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历险记—— by弄清风

作者:弄清风  录入:09-24

大猫终于回过头来,金色的猫眼看着它。
闻人景放缓了声音,继续问:“你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大猫又“喵呜”了一声,凶狠的意味稍稍减弱,多了几丝哀戚。它看看闻人景,又看看那黑色虚影,末了,转身往回走。
猫猫大军跟着它往回走,越过闻人景,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闻人景动也不敢动,看着它们走远,而后在某个地方再度停留。一壁之隔,这边是成群的猫,那边是金色的眼睛。
大猫垂首,用猫头蹭着屏幕。
“喵呜。”
它看起来有点伤心。
燕月明对此还一无所知。
他一边在角楼祷告,一边还在思索打败旧日阴影、保护猫猫神的办法。参考上次在小山村,他们把大黄带了出来,而学长掀了月亮的盖头……
不,等等。
是先掀了盖头,然后再带大黄出来的。这里面是否有什么因果关系呢?会不会是因为学长掀了盖头,破坏了小山村原有的故事情节,然后大黄才能顺利出来?
如果这个推断是正确的,按照这个逻辑,他也只需要破坏这个故事里的情节,就可以扭转结局了。
可是要怎么破坏呢?猫猫神大战旧日阴影是每天都上演的重复剧情,虽然简单,可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小鬼又怎么敢插手?怎么能插手?
想着想着,燕月明开始开小差。
他想起了以前小姨推荐他看过的许多穿书文、快穿文,崩人设崩剧情的描写比比皆是,但好像没一个适用于现在的场景。
小姨又在干什么呢?
燕月明想。
波动时刻又到了,沙盘通讯开启,胡地那边发来四个字——忙碌,离线。
Q塔是真的忙,他设置好传信内容,就离开了小丘塔。嫌自己一个Q版小人腿短跑得慢,所以他打了个摩的,去了胡地城郊的魔魔崖。
魔魔崖是一个高高的悬崖,可以俯瞰整个胡地主城。摩的把他载到了地方,黑心司机又问他多收200块夜间加班费。
国师大人二话不说跳起来爆K他的头,然后连人带车踹进了旁边的草丛里,并卸了他的轮胎。
最后连刚开始讲好的100块车费都没有付。
Q塔是来找唐乔的。
魔魔崖上正在举办一场清谈,酷爱发表言论的一群人在这里争论一个名为“做梦时的脑电波可以用来发射信号吗”的议题,请了倚红船的唐小姐来当评委。
你看那屏风前坐着的人,歪着身子,带着白色帷帽和夸张的金属耳环,时而吃一粒葡萄,时而打个哈欠。在众人争执不下时掀开白纱看一眼,自在得很。
Q塔仗着自己人小,穿过拥挤人群来她身边,用充满童稚的清脆嗓音,道:“纸醉金迷的生活早晚有一天会腐蚀你。”
“那你也太小瞧我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唐乔勾起嘴角,眉眼里俱是风情。
Q塔不予置评,跳上她倚着的软塌上坐着,晃荡着两条腿,道:“说吧,约我来干嘛?你不会真的好奇做梦时的脑电波能不能发信号吧?”
唐乔:“如果能发信号不是也挺不错的么?”
Q塔:“那你的秘密将无所遁形。”
唐乔笑笑,不再与他争论这个话题。她随手取了颗葡萄给他,“请问这位自封的国师大人,对全知全能空间站感兴趣吗?”
Q塔接过葡萄的手一顿,“你说那个干着钦天监的活,神神秘秘像特工部门,据说经常顶着高高的天线像都市怪谈一样出现在胡地的那个奇葩空间站?”
唐乔被他这一长串的形容逗乐了,“正是。”
Q塔抱着葡萄啃了一口,“你问他们做什么?”
唐乔:“我听到一些消息,关于幻树的。你觉得……幻树真的存在吗?”
“所有的人都知道它不存在,至少我在胡地这么多年,从来也没真的走到过那棵树下。这种不需要问的,你却拿来问我,所以你持相反意见?”Q塔说着,忽然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你不会告诉我,需要我潜入空间站去给你打探吧?”
“不,我自己去。”唐乔道。
Q塔还以为她转性了,下一秒,就见她掀开了纱帘,冲他眨眨眼,道:“你那么小,躲我包里。”
Q塔:“……”
我谢谢你。

第206章 荒原(十七)
当Q塔屈辱地躲在唐乔的包里,跟着她去探寻那个神神秘秘的全知全能空间站时,黑夜退去,白日再来。燕月明和他的队友们在经过周密的计划后,开始了他们的剧情崩坏大作战。
作战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 分:卜夏和陈野生的复仇。
他们决定再探禁地。
人员配置还是参照上次,她和陈野生进去,伍元留在外面策应。现在多了个使徒小明做“内应”,行动更有保障。
“如果到了晚上,触手怪还会刷新,把我们卷进最后一幅壁画里。那我们想办法在那个壁画里,找找能够克制旧日阴影的办法。”卜夏为此特意和伍元在荒原上搜罗了一堆补给,并对上一次进行了全面的复盘,力争不会再陷入需要队友救援的困境之中。
“没错,这一次我一定可以保护夏姐!”陈野生也立下了军令状。
燕月明乖巧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盒摔炮,像做贼似地从黑袍底下递给她,“你拿着。”
卜夏挑眉,“你哪儿来的?”
燕月明羞涩回答:“我干后勤的。”
陈野生不是很能理解,干后勤的,和随身携带着摔炮有什么关系?他发现燕月明身上总是能随时随地摸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然后派上奇奇怪怪的用场。
这摔炮能炸触手怪吗?
希望能吧。
作战的第二部 分,在于燕月明。
禁地是夜间禁入,触手怪要刷新也是在晚上,所以卜夏和陈野生要进去,也是赶在日落之前大约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躲在里面等到天黑。在这个时间段,燕月明会负责策应,不让其他人发现他们。
而燕月明要做的,还远不止于此。
他主动去找了另一个使徒。他觉得自己对神庙、对猫猫神的理解还是太少了,于是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初在公司上班时的情景,去找使徒一顿唠,又把所有信徒聚集起来,开传销……哦不,画饼,呃,好像也不对。
总之就是开大会。
“猫猫大神,法力无边!”
“今天我们聚集在一起,是为了更好地守护猫猫神,守护神庙,守护我们最后的一片净土!”
第一步先喊口号。
“值此展望未来之际,为了更好的明天,为了成为更忠诚的、更纯粹的、更勇敢的信徒,我们更要审视过去,从中总结经验、吸取教训。”
“下面就让我们来回顾一下我们猫猫神教的历史——”
第二步,回望过去,抛出话题。
燕月明虽然上了没一年班就被开除了,但吃过的饼可都是喷香的,连起来能环绕上方城一圈。当社畜,时间的长短并不重要,因为这玩意儿当一天都是折磨。
可是当有一天,你坐在领导的位置上,去给别人开会,去给别人画饼时,俗人小明还是体会到了不一样的快乐。
幸好学长不在这里。
一定不能破坏我在他心里的形象!
那我就在这里小小地崩坏一下就好了,反正没人看到。面具下的小明,笑得羞涩又阴暗。
可其实所有人都看着呢。
为了召集信徒开大会,也为了尽可能让信徒们远离禁地,燕月明放弃了大殿,选择了离禁地最远,离神庙大门口最近的广场。
广场没有顶,次元壁上边的人,把下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他们不光能看见,还能听见,虽然离得有些远听得不是特别清楚,但已经足够了。
犹记得上一次看到那么多人聚集在一块儿振臂高呼,还是局长给他们开员工大会。大家都听得好振奋,好感动,泪洒当场,恨不得立刻为人民群众、为上方城、为气相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闻人景忽然觉得小明有当局长的天分。
言归正传,他们能听见声音,还要多亏了猫。
昨夜的跨物种交流计划进行到最后,取得了阶段性进展。
那只黑黄双色的大野猫似乎认可了闻人景提问它的话,在表现出了一定的对猫猫神的依恋之后,确定人类好像明白了它的意思,便又带着闻人景回到那个供奉着神像的小屋前。只见它手起爪落,拍在小屋子上,一次不够,再来一次,端的是凶狠。
“诶?什么声音?”很快就有人听到了风中传来的不一样的声音,初听有些模糊不清,竖起耳朵仔细听,才发现有点像是……
“下面的声音!我们能听到声音了!”
闻人景这才明白,猫猫或许不能替他们打破次元壁,但它可以帮你修“电视”。
此时此刻,信徒们回顾猫猫神教历史的声音正随风传入他们的耳中。
“我们猫猫神,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存在!然而为了守护这片大地,为了所有人心目中的新世界,祂已经失去了八条尾巴了!”
“旧日阴影,卑鄙龌龊,肮脏无耻,它那光溜溜的身躯,如同鼻涕虫一般令人厌憎!它必定是嫉妒我猫猫神拥有这世上最光滑、最柔软的毛发!”
“啊,那个该死的秃子!”
信徒们好一阵群情激愤,等到冷静下来,又陷入低迷。
“我的猫猫神,祂再也不会笑了。”
“祂的眼眸冰冷地注视着夜空,一次又一次将旧日的阴影逼退,自己却越来越虚弱,甚至无法再完成一次完整的神降,无人能再次亲眼目睹祂美丽的容颜。”
“我该拿什么拯救祂,我心软的神。”
信徒版伤感文学流泪上线。
不过这对于酷爱狗血电视连续剧的小明来说,都不算什么。他听得很认真,并且敏锐地从中捕捉到一个词——神降。
这又是什么呢?一个仪式?
闻人景和气相局员工们也都听见了,开始思索其中的含义。因为信息接收的不同,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到“猫猫神已经失去八条尾巴”的说法,很快想到了猫有九条命。
张皎月道:“如果它连最后一条尾巴都失去,神庙也覆灭了,是不是就会变成我们最初进入荒原时看到的那样?”
哪样呢?
偌大的荒原上,荒草连天,只剩下一个小屋子供奉着唯一一尊神像。
这个时候,下方的场景又变了。
信徒们结束了对过去的追忆,在小明使徒的带领下,开始展望未来。看着看着,闻人景就有点担心小明的精神状态,因为信徒们突然开始了体能训练。
“你们都太弱了!”
“这样怎么能保护好猫猫神呢?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从此刻开始,我们不仅要有一颗虔诚的火热的心,还要拥有强健的体魄、打不倒的力量,所以,动起来吧!”
燕月明又紧张又有点小兴奋,还有点隐约的不安,感受到了良心的谴责。他不该这样的,可是……这都是为了保护更好的猫猫神对吧?
小明不坏的,小明真的不坏的。
燕月明握紧了拳头,在闻人景眼里,他已经黎和平上身了。为什么,我的学弟,你究竟从老师身上学了什么!
闻人景瞬间回想起了自己被体能训练支配的恐惧,并且迅速为燕月明变成这样找到了一个原因——都怪老师。
所以老师怎么还不回来?
闻人景拿着望远镜看向远方的地平线,那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再收回视线,荒原上没有被挖走的那些树上,长满了猫。
猫猫们没有离开,它们选择了留下监工。
在猫猫们的注视下,没有人敢偷懒。
有个搜救队员在挖土的时候挖到了一个毛线球,还当宝贝似地进献给了大猫。大猫嫌弃地拨了拨它,但还是笑纳了。
神庙里,卜夏和陈野生趁着信徒们在疯狂拉练的时候,再次潜入禁地。剧情崩坏大作战至此彻底拉开了帷幕。
而另一边,船行千里,黎峥和大黄终于坐着船来到了天河的“尽头”。
缝隙大变之前,从这里一路航行到前方,就是胡地。但是如今,天河改道,被硬生生从胡地边缘截断。截断了的天河,一半在胡地成为了湖泊,另一半在外面,直起苍穹,一路延伸到了天上去,打一个弯儿,再如同瀑布落下。
天河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天河,而黎峥的目的,就是要顺着河流到天上去,让大黄吃掉月亮。
大黄还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担着什么,又将面临什么,它看到了那往天上去的河流,狗眼瞪得老大。
“坐稳了。”那个魔鬼般的人类不知道说了声什么,它又听不懂,正疑惑着呢,就发现船只开始加速了。
加速好啊,大黄很开心,摇着尾巴迎着风站在船头,可拉风了。可它开心不过一分钟,开始向上航行的船只就让它翻了一个跟头。
“汪?!”
大黄紧紧扒着船舷,这才没让自己掉下去。而这时,水花又拍过来,快极了,也凶极了。大黄一只狗,开始了与船只、与水花的斗争。片刻后,船只经过了最初的向上的斜坡,开始愈发地朝着九十度笔直向上的姿态发展。
大黄还没反应过来,整只狗就开始失重,并往下掉。千钧一发之际,黎峥甩出绳套拉住了它。一人一狗在这船上,继续向上,向上,直至黑夜再次来临。
月亮出来了。

月亮出来了,黑夜再次降临。
当旧日阴影从地平线后面爬出来时,黎和平和他带领的搜救小队,也终于走到了这大地的尽头。
一个年轻的队员看着眼前的景象,张大了嘴巴,震惊不已。与此同时,一股无边的恐惧和阴凉之感随着那不断攀爬的遮天蔽日的黑色虚影将他笼罩,他仿佛一棵树木开始枯萎,仿佛一块顽石逐渐染上寒霜,张开的嘴巴迅速失去了闭合的机会,自由的灵魂被困躯壳,失去呐喊。
蓦地,一只粗糙的但是带点温暖的手掌捂住了他的口鼻,将一块甜味的硬糖塞入他的口中。火光也亮起来了,似一点烛火在寒风中摇曳,随时都有被吹灭的可能,但还顽强燃烧着,驱散黑暗。
后脑传来一股大力,年轻的队员被前辈按着躲到了草丛里,耳边响起低声呵斥,“静止。”
声音来自花园路的黎前辈。透过那比人还高的摇曳的黑色鞭草,他看到了蹲在最前面的黎和平。刚才正是他给自己喂了一颗特制的“糖果”,现在想起来,年轻的队员心里一阵后怕。
他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呢?
是笔直得像是用尺子画出来的地平线,地平线这边是荒原,那边是虚无。那甚至连黑暗都算不上,他的脑子里只能想到两个字——虚无。
虚无之中是什么都没有的,无论是黑暗还是光亮,时间和空间都会在这里失去自己的刻度,比真空更真空。
可是在那一片虚无之中,他又看到了点什么。
那是幻树,胡地的幻树!黎前辈说得没错,远方真的有幻树,那棵挂满太阳的幻树发出的光,透过那片虚无,照出了黑色虚影的轮廓。
不,好像又不太准确。
年轻的队员隐约抓住点灵感,但又不敢再想了。脑子越动,越是迟滞、生锈,大脑仿佛快要变成冷硬的石头,而他们围着的那点用特殊的油脂点燃的火光,根本不足以将他们完全护住。
黎和平的脑子却还保持着相对的清醒,顶着满头满背的冷汗,朝地平线下面看了一眼。
下面依旧是虚无。
他们所在的这片荒原,仿佛扁平的一张纸,没有厚度。那黑色虚影根本不像是从地平线下面钻出来的,而像是……是光影。
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
这黑色虚影看得见但摸不着,即便走到了地平线,依旧让人觉得跟它隔了十万八千里远。它从地平线爬上来的过程,更像是光影的变化。
思及此,黎和平又扭动僵硬的脖子,看向来时的方向。荒原还是那片荒原,与他们来时没有任何变化,可这黑色虚影原本只是次元壁下面会看到的东西,现在却真实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地平线,看起来像是某种空间的交汇处。
他们能通过这里去到小明那边吗?
黎和平不知道。
另一边的燕月明,则忽然发现今天的猫眼似乎有点不一样。
它变大了。
燕月明也发现了,而且发现它的光芒好像也比昨天更亮了一点,从神秘的暗金,逐渐开始绽放出一点灿金的光芒。
这种变化不是特别明显,而且也并不稳固。在与旧日阴影的斗法过程中,它时而黯淡,时而又会亮一些,似乎象征着力量的增强与衰弱。
可按照道理而言,神庙式微,猫猫神都已经只剩下一条尾巴了,力量正处于逐渐衰弱甚至消亡的状态,哪里还能再增强?
燕月明不由得往禁地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卜夏和陈野生那边是否有什么惊喜。
在次元壁上面看着的闻人景和张皎月等人,则第一时间想到了燕月明在白天时的那一系列操作。构成这个缝隙世界的力量核心是什么?肯定还是意识、精神层面的东西。
猫猫神作为神祗,信徒越多,信仰之力越强,多半也会更强。而燕月明那一系列操作,或许歪打正着,在短时间内提升了信徒的气势,以至于猫猫神得到了部分反馈。
“或许,小明他们的到来,新的使徒的出现,本来也能让猫猫神得到供养。”张皎月今天留下来加班,索性待在缝隙里一直没出去。
她的经验和直觉都告诉她,这个缝隙不简单。
江凡也同样如此,他用笔记录着下面的变化,就像他在做会议记录是一样专注与认真,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忽然,他发现,“眼睛的角度好像变了。”
多日以来,金色猫眼一直注视着旧日阴影的方向,从未发生过改变。可就在刚才,祂忽然往上看了一眼。
上面有什么?
闻人景讶然,“在看我们?”
“不。”张皎月冷静又理智地否定了他的猜测,结合这段时间她在对策指挥部听到的消息,她将目光投向了一直被大家忽略了、但这段时间在上方城非常有存在感的月亮,说:“或许是在看它。”
荒原上的月亮,在旧日阴影和猫猫神的映衬下,显得黯淡无光。
燕月明看到它,就想起了学长、学姐还有大黄,心里隐约有点担心。猫猫神为什么突然往上看一眼,是因为老师他们找到什么打破次元壁的办法,终于要来救他们了?
还是在看月亮?
学长他们还顺利吗?
月亮看起来还是那个月亮……等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月亮上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飞过去了!
燕月明错愕地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可那东西飞得太快了,仿佛一颗彗星闪过,眨眼间便消失无踪。
上方城里,气相局、研究院的人都还在顶着犯规的风险,在对月亮进行实时监测。当那颗“彗星”从月亮上面划过时,无数双眼睛都看到了。
惊呼声四起。
“快看!”
“那是什么?”
“好奇怪,这又是什么异象?”
“快快快,立刻上报!”
当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时,燕月明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令人匪夷所思,但细究起来就很有可能的猜测,那就是——
是你吗大黄?!
大黄没有办法回答,它后腿发力,以大无畏的勇猛的姿态从船上扑向月亮,可一个方向没把握住,距离也不够,扑了个空。
瞬间的失重让它整条狗都不好了,它气急了,也不管自己正在呈抛物线向下坠落,朝着月亮就亮出了自己的爪子,“汪!汪汪汪!”
再咬几口月光。
啊呸呸呸,不好吃。
“汪!!!”
我掉下去了!
我要掉下去了,人类!
人类正在行船,那船只顺着天河航行,从最上方的弯道过去,再顺着飞流直下的瀑布往下俯冲。哗啦啦水花声震天响,将大黄的呼唤都砸进了水里,而那月亮,就在天河这个弯道的环绕之下,依旧无声照耀。
隔着那层薄薄的黑纱,黎铮抬头看了眼那颗月亮,而后转动船舵,去接大黄。
他的态度依旧是如此的从容不迫,让被瀑布的水花拍得七荤八素又做了好久的自由落体运动的大黄,格外气恼。
它用狗爪子扒着船舷,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不会掉下去,就冲着黎铮怒骂。结果一张狗嘴,瀑布飞溅的水花拍过来,它吃了一嘴的河水。
好气好气好气好气。
它想那只人类狗子了。
人类狗子会摸它的头,跟它小声说话,还会偷偷给它塞好吃的。月亮真难吃,但它不是个好东西,大黄决定要把它吃掉。
事实上,当它坐着船到这里,看到月亮的时候,它就知道自己要来干什么了。就是这个圆圆的会发光的东西,一直把它困在那个小山村里,走都走不出去!
它满村乱窜,尝试过游泳,也去附近的山里谈过险,可最后都会回到小山村。大黄的狗脑子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能得出一个最真实的结论——比起那个魔鬼般的人类,显然是这个发光饼子更讨狗厌。
那就把它干掉。
彪悍的狗生不需要深思,也不需要解释。
“汪!汪呜!”大黄又冲黎铮叫。
人类,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还不干掉这个发光饼子?快带我再上去,让我吃掉这个饼子,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越挫越勇、想骂人就骂人、想今天吃饼就绝不会拖到明天的大黄,再次站到了船头,向着月亮发起挑战。
月亮无声无息,却又仿佛比刚才离它更远了些,月光也更黯淡了些。
“汪?”大黄歪了歪头。
黎铮勾起嘴角,“它确实在怕你。”
大黄听不懂,但它能听懂黎铮的语气,“汪?汪汪!”
它开始兴奋了。
尾巴都高高地翘了起来。
“一物降一物。”黎铮忽然看大黄有点顺眼,连带着它头上的碎花方巾都可爱了起来。他的视线从大黄身上又移到月亮上,末了,又对大黄说:“要加点佐料吗?”
大黄疑惑回头,“汪?”
什么东西?
大黄不懂,它只是看到,当船只再次顺着河流航行到天空中时,那个人类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很小的瓶子打开来,往下倾倒。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最上方了,如果不是紧紧抓着船只,就会掉下去,而月亮就在他们的下方,天河环绕之下。
那个瓶子里的东西像粉末,亮晶晶的,被晚风吹着飘向月亮。
大黄眼睛倏地亮了,它看到过!在那个人类生活的奇怪世界里,那些路边摊,人类好喜欢撒这个,香喷喷、好好吃的!
等我!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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