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晴低着头，她觉得自己这副鬼模样是没脸见人了。
欺负她的那些人还说放学要她留下来，说要带她去“玩玩”。
她怕的厉害，虽然知道这都是因为藏在许烨跟贺澄的保护下才会引发她们的不服和挑衅，但是她还是想躲在他们两个人身后。
这样最起码可以免去了放学她们对她的种种恶行。
许烨从书包里掏出来他的那个“小蓝帽”扔给林雪晴。
“带上吧，先去找个理发店。”
林雪晴抿着嘴，委屈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双手颤抖的带上了许烨扔给她的帽子。
她的手指关节全都是红的，又红又肿。
许烨眯起了眼睛，没有说话，只是搭着贺澄的肩膀往学校外走。
她的那双手绝对不是冻成那样的。
要么被砸了，要么就是被踩了。
许烨皱了皱眉。
几个女生怎么能这么的放肆，同样都是女生，干什么非要让别人不好过。
“到底是什么原因她们才欺负你。”贺澄看着理过头发的林雪晴，冷声道。
林雪晴原本在耳朵根的头发被她们班的女同学剪的乱七八糟的，这下又被理发师给推了个寸头。
小女生低着头，头上带着许烨给她的帽子，闷声不说话。
贺澄盯着她，目光清冷，带着股压迫感。
他对外人向来这样，只是对许烨是例外罢了。
许烨挡在两个人中间，拍了拍贺澄的肩膀：“哎哎哎，你怎么能这么对女孩子说话呢，一点也不温柔。”
贺澄看着突然插在中间的某个人，白了他一眼无视掉他说的话。
“你要不说出原因，就永远都拜托不了她们的欺负。”
许烨瞪着眼睛看着贺澄，示意他闭嘴别在刺激人家小姑娘了。
林雪晴低着头，撇了撇嘴，眼泪涌了出来。
还是不肯说。
贺澄总不能撬开人家的嘴让她非说出来，只好转身走开：“什么时候说了什么时候我们再彻底解决这件事。”
贺澄的这句话说的太冷淡了，一瞬间就让林雪晴委屈哭了。
许烨看着走开的贺澄，又看着落了泪的林雪晴，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该先管谁。
算了算了，先哄女孩子。
许烨赶紧从衣兜里掏出纸巾递给林雪晴：“别哭别哭，他说话就这样，你别放心上。”
林雪晴抽泣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是不是麻烦你们了……”
许烨赶紧摇了摇头：“不不不！你可千万别这样觉得，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许烨看着贺澄要走远了，赶紧拉住了林雪晴的衣袖，拽着他跑了起来。
“贺澄！先送她回家啊！”
林雪晴眼中还泛着泪，看着许烨拉着她，心里暖了一下。
也就只有他才不嫌她麻烦了吧。
贺澄都已经烦她了。
也是，向她这种相貌平平，什么都很普通的女孩子本就不讨喜，这一段时间放学回家能有他们两个人的互送已经是神明对她最大的偏爱了。
受欺负的原因她也不清楚。
也说不上是不清楚，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而已。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偏偏就是她在班里受欺负。
把林雪晴送回家以后许烨跟着贺澄去学校取他的小电车。
“你怎么能对人家小姑娘那样说话呢啊？”许烨揪着贺澄的衣服坐在车后座上。
贺澄没有回头，扑面而来的只是阵阵的寒风。
上午下的雪这会儿停了，不过这天气还干冷干冷的，估计夜里或者过一段时间还是要下雪。
“不然我怎么跟她说话？她不告诉我被欺负的原因这件事就永远解决不了。”
许烨皱眉：“你干嘛非要纠结这一个点？”
“你没发现咱俩在一起放学互送她回家后她就会受到更严重的欺负吗？”
“有时候我觉得你脑子里可能装的都是si，都不动脑子想一想为什么她会被欺负成这样。”
许烨狠狠的拍了他一巴掌。
竟然说他脑子里装的都是si！
贺澄怎么能这样变相的骂他自己！
他脑子里都是他，他那句话不就等于说他自己是si吗？
“你打我干嘛，我说的是事实。”贺澄骑着车拐了个弯停在了中心商场楼下的停车区里。
贺澄等着他下了车才从车上下来拔下来钥匙锁了车。
“被欺负肯定是有原因的。”
“要么就是别人心理扭曲，要么就是她自己本身就有问题。”
“为啥？”许烨跟个傻孩子一样。
他表示自己小小的脑袋里有一堆贺澄，已经没有其他的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啧。”贺澄瞥了一眼许烨，觉得他今天怎么这么蠢，“那要是欺负她的那群人心思阴暗，她们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林雪晴这种好拿捏的肯定第一个被虐。”
“这个世界上没这种人吧。”许烨不信。
贺澄轻笑了两声。
怎么没有？
贺文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喝醉了会打他跟他妈，不高兴了也会打他跟他妈，这是他的一个情绪发泄口。
“少年，你太天真了。”贺澄拍了拍许烨的背，拉着他的手走进直达电梯里。
“另一种呢？”
“那万一是她做了某些事招仇恨，别人不欺负她那欺负谁？”
许烨的思绪早就跑了。
刚才贺澄牵他手挺自然的。
心里有点小雀跃。
贺澄一扭头看到许烨低着头不知道笑些什么。
在电梯里同他们一起上楼的还有两个女生。
两个女生扭着头打量着两个人，这目光落在贺澄眼里让他瞬间不爽起来。
“看什么看？”
许烨以为贺澄在说他，赶紧抬头看到贺澄在跟那两个女生说话。
应该是他们两个人手牵手太引人注目了吧。
许烨心里一暗，赶紧甩开了贺澄牵着他的那只手。
他被人当成变态可以，但是贺澄不行。
许烨看着贺澄，心里一瞬间悲伤起来。
贺澄要是知道他喜欢男人会不会也觉得他是变态？
要是说喜欢男人吧许烨并不喜欢。
他只是喜欢贺澄。
“叮！”电梯到了目的地响了一声。
贺澄扭头看向他，许烨赶紧移开目光。
刚才手突然被许烨甩开，贺澄心里一空。
是他又僭越了。
他不能因为许烨给他的那一点陪伴跟温暖，就这么的认为自己喜欢上他了。
他只是太久没人关怀了，所以遇见了点温暖就感觉这是喜欢。
“八点见啦！”许烨先洒脱的走出了电梯，掩饰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
贴吧上有人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情绪总是忽高忽低的不稳定。
上一秒还红着脸心里小鹿乱撞，下一秒就会忽然难过起来。
反之也一样。
许烨接到了那个人发来的消息，他即将要找到他了，他即将要邀请他一起奔赴黑暗了。
那个人那么的疯狂，会不会伤害到贺澄？
许烨往奶茶店走路的步子突然间一顿，心脏浓烈的疼了一下。
他要与贺澄保持距离了。
“有啊，快迟到了，还得换工服！”贺澄走过去，在他小脑袋瓜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许烨看着贺澄的背影，气鼓鼓的冲过去一下趴在了贺澄的背上。
算了，他不要这么的克制自己。
他不想当个畏手畏脚的胆小鬼。
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他不想连争取一下都不争取，他更不想让这样的爱而不得成了他日后想起来的遗憾。
挺神奇的。
他们才认识一个月，他竟然如此的喜欢贺澄。
明明初识那会儿他们两个看着彼此都不对付的，这会儿他们却成了关系最好的“朋友”。
“下来！沉死了！那么多人呢你不丢人？”贺澄被迫的搂着他撬在自己腰上的腿，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里背着他。
许烨紧紧的搂着贺澄的脖子不撒手：“我之前还背你走了那么远一段路呢，你就背我走到奶茶店又怎么了，反正就在你隔壁。”
“你下来，全都看过来了！”贺澄不太喜欢那种被人围着看的感觉，只觉得这样的引人注目太过于丢人了。
许烨便是个爱闹的。
“我还有三个条件！”
“你背我，今天上班背我去，下班也背我回家。”
他这话一说出来，贺澄是怎么的也拒绝不了了。
贺澄微微偏头：“你就不能换个正常点的要求？上次你强吻我那事儿咱俩还没算！”
许烨这下双臂搂着他更紧了。
“那次我是为了让你发泄情绪，我对你多好啊，你看看你怎么对我的？不是打我就是怼我，一点都不温柔。”
贺澄对许烨无语，没办法，自己捡到的小孩儿怎么耍无赖也得惯着。
他心里还是拒绝不了许烨对自己的任何接近。
面对这份感情，贺澄很迷茫，他觉得他需要有人来给他解释一下他现在对许烨到底是什么感觉。
八点，外边的天已经黑了。
许烨从一下班就跑到隔壁冲过去扑到贺澄身上，跟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下来。
商场的直达电梯关了，贺澄没办法，只能背着他一层一层的绕到扶梯那里下楼。
许烨这厮在他背上趴着倒是欢快，甚至欢快的都哼起歌来了。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我为什么要存在在你婶婶的脑海里。”
许烨哼着歌的声音一停，下一秒一个巴掌就落在了贺澄的肩膀上。
他笑的像个孩子：“你这什么脑回路！我哼个歌你都能吐槽！”
贺澄浅浅的笑了笑，调侃许烨：“我这不是跟你学的？嗯？嘴炮精同学？”
“傲娇受同学，我快滑下来了。”
贺澄托着他都双腿向上颠了一下。
“傲娇受是什么鬼？”
许烨抿着嘴偷偷的笑了笑。
对于下一秒自己会挨打这件事已经准备的妥妥的了。
“就是……”许烨突然从他身上下来，撒腿就跑，还边跑边扭头冲着他喊：“就是傲娇的小受！被压身下艹的那个！”
“卧槽！”贺澄脸一变，冲过去追许烨。
这人都厚脸皮他可是彻底见识到了。
许烨不记得小电车停在了什么地方，贺澄在他身后追着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小白电车身边跑过去，还觉得自己可神气。
“活似个傻子。”贺澄跑到电车前喘了口气，从衣兜里掏出钥匙开了锁。
许烨那傻子还一直觉得贺澄在身后穷追不舍，跑的比谁都快。
“嘿！哥们！”身后传来一声口哨声，许烨一扭头，看着贺澄骑着小电车追过来，从他身边窜了过去。
贺澄很会找角度，一个巴掌摁在许烨脑袋上，差点把许烨摁的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人自己多大力气没点数吗！
许烨栽了个踉跄。
贺澄扭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骑着小电车扬长而去。
许烨站在原地喘着粗气，脸色通红，看着贺澄再一次抛弃了他，心里已经无感了。
没关系，这是在街边，车多，他又不是拦不到出租车，他就不信这次贺澄还真的会彻底丢下他一个人头也不回的跑了。
某位许同学的直觉准的过分。
贺澄的生日愿望算是实现了吧。
许烨顺着贺澄骑车离开的那个方向走了两三分钟后，远处一辆打着小灯的白色电动车就载着某个抛弃了他的人回来了。
贺澄脸上的表情有些激动，他停在许烨身边，赶紧扯了他一下。
“快上车！我妈醒了！”
许烨一愣：“真的？阿姨真的醒了？”
“快！医院刚打电话给我！”
许烨高兴的咧开嘴笑了笑，赶紧坐上了车。
“你这生日愿望算是实现了吧。”许烨比贺澄还要开心。
这几天贺澄有多煎熬他是知道的。
眼前这个少年从害怕到冷静下来扛起这些事情，再到后来的坚强，崩溃。
那晚贺澄的情绪爆发的那么突然，各种负面情绪涌了出来，但是在第二天清晨天亮了，他还是会振作起来面对这些他根本就不想承受的一切。
这样的少年，神明不应该如此刻薄的对待他。
贺澄车刚停到医院住院部楼下连车都不锁的就往楼上跑。
许烨赶紧从车篮里拿出他们两个人的书包扛在肩上就跟着他一起跑进去。
贺澄熬过去了吧。
这个世界并不是全都是灾难的啊。
“妈！”贺澄冲进普通病房里，看着躺在病房里面那张床上的女人，激动的眼泪都涌出来了。
萧然还带着氧气面罩，这会儿身子还虚弱的厉害，听到贺澄叫她，看着她这才几天就瘦了的儿子，心里一阵绞痛。
她对不起他。
没能在这个世界上彻底的以“意外”的方式消失掉，还让他背负了她手术住院的任何费用。
“荣儿。”萧然伸手去摸贺澄的手。
贺澄赶紧一把抓住，看着母亲，笑出了声。
“妈，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
是啊，吓死他了。
他差点就要在这个世界上孤身一人了。
他差点就成了被全世界彻底抛弃的孩子了。
“对不起……”萧然一说话，氧气面罩上腾起一阵水雾。
贺澄摇了摇头。
关于“骗保”这件事，就让它永远的成为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他什么都不需要，哪怕生活所迫活不下去了也无所谓。
他只求母亲平安，他们家背骗了积蓄这阵子苦点没关系，重要的人还在他身边比什么都好。
第70章 难熬（25）
“我把你送回家吧。”贺澄掏出钥匙从病房里走出来找在走廊长椅上坐着的许烨。
许烨看着贺澄走过来，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去：“阿姨没事了吧？”
贺澄笑了笑摇了摇头，眼底清澈，如释重负。
终于慢慢好起来了，终于要见到光了……
许烨重重的松了口气，上前抱了抱贺澄：“你的生日愿望实现啦！”
原本贺澄说要送他回家他但是觉得没什么的。可是他这会儿一抱他，反而不想走了，想时时刻刻都跟他在一起，最好像连体婴一样，吃饭一起，上厕所一起，洗澡睡觉都一起。
贺澄现在就在他身边，许烨却突然想他了。
“快回去吧，再晚点九点多了你要熬夜写作业吗？”贺澄拍了拍他都肩膀，从他怀里出来。
这下大松了一口气，贺澄第一次觉得疲惫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写过作业？我不都是抄的？”许烨拿起自己的书包，慢吞吞的不愿意离开。
贺澄亲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不能再熬夜了，也不用陪着我了，明天把你的兼职辞了吧。”
“这段时间谢谢你陪着我了。”
让他这个原本孤独惯了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感觉到了温暖，让他累的时候稍稍有点依靠。
真的很感谢这段时间许烨陪着他。
陪着他度过这难熬的时刻。
“我……”
贺澄突然提出以后不用陪着他了，许烨心里突然一空，有些难受。
像是他热情满满，贺澄却像块捂不热的冰块一样，甚至还拒他与千里之外。
好受伤哦。
“我不辞，我也得赚点小钱填充我的宝贝卡不是？”
再说了，万一贺澄有需要急用的钱，他也得有些钱掏出来替他救急用。
贺澄看着他笑了笑，伸手摸了一下他都脑袋：“乖，太累了，辞了吧。”
高二虽然不比高三那么忙，但是学习任务也不算轻松。
许烨的成绩还算是差不多的，他不能因为他自己家的事情非要扯着许烨陪着自己完完全全的度过这些难熬的时刻，他们家还会有各种事，需要花费时间，还需要想着办法赚钱。
在这种压力下会有各种负面情绪，他不想把许烨拽进来，不想让他陪着自己一起承受这些跟他毫无关系的事情。
许烨有些倔强：“你管我？我不辞就不辞，以后你还要接我送我！”
且先不说一辈子，反正且在他还在边城的这段时间里，贺澄是绝对甩不掉他。
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找到他，能够确定的事他只要找到了他，他所熟悉的一切都会翻转，他的世界都会一团糟。
那个时候，他可能就会是不得已的离开边城了吧。
毕竟贺澄那么好的一个人，他不能因为他自己的那些事伤害到他。
贺澄拗不过他，也不吭声纠结于这件事了。
久而久之他自己就会放弃的吧。
毕竟谁也不愿意每天待在一个承载着各种负情绪的人身边，总有一天会烦的，会累的，也会离他而去的。
贺澄的未来一眼望不到尽头。
而许烨家境好，成绩也不错，未来肯定会是一片光明。
不似他，满目疮痍，永寂黑暗。
“行，都依你。”贺澄退步妥协。
许烨这才笑了笑，跟着他走。
不出贺澄所料，这会儿又下雪了。
许烨看着天上落下来的雪花，落在脸上手背上凉丝丝的，有些舒服。
“这雪能下到五号吧？”许烨问。
“不知道。”
这雪应该能下到五号的。
看来许烨小朋友想过雪节了。
“雪节那天我带你去放烟花。”
许烨偏了偏头，脸上有一刻的惊喜：“你不是说要是从三号下雪持续到五号城里人才会放烟花庆祝的吗？”
“你不是想过？”
“下雪不下雪我都带你去放烟花，只我们两个人。”
许烨小朋友那么期待过雪节，他得满足人家啊。
许烨在他身后高兴的晃了晃，重重的拍了他肩膀记下，毫不吝啬的大声示爱：“啊啊啊啊！贺澄我简直喜欢你了！”
他那么一个不爱热闹的人竟然要带他去放烟花。
怎么办，现在越来越期待雪节了呢。
贺澄把许烨送回家后就骑车走掉了。
许烨洗过澡躺在自己家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没贺澄在身边躺着用觉得缺了些什么。
他就算搂着海绵宝宝也丝毫没有困意。
贺澄是他极好的安眠药。
后来的几天的确是持续下雪的，直至十二月五号。
事实证明神明是偏心的。
特别特别特别的偏心。
那天清晨许烨早早的就醒了，满心只期待着赶紧到晚上，他要跟着贺澄去看烟火盛会，还要跟贺澄去放烟花。
跟贺澄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情。
“早啊亲爱的同桌！”许烨一进门就看到贺澄在扫地。
“亏这会班里没人，你这声亲爱的能再油腻一点吗？”贺澄笑话他。
许烨才不那么觉得，把书包扔到桌子上一蹦一跳的跑过去拿值日工具。
五号到了，雪节到了。
清晨起来还下着小雪，温度不是特别低，刚刚好在他能接受的温度，踏着点早起，踏着点来到教室，刚刚好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看到了贺澄一个人。
虽然每天都能见到他，坐他车去上下班，但是许烨还是想他。
每天都想，每时每分每秒都在想他。
“亲爱的，澄子，贺爷，宝贝，你喜欢哪个称呼？”许烨冲他挑眉。
不管贺澄喜欢哪个，他都喜欢。
他想这样叫他，多亲昵啊。
贺澄那边传来一声轻嗤：“我都不喜欢。”
“小作精，晚上有约别忘了。”
许烨撇了撇嘴：“知道了，小妖精！”
贺澄低头笑了笑。
这怎么还起一对的绰号？
小陈同学又早到过来补作业了。
“早啊，两位！”陈亦舟无精打采的，那张脸像个苦瓜，“雪节快乐！”
“同乐同乐！哈比，你不会又没写完作业吧？”许烨故意调侃他。
陈亦舟就烦许烨这样，那嘴撅的老高：“你能看破不说破吗？我快要死了，最近老是忘拿一部分作业回家。”
许烨笑话陈亦舟，贺澄就低着头干自己的事，听两个人打嘴仗。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班里只有的三个人吓了一跳。
吓得小陈同学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贺澄扫地的动作停了一下，把扫把夹在腿中间，掏出手机赶紧接听电话。
许烨又开始跟陈亦舟互损。
“我觉得吧你以后作业就别写了，写了也考不好，何必呢！”
“许烨！你这就过分了，我还是个很有上进心的学生的！”
“干脆别学了，毕业了咱俩一起找个大专混个文凭算了。”
陈亦舟不满意了：“我不，我要考美院。”
两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贺澄突然从教室里跑了出去。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许烨看着贺澄冲出去，二话不说的也跟着追过去。
“你干嘛去！”
贺澄跑的太快，两个人之间就差那十几秒钟，却有了上百的距离。
许烨在他身后追着他，贺澄只顾着往前跑，没有给许烨回应。
“贺澄！”
很ok的是两个人再次越过了看门的大爷冲出去了学校。
门卫大爷没来得及反应，就看着两坨黑乎乎的东西冲了出去。
“哎！你们两个！回来！”门卫大爷跑出校园追了几步，看着这两道身影怎么莫名其妙的有点熟悉？
“什么学生！什么原因也不说就跑出去！我去监控看看，可别让我逮着你们！”门卫大爷愤愤不平的重新回到学校里，看着保安室里那台电脑就准备查监控。
好家伙，不查不要紧，一查可不得了了。
又是上次什么话也不说就跑出去的那两个学生！
“贺澄！”许烨伸手拉住他，“你怎么了？”
“医院。”贺澄喘着气，眼睛里已经闪泪花了。
他眉头紧锁，着急的要命。
肯定出事了。
“坐车过去快！”许烨拉着他跑到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许烨拉着他的手，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贺澄的身体在发抖。
就像那天在医院得知了他母亲出事了正在抢救时一样。
这次有些不一样。
贺澄好像很生气。
“师傅麻烦快点！”贺澄等不及，虽然距离不太远，他却还是开口催促。
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都要离开他，是他不好吗？不讨人喜欢吗？为什么总是想着丢下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还是他是个累赘，是母亲的负担。
“贺澄。”许烨轻声唤他名字，握着他的手在手心里捏了捏，“别怕。”
贺澄看向他，眼圈红了。
他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啊。
怎么最近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啊。
是身边有了许烨吗？
是自己变得脆弱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