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的乖软小鲛人—— by七月清风

作者:七月清风  录入:02-09

从前他没问过,是同云笈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话本来就说不了几句,问这些不过是徒增云笈的悲伤罢了。
现在不同了,云笈回到了鲛人族,脸上的笑容,以及精气神都比在上华天时好太多。
羲泽又见到明州的小孩,自然勾起了好奇心。
“你当初不是这样的。”云笈微微笑着。
“那我是什么样?”羲泽又问。
别说他好奇了,就连旁边的明州跟景汀也很好奇,齐刷刷地看着云笈,等待着他的回答。
云笈被他们眼巴巴望着,实在做不出扫兴的事,只能如实回答。
“你当初是颗蛋。”
“哈?!什么?!”羲泽难以置信,瞪大眼。
旁边的景汀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连带明州也跟着笑了起来。
羲泽涨红了脸,“为什么?!我、我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烛......你父君是龙,你继承了他的血脉,没什么好惊讶的。”
羲泽明显脸上充满了失望,“为什么我不是鲛人?”
云笈很难回答他这个问题,毕竟两个不同的族类相结合,生出的孩子本来就难以预料。
云笈似乎想到了不太好的回忆,哪怕羲泽这般讨喜,也难掩他脸上的落寞。
“这没什么好遗憾的。”
云笈说:“当初真是,好不容易才有你......”
景汀推了推羲泽,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羲泽收起好奇心,又赶忙对着云笈摇尾巴卖乖,“那我们便不打扰明州哥哥休息了,景汀,走了。”
“来了。”景汀乖乖朝着云笈行礼,又对明州挥挥手。
云笈待他们走后,才将一个盒子从怀里拿出来给明州。
“这是羲泽之前给的玉露清莲霜,我伤疤太久,已无用,你这几日抹在腹部,能消除疤痕的。”
“这......这是小殿下给您的,我怎么能要!!!”明州连忙摆手拒绝。
但云笈只是浅笑着说:“可我用不上,给我也是浪费。”
明州仍然不肯要,但云笈态度坚持,还把东西放到他床边。
“小殿下知道会不高兴的。”明州对他说。
云笈朝他眨了眨眼睛,笑得宛如南海星空中最璀璨夺目的一颗星星。
他压低声音,小声道:“那便不要让他知道。”

过去一周,明州已经能自由下床,还会抱着孩子去院子里溜达一圈。
只是得背着云贤跟常郗,他俩都说让明州最近这些日子好好休息,能少出门便少出门,最好能在床上躺着。
明州十分难受,对着他们说了好几次,想要去海里泡泡水。
可如今时局未定,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哪怕是鲛人族中,也不能保证百分百安全。
他们都硬着态度,不让明州出去。
有了云笈给的药,还有常郗跟云贤两位医术高强之辈为他调理,仅仅一周,明州肚子上的疤痕都愈合了,如今只会看见淡淡的红痕。
除了云笈会来看他,竟连几乎不会出神树圣地的云卿也来了。
他的到来令明州感到意外,更惊讶的是,云卿还亲手为小鱼崽做了好几双鞋子,并且用神树的藤跟自身的灵力编了个坠子一同当礼物。
“才出生时便已经很好看了,如今才过去几日,竟愈发可爱了。”云卿柔声细语说着,又问明州,“我能抱抱他吗?”
明州点了点头,笑着说:“当然可以,多亏长老您当时之举,这才能让他平安降生。”
云卿从他怀里接过孩子,好似抱着个大宝贝般,动作很轻很轻。
但本来很贪睡的小鱼崽还是醒了过来。
这孩子很乖,明州倒是不担心他会对着云卿哭闹,只是这孩子睁开眼一动不动看着云卿,最后竟然咧嘴笑了起来。
“他对我笑了......”云卿很是惊讶。
明州亦是如此,也惊疑道:“他平日里除了吃便是睡,我还当他是只小猪崽,不是小鱼崽,今日居然会对着长老您笑,真是稀奇。”
云卿用指腹,如同羽毛落下般,很轻很轻地碰了碰小鱼崽嫩生生的脸颊,眉眼含笑。
他在这留了好一段时间,同明州说话时听他说起想泡水的念头。
“鲛人族本就喜水,你身子已经恢复,云贤不让你出去,不过是因为担心你。”
明州闷闷不乐,云卿温柔笑着,“你也不必难过,既不让你出海是担心你的安危,不如同我一起去神树那的圣池中。”
“可......能去吗?”明州犹犹豫豫,但确实心动。
云卿笑着点头,“神树那是由我做主,我既说行,自然是行的。”
明州是想去的,但面上充满了顾虑,云卿又道:“云啸不会说什的。”
明州这才肯答应,他欢欢喜喜将云卿给小鱼崽的东西放好,当打开桌上收纳用的小盒子时,看见了宗枭那日离开时给的那条红玉镯,他愣了愣。
宗枭那日离开后,便没有再出现过了......
之前他分明趁着自己不知道,偷偷来过这么多次,那小鱼崽出生后,宗枭他有没有来过?
“明州?”云卿喊他,“你好了吗?”
“这就来。”明州深深看了一眼,便重重将盒子关上。
那条红玉镯,仿佛一根刺般扎入明州心里。
他最近几日的情绪变得很奇怪,总是莫名其妙感到难过,毫无任何征兆,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怪异。
尤其是一想到宗枭,便会止不住般,情绪突然失控,轻微的时候,只是发呆眼眶酸涩想要掉眼泪,但严重的时候不止是双手,甚至连整个身子都会发抖。
“明州?!”云卿又喊了一次。
明州深呼吸了片刻,颤着声道:“来、来了......”
“你怎么了?”云卿问他,“你脸色,变得很难看。”
云卿有些紧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又说:“我去叫云贤过来。”
“不、不用!!”明州叫住他,“长老,我没事,就是想到不太开心的事,所以才......不必麻烦云贤长老了,我已经好了。”
云贤还是担忧,但他已经维持了好几千年,鲜少同其他人交流的时光,人便显得有些木讷,“真的吗?”
明州朝他露出一个些许勉强的笑容,“真的,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吗?”
云卿松了口气,似乎觉得这样太过敷衍,显得自己很冷漠,便又对着明州说了句:“不过我有时也会这样,明明就坐在神树上吹风看着海面,听着风声,突然眼泪就掉了下来。”
关于云卿的事,明州年岁太小,也不太清楚,自他出生有记忆起,只知道,除了族长云啸以外,还有尊为上华天的帝后的云笈长老,掌管医药灵草治病疗伤的云贤长老,教导他们小鲛人习武修炼的云笠长老,以及负责日常起居以及族中农作食物的云香长老,以及不常露面独居守护神树的云卿长老。
云卿是最为神秘的一人,其他长老的经历他们都知道,例如当初的云笈是如何在上一次仙魔大战中的骁勇风采,后与帝君大婚搬去上华天孕有一子,生下了天地间第二条见世的龙。
例如鲛人天生惧怕利刃,而云笠的法器却是双刃剑,但因为怕吓到族中的小鲛人们,平时也不会召出法器。
鲛人族善医药,云贤医术了得,在九州之中也是声名远外,传闻几千年前他还会偶尔入世行医,后来见惯了世人的虚伪跟贪婪,原本性情温和的他变得脾气火爆,随后回到鲛人族再不外出。
云香长老最为亲和,照顾所有小鲛人都有用不完的耐心,总是挂着笑,说话也温温柔柔,面对小鲛人同她说话时,会蹲下身或是弯下腰,很认真的听着,族中的小鲛人们,以及族人们,有任何问题都会找她。
至于云卿,只知道有他这个人,百年才能见到一次,而云卿每次出现,都会带着面具,脖子上围了两圈白纱,少言寡语。关于他的事,只知道他几千年前出过鲛人族,回来后便一直独居镇守神树。
“长老?”明州见他说话的语调有些奇怪,一种看不见说不明的东西,但让明州清楚的知道,云卿好像在难过。
刚好小鱼崽在摇篮里咿咿呀呀出声,打断了这个僵局,云卿突然回过神般,歉意道:“我方才好像走神了。”
明州摇摇头,抱起小鱼崽,重新收拾好心情,同云卿一起去往神树那。
鲛人族的神树巨大,占据在岛屿的最南方,已有好几万的树龄,枝繁叶茂,树下有溪流与不少小池串联一起,灵力充沛,水质更是清澈见底。
要不说小鱼崽就是很乖很好养,他仿佛知道明州要做自己的事,在路上时就窝在明州怀里睡着了,白嫩的小手还抓住明州的衣襟,脸颊软乎乎的,像刚出笼圆鼓可爱的白馒头。
明州看得心都要融化了般,云卿掌心凝结一团红光,抬手往参天的神树一挥,那神树的枝叶便如同有了生命般,竟成了一个摇篮的模样。
“长老......你好厉害啊!!!”这句夸赞明州是真心的,他没想过居然还能有鲛人能让神树如此。
云卿微微一愣,随后脸颊有些红,似乎在害羞,“把小鱼崽放在这让他睡吧。”
云卿又微笑着同明州解释眼前的神奇景象,“云香跟云笠应当教过你们,神树并非普通草木,我同它再怎么说起来,也算是相处了几千年的邻居,这点面子,它还是会给我的。”
“另外,你的小鱼崽可是在它这出生的,神树自然会很喜欢它。”
明州将孩子放好时,云卿已经脱去外袍,纵身一跃落入水中,他的尾巴竟是红色的,鲛人族中,明州还未曾见过谁的尾巴是这样漂亮,如同宝石般夺目而稀少的红橘色,在粼粼的水光中,更加引人注目。
明州跳入水中后,因为年岁小修行差,尾巴也比云卿的小了许多,他并不吝啬夸奖,对着云卿实话实说道:“长老,你的尾巴好漂亮啊,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尾巴。”
云卿在水中游了两圈,偏过头来同他笑着说:“是吗?可惜你没有机会,你云笈长老的尾巴,才是鲛人族中最漂亮的。”
鲛人族的衣裳材质特殊,入水以后便会薄如蝉翼般。
明州看见了云卿胳膊上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伤疤,他没收住目光,多看了两眼。
云卿注意到他的视线,也低下头,举起手臂,问道:“是不是很丑?”
“当然没有!!!”明州连忙否认,甚至还焦急道:“那日我虽疼的难受,却也并未忘记,长老您当时割破了胳膊,将血落入池中,后来我便好了许多。”
明州似乎怕自己表达的不够诚恳,叫云卿心寒,说话很着急,“后来族长告诉我,若非没有您的助力,只怕小鱼崽也不会这般顺利出生,我、我怎么会觉得,我......”
他越说越着急,甚至因为情绪波动太大,而带了点哭腔,“说来这其中一条疤痕,说不定还是我留下的,长老我真的......”
“好了。”云卿打断他,游到明州身边来,轻声细语道:“我不过只是问问你罢了,怎这般紧张?”
“再说那点小伤口,云贤当日开了药便为我治好了,这些伤是多年前留下的,早就消不掉了。”
云卿又说:“你也知我这个地方,寻常鲛人是不能来的,我应当是寂寞太久了,竟都不会说话了,才叫你这般慌张。”
两个情绪敏感不稳的凑到了一起,更是字字斟酌,都担心让对方感到不适。
云卿觉得同明州投缘,这才会主动出了神树这,带着礼物去探望,还提出邀请,让明州跟自己一同回来。
他听云贤说了,这不过三百多岁的小鲛人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头,还早早有孕,灵脉也受损枯竭,之后想要治好,只怕要很久很久才行。
神树这不同鲛人族其他地方,灵力充沛纯净,云卿邀明州过来,一是为了让他能够沾沾水气,二是为了让他身体康复更快。
明州不是话很多的性子,云卿也是如此,两人在水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明州沉入水底,又游出水面重重呼出一口气,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好喜欢在水里,云贤长老却非不让我去海里,说是危险,我如今虽然灵力枯竭,但好歹也是南海长大的鲛人,莫不是那海水中还有会伤我的猛兽吗?”明州嘀嘀咕咕道。
云卿很少过问鲛人族中的事,云啸他们也不会说太多关于外界之事给云卿听,一是怕说错说多什么不好的东西,惹得云卿想起些不好的往事,二是怕打扰他清净,反正云卿也不会离开鲛人族,为了安全,他甚至为数不多的露面也会带上面具。
因此,云卿的消息极其闭塞,他甚至不知道明州生下的小鱼崽,身上流有一半魔族的血脉。
他当初时间仓促,云啸也未同他说,云卿也不会主动问,只知这孩子在外面受了苦,心疼不已,主动请缨帮助这小鲛人。
他不知明州同宗枭的纠缠,因此在明州提出这样的疑惑之言后,云卿便将自己近来听见的为数不多的消息告诉了明州。
他淡淡道:“因为结界外面乱套了。”
云卿用尾巴划着水,毫不在意道:“听闻仙魔已经开战了,云贤他们不让你去海里,许是怕图谋不轨之辈趁乱打鲛人族的主意,这才叫你别去海里,你之后若是想游水了,来我这......”
云卿话没说完,因为他发现明州突然变得反常,身子都在抖,尾巴都团成一团了,脸上明显的害怕,尾巴呈现出的保护姿势,叫云卿也跟着慌了,“明州?”
“长老,您方才说什么?外面怎么了?”
“仙族跟魔族已经开战了,听闻双方都伤亡惨重,那魔尊宗枭似乎进入化龙的天劫,近来失踪了,生死未卜。”
明州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些,云卿不知缘由。
“他消失了?”明州哑着声问。
云卿再笨,也知道了,明州是因为宗枭这个名字,便解释道:“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具体原因,不过是那日云啸同云笈他们说起时,我碰巧听了几句,是......说错了什么吗?”

宗枭放下红玉镯后,离开鲛人族后魂不守舍。
他一向冷静自持,很少会如此时般,胸膛剧烈起伏。
南海的景色很美,风平浪静,月色泻下,如同将海面裹了一层银色的霜。
宗枭有些痴痴地站在岸边,脑子里驱散不去的全是明州的身影。
他想要更亲近明州些,想同他破镜重圆,以前用错了方式,宗枭后悔了,如今他想重新来过,想跟明州重新开始。
子嗣后代这样的累赘,宗枭并不喜欢,只觉得是拖累是隐患,但明州很喜欢。宗枭甚至不用思考,便能很自然地说出,自己可以为了明州妥协,甚至还能因为明州的一句话,也尝试着接受孩子,甚至是重视他。
他又想,明州的肚子如今已经很大了,按照常郗的说法,过不了多少时日便会出生。
但仙族已经开始行动,自己的心魔也变得失控,天劫怕是就在明日,宗枭强压着理智,才不让心魔得逞。
此次天劫,怕是熬不过去。
宗枭也不惧再浪费灵力,左右是渡不过,不如再为明州做点什么。
他再次用心血凝了一条红玉镯,送给他并不喜欢与期待的孩子。
他又想,希望这个孩子能够长得更像明州一些,一定要很乖很听话,这样至少明州在看见他时,不会更加讨厌自己,会看在小鱼崽的份上,对自己的恨意也少一些。
他没办法想能重新来过,只在后悔以后,想要弥补明州,可事与愿违。
他自知当初对明州做过太多恶事,现在越是想要得到明州的原谅,对方反倒是越讨厌自己。
一见到自己,眼泪便不受控制般不停掉。
他不能这样哭的,这样会身子受不住的。
一向缺少耐心,遇事只知道用暴力解决问题,但直到遇见明州后,宗枭竟想同他静下心来好好谈谈,但明州拒绝跟他交流。
如同走入死胡同的困兽,宗枭除了干着急,竟一点办法都没有。
恨意跟厌恶,全写在明州的脸上,宗枭无心他事,每次都会想到明州受伤跟自尽时的绝望模样。
“以后,想来也没机会来了......”
宗枭望着平静的海面,将原本要对着明州说的话,喃喃告诉风声浪声。
他回到魔族时,魔族已经乱了阵脚。
宗枭人还未到,便听见主殿中传来妖王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魔尊该不会是在这个节骨眼怂了,当孬种跑了!!!”
“眼下仙族已经发起了攻势,他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跑了,别是心怀不轨,坑我们的!!!”
鬼王北夙懒洋洋道:“妖王何必如此慌张。”
他阴阳怪气道:“我瞧着妖王有勇有谋,想必觊觎这联盟之主的位置也挺久了,若是宗枭不回来,凡事由妖王你做主,不也挺好的?”
北夙坐在太师椅上悠闲喝茶,含笑道:“我反正都无所谓,也愿意为妖王你马首是瞻。”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听出北夙在说反话,偏偏这妖王愚蠢至极,竟一下被北夙给带偏,还说:“你真这么觉得?”
宗枭在外听见这段对话摇了摇头,随后冷冷出声,“我不过出去一会儿,妖王跟鬼王这是准备将我魔族都收入囊中吗?”
“我可未曾说过这句话。”北夙早就发现宗枭在门外了,不过是故意使坏,叫妖王难堪下不来台罢了。
妖王见宗枭脸色阴鸷,赶忙赔笑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罢了......”
他被宗枭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便硬着头皮转移话题道:“魔尊可知,仙族已经派了兵,大举往魔族压进了。”
宗枭掠过他们,直直走向魔尊的宝座,然后环顾了底下的泰然自若的北夙,以及紧张到僵着身子的妖王,以及其他一些来投奔魔族的小族们。
宗枭眸中含着冷意,“我们本就是弱肉强食堆里爬出来的,怎可能惧怕他们这群伪君子真小人,既然要打,那便陪他们玩玩。”
宗枭说了几个设定的攻守计谋,他坚定的语气,跟不容拒绝的气场,顿时让底下的信心大增,大有要此时就冲到上华天,抓几个仙族来当下酒菜的架势。
此间,宗枭一直感到不适,但他强调忍着说完计策,不展露出丝毫马脚,没叫人看出他的不对劲。
等说完话后,宗枭便挥退了他们。
北夙不肯走,宗枭冷冷看了他一眼,北夙还是不肯走,嬉皮笑脸道:“魔尊,我还有话要同您说。”
结果便是,等大殿中只剩下宗枭跟北夙时,对方才轻飘飘道:“你这是找死。”
宗枭狠狠瞪了他一眼,北夙却不怕,反而继续道:“不对,是我说错了。”
“你不是找死,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北夙寒声道:“你能哄骗到外面那群蠢货,可骗不了我。”
“宗枭,你过不了天劫,你将我们聚在一起,叫我们同仙族斗,是为了帮你拖延时间,借刀杀人,还是说,你嫌死后我们会找鲛人族的麻烦,所以才要拉着我们一起陪葬?”
“那妖王不过是个酒囊饭袋,难成大器,只怕鲛人族的结界都进不去,你不觉得你想太多了?”
北夙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宗枭都没回答,原本狠戾的眼神,此刻却逐渐变得平静。
“我同你结盟,说到底也是为了个权字,如今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若是你死了,你的魔族,我要了。”北夙声音很轻,甚至还带着笑意。
这般冒犯的话,宗枭却并未生气,而是说:“随你。”
北夙原本镇定的脸色变了变,并且快步上前抓住了宗枭的衣襟。
宗枭皱了皱眉头,忍耐不住般。
“宗枭,你真没有把握过天劫?”北夙极其严肃,寒声问他,“你是真没把握?!”
“如你所见。”宗枭冷冷淡淡,然后推开了北夙的手,嫌恶地擦了擦。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哪怕是魔尊宗枭,临到死时,也难得变得话多了些。
他似乎想找个说话的人,但细细回想自己这几千年来,除了动了心,喜欢上了明州,也就还剩下个半是属下半能称为朋友的常郗。
可他如今也将信任的常郗派去了鲛人族,替自己守着明州跟要出生的小鱼。
如今天劫将至,只怕要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时,竟连能说几句话的人都没有。
眼前的北夙赶不走,宗枭便对着他道:“虽心有不甘,但天道愿意偏向仙族,我也无可奈何。”
“只是便宜了那烛青的狼子野心,怪只怪他投了个好胎,成了世间少有的龙族,而我不过是魔族最低等的蛇族。”
宗枭说:“待我死后,你想保全自己,只需将那蠢货妖王的项上人头打包,送与仙族,自愿求和,肯愿意对着仙族俯首称臣。”
“天道虽不公,但你可曾见过这几万年来,真有何族类灭族的吗?”
宗枭这一问,倒是让北夙都愣了愣,“你这是何意?!”
“在天道眼里,战争不过是一场小打小闹,魔族虽劣等,妖族虽残暴,但在天道中,在九州内,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凡人生来如蝼蚁般脆弱,却是九州中族群最为庞大的,如同烧不尽的草根,迎风便能滋长。”
“鲛人族万年前险些灭族,后居于南海避世不出,天道便偏爱鲛人族,上万年过去了,那鲛人族的灵脉愈发充沛。”
宗枭说:“一个险些走到灭族地步的族类,如今却恢复到万年前的繁荣昌盛。”
“那仙族,看似占了先天优势,但条条框框的拘束,真正能更上一层楼的,除了那世间还剩下的龙族烛青,你又可曾见过什么大能?”
北夙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见宗枭继续说道:“几千年前,你与胞弟争权夺位,你赢了,将鬼族的地位提高不少,可将眼光放远,不过是小打小闹,又有何用?”
“常说天道不公,可往远了说,这天道最是公平。”
宗枭已感觉灵脉变得灼烧滚烫,他嘶哑着声说:“天道若是有心,早在几千年前,第一次仙魔大战中,占据了那样大优势的仙族,为何要留下魔族这个隐患。”
“分明能够直接斩草除根,却徒留魔族休养生息至今。”
“那烛青与我一样,早就参透了天道的本意。”
北夙已经哑口无言,宗枭却继续道:“我与你说这么多,不过是想告诉你,那烛青向来虚伪,他此番伐魔,不过是架不住底下的压力,走走过场,顺带收付魔族罢了。”
“你肯直接投降,当着众人的面,他必定会装出一副仁慈的好心肠,届时一定会留下你的性命。”
宗枭说得认真,外面响起了轰隆雷声,闪电划过,在魔族这个除了严寒便是酷暑,常年不见一滴雨,寸草不生的干枯之地,竟下起了千年难得一遇的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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