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人生——纱夜

“我看你最近也熟悉了吧？”

“什么熟悉？！”伟要抗议，就觉得自己是被主人丢在家里看家的小狗一样。

更过分的是雨那家伙还伸出手来摸摸他的头发，“乖乖。”

因为某人的太过分，突然发狂的“宠物犬”扑倒了主人。

看着身上的人眼中闪过的东西，雨冷笑一声，“你又想‘吃’了吗？”

伟低下头，在雨的耳边，“谁让你都不给我钱，让我吃饱总可以吧？”

用这个抵不足的工钱吗？雨没有意见。“不过，不要弄痛我。”他明天还要出门的。

“放心，第二次不会痛的。”伟这样哄着身下的人，同时抬身开始脱衣服、脱裤子，帮雨脱衣服、脱裤

子。

“等等。”雨对立刻就要进入的人说道，“不会痛的关键是合理的前戏吧？”

“啊？”

然后被推开的人看见了雨拿来他从网上搜索到打印出来的一系列资料，上面详细的说明了“那些事”，

还图文并貌地……

伟看了都脸要红起来，网上还真什么都找得到。

“你好好研究，下次吧。”雨去捡自己的衣服的时候被一双结实的手环腰抱住，“喂！”

抗议无果的人被人抱到了床上。“下次我会用的，你的资料……不过，这次……”伟没打算放过人呢。

第九章

谁说第二次不会痛的？雨想把人找出来告他误导。总算是用了润肤露做润滑剂，但很痛，非常痛，痛得

他都不想起床了。

但是这一天，雨还是在天明前起身，去梳洗间清理自己，洗去一身的狼狈。出来的时候，还带着一宿胡

扎的男人已经在厨房忙碌了。

乖乖地坐到桌子边，身下的感觉并不是开玩笑的。看着那个穿着围裙有点别扭的男人为自己端上最简单

的早餐，然后打着哈欠坐上沙发有抽烟。

“什么事情会让你这么忙？”伟有问。一星期到一个月，从没见过雨对什么有这么上心过——连钱，他

最喜欢的钱的来不及赚。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雨说。

其实也不是这么忙的，只不过，只不过，有些东西，自己的黑暗面不想让伟看见……而且这次不是开玩

笑的，很危险的事情。被发现的话，伴随着的只会是死亡。

“‘小孩子’？谁才比较像要被人照顾的小孩子？”伟恼火，雨不就比自己大上两岁吗？老提有什么意

思？

大致上把几个客源的联系方式和伟说了一下。当然不会是全部，但是却足够让伟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生

活吧？

房租有交半年的份，水电费和生活费也有留下，OK。就算自己不在，就算伟完全不工作也够生活一段日

子了。更何况如果自己回不来的话，伟还有回家这一条路吧？

不想和他联系地太深，对伟的了解其实除了他刚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自报的称谓“伟”以外，雨什么都没

有过问过。也许他回家更好吧？

“我走了。”雨在门口道别。关上了门。

＊＊＊＊＊＊

雨离开了，将他一个人留在了寂静的空间。

没有说去处，没有说要做什么事情，依然将自己当作“外人”吗？伟突然有种感觉，也许那个一脸孩子

气的“大人”也许不会再回来了。

不回来的话，是否更好？

伟有这种危险的想法，其实有点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自然而然地和雨上了床，同性的性行为，社会不容许的存在，还有觉得自己就像被人包养的小白脸……

为什么事情会走到这一步？他的不安，没有在雨面前表现出任何。而且，他也开始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好

……抱着雨，听到平时指高气昂的人的娇喘，那种满足和快感——人就是这么慢慢地堕落下去，明知道

那是一条曲折的道路还一头栽进去。

当然雨那种丝毫不在乎的心态和超脱的接受一切的心理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雨是不是之前就是

同性恋了？不过，他宛如处子的反应看起来不像。

说好了顶多一个月回来的人，一个半月都没有回来。打他手机也一直是关机状态，伟抽着烟，在夜晚，

拿着电话的分机。生活算是上轨道了，可是一个人生活，别说饭了，连面都懒得煮。一日三餐泡面加快

餐……雨到哪里去了呢？

他不在的话，伟的饭是为谁煮？

突然疯狂地敲门声几乎要把门给砸了的女人，伟开门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冷羽馨呢？”她一开门就问，推开伟进入房间，然后就自说自话地找人了，连壁橱、鞋箱都被她拉开

找寻那个并不存在于这个空间的人。

伟就在一边看她找，在她最后终于拉开冰箱拿起一罐啤酒一饮而尽，“他真的不在？”

“你不是用自身的行动证实过了？”伟问她。

她就是那个很“擅长”打离婚官司的那个，伟先前因为工作的关系有见过她一两次。因为最近一直都联

系不到他，她有些担心。

伟也一直都联系不到呢。

燕妮，就是那女孩比雨还要大一岁，是以前雨工作过的事务所的同事。

“当时什么都帮不了那孩子……”燕妮说，他是故意被人整了。整他的人，还是他的家属，后来他妈妈

也死了……“那孩子混乱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初的半年都是在医院渡过的……”

医院？“他生病了？”精神压力？

燕妮微笑，“我想他也不是随便会对人说的，是安眠药。”

“自杀？”

“三次。”燕妮告诉伟，“他认为是他害死了他妈妈……后来总算是稳定下来了，大约一个月还要去看

一趟心理医生，但这一次连陈医生那里都没有去！”所以她才担心，医生联系的时候。

她称呼雨“冷”，是伟第一次听见，而且这个姓氏让伟稍稍皱了眉。

“一不小心就叫了他以前的名字……”

雨的名字是在上高中的时候改的，因为中学时候老闯祸的人更名也算是和以前告别吧。关于燕妮是以前

老抓到雨的警察的女儿。

伟坐在沙发上，这根烟燃尽了，他将它按倒在烟灰缸里熄灭，然后开口，“能把他以前的名字写给我看

看吗？”

“为什么？”

伟笑了，“以后可以嘲笑他啊。”

冷羽馨。伟拿着写着雨最初名字的纸躺在沙发上……有一种绝望的感觉，不会吧？怎么会？事情好象大

条了……

怎么办？伟闭上了眼睛想了很久，然后起身收拾自己的行装——其实他也没有什么东西带来，只是自己

遇见雨的时候那个小小的行李袋，衣橱中，雨特许给他小小的空间处，还吊着雨买给他的那件衣服，这

个不属于他吧——已经到极限了，伟能接受的极限。

就带着来的时候的一身行装，将这些天所收到的报酬放在雨的笔记本电脑旁边，身边只留下回家的路费

和必要的开支——这些也是他应该能得到的报酬吧？

离开，公车，火车站，车票，在候车室等待第二天清晨起发的列车。列车到来的时候，伟仍有些犹豫，

坐在位子上一直到站台人员宣布列车即将行驶才上车。没有奇迹，车子发动很久，伟看着窗外变化的景

色，想着这几年在那个繁华都市的日子，想着和雨的相遇……他也许是那座冷漠都市里对自己最好的人

。自己的不告而别，只是无法面对即将将他拖入痛苦的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身边的老人用一台老式的收音机听着广播打发无聊的时光。那是很老式，播报员的话音都有些不清晰的

。现在的孩子们都流行用手机，用MP3之类的，别人就听不到他们在听什么了。有利有弊。好的地方不

会打扰到别人，不好的地方是不能和他人分享。不过好象某些也附带扩音功能的。

其他的不说，当时播报员播出一条新闻，是说，伟刚才离开的那个都市中一个政要大员被捕——这些当

然和自己无关，但是有关于“F工程”的贿赂案负责人冷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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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一天的时候，雨用钥匙将门打开，房内的清净并不觉得有什么。伟大概去工作或者打工了吧。

离开家一个半月，这里的家算是时间长的。原来和妈妈住的房子被银行抵押之后——因为妈妈的心脏手

术的费用，就算赚再多的钱，雨也没有了买新的家的打算——迟早不属于自己的地方，买下一直住着产

生不必要的感情。

这一次，真的很累。扑到自己的床上好好的睡一觉。但是总觉得有些冷意。盖上被子，雨想着还是该装

空调吧？冬天快到了……

迷糊睡了一觉之后，天又黑了起来，没有人叫他起来吃饭吗？几点了？迷糊地起身的时候看了看墙上的

钟表，凌晨2点左右的样子。起来，去客厅依然看不见某人的存在。还没有回来吗？

雨又回去睡觉了，直到第二天9点多，依然见不到应该叫他起床的人的雨觉得自己该到网上收信的时候

才看见放在电脑边上伟留下的东西——连钥匙都留下了。

衣橱里伟的那几件衣服也都不见了，只有那件自己买给他的——确认这一切之后，雨就只有坐在身后的

床上，久久地坐着。

很久之后，雨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会走不是自己早已预料的结局之一？

没事，只是自己又回到了他出现之前的状态而已。

雨没有去找不告而别的人。关上衣橱，打理自己，然后出门找东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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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回到了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是一团乱，几乎都没有人注意到一个身着普通，更像是园丁的男子的进入

。直到从管理室接到在大门的联络的管家迎出来。

伟家很有钱？是啊，还可以，老爸在当地有点名气，生意还可以，在几大个城市里都有分所而已。但他

指高气仰的，不可一世，伟很不想回家面对他的冷嘈热讽。所以刚刚出事前的时候大言不惭的靠一个人

也能活下去，回家——他最无奈的选择。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爸呢？妈呢？”伟问他们的所在。

似乎父亲乘飞机赶到他才离开的地方，而妈妈，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哭着。

“小伟。”看见伟的到来，向他伸出手的妈妈早就哭成泪人了。

伟来到她的身边，在床边坐着，“哥的事情是真的吗？”

贿赂，还被人拍到交易现场的影带。秘密合同的复印件，还有大量的资金流转记录，连他送给别人的别

墅由他签名的买卖合同都被挖了出来。看来要救出他很难。连相关的要员都被抓起来，牵连很大，上面

说了这次要彻查。

“小军做事一向很有分寸的……又不是杀人、抢劫，干吗硬要把人抓起来呢？”

确实，国家的法律只不过是对受贿做出了相应的规定，而对贿赂他人人员的法令缺乏必要的因素，所以

老爸才想着要救出人吧？

第十章

而下午老爸秘书的联系让妈昏了过去，因为，哥这一次把他人供出来的时候，对方一急之下，供出了由

哥参与和主谋的不正当竞争行为，包括绑架、恐吓、伪造、陷害……老爸急火攻心进了医院。这次事情

可是真的麻烦了。

咨询律师，在他们这边的律师说最严重可能会判死刑。不过如果是无期的话，只要哥在牢里不惹事，十

多年以后可以申请假释，不管怎么说这次牢多半是要坐定了，具体情况要他们过去再说，原本在那里分

所的咨询律师也被牵连进去被逮捕了，所以这一次和老爸多年朋友的何律师会过去。

总不能让柔弱的母亲，特别是现在情绪太过激动的妈妈去，所以伟在离开那里的一个多星期之后，又再

度飞回去——但这一次是坐飞机。

“不好意思，我什么都不懂。”伟跟何律师打招呼，“有什么做的不对，请不要客气，提点我。”

“不懂没关系。年轻人就要虚心好学。”

也不是伟想学啊，他自己知道不是做生意的料，在一个礼拜之前还为生活苦苦挣扎的自己才比较切近于

实际吧？

下了飞机，先去医院看望依然没有醒来的爸爸；然后拘留所看一直都成绩优秀的哥哥。但那里的人不让

看，说哥哥现在是不得探视阶段，连辩护律师见面的事情也要严格规定。

“辩护律师？何叔叔不能担任吗？”伟问他。

当然何律师来之前就有这个打算，不过希望能有几个当地熟悉的人际关系的人帮忙，因为要收集证据之

类的光靠一个人的力量实在……

聘请能找到的最好的律师组成一个小规模的律师团，但一个月后依然证据收集不足，所幸，其实那并不

是太幸运的事情，某个政府要员自杀了，案子到他那里为止，但哥哥被抖出来的事情很多依然足够公诉

机关提起公诉。

在这里的分支公司也总算是稳定下来了，总公司那里派出了管理人员，伟只要在他们认为可以的案子上

签名就可以了，而老家那里，妈妈也总算是平静下来了，加上回去修养的老爸，那里的事情不用很担心

。

现在最关键的事情还是哥哥了。在安排之下有见过一次，那家伙对自己的行为只是运气不好的说辞。说

这样做的人多了，而他正逢政治斗争而已。

“什么运气不好？那是你不该做的事情吧？”伟问他，他就一点没有反省吗？

“现在不这么做根本没办法生存，”军这样说着，他很担心公司，在他回去之前会亏多少钱。“这一次

要是被我查出是谁整我，我非要他好看不可！”

伟皱眉，一直觉得伟大，遥不可及的哥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沉声，“首先，我要跟你说清楚，你

这次不判死刑就算走运了。”

“小伟你也跟我开玩笑吗？”军笑着，“我是不要坐牢的。”

“你自己去读读法律文献，看你做过的事情要怎么判。”伟说，他这个哥哥一向自信地不相信自己以外

的他人，自己去和冰冷的书籍确认还比较容易说通。“第二点，公司没事。有一点你要知道，几乎没有

什么公司是缺了老板就运转不下去的。”

这家伙就一副缺了他地球不会转的样子让伟看他不爽。如果不是他哥，早拖出去打了，谁还管他死活？

看了手上连律师看了都摇头的斑斑劣迹的案卷，伟有一种理解人为什么会大义灭亲的举动了。

其中有一件事情，让伟更加的皱眉。“谢雨欣”，他们通过一个关系人给他的资料，而当庭被关系人反

咬一口，资料是伪造的，然后又告他贿赂自己。无法为自己证明的雨，为自己的年轻和轻信付出了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