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赘婿又在硬饭软吃—— by菇菇弗斯

作者:  录入:11-23

此刻在半截衣袖的掩饰下,喻商枝的指间闪过一抹银光,随即再度没入了指缝之间。
他快走两步,站在了小乞丐的身后。
紧接着,门朝内推开。
“喻……”
小乞丐都进门了,却发现喻商枝还站在原地。
他以为是对方起了疑心,正打算再多添两句,却察觉到喻商枝的手轻轻往自己肩上一拍。
麻痹的感觉顿时蔓延开来,小乞丐正要张嘴大喊,下一秒,没说出口的几个字憋回喉咙里,他张大嘴巴,徒劳地喘了两口气,咚地一声倒地。
这还没完。
因为屋内显然真的有一个“哥哥”。
一个黑影自门后闪出,不管不顾地就向前扑来,想将喻商枝拽进屋内。
刹那间,喻商枝闻到了别人或许辨识不清,但在他看来,格外浓烈的洋金花味道。
洋金花就是干燥的曼陀罗,少量使用有止咳平喘的功效,加大剂量则可以制成麻药。
喻商枝简直想不通是谁摆出这等阵仗,只为了对付自己。
若说是仁生堂,他们家素来的风格不都是直接串通衙役,把店封了了事?
眼下显然不是思考背后始作俑者是谁的时候,喻商枝不是练家子,能自卫的也只有藏在手心里的几根长针。
好在他反应够快,在意识到对方准备了迷药时,便及时屏住了呼吸。
继而凭借对人体穴位的足够熟识,借着挣扎躲避的工夫,接连将两根银针刺入对方的胸前要穴。
黑影申吟一声,手中的什么东西掉落在地。
可他仍然不肯放弃,双手像火钳子一般,紧紧箍住喻商枝的手腕。
地上的小乞丐还在抻着不听使唤的四肢,小脸贴地,努力了半天,也只从嗓子里挤出嘶哑的哀鸣。
喻商枝注意到了黑影动作一顿,饶是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他也能察觉出,对方是关心小乞丐的安危的。
他自是有办法让对方松手,然后逃离此地,可是若那样,便永远不知背后到底是何人指使。
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他可不想搬进县城后的第一个年就过得如此不安生。
喻商枝沉住气,决定赌一把。
“针上有毒。”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肉眼可见,黑影浑身一僵。
喻商枝再接再厉,又补一刀。
“我是个郎中,夜半出诊,为防歹人,总要带些防身的东西。你们不用担心,这毒药一时半会死不了人,至于解药,我也可以配出来。不过……”
他似乎轻飘飘地叹了口气。
“我没想到这孩子也是这陷阱中的一环,出手急迫了些。针上的毒药对于大人来说,尚可以抵挡几个时辰,但他是半大孩子,就不好说了。”
喻商枝只用银针封了小乞丐的哑穴,避免他大叫引来更多人,但对待黑影却没有。
这里显然再没有其它帮手,黑影手上的力气也在渐渐泄去。
“这就是毒药最开始的症状,你们会全身麻痹,动弹不得,接下来就是浑身经脉逆行,疼痛无比。”
喻商枝睁着眼编瞎话,但显然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到,医毒不分家。
这帮当郎中的能治病救人,也有的是办法害人。
就说他们今天带来的迷药,不也是找郎中配的?
一段沉默之后,黑影终于开了口。
毫不意外,传出的声音也很年轻。
“你先给他解毒。”
喻商枝微微挑眉,看向对方已经抓握不住自己的手。
“我没那么傻,你们费尽心机把我引到这里,我放过了你们,焉知会不会没命回去了?”
“你究竟想怎样?”
遮住月亮的云层散去一些,喻商枝得以略微看清了面前人的模样。
衣衫褴褛,倒还也真是个乞儿。
“你们是行凶者,倒反过来质问我。”
无论日子过得多么苦,误入歧途来害人,就说明心性不正。
喻商枝收起眼底的怜悯,努力挣脱了黑影的桎梏。
他把人甩到一边,走到屋内的桌旁,摸索到了一盏油灯。
火石擦亮,幽幽的光线照亮屋内。
喻商枝环视一周……
油灯差点脱手砸到黑影的脸上。
谁能想到,这屋里还有第三个人,且还是个眼熟的小哥儿!
正是那日在医馆举止不当,还和温野菜起了冲突,最后落荒而逃的那名哥儿。
对方昏迷不醒,想也知道也是中了洋金花的招。
喻商枝搁下油灯,上前探了探鼻息,又替他诊脉。
见对方没什么性命之忧,他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彻底冷下脸。
他本以为这两个乞儿是想谋财害命,故而铤而走险。
可现在看来,事情绝没那么简单。
喻商枝快速思索一番,考虑到他的银针只是威慑作用,怕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果断打开药箱,翻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药丸,利落地给一大一小两个乞丐喂了再去。
努力不吞咽?
那是不可能的。
作为郎中,喻商枝也深知如何能给不肯配合的人喂药。
有些穴位只要一按,人就会本能地放松喉咙,接下来只需要一塞、一捏、一拍,偌大的药丸落入食道。
屋内咳嗽声响彻不断,这两人惊恐地睁着眼,怀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郎中想把自己噎死,杀人灭口。
很快,他们的腹部就传来剧烈的绞痛,这下说不是毒药都没人信了。
年纪小的那个蜷成一个虾米,大一些的则紧贴着他,同样痛苦且满脸戒备地看向喻商枝。
正派反派好像颠倒了过来。
喻商枝把他俩拎到面前,再把房门关闭。
指了指墙角的小哥儿,又指了指自己,最后则是“喀”地一声,他把一个药瓶放到了桌上。
“你们刚刚吃的,只是一半解药,可以让你们多活几日。”
他淡定道。
“告诉我,是谁指使了你们,又让你们做什么。希望你们实话实说,我有自己的判断,若是我意识到你们在扯谎骗我……”
他屈指敲了敲桌面,“把你们随便丢到哪里自生自灭,没人会在意你们的消失。”
这句话显然戳中了无家可归的乞儿痛脚,年长的那个哪怕自己能扛住,似乎也受不得弟弟在身旁疼得满头大汗。
他终于还是泄了气,强忍着腹部的痛楚,艰难开口道:“我们也不是那个人,但是他许了我们五两银子,让我们把这小哥儿放药迷倒,再把你骗到此处,同样迷倒,然后锁上屋子,再点一根香。”
“香?”
没想到这里还有别的犯罪道具,在喻商枝沉默地注视下,年长的乞儿无力指了指屋内的某个地方。
“就在那里。”
喻商枝拿手帕捂住口鼻,用隔着一层布的手去取那根香,继而折下一点,用桌上茶壶里勉强倒出的两滴水化开。
一股与洋金花不同,但浓烈程度差不多的香气窜入鼻腔。
这里面有银羊藿、依兰花、蛇床子……
可谓是一味十全大补的燃情香。
把自己和一个被迷晕的小哥儿关在同一间屋内,再点燃这根香。
哪怕喻商枝守得住神志,不发生什么,被旁人发现后,同样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
背后的人是想同时毁了这个小哥儿的清誉,以及自己的名声。
“把我们留在这里,之后呢?你们还需要做别的事么?”
两个乞儿看起来已经快疼得说不出话了,喻商枝的语气泠然,二人中的少年不得不竭力开口。
“他说,接下来若有人在街上寻人,找一个哥儿,便把他们引到这边来。”
喻商枝了然。
从上回这名哥儿的周身打扮,以及还有随行的小厮就可以看出,他定然出身不俗。
大半夜家中哥儿失踪,家里人自然要外出寻人。
只要时间掐得够准,就能抓个现行。
“你们可知这哥儿的身份?”
喻商枝再度发问,对方却只剩下摇头,继而满头冷汗地说道:“我们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什么时候给解药!”
喻商枝没理会他,起身走向墙角的哥儿,端详一番,果断取出一根银针,刺向对方的人中。
萧青棣只觉得鼻下刺痛,一个激灵,猛然惊醒。
入目所及,便是一张俊美无铸的熟悉面容,他面露惊喜道:“喻郎中,真的是你!”
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又哪里不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腿脚都被用麻绳捆住。
惊喜转瞬变为惊恐。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小哥儿的眼神中怎么看,都盈满清澈的惶恐。
出于性别大防,喻商枝与他保持着距离,并让开身子,让他看屋内两个大汗淋漓,捂着肚子叫痛的小乞丐。
“你是被这两个人下了迷药,捆起来的,我也是被他们诓骗到这里,他们似乎受人指使,要将你我……”
喻商枝很难对一个待字闺中的哥儿说明他探听到的真相,但这事显然绕不开。
故而他斟酌了一下说辞,还是把那支香的作用坦然说明。
哥儿在他面前涨红了脸,羞愤至极。
“怎么会这样!”
他委屈道:“不是你派人送信给我,约我在这里相见么!”
喻商枝万万没想到,面前的哥儿是被用这种方式骗来的。
他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你并非不知我有家室,为何还会相信信中说辞?”
哥儿撇撇嘴道:“这有什么,你们男人朝三暮四,不是正常的么?我爹有我娘,还有好几个姨娘。况且……”
他甩动着被捆在一起的两只手道:“你在信中说,你会和你夫郎和离,和我在一起,还说愿意倒插门入赘!”
喻商枝在得知这名哥儿姓萧名青棣,并且在对方保证不会冲动行事后,用小刀挑开了那两根麻绳。
萧青棣红着眼眶,哭唧唧地活动着手腕和脚腕。
“到底是谁设局骗我!我不会放过他的!”
这句话倒是又勾起了喻商枝的想法,到底是什么人,会想要同时算计萧青棣和自己?
总不能只单单因为,前些日子萧青棣在医馆言行无状,导致他们两个看起来很有再次勾勾连连的可能。
他正琢磨着,萧青棣却已经推断出了一个可能。
“别告诉我是任欲晓那个狗东西!我呸!他不想娶我当夫郎,听说被他爹关在家里反省,八成是想用这个办法毁了我的名声,这桩婚事自然也就黄了!”
“任欲晓?”
喻商枝抬起头看向萧青棣,“是那个仁生堂二东家的少爷任欲晓?”
萧青棣杏目圆睁,快速联想一番,后知后觉道:“……你莫非也和那条疯狗有过节?”
片刻后,喻商枝让萧青棣自己找个地方坐,得知对方因为迷药的药效还会彻底散去,所以有些头晕后,从药箱里拿出一个药瓶递给他。
“倒出来,自己吃一粒,这里没有水,你可以干吞。”
萧青棣险些也被药丸噎得翻白眼,而那两个乞丐已经疼得没了力气,但还是被喻商枝拎着,又问了一个来回。
那个雇他们做此事的人,听起来毫无特征,如果真的是任欲晓授意,八成是他身边的哪个手下。
而今他的阴谋败露,但算着时间,兴许萧家已经派出人开始寻找这个嫡哥儿了。
“你离开家多久了?若是一会儿你的家人找到这里,你我同样还是说不清楚。”
萧青棣此刻已经顾不上欣赏喻商枝的美貌,他被怒火烧到天灵盖。
“不用你管,我一会儿自己回家,我要告诉我爹,让他好好教训任家!”
喻商枝打量他一眼,“你可要报官?”
意料之中,萧青棣脸色变了变,摇头道:“这种事若报了官,我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喻商枝想了想,把那根香包好,连带染了迷药的帕子一起交给了他。
“如果你们家有办法对付任欲晓,那这两样东西说不定可以作为证据。”
见萧青棣一脸茫然,喻商枝把他带到离小乞丐更远些的位置,低声解释道:“虽说迷药、燃情香的原料,每个郎中都很清楚,但这东西没有严格的配比要求,故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习惯。而且别小看这两样东西,就拿这依兰花来说,它属于南药,咱们这里并不生长,因而运来北地,价格高企,也十分不易得。你或许不知,先前任家联合衙门一起,设计了一批南边药商,扣下了大批南药。”
萧青棣到底是商户家的嫡哥儿,会写字的时候就会打算盘看账本。
虽说在情爱之事上好像没长脑子,但涉及这类事情,却是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他眼前亮了亮,把裹得严严实实的“证据”收好。
任家算什么东西,他恨恨地想。
这年头,盐商、粮商才是最得罪不起的人。
说到底他爹想把送去任家,无非是单单看好了彭县令和任家的关系。
准备离开前,萧青棣看了喻商枝一眼,不情不愿地行了个哥儿礼。
对方到底是救了自己,且看起来着实光风霁月,不会有半点银邪心思。
“先前对喻郎中及贵夫郎多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这道歉看起来诚意不足,但对于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哥儿而言,大约能说出口就很不容易了。
喻商枝没和他计较。
萧青棣走后,屋内只剩下喻商枝和两个小乞丐。
他弯腰拔去了两人身上的银针,收入口袋。
这两个小子所作所为,还得多吃点教训才好。
喻商枝蹲下来,与年长的乞儿对视。
“如果那个花钱雇你们的人站在面前,你们能不能认出来?”
乞儿迟疑地点点头。
就在他以为喻商枝接下来要掏出解药的时候,却听到面前的郎中面不改色地说道:“我无法确定你们会不会转头去寻那人告密。”
“所以”,他说道:“三日之后,我再为你们解毒。”
年长的乞儿露出被诓骗的愤怒,但是腹部的疼痛又令他无力地弯下腰。
他目睹喻商枝背着药箱离开时,在心里把喻商枝的祖宗八辈都骂了个遍。
又等了好久,他的肚子疼才稍微减轻一些。
令他终于有力气背起弟弟,步伐蹒跚地离开此地。
喻商枝背着少了三粒药丸的药箱行走在夜里的县城街道,里面除了给萧青棣吃的活络丹,另外少的两粒,只是大剂量的泻药。
这回走的不再是小乞丐刻意带他绕行的小路,自巷子一头转出,迎面而来的赫然是城中大道。
年关将至,即使是日子再不好过,夜间的街市也要比前段时间稍微嘈杂一些。
这个时辰,路旁的食肆、酒铺仍然传来人声阵阵。
茶楼里的说书先生醒木一拍,下面的看客便连声叫好起来。
路边卖吃食的摊子冒着袅袅的热气,有老者熟练地在馄饨担子后捏了一碗馄饨,下进沸腾的骨汤里。
黑暗的小巷落在身后,喻商枝就这么撞回了热闹的烟火气里。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确认了一下方向,迫不及待地朝着添福巷走去。
自己夜里出诊,本就容易惹家里人担心,这一次又连常凌都没有带,温野菜怕是已经在家慌了神。
喻商枝这般想着,走得飞快,却还是在看见一个卖糖葫芦的摊子时暂时停步。
他摸了摸胸口的荷包,算了算家里的人数,甚至没忘记今天暂住在医馆后堂的那个孩子。
“老伯,给我拿五串糖球。”
他比了个五的手势,见那老伯起身,从稻草束里一串串取下红艳艳的山楂。
想到回家后众人看见这糖球后的表情,喻商枝浅浅抬了下唇角。
“郎君,一共三十五文。”
城里的糖球比镇上还要贵两文钱,喻商枝从荷包里倒了一把铜板出来,挨个数过。
结果就在他预备把钱放到老伯的手心里时,突然有两人自后面窜出,将他一把向下按去,双臂后折,浑然是个押解犯人的姿势,当场疼得喻商枝咬紧牙关。
药箱和荷包散落一地,老伯吓得松了手,五串糖球落入泥尘。
喻商枝努力偏过头,看见了县衙捕快的官服和他们独有的佩刀。
“几位官爷。”
他竭力保持冷静,“不知草民犯了何罪,劳动官爷们当街押解?”
今天黄历上可能写着不宜出行。
不知是哪个捕快冷哼了一声,开口道:“你就是喻氏医馆的坐堂郎中喻商枝?有人夜半报官,告你实为庸医,草菅人命!现证据确凿,我们几个奉命将你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作者有话说:
因为最近家里事多,打乱了码字时间,所以十二点来不及发更新,更新时间暂时改为下午六点,等我调整过来,会再改回去,到时在文案和作话里说明。
以及某些错字是刻意为之,避免一些审和~
大家明天见~感谢在2023-09-23 12:06:31~2023-09-24 17:33: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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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个捕快和官差,把老爷押住带走了!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之前, 常凌正在焦急地等待喻商枝回来。
今日留宿医馆的病患,喝了晚间的药后不知为何突然呕吐不止。
常凌虽然也会点三脚猫医术,但压根处理不了这等突发情况。
问题是, 他也完全不知道喻商枝去了哪里出诊。
“大哥,嫂子, 你们别急,我这就回掌柜家,请那边的门房大叔按着掌柜去的方向寻一寻。”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然而他却不知, 自己前脚刚出门, 后脚这对夫妻就背起脸色发白的孩子, 直直冲上大街!
没走几步,他们就遇上了一队巡逻的官差。
夫妻俩二话不说就跪下哭嚎道:“求官爷做主!那喻氏医馆的郎中, 要害死我儿!”
寿安县偌大一个,平日里报官的人只多不少。
按理说,这白日里告官, 需要去开门的县衙击鼓,再找状师写状纸。
但涉及人命关天的大事,自也可以直接上街寻找官差或是捕快。
今日也不知怎的,这城中向来懒散的官差变得速度极快。
平常他们巡逻时无非是找个地方坐下吃酒说闲话,眼下却一个个格外尽忠职守。
没过多久, 喻氏医馆的门就被从外面大力撞开。
医馆只有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常凌,他刚去温家通知了老章, 再回来时却发现那一家三口不见了!
“衙门办案!”
为首的捕快面容冷峻,冲进来后二话不说就像拎小鸡崽子一样, 一把将常凌拎了起来。
“你是这里的伙计?你们这的坐堂郎中姓甚名谁, 如今正在何处?”
常凌吞了一下口水, 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极力显露出满脸的无辜。
“我,我不知道掌柜去哪里了。”
捕快把他扔回地上,同时一扬手。
身后的官差顿时鱼贯而入,开始在医馆里到处翻找。
药柜里面的药材被随意乱扔,散落一地,账本、病历被卷走,所到之处,好些东西都因碰撞而被砸毁。
常凌跪在捕快的脚边,忍不住问道:“官爷,我们掌柜可是犯了什么事?”
捕快低头看着这半大孩子,没把他当做威胁。
“你们医馆中,今日可是接诊了一个病患?他喝了你们的药之后呕吐不止,现在就剩一口气了!你说你们掌柜犯了什么事?他若身死,这便是杀人!”
常凌周身一震,那孩子快死了?
不可能!
在发现他呕吐之后,自己就替他把过脉,脉象虽然虚弱了些,但绝对不是将死之相。
刹那间,常凌浑身发冷。
原因无他,因为这个陷害的手法他着实太熟悉了。
当年自己的父亲在仁生堂,也算是德高望重的郎中之一。
怎料在仁生堂的二东家上台后,父亲只是不愿与其同流合污,收受高昂的诊金,以帮助仁生堂与自己谋利,就被泼了盆用药失误、险些害死病患的脏水,赶出了仁生堂。
从此名声尽毁,再也没有人敢上门找父亲看诊。
不久之后,父亲更是罹患重病,家里积攒的银钱很快消耗一空……
“大人,医馆中的药渣都在此处了。”
常凌因为这句话而迅速回神,他看到两名小兵端了几个药炉过来。
“都带走!”
那捕快挥了挥手,又把常凌一起带出了门。
此时医馆外已经围了不少人,动静之大,已经将一路之隔的宅院中,一大家子人引了出来。
温野菜到地方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官差正要往医馆大门上贴封条。
“你们这是做什么!凭什么封我们家的医馆?”
捕快皱着眉转身,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哥儿,还有两个孩子。
“你们家的医馆?哦,你是这医馆郎中的夫郎?”
温野菜戒备地把温二妞和温三伢推到身后,“正是我,我夫君犯了什么罪不成?”
捕快冷冷一笑,见附近已经围了不少看客,当即扬声道:“大家伙都听着,这喻氏医馆的喻郎中,害死了一个病患,现在衙门已经派人,将其缉拿归案!”
人群中哗然一片。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温野菜听到这句话,险些站都站不稳。
他正要继续质问,就见常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在捕快的背后拼命给自己使眼色。
温野菜喘了两口气,这次可不是当初在凉溪镇朱家食肆的那般小打小闹。
此处是寿安县城,县令脚下,其中必定有什么阴谋,也绝不是他们这等刚刚搬来没多久,毫无根基的人家能撼动的。
他轻轻阖眸,半晌后睁开,将挂在外衣腰带上的荷包一把扯下。
里面沉甸甸的,少说有二十两碎银。
他走上前,微微转过身遮挡住另一边人群的视线,把荷包递向那名捕快。
“官爷,此事当中怕是有些误会,草民无知,刚刚多有冒犯,这点钱给官爷拿去吃酒,望官爷能在狱中,关照我夫君一二。”
寿安县如今这票得势的官差,基本都和彭县令是一丘之貉。
在他眼中,这小郎中的夫郎没几分姿色,不过这诚意,还算是到位。
他皮笑肉不笑地接过荷包,掂量了一番,煞是满意。
这小郎中为何倒霉,他是心知肚明的,不过看在这笔钱的份上,略微关照一点也不是不行。
毕竟这年头,任谁出了事下了大牢,结局如何,本就全凭各显神通。
“看你救夫心切,本官就给你这个面子。”
说罢他就将荷包揣进了怀里,带着一串小兵风风火火地离开。
推书 20234-11-23 :婚后观察综艺——》:[近代现代] 《婚后观察综艺》全集 作者:莫心伤【完结】晋江VIP2023-11-18完结总书评数:8566当前被收藏数:25506营养液数:20863文章积分:485,052,992文案:何青荷与傅琛相亲结婚,两人家里有生意往来,算是门当户对,知根知底。两人婚后相敬如宾,从没吵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