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随着年龄,扑棱支棱已经不装了。他们打架都不需要什么理由,被恭俭良和禅元揪住时,连“他打呼噜”“看他不爽”“起床气太大”都说的出来,什么肮脏手段都用的出来。
偏生,两兄弟白天打生打死,晚上还是要被雄父按在一张沙发上,盖着一张被褥睡觉。
“我不管你们兄弟两的事情。你两别把对方打死、打残废、留下后遗症,都行。”禅元补充道:“我刚刚听了监控录音。你雄父说,我同意他就同意。”
扑棱一巴掌拍掉凑上来的弟弟,满脸期盼看着自己可亲可敬的雌父。
“雌父~”
“我不同意。”
扑棱的笑容垮下来,随即“哼哼”两下,鼻腔里都是不开心。
“你还是太小了。”
“我要早点攒军功。”扑棱掰手指,认真规划道:“远征军是最容易攒军功的地方。后期会越来越缺人,我正好可以顶上。如果我和雌父你一样,三年刷满士级,五年成为中尉。等远征结束,我最起码也是个少将!”
扑棱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盲目自信,“我回去就是未成年的少将。可以跳过军校培养期,直接去战场上领导一个军团……雌父,你让我去嘛。你现在让我去,就是在提前培养一个少将哦。”
近期频频划水避免升迁的禅元,在自己的雌子身上目睹了卷王的一生。
“不可以。”
“雌父~雌父。”
“不要和你雄父学。”禅元道:“我也没有必要带幼崽去执行任务。”至于带恭俭良?那是禅元特地打申请写报告,还时不时走通后门才得到的许可。为了方便,禅元还努力把自己的战功多算点给恭俭良。
“我不会给雌父拖后腿。”扑棱自卖自夸,“我会打架,还会读指挥指令,我还会帮雌父雄父写指挥报告。雌父~雌父~”
禅元被小雌虫摇晃手臂,支棱跑过来也学着摇晃。不为别的,他就是非要和哥哥抢,哥哥要什么,他也不能拉下。
“雌父!!我也要!”支棱吵起来,比小时候更大声,“不可以只带哥哥一个人!我也要下去。我也会打架。我、我……”
他想了下,愣是没想出来自己还能做什么事情,只能附和道,“雌父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扑棱讨厌死弟弟支棱了。
他拽着雌父的手,呵斥道:“不准学我。”
支棱有模有样耍赖皮,“不准学我。”
“雌父~雌父。弟弟又不想成为指挥官。”
“雌父~雌父。哥哥又不想成为指挥官。”
要不是中间紧挨个禅元,两兄弟现在就今日第二轮互掐。
他们什么都要比,什么都要比对方强一些。自从支棱发现哥哥扑棱去医护室还要读指挥书之后,支棱也开始了读书内卷之路。他清楚知道自己去指挥室就是去哥哥的地盘找揍,小雌虫才不情愿看哥哥的眼色过日子,果断跟着雌父东看一点西学一点。
安眠药之类的药片,就是小支棱学着看药学书,自己尝试性配比出一点粉末来。
“好了。”禅元不知多少次把两兄弟拉扯开,他果断道:“你们两我都不带。”
支棱挠着禅元的军装外套,大叫撒泼起来,“你就带着雄父。”
他们长到这么大,除了植培室外都没有怎么去自然里玩。远征途中的星球不是危机重重,就是一切未知,所有前往地面的人员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万一沾上寄生体,就算活着也不能再回到星舰上。
禅元却和度蜜月一样带着恭俭良去搞屠杀。
两个孩子数次一觉睡醒,发现自己被雌父装在纸箱里,分配到义父手中,承受着“为他人子”的神奇体验。
“是不是雄父有病。雌父才老带着雄父去的?”支棱自告奋勇,“狗狗。我也有病。我有病。”
禅元:……
他怜惜地揉着自家的小蝉族,又把小扑棱蛾子拽过来,胡乱揉着两个孩子的脑袋,叮嘱道:“你们怎么可以和雄父比呢?”
那可是我雄虫唉。
那可是我的漂亮雄虫唉。
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挨了许多打,吃了不知道多少罪才睡到今天的漂亮雄虫唉。
你们两个……算了。
禅元自认为还是爱孩子们的,在和孩子们一顿解释基因学之类的问题无果后,他一手一个把雌虫崽们拽到医护室,每个人擦点药,吃点维生素,完事了。
小雄虫安静一直在房间里看书,见他们父子三人吵吵闹闹回来,恋恋不舍放下手中的故事书。他和自己的名字一样安静,若非扑棱支棱经常拿他做筏子吵架,小雄虫安静能一个月不说一句话。
恭俭良最开始还会看看他,但安静的头发迟迟没有变成白色,恭俭良的注意力也随之转移到其他地方。
而恭俭良不关注安静,禅元也不会把这个孩子当做家庭不安分因素警惕了。
他钳制住自己两个又要打起来的雌子,轻声道:“又在看书啊。”
安静点点头,几乎是对自己哈气,小声“嗯”了一声。禅元都没有听到这一声,两个雌子闹腾得挣脱出来,互相推开一段距离,气喘吁吁又警惕地站着。
“你完蛋了。”
“你才完蛋了!”
禅元道:“我和你们雄父要去地面了。你们有什么想要的吗?”
扑棱目标明确,决策干净利落道:“我要雌父这次任务的报告书,还有相关的作战记录。我要拿回来学习。”
支棱倒是胡言乱语,几乎呛着哥哥的话,呐喊道:“我要尸体!我要尸体!什么尸体都可以!尸体!!!”
禅元麻木了。
他不知多少次感叹自家雌父的伟大——人总是要面对小时候的自己后,才知晓双亲付出了多少努力。恭俭良和禅元小时候都不算什么省油的灯,甚至两个人在各自的家中,完全担当得起“恶童”的称呼。
如今,家里便是两个恶童共生共存,互相折磨的同时,又在互相进步。
唉。还好现在偷偷采取了避孕措施。不然家里再多一个,禅元都能原地爆炸了。
如此想着,禅元将目光落在家里最后一个孩子身上。
他刻意让声音温柔,问道:“安静。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安静眼眸低垂,他用电子板微微遮住半张脸,格外不好意思,“我也有吗?”
“当然。”
瞧瞧。对比之下,大家喜欢雄虫幼崽不是没有道理的。禅元下意识忽视自己和恭俭良的原因。他鼓励道:“你也是家里的一份子。”
“我。我想要星球上的花。”小安静声音越轻,禅元听得越仔细。他关注着小安静忍不住碰在一起的膝盖,以及不自觉撇向扑棱的目光,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青梅竹马?
恭俭良曾经想过的童养夫?
自己年少时幻想得电影情节要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
禅元注视着两个扭打一起的雌子,首次产生了把两个都教育一顿的想法:打什么打?都打了七八年了!你们身边可是有一个雄虫哎!
整个星舰,不对。整个远征军上,都只有这么一个未成年雄虫啊!
禅元快被恭俭良摧毁的“雄虫认知观”,终于在小雄虫安静身上得到重塑。当天晚上,他一边给恭俭良梳头,一边断断续续说三个孩子的事情。恭俭良从一头雾水,到一头雾水,再到一头雾水。
禅元甚至把监控掉出来,指着细节挨个挨个分析,恨不得把这种可爱的青梅竹马关系掰碎了,揉叭揉叭喂到恭俭良嘴里。
“安静对扑棱有意思啊。”
“哦。”
“不过孩子还是孩子。再等等吧。唉。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在一起。”
恭俭良一脚踹在禅元屁股上。没别的意思,也不是觉得禅元说得不对。他就是想踹,踹完,道:“不会吧。”
“为什么?”
“要是喜欢一个人,不是每天都要找话题聊天吗?”恭俭良用自己为数不多的恋爱分析道:“你当年就是这样的。我给序言哥哥看了。哥哥说,就是喜欢一个人才会每天都想找他聊天。”
“有每天吗?”
“当然有啊。”恭俭良瘪瘪嘴,坐起来,“你不会忘记了吧。”
他们结婚已经差不多七年……嗯,比七年多了。
恭俭良敏感地想起一个词“七年之痒”。
禅元……不会到了七年之痒这个阶段吧。
禅元不会腻了自己吧?
“禅元。”恭俭良道:“我变丑了吗?”
“没有啊。”
“那你是不是欠打了?你现在皮痒吗?”
“嘶,现在吗?明天要出任务。受伤不太方便。”
恭俭良想想也是。他现在虽然有一个下士军衔,方便挂靠在禅元的小队里。可每次听执行会议,恭俭良不超过十分钟就开始呼呼大睡,睡得开会的军雌拳头攥紧,睡得禅元不得不一个人顶着全场目光,抱着雄虫,一板一眼发言。
长久下来,恭俭良便不带脑子开会。
反正出任务,禅元会照顾好他的。
“可是。”
“怎么了?”禅元觉得奇怪。他走近一些,端倪恭俭良的漂亮脸蛋,瞧一会儿忍不住上嘴亲,“心里不舒服吗?”
“嗯”恭俭良平静道:“禅元,你是不是腻了?”
禅元:?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大家想看幼崽还是老夫老妻。(喝茶)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41】
亲密有间的表兄弟在局子里进行了一场友好谈话。
恭俭良至今都记得这个表弟未成年时,拽着自己去参加成年酒会,端着一杯牛奶游走四方,回家后教自己用雌虫名片打扑克。
“离我的雌君远一点。”
花名在外的阿洛伊:?
“恭俭良。我是那么饥不择食的雄虫吗?我还奇怪呢。你怎么会找这种……长得特别普通的家伙结婚呢。他看着也不是很强啊。”
恭俭良客观评价,“他很变态。”
刚刚迈进门的禅元:?
随后,他看见那位漂亮的金凤蝶种大美人快活拱火,“有你那个七年之交的网友变态吗?”
“就是他。”
“哦~~”阿洛伊笑起来,“难怪。”他追问道:“你快把冰淇淋车还给我。我可是偷偷开出来的。雄父要是发现车没了,一定会打死我的。”
“哼。”
接下来就是两兄弟相当没有营养的对话。基本是阿洛伊主动说,恭俭良哼哼唧唧配合几声,两大漂亮从今天吃了什么,到养崽心得,到什么点心好吃,再到自家私事。
“阿烈诺哥哥的虫蛋破壳咯。”
“哦。”
“是一对双胞胎雌子呢。”
“哦。”恭俭良总算有些反应,问道:“他回来了?”
“没。”阿洛伊惋惜道:“还在前线……不过不回来也好。阿烈诺哥哥实在是太听话了。”
在他们这种大家族里,过于听话并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
恭俭良不太理解这种弯弯绕绕。禅元倒是有点领悟。还不等夫夫两有反应,阿洛伊眨巴眨巴眼睛,勾勾手道:“不过,我还是为兰花哥哥来的——别那么瞪我啦。你可从不对雄虫动手。”
军雄除外。
恭俭良又“哼”一声。
阿洛伊道:“哥哥不是想要往上爬吗?我这里有一个警界内部进修的消息。通知还没有下来。哥哥你可以提前准备起来……主要是考试难度比辅警更高一些吧。考上后福利待遇都不错,两年后还能自由择岗,比你这个辅警位置好多了。”
恭俭良抬起头看着禅元。
禅元悟了。
这哪里是恭俭良考试啊,这是他禅元在渡劫啊!
他看向面前带来不幸消息的金凤蝶种雄虫,牙龈都快咬碎了,“谢谢表弟啊,哈哈哈。”
阿洛伊乐得笑出声来,“举手之劳啦。”
他和禅元真没有什么交情,双方见面第一回就夹枪带棒。
阿洛伊讨厌禅元眼底藏起来的对自己家族的漠视,禅元讨厌阿洛伊与恭俭良亲昵,不断强调亲缘关系的样子。
阿洛伊讨厌禅元全方位管控恭俭良财政,还给恭俭良房间和车上装监控的变态途径;禅元讨厌恭俭良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雄虫表弟,没事怂恿恭俭良上进,带恭俭良泡吧逛舞会积极社交。
阿洛伊甚至怀疑禅元一介穷苦蝉族毕业生,能升到少将,是动用了温格尔小叔叔留给恭俭良的重要人脉和遗产。
禅元则是怀疑阿洛伊这个花心雄虫要往自己的小家里塞雌虫,他了解遗产大战后,满怀恶意想着阿洛伊靠近恭俭良,说不定是觊觎温格尔阁下留给恭俭良的重要人脉和遗产。
双方在恭俭良看不见的地方,嗤之以鼻,话都懒得说半句。
“哥哥的雌君一定会好好辅导哥哥考上吧。”阿洛伊笑嘻嘻道:“我相信哥哥一定能成为‘犯罪克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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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三章
禅元诚恳希望, 恭俭良下次说“腻了”这种话前,先看一看他那张越发夺目、越发滋润的脸。
和刚成年那会儿比起来,恭俭良脸上的婴儿肥已经下去了。可他并没有因此变成熟透干瘪的样子, 相反, 雄虫像是睡在聚光灯下的钻石项链。他照旧不会收敛自己的性格和锋芒, 光芒四射, 只要是长眼睛的正常人,第一眼都会被其刺伤, 却在破口大骂之际, 为自己所见之物生生住嘴。
那是叫人无法生出辱骂的面容。
胆小之人就连伸出手触碰都要小心是否会玷污那白瓷一般的肌肤与发丝;胆大之人则是在虚虚握住的那一刻, 被钻石锋利的边缘划破手指, 仓皇而逃。
他们不是恐惧自己配不上, 便是恐惧恭俭良带给他们的伤害。
每每想到这里,禅元便得到某大的满足。他围观其他星舰好色的雌虫对恭俭良的进攻,在多年间他开始学会享受他人的挫败,以此装点自己的战功——特别是在床铺上, 禅元偏好将自己监视恭俭良的一天娓娓道来,对那些失败者指指点点, 以接受惩罚的姿态,等待恭俭良将他划得鲜血淋漓。
他是如此热爱这颗已经露出锋芒的钻石。
他怎么会腻呢?
“宝贝。我怎么会腻呢?”禅元掰着手仔细数,“我还有好多玩法没有试验过。你要不要——嘶,别别别,明天出任务。我肯定没那么饥渴啊。”
恭俭良双手环抱胸前,“哼”了一声。
他用眼神打量禅元, 在“变态”方面上选择相信了禅元。他至今还是无法从“情感”角度相信禅元有多少喜欢他。但禅元总能巧妙使用语言艺术, 用“层出不穷”的花样玩法, 让恭俭良直面“他到底有多爱他”这个问题。
“支棱喜欢安静。”
“害。这是孩子的事情了。”禅元再三清点去地面要用的雄虫用品, 确认无误后脱衣服上床拉灯。三个孩子长大一些后,禅元便把大厅做了分格,两个雌虫幼崽睡一间,雄虫幼崽睡一间,他和恭俭良单独睡一间。整个屋子零零散散倒也给每个人提供了私人空间。
“宝贝。”
“嗯。”
“这次出任务也是度蜜月哦。”
“嗯。”恭俭良觉得这和雄父说的“度蜜月”根本不一样。可禅元锲而不舍告诉他“只有让彼此都觉得舒服”的假期,才叫做度蜜月。于是下地面一顿狂砍,执行远征任务,满身是血狼狈回归被成功偷换概念。恭俭良也习惯禅元任务结束后,带着自己去某一个小树林里一顿荒唐,禅元将这种事情美名为“美妙的独处时光”。
恭俭良最开始还有点羞耻心。他接受不了在露天做这种寡义廉耻的事情,可禅元又是哄,又是骗,最后筹码开到“不需要全脱”“我本来就是变态嘛”才让恭俭良勉勉强强同意了。
至于两个人被航拍器拍到不雅画面的事故……禅元会搞定的。
禅元要是搞不定,恭俭良就把禅元搞定。
就这样,禅元为了让自己地私密照不要频繁泄露出去,勉为其难勤快起来,给自己把军衔刷了刷,成功从少尉升迁为中尉。
升迁成功,禅元就把自己的私密照加密并设置了两层密码,放在资源库不为人知的某个地方,并设置了定期无痕销毁程序。
这是七年聊天记录留给禅元的经验。
“我这个人特别普通,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嗜好。”禅元和小队成员聚餐时,额外强调这一点,“我从小立志成为一个清清白白的好人。”
没任务时就在维修部工作的工程兵甲列,诚恳道:“有点难。”
没任务时就在星舰操作部工作的狙击手伊泊,“很难。”
没任务时就和该溜子一样在星舰内部溜达的诺南,“难。”
禅元怒而摆出自己队长的架子,“我难道不是好人吗?没有我的规划,你们能一个一个升到少尉吗?真的是!不要吃完饭骂厨子。”
“好人可能是好人。”
“清清白白有点难。”
诺南顶嘴,“队长,我还是上士。我可没有升啊。”
禅元捂额,“闭嘴。你是因为私生活混乱,被人举报掉的升迁名额。我捞不动你。你说你,你好端端去睡舰长干什么?”
诺南笑嘻嘻,并不悔改,“刺激啊。”
比起那种平平无奇,看在他武力强大就摆烂的肌肉雌虫;诺南发现那种大雌子主义雌虫更具有挑战性,他在精心挑战几个不太强的大雌子主义雌虫后,悍然向本星舰最高长官发起进攻。
不管成功与否,禅元是救不了他的。
全星舰人每日的乐子都能在禅元和诺南之中二选一。毕竟这两个人不是被自己的雄虫暴揍,就是被自己的长官暴揍。真看腻了成年雌虫打架,星舰上一群军雌们还能绕道去看幼崽打架,然后回来给恭俭良拱火。
“你家扑棱蛾子把小知了打了。”或者,“你家小知了把扑棱蛾子打了。”
部分螳螂种军雌也是真的很无聊。他们觉得蝉族幼崽能和扑棱蛾子打五五开,实在是双方太弱了。一群人跑到禅元面前大放厥词,劝对方和雄虫生一个螳螂种。
恰逢,禅元在和乌泱泱一群蝉族军雌吃饭。
星舰上不出意外爆发了小型种族混战。蝉族军雌虽然弱,但耐不住人比较多,和那部分挑衅的螳螂种打个九一开。
九个蝉种被一个螳螂种暴揍。
恭俭良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传说的星际航行叛乱,兴致勃勃不明所以地加入战局,成功大杀四方,在战后被提姆等人提溜到裁决处写检讨书。
然而,恭俭良是会写检讨的雄虫吗?
在禅元被询问事情始末的时候,两个年幼的雌虫幼崽翻着字典,拼拼凑凑写出了人生第一份检讨。于是,禅元出来便发现,挨骂的人从自己的雄主,变成自己的雄主和两个雌虫幼崽。
一大两小靠着墙站,被提姆一个一个点名骂过去。
扑棱是其中的重点挨训对象。
“我有教你帮雄父写检讨吗?”
“……没有。”声音细若发丝。
“我有教你帮人作弊吗?”
“……没有。”声音微不可闻。
支棱在旁边窃笑。因为笑得太过张扬,挨了扑棱一脚猛踹,整个人侧着飞出去,横扑在禅元脚下。
禅元习惯了。他捡起自己糟了孽的老二,敷衍地拍拍幼崽身上的灰尘,把自己这不安分的一家子全部捡回去。
雄主雄主,这个词义代表雄主是一家之主。可在禅元这一家子里,恭俭良是根本做不了主的,也没有人敢让恭俭良做主。禅元只能一手包揽雄主、雌君的责任,做到事业和家庭双兼顾。
恰如,每次和恭俭良去地面执行任务前,他都会把两个雌虫幼崽叫到面前,仔细叮嘱一遍注意事项。
“不许打架……算了。我们都知道这个不现实。我对你们两个最基本的要求是:不许出人命、不许残疾、不许破坏公物。”禅元将基本三条强调三次,指着老二支棱命令道:“你说说,打完架要做什么?”
支棱老不情愿捏着鼻子,道:“要带着哥哥一起去医护室,要做检查。要看看周围有没有破损的公共设施,有的话要上报,发现脏东西要自己打扫干净。”
禅元点点头,看向老大扑棱,“你还要待在指挥室吗?”
“嗯。”老大扑棱淡淡答应一声。他比老二支棱有规划多了,禅元也更放心一些,交代下要按时吃饭,不能跟着指挥部那要命的作息生活后,就去小安静那边交代后几天的吃饭和生活了。
“你要去指挥部?”
“嗯。”
“你不和安静玩吗?”
扑棱抬抬眼,点点头,“你要玩你去玩。”他对雄虫没什么感觉,最开始那点因性别产生的好奇心,也在日日夜夜相处中消磨得差不多了。小扑棱甚至宁愿和弟弟打架,也不太乐意和安静待在一起,他总觉得雄虫太弱了,叫人不喜欢。
小支棱就不一样了。
他很高兴哥哥不和安静玩,确认好几次后,高兴得去下载电子书,眼巴巴看着雌父雄父离开,锁上门去屋子里找安静玩。
“安静。”
屋子里没有声音。
支棱和扑棱平日不爱给安静的名字后加上“哥哥”两字。他们骨子里有种变态的慕强,无论是对强者的认可,还是对追逐强大的渴求,都注定他们不会将目光投注向弱者。
但安静是不一样的。
至少对于老二支棱来说,小雄虫安静是不一样的。他喜欢安静身上的气味,他喜欢那种冰冷冷宛若雪花的气味,他也喜欢安静那普普通通的样貌,甚至是普普通通有些病弱的身体。
——雄虫要那么强干什么?他才不像雌父那样有受虐欲呢。
“安静。”
老二支棱更用力拍着门。他锲而不舍地敲门,终于让脆脆的隔档摇晃起来。小雄虫安静也被吵醒。他穿着一身改良后的小睡衣,睡眼惺忪,打开门,“支棱?”
“安静。”小支棱眼睛亮晶晶,他先进门,一脚踹上格挡门,门摇晃着,哐哐撞了三四次。
小安静吓得浑身哆嗦起来。他虽然比两个雌虫幼崽都年长,可身体不好,再加上生长于冰天雪地里,体弱无力,禅元和恭俭良总是给他最厚的被褥和衣物,总害怕他冻着。
“啊支棱。是、是要找我玩吗?”安静看着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来的支棱,有些无措。他想要朝着门外走,可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他害羞,也不敢就这么跑出去,便躲到床上,拉扯来被子。
“你先出去,好不好。”安静扭过头,感觉自己的翅膀都要露出来了,“我、我还没有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