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游子意不敢相信,每次他去这家谈判,都要纠缠很久,聊到口干舌燥才能达成共识,“你怎么谈的?”
“我就没谈。”谢东城摇摇头。
“吹牛吧你。”游子意嘁了一声。
谢东城怕他不信,直接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订货单,下面白纸黑字写着:总价10万元,还加盖了鲜红的公章。
靠。还真让他谈下来了。
“他没为难你?”
“没有啊。他们态度可好了。”
“你到底怎么谈的?”
“我就说10万,之前合同谈的是10万,就得是10万。”
“就说了这些?”游子意不敢置信。
“他叽里咕噜说了很多,我反正也没听懂。我就说10万。”谢东城又喝了一口气泡水,接着说,“然后就把订单签了。”
“就没了?”
“没了啊。”谢东城点点头。
游子意觉得这简直颠覆了他对谈生意的认知。这是什么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剧情啊?
五分钟后,游子意的手机响了。
他划开一看,居然是这家合作公司老板来了电话。他连忙接通。
那头一改以往的嚣张和难缠,语气居然很平和,甚至有些讨好。
“游老板,您好。”
这一声招呼倒给游子意弄不会了,他反应了一会儿才应声:“您好。”
“是这样的,我们能理解啊,就是之前我们在订单上有一些分歧。确实是我们这边做得不够周到,给你们带来了困难。”
游子意听得目瞪口呆。这怎么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还没来得及组织措辞回答,那头就继续说道:“下次有什么意见跟我们说就行了。您不用大动干戈。都是法治社会了,有事儿都好商量。”
游子意更摸不着头脑了,这是在说什么?怎么还扯上法治社会了。
他开着语音功放,朝谢东城使了个眼色。谢东城也一脸懵地摇摇头,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就在电话即将挂断之时,对方忽然低声说了句:“咳,道上的规矩我们都懂。”
游子意稀里糊涂应了声,才把电话挂了。
“你没恐吓他们吧?”游子意满腹疑问,转头问谢东城。
“没有啊。”谢东城忙摇头。
“那他们说什么道上的规矩?你再好好想想,真没跟他们说什么别的?”
谢东城想了半天,这才想起一件事来:“哦,我一进门他跟我招呼,问我手臂怎么打着夹板啊,我说我是晚上出活儿的时候受的伤。”
晚上,出活儿,受的伤。
游子意的内心再次受到了震撼。
谢东城确实没说错,他确实是晚上出活儿受的伤。但对方显然会错了意。
他再抬头打量了面前的人。极短的寸头,脖子挂着绷带,右手臂打着夹板。他今天还见了鬼似的穿了件纯黑色的贴身短袖。
整个人看起来确实有些过于凶神恶煞了。
谢东城就这么稀里糊涂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谈判,虽然他也不清楚怎么这么顺利。
“对了,他还给了我这个。”谢东城从包里掏出了两个崭新的信封。
“这什么?”游子意接过来,拆开一看,里面是两张漂亮的硬卡片。
“就是我们这单服务的酒会。他说得可高级了,说是一个知名房地产商主办的。跟我说之前给我们添了麻烦,请我们一起去参加呢。”
游子意用食指掸了掸那两张卡片,不去白不去,有富商的地方就有生意可做。
这一天成了两件好事,游子意一时心情大好,搂过谢东城的脑袋,吧唧就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谢东城一下脑袋就热了起来,就差朝他摇起尾巴了。
游子意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踩了什么狗屎运,几件原本的糟心事儿都有了不错的进展。
第二天刚过中午,谢东城就跟他说,他新租的那套房子被一个网友看中了,随时可以转租给他。
两人结束了餐厅的工作,大约晚上八点赶去了那边的小区。
房东和中介早就在那里等着了。游子意原本以为,这中年房东会为难他们一阵。但是他一看到游子意身后跟着黑衣黑裤的谢东城,脸色倒是瞬间缓和了不少。没一会儿就和颜悦色地就把合同给他了,押金也退了。
出门的时候游子意感慨,这断了手的黑衣保镖是真好使。
两人把车停在小区外的路边。路边不少商铺都还亮着灯,两人也不急着回家,就顺着步道慢慢走着。
初夏来临后,晚风也越来越暖。游子意随意地把袖子卷起,转头看他:“你知道我搬进这里第一天在想什么吗?”
谢东城回看向他:“想什么?”
“我就在想,我不会一辈子都住在顶楼步梯房吧?”他说着笑了笑。
听到这话,谢东城却一下收了声,他抿了抿嘴唇,眼神有些暗。
两人漫无目的地往前继续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房产中介的门口。店门口摆着一个巨幅的广告易拉宝。上面密密麻麻印着附近五公里内的急售房源。
谢东城不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扫了一眼上面的房源。然后,他看到第一行有一套小两居,带电梯,南北通透,售价两百多万。旁边还用红色的油墨标了“超值笋盘”四个大字。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游子意:“这两百多万可以买个小两居,带电梯。我可以把房子卖了当首付,按揭一套这种房子……”
“不要。”游子意却果断地摇了摇头,抬手胡乱揉了揉他刺猬般的头发,“别折腾你那房子了。”
谢东城不懂他为何拒绝。
“小两居有什么意思,要买就赚大钱买这个。”游子意伸手指向了易拉宝的最下面一行。
——西郊御山别墅,建筑面积408平,带200平双向大花园,总价3000万。
第50章 谁是主人
一进六月,夏天就这么轰轰烈烈地来了。谢东城提前去医院复查了一次,各项指标都恢复得不错。医生也就允许他把夹板给拆了。
但保险起见,医生还是叮嘱他近期不要做大负重的运动。谢东城表面上连连答应,实际左耳朵近,右耳朵出,回家就买了个哑铃开始举铁。
原因很简单,他的右臂被夹板保护了一个月,疏于力量训练,肉眼已经明显看出比左臂的维度小了一圈。整个人显得有些不协调。
游子意刚好谈完生意推门回来,看到他举着哑铃在练右臂,胳膊上青筋暴起。
“你发神经啊?就不怕再断一次?”
谢东城摇摇头:“没事儿,我心里有数。”
“这也不急于这一时,你这胳膊粗点细点谁看得出来。”
谢东城倒是非常认真:“这不是要去酒会,不能给你丢人么……”
说完又给自己加了一组。
谢东城要是不提这事,游子意差点都忘了。那家合作公司给的酒会请就在下周了。说是知名的房地产商举办的,穿着上自然也不能怠慢了。
天一下热起来了之后,他们原先买的厚西装自然是不能穿了。游子意倒是有一些比较正式的春夏衬衣,但谢东城的衣柜显然没有。他就盘算着带谢东城去置办点新行头。
与此同时,王京承诺的一个月之期就这两天了。游子意提前他打了个电话,这回倒是肯接电话了,态度也很积极,说是已经在努力筹钱了。但是还再宽限他两天。游子意电话里大骂了他一顿,说再不还就直接报警把他送进去。
王京立马痛哭流涕,说肯定尽快还上。
好在最近几个大单都回了款,入夏后店里每天的流水也稳步增长,游子意的子弹库也充裕了些,晚这两三天对他来说也无关紧要。
恰逢店里有一块吊顶需要重新换板材,游子意索性让小柳闭店两天,修整好再恢复营业。这也让他多了两日难得的空闲来。
这天下午五六点,他就拉着谢东城去了CBD。谢东城开着他那辆小丰田,导航到了游子意给他的地址。抬头一看,世贸购物中心。
谢东城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他的衣服裤子什么的,小时候要么是吴叔给他在地摊买的,要么是隔壁邻居家剩下不要的。
游子意来这轻车熟路,他曾经还是这里两家奢侈品店的高级VIP。
这人手里稍微有了点钱之后,他就看谢东城身上的行头怎么看怎么不爽。
“这T恤你得有一百件了,换掉。”游子意看着谢东城身上的纯色T恤,拍了拍他的胸脯。然后转头就走进一家店铺,给他挑了一件裁剪极佳的黑衬衫。他转身就塞进了谢东城怀里,下达命令:“去试试。”
谢东城只能在几个柜员的微笑注目下,拿着衣服去了试衣间。
两分钟后,人就从试衣间里出来了。谢东城虽然没穿过什么好衣服,但是扛不住有一副好身板,肩宽腰窄,肌肉饱满,把这件衬衫撑得刚刚好。
“你穿黑衬衫好看。”游子意一看他的样子,就频频点头。
然后他又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很快走上前去,帮他解开了第一颗扣子。
“解开更好看。”
谢东城吓得动都不敢动,生怕给这衣服弄出什么褶子来。
游子意大手一挥买下了这件衣服,转身又去了隔壁的店铺,去给他配裤子。谢东城就跟个人形衣架似的,从左试到右。
买到满意的,游子意也不让他脱了,直接穿在身上接着逛。
两人逛了好大一圈之后,谢东城拉住游子意的手腕,停住了脚步:“差不多了吧,花了好多钱啊。”
“这才哪到哪。”游子意花钱自然心里有数,他没有选那些特别贵的奢侈品牌,只是挑了几个适合他的年轻品牌罢了。
说完,游子意就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心,然后伸出手指,把自己的手指嵌进了他指缝里。
瞬间,谢东城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这里是北市最繁华的购物中心,他们在无数路人中间,十指相扣了。
游子意五六岁的时候跟小伙伴玩过过家家的游戏。他总是痴迷于给游戏里的虚拟孩子置办衣服和装修屋子。但是现在,他觉得这一切都没有改造谢东城来得更有意思。
衣服好了,裤子好了,鞋子也买好了。就差最后最重要的一步:气味。
谢东城身上常年是柠檬香皂的味道,清爽是清爽,但是少了些层次。
游子意带他走进了一楼中庭的一家香水品牌店。他熟悉地招呼柜员,然后报出了一串谢东城根本听不懂的香水名字。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店员已经让他开始给试香了。
刺啦——一阵细密的水雾喷到了空中。
游子意对这个味道很满意。前调是香柠檬,跟谢东城本来的气味类似,中调有点海水的感觉,后调就是沉稳的雪松和琥珀。
“你觉得呢?”游子意抬头问他。
谢东城憋了半天憋出了一个字:“香。”
游子意二话不说,直接掏钱买下了。
在柜员的一通恭维里,两人走出了店面。游子意走了两步又停下了,他回过头用双手扶住谢东城的两个手臂,上下打量了好几眼。
他松开手之后,又往后撤了一步:“转个圈我看看。”
谢东城依言照做。健康,高挑,健硕,比之前更多一点成熟魅力。游子意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谢东城被他拉着往前走的路上,没忍住开了口:“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话?”
“你这样很像小狗标记领地……”
两人恰好走到了停车场,周围漆黑一片。
游子意唰的一个眼刀飞了过来,然后突然伸手揽过了他的脖子,狠狠咬了一口他的下唇。
“我就标记。怎么了?”
谢东城立刻闭了嘴。
游子意的改造课程自然不止这么一节。他决不允许谢东城这次去酒会,再去喝一整场的橙汁了。
谢东城穿着刚置办好的衣服,回家一推开门,就发现餐桌上摆着一瓶还没开的葡萄酒。瓶身上还绑着一条红丝绒的蝴蝶结。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谢东城回头问他。
游子意:“一会儿回答你。”
窗外夜幕已经落下,客厅里只亮着一盏小吊灯。两人吃完晚餐之后,游子意把那瓶葡萄酒打开,又从厨房拿出了两个波尔多杯。谢东城家从来没有过这些东西,他都不知道游子意是什么时候买来的。
一阵清脆的液体碰撞的声音,游子意给两个酒杯分别倒好了葡萄酒。
“这是要喝酒?”谢东城问他。
“教你怎么品酒。”游子意用手指将另一个杯子推到了谢东城的面前。
他们之前不是没有在家喝过酒,但如此正式还是头一次,搞得谢东城还有些紧张。
小吊灯的灯光不算太亮,光晕刚好投射在游子意的瞳孔里。
他端起手边的酒杯,看着谢东城:“第一步,是观色。”
游子意朝谢东城使了个眼色,谢东城连忙像他一样举起了杯子,装模作样看了起来。
游子意问他:“这酒什么颜色?”
谢东城憋了一个字:“红。”
游子意笑了:“像不像红宝石的颜色?没有到绛紫那么深,也不是石榴那么浅。”
游子意说这句话时,灯光刚好映照在他的嘴唇上。谢东城已经无法观测这红酒有多红,眼睛里只有那两片浅红的唇。
“是,红宝石。”他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目光却仍停留在面前人的嘴唇之上。
游子意:“红葡萄酒的颜色,一般是随着年份变长越来越淡。也就是红色越浅,代表酒越陈。像现在杯子里的这种颜色,说明这瓶酒大概就是三到五年。”
谢东城的喉结滚动了下,重复道:“三到五年。”
然后,游子意把杯子举到了自己的鼻尖下:“第二步是闻香。”
谢东城连忙照做。
两人坐得很近,下午他们在世贸试的那瓶香水,留香时间很长,直到现在还能闻到一丝雪松的气味。
游子意问他:“闻到了什么?”
谢东城抬头:“香水。”
“我让你闻酒……”游子意只恨手里没有教鞭,好好惩罚一下这个不听讲的学生。
谢东城连忙深深嗅了一口:“好像有点香料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
游子意这才露出点笑容来:“是不是香草和肉桂的味道?”
“是。”谢东城点点头。
“因为这款酒在装瓶前,在橡木桶里陈酿了一段日子。所以会带一些果味之外的香气。”游子意为了让他闻得更仔细,端起他的酒杯,站起了身子,然后侧着坐到了他面前的桌板上。
游子意的身影笼罩在他的头顶,谢东城抬头和他对视。他心想,这样的教学未免有些越界了。
游子意把杯子送到了他的鼻子下方,轻声说:“好好闻一闻。”
谢东城感觉喉咙越发干涩,却只能照他说的做。但不知怎么的,他只闻得见面前这个人身上自带的清香。
“第三步,是品味。”游子意不管他的反应,执意继续教学。
他侧着身子,将杯壁贴上了谢东城的嘴唇。谢东城只能轻轻张了嘴。游子意倾斜杯体,红宝石般的液体顺着杯壁滑进了他的口腔。
谢东城盯着游子意的脸,差点忘记闭上嘴唇,葡萄酒从嘴角顺着流进了黑色的衬衫里。谢东城这才匆匆忙忙闭上了嘴,把酒咽下了肚子。这还怎么品酒?囫囵吞枣,什么味道都没有尝到。
葡萄酒把衬衫领子浸湿了一寸,谢东城连忙想起身拿纸巾擦干净。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游子意一把按住了。
游子意伸出修长的手指,摩挲了一下他被酒浸湿的领子,然后手指往下滑了一寸,解开了他衬衫最上面的两粒纽扣。
“这也是教学吗?”谢东城犹豫地问。
游子意今天穿着一件丝质衬衣,领子是V型的。谢东城一抬头就能顺着领子看见他的锁骨和光洁的皮肤。
游子意没有回他的话,反而端起他的杯子仰头喝下一口葡萄酒。他没有咽下去,而是揽住了谢东城脖子,凑到他的嘴边,含糊地说:“继续刚刚的最后一步,品酒。”
游子意隔着黑色的衬衫布料,摩挲着他外伤的伤疤,然后将酒缓缓渡给了他。
谢东城顾不上酒的味道,仰着头闭着眼睛沉溺在他嘴唇间的清甜里。
一口酒终于喝完,游子意在他耳边说:“我现在可以回答你刚开始的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谢东城仍然仰着头还没睁开眼睛。
黑暗中,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双眼被什么东西蒙上了。
谢东城连忙睁开眼睛,眼前鲜红一片。身前的人影模模糊糊,见不真切。
游子意不知何时解下了酒瓶上的那条略宽的红丝绒带,蒙住了他的眼睛。甚至还贴心地在他脑后绑了个漂亮的结。
看起来像是被精心包扎好的礼物。
“你问我,今天是什么日子。”游子意盯着他的眼睛,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谢东城衬衫扣子被完全解开,俨然一副待宰的猎物模样。
游子意的手指滑过他的肩头,轻声说:“今天是——让你知道谁是主人的日子。”
游子意对表白那夜谢东城的放肆一直耿耿于怀。他讨厌丢掉主动权的感觉。
今天他势必要扳回一城。
谢东城眼前模糊,一时无措,也拿他没办法,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游子意用手指拨开了他衬衫的布料,让他的胸膛和小腹直接暴露在了灯光之下。
夏季来临后,谢东城从不防晒,这肤色比之前深了一些。深麦色的腹肌在灯光照射下,轮廓极为诱人。
游子意抬手哗地把酒瓶和酒杯推开,把餐桌腾出了大半的空位。
然后,他缓缓坐上了餐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下一秒,游子意伸出了脚尖,轻轻顶了一下谢东城的胸膛。
谢东城微微垂下眼睑,透过缎带的缝隙,瞥见了游子意的脚背。他这双脚保养得极好,又几乎没见过阳光,脚背的皮肤区别身上其他处,有种不太健康的白皙。
谢东城这才想起,游子意在吃晚饭前就特意洗好了澡,原来他早有预谋。
很快,游子意用右脚轻轻踩住了他的胸膛,白皙的脚掌自上而下一寸寸地摩擦过他紧实的皮肤。
冰凉的触感和温热的皮肤拉扯出了夜的绮丽。
不过三四秒钟,谢东城就忍不住哼了一声。
“谁是主人?”游子意凑近看他,表情看起来柔情似水,语气却在逼问。
或许是羞耻感作祟,又或是此刻的游子意过于压迫,谢东城竟感觉无法动弹。
游子意见他不回答,又问了一遍:“谁是主人?”
“你。”他的羞耻感快冲破心脏,却只能轻声回答。
“听不懂。”游子意故意摇头,“谁是你的主人?好好回答。”
“你,你是我的主人。”谢东城被他的动作刺激到仰起了头,声音都有些颤抖。
游子意见他的表情,啧了一声,然后低头看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怎么回事,谢东城。你是变态吗?”
谢东城百口莫辩,却无法阻挡自己的身体最直接的反应。
谢东城额头已经沁出了汗珠,忍耐到了极限。游子意也不再逗他,俯身在他耳边问:“在这儿还是去卧室?”
“去卧室。”谢东城压低声音回答,然后用力扯开了眼前的红丝绒带,试图将游子意抱走。
游子意却用腿紧紧按住了他,弯腰用指尖勾了下他的下巴:“好。那就在这儿。”
谢东城这下明白了。他就是要跟自己对着干。他要掌控全局,他想让自己绝对臣服。
之后的画面,一幕比一幕更冲击谢东城的心脏,根本来不及他反应。
游子意根本就是只从千年雪山上逃跑下来的白狐狸,他所有的示弱都是刻意为之,都是伪装。
一个小时后,凌乱的衬衣散了一地,谢东城仰头靠在椅背上,大口喘着气,窗外的风声哗哗作响。
游子意伏在他的胸口,两人的心跳几乎同频,从又重又快逐渐趋于平缓。
游子意湿润的指尖滑过他的肩膀,最后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好乖。”
酒会的日子来得很快。谢东城那件黑色的新衬衫,最后还是送去彻底干洗了一遍。
谢东城洒上了游子意给他买的香水,换上了全新的行头。两人驱车去了酒会现场。
这次的酒会与以往不同,出席的大多是北市著名的地产商。出发前,游子意心里还有些打鼓。他家以前的产业与地产商交集颇多,他并不愿意在这里再遇到旧相识。
酒会尚未开始,大多数人都在庭院里自由交际。大热的天还是在室外,却仍有不少人西装革履。
谢东城仍是不太习惯这种场合,趁人不注意抚平了几次胸前衬衫的轻微褶皱,不安地转头问游子意:“我这样能行么?”
游子意笑了笑,指了指里面的人:“你看这里哪一个男的有你体面?”
游子意说的倒是实话,现场的女士大多成熟优雅,而这些在地产圈里摸爬滚打的男士们,多少沾染了些油腻习气,不是大腹便便,就是油头粉面。谢东城修长结实的个子往里一站,倒显得格外突出。
两人穿得一黑一白,走在人群里倒是有些扎眼。很快,他们就找到了一个舒适的角落,准备伺机而动。
然而,游子意正在走神,却在这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姐?!”游子意朝那人背影叫了一声。
那位女士很快回过头来,脸上难掩惊讶:“小游?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见状,连忙迎了上去。谢东城也朝林姐打了个招呼。
“我们给这场酒会供应餐点,合作方请我们一起来玩玩。”游子意伸出右手跟林姐握了个手。上次买酒的事没有办成,他对林姐心里还是有些愧疚。
林姐倒是没多说什么,还是一如往常得友善。
“林姐你怎么会过来?”游子意顺口问了一句。
“哎。”林姐斟酌了两秒,才跟他说了实话,“今天的主办方,就是上次问你买酒的买主。”
游子意一下愣住了。他倒是没想到北市会这么小。这时,他也只能庆幸没有跟这位买主见过面,不然待会儿碰上了面指不定得有多尴尬。
林姐见他没说话,接着解释:“买主叫严铭,不过我们都叫他保罗。是旭阳地产的大中华区总裁。”
说完后,林姐拿起桌上的一个铭牌,指给他看。
游子意点了点头,旭阳是北市著名的房企,去年一次性高溢价拿下了两块巨无霸地块,一时风头无两。
“他上次买酒,就是为了这次的酒会吗?”游子意问道。
“对。”林姐点了点头。
游子意心想,难怪他对交货时间要求这么严格。不过这酒会开了,显然代表这酒最后成功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