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by路归途

作者:路归途  录入:07-18

“不要,我先玩。”
“越越、越越,那阿扉等一下下玩。”
岑越故意逗大崽,拨浪鼓咚咚响,齐少扉紧巴巴粘着,一会岑越换给阿扉玩,齐少扉可高兴了,拨浪鼓咚咚咚的响,说越越最好了。
不到晌午回去,人员都齐了,来时两车的货,回去时轻车只装了些府县玩的,吃喝都少些,毕竟天热不好放,有布料、头绳、胭脂,还有小孩子拿的玩具,这都是店里伙计给家里人带的。
岑越一见,高兴说:“回吧。”
出来近十天了,说回,大家伙都高兴,上车的走路的,出了府县直奔青牛镇,回去路上车里舒服太多,有软软的垫子有粗布单子被子,还有吃喝。
出了府县城,车窗帘子就卷起来,一路好风景。
来的时候都没这个感觉,回去时可能货卖了人轻松,再加上归心似箭,总觉得路途轻快,没来时艰难了。
走了三日,傍晚时就到了青牛镇边界处,休息一晚,明日中午就能到镇上了,众人都轻松,王掌柜还说:“都警警神,回去就彻底轻省了。”
大家便提起精神来,这夜在外头过夜,守夜的、看火堆的,不敢掉以轻心,终于熬到了天亮,启程!
青牛镇,齐家小院。
自打三少爷郎君走后,刘妈妈起先还没觉得如何,过了两天就开始操心担忧了,问梅香,你说到了没?梅香也没出去过,摇摇头说不知道。
后来是一院子的人都操心,盼着郎君三少爷平安回来。
“变蛋我按照郎君说的,腌了足足十天,一颗颗小心翼翼搬出来晒了三日,昨日小菊还跟我说,沉甸甸的,不晃动了,郎君这次做的肯定好了。”
“就等郎君回来敲开看。”
都等着人回来。
前头院子,自打王掌柜带队去了府县,齐老爷最初几天还是跑平安堂,只是后来不怎么去了,往姨娘院子待得久。
杜氏见状能咬碎了一口牙,却也没法子。
齐老爷到姨娘院子清静,耳边没叨扰声,多是坐一坐喝喝茶,不过有时候又叹气。林姨娘年长些,是伺候过夫人的,齐老爷多给林姨娘几分尊重,两人能说起话。
“老爷是担忧三郎君卖不出货吗?”
“倒也不算。”齐老爷实话实说,“那些药材也不贵价,咱们齐家虽不是大户人家,不过七八两银子的生意买卖,赔了还是能赔得起的,再加上老王跟着一道去,他经营买卖,出去跑,都是有经验的,我不担心这个。”
林姨娘正纳鞋底,闻言就笑说:“那老爷操心什么。”
是了,齐老爷一听敞快了,说:“再不济就是养少扉和他郎君在家中吃个饭,齐家有田有地有铺子,没得为这个发愁。”
“要是齐家都发愁,那田里刨食的人家可没得活头了。”林姨娘道。
齐老爷点点头,彻底宽了心,左右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老王跟着,不说赚多少,不赔不赚吧。”
这是齐老爷最初想的,岑越要是在做买卖这条路上没脑子,那老王盯着,赔是不可能,可能就是搭个路费进去,或是小赚。
去府县卖药材,没想的那么简单好卖,当初他随父亲也去过,处处受人刁难,受几家药堂医堂排挤,没法子的事,最后父亲收了心,不去府县,就安安分分在镇上守着齐家的铺子就成了。
只是……
齐家后继无人啊。两个儿子,傻的傻,年纪小靠不住,杜家那边还有个无赖,齐老爷想到此,胸口发闷,招了招手,林姨娘一看就知道怎么了,忙取了药丸递给老爷,一边给老爷顺着胸口,说:“老爷要宽宽心。”
晌午刚过去,齐老爷在林姨娘那儿躺着睡了会,隐约听到外头说话声,便醒了过来——其实人年纪大了,睡觉没那么沉了。
“怎么了?”
林姨娘说:“老爷,三少爷和三郎君回来了,听说王掌柜带的车队也都在家门外。”
齐老爷忙起身,只是第一下没起来,头晕眼前一黑倒了下去,林姨娘赶紧扶着,问老爷怎么了,要不要用药。齐老爷半天缓过劲儿,说老毛病犯了,让林姨娘扶着他起来。
“真是年纪大了。”齐老爷叹气说了句。
林姨娘只说老爷正直壮年,要好好爱惜身体,一边伺候给老爷穿上外衫,系上扣子,送老爷出院门。
等齐老爷一走,影子看不见了,林姨娘才幽幽叹息,老爷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老爷说齐家以后难,可齐家有谁能想到她和小程这两个做妾的日子怎么办。
若是搁在大奶奶手里,老爷先一步走,她俩就等着被找个由头发卖出去……
没儿没女傍身,只能由人摆布了。
以前林姨娘都想好了,实在到了那天,她就喝药跟着老爷一道去了,不然一把年纪流落到腌臜地,不死也是死,只是可惜了小程年纪小,花儿一样的——
如今林姨娘升了几分希望,要是三郎君当了家,那最好不过了。
齐老爷到了正院,没瞧见杜氏,反倒齐少扉和他郎君连着王掌柜一道站在院子说话。
站在院子也没法子,杜氏话里话外说老爷没在跟前,下人去请了,不好请王掌柜进来坐。岑越听了:……
主要是杜氏话里意思是王掌柜是外男,可语气有些轻蔑,不把王掌柜当回事,或是故意给王掌柜下马威看——两人之前可能有过过节。
岑越见王掌柜不在意,那就是杜氏单方面对王掌柜有过节。
那就一道站着说会话吧。岑越同王掌柜笑笑说话,他和阿扉不急着回小院,总要见了老爷把事说清楚。不然他俩在大厅坐着,把王掌柜晾在门口,真不合适。
时下背景,卖身的丫头小厮,确实是地位低,主人家要是看重,那就是忠仆,后头待遇会提升。再者就是临时工,伺候人的,主人家也不会太高看。
可王掌柜这种就属于人才了,还是一心为了齐家药铺的下属,主人家但凡聪明些,多少要给几分体面尊重的——
尤其齐家不是官宦之家,就是个小地主家庭,没那么大规矩。
岑越之前觉得封建社会礼教森严,去了趟府县才知道,大盛还没刮起森严礼教这风,也没‘理学’,没裹小脚,皇家还有小叔子强娶嫂子这事,且百姓都知道,谈着呢。
所以杜氏话里意思不好见外男,那是借口,就是想给王掌柜没脸。
王掌柜虽不在意这个,但三郎君三少爷陪他一处站着说话,多少给了他颜面,王掌柜自然是高兴的。
见老爷来,见了礼。
岑越齐少扉喊父亲。齐老爷一看俩人都全须全尾,便说回来就好,没事回去歇着吧。
“老爷,这次卖货顺利,多亏了三郎君。”王掌柜立即说,又笑说:“一共卖了十七两半的银子。”
齐老爷顿时:!!!
岑越一听,知道王掌柜这是在齐老爷跟前给他做面子,净赚利益那就十两多,可王掌柜报的全部,乍一听,像是他功劳特别大,卖的特别多一样。
不愧是高级资深药铺经理。
说话就是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齐老爷:算了算了赔了就赔了,齐家赔得起。
王掌柜:十七两半……
齐老爷:!!!齐家后继有人,有救了!

齐老爷当时愣了会,而后叫住岑越,说:“一道进来说话。”
杜氏早早出来相迎,站在一旁喊了声老爷,齐老爷一看,“我还以为你不在宅子里,既是有人,他们回来了,该接待喝杯热茶的。”
“这、这我一个妇道人家……”
齐老爷不听解释,抬脚进了厅。杜氏面上挂不住,又气又臊,赶紧喊李妈妈倒茶,没看到客人啊,怎么如此怠慢。
这是全推到李婆子头上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点小伎俩,不过没人在意。到了正厅,齐老爷端坐高位,左手边下头是齐少扉、岑越,对面是王掌柜。起先王掌柜是站着的,齐老爷说坐吧,还是真生分了?
王掌柜忙说老爷说哪里的话,便坐了下来。
刚起个头说起府县买卖,杜氏带着李婆子进来上茶,杜氏亲自给齐老爷倒上茶,齐老爷在外人面子上其实是给杜氏几分尊重的,毕竟杜氏是他的继室,太下杜氏的脸,那就是下自己脸面,因此还算和气点了点头。
杜氏一见老爷不生气了,便笑了声,说:“刚两个孩子回来,我是高兴的紧,一时没瞧见王掌柜。”
这话就是放屁了。
齐老爷都要揭过刚才那茬,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他给老王面子补回来就成了,可这杜氏没眼色又提过去,齐老爷脸色都没变,放了手中的茶,让杜氏先出去看看少修。
杜氏:……
少修在学堂,又没回来,看什么少修。刚都好了,怎么又不待见她了?杜氏想不明白,只好先下去,去了儿子屋。
厅里上过茶。
齐老爷说:“老王你继续说。”
王掌柜应了,这次话从简,“到了府县,老爷您知道的,荣和堂、杏林堂、许家药铺,荣和堂家大业大,里头起了变动,新掌柜派头足,人家的药材够,东西比咱好,是压低了价也不收,除非是给新掌柜塞足了腰包,但不划算,这人不是能喂饱,且长久相处的人。”
意思要是两家买卖能长久做,那这次打点也成。
“杏林堂掌柜滑头,知道荣和堂不会要咱们的货,价钱给的低,基本上是赔本的买卖。”
齐老爷听了眉头紧皱,也猜想到了。
“后来三郎君说,直接去问许家药铺,一半的药材给最低的价。”王掌柜说:“许家药铺答应了,这一半药材刨去路费赚了一两多银子。”
王掌柜把账本递给齐老爷。
齐老爷没翻看,而是听后头的,这一半药材才赚了一两,那之后呢?怎么就到了十两多?
刚门口王掌柜给岑越撑脸面那手,齐老爷愣完后就听出门道了,不管是十七两,还是赚了十两多,此次去府县买卖,都是出乎他意料的。
“说来惭愧,我做了二十几载的掌柜,不如三郎君啊。”王掌柜夸了句,而后很快便正色说:“卖给许家药铺的药材确实不怎么挣钱,另一半的药材才是大头,卖的价格还是咱们平安堂的价格,但是散卖的。”
平安药堂的药材要是卖府县药铺,不管是三家哪家,整批货那都是往低价压,其实散卖看着价低,但是赚的,就是麻烦许多,尤其人生地不熟的府县地盘。
没铺子没人脉,药材这东西你就是降价便宜卖,百姓也没说谁家买了回去囤着,因此都是细水长流慢慢的卖。
齐老爷不由好奇,“这散卖的一半货,几天卖完了?”
“三天。”王掌柜说到这儿,看向三郎君,“这一道是三郎君卖的,不如三郎君讲讲?”
岑越知道王掌柜是想让他在齐老爷跟前露脸,也没推辞,说:“我爱做饭,也就做饭有个好手艺,爹您说了之后,我就去药铺要了卖药材的单子,什么药性,什么药效,我记下来琢磨。”
“剩下一半散卖的药,其实药性温,有的时候药膳,像是茯苓糕、葛粉粥,还有一些我觉得更像是香料,之前在小院时我就用来卤肉炖肉……”
齐老爷年纪大观念沉先说了声胡闹,岑越就当没听见,继续说:“当天在府县吃食街道上租了摊子,大铁锅泥炉子都搬过去了,百姓们觉得是药材,我说是香料,那到底是什么,大家自己看看。”
“香味一出来,买的香料人就多了。”
“对了我还请了荣和堂的小邹大夫坐镇,帮我这香料打包票,有害没害,吃久了伤不伤身,有荣和堂的大夫说,比我自己喊百姓要信服的多。”
这是借了荣和堂的名气,卖平安药堂的货。齐老爷听到此处其实心里已经喊妙了。
“三家卖他们的药材,我们卖的是香料,价钱上也适宜,这次一卖,隔个三四个月的可以再去卖。”
这算是把这条买卖给盘活了,还是走的长线。
“不错。”齐老爷点点头,面上神色还压着,瞧不出好坏,说:“这次不错。”
王掌柜跟在齐老爷身边多年,齐老爷说不错那就是好的意思,连着两次不错,可见对三郎君这次买卖很是看好。
也是了,要是没三郎君,这次是赔本的买卖。
“忙了快半个月了,回去歇歇吧,过两日来正院吃饭。”齐老爷道。
岑越应了好,一算日子又到了正院吃席的时间,不过他看了眼齐老爷,阿扉去府县看病这事,齐老爷是忘了还是压根不觉得能看好?
“爹,还有阿扉这次看病……”
齐老爷顿时才想起来还有这个事,还未说话,王掌柜先起身,说还要盘账收拾,先回去了。齐老爷见状,眼皮子一跳,让王掌柜先回。
这少扉的病情还有别的内情?
岑越也没添补胡说,“药方和阿扉素日喝的药不一样,阿扉喝的药材里多了两味清热泻火的药材。”
齐老爷当即脸色就黑了下去,他猜到了,岑越才嫁进齐家门多久,平日就在后院,手伸不到那么长,少扉喝的药材都是经正院送过去的。
谁的手,一目了然。
“好在小邹大夫说发现得早,要是长年累月下去,阿扉身体就不成了。”
齐老爷脸黑如锅底,这都喝了几年了,这还短?
岑越当没看见,继续说:“小邹大夫说,阿扉先断一断药,慢慢用参茶温补着,不可操之过急。至于之前那张药方,邹大夫去世,小邹大夫说他也瞧不出阿扉病情,现在由荣和堂的赵大夫琢磨,说过几个月再带阿扉过去瞧瞧。”
“嗯,你们先回去休息。”齐老爷点点头说。
岑越就和阿扉回小院了。他们前脚走,后脚齐老爷就喊人让杜氏来,杜氏还以为老爷脾气散了,一进正厅,就瞧出不对劲……
小院里。
“三郎君和三少爷正在前厅说话,估摸要留一会。”梅香同小菊说。
小菊正烧灶,“姐,我水烧了好几锅了。”
“郎君和三少爷都爱干净,路途远回来肯定先洗漱,吃饭等会烧。”梅香说。
刘妈妈是在灶屋待一会就出去院门口守着,终于是接到了人,一看三少爷,“是不是瘦了些?可算是回来了。”
“刘妈妈好。”齐少扉叫人,进了小院回家快乐,高高兴兴说:“阿扉没瘦,阿扉吃的好。”
“我瞧着是瘦了一些。”岑越说,跟刘妈妈说:“之后好好给阿扉补补。”
这可说到刘妈妈心坎里去了,连连点头说郎君说得对,要补。
齐少扉一听越越说的,也改口,仔细摸摸自己脸颊,乖乖说:“阿扉好像瘦了一些些。”
“……”岑越逗大崽很开心。
回家了。
梅香小菊都出来迎,浴桶里早早备好了热水。两人先洗漱,出门在外都是擦洗,大洗不方便,等洗完换了干净衣裳,堂屋已经摆好了饭菜。
跟席面一样,七八个菜呢。
岑越一看,心里暖,大家都盼着他们平安回来,拉着阿扉坐下吃饭,总算是能吃上一炖可口的了。
因为过了晌午,刘妈妈三人都用过了,这会是守在堂屋要伺候三少爷郎君用饭,岑越其实有点不习惯被人这么伺候——但他知道,三人肯定想阿扉了,便没说什么让大家先下去休息这话。
“府县还挺大。”岑越先开口。
梅香小菊一下来了精神,岑越一边吃饭一边闲聊,“阿扉你说。”
“对呀对呀。”齐少扉高兴点点头,“越越带我吃了鱼粉,还有桂花球球。”
小朋友出门游玩回来,就是有一大箩筐话要跟家里人说的。
岑越说:“去的路上没经验,没带被褥。”
“第一天可辛苦了。”齐少扉可怜兮兮说。
可把刘妈妈心疼坏了,说自己也没想到。岑越一听这个话音,赶紧岔开,“后来去了镇上被褥买了。”
“阿扉和越越能睡觉了。”齐少扉开心。
刘妈妈就忘了诶呦自责了,说:“就是带回来的那个?那要拆洗干净了。”
“越越还做了野菜饼。”齐少扉喜欢吃这个。
岑越:“路上是无聊些,不过也不算辛苦,第一晚借宿的人家,还买了鸡吃。”
刘妈妈一听,有鸡吃那还好。
“第二天在他家用了灶屋,做了些菜饼带路上吃。”
齐少扉重重点头,强调:“可好吃啦!”
氛围一下子欢快起来,梅香好奇多好吃,岑越就说:“明日我给大家做做,都尝尝。”
“好啊!”齐少扉开心,“阿扉给越越帮忙。”
“好。”
屋里人都高兴。等用完了饭,岑越和齐少扉去休息,虽然吃的饱但懒得走路,坐了一路车回来精神疲惫,躺床上歇会。
两人在屋里睡得昏天黑地,正院在算账。
齐家宅院不大,也没什么管家,平日里管内宅的就是杜氏,外头行走多的是齐老爷身边的长随,什么事都能干,像是跑腿、传话、送东西,也往后宅去——每个月从药堂领了三少爷的药,交给正院。
如今齐老爷发难。
正厅里,长随跪着磕头,是一副以死明志的样子,“三少爷的药我是按照方子给林大夫看,药堂人亲自抓给我的,我亲自送到正院交给李婆子。”
李婆子也跪着,却说不出什么话。
“老太爷在时,就是我干,这都六年了,老爷,那药材就是药方子定的,我规矩办事……”
李婆子脸吓得如土一样,旁边椅子上坐着的杜氏是坐立难安,一副针扎的模样,齐老爷一看哪里还不知道实情如何。
“毒妇!”齐老爷直接骂了。
厅里丫头婆子长随都在,当众下骂杜氏毒妇,这简直是把杜氏脸皮撕下来踩了,但凡换做有些门户出身有教养的人家,那可真是比杀了人还难受。
杜氏出身贫苦,没受什么教养,不过进了齐家门当了小妾后,夫人许氏教了些规矩,她学的四不像,可到底知道了些,后来装贤惠装大度,装慈母,装的体体面面。
如今什么都没了。
“老爷,老爷。”杜氏哭着。
齐老爷问那两味药材,是不是你放的?
杜氏还支支吾吾不敢说,齐老爷发了火作势要动手,结果是胸口一疼,连退几步,扶着高几才堪堪站稳。杜氏也不敢上前扶,齐老爷目光如炬狠狠盯着杜氏看,杜氏吓得不敢直视,偏开了眼,心虚的不成。
“家有毒妇,你手那么长,敢伸到少扉的药里,安得什么心。”齐老爷沉脸质问。
杜氏脑子昏胀,只剩下哭了,齐老爷在子嗣上一向看的重,当即说:“把那歹毒的婆子发卖了出去。”
“老爷不要啊,我不敢了。”杜氏以为说自己,一抬头对上老爷阴沉的目光,旁边是李妈妈的哭喊,才知道是要发卖了李妈妈。
李妈妈是齐家的老人了,连着一家子吃喝都仰靠着齐家,不过她儿子儿媳都不是聪明伶俐人,只能干一些粗使的活,就靠着李妈妈在大奶奶跟前得脸,才有几分厚待,不然这一家子放在外头早饿死了。
如今齐老爷说发卖出去,那就是卖出去,卖到牙行,他儿子丈夫还不能把她买回来——因为都是奴。
如此一来,一家人骨肉分离,真真的惨。
李妈妈不愿,跪着趴着给老爷磕头,说:“老爷我知道错了,大奶奶吩咐我的,我不敢不干,求求了……”
“你!”杜氏恨不得咬死李婆子,先是噗通跪地求老爷。
齐老爷得到了猜测的,跟长随说:“把他一家子全送外头庄子上,种地去吧。”
算是抬了手放了李婆子一次,可在齐家跟在大奶奶身边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小丫头伺候,李婆子到了外头租户田上庄子,干的也是粗使下地的活,一把年纪,那是真的苦啊。
李婆子在磕头也无用,被拉下去了。
杜氏哭的肝肠寸断,可齐老爷现在心冷如铁,在齐老爷心里,那是子嗣第一个重要,今日要是换一下,许氏对庶子下手,齐老爷也会大发雷霆的。
可是许氏是真贤惠大度,不像杜氏一肚子的狠辣草包。
“还不说。”
杜氏这下含糊躲不过去了,说:“我、我听大夫说,那两味药材就是清心寡欲,也不害人伤身的,少扉年纪上去了,刘妈妈管的严,不要通房,我就想让他安省一会……”
到底是避重就轻,想把自己摘出去。
可齐老爷听着是胸口抽着疼,恨不得给杜氏一脚,“齐家容不得你这毒妇——”
杜氏吓得脸惨白,老爷要休了她吗?
她还怎么活?
杜氏膝行爬过去抱着老爷腿求饶,说:“老爷我是猪油蒙了心犯了糊涂,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了……”
此时齐少修急急忙忙回来,进了大厅,先喊了一声娘,忙跪着求爹。齐老爷看着小儿子,“谁把你叫回来的?”
如今不到时间,齐少修还在学堂,无端端怎么就回来了?
齐少修不答,只是求爹放过娘。
齐老爷闭了闭目,最后还是心软了,说:“今后宅子管家事宜,先有林氏打点,杜氏到香楼思过,至于你齐少修,你小小年纪一心不在学业上,既是如此,不爱上学堂,那就回来。”
“老爷别,我知道错了,少修还小,读了几年书,以后肯定有大出息的,少修快求求你爹,说你要上学堂。”杜氏原先是三分哭,七分作假,如今一听老爷这般安排,当即是急了。
齐少修本来不爱学习,让他说不去学堂更好,可看娘替他求着,当即是也张了口,他知道只要考中了秀才,那娘才在齐家腰板子直起来。
“爹,我想去学堂。”
齐老爷面色有些泛青,压着身体不适,说:“你想去就去吧,再有下次偷偷回来,逃学的、躲懒的,那就别去了。”说罢抬脚去了后头姨娘院子。
林姨娘、程姨娘听到前头院子哭闹,由着身边丫头去门口看看,只听说前院把李妈妈给扫出去了。这时两位姨娘还愣了下,难不成李妈妈说错什么话,让大奶奶气到了?
结果没一会小丫头又来报,说李妈妈一家子都被赶了出去。
这动静就可大了。一家子被赶出去,那就是老爷发的话了。
两位姨娘互相看看,都往门口去,只是没听出个好歹,程姨娘年纪小,面色不太好,说:“姐姐,莫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我也不知,不过老爷还在,齐家就在。”林姨娘说着。
又没一会,听小丫头报说老爷过来了,两位姨娘不敢再提前院的事,老爷之所以爱来后头,就是图的心静,两人乖觉,没一会老爷到了。
林姨娘见老爷面色发乌,唇上都快没血色了,忙叫了声,让拿药丸过来,“送一碗水。”
齐老爷摆摆手不喝水,是硬把药丸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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