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期待孩子的降临,可是…孩子有五个月大的时候,我在房间里面养胎,文府又买进来一批丫鬟,李臻心疼我特意给我分配了三给个。这其中一个是以前跟我关在一个笼子里,她认出了我,借此威胁我给她钱。我不肯,她便跟我在房间里争吵起来,不知道怎么的李臻突然来找我,听到了一切。她把那个丫鬟打死了,把怀有身孕的我关进了柴房。我知道我骗了他们,是我不对,我甘愿受罚,只求她别让文旭把我休了。”
“苏茗沁知道我被关进柴房的消息,立刻去找文挚告发,还偷偷的把消息散播了出去。外面都在笑话文家,文挚一怒之下打算休了李臻,将文旭逐出文府。李臻搬出母家的身份,借此威胁文挚,要是敢休了她敢动文旭跟我,她就让李家告知来往的商人拒绝跟文府合作。文挚迫于压力,没敢动我们。这时候为了顾及文府的颜面,文挚要把我赶出去,要让文旭休了我。文旭不肯,李臻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逼迫文旭写了休书,为了防止文旭救我,她把文旭关了起来。我大着肚子就被赶出了文府,我在外面跪了一天一夜,她们就是不肯放我进去,还让四五个人拖着我离开了。”
“我的孩子没了,丈夫没了,清白也没了,荒野之外全是恶狼,恶狼把我的身体撕碎。我死了,我当时以为是李臻让人这样做的,我很难过,因为执念散不去,我入不了轮回,就一直在荒野飘荡着。有一天我突然想问文府看看文旭,可是我回到文府的时候,文府已经变成了陈府。我以为是他们嫌丢人,改了名字。于是我心灰意冷回到了地府,打算放下一切入轮回。可是…我在地狱里遇到了苏茗沁。”
“苏茗沁她拉着我的手跟我说对不起,跟我说她对不起我。也是那天我才知道我所遭遇的一切都是苏茗沁安排好的,她根本不是什么青楼的小妾,她也不爱文挚。她之所以接近文挚,其实是为了杀他,是为了报仇,是为了毁掉整个文家。而我,是她报仇计划里面的一个棋子。她说她的母亲叫苏莜,是从阿尔呐边境贫困镇来的,当时文挚谈生意路过那个地方,因为苏悠长的美丽,他变强行与苏悠发生了关系。后来苏悠怀疑了,苏家是小门小户,接受不了这种不体面的事情,因此把苏莜赶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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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夜冷,明月高悬,常青站在庭院之中,亲耳听着晴鸳过往所受之苦,眉头不自主皱起来,放在两侧的手也慢慢握紧。
晴鸳继续说道:“苏莜怀着身孕四处漂泊,来到了阿尔呐—胭脂镇,胭脂镇的人对她们很好,所以她们觉得在这里定居。苏莜生下苏茗沁后,整日在外面辛苦干活维持生计,不知道怎么被村里的恶霸盯上了,当时家里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且貌美如花的苏莜,一个是年纪很小很小的苏茗沁,为了保护苏茗沁,苏莜用尽全力挣脱恶霸的纠缠,把苏茗沁推出家门,关上了那道门。她用自己的一切在护着这个孩子,原想着苏茗沁离开她会好过一些,可是苏茗沁刚被赶出门,就被在外买女人的老鸨看到了,并被抓到了青楼,从小培养。苏茗沁逃不出去,见不了苏莜,这一晃就是十多年。”
“苏茗沁终于长大了,成了青楼里面的红牌,服侍客人时,无意之中听见那个客人说她有些眼熟,在她的不断逼问下,客人说自己当年跟文挚去了一个小镇,看到了一个跟她很像的人。几乎是一秒,苏茗沁就知道那个人是自己的母亲。她也知道自己的出生是害得母亲受苦的元凶。在此期间,她派人去找过之前的住所,可没有找到母亲,苏茗沁以为苏莜不堪受辱,死了。她心灰意冷的决定报仇,通过自己的方式当年伤害自己母亲的人都遭到了报应,除了文挚。文挚太警惕了,她的小伎俩根本对付不了他。”
“无奈之下,苏茗沁决定自己报仇,她开始接近文挚,想要进到文府。可怎么也进不去,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她怀孕了。孩子不是文挚的,孩子的父亲她知道是谁,但她没有告诉我。她只是说她利用这个孩子进到了文府,展开了计划。李臻虽看不起她,但也是个坦率直白的,她的第一步便是把李臻等人赶出文府,然后这个时候我撞了上去。通过一步步计划,她以为她得逞了,可是怎么也想不到李臻没有被赶出文府,还好端端的待着,她说我被赶出文府后的所有经历不是她安排的,她根本没想过要害我。她说她被发现了。”
“和往常一样,苏茗沁去找了文挚。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往日的恩恩爱爱,而是文挚的一封书信。原来文挚私底下在调查苏茗沁,并且知道了苏茗沁是自己当年一时冲动所犯下的错误,他大怒,让人把苏茗沁关进了文府。苏茗沁看自己没有后路了,于是买通了丫鬟,去厨房下了药。一夜之间,文府的人无一生还,连带着苏茗沁自己也喝下了事先准备好的毒药。后来的大火,也是有人有意为之。”
“我问她文旭呢?苏茗沁说自从我被赶出文府后,文旭心灰意冷搬离了文府,李臻受不了自己儿子离开的事实,诚心悔过削发为尼,号:木禾。我心痛,我难过,我进不去寺庙,我便去找文旭,找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找到他。后来我听说,有人买下了文府的旧宅,改名为温宅,宅主叫温七。我偷偷去看过,他就是文旭,他改名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一个怀孕的妻子。我听说那个妻子也是买来的。看着他幸福的样子,我本不愿去打扰的。”
“可是他们逼我!一天晚上我飘荡在大街上,跟在醉了酒的文旭后面,想保护他。可是不知道从哪突然冲出来几个手持利刃的悍匪,即使他们蒙着面可是我依旧可以看出来,他们就是那天侮辱我的畜生!文旭没学过武,几下就倒下了,我为了救他不免冲了出来,挡在他身边保护他。悍匪人可真多啊,我怎么也杀不完,他们趁我不备从后面偷袭我,就在我要回头的时候,文旭从地上爬起来挡在我面前。”
“那么大的一把刀穿过他的身体,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鲜红如艳,让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任务完成了,他们跑了,文旭倒在地上,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喜看着他,害怕自己的样子吓到他不敢上前,可是又担心他的伤势。就在这个时候文旭他笑着朝我伸手,他说:“夫人,你终于肯出现了吗?”那一刻我才知道,他知道是我,无数个日日夜夜在偷偷潜进温府看他,他都知道是我,就是因为他知道是我,所以刚才才会为我挡下那一剑。”
“我抱着他说要带他去找大夫,他说没用的,他本来就没几日可活了。当年离开文府之后他遭到了追杀,被一山户救下,可只能活一年有余了,他修养了四个月,再从外地赶回胭脂镇重新修建了府邸,改名为温。温和文,温七跟文旭。他拉着我的手,跟我说自己没有娶夫人,府邸上那位是他去买丫鬟时看见的一个怀有身孕还被关在笼子里的,心存善念救买下来了,有个夫人也好管理府中的事物。文旭说他膝下无子,原本打算把全部家业都交给那个孩子的。他跟我解释了一切,他告诉我他一直都在等着我,他知道我在他身边,他也知道我一直在看着他。”
“他说他终于可以来找我了,他说其实当我嫁给他那一天他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他知道我是丫鬟不是小姐,他说他既然跟我拜了堂那我就是他唯一的妻子,他说他没护住我跟孩子他罪该万死,他说他下辈子还要跟我堂堂正正的在一起。后来他死了,死在我的怀里。我把他的尸体送回了温府。想到文家种种变故,跟文旭遭受的追杀,我开始调查当年的一切。”
“最终线索停在了陆府,原来根本不是苏茗沁利用陆府,而是陆府利用了苏茗沁,报当年羞辱之仇。陆荣华跟文挚当年在同一个学堂读书,文挚常年带入欺凌陆荣华,陆荣华家里不富裕,文挚就带人去他的家里四处捣乱,羞辱他还要羞辱他的父母,他的父母身体不好,听到文挚的话气急攻心病倒了,陆荣华没有钱医治,父母没过多久就没了。后来陆荣华奋发图强,成为大户,也就开始了他的计划。苏茗沁得到的关于文挚是欺凌他母亲的消息,全是陆荣华安排的,甚至苏莜后来被恶霸看上也是他的计策,他故意让苏茗沁恨死了文挚,之后再假意跟她联手。”
“可是陆荣华没想到的是,苏茗沁从头到尾只想杀文挚,其他人她都不想杀。于是他便自己动手,他要文府家破人亡。追杀文旭,文家大火,我的遭遇,全是他干的。”
“我生气,我难过。我觉得要去报仇,我化作厉鬼,四处骚扰陆府,原本是想把他们都杀了的,有一天有一个妇人带着个儿子来了,原来陆荣华在外面也有私生子,那个大儿子也是个畜生,小小年纪不学好,老是欺负别的小孩,我吓了他好多次。渐渐的陆府闹鬼的事情传出去了,陆荣华带着全家人搬来了云中帆,改名换姓成了今天的陈府。”
故事说到这里才算结束,短短的几句话包括了人世间的沧桑变化,包含了晴鸳的百般无奈。
晴鸳抬眸,眼神渐渐凶狠:“他该死!他就跟文挚一样是个强抢妇女的畜生!云中帆多少花季少女遭受到他的毒手,我数都数不过来!卸了他的一条腿算便宜他了,我原本是打量卸了他的四肢,把他塞进酒坛里成为废人的!!!!”
见晴鸳不说话,常青又道:“你把文旭的尸身送回文府,难道是丢在文府门口吗?如果你要进去,你难道不会遇见夫人吗?”
“对对对,那个僧人!”陈老反应过来,默默撇了常青一样,随即点燃了符咒,就在他要走的时候,常青又说。
原以为只要天亮了,一切就能结束,可是常青高估了人性。没过一会,耳边传来一阵呐喊,尖叫声划破黑夜,东方还未既白……
常青犹如惊弓之鸟飞奔过去……
眼前的一幕过于震惊,常青回过神来,目光放在操控阵法的僧人身上,他想跑过去,但被陈老让人抓住了。
“住手!!!”
常青挣脱开家丁,跌跌撞撞跑向晴鸳。后者身边布满阵法,他本一介凡人,本应该是进不去的,可是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安然无恙的进去了。
僧人看到这一幕,眉头皱起来。
其实他自己也很矛盾。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同意晴鸳去报仇。可是他却知道这个世界的痛苦是等不来天道的。
所以他才没有阻止。
总想着晴鸳是个善良的姑娘,杀了陈柄生处罚了陈老,那这横跨几十年的恩怨也就散了,也能保住陈府其他人的命。
再者说如此深仇大恨,凭旁人的几句话,是放不下的。
陈老脸上染上丝哀愁:“是我愧对她,是我愧对文府,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我不能让她伤害我的孩子。”
他好像真的很真诚。
“常青,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不好过,觉得自己年轻时候做了太多错事。有很多时候我都想一死了之去赎罪,可我也有私心我也想看着我的孩子成家立业。常青,你没做过父母你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的亲生父母也是想看你成家立业的。”
陈老一边说一边往常青走去,眼眶通红似落眼泪。
好像是在陈老的苦苦哀求之下,常青留在陈府为陈柄生医治腿伤,好像是陈柄生说要改过自新,照顾被他伤害过的家庭。
声音的来源是距离陈府比较近的一户人家,乡亲们跑进去的时候,入目的是一个躺在地上被锯掉一条腿的男人,和敞开门的房屋。
屋内是衣衫不整,全身青紫咽气的女人。
乡亲们让出一条道,管家搀扶着陈老缓缓走来,一进来入目的就是躺在地上的男人,陈老面色沉痛,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让他不自主捂住口鼻。
管家捂着鼻子问的同时眼神撇到站在旁边刚刚捡了一味药材的乡亲,他快速走过去抢过药材,仔细观察起来。
半晌,他神色为难的把药材藏在身后,求救般看向陈老。
“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是巧合,第三次念着他的好,第四第五次,乡亲们看在您的面子上也就忍了。可今天都第几次了!!我们再忍下去,我们还能不能活!”
乡亲怒气冲冲的喊道。
但被他打开了,他继续说:“他常青是帮了我们没有错!可这也不是他可以伤害我们的理由!这次放过他,还有千千万万次,数不清的千千万万次!到时候整个云中帆都要毁在他的手里!!!”
关于云中帆凭发命案的事情,其实已经持续小半月了。都是在夜晚的时候突然发出一道叫声,等乡亲赶过去的时候,男人躺在地上断了条腿,女人衣衫不整的昏死在床上
第一次的时候大家都以为谁男人家招惹了什么仇人,因此没怎么在意。
是后来同样的事情频繁发生,乡亲们才重视起来。
第一次就当意外,第二次是巧合,第三次因为有被常青医治过的德高望重的老人出面,也就忍了。第四次是陈老亲自下场平复。
闻言,陈老目光扫过四周,乡亲面纷纷漏出同意的神色,他眉头皱了起来,半许遗憾摇头刚想说话。
乡亲们对常青多多少少还有些感情,而且只是怀疑常青而已,一切并没有下定论,说要了常青的命这倒不至于。
其实一开始,他们真的只想赶走常青罢了。
夜里灯火辉煌,乡亲举着火把在陈老的带领下,纷纷奔向陈府,陈老让人进去把常青请出来乡亲们在外面等着。
只是等了很久很久,请常青的家丁回来了,常青却没有来。
这次,常青全身是血的站在齐铭身后,双眼无神的看着要将自己就地正法的乡亲们,他的眼角微微泛红,渐渐的落下了眼泪。
那不是后悔,那是自责。
齐铭刚想回话,齐老立刻抬手阻止,问“诸位,常青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的为人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
刘家公子立刻反驳“什么救人的方法需要先取别人的命!!!我可听说了男人是死了,女人是被□杀的!我看他就是一个衣冠禽兽!明面上济世救人,背地里不知道搞什么龌龊事!”
“怎么?被我戳穿了还想打人??”刘家公子道,见柳叶楠不回答,他把目光放在常青身上,冷笑一声。
“常青,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常青摇头“髯虹的事情我确实不知道。当时我是接到消息说有命案要发生特意赶去现场的,等我赶去的时候,凶手正要行凶,打斗过程中让他跑了,我打算去追他的时候你们就来了!我……”
“常青不是这样的人!最近云中帆发生的事情我会派人查清楚,一定给各位一个交代,可是再次期间,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常青。谁敢动常青一下,就是跟我齐院为敌!各位都听清楚了吗?”
齐老在云中帆威望颇高,而齐院又势力庞大,乡亲们再有不满也不敢跟齐院作对。
这是无数起凶杀案,但只要是人为的都会找到痕迹。可齐院的人找了很久,几乎无时无刻都派人去查线索,查到的全是关于常青的线索,没有半丝外人的痕迹 。
齐铭更是亲力亲为,带着人奔赴无数个凶案现场,每每都失望而归。
常青憔悴了不少,他站在半山腰间,身后就是那座不知名的庙宇。他俯瞰云中帆,俯瞰大地,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磨灭。
“常青,只有你我离开,云中帆才会平静下来。现在乡亲们认定你就是凶手,敌在暗我在明,我们根本斗不过。明天就是第三天了,如果还是查不出线索,可能齐院也会遭到连累。”
柳叶楠分析道。
常青脑海之中闪过一个人影,突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是阿婆治疗的最后一天,他把行李重新塞回齐铭手中,说“我帮阿婆最后进行一次针灸,很快就回来。”
“孩子,谢谢你。外面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是乡亲们看不清,你别怪他们。你赶紧走吧,别为了我耽误了时辰。”
阿婆低头,眉宇温柔的看着正在为她治疗的常青,眼泪是无法藏在的心疼。
说着,外面突然传出一阵吵杂声,虽然听不清内容,但却听到了他的名字。常青手顿了顿,随即眼眸垂下,半许他又恢复了神色,好似听不到外面的声音,继续为阿婆治疗。
穿过长长的走廊,常青就任由齐铭那么拉着,冷风吹起遮挡他眉宇的发鬓,他抬眸看向齐铭,月光之下,此人显得格外清冷,有那么一瞬间,感觉他好脆弱,呼吸好轻,就像立刻就能消失一样。
外面的吵杂声越发强烈,最终演变成重物砸门的声音,还伴随着打闹的声音。常青心一紧,眼睛默默闭了起来,不过半晌他再次睁开时,多了几分坚定。
齐铭感受到常青的停下,几乎一秒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拉着常青的手微微颤抖,眼眶泛红,不管不顾的要强行拉着常青走,可怎么拉也拉不动。
他甚至不敢回头看常青的眼神,只能站在原地不顾一切的拉着。
他十分明白,齐院为了护住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也明白一旦他走了,整个齐院都会被乡亲们夷为平地。
“等你平安渡过了,我再跟你谈……”齐铭声音哽咽,他从小跟常青一起长大,他了解常青这个人,所以,他知道常青想干什么。
他不同意。
常青站在原地,抬头看着高悬的明月,月光倾斜而下,柏树的影子倒映在庭院之中窸窸窣窣,随风摇晃。
“你听,起风了。”
空气安静了下来,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大门那边传来木头断裂的声音,吵杂的声音又离他们近了几分。
很快,乡亲们就来了。
齐铭松开常青的手,早已疲惫不堪,他转头眼眶红润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许久,只剩诸多遗憾。
“常青……”
“可我也想你们平安。”常青打断了他“我不想你们为了我受到伤害。这件事说到底不过是我一个人惹出来的,没必要把旁人牵扯进去。更何况,是我的家人们。”
齐铭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他就想多喊喊常青,多看看常青,用最悲痛的眼神,用能让常青心疼自己的眼神,让常青改变想法
他从来没有想那么多。
齐铭充满眼泪的眼眶之中倒映出许多星火,他高傲的抬起头,眼睁睁看着乡亲们义愤填膺的把常青抓走。
等到其他人赶到的时候,整个庭院就只剩下爬在地上昏迷的齐铭。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失踪的常青跟昏迷的齐铭身上,没有人看到有一抹身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齐院
柳叶楠想追上常青,她穿过不太熟悉的小巷,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但是直觉告诉她,她应该去陈府。
等常青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早被人绑了丢在柴房里,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来来往往守住他的家丁,心底生出些许苦味。
即便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他也知道这里是哪里!
手脚被绳索紧紧困住,他一动就会传来痛感所幸屋子之内有道窗户,借着倾斜而来的月光,常青抬头看着夜空。
那一晚,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陈老使唤佣人搬来了个椅子,坐在常青前面看着他缓缓道来。管家站在他的身边,手上拿着把小刀,可能是用来防身的。
“你是什么东西,你又知道什么呢?口口声声说让我赎罪,你有没有想过我走到今天已经没有退路了。”
陈老挑明了一切。
“不懂你乱杀无辜的狠毒,还是不懂你阴险狡诈的心思?我不需要懂这些,我只需要知道,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代价??当年我父母死的时候,怎么没人来跟我说代价!!倘若天有公道,为何不肯施以援手?”
这孩子天生下来就有怜悯之心,对世间万物,天下苍生有着浓浓的感情,老是想着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正是因为他的怜悯,也注定了结局。
陈老没说话,就那么低着头看他,其实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那一晚他当真从常青身上看到了他从前的影子。
失去所有,被逼到绝路的时候,只剩下一身傲骨。
陈老缓缓回过神来,他收回目光:“跟你一起来云中帆的那位朋友,现在也在府里。你要见见吗?”
等不到陈老的回答,常青立刻激动起来,他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头发因为他的动作也变得有些凌乱。
“这件事情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你到底要干什么!!!”
眼看常青就要冲上来了,管家立刻掏出小刀重重刺在常青腿上,鲜血染红他的衣摆,他半跪在地上,眼睛猩红的盯着陈老。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不需要过多的词语,就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常青彻底疯狂,他朝着陈老嘶吼,如若不是管家刺进他身体里的小刀以及束缚他的绳索,他早就把陈老撕碎了。
“那是谁!!除了你们,还会有谁!!”说着说着,常青想起了情鸳告诉他的陈府大少爷经常强抢民女,他眼角带泪的抬头,眼泪滴落的念了一个名字。
“陈柄生。”
得到答案的常青无助的看向四周,最终挣扎着想往前去,他的腿上被管家刺了好多刀,身上还绑着绳子,现在爬在地上根本动不了,眼泪划过眼角,他躺在低头,涨红着脸恶狠狠的盯着陈老。
“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能关我一辈子!”
常青楞了一下,鲜血从他的体内肆意流出,他突然觉得自己好累好累啊,只想闭上眼睛昏睡过去,再也不要醒过来。
往事历历在目,如同小刀深深刺进他的心中,他哽咽,他失落,他痛苦。
“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打算做一个好人,你就得承受随之而来的代价,可如果你打算做一个坏人,你只需要接受众星捧月的荣耀。”
身上只有单薄的被子,她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满身都是泛着青紫的伤口。全身传来的疼痛让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
男人从自己身上爬起来,满足般的舔了舔唇,目光又上下打量了柳叶楠,之后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她们接收到陈柄生的眼神,相视一眼就朝柳叶楠走来,帮柳叶楠随便穿上衣服之后。其中一个婆婆走到后面拿了个小盒子,从小盒子里拿出了根穿着线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