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帝王A分化成Omega以后—— by蓝白内裤的猫

作者:蓝白内裤的猫  录入:01-26

少年叶斯廷一把将他抱离火焰,然后捉起两只小手,反复查看他有没有被燎伤——
他知道那是叶斯廷。
如果是二哥,估计会当场把卧室所有侍官发落边境。
尔后,少年抬起眼。
当时他对小尼禄露出的眼神,与叶斯廷刚刚的那个眼神一模一样。
少年叶斯廷的厉吼有点凶,小尼禄便认为是哥哥在凶自己。
包子似的脸蛋抽动两下,一双红眼睛瞅着少年叶斯廷,嘴巴咕叽一瘪,泪珠就扑簌簌掉下来了。
“……别哭,尼禄……我没有在凶你。只是下次想在壁炉旁边玩,最好还是等上哥哥一起——尼禄,听话好不好?”
少年叶斯廷无奈哄劝的模样,与眼前的白发青年慢慢重合。
尼禄腹部的绷带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陛下,再等等好不好?”
叶斯廷蹲在沙发旁,轻声细语地尝试说服尼禄。
他知道成年后的尼禄是何等重视结果导向,语气甚至已接近乞求。
“我知道你急于摆脱紊乱,不想在安抚环节浪费过多时间。但既然我的信息素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刺激,至少也等到腹部的伤口再愈合一些,好吗?”
尼禄短暂沉默,别开头说:“好吧。我听你的。”
叶斯廷微微愣了一下。
紧接着又听尼禄说:“不过你还是说错了一件事。”
“是什么,陛下?”
“……我不认为被你安抚是浪费时间……”
尼禄的声音变小了点。
不过他脸上的那一丝别扭,很快就被正经神色掩盖不见。
尼禄从沙发上起身,重新系好衣扣。
呼啦一声,猩红王袍在空气中扬开漂亮的扇形,然后缓慢落向少年的肩头。
“三十分钟到了。宰相阁下,请跟我一同参与与帝国星建规划局的会议。”
帝国重建的工作量是极其巨大的,但身为重伤病患的尼禄,晚上九点就被自己的私人医官准时抱上了床。
尼禄嘴巴上不讲什么,被换绷带和套睡袍时也是乖乖的,实际悄悄把手腕藏在被子里,预备等叶斯廷一出门,就立刻掏智脑出来工作。
“睡前再进行一次安抚,再配备两盏镇静射线……今晚陛下应该就能安睡无忧了。”
叶斯廷在病历里记录好,然后手撑着尼禄的枕边,朝尼禄俯下身来。
一天下来,尼禄也早已相当适应安抚流程。
他顺理成章抬起脑袋,跟叶斯廷交换了一个不算太长、但也绝对不短的吻。
“尼禄今天晚上好乖。”
松开变得绵软无力的舌尖时,叶斯廷仍在微微合着绿眸,有一下没一下吻雪白的腮,
“是因为准备趁主治医官离开后,再偷偷在被窝里工作的缘故吗?”
尼禄:“……”
尼禄:“……这完全是无稽之谈。是一桩无中生有的指控,是你对配偶不信任的证明。”
叶斯廷仍在亲他的脸,听了他的话,就在他脸侧轻轻笑:
“嗯哼。以及一个本就亟需休养的伤患,对自己的主治医官撒的第二个谎。”
尼禄:“……”
等叶斯廷从书架取下一本书,然后侧过身,坐在尼禄床头时,尼禄才真正慌了神:
“……没有这个必要。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叶斯廷狡黠地勾着唇,一只手去摸尼禄的银发:“银河系最尊贵的皇帝陛下,请允许我向您申请30分钟睡前读物时间。”
区区30分钟。
尼禄在被窝里暗自攥了一下拳头——
他完全可以先在叶斯廷面前假寐,等到叶斯廷退出房间,他就又可以打开智脑,继续跟进白天敕令的执行情况了。
“……‘好啊!’小王子兴奋地跳了起来,不住地手舞足蹈,‘带上我跟你一块去旅行吧!但是也要带上我的小猪、小羊、小鸡……还有叫叶斯廷的小狗!拜托拜托!’”
尼禄原本靠在枕头上,听到这里,不由狐疑地把脑袋伸到叶斯廷肩上看,又歪头瞅瞅书封——《阿奎那政治著作选》。
尼禄:“你根本就是自己编的……”
叶斯廷不管,一只手捧着书信口胡编,另一只手始终在缓慢抚摸尼禄的头发。
壁炉的火光噼啪作响,与白发青年轻柔低沉的读书声一起,盖过镇静射线的嗡嗡噪音。
尼禄原本打算靠在枕头上闭眼装睡,被他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头发,渐渐便歪倒在叶斯廷的肩膀,然后又慢慢滑到了叶斯廷腿上。
叶斯廷缓慢抚着他的耳朵和头发,在讲到小王子把他的动物们强行塞上船,然后与舰长旅行到第三颗星球时,声音突然停了一下。
“尼禄,看外面。下雪了。”
果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窗外静谧的黑夜里,开始飘起纷纷扬扬的洁白雪花。
叶斯廷唤了两声,都没听到应答。
低头一看,原来尼禄脸朝下趴在他的腿上,呼吸早已轻缓绵长。
“晚安,小玫瑰。”
尼禄这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只觉得梦里都是温厚的愈创木气息。
他刚睁开眼,便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假寐计划已经失败,于是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只是,手撑着的地方好像并不是枕头。
他往手下看,看见自己枕了一夜的,是叶斯廷侧坐在床沿的左腿。
“早上好。”
日光已从窗纱投入,而叶斯廷仍然靠坐在床头边,笑眯眯跟他打招呼。
他还保持着昨天读书的那个姿势,连礼装都没有换下,面前还有好几面亮起的工作光屏,上面显示着昨日数条敕令的执行报告。
尼禄的目光,从光屏移到叶斯廷脸上,眼神微闪:“你……”
叶斯廷:“没有,我也睡过好一会。皇帝陛下的枕头抱着很舒服,我可以向陛下讨要一只带回家吗?”
直到尼禄坐起身时,他才轻微地挪了一下左腿。
尽管动作细不可查,可尼禄仍能看出,他的左腿已经完全僵麻,无法动弹了。
尼禄:“……你可以把我挪开……”
叶斯廷:“我知道。但为什么要呢?某个小朋友在城堡里养了一窝小猫,每当有幼猫爬到膝盖上睡着时,不也是决定当场要坐化成一具白骨吗?我去抱他,他还要跟我发脾气呢。说什么‘猫猫被你吵醒了都怪你都怪你’——”
尼禄:“……我没做过这种事。”
叶斯廷悠悠闲闲提示:“四岁,夏天,皇家学院放假,作业都不带,直飞度假星球?”
尼禄:“……我没做过!”
叶斯廷:“好~那应该就是另一位也叫尼禄的银发小朋友了。”
尼禄咬着唇,爬起身准备梳洗。
叶斯廷这时才从床边站起来,去衣柜给他挑衣服。
他的左腿显然依旧僵麻,但白发青年巧妙地将重心放在右腿,并尽量在尼禄面前作出能正常行走的姿态。
尼禄低头打开自己的智脑。
昨日白天颁发的经济敕令,已被井然有序地分发至各星省委员会。
看行政记录,各星省委员会根据星系时差分批上线,并先后依次跟帝国宰相进行过远程会议,然后将敕令推广执行。
如果计算各个星系执行敕令的时间,会发现昨天整整一个晚上,帝国宰相都是在线的。
尼禄将眸光从光屏上抬起,看着叶斯廷衣柜前的背影。
他莫名觉得心里有些乱,更感到愧疚——正如他跟叶斯廷解释过的,他认为自己很难成为一个合格的伴侣,等同于很难回应叶斯廷给他的感情。
但叶斯廷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边挑着今天的皇帝礼装,一边语调轻快地说:
“完全不需要这样想,尼禄。因为跟你相比,我可幸运得多。”
尼禄懵了:“……呃?”
叶斯廷:“无论尼禄为帝国做什么,帝国也不可能变成一个浑身都是蔷薇香的少年,乖乖跟尼禄接吻、拥抱,然后趴在尼禄腿上睡大觉。它只需要心安理得被它的皇帝爱着,而它的皇帝也一直甘之如饴。从这一点上来看,我得到的还比你更多~”
尼禄抿着唇,想为帝国争辩:“……你总将我之于你,和帝国之于我相比。但帝国……帝国也不需要回应什么,它对我来说,本来就是更特别的东西……它就是黑暗时期里唯一的微光,支撑我走到今天的最大动力。”
叶斯廷:“喔。可是,这不是更加一模一样了吗。”
尼禄再一次愣住了。
他还在细细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时,叶斯廷已经选好了礼装,笑眯眯转过身来。
不知怎的,尼禄立刻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又盯住地毯花纹不动了。
“不需要对我感到愧疚,尼禄。因为我想要的东西,早在爱着你的时候就得到了。即便是你认为亏待了我的夜晚,也是我在流浪时期,绝不可能想象到的美梦。”
白发青年选好衣服,走过来,又笑着亲了一下尼禄的额头。
“——我真希望你能像帝国一样,只是心安理得地被我爱着。”
尼禄不得不承认,叶斯廷这句话,的的确确是他们关系中最重要的一句箴言。
因为往后不论过了多少年,但凡只要他打开帝国星图,如从前一样凝望那片玫瑰色的星云——
他就将不由自主想起,他正被某人不求回报地爱着的事实。

尼禄身上的仿生绷带, 开始被骇人的创口缓慢吸收。
那些被叶斯廷抚摸过的疤痕,也开始在治疗射线的作用下,慢慢长出了新的血肉。
帝国的重建工程仍在隆隆推进。
期间, 境内秩序始终稳定, 但有一部分在战争时期躲得老远的星盗,趁着帝国兵力不足、皇帝元气大伤, 频繁劫掠运输物资的舰船, 造成了好些后勤部队伤亡,也致使不少没能获得物资的难民饿死。
边境军队驱逐过几回, 没有获得很大效果, 于是终于层层上报王都。
没过几日,他们久违地见到了皇帝陛下暴戾的那一面:
一小支帝国权杖从王都星系直抵边境,跟运输舰队同进同出,把边境外的鬣狗群杀得人头滚滚。
为首的金眸杀神按照皇帝敕令,在舰内把星盗活捉拖出,然后抛投到常被劫掠的通路附近。
于是在将近一个月时间内,运输舰队都不得不在无数悬浮的尸体间穿行。
一个月后, 边境再也没有传回被星盗滋扰的消息,帝国权杖又悄无声息地返回王都。
与仍在经历动荡的外界相比, 王都寝宫却像在纷乱中兀自辟出了一小块地盘,日夜被静谧的雪笼罩着。
经过最新的伤情评估,尼禄终于获得自己的私人医官兼配偶的许可,可以在寝宫花园里被扶着散会儿步,好锻炼有些萎缩的腿部肌肉。
叶斯廷每回把他抱到花园里时, 通常都会选在暖融融的冬日午后。
花丛间的小径已经被提前扫清过积雪, 尼禄一开始是扶着叶斯廷的臂弯缓步前行, 后来不知怎么的, 就会变成了手拉着手。
四只狼骑还在寝宫外巡逻,隐约听见尼禄说话的声音,就都把狼头插在树篱间,看小主人在花园里蹒跚着走路。
“这一小块地方的太阳刚好。”
走到花园中间的空地时,尼禄随口跟叶斯廷说了一句,
“不刺眼又很暖和。下次我该搬一张椅子出来。”
他自己说完就忘了,短暂休憩过后,又返回书房,投入海量的工作中。
结果第二天,眼看又该到了接受安抚的时间,他却没等到叶斯廷。
到隔壁房间看看,也空无一人。
尼禄把脑袋从房间窗口探出去,就看见叶斯廷正蹲在昨天那块空地上。
腿边是一大堆木头架子,而他正全神贯注,用全息投影设计着什么东西。
尼禄起初以为他想打个椅子,结果第二次探头往外看时,发现叶斯廷居然是想打一座木头秋千。
“所以我在你眼里到底几岁?”
银发皇帝冷静地发出疑问。
“我昨天才下令绞死了四十多名星盗。为什么你会觉得这种儿童玩具,适合出现在我的寝宫里?”
叶斯廷不回答,只是仰着脑袋笑眯眯。
这两周里,因为有高匹配的Alpha信息素安抚,尼禄的紊乱情况已比最初稳定许多。
在看到书房门窗关闭的情况下,外面巡逻的狼骑,也扛着木头跑来帮忙。
第三天午后,尼禄例行在花园散步。
就看见一座装饰着漂亮鲜花的木秋千,已然矗立在花园的空地上。
“……再推高点。”
尼禄两手捉着秋千绳索,嘟嘟囔囔地对身后的叶斯廷说。
“我想荡得再高点试试……”
所幸一国之君的政务,也并非都是必须全神贯注处理的类型。
自清醒后,尼禄依然在跟系统保持密切联系——他专门为系统设置了一条双向私密频道,确保对话不会泄露。
系统:“……宝说真的,真是没有想到你最后会选狐狐。唉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可震惊的了。宝觉得但凡有一个统跟宝一样,经历过‘以为绑的是宿主结果绑的是原主’、‘以为会被虫族嘎结果嘎了虫族’、‘以为是原著的万人迷小白花结果分分钟黑化打爆帝国’……等一系列大事件,这个震惊阈值也会变得很高不可攀……等会宿老师那边怎么一直呼呼的?你在哪里啊风那么大???”
尼禄靴尖点住地面,这才让秋千慢了下来。
“圣洛斐斯……”
他低声喃喃,但却又微微皱眉,止住了所有下文。
有时很难评价系统是靠谱还是不靠谱。
在那片死亡宙域里找到尼禄时的场景,系统对所有人守口如瓶,却只在尼禄清醒后告诉了他。
那片宙域的勘察工作还在进行,系统告诉尼禄,已经无法勘测到任何暗物质粒子。
至少在人类和高维人工智能的认知里,这已经意味着一个生命体的完全湮灭了。
系统:“你想讲什么,宿老师?”
尼禄沉默,而后摇头。
他看着远处树篱里,又塞进了一颗瞅着他的狼头,说:
“我的帝国蒙受了巨大的灾难,而我最忠诚的骑士们,也被他亲手埋葬在那片宙域。无论他在最终时刻怎样想,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忘记这些。”
系统:“嗯……”
尼禄又说:“在德尔斐星系的圣山深处,应该埋藏有一些旧联邦时期的基地。等到我完全康复,我会希望你跟我去一趟德尔斐。希望你的能力,可以帮我修复一些必须向帝国公开的信息。”
他说话间,看见叶斯廷正沿着花丛小径向他走来,便暂时中断了与系统的通讯。
在他养伤期间,叶斯廷偶尔会遵照他的命令,短暂离开寝宫安排会议。
进入尼禄视野时,白发宰相还在一边走,一边对耳麦交代重要的执行细节,俊美的眉眼流露出沉沉的凌厉感来。
“是的,正如我反复强调过的那样,有关医疗站基础建设的经费……”
一个不经意抬头,碧绿的狐狸眼与秋千上的尼禄对视——
略带压迫感的绿眸,就像被一刹那间彻底融化,只剩下温存的春光。
“陛下恕罪。早知道陛下如此青睐这架秋千,我应该在进来的第1天就做好它的。”
“……不要你管。到这里来,你的皇帝该接受安抚了。”
叶斯廷便笑着摘掉眼镜,扶稳绳索俯身,与尼禄深深地接吻。
远远插在树篱里的狼头,一看这情景,便立刻倏忽缩了回去。
“风开始变冷了,陛下。或许稍后又要开始下雪。”
叶斯廷眷恋地摩挲尼禄的鼻尖,嗓音低沉喃喃,
“请允许我将您带回暖和的室内。”
“……唔。”
尼禄被他有一下没一下吮着舌尖,回答也有点含糊,“批、批准。”
他好不容易才把舌头从对方的唇间收回来,起身从秋千上落地,一双蔷薇军靴踏进及踝深的雪里。
叶斯廷似乎不经意地低头瞥了一眼。
还没等尼禄迈开步子,身形高挑的白发宰相伸出双臂,托住尼禄的后腰和腿,就把人稳稳地抱了起来。
“……”
或许是尼禄的眼睛瞪得太圆,两手抓住他肩膀的力度也太大。
叶斯廷一边抱着他往寝宫走,一边噗噗地笑出了声。
“拜托,尼禄……我只是精神力被达迦草污染过,而且也已经慢慢痊愈了。在17岁以前,我接受的都是跟二殿下完全一致的高强度训练,以确保在体型特征和格斗环节上不出纰漏。”
叶斯廷让他坐在自己的臂弯,看过来的狐狸眼里满是笑意。
“别用这种看柔弱病号的眼神看我,好吗?”
在正式相认过后,其实尼禄跟叶斯廷很少谈及那段往事。
此刻听叶斯廷只是轻描淡写地提起,尼禄的眼神微微闪烁,一时没有说话,放在叶斯廷后背的手指,却慢慢收紧了。
“……你应该是非常恨埃利诺的。对吗?”
当叶斯廷抱着小皇帝踏进宫门,并在门口蹦跶两下抖雪时,他听见了尼禄轻不可闻的声音。
“既然有阿西莫夫项圈的痕迹,我想埃利诺应该没有问过你的自主意愿。”
“是的,陛下。”
叶斯廷没有丝毫迟疑,甚至连唇边的弧度都没变化。
他踏进宫门,抱着尼禄往楼梯上走,并感觉对方抓在自己后背上的手指,正轻微发僵。
“有一段时间,我几乎对他恨入骨髓。即便是到了今天,我也不会否认他对我所做的一切,实际就是一桩堂而皇之的罪行。”
尼禄沉默了。
他趴在叶斯廷肩上,眼睛只盯着自己略微发白的指关节。
“这意味着,”
他低声说,嗓音有些发涩,“在你内心深处,其实宁愿那段时光从未存在过。”
“不,尼禄。事实上,这就是命运的自相矛盾之处,在外漂泊的那段日子里,我也总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叶斯廷抱着尼禄来到二楼,却没有把他抱进书房。
他只是把尼禄放在窗台上坐好,好让自己能拢住对方的指尖,与对方认真对视。
厚重的玻璃窗紧闭,外面的冬日寒风无法侵袭而入。
“我不会对你说谎。所以如果因为对埃利诺心存隐秘的感激,从而否认他给我带来的一切痛苦,那听上去就太像一个谎言。但事实上,的确是他心血来潮的决定,才让我最终跟你相遇。”
叶斯廷将他发僵的手指握在手掌里,一点点捂紧。
他的声音很低沉,绿莹莹的狐狸眼,与窗外簌簌飘落的小雪一样安静。
“我的出生是无人在意的尘埃,是这个宇宙中一个渺小的错误。这导致我在往后几十年,都在寻找能够证明我存在的羁绊,哪怕只有一个被需要的眼神——而你给了我需要的一切,尼禄,而且比我想象中还要美妙更多。
“我痛恨埃利诺强迫我戴上面具,可是与你的相遇,却是我赖以生存的唯一。我从未、从未有过哪怕一秒钟后悔,能够短暂地成为你的哥哥。”
尼禄听着听着,便不吭声了。
只是轻微发僵的指尖,又在叶斯廷手里舒缓开来,重新抓在叶斯廷肩膀上。
“请把你的皇帝带到书房去,宰相阁下。他要开始工作了。”
可叶斯廷却没动。
他扶着尼禄的膝盖,绿眼睛里的笃定认真,又慢慢化为笑意。
“其实尼禄还是很想有哥哥的。是不是?否则不会在认为那段时光是被唾弃的时候,表现得这么失落。”
“……”
“在第一次被召进寝宫的路上,我就已经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叶斯廷温和地说,
“没关系哦。正如我之前说过的,我可以成为任何你需要的样子。只要你喜欢,像现在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时刻,尼禄也可以久违地、悄悄地叫我‘哥哥’……”
“……这,这不行!”
他话音才刚落下,就见坐在窗台上的小皇帝,毫无预兆地从脸蛋红到了脖子根。
尼禄此前每每跟他接吻,姿态都坚定得像在做战前动员,没有任何扭捏之态;
然而此时此刻,当被提议尝试再叫“哥哥”时,他却突然羞耻得满脸通红,在窗台上坐立不安起来。
小皇帝不谙情爱,对伴侣也没有什么概念;可是兄长的意义,对他则完全不同。
他对“哥哥”这个身份的全部认知,都是少年叶斯廷在他幼年早期亲手塑造的,意味着无条件的宠溺,无底线的纵容,以及一个无论何时回过头、都能扑进去撒娇的年上怀抱。
可不知怎的,在经历过残酷的逃亡岁月后,尼禄反倒没办法很好地正视曾经依恋和崇拜对方的过去——
这对他来说,总是有种过分温暖而不能触碰的羞耻,甚至会有痛感。
“……我不能再这样叫你。”
他有些结巴地说着,“这不好。我们已经……”
“嗯,已经是伴侣关系了。”
叶斯廷抚着他的脸,
“但是,我不想让尼禄从此觉得失去了一个‘哥哥’。既然我既是尼禄的伴侣,又是陛下的私人医官,还是帝国的御前宰相——而且陛下对我的多重身份切换得如此熟练,为什么不能再在这些身份里,短暂地加上一个‘哥哥’呢?”
他抚摸着尼禄的银发,摸得尼禄连后背都在发麻。
尼禄把脑袋别到一边去,却始终没有推开他的手。
“试试看,尼禄。如果那就是你内心的真实渴望,那么至少只有在我面前,尼禄是完全不需要伪装和隐藏的。”
叶斯廷温柔地引导着,
“哪怕只是当做一个小时的角色扮演,我也一定会给你很好的回应。”
“角色扮演”这个词,多多少少地松动了某段沉重的枷锁。
尼禄用手背徒劳挡着泛红的脸,似乎这样就能挡开对方深深的凝视。
最后,他突然将一双红眼睛移回,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
“……哥哥。”
说完,他似乎再也无法忍受身为皇帝、却暴露依恋的羞耻,径直从窗台上跳下来,想从叶斯廷身边挤回书房去。
可是他却正正好跳进了叶斯廷的臂弯里。
叶斯廷缓慢将他拥进怀抱,愈创木的气息无限蔓延。
彼此分离的苦痛岁月,就在这一刻短暂化为泡影。
他们只是在窗前拥抱,如同那段最好的时光从未远去。
“是的。我在这里,尼禄。”
叶斯廷在他耳边低声说。
自“哥哥”似乎独属于小尼禄的称呼,被成年后的尼禄重新唤出。
一整个晚上,尼禄都展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依恋姿态。
他处理政务的速度并没有减慢,但是在会议安排的间隙,他会把自己的椅子搬到叶斯廷的书桌旁,跟叶斯廷挤在同一张桌子上办公。
在需要被检查胸腹处的贯穿伤时,他也全程积极配合,只是默默举着两只手,盯着叶斯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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