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展开在两侧的手先前掌心向上,现下突然用力翻转手掌,与此同时他的胸口出现一股力量,那力量狠狠向苍奈打过去,将苍奈震开。
那苍奈也不是吃素的,被震开之后又快速调整过来刺向起身的黑衣人,将其结结逼退,它杀气太重了,虽泛金光,但还是挡不住剑身的怨气。
剑尖再次抵住黑衣人的胸口,似乎是这个动作惹恼了黑衣人,只见他一挥手朝苍奈打去,动作粗暴,极度疯狂,那黑色衣袖之下带着力量,冰冷的声音也随着这个动作响起。
谢卿尘忍着身上的疼痛,如若不是脸上苍白没有血气暴露了他受伤的情况,凭借他的冷漠和往日的名声,对方也绝不会轻举妄动,他手微微抬起,解开了封印苍奈的符咒。
苍奈原本还想继续攻上去,但感受到谢卿尘审视且警告的眼神,它便回到谢卿尘手中,不再轻举妄动。
“我自许清正,从未得罪过各路仙者,阁下究竟是何人,不知我是如何得罪了阁下,让阁下处心积虑的想取我性命?”
话落,再次打了上来,谢卿尘连连后退,青衫与黑衫的触碰交缠,在这翻涌的天地之中,倒有些别样的意味。
谢卿尘现下根本打不过他,只能尽全力躲避着他的攻击,所幸苍奈有灵性,带着他避开了不少那人的招式。
不过这慢慢吞吞的打法,实属是有些惹人性急了。那人果然按捺不住,一转眼之间就抬起手,将力量聚在手掌心,朝谢卿尘打过去。
传来两道巨大的响声,一时间灰尘弥漫天际,谢卿尘腰间传来一阵触感,随即他被人带起,眼前不知为何灰尘越发多起来,他努力睁眼去看,却看不见也听不见外界的任何东西。
一双白嫩的手放在地上,关节处沾满泥土灰尘,黎川跪在地上,看着往事一幕幕浮现,他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可是怎么可能啊……纵然,纵然谢卿尘灵力尽损,可他当年受到的鞭子,每一鞭都重重打在他的身上,那疼痛感告诉他,那是真实的啊……
黎川抬起低垂的头,满脸泪水眼眶通红,委屈的看向前方的黑衣仙者,似是在控诉,又像是在等待一个真相。
洞中寒冰冻骨,滴水声惹的人烦躁。黎川跪在地上,抬头看着面前的黑衣仙者,寒风吹进,吹起黑衣仙者的衣摆,也吹动黎川的发鬓。
那一刻,黎川好像透过黑衣仙者的禁制,像个偷窥者看到他的真容,他们共情,他们交流,他们好像在想办法解开对方所放不下的执念。
“近日我峰藏经阁不断有人进出,守阁弟子已失踪十余人,而沉垒又在这时候暗中操练魔兵,只恐我峰有其细作。”
“如若这细作是想盗得我藏经阁的书,那不妨我等将计就计,今夜由你我四人演做守阁弟子,来一个瓮中捉鳖。”月灼华道。
谢卿尘半晌没有答话,气氛难免有些尴尬起来,半许奇诗茵看到月灼华脸色不太好,因此连忙出声解围。
她解围的意思十分明显,只要此时谢卿尘顺着她给的台阶下,一点问题也不会有,可谁让他是谢卿尘呢。
月灼华此话一出,奇诗茵才想起来发话:“只怕不妥,师兄前些天刚受伤,这守外阁必然要跟那细作交战……”
藏经阁外面的风很大,他就站在门口目光看向云霄峰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觉得他的眼神有些稍稍的变化,不似平常那般冷漠,到是多了一些悲丝……
思虑许久,他突然听到藏经阁内传来一阵打斗声,可他并没有丝毫震惊之色,也没有要进去帮忙,而是轻轻一笑,继续看着前方。
谢卿尘将剑抵在黑影脖颈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没有说话,那道黑影的脸被处理过看不清面容,但能感受到他转头看向谢卿尘那一刻也是带着某些情绪的。
那道黑影的身形有了细小的颤抖,半许他没有说话,而是趁谢卿尘不注意抬手施法打向他,谢卿尘多半是没想到对方会先出手,他受伤往后退,再次抬头时黑影已不在,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上终于有了情绪。
这二人今晚的情绪实在不对,奇诗茵连忙挡在二人中间:“师兄,谢师兄受伤了,我得带他回去疗伤。”
说完,不等月灼华同意,直接带着他就离开了藏经阁。
中间没了一段,直接跳跃到玉清山正殿,月灼华下令封山的消息,还有后来黎拼死拼活要往山下去的情节,那些情节都是黎川知道的,但他不知道藏经阁的事情。
那画面再次跳转,这下就跳转到黎川被打伤关在柴房里,谢卿尘拿着一瓶药正朝这个方向走来,刚想推开门的时候,似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他连忙挥手在柴房周围布下结界。
紧接着,月灼华气势汹汹走到谢卿尘面前,后者把药藏起来,之后又装作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来人。
月灼华的眼神不断看向身后的柴房,最终他起步往柴房走去,还未踏进半步就被结界震了回来,他抬手施法想要打破结界,可无济于事。
等了许久,双方都冷冷的看着彼此,没有一个人愿意退步,最终还是月灼华败下阵来:“师兄,那夜藏经阁,以你的法术,怎会轻易让那人逃走?”
听到这两个字,谢卿尘抬头看向月灼华,后者道:“法术高强?这世间有谁是你谢卿尘无法制服的!你连玉清山都能制服,怎么会制服不了一个细作!”
“谢卿尘,往事我可以念在昔日情分不跟你计较,但是你这个弟子我今天必须带走。”半晌,月灼华平复了情绪。
“我也说了,这是云霄峰。”谢卿尘强硬的道。
“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那是细作!那是魔界的细作!你留在身边不仅伤害玉清山,还伤害自己!!你能不能听我一次劝!一个子弟罢了,日后你要十个百个千个万个,我都可以给你寻来,只是这个弟子,你绝对不能再留了!!”月灼华生气的站在谢卿尘面前喊道。
虽说谢卿尘没有回答,但他还是一眼就看明白了他的意思:“好,那我问你,他怎么知道自己老母生病了?难不成是地狱的幽魂入世告诉他,他老母生病了吗?”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相信罢了。”月灼华也看懂了他的意思:“我有点奇怪,你从未如此护过一个人,之前也从未见你如此照顾他,为何这次?”
“世间变化万千,没有解不开的结,也没有忘不了的人,倘若时间足够,你会发现,众多不过浮云。”
黎川闻言抬头看去,只见黑衣仙者抬手一挥,随即他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坐在床边昏睡了过去,而谢卿尘嘴唇泛白的躺在床上,还未苏醒。
自从他重生之后,总是会梦见重生前的那一夜,他跪在地上,看着上一世种种恩怨背后的纠葛,总是能听到黑衣仙者为他解开心结的话语。
黎川起身,跪在床前凑头去看谢卿尘,他不想再回忆自己当时发现谢卿尘的场景,当时他心都快要疼碎了。
解决老鼠之后,黎川飞跃几个山头,最终再一片鲜花盛开,绿草遍地的山头找到了躺在草地上,脸色苍白的谢卿尘,而苍奈就放在他的身边,那时苍奈还泛着金光,好像再给谢卿尘疗伤。
他无法去形容那一刻自己的感受,就像一个疯子一样跌跌撞撞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抱起谢卿尘,生怕把他弄碎,直到感受到他的气息,一直悬着的心才静了下来。
想都不敢想,一直跪在谢卿尘身边,直到苍奈周身的金光渐淡,他才敢背着谢卿尘一步步走回客栈。
看着眼睛紧闭,毫无血气的谢卿尘,黎川伸手握住他的手,两人掌心触碰处泛起阵阵光芒,那光芒顺着谢卿尘的手心一直蔓延到他的身体各处。
它的意思就是,黎川这样做是没有用的,反而会白白消耗掉自己的灵力,谢卿尘现身体已经无碍,只需等待便好。
门被敲响,黎川看了一眼,敲门的那个人很坚持,好像他不开,就不会离开一样。无奈之下,他只能跌跌撞撞起身去开门。
黎川看到怀中的远志,就知道它可能也是感受到谢卿尘身体情况不好,因此有些着急暴躁了,门一打开远志就粗暴的挣脱楚析,想要扑向谢卿尘,但被黎川截住。
谢卿尘费尽心思醒过来,还未来得及看自己身处的环境,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黎川跪在床边,双眼通红的样子,看上去委屈的厉害。
谢卿尘轻轻笑了笑,那苍白的脸上挤出一道笑容,之后向黎川的方向慢慢伸出手,温柔似水般抚摸他的头。
黎川低着头感受着谢卿尘掌心的温度,有些委屈的看着他那副虚弱的样子,最终毫不掩饰的点头:“嗯。”
谢卿尘脸上还是那副温柔的笑容,这一刻他真的对黎川宠到了无法无天,他道歉是因为自己受伤而害得黎川担惊受怕,他好像真的很在乎他这个徒弟。
这是黎川从未体会过的感受,眼前情景太过美好真实,却只怕是一场梦境,苏醒之后等待他的还是无边无际的痛苦。
他的师尊不在似从前那般冷漠,不知是福是祸。
待到楚析跟远志离开之后,谢卿尘才缓缓从床上起身,在黎川的搀扶之下盘腿运功疗伤起来,他身上只穿了白色襦衣,之后黎川还给他在外面简简单单披上了一件青色外衫,未曾束发,就安静的坐于床上,不过半下,周身便泛起了青光。
当时他看的很清楚,谢卿尘只差最后一步便可降服那头老鼠,可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股力量打向谢卿尘,那明明就是冲着要谢卿尘性命去的!!!
可是,在他解决老鼠之后去找谢卿尘,却看见谢卿尘安然无恙的躺在草地上,并且苍奈正在给他疗伤,如若那股力量真的是冲着谢卿尘来的,为何还会留下他一条性命……
现在只怕那老鼠的伤势也是那人给治好的,可那可是来自泗柱山的妖怪,要将其恢复如初要消耗很多法术不说,且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由此可见,那个人有多可怕。
还有,谢卿尘从未对这些事提出过不解,难道说,他知道是谁要治他于死地,他知道那股力量背后是谁?
在那个洞府里,黎川看到谢卿尘护他是因为受人之托,那个人跟今天的这股力量又是会有什么样的联系呢?跟自己又会有怎样的联系……
洞府之中,他看见谢卿尘在抓拿细作的时候眼神一直看着云霄峰,在抓到时他还说了一句“我警告过你”
看上去谢卿尘好像认识那个细作,再加上谢卿尘看向云霄峰的情景,应该可以推断,那番事情一定跟云霄峰有关系,保不齐那细作就是从云霄峰里出来的,就算不是,那云霄峰里也会有什么人或什么物,才会让谢卿尘上一世那么警惕,禁止任何人踏进正殿。
他知道这样不好,但他必须去看看,没准里面就是所有这一切的答案。看着盘坐疗伤的谢卿尘,他对自己这次要做的事情有点愧疚,犹豫许久才起步离开……
现下天色已暗,玉清山众多弟子也纷纷入睡,外侧结界被打开,所幸黎川身上有云霄峰亲传弟子的令牌,因此进去对他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他很快就来到云霄峰的正殿之前,慢步走了进去,里面很干净,看样子这些天昊战一直来打扫着……
黎川四处张望起来,把整个正殿绕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最终他还是把目光放到了内室,内室门紧闭——上面还有法术残留的痕迹。
尝试着走了几步,胸口便有些闷了,可能是他现在朝着内室的方向走去,对方发出的警告。黎川用法术护住自己的身体,再次朝前面走去,才走了没几步,他周身的法术全被破了,而且当他再次想施法时,发现自己的灵力已经施展不出来。
他看着没有灵力的掌心,最终抬头看向寝室的门口,眼神一沉打算直接冲过去,这下他是冲过去了,并且打开了门,只是还什么都来不及看,眼前一白,身体失重往前一倾,触碰到木板。
黎川连忙抬头一看,看见谢卿尘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现在穿好了衣服站在他面前,脸色很不好,也不知道是受伤的缘故还是因为他偷偷去寝室的缘故。
跟在他身后一直走着,也不知道是要去哪里,黎川悄悄抬头去看谢卿尘的脸色,后者还是那般的清冷,他心中默默叹气,也觉得自己这次做的事情很不对,因此便低下了头,在想如何认错。
想了很久也走了很久,黎川走着走着就撞到谢卿尘背上,后者沉闷的嗯了一声,黎川连忙抬头开口:“师尊,你……”
“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打坐能睡倒下也就算了,陪为师来镇上看看,为何还如此心不在焉?”谢卿尘似是忍不了了,转身看着他问。
“罢了,你若是累了,就先回玉清山吧。”谢卿尘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一个答案,也不在纠结答案,转身就想这。
黎川能感受到,谢卿尘是要跟他说什么话的,只是思考了很久还是没打算说出来,他能看到谢卿尘垂下的眼神,再抬起来时里面的情绪早已变化。
黎川站在原地,脑海中全是刚才谢卿尘看自己的眼神。他总觉得,谢卿尘一定有什么事要告诉自己,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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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卿尘:我服了那个老六了,干嘛要对我下那么大死手。
十八打野记第一集之徒劳。
XX:“滚你丫的。”
一顿推理猛如虎…
见状,黎川反应很快的伸手将谢卿尘往身后拉,自己站到前方另一只手在空中划出道圈,那个圈慢慢形成屏障挡在他们面前。
妇女与屏障相碰,受力重重往后摔去,接着,她还不死心的扑上来,整个人趴在屏障之上,双手握拳,往屏障上面砸。
乔老爷现在才从正殿中出来,他抱起那个妇女,对着谢卿尘弯腰:“仙师,自从我家小儿子出事后,我夫人就神志不清了,请仙师勿要责怪。”
乔老爷听见这话,连连点头:“方便方便”一边说,一边把乔夫人放在丫鬟手中的椅子上,之后做出请的动作。
“仙师,请随我来。”
黎川站在原地,看着昏迷的乔夫人,他上前几步,对着丫鬟道:“我是云霄峰的亲传弟子,我可以救你们夫人。”
黎川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扒开乔夫人的眼睛,那眼睛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可下眼皮里侧却是想一个小型储血罐一般,他只是轻轻一弄开,便有血渗了出来。
血色暗红,流过他白晢的手指,红色之中闪着细小的金光,像条虫一样在手上蠕动。
专门寄生在人体内,靠吸食血液为生。这东西只有在极寒之地才会有,且一般不会攻击凡人。因为血虫本身也要修炼,对它们而言,寄生在修仙之人身上是最好不过的,尤其是那种初入仙门的修炼者身上。
当年大战的时候,他为了对付仙门百家,将大量血虫放往人间,了结了一半的对手。
任何一家大户人家,为了彰显自家的气势和高雅,都会在家中摆一些花草,哪怕只是用花瓶简单插几支鲜花当做装饰。去到寻常百姓家都会见到,更别说富人家里了。
可是这乔家,自进门那一刻就没有看到过一支,并且,这府中活人的气息很薄弱……
此番前来乔府,是县太爷在他疗伤之际找他说的,说辞是乔府小儿子卧病在床多年,老爷夫人为治其病,奔走求医,一切方法都用过,仍然不见好转,让他去看看。
原以为只是简单的看病,现下看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仙师,我家小儿子就住在里面,他现在已经接近疯癫,逢人就咬,万般无奈下我只能把他锁在里面。一会儿仙师进去了,可莫要被吓到才是。”
乔老爷微微弯腰,出声提醒谢卿尘。
闻言,谢卿尘抬头看向那间小屋子,屋子门上贴了一张符。凡人看不出,但他能看得出,这房子四周都弥漫着异常浓重的……气息?
这气息似魔似仙,他一时间竟无法判断其来处。
但如果是似魔似仙,那幕后之人也是很容易能推出,无非就是修仙之人借用魔界之术行凶罢了。他倒要看看,是哪位仙友!
下人去打开门时,非常的小心翼翼,甚至只是站在房子的两侧,弯着腰用手中棍子去把门上的符掀开,一揭开下人就连忙跑开。
他抬头一看,那房子已经被震开了,漏出里面的情况。那是一个接近疯癫的男人,只穿着黑色的裤子,上身光裸,布满密密麻麻,粗狂的鞭痕。发鬓散落遮住眉眼,身形异常消瘦,嘴唇微微泛黑,朝他嘶吼时,就有无数鲜血从里面蔓延出来。
男人被用挂满铃铛和符咒的绳子绑在十字架上,那十字架是用千年檀木所做,因此他现在还没有那个本事挣脱。
只能不断朝他嘶吼,用尽全力逼出自己体内的能力,借此来击打他。
只见乔老爷胸口早就血肉模糊,寻常利箭刺入人体之后应该只有所穿过的那一个伤口,可是他这身上却有着无数小洞口,现在因为这只箭的原因,那些洞口被震的融合在一起 。
乔老爷突然抬手拉着谢卿尘的衣袖,眼里充斥着红血丝,不断有泪水流出,连带着声音也染上些卑微。
“仙师……我…我的小儿子他不是这样的……他不应该是这样的……是我…是我被欲望蒙蔽双眼…是我害了他……这……这么多年…我用万金广集天下…神医…想救治他……可是……都没有结果…我实在…走投无路…求求你…救救他…只救他…”
“目…目…目奚国…国主,我与他交易,换来乔家世代荣华,他…他跟我说…有失有得…我…与他签了死契…完成交易……”所幸乔老爷还有一口气,足够支撑他说完这段话。
“仙师,此事皆由我而起,欲望什涨,最终家破人亡,我无话可说。可要报应就报应到我身上来,别伤害我的家人,如若无法救治,可不可以让我来承担这份痛苦……咳……”
越说越激动,乔老爷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眼看着是要咽气了。
乔老爷留下一行清泪,临死之际转头看向被封印在十字架上的小儿子,眼里是不舍和自责,微风拂过,他道。
“宇儿,为父错了。”
谢卿尘将他好生安置在一旁,随后起身看着那小儿子,像他走过去,走了几步,他便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力量。
为了防止再次有利器偷袭,他用灵力护住自身,周围皆泛着青光,之后才大胆走到那个男人面前。
脸上布满鲜血,眼球吐出,正往外渗着血,血落在他的皮肤上,像条虫子一样,拼命往体内挤 。而他本人如同失去了知觉,眼神空洞看着流了一地的血,毫无生机。
谢卿尘抬起手,手心聚力慢慢把灵力推到乔宇胸口处,一瞬间,原本正在扭动的血虫消失殆尽,连同他那张千疮百孔的脸也恢复如初,只是还有些血迹残留,不过也能看出他原本俊俏的面孔。
男人痛苦的嘶吼,而谢卿尘好像听不到一般,神色严峻,高贵又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镇定自若,示万物为缥缈,却寄福泽于天下。
在谢卿尘的记忆里,黎川是没有学过医术的,更不用说什么疗伤了,因此在听到这句话时才会那么惊讶。
但是黎川其实懂医术的,上一世谢卿尘把他扔在小房子里不管不顾,有些时候黎川练功受伤了,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之下,他为了自保就开始研习医术,医术不高,但缓解疼痛还是可以的。
自重生到现在,眼前这位师尊心中有大爱,拼尽全力救治百姓也在黎川的意料之中,他自知无法阻止,也只能在此等小事之上尽心尽力。
谢卿尘盘坐于桌旁,折扇放在一边,动作优雅的倒了杯水,水杯递到唇边,轻轻吹凉,眼神始终看向前方屏障上倒映的身影。
他微微一笑,薄唇亲启将水喝下,唇色微红,眼神迷离,如若此刻黎川转过身来,必定会看到传说中有着绝色的谢卿尘。
可黎川正忙着为谢卿尘准备药浴,并没有回头。他弯着腰站在屏障后,衣袖微微卷起,手中拿着药包,放到水中。
那药包看上去普普通通,大抵是由于他施法的缘故,当碰到水时,便泛起温暖的光芒,一瞬间烟雾弥漫整个屋子。
闻言,谢卿尘干咳几声,在黎川的搀扶之下起身,之后一步步往屏障里面走去,走到一半之时,他突然回头看着黎川。
黎川抬头,对上他的眼神。
二人此刻距离很近,眼神相碰之时,黎川视线不自主往下移,看到谢卿尘红润的唇瓣,甚至能看清唇瓣上面的纹理。
烟雾在两人眼神之间弥漫,那又是一个黎川无法看懂的眼神。
黎川之前没想那么多,在没有刚才那情况的时候,他确实是要跟谢卿尘一起进去,为他疗伤,可现在……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似是感觉到身后拿到炙热的眼神,穿着白色里衣的谢卿尘回头去看站在原地不会动的黎川,眉头微微皱起,手还搭在腰间的腰带上。
“怎么了?”
黎川耳根一红,连忙转身离“弟子…弟子听老伯说今晚镇上有宴会,弟子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话落,便抬步想走。
将特殊的药包放到泉眼温泉水之中,用灵力使二者彻底融合,待到烟雾弥漫整个空间,受伤人光裸上身盘腿坐于水中,关闭五识,将气息运至丹田。另一人在外侧用自身灵力维持药包的效果。
一直到无法用灵力在维持散去的烟雾时,方结束。
两个人中间隔着一个屏障,但黎川还是能透过屏障看到谢卿尘背部肌肉线条,皮肤白嫩,好似能掐出水来一般,宽阔厚实,沟壑分明,发鬓用发带束起,散落在背部肌肉上。
这仅仅只是背部,黎川无法想象,谢卿尘光裸着上身,脸颊由于水温过烫而泛起的红润,烟雾飘过时眼神的迷离深邃,以及刚才他所看到的,那双红润,纹理可见的唇瓣……
黎川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连忙回过神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不在去想那些莫须有且乱七八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