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温度不断上升。寒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却吹不散这糜烂之味。
忽然间又是一段猛烈的撞击,如暴风雨一般狂猛,那排山倒海般的快感刺激着慕染,无法压抑的剧痛伴着达到顶峰的情
欲一并泄出,他尖叫一声,和泽榆一块儿达到高 潮,继而瘫软在床上,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
泽榆从他体内撤出,尽量轻柔地翻过他的身,黑暗中慕染的双目依然清明,他疲惫地平躺着,感受着泽榆在他身上第二
轮啃噬。
恍然间发现窗外闪过一个人影,慕染却轻轻地扬起了唇角。
泽榆抬起头,含情脉脉地与之对望,一滴汗水顺着他额前的刘海滚落,滴在慕染的唇边,继而他俯下头,吻上了慕染那
淡如水色的唇,不似之前那般疯狂霸道,这一次的吻是那样的温柔,轻轻地触碰,一点又一点。
这一夜并不漫长,也许是因为两人都累了,所以在这个让人忍不住要沉沦的吻后,他们彼此相拥,在高温的包围下,缓
缓地合上了眼。
在陷入梦境的前一刻,慕染感受着泽榆胸膛的起伏,忽然释怀地展颜一笑。
那一刻,仿佛繁花盛开,泽榆怔然低望,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三年多前,夜色迷离、画舫凌波、江南意浓,慕染粲然回眸
、巧笑颜兮,他为之惊艳。姿若浮云翩跹,笑若狐媚情蛊。原来寻寻觅觅多少年,他最爱的人就在身边,而三年多前的
那一夜,至今深刻。
离慕染,是他宫泽榆想要守护一辈子的人,他将不顾一切,只为他。
第29章:尝试幸福
早晨的阳光明媚地射入屋内,在地上留下一道光影,这是皇上新婚的第二日,举国同庆,早朝暂休。
慕染静静地坐在窗边,望着外边撩人的景色。他忽然想起昨夜从窗前一闪而过的那个人影,是明烬吧?
轻轻咧开嘴,他笑了起来,“这个游戏,真是有趣儿极了。”窗外打来一阵微风,吹在脸上很是舒爽。
后 庭略有微疼,慕染自是不会轻易忘记昨夜在他身上所发生过的事,但他也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对不起剪湖了,只暗自
道来,只是个游戏而已,为了报复明烬,怎么都值得。
天色早已破晓,迷迷糊糊中,泽榆睁开双眼,未等看清眼前一切,就下意识地去寻找枕边之人,岂料却是摸了个空。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忽然发现自己赤身裸体,一转眼又见窗前坐着个人,一袭白衣胜雪,此刻正望向他,脸上清清冷
冷,看不出丝毫特别的情绪,惟独那一双漂亮的眼睛,却好似写满了倦色。
恍然间,泽榆感觉自己脑中的一根弦被拉紧,继而像是被人用力拉扯,“嘣”的一声就断了。一些细碎的片段呈现在脑
海中,他猛然记起昨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欢靡的味道,这个少年绝望的叫声惨烈无比,而他却失了理智地只留给他疼
痛。
“小染,到我身边来。”泽榆朝慕染招了招手,而后那少年便缓缓行至床沿坐下,“王爷有何吩咐?”
泽榆没有应声,而是轻柔地抚摸着慕染的脸庞,继而手轻轻一扯他的领口,只见白衣之下一块块深紫的情 欲痕迹,泽
榆心中顿然生愧,怜惜地抚摸着那些瘀痕,他说:“对不起,昨夜弄疼了你。”
“没事。”慕染又将领口拉好,随后起身走到柜前,取过泽榆的衣物又回到床边,“王爷是要慕染伺候您还是您自己来
呢?”说这话时,他的语调依然是幽幽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泽榆双颊泛红,羞愧地夺过自己的衣物道:“我自己来就好。”转眼却觉得慕染心情不怎么好,则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小染,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人,我定将加倍疼你爱你。”
慕染听宫泽榆这番话语,却是不屑地笑起来,“凭什么?难道就凭咱们发生了关系?安王爷,和慕染有过关系的人可不
止你一人。”说着,他又走到桌边坐下,自始至终未正眼瞧上泽榆一眼,目光却落在地上的那道光影上。
泽榆呆呆地望着慕染的侧影,那个少年显得很是落寞,而慕染那句话所造成的伤,至此才在心头渐渐扩散开来,“凭我
爱你,够不够?”
慕染突然笑出声来,回过头平静地与泽榆对望,“你们宫家人都喜欢把‘爱’挂在嘴上吗?这可真有意思,您与皇上,
我究竟该选谁呢?”慕染这话无疑是将泽榆推上一个极为不利的位置,若是叫宫泽锦知道了他对慕染有这份心思,后果
不堪设想。
眼见宫泽榆被自己一句话整得极为尴尬,慕染却笑得更浓了,而后极是暧昧地启口,“如果下回王爷您还想要我,只管
开口好了,慕染定当奉陪到底。”言下露出一个妖孽的笑容,仿佛真是极不在意的样子。
反是泽榆闻之不禁拢起眉头,行至慕染身后,他由上而下地环抱住慕染,道:“小染,你别这样,我与皇兄不同,我想
给你的不是痛苦,是幸福。”
慕染微微一怔,望着泽榆的目光变得柔和,阳光洋洋洒洒地落在他的身上,勾画出一层淡淡的光晕。他笑起来,绝色妖
娆,美得无与伦比。
什么叫幸福呢?和剪湖在一起的感觉叫幸福吗?还是说,那段有亲人陪伴的日子,才叫做幸福?那一瞬间,脑海中突然
起了一种荒唐的念头——让这个游戏继续下去吧,即便他根本不清楚宫泽榆究竟是怎样的人,然而仅凭那一句“我想给
你的是幸福”,他便愿意相信他。
离慕染不过也是个普通人,他只是想要尝一尝幸福的滋味,如此而已。
站起身,在泽榆额上落下轻轻一吻,慕染柔美的嗓音翩翩扬起,带着一种魅惑,“谢谢您,安王爷。”
泽榆愣了愣,双手捧住慕染的脸颊,“小染,你愿意相信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犀利的目光穿透了泽榆的瞳仁,他不自信地垂下眼,“突然很怕失去你,所以想知道,你会不会永
远相信我?”
慕染的一只手抚上泽榆的手背,可他却说着无情的话语,“不会。”不出意料地在泽榆眼中看到了失落,他莞尔一笑,
又接着道:“我不相信永远,但是我相信至少此刻您是爱我的。”
听了这话,泽榆的眼睛突然一亮,猛然抬起头,他对上慕染的目光,“那么答应我,即使有一天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也
要一直相信,我是爱你的。”
眯起眼,一抹试探的光芒从眼缝中射出,慕染死死盯着泽榆,半晌才道,口吻一如既往的刻薄,“这么早就想好要离开
我了啊?安王爷,您真是好样的。”
泽榆着急地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有点害怕,怕皇兄会拆散我们。”
慕染冷然一笑,“怕也没用,他若是知道了昨夜你我的事,定会想尽法子拆散。”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慢慢呵出,语
调竟是放柔和了,“王爷,不要怕,不管遇到怎样的挫折,慕染都会陪着您。”说罢,他露出一抹妖冶的笑。
泽榆忽然抱住慕染,将头搁在他的肩窝,他说:“只要一有机会,我就带你走。”
慕染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泽榆的背脊,这动作就像在安慰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好。”过了些许时候,慕染又问
:“你后悔吗?”
泽榆依然依着慕染的肩窝,轻声问:“后悔什么?”
“后悔认识我。”慕染淡然答之,泽榆笑了笑,摇着头分外坚定地道:“不后悔,我只恨没有早些认识你。”
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条曼妙的弧度,慕染笑着,只是宫泽榆终究没有发现他的这抹笑容,如果他有看到,定会察觉到那
双眼睛配合着这略显苦涩的笑容,显得他异常的悲伤,有一种难言的情绪笼罩着他,犹如阴霾的天,暴风雨来临前那沉
得骇人的灰色一点点侵袭了他生命中全部的色彩。
“王爷,归公公带来了圣上口谕。”门外突然响起了奴才的声音,相拥中的两人迅速分开,他们纷纷整了整衣衫,然后
交换了一个眼神,泽榆喊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一个奴才领着归公公入屋,归禾见泽榆房内还有离慕染在,却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对泽榆俯了个身,他又看
向慕染,“离大人,皇上要见您。”
慕染抬起眼眸,目光镇定,他微微颔首,笑道:“有劳归公公了,走吧!”说着,投给泽榆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而后
跟着归禾离去。
屋内恢复了平静,泽榆独自站在门前,望着慕染离去的背影,目中满是担忧。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有一刹那的时间
,好似什么都不一样了,又宛如什么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门前的那条路上,已找不到慕染的身影,可泽榆仍然朝着那个方向看去,良久才暗自开口,“惟有这一次,皇兄,我想
赢你。”
~
宫泽锦既然会派人到安王府来召见慕染,想必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慕染心中早有准备,随归公公迈入绛雪轩殿槛,见了
皇上后跪下身来,“微臣参见皇上。”语调不紧不慢、不冷不热,然心绪却是含了些义无反顾的决然。
宫泽锦坐于太师椅上,抬手冲他招了招,神情举止中浑然不觉怒意,“慕染,你过来。”
站起身,慕染徐步上前,至宫泽锦跟前又是一掀衣摆,正欲下跪,却被宫泽锦一把抱住,将其揽入怀中,他凤眼微眯,
暧昧地在慕染耳畔低语,“慕染,朕很想你。”
慕染柳眉轻挑,目光对上宫泽锦的眼,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浓浓的爱意,却似当真没有丝毫的愤然。慕染不禁心慌,一时
琢磨不透宫泽锦此人,亦不知他此刻的淡然是真是假。
“皇上。”他柔声唤着宫泽锦,那人忽然纵身吻住他,依然是霸道无比的深吻,似是要将他的双唇都吻肿了。
热吻过后,他方才开口,然而却是如此一句,“皇后她,及不上你。”慕染一怔,不知所措地垂下头,而后笑了一笑,
像是在嘲讽着眼前的这位君王。
“皇上说笑了,这话怕是要折煞了慕染。”他细声细语地说道,继而抬眼望去,自从他受伤以来,宫泽锦待他极好,可
这反而叫他不甚习惯,仿佛眼前之人再不为他所熟悉,那种迷茫让他莫名的失落,夜深人静之时,他常会问自己,“三
年了,离慕染,这三年来你忍辱伴他左右,却又懂了他多少?得到了多少?”
问题没有答案,于是他只能在一声声自嘲的笑声中更恨自己——卑贱的自己,肮脏的自己,他凭什么自命清高?他根本
不配。
手上力道略增,宫泽锦将慕染拥得越发得紧,“昨夜我并未碰皇后,慕染,你知道的,我只想要你。”他说得格外诚恳
,慕染望着他双目一瞬不瞬,久之才轻轻颔首,“是,慕染知道。”
周遭突然变得宁静,二人沉默以对,窗外偶然会飞过几只鸟儿,带着不合时宜的悲鸣,犹如一把尖刀,划破了向来的镇
定。
“皇上没有其他话想同慕染讲的吗?”慕染问道。
宫泽锦眼梢向上微挑,显得异常的邪气,“你想朕说什么?说昨夜你在安王府留宿的事儿?”他轻笑着,“昨夜泽榆醉
了,多亏你送他回府,朕并非蛮不讲理之人,怎会因此事责罚于你?”他抚了抚慕染的头,笑嗔:“真是傻瓜。”
慕染面上淡定,静静凝望着宫泽锦须臾,他忽而一笑,一副云淡风轻之态,“皇上通情达理,慕染不甚感激。”
“先别急着感激。”宫泽锦拉着慕染到茶几边坐下,“那日在想容,你和泽榆间的事朕虽未追究,却也不代表那事儿没
发生过。”思及那日的种种,宫泽锦不免略显不悦,口吻也随之森寒,“所以,以后的日子你最好别同朕那弟弟走得过
近,若是叫朕再发现你二人有何越轨行为,无论是你还是他,朕都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
慕染闻之大骇,却故作镇定地与宫泽锦对视,心中猛然升起一片怒意,自己也说不清那是为何,“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怀疑我么?”他目中含怒,死死相望,却为对方的不信任而感到可悲。
而宫泽锦也够坦诚,却听他直言不讳,“泽榆我一向放心,只是你,慕染,你实在叫朕很不放心呐!”取过几上茶盅,
他掀盖浅呷两口,又接着道:“我至今都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所以对你不得不防。”
慕染霍然起身,直勾勾地怒视着宫泽锦,当今世上,想必也只有他一人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皇上了,“怀疑就怀疑吧,何
必找诸多借口?”
宫泽锦未恼,只是漠然开口,“你既然敢勾引泽榆第一次,朕自然有理由怀疑你可能会勾引他第二第三次。”他本是平
静的心绪却在慕染的怒视下也渐渐掀起波澜,“慕染,朕警告你,别碰泽榆。”
慕染冷然一笑,“皇上认为我能把安王爷怎样呢?难不成吃了他吗?呵,不过您是皇上,有权怀疑任何人,慕染哪有资
格抱怨呢?”说着,脸上笑容尽褪,他一拂袖,扬长而去。
意识到慕染心中的怒意,宫泽锦自知自己无意中伤及了慕染的软肋,于是赶忙追上去,一边唤着他的名字。
可慕染步子飞快,坚决不为其驻留,至殿外满园花容,入目绝艳撩人,身后追逐的那人似乎升起了愤怒,一声厉喝顿时
扬起,“离慕染,你再敢往前走一步试试!”
第30章:人生七苦
“离慕染,你再敢往前走一步试试!”充满怒气的一声厉喝自身后扬起,慕染脚下步子戛然而止,略带心惊地回首,在
对上宫泽锦一双凌厉的眸子时,骄傲骤显,他昂着下巴,冷漠地启口,“皇上这是在威胁臣么?”
宫泽锦亦是含怒于心,这会儿说话的口气难免不佳,“不管是不是威胁,你只消记得一点,朕说的话你不得不从。”
慕染笑起来,美得像个妖精,“当然,您是皇上,微臣还不敢忤逆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能明白就最好!”说罢宫泽锦飞速上前,一手环住慕染的脖子,俯下头再一次吻了他。这一次吻得时间很长,让慕
染险些以为晌午快到了。
忽见身侧闪过一抹红色,宫泽锦从慕染唇上撤开,二人齐齐望向那个方向,见一女子身着红衣站在群花之间,清秀的脸
庞、娇小的身材,长得不算精致却也不差的五官,一张苍白的面容,正是皇后安陵萱。
宫泽锦平静地看着她,心中抱怨为何是被她瞧见。倘若今日撞见这一幕的只是个妃子,他大可不用考虑就将之处死,可
偏偏,此刻立于不远处将他与慕染的一切看在眼里的,是他新立的皇后,不可杀之。
“你随朕来。”宫泽锦冷漠地道,随后转身入殿,那女子胆小,却不敢违抗皇令,在丫鬟的扶持下硬撑着入了殿。
待四处再也寻不到一个人影,慕染朝殿内瞧了一眼,而后刚要举步离去,却又被归禾拦下,“离大人还是先在殿内坐一
会儿,喝杯茶水吧!”
慕染立马会意,“皇上还有吩咐?”见归禾颔首,他又呵出一口气,“好吧!我知道了。”于是他跨过小殿门槛,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