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夜何其 下——顾思乱

。”我忍不住笑出声。

昨夜与家里通过电话之后我与苏羽也讨论了关于这个节日的事宜。苏羽不像这些老师说的那么深入化，他只是简简单单地说要吃

几个苹果讨个好的寓意。

我说，平平安安确实是挺好的。

再然后说了一些除了苹果还需要什么水果之类的话。

苏羽说，香蕉吧。

我说，香蕉是一种好东西，我最近在网上看到一则讯息说香蕉散发的气味可以使人感到愉悦，所以你应该多吃吃。

苏羽贼贼地笑了几声说，香蕉的气味是否可以让人愉悦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香蕉可以让我愉悦。

我一脸诧异不解，苏羽有那么喜欢吃香蕉么？

随后那个贼笑的人凑近我的耳朵与我耳语，不过，现在又你在了香蕉的功效就交给你了。

我在一瞬的晃神后随即明白，顿时脸烧成了一片，对苏羽偶尔的黄腔也无奈地摇头。

他笑了一会儿，我捉摸着应该可以停止了就对他说：“圣诞节的时候恰好是周六，那日学校也刚巧放假，不如你跟我回家吧。刚

好孔绮来电说要给我一个惊喜。”苏羽对我的话有些不解：“回家？你是说——”我点点头：“对，回我C城的家。”他瞪大眼

睛：“你在开玩笑么？”我笑着摇摇头。

“那我以什么身份出场？”他略有讽刺地开口问我。我忽略他不满的情绪，说：“室友，或者房东大人的身份出场。”他眼里的

情绪不明。其实我知道，他想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出场，其实我也想要这么做，但是只能想了。不过，或许我可以为此尝试。而带

苏羽去我家则是迈出这个尴尬局面的第一步。

苏羽磨叽了几句话，我没有听清。我碰碰他的手肘问：“你觉得怎么样？”苏羽说：“还能怎么样，又不是当着媳妇去。”我笑

出声：“你真想要当我媳妇？” “你——”苏羽不满地回我，但是转头看到我笑得几乎捧腰的形状才反应过来：“好呀，今晚

看谁是谁媳妇。”说完就扑了上来。

“孔老师笑得那么开心想到什么好事了？”林纤诺在我对面敲敲隔板不怀好意地问我。其他的老师听到她这么说也纷纷凑拢这个

话题。

我无奈地笑笑：“能有什么好事，只不过想到这周要放假我可以轻松一下罢了。”说到放假，其他老师也顿时开心起来。

林纤诺此刻对我说：“诶，不知孔言你知道不知道。”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她故作神秘地说：“于平安夜午夜十二点之时，独

自在一面镜子前削苹果皮，等到苹果皮一条削到尾的时候，镜子里会出现——”说到这里，她拖长了声音。

杨军突然在她身后扑哧笑了出来，她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神秘氛围顿时功亏一篑。

“杨军！”林纤诺发脾气了。

杨军后果很严重，他捂着嘴巴连连摆手示意林纤诺继续。

其实这个故事我有所耳闻，但是再关键时刻由别人揭开谜底是一件扫兴的事，所以我也只能做出很感兴趣让她继续说下去的神情

。

林纤诺狠狠地清了清嗓子眼，继续开口：“这时，你会看到你今生命中注定的人。”平安夜，苹果的世界。

下午打完球回到办公室就发现桌子上放了三个苹果。其中一个还刻着胖嘟嘟的笑脸，苹果梗子上绑着一张纸条，上面是写着祝福

语，右下角是童明明那端正秀丽的字。另外一个小小的苹果则是童明明身边的女友的赠品。而剩下的一个我就不确定是谁的了。

傍晚回家正好载着林纤诺一起回去，车上林纤诺很兴奋地跟着侃大山。我也好兴致地回着。到了林纤诺的公寓前，她邀请我上去

坐坐，我想了下回绝了。

她表示很遗憾，我对她说我以后有机会再说。她这才转身上楼。

车子正要驶进小区却发现苏羽正走过来，苏羽坐上副驾驶，我将车开到了停车库。

一坐上车子苏羽就像猎犬一样使劲嗅嗅鼻子：“这香水味可真不错。”话虽然好听，但是语气截然相反。他一副拷问的样子，双

手环抱看着我。

我说：“林纤诺的小区就在不远，顺路就将她载过来了。”苏羽哼了声：“居心不良。” “苏羽，她没有那种意思。” “我是

说你。”苏羽反驳我。

我笑着说：“我的居心在哪里你还不知道？”我反问他，他被我噎住，脸色粉了一把然后开门下车回身对我说：“你的居心在哪

里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如果你送我个苹果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让你居心在我身上逗留一会儿。”说完他眼睛就滴溜溜地在我身

后的那只袋子里的三只苹果上打转。

我笑了声说好。

回到家，苏羽一进门就扑上了沙发。好笑地看着他抢走遥控器选定频道，我默默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中午他剩下的东西热

起来。而三个小小的苹果则挑选了那只无名氏的给苏羽洗净拿出去。

苏羽正被脱口秀节目给逗得上气不接下气地笑，随手拿走我递过去的苹果就啃。我回到厨房继续烧饭。

正等了一会儿，看着电饭煲要亮灯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视传来效果骇人的笑声。我皱皱眉头回头却不在意地对上了默默站在我身后

的苏羽的眼睛。

苏羽的眼睛里有些得意，却更多的是“要你好看”的算账神情。

我不自在地问：“怎么不看电视了，进来要帮我忙么？”苏羽说：“你想得美。”我正要赶人出去的时候苏羽说：“我就说那个

林纤诺对你还有感情，你不听，而且肯定还没有乱刀斩断，导致这么藕断丝连的。”我不解地问：“你在说什么？”苏羽神气地

拿出一张很细小的纸条，看起来就像是小抄一样。但是纸条的特质很好，是属于防水类型的。苏羽缓慢展开纸条，纸条里的内容

很清晰地出现在我眼前。

第二十七章

我对感情不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也许正如孔绮所言，读书的时候整个人都读傻了，只知道计算去了。所以当初林纤诺对我的种种

特别照顾与关怀我都当成了一个特好心老师对新老师的照顾了。

渐渐地，她的行动也开始让我察觉出什么，其实能够察觉主要是因为自己对苏羽的感情起了变化，同时木老师的种种媒人行为也

让人疑怪。

自从知道了自己对苏羽异常的感情之后我就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工作上，虽然有借用林纤诺的嫌疑，但是我总觉得自己的处理事务

的手段还是得体的，起码我没有与之暧昧吧。

但是也不知是我真的该明确表态还是有些地方让人误解了，反正林纤诺对我的暧昧没减反增了。

后来在与之一起旅游的时候，那时我心绪烦乱，根本不想要牵扯进任何的感情纠纷中，所以就干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时候还

担心了一番她的感受，虽然到了学校之后她病假了一天，第二日“开解”了我，后来她与我的相处还是挺和谐的，完全没有之前

的间隙了。

我以为她已经走出去了，但是谁知，这些想法只是我个人认为的罢了。

看着那张纸条在苏羽的纤长手指下缓缓展开，我在明白了那第三只苹果的来源之后也不得不承认林纤诺真是的表错情了。

此刻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没有苏羽，我是否会答应林纤诺。

没有见过追男生的女生，但是此类的女生是肯定存在的。

曾经不知在哪里看到过这么一句话：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那时我还挺赞成的，但是此刻我却觉得，那山与纱的难易程度全然取决于后者。如果女生中意男生，一句话就可以让山的阻碍化

为乌有；如果男生不中意女生，那层纱也可以比金钟罩铁布衫更加坚不可摧。

有人喜欢倾慕自己是一件值得肯定自我魅力的事情，但是假如过头了则会让对方很困扰，并且造成一定的误会麻烦。

突然很庆幸我和苏羽是互相喜欢的。

“希望这苹果合你口味BY林纤诺。”苏羽一个字一个字地好心帮我念。

我无奈地叹口气。他抖抖眉毛，将纸条塞入我围裙前的口袋里：“孔言，看来你真的是桃花朵朵开。” “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假意恶狠狠地说。

我摇摇头。苏羽正要说话的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了铃声，他挑挑眉毛：“我敢打赌，肯定是你的桃花，来问问你苹果口味如

何。”说完就迅速从我口袋里掏出手机，果不其然，正是林纤诺的来电。

“你不是跟她说过你有喜欢的人了么，怎么还纠缠不定的呢。”苏羽的语气很是不满。

我无奈接过手机：“喂。” “肯定是你对她乱放电了。”苏羽猜测。我比了个手势让他安静，苏羽不满地双手环抱看着我。

林纤诺果然如苏羽所言，一开口就问我苹果味道如何。

我正要笑，苏羽突然伸手将我的嘴巴摆成了下弯的弧度，我只能哭笑不得地说：“还可以。”苏羽此刻在旁边大声嚷嚷：“哎呀

，那个苹果里我吃出了一条虫，孔言，你收到的什么苹果！”林纤诺在那头怔住了，我在这头只能抚额哀叹一声。

“真的有虫子？！”林纤诺不可思议地问我。

我连忙道：“没有没有，我朋友开玩笑呢。” “那苹果你让你朋友吃了？”她继续问。

苏羽恶狠狠地用嘴型比划了一个字：“烦！”我不好意思说：“呃……不好意思，这个苹果我不知道是你的，他要吃苹果我就给

他了。”我正想要说一些致歉的话，苏羽就拿腔拿调地在那头大声说：“孔言，快点洗澡了，洗完澡乖乖地在床上等我——唔，

唔！” “你……”林纤诺显然受了惊吓。

我一把捂住苏羽的嘴巴说：“啊，我朋友开玩笑，开玩笑。”说完，就匆匆打了招呼挂了。

苏羽拿掉我的手说：“可惜不是女的，否则的话你所谓的朋友也构不成任何的朋友名义了。”说完突然一脸欣喜地抱住我的胳膊

，兴致勃勃地建议：“要不我去变性如何？那样子也不用这么辛苦了。”我顿时郑重地否定他这个想法：“不可以！这个怎么可

以！坚决不可以。” “你喜欢我，无关性别。这个可是你自己说的，难道你嫌弃女人了？”他说。

我摇摇头：“你不要做改变，做你自己就好。”苏羽忽然倾身捧住我的脸湿吻一把，笑咪咪地说：“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我就

不追究你的苹果问题了。不过，这个林纤诺，你好歹也避避，或者说说清楚，否则误了她可不好，让我不爽更不好。”我虚心受

教。

因为明日就是圣诞节，也就是周六，更重要的是带着苏羽回家的日子，所以我们很早就睡觉了。其实说早也不是很早，也将近十

一点了，不过比起平常来确实要早许多。

临睡前我将今日从林纤诺那听到的神奇的故事讲给苏羽听，苏羽没有我所想象的兴趣盎然，相反，他说：“如果你从镜子里看到

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鬼，那该怎么办？”我被他的话给吓得顿时毛骨悚然，回味了一遍才开口说：“苏羽，你应该去写恐怖

小说。”苏羽不屑地说：“我应该去午夜广播说恐怖小说。”说着笑嘻嘻地凑近我耳朵边吹起：“呼呼……呼呼……有没有阴风

阵阵的感觉呀？”刚才的毛骨悚然也被他此刻的幼稚行为给打破了，我笑着抱住他：“其实你在为明天的事紧张吧。”苏羽立刻

反驳：“谁紧张？我才不紧张……应该是你紧张才对，我紧张个什么劲。”我鞍前马后地回道：“是是是，我紧张，我紧张行不

？” “这才差不多……”苏羽满满的自得，但是他握住我的手的手心里确实温热的汗渍。

其实两个人都是紧张的。

呵呵。

平时没有见过苏羽紧张的样子，就算面对着大型的画展苏羽也只是着急一些，对画展中的漏洞瑕疵表示不满并立刻补救，所以我

根本没有来得及看到他紧张的样子。所以此刻苏羽的情绪算得上我对他更深一步的了解。

嗯，怎么说。

苏羽紧张时的表现是话痨——如果我将这个想法告诉他的话肯定又要被反驳，所以我也没有跟他说我的心得，相反，只是顺着他

的话痨走，也就是一个劲地听着他说话，偶尔与他对讲几句。

苏羽对我抱怨说：“孔言，其实你这个人吧，有时候太拖沓了。” “嗯？” “你看你，当初喜欢我就喜欢我，不喜欢我就不喜

欢我，一句话可以简简单单搞定的事情一定要瞻前顾后左想右想最后将事情搞得一塌糊涂的。现在又拖上了那个叫林纤维的人。

她肯定也是因为你的缘故而误会了什么吧……”他在说的时候还不忘拧了我一把。

我疼得嘶了声：“苏羽，你不要那么女气地拧胳膊好吗？还有，当初我对你的感情，那是两码子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

同性，你叫我如何面对你我之间的感情。所以那时候顾虑也是很多，犹豫多了自然也就拖沓了。而那个林纤诺，对了，她不叫纤

维叫纤诺——行行行，我不纠正。我觉得我和她之间还是纯友谊的交往，但是不知怎地她就是要这么做，那么我也没有办法呀…

…” “反正一个巴掌拍不响，其中也会有你的原因的。还有，我说了那么少你对答那么多，是想要说你很理直气壮么！最后，

什么叫女气，拧胳膊是女气那么拧哪里不女气？这里、这里、还是这里？”到最后那手的位置简直放的不是地方了，我没好气地

拿掉他的手说：“我错了还不成？”他满意说：“成。”我几乎可以想象他眯着眼睛笑意十足的模样。

我无奈地继续平躺在床上当他的抱枕。

“其实我性格有时候确实不好。”我想了一下说，“也许是一开始不想要伤害别人，一直很顾虑他人的感受，所以犹豫再三思前

想后的。但是事情往往会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到最后，却是伤害得最深。”苏羽没有说话，只是抱了抱我。

两个人此刻都没有话讲，过了一会儿，就在我要睡着的时候苏羽又开口了：“孔言，我发现你虽然搞理工科，但是你平时看得不

是《宋词》就是《历史奥秘》或者就来一些苏格拉底、柏拉图、尼采和那个泰戈尔还是伏尔泰的东西看，有时候真搞不懂你，我

这个搞艺术的人都没有那么多文艺气，你数学老师还那么文艺范儿。特别是你有时候说话的强调，简直就是个——文艺青年吧。

有时候特受不了。” “啊？有吗？”我迷迷糊糊地说。

“有，就是有。”苏羽信誓旦旦地说，那个劲头简直是要将我以前的所有的文艺行为都给翻出来给我背一遍。

“呃……也许是受了我外公的影响吧。”我打了个哈欠，“他挺喜欢这种东西的。” “诶，那你有没有像女生一样看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