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笑叹卿可知—— by橘小乐

作者:橘小乐  录入:06-30


“哎呀没事吧妹妹!姐姐你做什么!惩戒下人归惩戒下人,我们妹妹还在这里呢!你万一打到我们妹妹该怎么办!要是妹妹的脸被你打的破了,还有谁能救我们国家!!”

平安楞了一会儿,立刻上前伸手抱着平顺,对着自己的姐姐平意一顿数落,但话语间都明里暗里带着些刺向平顺的恶意。

平意原本还故作镇定的气势,在平安下场抱住平顺那一刻就变了,她脸上勉强露出心痛,上前用手轻轻碰平顺的脸。

“父皇如此疼爱妹妹,你今日之举,妹妹可要如实告诉父皇,让父皇替你主持公道啊!不然你看你被打成这样,只怕三日都不能出门了。”
平安晃动着平顺的身体,阴阳怪气的道。

“两位姐姐,我宫中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平顺挣脱开平安的手臂,在翠果的搀扶之下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等到平顺的背影渐渐走远,平意脸上的神色逐渐狰狞起来,她双手环抱胸前,语气高挑:“喊她声公主,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怕什么!就她那病恹恹的样子,还敢告状!父皇要不是念着她那个死了的娘的情分,怎么会这么宠她!!”

军队一路向前行,最终来到剑湖前,就地扎营。在人群十分忙碌,现场混杂吵闹之际,只见有一对人马偷偷上了四周的山,在山的遮掩之下,又分为两队,一队留在山中趴下,另一队返回缈溪国城墙之内。

距离那次宫变的事情,已经过去三四天了,就算没有人回去报信,匈奴也定然会发现不对劲。这些日子是最紧张的,他们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休息,在一切不确定的因素之下,他们只能强撑着身体守城。

匈奴也发现了不对劲,但可能是他们对缈溪国太过于轻视,明明觉得不对,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大摇大摆的继续前进。

等了一会,直到匈奴这道山中央,进入政南的预设地点,他才从腰间掏出一把弩,箭射出后再空中响了一声。

与此同时,原先趴在山腰上埋伏的士兵纷纷将手中的弓箭射出。铺天盖地的利箭如同毛毛细雨一般朝匈奴射去。
因为方才匈奴的轻敌,只是一瞬间人马就损伤惨重,领头的那个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转眼间匈奴就提着大刀奔向剑湖。

说罢,一旁的士兵纷纷握起武器,排兵布阵共分为三层,密密麻麻的士兵挡在剑湖之前,在最前面的是手中持盾牌的士兵,他们蹲下保护自己跟后面之人的要害之处。而在他们后面的是握着长矛的士兵。

那是城墙上的那一支军队,他们站在城墙之上,先是投了几颗火药警告敌人,后面投的都是火石,这火石虽然杀伤力没火药危害大,但一次也能弄死两三个,其实也是算好的。

政南高高举起手中的剑,此时第二层的士兵蹲下,他踩着士兵的肩膀一跃而出,提着剑亲自上战场,用一身武力做冲锋。
后面的第三层士兵跟他一样,纷纷勇猛向前。

握紧手中的剑,穿上荣誉的铠甲那一刻,不再是子女,不再是父母,仅仅那一刻,就是国家最忠诚的守护者。

政南冲在最前面,握着长剑所向披靡,不知道打了多久,只知道杀了好多匈奴,他们的血溅在自己脸上,恶心的要命,但同时心底也有了快感。

不知过了多久,第一批来试探军情的匈奴依然被他们全部歼灭,只怕后面还有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
匈奴不相信缈溪国的国力,不过他们的不相信是对的,这场战争看似是缈溪国胜了,实际上他们输了。虽说击退敌军,但自己的损失还是很大,有一些士兵再也没能醒过来。

政南随地找了个有树的地方靠着坐下,此时他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那般白净和俊俏,沾满了各种血迹和灰尘,衣服都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看上去十分狼狈。

今日之战,他冲在最前面,在那些匈奴将他包围,一个人对战十几个人时,他也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回不去了,拼尽全力奋力一搏,还好上天眷顾,他最终还是回来了。

那个人脸色稚嫩,剑眉星目,长相清秀。铠甲被他穿在身上,有种说不清楚的适合。他将手中的红薯递给政南,之后顺势坐在他身边。

“我们家丞相听说万岁同意反抗了,立刻把府中所有人力物力财力上交国家,因此我就来了。只是我们家小公子年纪还小,没来。”

微风轻轻吹过,政南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将眼底的愧疚藏于眼中,淡淡开口:“是,早就听闻蒋丞相忧国忧民,心系天下,当真无愧高位。”

这话一出,他不知道的是政南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他猛然回头看着,眼里带了浓重的警告,他说:“怎说?”

明明政家公子今年年龄不小,前些月刚好成年,虽然未举办多隆重的及冠礼,但至少也暗自请了些跟政家较好的家族,而蒋家就是其中之一。

他方才那个眼神带着极其浓重的侵略性,好像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他在等自己解释一般。按常理来讲,这种眼神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少年郎的身上。

还有,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政家公子会武功这种事,相反政家公子天生身体不好,一直卧病在床,是近些年身体才有了些好转,可一个从小体弱多病的人,怎么会一夜之间成为将军?

再者,宫中风言风语不断,有人传出政南攻进大殿之时,一番豪言壮志说的天花乱坠,可当时躺在一侧,被杀了的,是他的亲爷爷,政国老将军。

奕谦回过神来:“哦,丞相跟政家有些交情,曾经去过政府多次,也见过你许多面。我只当你年纪小,不记得他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刚好在他们话题聊尽那一刻,匈奴一个火药石打在城门之外。但却没有一个人伤亡,因为政南事先就让士兵们退到两侧山腰上,或者是进城远离城门。

“将军!!!!将军!!!他们来了!”这还是今天中午报信的那个士兵,他长得很清秀俊朗,虽然脸上现在布满灰尘。

这次是奕谦带兵冲阵,他的武功不算低,只是前番大战消耗太多体力,他现在还没有缓过来,速度慢了一些,不然,他必然早就冲到敌军内部去了。

不知道打了多久,缈溪国的炮火没有了,弓箭没有了,无数士兵从城墙上,从山腰上冲着下来,他们没有一个人选择逃跑,而是眼神坚定往下跑。
明明前方是无望的深渊,可在他们眼里,却显得那么渺小。

奕谦身上多了好几道划痕,鲜血顺着衣服往下流,他嘶吼着挥舞手中的剑,好像在为不知名的事物支撑一般。

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巨响,声音吸引了众人,他们转身看去,只见远处冒起浓浓黑烟,直奔云霄。

奕谦用尽最后的力量,撕扯着嗓子喊,就好像是预谋好的一样,士兵们齐刷刷往回跑,此时满天的炮火从远处飞来,重重打在之前的战场之上。
匈奴们没有预料到,瞬间沦陷。

匈奴首领气急败坏,对着自己手下的士兵说了句什么,之后他们往缈溪国的方向撤,好像要把炮火引到缈溪国一般。

只听见一阵脚步声,奕谦累的双目眩晕,他抬头一看,在这浓浓的烟雾之中,一个穿着金甲的人提剑朝自己冲过来,那一刻他就如天降神官一般,浑身都带着浓厚的金光,照亮整个缈溪国。

百姓听到这个消息,不顾形象的就跑了出来,有些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就冲出来。他们簇拥在街道之上,欢呼雀跃,忘乎所以。

王城之内,玄策身穿圣服,带着文武百官站在宫殿正门,目光炯炯,藏着无限期盼的看向远方,百官虽议论纷纷,但脸上却藏不住笑容。

艳阳高照之日,缈溪国的城门被缓缓打开,政南身骑黑马,损坏的红色披风被风吹起,虽然脸上沾满鲜血跟泥土,但仍不失风度。

不是他们喜欢战乱,只是敌人过于放肆。而自己的国军又软弱无能,不让反抗,纵然有满心的怒气和满身傲骨,也于事无补。
所幸,天降英才。

面对敌寇,他敢站出来,面对皇权,他敢反抗,他要自由要自尊,不要命。他的思想跟绝大多数百姓是一样的。

政南走到王城之外,看着前方迎接他的万岁跟百官,他带领军队一步步往前走。眼神淡漠,看不清情绪,对这次战争,既没有很高兴,也没有很难过。

政南大将军击退匈奴,凯旋归来一事,半日之间就传遍邻国,人人都夸政南将军,人人都说缈溪国迎来曙光。

翠果从怀中拿出手帕,替平顺擦眼泪,慢慢道:“万岁册封他为护国大将军,今夜要在正殿摆宴,给他庆功。而且这事被周围的邻国知道了,听说邻国的万岁今夜也会到场。公主要去的话,奴婢现在就为公主打扮。”

平顺项来不喜欢如此热闹的场面,她生性温柔是养在花室里面的,这次宴会免不了要应付,而她又生的极好看,从小到大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而且,这宴会本就是朝中重臣该去的,她一女子去,算怎么回事?

此时的政南脱去金甲,脸上的污泥被洗净,少年气息扑面而来,剑眉星目,意气风发,连走路都带着微微凉风。

这时候的政南不像当日呵斥玄策那般冷漠,也不似战场之上那么狠厉,反倒带了一种温柔,一种不属于他这个人本身的温柔。

“我不喜欢你唤我将军。”政南眉头稍皱,声音还是跟之前一样温柔,生怕声音大一点吓到面前之人一样。“你还是如从前一般,唤我小南公子吧。”

“万岁答应我了,宫中所有人皆可入席。”政南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及时打断她的话,也断了她的后路。

匈奴残暴不仁,除了缈溪国长期受其压迫,许多南方小国也跟缈溪国的近况不相上下,甚至更惨的,直接被灭了国,无一人生还。
当一个国都开始崛起,意味着将有无数仰慕者闻名而来。

“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政南将军了吧!?”说话之人乃是邻国的国主,看上去上了年纪了,面相慈善祥和眼神在看到政南那一刻,多了几分光亮。

其实玄策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缈溪国站起来了,别的国都自然羡慕了,今日这宴会看似是为政南庆功,实际上是南方小国暗地里结盟。

政南也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他个人觉得这是很好的,也是唯一强大的方法。如果南方小国不结盟,那等待他们的,就是死路一条。

“玄国主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等此番来的目的并不是结盟,而是将整个国都的士兵都交在政南将军手中。”
另一位国主起身补充。

要是匈奴火力过于强大,他们无法抵挡的时候,难免说缈溪国会顾及他们,只怕会带着兵力自己逃跑。到时候他们就成炮灰了。

“这……赵国主,你此番话,说的不得体了”玄策显然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一时间忘了如何应对。

“玄国主,我等能力低下却身居高位,每每都心慌难安。而南方一直都处于沦陷状态,现在好不容易天降奇才,我等自愿将一切如数交出,只希望政南将军所向披靡,保护百姓。”

“玄国主请放心,我等此番来说出这种方法,自然是跟朝中大臣、士兵以及百姓商量过的。一切听从政南将军”

“是啊,这是上天给众多百姓的一次机会,我们别无选择,从国都沦陷那一刻,我们就没有选择了。”

“各位,其实不必如此……”政南一口就想要回绝,他反抗匈奴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绝对不是要吞并别的小国家。
倘若他当真那么做了,就坐实了用心险恶的罪名。
政南不能。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玄策就起身,手中抬着一杯酒,满脸沉重的和悲痛,虽然此刻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坚定,可里面也依然透露着兴奋……

因为国都的合并,兵力,财力,物力,都在以极其快的方式增长。以前的国主们都成了平民,居住在玄策赐予他们的万古楼之中,不管世事,也没有任何权利
说的好听一点是居住,难听一点就是囚禁了。

玄策身性多疑敏感,万古楼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包括说了什么话,进了什么人,办了什么宴,今日这个国主去了何处,明日那个国主去了何处。

自从国都合并之后,政南常年待在边境,很少有机会能回城。他带领着三万大军驻守边疆,时不时传来战争胜利的捷报,时不时又传来政南身死的丧报。
一开始玄策还会着急忙慌,连忙派兵去援助政南。

南城强大到能驻守一方,城中繁华落尽,百姓安居乐业,随手一挥就是万千黄金。贫富差距明显,朝中大臣各怀心思。
好像他们都在过好日子,除了政南和那些士兵。

在城中富贵子弟迷恋烟花柳巷之际,他带领士兵一次次冲锋陷阵,出生入死。在玄策坐在高台之上数黄金时,他原先紧俏的脸上布满了鲜血。

最贫穷的人家,饭桌之上尚且有一荤一素。而他们,每日的饭菜却是野草。有时候运气好了,还能去林中抓到野猪野兔,也是大餐一顿。

他们用身躯造起高墙,挡住试图探进的黑暗,原以为自己也会迎来光明,可回头之际身后竟是患难同胞。
五年受苦无人知,一朝胜战传天下。

“万岁且慢,政南将军只是失踪,并没有找到尸体,如若此刻出兵只怕破坏了政南将军原先的战略计划。就如五年前的第一战一样,看似是兵力不足,实际上是政南将军带领兵攻入敌人内部。”

“什么叫使民心慌乱?难道现在民心就不慌乱了吗?诸位不妨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这身金锣绸缎,这可都是政南将军用命一次一次打出来的!”

“平顺,这是前朝,你一女子,来前朝本就不该,还如此没有礼数,你意欲何为啊?”玄策出声问她。

玄策对于其他人的话充耳不闻,哪怕子阳子烨来求情,他心中也没有什么大的波动,直到看见平顺的时候,他才觉得疑惑。
“平顺。”玄策喊她。

玄策朝她挥手“你下去,父皇有事跟你说。子阳子烨不懂宫规,未经传召私自闯入正殿,带回去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能出来。散朝。”

“父皇,儿臣听闻边疆战事告急,特此来请父王出兵。”平顺低着头,尽量在自己的话听起来不那么刺耳。

“朝中那么多文武大臣,哪里轮得到你来求朕。你到底是为谁而来?又是为谁而求!真当朕不知道吗?”
玄策眉头紧锁,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如此这般训斥他最心疼的小女儿。

“父皇,政南将军劳苦功高,五年出征毫无怨言,他实在不应该得此结局。”平顺顺势说出自己的心声。

“劳苦功高!劳苦功高!只记得他劳苦功高,那朕呢?你可曾替你父皇想过一丝半点!他在外五年出征,难道朕就在这里享了五年清福吗?当初合并诸国,是朕谋略布局而下来的。第一次征战是朕把所有国库重器交到他手中的!没有朕,哪里来的他!就连他那一身金甲,和他们政家的荣誉,都是朕赐予他的!怎么就只记得他,不记得朕!”
玄策的脾气好像到达高点,他将今日朝中所受之气如数撒在平顺身上。

等到玄策平复情绪,他温声道“平顺,你是朕最懂事的女儿,如果连你也不心疼父皇,那还有谁会来心疼父皇呢?”

“父皇,儿臣自然是心疼父皇的。父皇对南城所做之事,儿臣都看在眼里。可是政南,不能不救啊。”这是平顺最硬气的一次,以往这个时候她已经学会了闭嘴,可现在她却是在据理力争。

“死了就死了!一个将军而已!我泱泱大国,人才辈出,难道还差一个政南吗?没了他,还有千千万万个政南!”

玄策抬手打在平顺脸上,后者脸皮本就白嫩,现在那红掌印十分明显的在脸上,平顺这模样,看起来有些心疼了。

玄策作势又要打过去,平顺下意识闭上眼睛,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睁开眼睛,看见玄策抬在空中的手在抖,连眼眶也有些红了。

再者说,玄策从未打过平顺,心疼也是实实在在的心疼她。刚才那一巴掌下去,不光是平顺疼,玄策心里也疼啊。

“父皇,儿臣恳请咳咳咳……咳咳……”平顺身子不好,方才情绪激动暂且不说,还被打了两掌,现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一开始百姓和朝臣还会着急,毕竟政南失踪这可能意味着敌军要打进来了,直到后面再次传来捷报,说边疆战乱已经平复,但政南将军还是没有找到。

他还是跟从前一样,俊俏的脸庞上永远那么冷漠又带着英气,金甲穿身,红色披风被风吹起,坐在野马之上,意气风发。

政南的左手袖中空空如也,风轻轻吹过甚至能带起他的衣袖,眉宇之处断了一层,上面还是缝合的痕迹。

奕谦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也没有过多的去问他。点了点头,就带着剩下的士兵会到军营去了。
这次回城,没有人迎接,他们也没有去觐见。

看到人走了之后,政南默默抬起头看着前方金碧辉煌的正殿大门。那一刻他竟有些恍惚,好像对自己一直所坚持的事物有了动摇。
只是这一刻,他的眼里不再是高傲,而是一种迷茫。

政南走了,他骑着烈马快速往后殿的方向奔去,一路上被不少人看见,只怕不出一会,万岁就会知道他回来的消息,然后召见他。
可是他不想去见玄策,他只想见一个人而已。

政南进入正殿之后,步伐慢了下来。前方是一层纱布,隔着纱布他能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万万年沧桑变化,他们二人的距离还是一成不变
他永远只能隔着一层纱布看她,半步接近不了。

平顺起身转身那一刻,看见纱布之后的身影有几分熟悉,是刻在记忆里面的熟悉,她当时就楞在原地,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上去走去,掀开帘子。

再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时,平顺眼泪瞬间流下,原先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她没有哭出声音来,却又哭的那么委屈。
眼中带泪的同时又暗藏几分高兴,她站在原地没有前进。

再看到平顺消瘦不少,并且哭的那么委屈的时候,政南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这半个月他没有一刻不在思念平顺,甚至当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他都怕不能见平顺最后一眼。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才走到今日,就是要告诉平顺,自己无事,别挂念自己。

政南说此番话的时候,情绪平静到一种极其诡异的地板。他语气中的冷漠好像在告诉别人,这手断了对他没什么伤害一般,十分的高傲。

政南倒也没逼她,只是看见她后退的那一刻,抬起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之中,眼神染上哀思。他低下头笑笑,笑声带着浓浓的悲痛和自嘲。
半许,他又说“抱歉公主,我忘了你是公主。”

平顺靠着他的背部摇头,慢吞吞开口“出征五年,已是劳累,将军此番回城,就去请命好生修养,莫为国操劳了。”

玄策确实没有说什么,但他先前就对政南有顾忌,没准早就在脑海中想着要如何除掉政南了。此刻最心爱的小女儿又对政南有了情丝,只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在平顺的心里,全城上下看上去所有人都敬重自己,其实只不过是因为她是公主罢了,背地里还不都说她是一个病秧子。玄策对自己的疼惜,是因为对母亲的愧疚。有愧疚才有爱。

记得跟政南认识的那一天,是城中的诗词大会,她被两位姐姐强行拉着去,因为她很少出门,因此结交的朋友也很少。到了那里之后,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的,有几个想跟她交朋友,可她性格比较内向,到最后这朋友也没有交成。

也是在她刚出古楼,就遇到了一群骑马的少爷,马叫声很大,吓的她没忍住叫起来,最后还差点摔了。
所有人都笑话她,只有一个少年没有。

因为平顺是被两位姐姐带出来的,她在宫中很少出来见人,皇宫马车的车夫只听平意的话,不肯先送她回去。

后来每一次见面,他都对自己敬重有家。在自己被人冤枉的时候,他也会第一时间不问青红皂白的为她说话。

政南五年以来捷报连连,在军中得了不少军心。朝中大臣对他赞扬有加,全城上下没有一个人不钦佩他的。
方圆五百里开外,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政南是谁。

宫殿之上坐着玄策,奕谦和其余兄弟们站在旁边,此刻他们都将目光放在政南身上,玄策的目光在看到政南断臂的时候,楞了一下,脸上尽显震惊之色。

政南稍稍弯腰的时候眼神随意看向旁边的奕谦,后者神色凝重,眉头紧锁,看向他的眼神好似在说不要答应他。

“好!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玄策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他起身慢慢走到政南身前,抬手拍打在他断臂的肩膀上,再道。

“南城日益强大,旁国望尘莫及的同时对我们和越发忌惮,为了维护皇城的安全,朕打算成立禁卫军,你手下的兵个个身怀绝技,英勇无比,就从里面挑出几支队伍来,你意下如何?”

政南手下的兵可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一起待在边疆五年,早就建立了旁人不可能有的默契和信任。

新兵默契和胆略差一点不说 ,最严重的是没有信任。在战场上,难免他们会自乱阵脚,不信战友,引发兵变。

奕谦头重重磕在地上,半许才回答着他“从边疆调兵,两方军队交换驻守地需要一定的时间,如若此时敌寇趁机攻进来,只怕我等无力守住啊……”

他说的话到还有几分道理,至少他避开了“政南手下兵”这个敏感的词汇,毕竟整个南城都是玄策的,“政南手下兵”这个说话就不对!

玄策思考一阵,立刻想出一个方法“这样吧,我先让这里的兵前往边疆,带大军抵达边疆,再让边疆的兵回城,如何?”
推书 20234-06-30 :寡王风流债—— b》:[玄幻灵异] 《寡王风流债》全集 作者:小鱼砚砚【完结+番外】晋江2023-06-24完结总书评数:12 当前被收藏数:24 营养液数:8 文章积分:1,443,878文案:鹓(yuan一声)神界的「鹓雏帝君」风笙是个灾星。他在九百年前战败,让神界元气大伤,之后,心上人自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