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少有人不认识他的,尤其连翩一身红衣如火。
而且他附近还站着江揖。
最近传言江揖和连秋皎好事将近,没准这次宴会就会发生点什么,而连翩是连秋皎的堂弟,更是江揖曾经的未婚夫。
不由低声议论:
“什么情况,看样子是江总亲自去接连家那位小少爷”
“旧情复燃?”
“没准是连家大少爷拜托的,那位大少爷一向心肠好,今天也算咱们圈子里的大日子,是连翩重新融入的好机会”
“不管怎么说,连翩真是出众”
“再出众心也是黑的,现在连秋皎一条胳膊不好使据说是和连翩有关,听说是直接将人从楼梯上推下去”
“......”
也有议论谢燕归的,不过到底不认识,他的话题度就远比连翩和江揖低。
连翩目光漫撒,很多都是熟悉的面孔,熟悉的面孔们打量他的目光可不怎么友好。
但那又怎么样。
他看过去的时候,这些人要么回避要么笑脸相迎。
江揖看着连翩不以为意的样子,心头闷痛。
如果不是他一次又一次被连秋皎蒙蔽,如果不是他的愚蠢让连秋皎以为有机可乘屡次下手......
连翩不知江揖想什么,倒还记得谢燕归的事,叫他:“胸针拿来。”
谢燕归欢欢喜喜的站过去,挺胸抬头。
连翩被他这模样逗笑了:“脑袋不用抬那么高,我又不会把胸针挂你下巴上去。”
谢燕归垂眸看他:“挂下巴上也行。”
连翩:“不会疼?”
谢燕归:“你高兴就好。”
他们两个外貌风度俱佳,这样随意说着话站在一处,说不出的登对,还有人偷偷拍照片。
江揖看向别处,等谢燕归戴好胸针的十几秒只觉度日如年:“翩翩,我送你们进去。”
连翩没有异议,他知道江揖是想给他正名。
江揖直接带着连翩往大厅的主桌,至于谢燕归,只当这个人不存在。
谢燕归也不理会江揖,反正他跟着他哥就行,算算距离他哥和他更近,江揖倒只像个迎宾带路的。
江揖带着连翩穿过阔达的厅堂,他们曾经在这里举行订婚仪式,那时来参加仪式的人和今天的大差不差。
宾客们也有些恍惚,不过也就恍惚片刻,这次是三个人,和当初江揖连翩并肩而行倒不太像。
只是江揖和连翩如今......
看样子关系倒没那么糟糕,想来是江揖澄清了那份录音的缘故。
主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都是海城数得着的集团的掌权人,比如连秋皎的父母,空着的位置只有三个,一个主位两个副位。
位置是早就定好的,只有这三个位置没有铭牌。
主位肯定是江揖,另外两个位置不知是谁。
刚才有人猜测安市似乎没什么更重量级的人,也许是江揖那边的什么长辈,或者还有连秋皎。
看到江揖,几个人都站起来。
连母失态道:“连翩,你怎么在这里?”
江揖站定:“伯母,翩翩是我的贵客。”
连母尴尬又懊恼,不过江揖如今威势太盛,迫人的冷意让她不敢多话。
只心道连翩应该是特意过来打招呼,打完招呼约莫就被安排别的地方坐了,毕竟这里已经没地方了。
缓和了脸色道:“翩翩啊,我的意思是好久不见,你都去哪儿玩了,这段日子过的好不好。”
连父也缓和气氛道:“就是,这么久不见,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
连翩眉梢微挑:“原本大伯母你们这么惦记我,那不如过几天我搬回老宅去住?”
连母顿时就慌了。
老宅房子还在连翩名下,万一他住的舒服了不想走,或者看他们不顺眼了直接让他们走......
连翩也就是一玩笑,警告这老两口消停点,转而道:“还是算了,我更喜欢海城那地方。”
连父连母松了口气,不敢再乱说话。
谢燕归听的不明所以,但他还从没见过他哥这么活泼高傲的样子,让人挪不开眼。
江揖拉开椅子:“翩翩,你先坐,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有什么需要就叫何夕。”
何夕就在大厅,刚才看到江揖一行人早就跟过来了。
不过这会儿没有人注意何夕,倒震惊的看看连翩又看看江揖,无他,只因江揖拉开的椅子是主位。
换句话说,这是整个大厅地位最高的一处位置。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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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江揖道歉的态度十分诚恳, 但江揖让连翩坐在主位的这意思,连翩还是很意外。
连母不禁对江揖道:“你这孩子,这是忙晕了吧,这位置是你的, 翩翩还是个孩子, 坐那桌就行了。”
她指向安排集团高管的那桌。
在连母看来,因为连秋皎和江揖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 虽然现在的江揖让她时常畏惧, 但还是禁不住就把江揖当自家晚辈。
既然是晚辈, 再有本事再了不得,长辈说话总还是有分量, 要被接纳的。
连母这么说,大家都觉得江揖拉错椅子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以江揖今时今日的地位,能给连翩拉椅子,说明连翩在江揖这里的分量不可谓不重。
连母今天打扮的隆重, 红光满面, 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就很大。
一时间周围几桌都明晃晃的看过来。
其实原本江揖、连翩、谢燕归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但无缘无故的打量到底不礼貌, 这下有连母起头, 大家看的那叫一个光明正大。
谢燕归不怕看,无所谓的事, 但他知道今天哪怕是江揖这位置给错了,要没个说法, 他哥这儿, 总归不美。
睨连母一眼道:“这位女士。”
连母被这个桀骜又英俊的少年不善的盯着, 不禁一怯, 不过转念一想她如今也是有身份的人, 又不禁恼恨自己的怯懦。
谢燕归知道连母,韦幸那儿知无不言。
照辈分说他该叫一声“伯母”,但这女人不配,只道:“我哥现在是盛州集团董事长,这位置他当然配坐,不过宾不欺主,不然你的位置让给我哥好了,你去旁边那桌。”
过往十余年的人事变迁谢燕归都不记得,也是乍着胆子说的这话,不知道做的对不对,但只要他哥不受委屈,别的都不重要。
反正有盛州在,江揖乃至在坐的每一个人,不服也得憋着。
海城繁华,盛州集团知名,一时间众人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又或者谢燕归在说大话。
听说盛州集团董事长前段时间车祸去世,但人家有继承人,都成年了,听说那孩子很出息。
到现在盛州都稳稳当当,可见继承人手段不凡。
连母便要发作。
江揖道:“他说的是真的,连翩现在的确是盛州集团董事长。”
连母:“什么?”
连父:“不可能吧......”
回想起以前,连翩是有点心机和手段,还总不吃亏,但那只是在连家庇护下的小打小闹。
要管理一个大集团,开玩笑。
知道怎么看报表,知道怎么判断项目的前景,知道怎么和董事会那些心眼多的像马蜂窝的人周旋吗?
即使江揖不会说谎,但连父实在想象不出连翩做正事的样子,他这个年纪,在连氏更干了半辈子,很多事还都摆不平呢。
连翩倒不在乎其他人的惊愕或者质疑,活在别人的眼光里那可太累了,倒是谢燕归让他吃惊又骄傲。
谢燕归握住连翩的手,见连翩赞许,桃花眼不禁弯了下。
他这时候看着漂亮而温驯,刚才面对连母时的盛气高冷像是错觉,还鼓励的对连翩微抬了下颌。
连翩回握了一下谢燕归的手。
事已至此,他便从容环视在坐诸人,目光最后定格在连父身上:“大伯,盛州事忙,最近没时间回安市,你不要见怪。当然,这次我是以私人身份被邀请,坐哪里自然听江揖的安排,就不劳烦其他不相干的人操心了。”
连母涨红了脸,心中更是惊惧。
什么意思,连翩现在居然当了董事长,还是和连家比都毫不逊色的海城谢氏的董事长。
就知道他一直都不安分。
现在又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想靠着谢氏夺走连家?
也不知道秋皎去哪里了,知不知道这件事。
刚才她就给秋皎发信息,还打了电话,但那边一点回应都没有......
连母心乱如麻,其他人也不遑多让。
与会的宾客不认识谢燕归,但知道连翩前期爱玩,后来和江揖在一起就不爱出门交际,再后来直接离开了安市......
但他们更知道江揖不会撒谎,尤其是在这种场合。
再看连翩风度翩然,脸还是那张脸,但整个人却舒展又自在,那种举重若轻胸有成竹,明显是上位者才有的姿态。
连翩变成董事长的事将宾客们都震呆了,但也有少部分人快速回过神,发现连翩和他带着的那个仪表不俗的少年牵着手。
什么情况?
所以连翩这还是事业爱情双丰收,而且还丰收到了前任的宴会上?
他们原本以为的,同情或者看笑话的连翩的狼狈远走,却原来人家在别的地方过的风生水起。
这一对比,想想连秋皎说话必提江揖。
以前觉得比起连翩,连秋皎只是容貌不如但到底性格宽容,但现在......
成年人的世界还是实力为尊。
连翩已经是连总,还是和江揖平起平坐的那种,连秋皎么,好像什么都有但好像什么都是虚的。
一片寂静,
连翩对江揖道:“江总,总站着似乎影响大家。”
江揖一手还按在他拉开的那张椅子的椅背上,看着连翩温言道:“我没有选错位置,连总,请坐。”
主人家都这么说了,连翩没什么不敢的,眉梢微抬:“那就却之不恭了。”
江揖点点头,刻意不去看连翩和谢燕归交握的手。
谢燕归道:“哥,我要跟你挨着坐。”
连翩已经明白为什么空着三个座位,当初他接受邀请的时候就告诉江揖,自己要带着谢燕归。
这次也就没再问,只道:“坐我旁边。”
并不知道谢燕归是谁,但谢燕归和连翩分明牵着手,众人都替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捏了把汗。
虽然连翩和江揖已经分手,但这不砸场子么。
有人偷觑江揖的面色,但江揖惯常冷肃一张脸,他们也看不出个什么来。
连翩坐主位,谢燕归坐在了他的右手边。
两个人都很自在。
其他人倒很不自在,但他们的不自在并不能影响到连翩或者是谢燕归。
江揖对连翩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有什么事你就叫何夕。”
连翩仰面道:“知道,你去忙吧。”
看着连翩仰起的白皙的面庞,江揖恍惚他们还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中,那时候他很忙,每次和连翩报备,连翩就是这样的姿态,说着差不多的话。
谢燕归眉宇微压:“江总,你去忙吧,我哥我会照顾好他。”
两人对视一眼,皆冷淡中带着敌意。
江揖深吸一口气收回视线,看了眼何夕,而后大步离开。
大厅气氛略有几分怪,低声的议论听不清字眼,但很多目光总会偷偷的落在连翩和谢燕归这里。
连翩和何夕打了个招呼。
何夕笑眯眯,不过这种正式场合不是叙旧的时候,他只站在连翩这一桌旁边,并不多说话。
谢燕归低声问连翩:“哥,刚才没给你丢脸吧。”
连翩:“没有,不过这样对你不好。”
他并不想过分强调自己在谢氏集团的存在,这对将来谢燕归接收集团有好处,但事已至此,自不会责怪,心中还泛着感动。
连翩换了个思路想,能来这里的宾客都不是普通人,这件事对谢燕归来说也算是影响不大。
毕竟海城那边的豪门圈子也都知道他。
而且就算影响,眼下小狗一片赤诚,连翩只有为他描补的份,又怎么忍心责怪他。
谢燕归明白连翩的意思,只道:“我的就是你的。”
何夕听不清谢燕归和连翩在说什么,但两人的亲密肉眼可见,想起这些日子江揖的忙碌和期待,不由轻吐了口气。
连母方才在谢燕归处吃了亏,见谢燕归眉开眼笑就不大愉快。
心道也不知连翩从哪里弄来这么个小白脸,看长相外形竟不比江揖差,今天带人来怕是存心秀恩爱。
但也不想想这小白脸就是长的再好,有江揖那样的权势地位么。
忍不住道:“翩翩,这是你男朋友?干什么的,家里有什么产业没有,你花费那么大,一般人可供不起,当然你自己是有钱,但也不能只出不进......”
谢燕归道:“我家里干什么的不关你的事,不过我哥要什么我都给得起,就不劳你操心了,操心的多老得快,你看上去可就已经很操劳了。”
很注意保养并最怕被人说老的连母:“你......”
连父按住连母的胳膊:“好了,你消停点吧!”
他刚才已经问过在海城那边的关系了,人家大概说了连翩和盛州的始末,连翩的男朋友还能是谁。
按住了连母,连父和蔼的对谢燕归道:“你就是谢老董事长的公子吧,看上去真是一表人才。”
他和连母的想法不同。
心道连翩毕竟是连家人,现在又在谢氏说了算,那自己在连家的地位岂不是更稳固。
其实连父也有点微妙的嫉妒。
想不通连翩怎么总是这么好运气,听说谢燕归失忆了,还这么维护连翩,那谢家以后还不是连翩的。
忍不住道:“老太太要知道翩翩你另择良人,肯定会为你高兴的,不过我们秋皎也不差,你们兄弟两个都过得好,这就对了。”
连母也回过神,连忙道:“今天这宴会办的有些隆重,江揖也是,性格明明清淡的很,非得顾着秋皎喜欢这些就特意准备了。良辰吉日的,说不准今天江揖就向秋皎正式表白了......”
连翩不喜欢连秋皎。
但江揖喜欢那就折腾去吧,对连母的话没什么太大的感触,不过他吧,人家让他不舒服他就会让别人也不舒服。
就诧异道:“还没表白呢?”
连母不禁一梗。
何夕听连母胡说八道听的心梗,连忙上前对连翩道:“连总,谣言......都是谣言,江总忙于工作,和连大少爷好几个月没打照面了,什么表白之类的更是压根没有的事。”
何夕是江揖的亲信,他的话可以当做江揖的话来听。
一时间周围宾客们看着连父连母的目光就有些微妙,心道难道这段时间连家乃至连秋皎动辄提江揖,是在碰瓷?
其实连老太太去后的连氏依旧平稳,在安市目前并不弱于江氏。
但连父这段时间屡出昏招,连母和连秋皎又对江揖呈仰望态度,渐渐的就把那份别人给他们的尊重给消耗掉了。
也是连父连母乃至江揖一家都没转换过身份,一直还有那种自己是在连老太太庇护下的,只有连家小部分资产的附庸。
他既这么想,行为上就带出来,于是便是不如连家的人都会小觑连家。
倒是连翩从来丁是丁卯是卯,众人随着他的际遇羡慕他仰望他同情他乃至看他笑话都有,但在连翩面前从不敢表现出来。
直觉上知道连翩有实力也有手段,是个最好不要得罪的人。
何夕一席话让连母心慌了,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早就听说江揖在这山庄......”
何夕不想被人破坏自家老板的惊喜。
冷脸对连父道:“连总,我们老板一向喜欢清静安稳,您和太太如果等的急,不如先去旁边的大厅休息?”
他冷下脸来颇有江揖的几分威势。
连父顿时就有些忌惮:“休息就不用了,一会儿时间都到了。”
被打断了话的连母张了张嘴,到底没再继续说。
刚才她想说打听到江揖在这山庄还布置了很烂漫的求爱的地方,心道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布置,除了和连秋皎还能是谁?
还能是......
连母冷不丁看向连翩那漂亮又矜贵的模样,心惊肉跳,指甲掐着手心连连说了好几个不可能。
连母虽然不是男人,但她和连父结婚二十几年,深知男人有多爱面子,就是连父这种做事优柔寡断的男人,被扫了面子也会耿耿于怀很久。
她的丈夫尚且这样,更不要说江揖。
虽然连母在连秋皎面前总说连秋皎配江揖绰绰有余,说江揖从小缺爱很好拿捏,但她心里对江揖是有些发怵的。
不止连母。
见识过江揖怎么清理江冬林的亲信,怎么收拾蠢蠢欲动的江家姻亲的人,对江揖都既敬又怕。
还有,江揖可是杀过人的。
哪怕那些是歹徒,但一刀毙命......
这样一个要心机有心机要狠劲有狠劲,就掌握的权势论还算在金字塔尖的男人,如果真的喜欢谁,真的能看着那个人和别人亲密无间?
这么一想,连母就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江揖充其量是对连翩太愧疚了,想要趁着这次机会给足连翩面子。
而且连翩现在还是另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交好绝对不是坏事。
连母左右揣摩,最终确定江揖即使对连翩有点喜欢,在连翩和别人在一起后也绝对拉不下脸去求和。
现在的江揖,想要什么样的人得不到。
想开了,连母倒有些后悔今天在面对连翩时太过失态。
不过连翩就算了,他从小就是这么个脾气,谁招惹了都不行,但何夕不过一个小的助理,还真当自己是江揖了?
连母在心里给何夕记了一笔,心道回头要给连秋皎提一提这件事。
想通了情绪就恢复平静,至于何夕那什么谣言之类,听说这个小助理和连翩关系不错,为了维护连翩胡言乱语几句罢了。
连翩知道何夕绝不是胡言乱语的人,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以眼神示意何夕到底怎么回事。
何夕无辜的回视连翩。
连翩就知道在这个滑头这里什么也问不出,不由想何夕的话,什么叫连秋皎和江揖几个月没有见?
原著在江揖掌控江家这段时间,连秋皎的陪伴无处不在。
谢燕归见连翩沉思,问他:“哥,怎么了?”
连翩回神:“没什么,就觉得宴会挺无聊的,时间差不多了吧。”
被谢燕归一打断,连翩索性也不往连秋皎那儿想,反正连秋皎的事和他没关系,江揖么,以后就当普通朋友来往。
当然,连秋皎要起刺连翩肯定也不会让。
将来到底疏不间亲,也许随着江揖和连秋皎关系日渐亲密且连秋皎又看不惯他,他和江揖的关系也就日渐淡了。
想的明白,连翩便更自如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连秋皎去哪里了?今天这种场合,以连秋皎的性格一定会早早亮相,然后不经意的对江揖如影随形。
连秋皎原本的确想黏着江揖,但在听到那段录音后,他就很怕见江揖了,还想逃走,但不论他想什么办法都不能从房间离开。
直到房门从外面打开。
江揖让纪闯守在门外,看向站在那里的连秋皎。
房间不算昏暗,但江揖进来后连秋皎只觉空气都暗沉阴冷几分,讷讷道:“江......江揖......”
连秋皎穿着白色的西装。
他整个儿也确实配得起这样明亮端正的颜色,乍一看完全是一个生在富裕之家温文尔雅的年轻人。
但现在的江揖已经再明白不过,在连秋皎的无害纯善底下到底是什么。
看了眼连秋皎手里握着录音笔,简洁道:“我要你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一切,向连翩道歉,并且承诺以后不会再针对他。”
说这些话的时候江揖心口还是会痛。
世界上大概再没有像他这样愚蠢的人,他一直以为是连翩针对连秋皎,然而事实恰好相反。
现在还有人对连翩指指点点,说他对亲人半点都不友善。
连秋皎惊愕:“你请了连翩?”
提起连翩,江揖的眼底柔和了许多:“连翩才是今天这场宴会真正的贵客。”
连秋皎知道江揖说一不二,但那么多人面前道歉,怎么可能。
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慌张解释道:“我都是为了你,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比连翩更早,是连翩抢走了你,他那样的人懂什么是爱,更不懂要怎么对人好,你过的那么辛苦,我想要到你身边好好照顾你,可连翩那么霸道,我也是没办法......”
江揖不为所动,他做今天的一切早已经过深思熟虑。
而且如果不是想要最大限度的恢复连翩的名誉,他不会留连秋皎舒服自在的在安市过到今天。
江揖冷冷道:“我不爱你。道歉,或者我直接放出录音,而连氏,就当做是给连翩的赔礼。”
连秋皎:“你敢!”
江揖微微一笑,但他眼里却半点笑意都没有:“我不单敢,而且能做到,要么道歉,要么你身败名裂一贫如洗。”
其实对连氏下手,江揖没想过,不过是威逼连秋皎而已。
当初奶奶身体不好了的时候,江揖问过连翩要不要支持他取得连氏的掌控权,那时候他已经有能力替连翩争取。
连翩拒绝了:“连氏是奶奶辛苦这么多年的结果,她要给谁就给谁,我没意见,我不想让她失望。”
连秋皎心惊胆战。
他不要变的一无所有,咬咬牙道:“我救过你!”
江揖:“我已经报答过你。”
当初连秋皎替江揖挨了一棍,挟恩让江揖和连翩解除婚约。
连秋皎脑子不笨,现在想来,一切都有迹可循:“今天是连翩的生日!你当初的答应我和连翩分开是因为......是因为......”
江揖道:“是因为我们开始的不完美,我要给他一个全新的将来,你不过正好送上门。”
连秋皎面色灰败。
他一直以为江揖和连翩在一起是不得已,是连翩硬扒着江揖,现在看,江揖似乎才是那个早已经不可自拔的人
连秋皎祈求道:“看在我喜欢过你的份上,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江揖,你放过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绝不敢对连翩有一丝不好。”
他这话说的极真心,甚至急的落下泪来。
但让连秋皎失望胆寒的是,站在那里的江揖像一尊石像一样不喜不怒,坚硬无比。
江揖摇头:“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做错了事要付出代价,你是,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