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的乖软小鲛人—— by七月清风

作者:七月清风  录入:02-09

明州:“......”若是船翻来,鲛人族在水中如人族在陆地上一样。
临溪没见过人族,此时拉着明州的衣角,竟有些羞涩胆怯不敢说话。
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更加让夫妻俩惆怅,“小哥,你带着孩子,赶紧上来吧,我们不是坏人,只是镇上的渔夫罢了。”
明州实在没办法拒绝,最后只能带上临溪跟一些随身的东西,弃了小船。
那渔船不算小,船上除了这一对中年夫妻,还有他们两个正值壮年的儿子,对方很热情地招待明州,妇人甚至还拿了糖果给临溪。
临溪教养很好,没得到明州的首肯,不敢轻而易举接过糖果。
明州微微点了点头,他才礼貌结果,并展露出笑颜道:“谢谢奶奶。”
“好乖好漂亮的孩子,你也是心大,怎能带着这样笑的孩子来海上,你那小船,只怕是大浪打来,连人带船都要翻的。”老妇人说着明州。
他也不是分不清好歹之人,对方虽与自己萍水相逢,却也是出于关心。
明州不太擅长应付,只是顺着对方的话,低声说:“您教育的是,是我没有经过思考,太缺乏考虑。”
对方只以为自己是普通的人族,在这茫茫大海上孤立无援,确实太过危险。
对方端出热腾腾的饭菜,明州不需要进食,但小鱼崽临溪不同,他还小,需要营养,倒是吃得很欢。
吃饭期间,对方又聊起,“这样小的孩子怎会同你一起出海?孩子的娘呢?怎会放心的?”
明州想到宗枭,不着痕迹,淡淡道:“他已经不在了。”
老妇人没想到自己说错话,又向明州表达歉意,他那俩儿子,又问起明州出海的目的。
明州不撒谎不行,只能道:“去投奔亲戚的。”
三年前,宗枭天劫灰飞烟灭后,常郗便离开了鲛人族。
明州自然舍不得他,“可你回不去魔族了,他们都当你是叛徒......”
“不走不行吗?就留在这不好吗?是不是长老他的话让你不高兴了?”明州当时问他。
常郗摇了摇头,只是道:“并不是这样,你别多想。”
他说:“我没打算回魔族,更不会回鬼族,这天地广袤,我好歹活了几千年,也有自保的能力,你不必为我忧心。”
明州问他:“你要去哪儿?”
常郗说:“还不确定。”
于是明州将鲛人族独有的传信方式交给他,过了差不多一年,常郗联络了明州,传来的信件中告知了明州他如今所在的位置。
如今面对妇人的询问,总不好闷不作声,明州便回答道:“去三祥湾。”
“呀,这般巧!”那老头说了句。
“你们也去?”明州问。
对方说:“那倒不是,却也顺路离得近,三祥湾是几个乡镇中,最大最中心的一个地方,平日里周围乡镇的渔船,打捞捕获的鱼,都是在那交易买卖,我们此番便要先去那。”
老妇人笑着叫临溪多吃点,又道:“当真是缘分。”
明州笑着同她道谢。
对方不仅请明州吃了饭,还为他们安排了休息的地方,船上条件有限,避不开的简陋。
明州也不嫌弃,倒是临溪,在鲛人族也算是被宠着长大的孩子,哪怕再懂事,此番困倦了,睡觉的地方太陌生又不舒适,他难免也会不高兴。
这孩子闹情绪也乖乖的,瘪着嘴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一副将落未落的样子,趴在明州怀里,小手紧紧抓着明州的衣襟不放。
他也不说什么,就是小脸皱成一团,默不作声地委屈。
明州自然心疼他,鲜少见到临溪这样,只能轻声安慰道:“忍一忍,等到了明日就好了。”
临溪趴他身上,自然是舒服的,可过了一会儿又问明州,“这样你会不会累?”
明州轻轻摇了摇头,手放在临溪的后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似乎想要让他心情好些。
“我们不能飞走或者游走吗?”临溪小声问他,嘀嘀咕咕道:“我不喜欢这里。”
“不能说这样没礼貌的话,奶奶她可是给了你糖果吃的。”
明州说:“等船靠岸便好了,你乖乖听话,别......”明州话没说完,听见外面“咚”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撞倒下。
“谁在外面?”他抱着临溪坐起身,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警惕。
“是我。”一名男子的声音,正是那对中年夫妇其中一个儿子。
“我娘让我来问问,你们父子俩睡着可会冷?”他语气有些怪异,“你们......还没睡啊?”
怀里的临溪瞪大了眼睛,与明州对视一眼,明州依旧镇定,“这便要睡了,不会冷,多谢大哥了。”
“哦。”那人又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明州望着那门外的影子,险些要化出云笠送他的法器箜篌。
“那便不打扰你们休息了。”那人说了这样一句话后,总算离开了。
别说明州感到不适,就连年岁还小的临溪,也同样的感受,他拉了拉明州的手,小声道:“爹爹,我有点怕。”
明州安抚他,就这样抱着他一夜未眠,倒是后半夜的临溪,在他怀里撑不住睡着了。
一夜过去,好在什么都没发生。
翌日中午时分,才看见码头。
“这便是三祥湾了。”老妇人对着明州说。
明州点点头,最后带着孩子下船时,送了两粒珍珠给老妇人,“多谢您昨日的收留。”
老妇人拿着那莹润有光泽的珍珠一瞧,“这样太贵重了。”
明州摇了摇头,又朝她道了谢,离开时,他总觉得被什么东西盯着,回头一瞧,是昨夜在外面徘徊的男子。
明州微微皱了皱眉,抱起临溪加快脚步离开。
三祥湾不愧有周遭最大的码头跟交易市场,来来往往的商人跟渔民都很多,热闹非凡,好在明州用了易容,但仍然引起了一些瞩目。
怀里的临溪像个瓷娃娃般漂亮,路上不少带着孩子的妇女都忍不住感叹一声,“好漂亮的孩子。”
鲛人族就没有长相丑陋的,临溪这乖巧可爱的模样,哪怕是在鲛人族里也是会被夸赞的那个,更何况出了鲛人族。
明州没有办法,只能在街边的商贩那,想为临溪买一顶帽子,结果递过珍珠,对方却不肯收,直言找不开,还说这样好的珍珠,拿来买一顶帽子,一定是明州在唬人。
他叫明州去当铺里将这珠子给典当了,明州听得云里雾里,被太阳照得有些口渴,临溪也小脸通红,于是他只能听小商贩的建议,去了当铺。
没想到这样一颗珠子,竟让那掌柜拿着看了又看,最后见明州带着孩子,压了压价,最后也卖出了一千两的高价。
明州稀里糊涂收了钱,总算为临溪买了帽子,又见孩子渴了,到路边的茶棚里,点了些糕点跟水,稍作休息,顺便打听常郗当初给出的地址究竟在何处。
三祥湾虽大,但常郗的地方却不难找,明州一问,对方便说了。
离去时,明州还听见对方在跟旁人说什么:“打听神医的医馆在哪儿,带着个孩子,脸颊好红,一直不吭声说话,想必是个哑巴,带着孩子去治病的......”
临溪太小了,用腿走路,但走不了太久便叫疼。
天太热了,太阳晒得厉害,对他们很不友好。
明州一开始没注意,后来同他说话时才发现,临溪脸哭得湿漉漉的。
“这是怎么了?”明州慌张地蹲下身问。
“脚脚疼。”临溪委屈巴巴同他说。
明州不知还有多远,刚想说要抱他走,却听见街对面排了不少人的店面里走出一人,“明州?”
他闻声回头一瞧,笑了笑,“常郗,可算找到你了。”
常郗看看他,又看看孩子,见这一大一小的鲛人似乎都累得不轻,连忙道:“方才看着像你,还当是眼花了,出来一瞧竟真的是你,快快进来。”
常郗让围观的排队者退开,有些激动地对着医馆里面喊:“你瞧瞧是谁来了?还不出来帮忙?!”
明州有些奇怪,但抱着孩子进去时,除了坐在诊断椅上的患者们,并未见到其他人。
“方才在那站着的人呢?”常郗问患者。
对方却说:“跑了。”
常郗:“哈?!”
明州不明所以,问:“谁跑了?”

常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明州不明所以,“谁跑了?”
常郗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正当他犹豫之际,里面出来了一个皮肤黝黑,个子很高很壮的男人。
“方才去拿了点东西,这是你故人?”对方没多大表情,只瞥了明州一眼,语气也淡漠。
常郗:“......是。”这不是你朝思暮想的故人吗?!
虽说明州易了容,但连常郗都能轻而易举察觉到他鲛人的气息,更何况是宗枭。
这是闹哪出?!
常郗不懂,但常郗没说。
“爹爹,我好渴,好热啊......”躲在他身后的临溪,因为害羞一直没冒头出来,此时出声,宗枭才注意到。
那场天劫已经过去三年了。
同常郗再相逢时,对方也告诉过自己,“明州给你生了个儿子。”
当时宗枭连维持人形都困难,没多大惊喜,沉默了良久后,才虚弱地问:“像我吗?”
宗枭只盼望着不像,盼望着孩子最好能同明州一样,是个鲛人,有漂亮的尾巴,一定要乖巧听话,这样明州才会喜欢,才不会心烦意乱时,连带着对自己的怨恨也更多。
他到底想问什么,常郗何尝不知道,于是一口气告诉他,“是个小鲛人,但生下来不像魔族,也没有尾巴,听闻鲛人族的孩子都这般,有的生下来便有鲛尾,有的则是父母修为高强,所以生下来便有双腿。”
“我见过了,很乖,好像一点儿魔族的血统都没有,也不爱哭,安安静静的,长得很漂亮很可爱。”
宗枭仿佛松了口气般,又听常郗继续道:“我走时他们鲛人族的族长跟长老一同为这孩子取了名字,听闻是鲛人族的传统,这一辈的孩子取了临字,你儿子的名字叫临溪。”
他一口气说了不少关于孩子的事,却忽略了宗枭的骨子里对孩子并没有太多期待。
从最初的抗拒跟威胁,再逐步走到妥协,若说宗枭自己的内心,那是真的不喜欢孩子,哪怕如今瓜熟蒂落,他仍然冷漠。
常郗还在说,那孩子有多可爱,但宗枭听烦了般,打断问他:“明州如何了?他身体还好吗?”
“也不算太好,吃了挺多苦头。”常郗又对他说:“连我这个鬼医都不知道,你当初又是如何预料他生产时会情况凶险?”
如今说来,常郗都觉得捏了一把汗,“也是幸好他在鲛人族,若不是......”他想到了云卿,当时以血为明州护体,鲛人族的圣地又灵力充沛,这才能够父子平安。
若是换在魔族,结局如何,连常郗都很难想象。
“我没有预料。”宗枭淡淡开口。
“什么意思?”常郗不解地问,心想难不成是赌,是猜?
结果只见宗枭眸色灰暗,缓缓开口:“我并未想到这一步,只是当初明州压抑过重,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我不愿见他如此,才愿意放他离开。”
常郗:“......”
他良久之后,才对着宗枭道:“从前怎么没瞧出来,你竟还是个痴情种。”
常郗肯定道:“一念之差,若是当初你执意将他留在魔族,如今恐怕......”
他没将话说明,但宗枭也明白。
天劫虽未让宗枭灰飞烟灭,可也没好到哪儿去,只剩几缕残魂,被前来寻的北夙发现,后来又是常郗。
他们都掩藏了宗枭还活着的消息,帮了宗枭大忙。
宗枭化龙成功了,但只剩下几缕残魂,若是被仙族,还有其他居心叵测的族类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死守着这个秘密,让宗枭三魂七魄归位,让他重塑肉身,重新适应如今的身体跟修为。
他已是龙。
是除了烛青跟小太子羲泽以外,靠着自身修为与实力,从一条魔族低等的蛇,修炼渡劫成了龙。
此消息一出,只怕整个九州都要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乱中。
从前宗枭的修为便是深不可测,如今更上一层楼,无人得知。
连北夙这样看似懒散之辈,都曾问过宗枭,“你今后有何打算?可要收回魔族,将上华天搅个翻天覆地?”
宗枭并未有这样想法,如今的他已经不能称之为魔族,花了快三年的时光,他却选择隐形藏名。
甚至还来找寻常郗,并且在他的医馆中,当个籍籍无名的打杂。
北夙搞不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常郗亦是如此。
他如今是龙,鲛人族那点结界根本就阻挡不了他,但宗枭没有前去打扰明州,常郗问他,也只换来一句:“如今时候未到,而且......他不会原谅我。”
此番话简直不像宗枭嘴里能说出来,常郗只是感叹天劫的威力真大,竟还能改了魔尊的性子。
他才在这医馆待了一个月,结果没想到,自己没去找明州,反倒阴差阳错,明州先一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常郗想过很多种他同明州再相见时的场面,却独独没有料到,宗枭居然会装傻充愣,当不认识明州。
原本就尴尬的场面,因为临溪的一句话,让本就演技不算好的宗枭,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也就是明州听见孩子喊渴了热了,注意力都放在了临溪身上,没去注意宗枭此刻的眼神,否则一定会吓得立马抱着孩子逃走。
一个对于明州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眼神却极其复杂,喜悦中带着炽热,眼睛仿佛黏在了明州还有孩子的身上。
常郗见了都大冷颤,也就是庆幸明州没瞧见。
“好渴,好热,脚也好痛......”临溪抓着明州的衣袖,竟还哭出了声,“爹爹,我想要水......”
常郗叫明州将孩子抱进后院休息,而医馆里的患者却有不满者道:“常神医,我们新来的,我知道这孩子挺急,可你瞧我们这后面排着队的人,也都挺着急的。”
宗枭皱起眉头,要不说人族自私贪婪,有甚者比魔族的心眼还坏。
常郗也不太乐意,但转念一想,急中生智道:“你带明州跟孩子进去吧。”
这话他是对着易了容的宗枭说的。
明州抱起孩子,临溪又改成抓住他的衣襟掉眼泪,本来就小小的一只,哭起来更可怜了,脸颊通红,看得明州也眼热。
常郗见宗枭的身子僵了僵,又说:“你打一些井水在木桶中,其余便不用管了。”
宗枭还没回答,视线便撞上了明州看过来的眼眸。
一如初见时的清澈漂亮,只是带着些许着急跟湿润。
宗枭心脏狠狠收紧,才压抑住冲过去抱住他的念头,克制道:“随我来吧。”
宗枭出声,引着明州跟孩子进去。
明州说了句:“多谢。”
他并未发现异样,宗枭将他带到后院,倒了杯凉水递给明州,如今天正热,他本想让明州喝点水润一润喉咙,结果明州接过,想也不想就弯腰喂孩子喝。
宗枭不是很高兴,又倒了一杯放在旁边,一声不吭去打井水了。
他动作麻利,很快将沐浴的木桶装了一半水,明州抱着孩子没动。
宗枭不解地看着他,明州却道:“有劳了,但您能......先出去吗?”
不是明州的错觉,他总觉得此人看他的眼神有些过于的热烈了,倒是没有感到不适,却也是说不出所以然的别扭。
宗枭没想到三年前自己遭明州嫌弃,如今三年后,换了张脸,仍然逃不过遭明州嫌弃的命运。
他颓败地离去,像只输了的猛兽,无精打采。
明州没心思再多想,将孩子的衣裳脱掉,将临溪放进去,方才喝了点水,临溪倒是没哭了,此时放进沐浴桶中,他才真正活了过来。
尾巴也不藏着了,脸颊也没有方才那般红,精神气也回来了,不再蔫头蔫脑。
明州陪了他一会儿,长舒一口气,“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到底没有多少养孩子的经验,一点点小事便警铃大作,生怕是什么大问题。
临溪摇了摇头,“方才好渴好热,如今没有了。”
他像是觉得给明州添麻烦了,还懂事的,朝着明州小声道歉,“爹爹对不起,我方才是不是让你担心了?”
“长老他们叫我不要这样爱哭,出来以后要懂事些,说我长大了,不该让你担忧。”
明州听后哭笑不得,心也因为他的一番话软成一片。
他摸了摸临溪的头,“不必道歉,有什么话,都可以告诉我,明白吗?”
临溪点了点头,又开始朝着他撒娇卖乖。
明州让他泡了会儿水,见他打哈欠才将他抱出来擦干,屋里有床,明州暂时将他放了上去,自己则是打开门,想拿盆子进来将木桶里的水给清理了。
结果一打开门,便见到男子未曾离去。
“他好了吗?”宗枭主动问。
明州点了点头,朝他规规矩矩行了礼,才道:“方才多谢大哥帮忙,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宗枭易了容,也变了嗓音,明州修为不高,自然发现不了。
宗枭脸不红心不跳,撒谎道:“叫我阿悔便好。”

第100章 温馨相处
“你想让我帮你把明州留在这?!”当晚,常郗对着易了容的宗枭说:“这是我想留下就能留下的吗?你没听白日里明州说的话?他想带着孩子离开鲛人族出来走走看看,顺道过来探望我罢了。”
常郗忍不住揶揄,“你当我多大的脸啊,我说让明州留下,他就留下?”
宗枭没有接话,就听常郗一个人絮絮叨叨个不停,“你为何不自己同他说,隐瞒身份骗他,还取了个难听死了的‘阿悔’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没想好如何面对他。”宗枭可算有了反应,看着常郗认真道:“如今九州之内,只有你与北夙知道我活着,我迟迟未去鲛人族找明州,你当我是不想吗?”
常郗面对他的反问噤了声,只见宗枭继续道:“他好不容易过了几年风平浪静的好日子,若是我出现在他面前,必定又会整日提心吊胆。”
宗枭有些丧气,但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我已经......不想再看见他掉眼泪了......”
天劫过后,不过三年多的光阴,于宗枭而言不只是脱胎换骨,化为龙,更像是过去了千百年之久。
但明州落泪,毫无求生之欲的场景,还是时常浮现在眼前。
明州痛苦挣扎,咳血流泪的模样,每一次出现,都像是扎了一根刺在宗枭的心中。
早已千疮百孔的他,也学会了退让,甚至断了作为魔族随心所欲的天性,越是喜欢,便越是对明州小心翼翼。
“你不想见他掉眼泪,那你是打算一辈子隐瞒身份?”常郗不确定地问。
他劝说道:“纸终究包不住火,你就算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更何况明州又不是真傻。”
宗枭没有出声,常郗又道:“是,他虽然不聪明,修为远不及你,瞧不穿你的障眼法,但你是不是忘了,鲛人族的族长云啸,以及那几位长老,可不是吃素的。”
他言辞凿凿,叉着腰在屋子里踱步,急得火烧眉毛。
宗枭的态度却十分淡然,“我知道。”
“你知道?”常郗又反问的语调问他,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你帮我留住他。”宗枭又说了一遍。
常郗:“......”
他最后还是妥协了,看着宗枭说了一句,“我定是前世欠了你,今生才造此报应,要为你做牛做马。”
“多谢了。”宗枭发自内心。
常郗却觉得头疼,整夜未曾休息,就琢磨着究竟要如何说服明州。
翌日清晨,明州早早起来,刚出客房,便见到院子里有一人站着。
天才刚蒙蒙亮起,朝霞的红光穿过云层,洒在院子里。
明州虽不知他为何会在这站着,但对方一介凡人,自然有他的道理。
明州朝他笑了笑,客客气气,温温和和道:“您早啊。”
宗枭昨夜同常郗说完话,就来到明州的院外寸步不离,他压抑住想要进屋的心,不知该如何面对明州,身体的本能却只想离明州更近一些。
“你......你也早。”宗枭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倒是叫明州有些尴尬,不敢同他说话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时,宗枭又问道:“你昨夜没睡好吗?怎样早便醒了。”
“睡得挺好的。”明州礼貌地对他说:“寻常都是这个时间点起来,要为孩子做早饭。”
明州问道:“厨房在哪儿呢?我能借用一下吗?”
“我陪你一起吧。”宗枭为他领路。
明州说了句“谢谢”走在他身旁,他应该是有意保持距离的,但能离明州这样近,宗枭的心已经跳得很快了。
他面上不显,一路上同明州都没说话。
厨房是有的,平日里更多是用来为患者煎药。
常郗跟宗枭都不需要吃东西,这厨房自然是用不上,里面锅碗瓢盆倒是都有,只是食物跟菜都空空如也。
“我忘了,厨房虽然有,但菜没有。”宗枭像是怕明州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不高兴般,急忙回答。
他高出明州很多,双眸一直注视着明州也易了容的脸,似乎不愿意错过明州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你平日,都不吃饭吗?”明州突然问了这样一句。
宗枭:“......”他顿时凝噎,他当然不用,可此时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民以食为天,哪有人不吃饭的。
气氛有些尴尬,宗枭只能撒谎道:“我平日里跟常郗都是在外面吃的。”
宗枭想了一个妥帖的理由,“我们俩糙男人,怎么可能会做饭。”
明州点了点头,想想也觉得很有道理,随后对着宗枭笑了笑,“阿悔大哥,你同常郗的关系一定很好吧?”
“不好。”宗枭像是怕明州误会什么般,立马同常郗撇清关系。
他高高壮壮,皮肤黝黑,高出明州一个头的大男人,此时严肃又慌张的模样简直逗笑了明州。
明州莞尔一笑,顺着他的话说:“那是我猜错了,我见你直呼他的名字,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
宗枭:“......也就那样吧。”
他因为明州的笑容而心都乱了,又转移话题道:“时辰还早,可要同我一起去市集买些吃食?”
明州点点头,“那便有劳了。”
他同宗枭外出时,还是不太放心临溪,又回了一趟屋子,看看孩子醒了没有,见临溪趴在床榻上睡得香甜,捻了捻被角才起身离去。
他没关门,宗枭便站在屋外,将明州的温柔全看在眼里。
他很难说出此时的心情,明州不过是在做一件很小很平常的事,却让他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黯淡了般,明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柔光,让宗枭甚至忘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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