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纯生命 中——至纯

想不出接下来究竟应该做些什么，司明睿觉得这种能力在战斗方面依旧派不上用场。

'徒弟，你现在能感受到灵魂本源了吗？'导师忽然出声提问。

'还不能。'可以开始使用一点能力，至少那种熟悉的掌控感又出现了，但司明睿还是无法接通灵魂本源。

'奇了怪了，听你刚才的说法很显然是意识发生了穿越，直接从四体模拟世界到达了某个二进制世界里，这要是没有强大的灵魂能力做支撑，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不同位面的数据世界之间有生物电脑设下的屏蔽隔膜，更何况你的情况还属性不同的界面，而你明显是直接穿过了隔膜，灵魂方面怎么会没反映呢……'听起来老人似乎对这类设定很熟悉，一开口就直接溜出来一大串。

'不明白，只是我觉得自己的能力越来越像一台生物电脑了。'脑海里全是用数据构成眼前的世界，司明睿担心某一天自己也只能看到大片大片的数据了。

'生物电脑……'老人没有多说什么，自己这位徒弟的能力好像走上了一条前人从未试过的道路。

心中一动，司明睿立刻扭头望向身后，而在下一刻，一台电梯出现在了房间里。

就算不看那边，司明睿也依然万分确定走下来的会是谁。

“黄泉。”司明睿仿佛在自言自语似的叫出名字，而名字的主人正向他走来。

好像跟以前见面时又有了几分不同，司明睿产生一种微妙的体会，这个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但司明睿很享受这种感觉，还没等黄泉靠近，他便主动也走上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还相差半步便同时停了下来，司明睿这才发现自己想不出应该跟对方说什么。

黄泉先是用眼角瞥了一下窗外变换了的风景，这才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不喜欢大海吗？”

“唔，没有，只是看久了也会烦啊。”草草回答了一句，司明睿觉得对方的眼神再度充满压迫感，想后退一步，可是黄泉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改变主意了，“现在才想逃吗？”虽然听起来是疑问句，但黄泉却用一种嘲意的语气说出口。

“我没有想逃。”本来已经抬起的右腿又落回地面，司明睿镇定的黄泉对视。

看到对方似乎没有再开腔的打算，司明睿只能先开口道：“莉娜……怎么样了？”不得不鄙视自己问了一个异常愚蠢的问题，其实司明睿心里真正想关心的并不是那个女人，他想知道的是眼前这家伙的情况。

“我没事。”黄泉的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愣住了。

黄泉有些疑惑地挑起眉毛，不知道为什么会回答出这种话来，而司明睿只是觉得自己被对方看穿了才会得到种答案，脸上又开始爬起红晕。

看到对方稀有的反应，黄泉也就把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黄泉其实也有些紧张，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抬起手将一步之遥的司明睿拉了过来。

“你要做什么？”司明睿第一反应是将人推开，他仍然有些不习惯于旁人如此接近，但动作进行了一半又停了下来，就在这个空挡里他已被黄泉牵住胳膊，整个人也贴上了对方。

突然想到什么，司明睿扭过脑袋，脖子和耳朵早已通红，配上白皙的肤色看上去真有几分诱人。黄泉先是欣赏了几秒，然后才用手将司明睿的脸轻轻掰过来，“看着我。”对方低沉着说话的声音像是灌入了什么魔力，司明睿顺着对方的动作转过头，当两双相似却又不尽相同的黑瞳撞在一起，黄泉笑了起来，“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努力让自己的眼神不逃跑，司明睿问道。

“我们在一起了。”说完，黄泉低下头，认真打量司明睿的表情，“我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为什么会这样？”

“你问我，我又怎么知道。”对方银色的睫毛好像刷到了自己的眼皮，司明睿缩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真是奇怪，只是一句话就能让我的情绪产生波动。”黄泉像是真的在为这个问题感到不解，低声重复了这一句话。

“你……”司明睿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可到嘴边了才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黄泉半烦恼地皱起眉头，还在为他自己的感情感到不解。

“你会明白的。”叹了一口气，司明睿只能这样子回答，也弄不透自己究竟想表达什么。

“明白吗？我想看到你，亲吻你，拥抱你……”黄泉顿了一下，突然开始说道。

“好了！好了！我、我清楚了，你不用再继续说了。”担心黄泉的嘴里接下来会出现什么奇怪的词汇，司明睿慌忙出声打断对方。

“你清楚什么了？”交错过头，黄泉半低下脑袋在司明睿耳旁轻问道。

总觉得现在下判断太早，但都这么说了难道不是黄泉在向自己表白？活了二十多年，司明睿不是没有被人示爱过，单像现在这种样子还是第一次遇到，面对跟自己同性之人的告白，司明睿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特别是在自己也有意的情况下。

“你……可能真的是……喜欢我吧。”犹豫地出声，司明睿不想让自己总是自作多情。

“这就是喜欢吗？”考证一般的语调，黄泉放开司明睿的手，“我喜欢你。”异常认真的口吻。

“你先想清楚再说啊！我……我只是这么觉得而已！”有些慌乱，司明睿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太快了，对方虽然几次也表达过这种意思，但还是首次这么笃定地说出确定的话来。

因为同性告白而这么高兴，看来自己真的无药可救了。

以前都是和女孩子交往的司明睿如此想到。

“你要一直跟我在一起。”恢复为原来强硬的语调，黄泉冷冷地说出这句话，“要是你敢离开或者背叛我……”就在司明睿以为对方会像以前一样撂下什么狠话，没想到等了半天，那个男人才垂下眼帘说道：“我就不会再喜欢你了。”

本来应该为这种威胁感到可笑，但司明睿却有几分胆战心惊，手脚变得冰凉，因为黄泉的语气太过深沉，会让人产生一种如果不再喜欢对方，自己便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可怕联想。

'那个，不是老头子我想打断你们谈情说爱，不过，黄泉，要是你真的喜欢我这位傻徒弟老头子无话可说，反正这小子也对你有意思，但如果你心里藏了什么小心思，那就别怪老头子我做什么狠事了。'听完段话司明睿皱了皱眉头，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你也喜欢我。”而将所有他认为的废话过滤，黄泉直接提取出了最重要的因素。

果然这家伙的脑袋回路和常人不一样，看着对方轻松下来的表情，司明睿突然有种栽在黄泉手里的认命感。

气氛和缓下来，黄泉环胸，嘴里蹦出一句：“以后不用再去四体程序里进行恢复训练了。”

“怎么？”

“你的精神力已经没有问题，再使用那种程序只是多加负担而已，灵魂异能者的成长道路是无法通过机械进行训练的。”说着将司明睿拉到床边，开始动手脱下对方身上的训练服，动作异常熟练。

八十七、新队友

垂下眼看着黄泉的手指，司明睿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当上半身的衣物被扒得干干净净，他一把抓住黄泉的手腕，快速问道：“既然窗外的景色是假的，那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究竟在哪？”

“我在终焉之城的总基地。”

“呿，没想到还真是这里。”松开手，司明睿撇撇嘴喃喃自语。

“身体恢复了。”黄泉上下打量了司明睿几眼像是确认了什么突然说道。

很难说对方接下来的动作没有带上一丝情色，但黄泉脸上挂着一副真的只是帮自己脱衣服而已的淡定表情。司明睿挡住了那只往下探去的手，满脸复杂。黄泉顺从地停了下来，不语地望向司明睿，两人间瞬即陷入沉默，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过了几秒司明睿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词，“戒指。”

苍老的声音瞬间响起，'嗯？我吗？乖徒弟你要做什么？老头子我刚才可是安静得很根本没有出声打扰你们啊？等等！难道你……'后面的话连同戒指本身一起瞬间消失，而黄泉将抬起的手重新放下。

像是放下什么心事，司明睿笑了一声，脸上露出的笑容看起来非常畅快，眯了眯眼睛后他仰头倒在床上，也顺手将黄泉拉下身来，当对方趴伏在自己身上，司明睿轻轻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

“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把你的心血统统毁了。”

司明睿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但总感觉只有黄泉老是在威胁他，他也应该礼尚往来一下才好，下意识就这么脱口而出，或许，更深处的原因也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暗示自己和黄泉一些事。

黄泉好像笑了又好像没有，反正两个人滚成一团后司明睿也懒得去琢磨这个问题。

司明睿是在大半夜被冻醒的，当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全身只有腹部和下面一点的地方盖着被子的一个角，其他部位全都暴露在空气下，半夜里房间内的温度还是有点低。

黄泉就躺在自己身旁，司明睿可以感觉到对方沉稳的呼吸声在夜色中好像花朵绽放一般轻微。小心翼翼地转过脑袋，司明睿发现黄泉正背对着自己，光裸背脊上漂亮的肌肉展现出什么是力与美的结合，黄泉的银色长发在月光下反射出一种神秘的淡紫色，虽然知道月光是假的，但黄泉却是真实的。

注意到对方紧紧占住一大半被子并把它们圈住，司明睿心底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家伙睡觉时居然还有抢被子的坏习惯，笑意还没有敛去，他瞬间又有些失神，明明离自己只有半只手的距离，但黄泉现在这种强烈拒绝别人靠近的姿态让司明睿不敢伸手触碰。

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司明睿还是忍着身体的酸痛抬起上半身，慢慢靠了过去。

黄泉。

对方似乎睡得很熟，就算司明睿差不多整个人撑在他身体上方都没有反应，注视了几秒后悄悄回到原位坐起身来，司明睿放轻动作下床离开。

下一瞬，黄泉睁开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睡意。

在浴室里冲澡的司明睿一动不动站在喷头下，此刻温热的透明水流顺着他身体上的肌理滑落至地，溅起小小的水花，蒸腾着的雾气间，赤裸的躯体若隐若现，白皙皮肤上有许多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

而这就是黄泉推门进来后看到的景象，虽然已经套上了长裤，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走了过来，整个人慢慢被水打湿，将司明睿压在墙壁上，黄泉凑近他的耳朵问道：“那时候你想说什么。”

“……”

浴室里只有流水的声音。

黄泉将头轻靠在司明睿的肩膀上，“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透明的水滴沿着眼睫滴下去，司明睿转过身子将黄泉抱在怀里，然后两人就维持着这个动作一起跌坐在地上。

被白皙手臂死死搂住的后脖处，从银色发丝间露出的伤疤异常显眼。

第二天早上，精神看起来不错的司明睿正站在床边，手里把弄着身份卡，这是黄泉刚才交给他的。上面有张立体照片，是一张老实敦厚的普通大众脸，旁边的显示出的也是这个时代某个烂大街的名字。

“你可以凭这个进入基地里任何地方。”靠在窗框旁的黄泉说道。

抬起手将照片冲着黄泉的脸对比了两下，司明睿觉得怎么看怎么熟悉，“这张脸，以前你用过吧？”

“一次而已。”点点头，黄泉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

司明睿翻过身份卡，另一边的东西就更有趣了。卡片的背面是一个诡异的圆形图腾，圆圈的中间似乎是两只十字相交的眼睛，眼瞳部位刚好重叠在一起，好像正牢牢盯住拿着磁卡的人，看久了还会觉得异常诡异，圈外有一串复杂的字符将它牢牢包围住，可惜司明睿看不懂。

“这是什么？”感兴趣地询问着，而黄泉将磁卡接过来后却将它反塞进司明睿上衣口袋里，突然问了一句，“还痛吗？”

知道对方在问什么，司明睿的脸红了一下，但还是强用着冷静的口气回答：“已经没事了，身体的自主恢复能力似乎加强了许多。”

黄泉的态度有些奇怪，他只是立刻转头离开，接着丢下一句，“跟着。”

望了一眼对方的背影，司明睿觉得现在的心境和以前比有了很大的不同。之前黄泉用这种态度和自己说话，会让司明睿有一种被命令的感觉，可这时候却觉得黄泉这样子有意思极了，就像是故意不面对自己讲话一样。

快步跟上，司明睿斜过眼观察了一下黄泉的表情，同他离开房间。

搭乘房外的电梯降到下面几层，黄泉和司明睿便一前一后在狭长的通道里前进，这回倒是遇到了好几拨人，都穿着统一的制服，当远远看见他们两人便急忙低头让到一边，在黄泉经过时尊敬地向他问好，至于对首领身边的人则没有敢投去好奇的目光。

司明睿在走又了好几分钟后终于忍不住问出口：“我们去哪？”

黄泉在一个拐角处停下脚步，深深看了一眼司明睿，在对方不解地挑起眉毛后才向右转去。司明睿侧头看向那边，发现黄泉正朝着一扇双开式大门走去。

有些了然，司明睿摸摸上衣口袋里的磁卡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站在大门前，黄泉似乎有些踌躇，将手放在门把上却没有继续动作，反而是站在后头的司明睿伸出手搭在黄泉掌上然后用力推了一下，门开了。

“哇唔，首领你您终于来了，要是您再不出现，我们这里可是有人要等……疯……”科恩的话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家首领身后那个一齐进来的人。

“首领，这是新队员吗？”奥尔德斯用眼神示意坐在科恩身旁的伦多提醒一下有些失态的科恩，然后笑着开口。收到讯号的伦多隐蔽地扯了一下科恩的衣摆，接着再偷偷瞄了一眼面色如常的迪拉罗，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位置在迪拉罗旁边的加西亚下意识抖了一下身子，他野兽般的直觉告诉自己有隐藏的杀气，但最好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

“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吧。”没有否定奥尔德斯的话，黄泉先是走到会议桌前坐在了主位上，然后示意司明睿坐在自己身边，之后简单地下达命令。

“奥尔德斯，你叫我奥德就可以了，我是沙律的队长，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我咨询。”没有多废话，奥尔德斯很熟练地说完自己的基本情况，看向司明睿的眼里丝毫没有第一次偶遇时怀有的戒备和怀疑。

科恩似乎在回想什么，迟疑地开口说道：“嗯……我叫科恩，是沙律的战斗人员，那个……嘶……”

“我叫伦多，是管理资料的后勤技术部成员，不过一般和沙律一起行动，你有任务上的问题也能问我。”狠狠踩了一脚科恩，伦多把桌上运行的便携式生物电脑关上，再将耳朵挂着的单项镜片拿下来后，才板着脸认真地说道。

接下来轮到迪拉罗，他将视线放在会议桌的中央，好像司明睿的位置在那里一样，深蓝色的眼睛里波澜不惊，不紧不慢地开口，“迪拉罗，沙律副队长，首领的日常助理。”后半句话迪拉罗倒说得云淡风轻。

“我叫加西亚！在我的家乡话里，加西亚的意思就是在山林间狂奔的野兔，那个，其实我挺喜欢吃烤兔的，不过最爱的果然还是热盐烤肉，老实说高汤炖肉也超级不错，可是最近餐厅里不供应这个了，听说是因为老大讨厌那个味道，可是真的很香啊，哦，说道香我记起来了，城里面有家酒店限量提供的烤肉串上的秘制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