楼道上谈,让你的左邻右舍全都听到的。”
再度审视的盯了男人一眼,的确是瘦弱到了没有一点威胁别人的本钱的程度,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那女人还是让开了门。
“难道又是为了那件事,我说你们一拨又一拨的人来了又来到底有完没完,反正我连死都不怕?要不就叫人把我的命拿去,否则休想叫我在警察那么改口。”
“为什么一定要害他呢?我的儿子不认识你,也没得罪过你,无缘无故的……”
“呵,哪里是无缘无故?无缘无故我说自己被人强奸了,我有病啊!”
“那是为什么?”
“没为什么,我真没什么好和你谈的,你在这里说再多话也只是白费唇舌,有那么多时间还是多吃点东西把自己调理好吧!看你一副快死的样子,我都怕你突然就死我这儿了还要害我在警察面前闹不清。”
女人看叶雨岑在房子呆了半天,还是没有一点点要走的样子,已经开始万分嫌恶了。
难听的话出口,没想到叶雨岑反而释然一笑:“你的心没有你装出来的那么硬,至少你还担心我会不会死。不过,如果我今天要死,也许真的就得死在你家里了。”
女人听了叶雨岑的话惊跳了一下,眨眼间就看到那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第一百一十八章:寻根追底
“喂,你傻的啊!杀了我我都不肯改口的事情你自杀有什么用,无不无聊啊!”
“我、我也是没办法了,总不可能拿把刀来杀你,恐吓别人,这种事我又做不出来。”叶雨岺心急的把刀口往自己脖子上顶,水汪汪的又是满脸的泪水,“我求你了,要不我跪下来求你,请你体谅一下我作为一个父亲的心情,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陷害到坐牢。你知道你诬陷的那个男孩子他几岁吗?他还没满十九岁,真正的人生只是刚刚开始。他很会念书,很聪明,以后会找到好工作好妻子,你这么做等于是把他的一生都毁了,你明白吗?”
大叔酷的凄惨,软软的跪在地上,手里的刀子被紧紧的握着,在脆弱的肉皮上蹭过,蜿蜒下一道妖娆的血色。
“哎,你先别激动,手上的刀子拿稳点。我都明跟你说了,你就是现在立刻马上干干脆脆的死在我屋子里,我也不可能去警局改口供,你别逼我来了成吗?”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被人威胁了还是怎么了,能找人帮你的我一定找,只希望你能放我儿子一条生路。”
“如果你要我体谅你作为一个父亲的心情,那我现在求你体谅一下我作为一个女儿的心情吧!”
女人强装的厌恶和愤怒被叶雨岺脖子上流得越来越多的血水淹没了,无奈的看了一眼因为失血而脸色显得更差的男人,垂头轻轻的跪在了他的身边。
“你说我无耻也好,说我自私也罢,总之我告诉你,做这些事情我没得选,否则你以为谁爱做这种该遭天谴的破事?”
一把抓过了叶雨岺手里的刀子,泄了气似的女人也瘫坐在了地上,头埋得很低,可是一抖一抖的肩膀和发颤的声音让人明白了她在哭泣。
“我也不想的,对不起、对不起!”
“和我说说吧,要是我能帮你把事情解决了,你是不是就能放过我儿子了?”
叶雨岺胆子也就那么一点点,刚才往下割的时候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再看那个女孩被自己干的事情活活给逼哭了,顿时有点不知所措,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你别傻了,都说没人帮得了我。我爸滥赌,输了就拼命的借高利贷,有时候真的恨不得杀了他,可是我妈死的早从小他一个人把我养到这么大,从前他也好过,认真工作努力养家,我忘不了他对我的好,所以不管他怎么在外面欠钱我都会尽量帮他还。我这种女儿是不是很傻,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盲目的做法到底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不过他是我爸,一天是一辈子都是,如果在昧着良心害别人和看着自己父亲去死两者里面选一个,你会选哪个?”
女孩红着眼睛看着叶雨岺,脆弱无助伤心绝望如潮水般的翻滚在她的四周。
叶雨岺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抛弃了正义是非的孝顺女儿,嘴巴张了张最终没说出一个字。
“你看吧!人都是自私的,你为了你儿子,我为了我父亲,咱们原本没有任何纠葛,发生这样的事你真正要找的人应该那个始作俑者,我一个身不由己的小小棋子,用你自己的命来要挟,值得么?”
“我、我明白你的难处,其实,如果把钱还清了你就不用受威胁了吧!那我……”
“你怎么这么单纯?不对,你真的好蠢!如果光是用钱能搞定,之前那个叫舒扬的男人来找我的时候我早就求他帮忙了,怎么可能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可是那些人是人渣的,是人渣!他们就是看着我老爸欠了一屁股我卖身十几年也赚不回来的钱才找我,他们知道我有拍过广告,有一点会演戏,他们这是在用我老爸的命来逼我演的这场戏,要是那个叫叶文宣的男人没进牢里,我和我老爸一样活不过今年的冬天,我求你冤有头债有主,找那个想要对付他的人去吧,我也是自身难保了,你们别再来烦我了!”
女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用吼的。
腾的从地上爬起来,怒火攻心的女人粗暴的拉起叶雨岺就往门外撵,碰的一声狠狠的甩上了门。
叶雨岺很丢脸的被一个女人从房子里丢了出去,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路过的老百姓都用那种同情的目光打量着这个看起来很老实却被家里凶恶的母夜叉赶出了的男人,面色和善的老人还好心好意的上前对叶雨岺说些宽慰的话,说是这年头女人越来越凶悍,没有一点做媳妇该有的样子,也不看看丈夫这么瘦,怎么敢拿刀子割破人家的脖子……(以下省略某老太啰嗦千字)
要是赶上以前,就算边上的人弄错了或是误会了什么,叶雨岺也总是客客气气的和别人点点头或是摇摇头,感谢几声或是解释两句,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扔下还在絮叨个没完的老人家,好像周围的人物以及声音,全都变成透明的空气。
沉默的转身离开,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邹凯那个王八蛋不打算对自己放手,要毁就毁自己一个人好了,保住文宣比什么都更加重要!
“我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