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病娇美人后—— by看云落

作者:看云落  录入:01-28

秦墨勾唇一笑,冷峻的脸上仿佛冰山上吹起了莹白雪花,冰冷又动人。

第68章 风暴将至
兰斯菲德坐在阳台,远眺着苍蓝的海,玻璃茶几上放着四五本笔记,夏末海风有些不近人情的凌厉,吹开最上面一本笔记扉页,只见刺眼的几滴红色墨水黏在雪白纸张上,像一尘不染的白墙不小心溅上红色油漆印记,令人触目生惊。
秦墨没在书房找到兰斯菲德,于是顺着走廊寻找。他走在光洁的木地板上,皮鞋发出轻响,像踩在枯枝树叶上发出的声音。
“怎么在这里吹风。”秦墨拉开阳台的玻璃门,海风瞬息间涌过狭窄的空间,向他袭来。
雪茄熄灭,躺在烟灰缸里,灰烬包裹着茶色外壳。
兰斯菲德穿着一件红赭色天蚕丝衬衫,衬得肤色格外白,像是冬日红梅枝头上的一簇雪,独具通透冰冷的美感,此刻,那双蓝色眼眸冷冷清清的看了过来,二人一时相对无言。
“坐。”兰斯菲德道。
秦墨便在那张玻璃茶几旁坐下了:“明天就要出发了,有几件事还需要向您汇报。”
兰斯菲德点点头,示意他说。
“最近崇远的小动作不停,霍尔顿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先运烟草,过了玉笛海道,在珍珠码头换货。”
兰斯菲德挑眉:“原本不就这样打算的。”
秦墨道:“是的,但我觉得崇远很有可能会在玉笛海道找我们的麻烦,那片峡道又窄又长,船只很难变化队形,一旦开火,伤亡会很大。我的建议是增加火炮弹量的同时,准备护卫艇,这样我们的载货量也不会受到影响。”
这是杜邦与菲斯家族第一次正式从香林航运,阵仗大点也无妨,兰斯菲德稍作思索,果然同意:“可以,还有其他事吗?”
秦墨笑笑,站起身来作了一个赏心悦目的绅士礼,他宽大的掌心向上摊开,向兰斯菲德邀请道:“另一件事——不知道有没有荣幸邀您一同共进晚餐。”
兰斯菲德轻轻垂下眼睫,睫毛在夕阳光辉下,投下一层淡淡阴影。
他大方的应允道:“好。”
兰斯菲德站在秦墨面前,蓝眸深邃,沉重,好似浓墨重彩的情绪要从里面蔓延出来,却被他压抑,如燃烧的烟头,被指尖掐灭。
秦墨垂眸,牵起他的手正离开,兰斯菲德却在身后停住了,用了几分力度拉住了他。
“这件风衣你穿着,在海上风很大。”兰斯菲德指了指他的椅背上,那儿搭着一件黑色风衣。
秦墨看向自己的短袖,其实他并不冷。
但是心里却突然生出不合想法的眷恋。
“天要黑了,的确有些凉。”秦墨缓缓说道,他漆黑的眼眸温和缱绻,有一种要将人溺死其中的暖意。
他拿起兰斯菲德那件薄款黑色风衣,搭在自己的肘弯处,翘起唇角,英俊的脸在暖橘夕阳下柔软而迷人,他保证道:“我明天会穿着它的。”
于是他们相视一笑。
唯美的画面仿佛要在此刻定格,远方的海,天空的金色云朵,都像是照片里的背景。
他们双手交握,一起向房内走去。
寂静无人的阳台上,风又哗啦啦的吹开了笔记本,隐约看见“程温”二字,最后的落日余辉冷冷清清地洒在木地板和蓝色的绣球花上,渐渐昏暗。
昨日本是天晴,今日却下起了雨来。
阴暗闷闭的卧室,精美的淡紫色窗帘没有拉开,了无生气的垂落着,光洁如镜的黑色地砖上铺着土耳其手工地毯,钻石偶尔一闪,亮光刺在兰斯菲德的眼眸上,他才颤了颤纤长浓密的眼睫毛。
床上是凌乱的痕迹,还残留着欢爱后的体温。
银发美人披着一件细腻雪白的柔软睡袍,光裸的脚尖踩着掉落下来的枕头。
烟圈从殷红的唇里吐出。
手机放在桌子上,霍尔顿的留言正播放着,如同他这个人伪装下的本质,声音卸掉温文尔雅的强调,听着是冰冷的,没有起伏的,也是无情的。
“打你电话没接通,就先给你留言了,现在是上午六点一刻,我们已经的航行已经开始。”
“我无意中看到他身上穿的风衣,想着这小子也能穿得起巴黎赫敏家族新发布的限量高定,仔细瞧着却有些眼熟,不会是你送给他的吧——兰斯菲德,我没想到你也变得多情了。”
“一切按照原计划执行,你不会心软吧。当然,我相信你不会的。”
兰斯菲德将烟搁在烟灰缸的缸沿,红唇轻启,又呼出一口烟雾,随即他就在这雾气里一把抓过手机,像下定决心生怕自己反悔似的,快速按下按键发送。
最后,兰斯菲德将手机砸在了地砖上,力度之大,即使地砖上隔着地毯,也能听到重重的钝击声。
“Execute.”
(释义:“执行/处死。”)
成群的白色海鸥在波光粼粼的大海上飞起、跃下,阴沉沉的云覆盖在这片海域,好像随时要下起雨来。
船上的水手闲聊道:“本以为今天会是个大晴天。”
“是啊,天气预报向来是不准的。”
“中午吃什么?”
“好像是牛排、鹰角豆还有番茄、蔬菜沙拉之类。”
“那还不错。”问话的人吹了个口哨:“你看那个男人,之前怎么没见过。”
船头甲板上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男人,他的黑色大衣迎风吹乱了衣袂,似乎听到了二人的议论,他转过那张英俊的脸,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
“嘘,小声点,被他听到了。”
二人在无声的威压下,莫名其妙的有些心虚慌乱。
等到这片区域重归安静,秦墨最后一次尝试拨打程温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或转语音信箱留言。】
冰冷的电子机械女声让人心生烦躁,他挂断电话,双手撑在围栏上,乌黑浓密的碎发拂乱,露出漆黑如墨的深邃眼眸。
几天前,秦墨收到了一则没头没尾的简讯。
【杂草已经被清理掉了。】
当时他正在给部下开会,虽然还没有确认是谁发来的,秦墨就有一种不妙的直觉。
等到秦墨回拨,发现发信号码已经是个空号。
之前达西曾传递消息,他被霍尔顿监控起来。
他们一定掌握了实质性的证据。
程温和秦墨曾在帝国第一监狱的那一堵长满杂草的破墙下偷偷联络,而那一人高的荒漫野草是他们的遮蔽物。
简讯的指向很明显——他们被发现了。
秦墨抬头看了看不知何时已经阴云密布,随时下雨的天空,人类在大海上航行最怕遇到雷雨风暴,就像是架在脖子上的刀刃,暴雨降落未落,死亡将至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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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霍尔顿正坐在桌前看海域地图,最让他头疼的莫过于狭窄的玉笛海道,因其形态狭长故而水手们称之“玉笛海道”,海面底下藏有暗礁,遇上涨潮,海上还有巨大的漩涡,船只要想安全通过,不得不避开漩涡,可这在狭窄海道上并非易事。
崇远海运之所以在这条利润不菲的海域上称霸多年,除了崇远家族历史悠久的造船工艺发达,另一原因就是他们拥有丰富的航海经验,也广开招聘,吸纳不少航海人才。
这是杜邦家族和菲斯家族第一次试水,无论如何,霍尔顿都要开辟一条属于他们的航线。只要成功,财富不可计数。
机会与风险并存,利益与压力并在。
想到此,霍尔顿不由摘下眼镜,灰色的眼瞳望向窗外波涛起伏的海。
“喂。”助手接听电话,只奇怪听筒里只传来微弱的电流声:“哪位?”
霍尔顿转头看了看助手,问:“谁打来的。”
助手却似乎听清了电话里的声音,表情难看,欲言又止地看向上司。
霍尔顿拧眉,站起身来,夺过电话:“谁?”
“霍尔顿.菲斯,我们玉笛海道见。”
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声附在耳边,仿佛就像贴着耳喃喃低语,似海妖蛊惑,又如魔鬼索命,藏着恶意和戏谑。
霍尔顿灰色的眼眸睁大,张唇欲言,电话就已经被对方挂断。
“嘟嘟嘟——”
“岂有此理!”霍尔顿愤怒地将电话砸向地板,朝助手怒吼:“你们的通信安全部是怎么排查的,他怎么会有指挥办的电话?”
助手连忙道歉:“领导,我们马上去检查,船上都是我们自己人,除非有人反水泄露。我马上安排通信安全部更换新的备用加密通话线路,保证不会再有纰漏。”
霍尔顿眸光一转,厉色道:“那个该死的亚裔人呢?”
助手回答:“没有安排他进入内部,刚刚大副传来消息,说秦墨自愿去护卫艇开路。”
霍尔顿若有所思,踱步到书桌前,拿起金丝眼镜戴上。
护卫艇上携带弹药,此次出航他们一共有四艘护卫艇,前二后二,将主船护卫核心。
既然崇远航运已然示威,玉笛海道不可避免将有一战。
他本打算直接动手,念在秦墨这人还有些能力,不如先用他开道,等过了危险的玉笛海道,再处置他也不迟。
说不定,他会死在护卫艇上也不可知。
“那就让他去左前翼护卫艇。”霍尔顿命令道。
“是!”助手领命而去。
乌云压顶,海面汹涌。
“看这天气,恐怕是有风雨来临。”年长的水手抽着烟卷,粗糙指尖染上了枯黄色,他混乱的胡渣挡住了燃烧后落下的烟灰。
另一水手叹气道:“今晚就到玉笛海道了,希望能赶在大风雨前通过。”
“别担心,我们会平安抵达的。”
秦墨上了护卫艇,他猜到霍尔顿会安排他到前线。
之前他曾向兰斯菲德请示过,又加了两艘护卫艇,此刻,他乘坐的就是自己安排的护卫艇。
艇上都是杜邦家族的人,自然认得秦墨。
“您怎么下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中不乏有这些年来跟着秦墨干事的下属。
“总指挥不放心,派我来前方坐镇。”秦墨走到悬挂着海域地图的墙壁前,神态自若,丝毫不在意众人各怀心思的试探眼神,淡淡吩咐道:“都回到各自的岗位。”
“是!”
“当然听从您的安排。”
“属下遵命!”
众人散去,只看到黑发青年高大挺拔的背影,他站在巨幅海域地图前,像一个优雅赏画的翩翩公子。
秦墨修长的指尖从玉笛海道滑过,落在它前方,不到珍珠码头中间区域的海湾凹陷处,那里标注着四个小字——“魔鬼崖”。
当天夜里十一点,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疯狂拍打着船体,海面上攒动起一堆堆白色的浪花,狂风在怒号,主船船帆降了下来,乌漆漆的海夜里,只能看到这船上的灯火,像是黑洞里微不足道的茫茫星光。
“前面就是玉笛海道了!”
“护卫艇开道!”
船长下令四艘护卫艇全部航行到主船前方,探路。
全速前进,船只全部进入狭长的玉笛海道。
此时,霍尔顿站在灯火通明的指挥办舷窗前,助手向他汇报着各项数据,航行记录,气象,风力大小,船速,坐标等。窗外太黑,透过屋内的反光,只能看到海面逐渐收紧,随着航行,模模糊糊地看见了对岸,海岸上是苍苍茫茫的树林,绵延不断。
在这里埋伏,是最合适不过。
霍尔顿:“弹药都检查完毕了?”
助手停止汇报,回答道:“是的。”
霍尔顿负手而立,他知道,这海岸两边埋伏着巨兽,想要一口吞并掉他的货物,甚至还想取他的性命。
他无比厌恶、却总是挥之不去的一个高大阴郁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崇雪猎——既然你想要我的命,那就拿你的命来换。”
霍尔顿眯起灰色无情的双眼,镜片上一片冷冷寒光。
十一点五十分,已经进入玉笛海道最为狭窄刁钻之处。
“再不动手,可就过了时机了,他在想什么?”秦墨轻声低语,他站在甲板上,任由狂风吹乱他的黑发,漆黑明亮的双眼在夜里也闪闪发光。
“砰”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声巨响,一枚炮弹划破了夜空,刺目白光爆炸在右翼的护卫艇上。
“敌人来袭!敌人来袭!敌人来袭!”船上水手依旧镇定,大声呼号报警。
随即,“呜————”具有穿透力的低沉长鸣信号由主船发出,护卫艇有序排列在主船身侧,向对岸发出冷光弹。与此同时,海道两岸也燃起一片火光,定睛一看,数不尽的炮弹像流星一般齐刷刷地向船只投射,只见一道道美丽炫目的弹道点亮了夜空,给予这玉笛海道最后一瞬间的安静。
“轰隆隆”如雷声般的闷响不绝入耳,狂风裹挟着迟迟终至的暴雨从天而降,冲刷着残碎的裂片和弹片,甲板变得潮湿,时不时能看见掉落断裂的桅杆和绳索。
“嘭嘭嘭——咚——”只见一枚巨大的亮光爆炸在左翼护卫艇上,随即,左翼的护卫艇从中截断,浓郁夜色中只见那抹亮光逐渐褪色,护卫艇的残骸漂浮在海面上,随着漩涡越来越远,逐渐消失不见......

“继续前进!”
......一项项指令有条不紊地发布,船队已经有惊无险的驶离危险地带,朝玉笛海道的出口航行。这次的袭击在意料之中,他们的货物完好,主船没有受到大规模的攻击,炮弹大多降落爆炸在护卫艇上,在左翼护卫艇断裂损坏后的五分钟后,崇远航运就停止了炮击。
或许只是一次示威。
崇雪猎就算再行事不羁,任意妄为,也不敢真对菲斯家族的继承者动手。
灯光下的霍尔顿拿起钢笔,在盖着红章的文件上签字,他手里掌握着菲斯家族重要产业,因此公务颇多,幸而他是个喜爱权利的男人,所以从不视这些公务为作业,反而很享受所有事项必须经他点头才能实施的掌控欲。
指挥室外,助手快速地从楼梯走来,站在门口汇报:“报告!左翼护卫艇伤者5人,失踪1人——失踪者的身份查明,是秦墨。其余伤者已经全部安置在医疗室。”
霍尔顿放下手中的钢笔,不满地问:“失踪?没有打捞到尸体?”
助手为难道:“时间紧张,视野不明,所以......”
霍尔顿双眉微敛,肃声道:“天亮后,派一支小队去,务必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助手行礼:“是!”
夜晚海面的温度降至15摄氏度,暴雨骤停,风力减少许多,淅淅沥沥的小雨仍旧打扫着战场,海水的腥味混杂着汽油、烧灼的电缆等,发出难闻的气味。船探照灯像巨人的双目有序的前后左右环绕着周身海域巡查,橘黄色的灯照在黑漉漉的海水上,其余一切皆不可见。
船队驶离玉笛海道,按照原定路线前往珍珠码头换货。
船长已经和码头人员对接,预计清晨六点到达,让码头做好准备。
此刻是凌晨一点十分,一辆隐形快艇避开了雷达搜索,悄悄跟随在船队后方......
霍尔顿审批完文件,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凌晨两点,他觉得两肩肌肉酸痛,便走到舷窗前活动头颈。
秦墨不知所踪,对霍尔顿来说不是个好消息,虽然炮弹亲眼爆炸在他面前,但在他眼里,事情如果没有结果,那就不算完成。
霍尔顿早就看出那个表面恭敬谦逊,实则野心勃勃的亚裔青年是个不稳定因素,无奈兰斯菲德对他十分宠爱。
指挥室位于船上负一楼,他从楼梯走到主层,新鲜的空气一下涌入鼻腔,咸湿的海风夹杂着潮气,吹拂过霍尔顿的脸庞。甲板上没有人,经过一夜鏖战,船员们都各自回房休息,只余下船头警卫室还有人影晃动。
他看了几眼,朝着边缘处走去,突然,海面上似乎有一抹微弱的亮光一闪。
“什么东西。”
霍尔顿眯起眼睛,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镜框,他走近栏杆,想要看清。
“簌——”
一声轻悄悄的响动,那是枪支消音器运作的动静。
霍尔顿猛地睁大灰色的眼瞳,一向胜券在握的大脑第一次出现了空白裂痕,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到自己的衬衫上晕染开了一片血色,正在向周边散开,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麻痹感飞速从胸口蔓延,由神经传递到四肢末梢,颅内开始耳鸣,霍尔顿张了张嘴,想回头呼救,却只能感受声带微弱的颤动,他扭转脖子的动作都僵硬无比。
“扑通扑通”心脏在剧烈跳动,随之,他的身体无力地向前方栽倒,堕入无边的黑暗里......
潮湿的、冰冷的、湿滑的。
霍尔顿隐约感受到海水的浮力推动着他身下的橡胶皮垫,费力睁开双眼,只能看到天空朦胧,烟雾一片,灰黑的夜即将过去。
无线电断断续续传来的声音很熟悉,没想到崇雪猎还有后手。
混沌脑海里浮现了一双如狼一般狡黠邪恶的墨绿眼眸。
隐形快艇上有崇远家族的人鱼图腾,该隐身艇是崇远航运公司设计的一种独特、速度极快的军用快艇,它安装有四台1652马力发动机,最高时速超过110公里,该隐身艇使用碳纤维合成材料一次成型,不但强度高、重量轻,还能增加舰艇的有效载荷。整个生产过程中没有使用一枚钉子、铆钉,而且不用焊接,因此它的外表十分光滑。
船体采用隐身构造,并采用隐形材料制造船壳,除了综合桅杆裸露在外,舰桥和武器均融入到了船体内部,不易被雷达发现。
——在数日之前,秦墨就将隐形快艇存放在他安排的两艘护卫舰的暗舱里,以备万一。
东方亮起鱼肚白,海面被快艇的船头划开,行进到魔鬼崖,已经看到崇远航运公司的墨绿人鱼图腾旗帜,秦墨浑身湿透,黑发搭在额头上,他在冷夜里潜伏几个小时,此刻到岸,手脚也是一片冰凉。
崇雪猎身量高大,穿一袭银黑相间的华丽宫廷式制服,肩宽腿长。
他有一头亚麻色的长卷发,墨绿色的眼睛神采奕奕,他扔给秦墨一件貂毛披风。
“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崇雪猎走到快艇前,笑眯眯地抱着手臂打量着秦墨:“你看起来并不强壮,真是让我意想不到。”
秦墨随手将貂毛披风裹在身上,扯着干裂苍白的嘴唇笑了笑:“你要的人我给你送来了,我需要冲个热水澡,再吃一顿热腾腾的早餐。”
崇雪猎爽朗大笑:“早就为你准备好了,来人,带秦先生去休息。”
魔鬼崖之所以称之为魔鬼崖,就是其地理位置险峻,崖上没有植被,只布满尖利的海石和光秃秃碎块,来往船只大多不在此停泊,因为夜里这里还有毒虫和色彩鲜艳的毒蛇。
但对于崇雪猎来说,没有什么能比得到霍尔顿.菲斯更令人兴奋的事情了。
为此,他投掷了一次豪赌,愿意给那位孤身前来谈判的亚裔青年倾注资源,哪怕是造价不菲的两艘隐形快艇,他都点头。
霍尔顿脸色苍白,安静的睡在快艇里,金丝眼镜压在他单薄的眼皮上,清俊的眉眼平日里总带着傲气和冷厉,如今毫无防备的将他最脆弱的模样展露在他最厌恶的男人眼里。
他醒来,一定会气歪鼻子的。
想到此,崇雪猎就忍不住勾起唇角。
他已经想好了,待会就和大哥打电话,如今他的城堡里可以添一处新的美丽风景,他要亲手为这只冷面无情的坏狐狸打造一只纯金铁笼。
崇雪猎走到霍尔顿身前,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
这柔软的触感让他戴着墨绿翡翠戒指的手指微微瑟缩了一下,他眼睫低垂,扫过霍尔顿胸前的一小片血迹,随即伸手将霍尔顿打横抱了起来。
他的体型比霍尔顿整体大了一号,于是下属们只能见副会长神情愉悦,将菲斯家族温文俊雅的继承人稳稳抱在怀里,大步流星地朝邮轮走去。
“返航。”
崇雪猎说。
作者有话说:
不定时放送的彩蛋!
姓名:崇雪猎 身高:192 血型:O型 星座:天蝎座 (小声哔哔,据说这个星座的男人性欲都很强)

热气蒸腾在浴室里,凝成水印从玻璃门上蜿蜒而下。
秦墨精干有力的赤裸身躯浸泡在浴缸内,湿漉漉的黑发被他向后一拢,透明的水珠顺着他挺拔优美的鼻梁一路往下,随着他后仰的动作滚落在凸起的喉结上,最后落在他那蜂蜜色的健壮胸膛上。
秦墨手里正拿着一支空的棕黄色安瓿瓶,长度约12厘米。
也就是市场上一支难求的这款新型注射用麻醉药“杜灵”。
它是由杜冷丁(哌替啶)、冬眠灵(盐酸氯丙嗪)以及其他化合物组成,具有小剂量催眠,中剂量镇静,大剂量麻醉的作用。
霍尔顿.菲斯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倒在自己医药公司研发的产品下,真是报应不爽,自噬其身。
秦墨漆黑的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浴缸旁的置物架上,黑色手机发出两声清脆的铃声。屏幕亮起,主页弹出了信息对话框,发信人显示艾伦。
【艾伦:霍尔顿少爷,刚刚接到消息,珍珠码头方向有数十架不明身份的直升机出没。】
【艾伦:事态紧急,请您尽快回复。】
秦墨拿起霍尔顿的手机,若无其事地划掉新弹出来的短信,他手指顿了顿,点开霍尔顿与兰斯菲德的通信界面。
屏幕反射的白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线条更加利落明晰。
最后一条短信,只有简短的一个单词。
【Execute(释义:“执行/处死。”)】
即使心中早已了然,面对着简单几个刺目的字符,秦墨仍然死死盯着屏幕。
他大口呼吸着,头脑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好似理解不了其中的含义,酥麻的触感像电流一般从他握着手机的指尖一路传递,他的胸膛在剧烈起伏,可心脏却一片沉寂,仿佛已经不知道跳动。
......早该知道的,兰斯菲德对谁都不会手下留情。
何必抱着一丝侥幸。
秦墨抬起深邃如墨的眼眸,定定的望着浴室门口脏衣篓上搭着的那件黑色大衣。
他喃喃自语:“幸好,我在他决定杀死我之前就提前动手了。”
秦墨低低的笑了起来:“呵呵.....”
那笑声在空寂的环境里不断震动环绕,明明是在笑,却听出了几分凄凉之意。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一滴冰凉的液体滴落在他温热的肌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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