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她是谁！！！你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取掉一个人的生命！我看你才应该被封在莲池低下面壁思过！！！”
天道情绪有些激动。
“让我待在云霄峰的人是你吧？让我看守封印的人是你吧？我刚入世就被你抓到这里来的时候，你分青红皂白了吗？孟春，你记住了，是你求我来这里，不是我求你。”
说完，顾檐就想走，走到门口又被天道喊住。
顾檐转过身看他“你怎么知道没有人教她?万一是她父母教的呢。她想用这种阵法来困住我，那她就是该死。”
“暂且不论她为何会尽凤阵。她不会无缘无故困住你，是不是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让她以为你要伤害我们?所以她才会把你们困在那里。”
天道眼睛通红。
天道继续说“那晚，黎川受击被阵法困住，我被削了神骨，意识恍惚之际我看见兰姑不管不顾的去反抗最终被打回原型。后来，一行三人，我跟黎川受伤昏迷，是她不分日夜的照料。你性格高傲，说话每每口无遮拦，她定然是把你当着那个人的同伙。说到底，还是为了护我们。”
白鹤峰素来寂静，殿中灯火早已熄灭。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月灼华坐在玉清山正殿掌门之位上，眼神平平直视前方，思绪缓缓飘远……
周围巨石塌落，重重砸在月灼华的腿上，那时他年纪尚小，在万般疼痛之中缓缓醒来，看到谢卿尘被一个人拉着往外面冲。
“师尊！师弟还在里面！师尊！！！”谢卿尘那时候刚到天道的肩膀，挣脱不开他的束缚，只能用言语去提醒。
他趴在地上，透过石头的缝隙去看往外面离开的那两道身影，眼泪不禁流了下来。他用尽全力伸出沾满泥土的小手，想通过缝隙去触碰渐行渐远的人。
过去种种被抛弃的瞬间，如同利刃一样刺进月灼华的心中，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了，每动一下，心里就万般难受。
修炼召灵的时候，他出了差错，灵力即将爆体一瞬，他下意识呼唤师尊，余光却撇见天道温柔的抚摸着谢卿尘的头，夸他天资聪颖。
生病发烧的时候，他一小只躺在床上连爬起来喝口水的难。但他却撑着虚弱的身体走出房间，想要去找天道。好不容易走到天道的寝室，只看见天道俯身抱起谢卿尘，问他此次下山要去哪里玩?
遭遇妖兽的时候，他拼尽全力才从虎口中脱险，浑身疼的厉害，迷迷糊糊中看见天道从远处跑来，急急忙忙拉着谢卿尘开始检查，四处询问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他倒在了地上，看见天道抱着谢卿尘离开，看着那两道越来越远的身影。
下山游玩的时候，他想要吃糖葫芦，可这时候谢卿尘要吃街道尽头的软蜜糕，天道几乎想都没想就拉着谢卿尘往街道尽头走去，留下月灼华一个人站在原地。
后来，卖糖葫芦的爷爷看他可怜，拿了一串糖葫芦给他，那时候他才知道，糖葫芦也没那么甜，反倒酸的渗人。
后来，他在原地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天道来找自己。他只能跟着糖葫芦爷爷回家暂住几晚。三天后，玉清山的人才找到了他。
回到玉清山，天道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没事之后，才转身离开。
月灼华挥手打在四周，顿时宫殿四分五裂。不少弟子连忙从寝室内冲出，寂羽也是第一时间就冲进去救他的师尊，等到三峰的峰主抵达正殿的时候，月灼华已经被救了出来，失魂落魄的坐在外面的石头上。
见月灼华这个样子，黎川深感愧疚，他想上前认错，却被谢卿尘伸手拉住，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后，随即谢卿尘低声道。
“师弟……”
其实月灼华跟天道的恩怨，他是知道的。年少的时候，天道对他很上心，往往就会忽视了月灼华的感受，他也发现了这个现象，因此童年的时候没少带着月灼华偷偷下山，偷偷弥补他。
原本二人的关系是不用到这一步的。
山中弟子欢天喜地的操办，为月灼华准备生辰会，他也参与其中十分开心。等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天道却没有回来。
因此，大家就一直等着他。
原以为等到的会是师兄弟们聚集在一处，却没想到等来了怒气冲冲的天道，他脸色暗沉吓人，扒开人群把师兄弟们准备的佳肴的一毁而尽。
月灼华积攒已久的脾气也在这一刻爆发，对着天道说出从前种种然后两个人就打了起来。月灼华自然是打不过天道的，没几下就被打倒在地，幸好这时候谢卿尘上前挡了一下，天道才停下来。
“有时候我都觉得，你不应该待在这么一个小破地方，你应该是属于神界的，唯有至高无上的神，才能与师兄的清风傲骨匹配。我想他也是如此认为的吧，所以才事事对你上心。可即便如此，我也从未埋怨过师兄，因为对我好的，只有师兄了。”
“所以我眷恋师兄对我的好，没日没夜拼了命的修炼，旁人都说我是为了向他证明我自己，可不是的。我只是害怕有一天师兄飞什了，把我一个人丢在玉清山。所以我要与师兄齐平，一同离开这里。玉清山不是家，师兄在何处，何处就是家。”
“我生来就是属于这里的，哪怕飞什，我的家也始终在玉清山。师弟，你无需跟随任何人，你可以有你自己的选择。”
月灼华温柔笑笑:“不必了。劳累一天，师兄也累了。我自己会去问他的，我跟他的恩怨，只有我们自己的解开。”
夜色暗沉，黎川跟在谢卿尘身后，目送着月灼华一步步走进后山，晚饭过后天道就进到后山修炼，听说是顾檐陪着去的，现在月灼华突然进去，也不知妥不妥。
“师尊……”黎川于心难忍，声音稍带着些委屈，唤道。
谢卿尘没应他，转过身来抬手轻轻拍他的肩膀，眉宇温存，道:“十八，有些事情别刻意往自己身上带。你师祖说了，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被太执着。”
黎川眼眶慢慢红起来，他伸手环抱住谢卿尘的腰身，将头靠在他的怀中。后者腰背挺立，月色下那双凤眼显得格外温柔。低头看向怀中之人时，难免带着些心疼。
去往泗柱山的那些时日，黎川几乎是在死亡的边缘反复横跳，每一次都差点丢了生命。他不害怕死亡，他只怕此生无法再跟谢卿尘相见，所以他每一次都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
哪怕是那夜，当他被困在阵法之中时，他满脑子都是谢卿尘。得知天道为了救自己受伤的时候，他就像一个无措的小孩，除了愧疚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月灼华神情悲悯，原以为后山会设下结界，可他却十分容易的走了进来，天道所在的洞中也没有任何防御。
走了许多，穿过浓浓白雾，前方出现道身影。
身影动作缓慢的转过身来，两人视线之中夹杂的白雾渐渐淡去，当身影看到来人是月灼华时，眼中不免多了几分不可置信，似乎对于月灼华的到来，他是不知情的。
“灼华？怎么是你？”天道眉头紧锁，问。
天道身体颤抖了一下，无声之中偷偷看了月灼华一眼，语气疲惫:“灼华，如果你…来找我，是为了这些，那…你还是回……”
“你现在都这样了，还是不肯给我一个解释吗？”当年的心结，月灼华从来没有解开过，哪怕最后天道下山入世了，哪怕他们二人已经许久未见了，他还是无法忘记。
这句话无疑让天道的情绪变得低沉起来，他缓缓抬头，眼中带泪看着月灼华，嘴唇张开又闭合，半许都说不出话来。
这两个字刺激了天道的记忆，让他想起了一些不曾为人所见的，黑暗的事情。天道眼中的悲哀，是那么清澈，又那么深刻。
他抬起头，怜惜的看着这个自己所亏欠下的弟子，道。
“我…我…”
“灼华，当年确实是我对不住你。那时我年轻气盛，常常意气用事，有时候情绪不佳，便会迁怒于你。”
当年，他孟春的过错又何止是对月灼华啊，他就像一个厄命神一样，走到哪哪就死人，靠近谁谁就痛苦。
可他是神官啊……
但凡谢卿尘不在，天道就对他格外上心，甚至要多于其他弟子。如此算来，天道只是在座下弟子之中，会优先考虑谢卿尘罢了。
修炼召灵的时候，天道是先教习了谢卿尘，等谢卿尘学会了他才教习其他弟子。当时，自己修炼失败，差点灵力爆体的时候，不也是天道冲上去救他的吗。
而那日生辰，是他在玉清山上过的第一个生辰，以往他生辰的时候，天道都在山上，因此他根本没机会去偷偷策划什么生辰。
而那次也是天道对他发过最大的火。
月灼华其实已经猜到了天道不喜欢，早在很早的时候他就猜到了，所以就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自己，说天道如此对他，是因为他生不逢时……
走出洞口，他感觉多年积压着自己的石头好像轻了一些他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以及流动的白云。
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天可以那么蓝…
月灼华离开之后，天道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连有人走到自己身边，他也没反应过来。
顾檐看他情绪还是那么低落，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半晌他坐到天道的身边，眉宇高挑，神色自然。
“如果很难过，你可以告诉他。”
“可是已经牺牲很多人了不是吗？”顾檐眉宇之中的高傲丝毫未消散半分，但语气却不自在柔和下来。
他看着天道，那么的认真。
“他回来了，而且被你调教那么久，灵力大增了吧？后山的封印…那位木峰主可以解决。而且，我们兵分两路，你去找你那位故人，我去找山予。毕竟，跟你比起来，我找山予要轻松一些。”
顾檐说到前半段的时候，眼神是肉眼可见的落寞。
他明明是笑着的，但那笑脸之下偏偏又带着哀痛。
十三峰弟子来来往往，手中提了不少礼物。玉清山弟子正忙着装扮宫殿，与检查后面要游玩的东西。
方圆百里，笑声硬朗。
山路弯弯绕绕，一道红色的身影快速奔跑在路上，发梢被扑面而来的风吹起，手中高高举起一串糖葫芦，步伐矫健的穿过玉清山正门，熟练的避开来往弟子。
他的身后跟着个小不点，小不点费力双手提着长长的衣摆，十分困难的跟在后面，脸上跟衣服上都布满了灰尘，看样子是摔倒了不少次。
自从楚析跟他们一起修习之后，黎川就每天带着他下山去玩。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真的是去玩了，直到回来的时候，看见楚析身上脏乱的衣服和脸，这才反应过来，只怕是被黎川带到哪里去训了。
最为严重的一次，可能是楚析掉进泥潭里，全身上下都被泥土包裹，走到正门的时候，守门弟子还以为是何方来的妖怪呢。
对于这两个弟子的胡闹，谢卿尘一开始还会训斥两声，后来也就由着黎川去了，只要不伤及楚析的性命，他也不会过多插手。
楚析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爬到云霄峰上来，刚走进正殿就看见黎川将从他手中抢过来的糖葫芦递给了谢卿尘。
他气冲冲走过去:“师尊！”
奶呼呼的声音打乱二人的谈话，黎川挑眉双手环胸看他。谢卿尘低头看他，问:“怎么会那么脏？”
楚析一小只抱住谢卿尘的大腿，还没抱够就被黎川揪着后领子拎了起来。两只小短腿在空中乱蹬，黎川怕蹬到谢卿尘，还十分贴心的往外移了移。
“身上那么脏，就不要碰师尊了。”
黎川脸色沉下来:“师尊，我们还要去正殿参加百峰大会，商议锁妖塔众妖入世的事情，可不能因为他，迟到了。”
“此次百峰大会，弟子猜想可能是一同商议前些日子师祖提供的结界布阵方法。那阵法需要一人为引，倘若……”
不久前，为了解除人间妖魔的事情，天道出手相助。提供了道阵法给白家，说此阵法布下之后，就可镇压这些妖孽。
锁妖塔之中的妖，再怎么说也是活了上千年的，想要凭他们的能力一举消灭，是不可能的。所以镇压，是最好的方法。
阵法名为“万孽阵”，布阵者法术越强大，阵法所庇护的地方也越广阔。十三峰作为主力，其余峰作为副力，十三峰主聚集玉清山，以玉清山为阵眼，向四周扩散，各峰主以自己的地盘为点，连接来自玉清山的阵眼之法，以达到布阵的效果。
也就是，在十三峰布下阵法的时候，需要一个人站在十三峰主布下的阵法之中，吸引恶灵尽量靠近他们所预设的范围。
黎川早就知道了谢卿尘的性格了，他这个人心中装的全是天下苍生，为了拯救黎民百姓甚至不惜豁出自己的生命。
如果让他示天下不顾，他必然不会同意。
前后煽动的扇子被谢卿尘用力合上，脚步也随之停止，他转头看向身侧这个说要代替他去的人，半许没回答。
“师尊，你放心吧。这些年我一直跟随师祖潜心修行，法术已经增进了不少的……而且有你在现场，如果我真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有性命之忧的…师尊……”
十三峰早早到了正殿，当谢卿尘带领黎川进去的时候，大会才算正式开始。天道神跟尽散的消息除了玉清山四峰主和黎川知道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所以他们都把天道当神，对其敬畏有加。
月灼华作为掌门，还是坐在主位。身边有个位子，那是天道的位置。天道目光扫过在场的人，随后有低垂而下。
这些掌门都是新面孔，只怕也是新的继承人吧。
旁人换天道为“先生”，那是天道自己允的。否则他们就要唤“神官”了，天道对“神”这个字，格外敏感。
他不喜欢别人叫自己神官，但别的称号好像也不太合适。思来想去也就“先生”了。
虽然这些年他没有回玉清山，但最近这些天他也听了不少风言风语。总的下来就是眼前这位非峰主可没少为难谢卿尘啊。
“现，鬼界沉底，而被沉垒放出的妖魔还未归位。我等身居要职，自当挺身而出，为人间至圣出份力。”
哲昆鹏点点头，赞同了这一次大会召开的意义。他大仁大爱，想必能为天下做此等事情，心中也十分开心吧。
天道眼神微眯，反问道“这里所坐的皆是能人异士，那些贪生怕死之辈断然不会坐到如今的位置，所以非峰主这话，是在暗含谁？”
二来，他们都是狂傲自大之辈，现在天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若谁还敢跳出来说谢卿尘的名字，岂不是坐实了自己“贪生怕死”的丑名？
他跟天道的关系，经过那次谈论之后虽然没有解开心结，但也比之前好了不少。而且，这是百峰大会，他就算再厌恶天道，也不能当着十三峰的面……
他们还从未见过月灼华如此主动。往日有什么事情都是任由大家一同讨论，然后听之任之，很少说出让自己去的时候。
谢卿尘转过脸去看他，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听说最近思枫谷出了阴灵，为了消除阴灵，可谓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此次阵法许峰主为何不自荐？如若阵法成功，那思枫谷也好换来安宁。”
许墨安并没有搭理他，甚至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充满不屑和否定的看了一眼。就像再看一只蝼蚁。
许多年未见，他好像高冷了很多。
记得黎川重生后百峰大会上，许墨安一副少年样，眉眼自弯，有着专属于少年的英气很高傲。那时候的他，纵然对旁人没那么热情，但也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主，别人踩他一脚，他要十脚踩回去。
最近思枫谷确实不太安宁。黎川多多少少也听了几耳朵。大致就是思枫谷出来的个绕人心的阴灵，闹的人心惶惶。许墨安为了消除阴灵，花费不少功夫。整个思枫谷上上下下都戒严了，他本人也是常常佩剑出门巡逻。
由此看来，他的性格变化也实属正常。
八卦阵顿时亮起金光，月灼华站于阵心之中，当阵法被催动，金光逼天那一刻，他根据天道的教导，施法为引，召唤无数恶魔前来。
乌云密布之中，不同的妖魔从不同的地方飞奔而来，路过人间直奔月灼华。不少凡人受到惊吓，连忙带着家眷躲进房间，关起门窗，有几个好奇的好透过窗户看外面的一切，结果当妖魔掠过时，顺手吃了他那两只转动的眼睛，见状，凡人纷纷不敢再看。
从上空俯看人间，那么大的人间此刻犹如一个巨大的八卦阵，各峰主地为八卦阵外阵眼，玉清山为主阵眼。
四面八方聚集起来的光亮最终都来到月灼华四周，将月灼华层层护住，待到妖魔来攻击月灼华时，碰到那层法罩，立刻灰飞烟灭。
他被妖魔团团围住，看不到一丝光亮，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妖魔肆意狰狞的嘴脸，跟他距离的那么近，让他不由皱起眉头。
沉重的压抑感瞬间将月灼华包围，那一刻，他还当真有些害怕。
天地之灵气广泛，取之不尽，当他把人血混杂其中的时候，只需要稍稍施法就能让妖魔以为前方是一场盛宴。
月灼华一抬头就看到谢卿尘站在自己前方，将自己的灵力如数输出，因此额头还出现了细小的汗珠。
他的眼神，渐渐温柔下来。
阵法结束之后，各峰主纷纷赶回自己的领地，毕竟今日是元宵节，他们还得回去跟自家家人团聚呢。
“不瞒谢峰主，鹿楷生性敏感，自小有一身傲骨，不喜跟旁人交谈，性格较为孤僻。我还是不相信他是目奚国背后的人。”
鹿楷生性冷淡孤僻，怎么可能会为了别的人去付出自己的生命呢？而且他一身傲骨，要说历劫失败那更是不可能了…
“鹿楷，一个飞什但没列神官的半神，也就是说鹿楷是没有神力的，他的身上只是灵力。说白了，他的功力不会有较大的变化，一个半神，为何能轻而易举的对付师尊跟我？还有摄魂大法，此等邪术多在妖界出现，他又是如何修炼的？以及那道让我跟师尊沉下地底的阵法……这一切，不像是一个半神所能做的。”
“不!不会的…不可能，鹿楷虽飞什的早，但那是我跟他的父母日日监督，他的每一天都用在修习之上，很少能出去走动，所以他的性格才变得孤僻。如此刻苦修炼，几乎没有一点休息时间的他，要在十年内修的什么摄魂大法，是渺茫的。”
蒋御景道。
黎川想了一下，说“摄魂大法，妖界十大术法之人。能被列为十大术法的，修炼过程肯定极其艰难…”
直到此刻，谢卿尘才豁然开朗。之前他把自己一直困在政南跟鹿楷这两个身份里来回旋转，从来没有想过还有第三种可能。
黎川这才想起来，当时在打斗的时候，那个人向谢卿尘丢了个什么东西，黎川为了保护他就用自己的身体去接，之后那伤是好了，只是伤口一直存在他的肩膀后方，是一个圆洞，有点像针，但大小也对不上，最终才觉得是枚钉子。
不得不说，那钉子威力可真大啊。
见天道神色焦急的样子，众人回到了正殿这种。当黎川吧衣服脱下，露出伤口那一刻，天道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伤口是圆形，里面空洞洞的，还在泛着嫩红，它的中心已经没办法在长肉了，甚至是伤口四周的脾气都乌紫可怖。
听到这两个字，天道站不住的踉跄了一下，辛好谢卿尘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天道推开谢卿尘的手，努力让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他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说。
“为师觉得不舒服，晚饭不用等我，也别让人来喊我。”
感受到有人来了，天道抬头，看见顾檐一脸疑惑的站在自己眼前，天道近乎哽咽的说:“找到了…”
夜幕降临，人间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十里长街上空布满格式各样的花灯，花灯亮起，光芒盖过月光铺满路面，给路过的行人打上层金光。
湖水暗沉，明月高升，无数只小船舟被用灯光修饰的伞遮住，一艘接着一艘，在巨湖之中随着波浪流动。共建船身长达百米之远，船头是工匠制作无数个日夜所打造出来的龙首，龙首金碧辉煌，带领船身穿过暗沉的湖水，一路上照亮旁边的山峰，最终来到十里长街之侧。
龙船靠岸，许多岸上的人纷纷举着自己制作好的天灯，一拥而上。一瞬间，这人间那么明亮，百姓那么和睦，就像一场盛大的盛宴图腾。
这是元宵节的一个风俗，各户百姓准备好自己的天灯，站在长街湖之侧等待龙船的到来，之后在龙船的带领下，随着夜色与微浪，前往天山放天灯祈福
每一年元宵节所乘坐的龙船都不一样，且工匠也不能一样。前年的龙船，龙首慈祥却又不失威武，利牙大张，意为替百姓驱赶邪恶，带领百姓走向天山。今年的龙首，龙口含珠 ，明珠照亮前方路，意为来年风调雨顺，和平安康。
长街湖侧长灯肆起，整片夜色被灯光照亮，湖水之中倒映出上空花灯的模样。桥洞之旁是颗柳树，树下有一道挺直的身形，发鬓后梳，发冠高戴，手握玄扇前后煽动，额前发鬓随着风吹柳叶的频率飘动，明媚动人。
“不过也怪弟子。只想着要跟师尊下山去玩，却忘了带前些天做的天灯，眼看这龙船又要到了，赶回去拿在赶回来，我们就赶不上第一批龙船了，所以只能委屈师尊，去长街上买几盏了。”
元宵节之前黎川就开始制作天灯了，十分用心的他不分日夜白昼，励志要做出世上最独一无二的天灯给谢卿尘，为此荒废了不少学业。
可没想到今日下山，一时间把天灯遗留在山上，没有带下来，黎川十分懊恼。
这些年楚析已经回到了谢卿尘的身边，所修习的术法全由谢卿尘教导，他也长高了不少，从前直到黎川的膝盖，现在已经到腰间下面一点了。
在师兄弟之中，属黎川跟楚析的关系最好，后者常常跟在他的十八师兄后面，小一点的时候就连睡觉也要挨在一块。
黎川敬爱谢卿尘，因此楚析说出这番话，只怕是受了黎川的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