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烟花——舒晓

“等这一年的支教结束后，你还回不回去？你官网上的粉丝都快炸开锅了。不管是退出还是回去，你总归要回去给大家一个交代。”

“我明白，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

有了苏循这句话，赵季麟的心稍稍地放下了些，“恩，我会等你。”

“小麟……”

赵季麟心头震颤，小麟，他没有想到，在今天还能听到苏循这么叫他。

苏循苦笑着说：“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你不需要想这些，”赵季麟忍不住把苏循楼进了自己怀里，没有感觉到苏循的挣扎后，他继续说道，“你只要知道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会再伤害你，也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

苏循拉开了赵季麟搂在他腰上的手臂，向后退了一步，说：“你做的那些事情，要说我不感动，那是骗人的，但是，让我再相信你，我想我做不到。”

赵季麟怔怔地望着苏循走进夜色的学校里，有种重新被推进地狱里的感觉。他在原地站了会后，心情沉重地走回学校，李新看到他恹恹的样子，又转头看看刚从他面前走过的苏循，不知道这两人只不过出去了一会，为什么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李新在这种别扭的气氛中，帮赵季麟安排好了睡觉的地方。因为睡不惯炕，赵季麟没有睡好，第二天他又不得不一大早就起来，说是得赶回去处理公事，跟三人道别后又匆匆忙忙地开车走了。

苏循在这个过程中都没跟赵季麟说话，却在赵季麟走后，望着远去的越野车发愣。

李新看在眼里，默默叹气。

“他很喜欢你吧。”

“恩？”苏循被李新突然的问话吓到了。

“这个赵季麟，他很喜欢你，”李新严肃地抿了抿嘴，说，“我看得出来，你对他也不是没有感情的。”

苏循苦笑着说：“我跟他之间的事情，如果只有喜欢，也就简单了。”

“你们真复杂！”李新拍了拍苏循的肩膀，说，“人已经走了，你也不用再看了。跟我回去出期末考试的卷子吧。”

临近期末，六月的天越来越热，苏循和李新各拿了把大蒲扇，一边扇着，一边翻题目给各年级出试卷。

快中午的时候，林萍端着一脸盆切好的西瓜进来，说是早上放到井里冰镇到现在，她让李新和苏循先放下手上的工作来吃西瓜。

三个人搬了小凳子围在了一起，红瓤黑子的西瓜吃起来很甜。

林萍吃完西瓜就对苏循说起了送来西瓜的赵季麟，“你这朋友真不错，给学生们送文具图书不说，还送吃的，现在天热了，又给我们送来的西瓜。”

苏循笑了笑，没说话。

“还有几只西瓜，等周一给学生们加餐。”李新见苏循不说话，赶紧帮忙转了话题。

“恩，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林萍站了起来，把吃完的西瓜皮就进垃圾桶后，又问李新和苏循试卷编的如何了。

李新把写好的题目拿给林萍看，林萍粗略地看了看，说：“很好，看来有苏循帮你，还是很有效率的。”

“我以前也很有效率的。”

林萍把几页纸放回了桌上，说：“剩下的 内容，等吃完饭再弄吧。”

苏循和李新都没意见。

到了下午，更热了。苏循和李新搬着桌椅到了外面。李新看到那颗恹着大树，和苏循把桌椅搬到树荫下，笑着对苏循说：“还是你有先见之明，想到要给这颗树浇水。”

苏循也笑了，因为老是不下雨，他看这棵树快干死了，就几天给这棵树浇一次水，李新见了就骂他浪费水，说人都快喝不上水了，还给树浇什么水。

后来，赵季麟来了，每次都捎上几箱水，倒是给他们解决了饮用水的问题。

35

赵季麟一次次地来，每次都为学校送来东西，苏循几次想让赵季麟不要再来，但是，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而且，实在也没有立场说这样的话。

苏循对赵季麟到访一直不冷不淡的，李新看在眼里，等到了放暑假，找了机会便对苏循说：“如果不希望他来，就别让他再来了。”

苏循摇了摇头，“他不是我能说动的，而且，现在有人给我们送水送吃的，也很好。”

“有人能给学校送东西当然好，不过，以前没人给我们送水送吃的，我们也一样过来了。”李新揉了揉苏循的头发，说“我不想看到你难受，赵季麟每周过来，他受折磨，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苏循抬起眼睛，望着李新，说不出话来。

李新默默叹气，说：“你们这样不过徒增痛苦，不如让他死心吧。”

苏循捂了捂泛出湿意的双眼，呢喃地说：“我试过……我不想见他，可是，见到他后，我又完全拿他没有办法。”

“……”李新拍了下苏循的肩膀，说：“……你当我啥都没说吧！”感情的事情，冷暖自知，李新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

学校在放暑假了，夏令营还没开始，林萍回了老家，苏循和李新留在学校，比起前两个月都清闲了不少。

因为要忙的事情变少了，赵季麟每周的到来，让苏循更加地在意起来。每到周末便会不由自主地想着赵季麟又要来了。

这个星期六，上山清晨就开始下雨，到了中午小雨变成了暴雨。苏循望着窗外的大雨，摸着手表，赵季麟已经晚到了两个多小时，苏循渐渐地坐不住了。

李新看着外面的大雨，也问起赵季麟的车是不是在路上出啥问题了。

苏循脸色阴沉，低着头不说话。大雨仍旧没有要小下来的样子，苏循又望了眼窗外的暴雨，终于拿起伞，冲了出去。

苏循撑着伞也无法挡住倾盆而下的大雨，很快他就被淋湿了，本来在阴雨天就老是又酸又痛的腿，在被大雨打湿后更是疼痛难忍。

一天一地的暴雨里，除了大雨声再没有别的声响，苏循的视线被暴雨阻挡，让他看不清前方的景物。

苏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山路上，在看到前方射过来的两束橘色的灯光后，他跑了起来。

隐约地看到了越野车的轮廓，再跑了几步后，苏循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熟悉的味道让苏循的心安定了下来。

赵季麟搂着苏循，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想到苏循会出来找他，看到苏循跑过来，他踩下急刹车，就从车上跳下来了。拉着苏循进了车里，他的心情才平复下来，拿出几块浴巾递给苏循，让苏循擦擦身上的水。

苏循看着跟他一样湿淋淋的赵季麟，问：“那你……”

“我没关系。赶紧擦擦吧，别着凉了。”

苏循擦了擦头发和脸上的水，赵季麟看着苏循身上湿透的衣服，又打开了行李箱，拿出自己换洗的衣服，对苏循说：“换我的吧。”

苏循没说话接了过去，花了几分钟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下来，看着近在身旁的赵季麟，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无论表面上装得如何漠不关心，他心里仍旧放不下赵季麟。

赵季麟看着苏循换上他带来的衣裤，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他心里已经感觉到苏循对他并非全无感情，但此刻他也不敢胡乱说话。

“雨太大了，车很难开。没想到会晚这么久。”

“恩。”

车子一路颠簸着，苏循几次想让赵季麟停下来，却踌躇着没有开口。等车子快开到学校门口时，他终于没忍住让赵季麟停了车。

赵季麟踩了刹车，看了看脸色略显苍白的苏循，问苏循是不是不舒服。

苏循摇了摇头，赵季麟关切的眼神，让他只觉得自己要说的话是那么地难以启齿。

赵季阳在他身上打下的烙印太深太深，让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摆脱身体上的欲 望。

赵季麟望着苏循欲言又止的样子，问：“有话要说？”

说什么？还能有什么好说的？他在这里呆了几个月后，发觉自己对赵季麟根本无法完全忘情，赵季麟又是这样紧追不舍，如果不能狠下心来拒绝，不如就接受吧。

苏循笑了下，抬手摸上赵季麟的脸，说：“我对你似乎真的没有办法。”

赵季麟握住苏循的手，等着苏循继续往下说。

苏循没有从赵季麟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沉默了下来。

赵季麟觉得自己好像等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后，又听到苏循说道：“不管我怎么拒绝，你都不会放弃吧。我……没有办法看着你这样痛苦下去。”

赵季麟诧异地看着苏循，有点反应不过来，他试探着问：“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我……想的意思吗？”

苏循又笑了笑，问：“你想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赵季麟瞄着苏循，又有点不敢说。

苏循捏了捏赵季麟的脸，凑过去吻住了那张就是了半天，也没就是出来的嘴。感觉到唇上的温度和柔软，苏循不禁想到走出这一步，试着再接受赵季麟，其实也没有想象中艰难，何况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能够拒绝赵季阳，年少天真的苏循了。

赵季麟一怔后，缠住了苏循的舌头，小心翼翼地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间的呼吸热切起来，赵季麟抱住了苏循，虽恨不得把人揉进自己的身体中，却又不敢太急切。

“嗯……”苏循微微地扭了两下，满含情 色意味的呻吟轻易地挑起了赵季麟的情 欲。

赵季麟放开了苏循，红着脸尴尬地转过身，掩饰着自己的情动。

苏循又凑了过去，手顺着赵季麟的大腿摸了上去。

赵季麟惊异地望住苏循，苏循的手在他的大腿上来来回回时重时轻地抚摸着，慢慢地往上靠近大腿根，极富技巧地挑逗让他几乎把持不住自己。

苏循的主动总让他觉得不是好事，想起上次被绑着做的那回，赵季麟还有几分心有余悸。他按住了苏循越来越不规矩的手。

苏循舔了舔唇，问：“你不想吗？”

赵季麟不认为苏循前一刻才转变态度，后一刻就能跟他冰释前嫌地滚床单，更不要说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有前科的。他愿意花更多的时间去等待，这总好过让他满世界找人。他吻了吻苏循，说：“……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啊，苏循垂下眼眸，轻笑了下。

赵季麟也笑了，说：“回学校吧！路上耽搁了这么久，李老师也要担心。”

两人回到学校，等得心焦的李新看到苏循对着赵季麟露出了笑脸，虽然诧异却也松了口气。

36

赵季麟在学校过了一夜，第二天睁开眼看到苏循和颜悦色地叫他起来，他一骨碌地翻身下炕，直愣愣地看着苏循收拾床铺的背影，有一种仍旧身在梦中的感觉。

“没睡醒？”苏循转过身，问看上去仍旧迷迷糊糊的赵季麟。

赵季麟嗯了一声，说：“太热，没睡好。”

“是很热。”下了场雨，居然变得更热了，别说赵季麟受不了，就连他都恨不得可以脱光，“给你打了井水，冲一下会凉快点。”

赵季麟瞧着苏循鼻尖上的汗珠，凑在苏循身边，笑眯眯地说：“我看你也蛮热的，跟我一块去？”

苏循拿蒲扇拍了下赵季麟，佯怒地说：“你皮痒了是吧！”

“知道你不想。”赵季麟捂着屁 股，跑了出去。

苏循无奈地笑了笑，昨天，在车上的那一吻后，他也没有说以后要跟赵季麟怎么样，反而是赵季麟对他说来日方长。

他很清楚他想拍电影，他只能回去拍赵季麟投资的电影，之后跟赵季麟将有更多的合作，有了这样的认知，他就不可能永远跟赵季麟僵持下去。只是，与赵季麟之间的事情，以后如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赵季麟边吹着口哨，边用井水冲澡，苏循的好脸色让赵季麟阴霾了好久的心情终于大好了起来。

吃完了早饭，赵季麟更搬了张板凳坐到了过去，帮苏循扇着扇子，时不时地在口头上占些便宜。

苏循啥也没说，只望了望日头，又瞥了瞥腻在身旁的赵季麟，知道这男人又要拖拖拉拉地不肯回去了。

李新看着两人的腻歪劲不觉地牙酸，忍不住吐槽：“昨天那场雨写得好呀。这雨一下不仅缓解了干旱，连人都给下得转性啦。”

苏循拿书盖住了脸，装没听见。

赵季麟没脸没皮地笑着，跟李新讨饶，他心情很好，自然不介意李新说些什么。就是他看苏循拿书盖住脸，怕李新的玩笑让苏循往心里去。他是吃够了苏循的冷脸，这人啊，他是再得罪不起。

日头渐高，赵季麟不敢再乱说话，只挑些苏循愿意听的，跟拍戏有关的话题说。

过了中午，赵季麟终于说他要回去了。

苏循把赵季麟送出了学校，问赵季麟下周什么时候来。

“还是老时间过来。”赵季麟从车里探出头来，趁周围没人亲了下苏循后，说：“不要太想我，下周见。”

苏循正要发作，赵季麟却已经踩下油门跑了，他望着赵季麟的车子远去，才回了学校。

赵季麟依然每周开车过来，苏循不再对他不理不睬，一切似乎变得简单起来。

一日日的过去，赵季麟得寸进尺地不仅在口头上占着苏循便宜，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更是搂着苏循上下其手。苏循面上虽有几分不情不愿，但也没有真的与他不痛快。这让赵季麟的心又活了几分。

八月一过，学校开学了，天也不那么热了。

赵季麟借着给学校师生采购各种生活学习用品的荫头，拉着苏循下山去了镇上。

赵季麟每次来都要捎来不少东西，苏循觉得山上已经没啥缺的了。赵季麟对着林萍和李新说的话，苏循也一个字都不相信，他甚至猜得到赵季麟带他下山的居心。

到了镇上，赵季麟啥也不说直接开着车子进了最好的旅馆，他对苏循说，他们要住一晚，第二天再回学校。

苏循默默看着赵季麟办入住登记，在上山时，赵季麟就说过，如果太晚，他们会在镇上住一晚。现在虽不晚，却也不早了。

这小旅馆说实话很破，但好在还算干净，而且供应热水。

两人进了屋子，赵季麟就问苏循要不要先去洗澡。

苏循拿着换洗的衣裤，二话不说进了卫生间。在上山可没有舒舒服服洗热水澡的条件。不管赵季麟接下来想干嘛，也要等他洗完澡再说。

况且，他正等着赵季麟干些什么。被一个人隔靴搔痒般地逗弄了小半个月，就算是和尚也经不住这样的撩拨。更不要说，他的身体空旷了半年之久，根本经不住一点点撩拨。

苏循洗完澡，躺在久违的床上，舒展开身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舒服了？”赵季麟靠在另一张床上问道。

苏循翻了个身，朝着赵季麟貌似呻吟地嗯了一声。

媚眼如丝，赵季麟心头一动，他带苏循来镇上最初的目的不过是想和苏循多点单独相处的时间。

此刻，瞧着媚态横生的男人，赵季麟觉得自己实在没法继续君子下去。

赵季麟掀开苏循身上的薄毯，手顺着苏循的大腿摸了上去。

苏循撑坐起来起来，撩起了赵季麟的上衣。

赵季麟举手让苏循脱下他的衣服，俯下身吻住苏循，轻笑道：“好心急呢！”

苏循轻咬了下赵季麟的唇，慢慢地倒进床里，又动手去解赵季麟的牛仔裤。

赵季麟动情地吻着苏循，拉下苏循的底裤，抚摸着半硬起来的东西，说：“你硬了。”

“彼此彼此。”苏循的手拂过赵季麟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