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你—— by一节藕

作者:一节藕  录入:01-19

但陶楂也能理解,他如果被向莹这么撕打,估计杀人的心都有了。虽然他总是想要杀人。
陶楂认怂飞快,给台阶他就下,“我自己进来就好。”
林寐抬手擦了下脸上快要滑到下巴的小血珠,陶楂看见他眼底之前没有的红色血丝。
“你……你,别哭。”陶楂要哭不哭地说。
他觉得林寐很讨厌,林寐如果真的如外表看起来那样无坚不摧就好了,那自己讨厌他起来就可以毫无心理负担。
他不想给人锦上添花,却也做不出来雪上加霜的行为。
所以陶楂差点连自己也讨厌上了,因为他连讨厌一个人都没办法完全地去讨厌。
“她经常这样吗?”陶楂没地方坐,林寐坐了椅子,他就只能坐在床尾,看着林寐把杂志内页一张张重新钉起来。
林寐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好几年了,但今天这样的情况比较少。”
“哦……为什么今天要这样?”
“我爸去给他女朋友过生日了。”
陶楂:“……”
他觉得林寐稍稍冷漠了一点,但他不敢说。
“你可以安慰安慰她的。”
“安慰?”林寐扯开嘴角笑了一声,带着让陶楂觉得有些害怕的寒气,“她发起疯来会杀人的。”
陶楂怔住。
林寐说,林元君前几年就与郑萍提出离婚,条件任郑萍提,也愿意把儿子的抚养权交给她,但郑萍不愿意离婚,林元君便收拾了行李开始与郑萍分居,分居不到一月,郑萍不堪忍受,趁林寐睡觉跑进他房间要掐死他,并且同时跟林元君通着语音电话。
“离婚,好啊,那你的儿子就别想活了!我们一块死!”
林寐看着陶楂,“你如果那天在家,应该有看见救护车和警车。”
陶楂记得那一次,警察跟120都进了鹦鹉巷,但那时候他好像是小学还是初中,向莹说是对面煤气泄漏了。陶楂立马就捂住嘴巴和鼻子,接着看见昏迷的林寐被抬上救护车。
陶楂手脚冰凉,“为什么都这样了,也不肯离婚呢?”
林寐将杂志封面抚平,“这是他们之间的协议。”
“那个张谣是什么……”
“我爸的初恋。他先出轨。”
“……”
陶楂不太想要继续问下去了,知道得越多,林寐就显得越可怜。
“你…..脸上的伤,不用处理吗?”林寐背着光,脸上大部分都是阴影,血痕看起来都变成了黑的。
林寐用拇指指腹沿着血痕最底下往上缓缓抹,伤痕被碾压,又渗出鲜红的血。林寐却无动于衷,面色如常。
看着这一幕,陶楂心惊肉跳。
“没事,”林寐温和地笑着,“我这边都只是小事,倒是你……这么晚了,出现在我家围墙上,做什么?”
陶楂的头皮炸开,终于轮到自己被审判了。
爬围墙确实是非常不好的行为,陶楂心虚得不行,撇开目光,拼命想隐藏自己的紧张,以及避免在林寐的逼视下吐露心声。
“我想跟你一起学习,但、但是太晚了,我不想打扰萍姨,就、就走围墙了,没想到正好撞见……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放心。”陶楂瞬间坐直,竖起几根手指。
那本杂志已经被林寐重装好,只看起来仍是皱皱巴巴,林寐继续着他的抚平动作,连蹙眉都蹙得平和,“今天我心情不好,就不学了,我家也不太方便,等我有时间,我去你家找你。”
呼~~~
陶楂本来也就不是来学习的,想也没想就点头,“好的。”
但林寐话没说完,陶楂听见他又接着说:“我准备解决一下需求,你是回避还是一起?”
男生说后起身,他身高和身形对坐着的陶楂形成了极强烈的压迫力,顿时,陶楂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我……”
林寐似乎很是善解人意,“我记得上次你说不会,今天正好有机会,我顺便教你。”

啊啊啊啊啊?
陶楂大脑宕机,他几乎呆滞地看着林寐,过了半天,陶楂“腾”一下从床尾弹到门口站着,“我……我觉得,这个这个……不太好。”
他算是比较鹦鹉巷比较早熟的小孩,因为父母常不在家,他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自己洗脸刷牙洗澡换衣服,也不会捉着小鸟问妈妈这是什么呀。
有些事情,陶楂看见别人做他自己就能跟着学会,但有些事情,没人跟他说,也没人教他做,他就完全不晓得。
林寐已经拉上了窗帘,转身说:“你不会,不是吗?”
“……”
陶楂最讨厌有人说他不会。
他变得戒备又警觉起来,“我可以学。”
林寐点了下头,“是啊,我教你。”
“……”
陶楂不是这个意思。幸好林寐不是会逼迫别人做事的性格,这点陶楂很清楚,林寐一直都很善良体贴,所以他才在鹦鹉巷里格格不入。所以他才会成为别人家的孩子。
见陶楂一直无所动作,林寐笑了笑,朝他走过去。
陶楂立马就又朝书柜和墙壁形成的直角角落里缩去。
林寐的手朝陶楂所在的方向伸过去,陶楂伸手就抓住自己的裤腰。他穿的松紧腰,一扒就掉。
“啪嗒”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接着,本来已经靠近陶楂的林寐好像又离开了,林寐的声音又响起,“我做这种事情不喜欢开灯,也不喜欢别人看着。”
陶楂理解成让自己走,他摸索着前往门口,却听见林寐又说:“我妈现在还在外面,等我结束后送你下去。”
听见林寐说郑萍在外面,陶楂瞬时打消了现在走的想法,想到上次被郑萍拉着哭个不停的场面。陶楂毛骨悚然。在自己无能为力的前提下,听人诉苦,只能得到同等量的悲伤和烦恼。
陶楂靠着墙蹲下来,房间出来布料擦出的窸窣声,偶有一声悠长的喟叹,又哑又涩。滚烫的热度从陶楂的脖子根窜到天灵盖,他捂住脸,快整个燃烧。
房间没有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巷子里的灯光穿过不算十分遮光的白色窗帘,像月光般整束落在房间。房间里的大部分物品都能被看见。陶楂也在其中。
林寐直面着他,陶楂眼睛湿漉漉的,少年可能是比较容易流泪的体质,情绪一旦到达某个峰值,眼泪就会被迫出来,像钻石一样镶在眼皮周围。
他会出现在房间外面,林寐确实没想到,被陶楂看见那些,也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陶楂的反应又让林寐觉得,郑萍应该再疯一些。
林寐是在看见陶楂出现在窗外的那一刻,才恍然发现陶楂是个从童话里走出来的角色,没有优渥的物质生活,父母给予的完整又健康的爱在现实中异常罕见,对身边的人即使不算喜欢也会释放善意。
撞见母亲对他的撕打,林寐看见陶楂眼神里出现意料之中的情绪。
同情、伤心、讶异、难过、震惊、怜悯在陶楂眼中轮换,他应该是所有人都会喜欢的小孩,你给他看见什么,他便会给于你所期望的反馈。
难怪他会对陶楂好奇,对与自己完全不是同种生物的完美生物,都会好奇。
陶楂正在角落里缩成一团,虽然看不清陶楂的脸色,但林寐可以大概猜到。
少年紧咬着嘴唇,像是在忍耐什么,鼻尖冒出细亮的小汗珠,唇被他含得通红。陶楂是好看的,旁人无法比拟的。
林寐即使微昂起头,陶楂的脸仍在眼前挥之不去。
房间里的温度好像都随之上升,陶楂敏感察觉到气氛跟之前的不同,也是嘛,林寐就在距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做那样的事情。
他觉得林寐现在跟印象里的样子有些出入,却又觉得,林寐再如高岭之花一般清雅不可侵犯,却跟自己一样同样是人,是人就会有需求。
是…是啊,是人就会有……陶楂小心地把眼神往下放,他几乎尖叫,他听宁鑫提过,青春期男生受不得激,很容易起来,如果怕尴尬,可以拧它一下,疼一下就好了。
陶楂宁愿疼一下,他非常不愿意在林寐面前丢脸。
他悄悄把手放下去,摸到了,但又下不了那个手。
直到陶楂看见床沿本身坐着的修长身影站了起来,他站起来,气息跟平时的大有不同,一股进食后的餍足与散漫,影子投射在地上,末端正好罩在陶楂的脚下。
来不及了!陶楂迅速反应过来,只是手还没狠下心执行大脑的命令,林寐就已经在陶楂面前蹲了下来。
陶楂哑了火。
林寐倾过去,“没事,我帮你。”
距离近得陶楂能看见林寐睫毛扫在眼下的阴影,还有对方跟自己差不多高的体温,连衣服都挡不住。
林寐的手臂环过陶楂的后背,陶楂直接就靠在了林寐的肩膀上。林寐的肩膀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单薄。
已经明显有过经验的同龄人,随便两下都比零经验的陶楂自己弄要来得有效率。
还青涩的山楂被一碰就恨不得自己剥了皮送到食者口中,它抖着身体渗出酸甜的汁水,不管不顾地流了对方一手。
陶楂喉咙里发出呜咽声,他含糊不清地不受控制地吐露了几个字,林寐凑近了他,在陶楂失神时,轻轻吻了对方的眼皮,“你说什么?”
少年在怀里不再出声。
他拍了拍陶楂的后背,“冷静一会儿,可以开灯了告诉我,我去洗下手。”
他公事公办的语气和态度一定程度缓解了陶楂的羞涩和紧张,也让这种事情变得好像真的是在学习一样。
洗手间里响起水声,陶楂把脸埋在膝盖里,两只手伸到背后摸索着。
早知道不穿松紧腰的运动裤,那样也不至于全脱下来。
洗手池上方的镜子清晰地映出林寐的脸,他一双眼漆黑深沉得吓人,他审视了自己一会儿,重新低下头搓洗着手指。
又烫又生涩的小玩意儿,除了会主动往他手里送以外,货量也不少。林寐眼底浮出笑意。
然而,当林寐从洗手间里出来时,房间里的灯已经开了,蹲在墙角的人也不见了,林寐略皱了下眉头,身后一阵风吹来。
——陶楂跳窗户跑了。
陶楂扶着墙回到家的,坐在沙发上忙活着织围巾的向莹被他的大红脸吓了一跳,“你你你你……”
不给向莹发问的机会,陶楂沿着墙走,他腿软得厉害,小腹还在抽抽,说话时,声音嘶哑,“妈妈,我好累,我要去睡觉了。”
锁上门,陶楂脱掉外套,他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发愣。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才从抽屉里翻出日记本。他一定要记录下着魔幻又使人感到羞耻的一天。
10.13日,晚
我翻墙本来只是想看看林寐晚上一般都在做些什么,我希望变得比他厉害。我很嫉妒他。
让我没想到的是,林寐在挨打。好像也不能说是挨打,因为萍姨看起来不是为了揍林寐,她只是在发泄。我不太能理解萍姨,又能理解她一些,丈夫出轨太使她痛苦,这我理解,但我不能理解的是她不肯离婚却又将怒气全发泄在林寐身上。可能是因为我没有爱的人,我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看见林寐那个样子,我顿时很同情他,可同情过后又觉得爽快,表面那样完美的林寐其实背地里的生活这么糟糕么?但只持续了不到半秒钟,罪恶感就将我淹没。
我被发现了,这太丢脸了,我只能爬进他的房间。
林寐与我说了他家的事情,鹦鹉巷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只跟我说了,我还蛮理解他的,他肯定也很委屈吧,所以才忍不住和我倾诉。
我觉得……我没那么嫉妒他了,毕竟我妈妈没有用杂志砸我的头。
好吧,以上都不是今天的重点,今天的重点是林寐帮我弄那个(就是jj)了,我很惊讶他自己弄完了还来帮我,他怎么看出来我也那个了?
他可能一直在注意着我吧。
不得不说,他技术比我好得多得多得多得多,平时肯定没少弄!不过林寐学习那么厉害,自己随便弄几下,应该也会比别人完成得好。反正在这件事情上,他是比我厉害的,我自己弄,好半天弄不出来,还会把自己弄疼。林寐给我弄,我一下就出来了(话说,出来得快算厉害吗?林寐挺久的。)
他好像还亲了下我的眼睛,为什么(我当时其实很想抱住林寐,但我控制住了,林寐应该是自制力比较差的那一种。)
我现在还感觉被亲过那一边眼睛要比另一边要热,感觉好不舒服,心脏也好不舒服。
不过我会感谢林寐的,看在他帮我的份上,看在他……挺可怜的份上,我可以不那么讨厌他,但并不代表我不讨厌他了。
总之,今天的感觉还是挺酣畅淋漓的(林寐帮了我,我也会帮他,等我查查资料好好学习一番,到时候一举超越林寐。)
我会继续努力的!
写完日记后,陶楂放下笔,甩了甩发酸的手。他好久没写这么长的日记,日记里多半的主角都是林寐,每每翻看往日的日记,他都会变得更加讨厌林寐。
不止林寐,鹦鹉巷的大半人也都在日记中客串,在陶楂心目中,这不仅是日记,这也是鹦鹉巷众人的“不合理行为记录”。
次日是运动会的第三天,陶楂有五千米项目,他早早出现在操场,坐在遮阳棚里,时不时摸一下自己的眼睛。
还是不舒服。
林寐不会有病吧?可是看起来不太像有病......
宁鑫已经观察陶楂好久了,他歪到陶楂跟前打量陶楂,“你眼睛怎么了?进沙子了?”
“不是,”陶楂诡异地没怼回去,却也没瞒着,“林寐亲了我眼睛一下,我总觉得眼睛怪怪的,你看看我是不是大小眼了啊?”
“……”宁鑫差点把手里的汽水罐捏爆,“他亲了你眼睛?!!我才应该大小眼好不好?你不是很讨厌他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陶楂抠着易拉罐的拉环玩儿,“只是一个意外。”
宁鑫趴到了桌子上,“你是不是不讨厌他了?”
陶楂摇头,“没有,我还是挺讨厌的。”
“那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你如果很讨厌他,不应该离他远远的吗?”宁鑫眨着眼睛,好奇地发问。
陶楂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你不懂。”
“我是不懂。”宁鑫真的不懂,他忍了一会儿,忍不住了,“那他亲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陶楂又摇头,“我当时只想提裤子,光着屁股好羞耻,没来得及感受。”

第32章
陶楂不太瞧得上宁鑫,宁鑫是个蠢蛋,好一点,是个有钱的蠢蛋。因为明白自己瞧不上宁鑫,所以陶楂也不太瞧得上这样的自己。
人类就是如此,各有各的垃圾。世界就是一个巨型的垃圾厂。
有人是可回收,有人是不可回收,有人是有害垃圾。
宁鑫如果没有钱,那就是不可回收;自己是一个心理阴暗的坏小孩,所以是有害垃圾,林寐……他想把林寐也分到跟自己一类,但其他人应该不会允许。
宁鑫哪里知道陶楂丰富的心理活动,他脑子基本都被“光屁股”给占据了,他失神地啊了好几声,“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在宁鑫面前,陶楂有什么就说什么,他没用什么特别的语气,平淡地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宁鑫。
“这样啊,”宁鑫点点头,“我爸也教过我,你早说嘛,你早说我教你啊。”
“你也会吗?”陶楂没有料到,原来宁鑫居然会。
宁鑫拍拍膝盖,略带得意,“当然啊,是个人都会吧。”
“……”
宁鑫敲着下巴,“只不过我是我爸教的,你不是很讨厌林寐吗?但是你最近跟他走得越来越近了,还让他教你这个…”
“不是我想的。”陶楂瞬间变成了一只跑光了气的瘪气球。
陶楂放下捂着眼睛的手,“我没想过会这样。”
“我会跟他保持距离,继续讨厌他。”
宁鑫一下呆住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哦。”他的好朋友好像又不开心了。
发现自己在说一套做一套的陶楂感到很难受,明明一直以来讨厌林寐都讨厌得都好好的。
辅导功课,一起上下学,一起做那种事情。这些事情,跟宁鑫一起做才比较合情合理吧。
跟最讨厌的人一起做,像是一种背叛。
五千米在上午十点开始,陶楂和宁鑫一起领了号码牌,见陶楂的兴致明显不太高,他小声建议,“你要是不想跑,等第一圈我们到那花坛后面,我们直接玩失踪,反正我们报了名就已经很够意思了。”
陶楂“唔”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跟宁鑫互相给对方别上号码牌。
“好了,大家准备!”裁判是眼熟的体育老师,声音也耳熟。陶楂略略一想,就想起了那个“要林寐就不要陶楂”的声音,跟那道声音一模一样。
“预备——”
枪管里冒出一缕白烟。五千米开跑要求没短跑那么高,不用因为内外圈而特意定位,全凭参与者自己抢内圈跑道。
裁判一发令,站在起跑线的大家几乎是使了吃奶的劲儿冲出去,因为都想抢内圈,挤在一块儿,接连有人摔倒,有的人因为速度太快,甚至直接摔飞了出去,发出惨叫声。
陶楂忍不住回头看,他怕被挤到,一开始就站在最外面,他会在开始半圈后再去跑内圈。
宁鑫喘着粗气,“幸好我们没去挤。”
宁鑫:“你怎么不说话?”
宁鑫:“跟我说说话嘛~~”
“留着力气,这才第一圈。”陶楂轻轻地说,不像宁鑫,说话也要全身发力。
一圈跑道四百米,五千米则足有十二圈还有余。宁鑫不可置信,“你准备跑完吗?!”他跑不完的,他只是凑个人数。
陶楂没回答他。他不想把体力用在说话上面,他有一只眼睛始终感觉不舒服,陶楂没去深想这种不舒服具体代表了什么,他觉得是身体在警告自己:离林寐远点。他们之间已经超过安全距离。
而体育老师的出现,也跟眼睛一样,都是在提醒他,他背叛了当初的自己,他忘记了小时候因为林寐产生的难堪和愤怒,他差点抛弃了曾经哭着说“我讨厌林寐,我一定要变得比林寐厉害”的那个小朋友。
他可以利用林寐,也可以可怜同情林寐,但他不能不讨厌林寐。
“哇哦~~~”坐在树荫底下的曹严华看着跑五千米的校友一个个满头大汗满脸通红喘息如牛地从眼前跑过去,他热心鼓掌,“加油加油加油,还有10圈咱们就胜利了!!!”
喊完后,他眼前掠过一个认识的人。曹严华眼睛跟着追上去,盯了半天,他跑回树荫底下摇晃着靠着树干睡午觉的林寐,“别睡了别睡了,他妈的,陶楂在跑五千!!”
徐序抱着平板在刷题,他抬起眼,疑惑道:“五千?你确定吗?”
“老子刚刚才看见他跑过去,确尼玛的定。”曹严华继续摇晃林寐,“跑这个会死人的,你快去你快去,让我的孩子停下来!”
“……”徐序无语,“陶楂什么时候是你的孩子了?”
“在刷到他那张生病的照片的时候,你不觉得他很适合做孩子吗?”
徐序:“我不理解,但我震惊。”
等曹严华给徐序解释完为什么陶楂适合做孩子的时候,他才发现,林寐不见了。
徐序用电子笔指向五千米终点的方向,“他去终点等你的孩子去了。”
每次运动会的五千米都会有人半途放弃或者倒下,也有的人会坚持到终点才倒下。学校规定,只要跑完了五千米,除了第一二三名的奖状与奖金不变,会对坚持下来的学生也给予鼓励奖。
十点过后,太阳带来的炎热感完全足够烧得操场每个人都脸颊发烫。
跑五千米的,几乎每个人旁边都有陪跑员,但一直在轮换着陪跑,个个的腿都跟灌了水泥似的迈得非常吃力,连旁边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每个人都是在挑战的身体极限。
宁鑫眼眶含着眼泪,“廖芃芃,我跑不了了,你别陪着我了,你陪着我,我没办法装晕。”
廖芃芃作为生活委员,在给同班同学陪跑加油这件事情上义不容辞,她给宁鑫递了一小口糖水过去,“慢慢来,我们不着急哈。”
“不行,我着急,你走吧,我求你了。”宁鑫呜呜地哭着,他腿好痛,胸口也好痛,肚子也痛,“陶楂呢?我好久没看见他了……”
廖芃芃接线闺蜜纪念,纪念气喘吁吁回了语音,“陶楂还有七圈,你那边怎么样?”
廖芃芃看了眼抹着眼泪的宁鑫,一时无言,“在哭。”
“啊?”
陶楂眼前出现了一道道虚影,他盯着跑道太久了,跑道在太阳底下变成了不停起伏的波浪线,耳边不断有人说加油,快了快了。
纪念和陈向阳在给陶楂陪跑,陈向阳是班长,照顾每个同学是他的责任。
“班长,咱们班就剩陶楂一个人了,宁鑫那边放弃了。”纪念大口喘着气,“宁鑫那个没用的东西,从第二圈开始哭,哭到现在。”
陶楂脑袋发着昏,他累极了,还要帮宁鑫说话,“他说过……他跑不了,只……只是为了凑人数。”
“好好好,我不骂了,”纪念安抚着陶楂,顺便跟陈向阳说,“班长,我得下了,你先跑,我让人替你。”她已经陪了一整圈,心脏哐哐猛跳,长跑是真不容易啊,就算自己班上参加的几个全放弃了,她也完全能理解。
陶楂无所谓有没有人陪跑,在极度劳累的情况下,他只想赶紧跑完剩下的。
但双腿已经不由得他做主,它们叫嚣着想停下,又被陶楂逼着一步又一步往前跑。
一直没人替上来,陈向阳跑了第二圈,他停下正想跟跑道边上自己班上的人求救,一道修长的身影掠过他,清淡的声音跟一阵风一样拂过陈向阳的耳畔,“我来吧。”对方说。
是林寐。
管他是谁,陈向阳累得要死,没脑子去想为什么林寐会上来给陶楂陪跑,他直接把自己摔在草坪上,汗水眯了眼睛,他仰天长叹,“啊,下学期我要跟赵清静聊聊卸任的事情!!!!”
论坛瓜组
[我靠,林寐在给陶楂陪跑!!!!!]
[能说正确吗?是陶楂的陪跑员变成了林寐。]
[路人不懂,有什么区别吗?]
[楼上别管,他们玩校娱,陶楂和林寐是对家,同一句话里,眉粉要把林寐放在前面,山楂果要把陶楂放在前面(哦,眉粉就是林寐的粉,山楂果就是陶楂的粉)]
[林寐跟陶楂认识吗?平时都没同框过,林寐蹭热度吗这不是。]
[平时没有互动,陶楂一露面,他就跑出来,666。]
[确实没听说他们认识……]
[没啊,他们两个住在同一条巷子里,前段时间还一块上学呢,你们脑子是格式化过吗?]
推书 20234-01-19 :在男科医院不小心》:[近代现代] 《在男科医院不小心挂了前男友的号》全集 作者:杳杳一言【完结】晋江VIP2024-01-15完结总书评数:5056 当前被收藏数:17907 营养液数:4018 文章积分:392,575,264文案:破镜重圆/短篇小甜文苏幸川敲开三号诊室的门,然后愣住。里面坐着他的前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