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许/他欺我病弱惹人怜—— by几枝芽

作者:几枝芽  录入:03-05

懵地,冷青松怔了一怔:“你是说......要他,变成,我的人?”
他勾起嘴角,笑道:“不然呢?你觉着还有其他办法吗?”
冷青松捏紧手心,道:“不行!他会恨我一辈子的!我要是真的这么做了,我再也没什么脸面见他了!也没办法给他妹妹一个交代!”
这么说,孟幼芝也活着?
白延霜的目光一凝,说:“你要是不敢,那就放人家走。想留住他,只有这个办法了。你是说他还有个妹妹?这好办,我帮你看住她不就好了吗?到时候,你只需办你的事情,事成后,你也别怕捂不热他这颗心。我会帮你的,放心吧。”
他这人经不起别人教唆,心里片刻就动摇了。其实这样晦暗的心思,他曾经也有过。
冷青松问:“要怎么才能不被他察觉?”
白延霜坏笑地凑近他耳旁,说:“这个好办,给他下一包迷魂药,一晚上都不会醒来的。”

自己厚着脸皮跟到现在, 倒是显得他秦淮川难看。
于是对他道:“这有什么谢谢的,你都要走了,我也拦不住。”
孟庭许一时无法接他的话, 只好拱手正经地向他施礼。
如此,便拐进了仁德女子学校。
两人分别, 秦淮川只当他是搬家, 并不知道他是要离开广州。回到公馆后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 一刻也不停地处理公务。
再抬头时, 天已晚, 管家上来送了饭菜。
半小时后, 见秦淮川一口未动,急忙去找范文生, 问:“大少爷这几日胃口是不是不好?”
范文生想了阵:“确实没怎么吃,你去换点清淡的, 看看他吃不吃。”
又下楼吩咐厨房准备开胃菜。
秦淮川看着文件上自己的签字, 思前想后越发不对劲起来。
他很反常,说话时欲言又止, 就怕自己多问一句似的。
急忙叫范文生备车,要赶去孟宅。
另一边,自孟庭许从学校出来后就遇上了冷青松。
想着理应向他告别,顺便感谢他上次夜里替自己包扎伤口,于是跟着冷青松就去了他的住宅。
冷青松很紧张,心里一直回想白延霜教他下药的话,还教如何他让孟庭许成为自己的人。
可真到这一步的时候, 又开始打退堂鼓。
孟庭许看出他的异常, 以为他是在意上次园子发生的事情,便问:“你心里不要有负担, 上回是我没能把话说明白,今日就是要来跟你讲清楚的。”说着,眼睛垂下,双手握着茶杯。“冷叔叔要收我为义子一事,我已经回绝了。”
冷青松说:“这我知道,他告诉我了,说……你要走。”
“是。”孟庭许抬眸,“这一年来,真的十分感谢你对我和幼芝的帮助。我这个人独行惯了,对感情方面没什么想法,我知道你上回肯定是鼓足了勇气告诉我。但是,青松,我当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跟你,绝无可能。我也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才离开广州,而是我没办法,只能这样做。”
似乎话里有话,冷青松听不懂,可他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不是因为自己,那孟庭许肯定不反感自己。
不反感的话,就算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他帮了孟庭许这么多次,念在以前的情份,应该也不会跟他闹翻。
顶多就是哄哄,就像白延霜讲的那样,迟早都会接纳自己。
他此刻已经听不进去别的,手里一直捏着迷药。
心不在焉地站起身,说:“既然你要走了,我也尊重你。今天就当作我们最后一次,你陪我喝两口酒,就当我为你饯行吧。”
本来想拒绝的,但他都这么说了,喝一两口应当没事,孟庭许点头应了声:“也好。”
冷青松转身去隔壁拿了一瓶红葡萄酒,将半包迷药全搅了进去。
回来时脑子一片空白,将酒杯递给他:“庭许,祝你一路顺风,有空的话记得给我写信,千万别忘了我。”
孟庭许接过酒杯,说:“会的,等我一安顿好便向你报平安。”
说完,抿下一口酒。
青云路巷口,范文生将车靠边停下。
秦淮川独自进了院子,敲门。
孟幼芝放下手中的书,听见外头有声音,警惕地朝窗口看去。
秦淮川再次敲了两下。
孟幼芝起身走向门口,问:“是哥哥回来了吗?”
门外,秦淮川一听,孟庭许这么晚了居然还没有回家,隐隐觉得不安,又敲敲门。
“是我,秦淮川。”
孟幼芝浑身僵住,抬手放在门栓上不动。
秦淮川问:“你哥还没回家吗?”
孟幼芝将门打开一条小缝,仰头看见一张英气的脸紧锁着眉头。
摇摇头说:“还没。”
哥哥这么晚不回家,她做妹妹的居然一点儿也不担心。秦淮川叹了一口气,拿出怀表一看,竟已经十一点了。
“他平时都很晚回家吗?”
孟幼芝眨眨眼道:“平时也不晚,差不多九点就到家了。”一想,今日反常。现在已经很晚了,经秦淮川这么一问,顿时紧张起来。
该不是在学校遇上什么麻烦了吧?
还是说,他遇上了白延霜?
孟幼芝猛地推开门,拉住秦淮川道袖口,说:“从前哥哥回来的晚都是从秦公馆回家,但是今天他很早就去了学校,我以为他又去了你家,所以……”
她后背一凉,眼泪已经开始打转。
秦淮川一见,慌张的不知道怎么好,他也不会安慰女孩子。
只好说:“你先别急,我让范文生送你去公馆,我马上派人去找他,找到了就直接带回去跟你会合。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到家里去,各位太太都在的。”
她先是犹豫,又看了眼身后的行李。
秦淮川瞟了一眼:“这些我全都找人帮你运到公馆。”
孟幼芝这才点头,咬着嘴唇上了车。
秦淮川差人沿着东兴大街一处一处地找,从学校出来后的各条巷子,再是他时常去的码头,以及报社。
自己也开着车四处寻找,来来回回,把各条大街都寻遍了。
孟庭许已经昏迷,直接倒在了地上。
冷青松把人抱进卧房,看着他翘翘的睫毛微颤,心要把持不住。搬来凳子坐下,就这么盯着,也不敢动。
心里还是怕的。
万一他醒过来了,万一事后他起了自戕的心思,万一他永远都不会再理自己。一霎那,感觉理智与冲动在脑子里横冲直撞,越发心慌手抖。
可又见那人清秀的模样,生理上的反应驱使着他伸手去摸。
假使是摸一下也行的!
他触摸着孟庭许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又顺着眉骨滑至了鼻尖。
猛然又收回手,这种心脏狂跳又害怕的感觉刺激着他的神经,既兴奋又恐惧。
冷青松咽下一口唾沫,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嘴里念叨着:“庭许,你不要怪我,你不要怪我。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很喜欢你,钦慕于你!我就想抱抱你,不做别的,可以吗?”
孟庭许失去了知觉,可令人意外的是他的意识确是清醒的。
那酒有问题!
明明他只抿了一小口,没过一会便栽倒在地上。
而冷青松接下来的举动更是令他心惊胆跳,原来自己真心待了一年的朋友,居然对他做出这样令人齿寒的事。
此刻,犹如神魂俱裂,身心都要死了。
心里叫嚣着委屈,这世间到底是没有人真心对待自己,今日自己的清白和人格都要被人折辱在这里。
孟庭许心口猛地抽疼,心肝寸断,似是一口淤血阻滞在喉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等喉咙滑过一股液体,才知是自己咬破了舌头。
冷青松似碰非碰,取了一卷烟抽了两口,麻痹自己的同时,也缓和了紧张的情绪。
他伸手捧着孟庭许的脸,伏在他的身上缓缓摸到脖颈,发觉身下的人胸膛起伏变得越来越快。
跟着,嘴角慢慢溢出鲜红的血。
冷青松惊愕地收起手,再抬眼望他时,看见孟庭许已经睁开眼死死瞪着他。
他吓得急忙从他身上下来,双手剧烈抖动,摘下眼镜跪在床边对他说:“庭许!你不要这样!我错了!我我我……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听信别人的谗言佞语,是我一时冲动!你不要咬自己,求求你了!我错了!庭许!我错了!”
孟庭许眼眶湿润,红血丝涨满眼球,那股血一直从嘴角流向后耳。
他感觉自己的手指逐渐发麻,脚趾能动了。
冷青松灵魂被抽走,只剩下躯壳一直在不停地说对不起。
孟庭许这幅模样,就像是要把自己弄死。
他后悔,肠子都悔青了。
抓起孟庭许的手就使劲往自己脸上抽。
孟庭许皱眉,呼吸困难。
冷青松失神地看着他,绝望地想,这回自己算是犯了大错,也许孟庭许不会再原谅自己了,那跟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脑中又乍现出白延霜的话。
他会帮自己的。
已经这样了,他就算放开孟庭许,让他走,也不会改变今晚自己对他的所作所为。
索性狠下心,一不做二不休,又跨上床,紧紧抱着他。
孟庭许感觉胃中翻腾,刺鼻的烟味和酒味窜入鼻腔,他恶心得想吐。
察觉到手能动了,便奋起抵抗,那口血同时喷吐出来,嘶声裂肺地喊道:“放开我!”
他用手抵着冷青松的下巴,防止他靠近自己。另一只手用力朝他鼻梁打去。一瞬间,剧烈的响动划破沉寂的空气。
冷青松眼前一黑,唰地被他推下床。
孟庭许急忙起身,奋然跑向门口,趁他看不清之际奔下了楼。
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狂奔到了祥云大街。
再往前跑,便是东兴大街。
他想回家,想妹妹,想立即提着行李就走。
孟庭许边跑边回头望,见冷青松没追出来,才缓了一口气。
若不是冷青松吃了两口烟,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那烟不想也知道,定然是秦淮川一直严禁的烟土。
所以他才产生了幻觉,精神失常,浑身充满刺鼻的臭味。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不是朋友吗?不是真心实意相处了一年的交心友人吗?
孟庭许跑进巷子,一边扶着墙一边大口呼吸。
药效让他手脚发软,根本站不直。
膝盖颤抖,全身无力,他哐地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剧烈咳嗽。
就要将五脏六腑都咳了出来似的。
胸痹发作,呼吸不上来。
他看着这条巷子,无论怎么想爬起来都没有力气,好像这条路如何也走不到尽头。
他记得,从前自己走这条巷口的时候,秦淮川叫范文生给他照亮,那时他嘴上不说,心里却第一次感觉一股莫名的安心。
那是自己在黑暗中摸索投来的一束光,是走了千百遍的路有人陪伴的热闹。
就在即将昏迷之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阴森森的冷笑。
那人在黑暗中,缓缓蹲下身,凑近他的耳旁,沉声说:“孟庭许,你没死啊?”

回忆瞬间全都涌现, 逐渐占满整个脑海。
孟庭许睁大眼睛,一口气卡在喉咙间,愕然转头看向他。
白延霜!
是白延霜!
白延霜伸手捏住他的下巴, 将他的脸挑起,对他笑。
只觉得他笑声骇人, 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孟庭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他垂眼打量眼前的人, 见孟庭许沾满鲜血和灰尘的脸依旧眉清目秀, 看自己的眼神还是从前那般冷若冰霜, 一时失神。
“许久不见, 你还是这副德行。到底是孟家的嫡出,天生傲气, 看我这眼神如看狗一般。你这么高傲,怎么落得今天这般下场?”
孟庭许拍开他的手, 爬起来径直朝家的方向走去。
他居然连正眼也不看自己一下, 孟庭许果真是看不起他。他自诩才华横溢,傲视家族子弟, 断然也是瞧不上他白延霜的。想到这里就来气,以为他已经死在那艘南下的货船上了,没曾想竟在这里遇见了他。
白延霜冷哼一声,跟上前一脚将他踢倒在地,把人按在身下,掰正他的脸,要他睁眼看自己:“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瞧不起我是不是?”他揪住孟庭许的衣领, 仔细端详片刻, 依旧为他活着这一事感到震惊万分。又怕自己眼花,到头来是一场梦, 伸手掐住他的脖颈问:“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明明,明明那艘船......”
刹地一声。
远处一道强光射来,白延霜见有人靠近,慌忙松开孟庭许,临走前对他说:“告诉孟幼芝,我会找到她的。”
孟庭许心血滞阻,几近晕厥,听见这话猛地一拳砸了过去:“白延霜!”
白延霜闪躲开,笑着对他道:“这一回,我不会就这么轻易让你们跑掉了。”
紧接着,光亮越来越近。
范文生找到这里时,只看见地上的孟庭许已经昏迷。即刻通知了秦淮川,赶紧带着他回到公馆。
走廊的灯亮起,孟幼芝闻声从潇湘馆跑了过来。一见孟庭许躺在床上便失声往墙上一靠,掩面而泣。
秦淮川剑眉一凝,使了个眼神让管家将她带走。
他站在门口,面色铁青,转头问:“在哪里找到的他?”
范文生说:“在东兴大街的那条巷子里,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晕过去了,在他身边并没有发现任何人。”
秦淮川勉强还能压抑自己的情绪,看着孟庭许问:“医生呢?”
范文生答:“已经去请了。”说着,继续补充道:“孟先生的身体原本就不大好,这我们都是知道的。所以他不喝酒,也不擅喝酒。但是他身上却有股浓烈的酒味,不单纯是酒,还有一股铁锈混杂着烟土的腥味。所以,我怀疑......”
“不可能!”秦淮川斩钉截铁地说。“他不是那种烟酒都来的人,更不会偷偷抽烟土。”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是他不知道的,刻意瞒着他,还把自己伤成这样。
秦淮川走进去,抬手掀开被子,映入眼帘的便是他脖颈间一道乌青的掐痕,袖口和衣领处都沾染了已经氧化发暗的血。
见此情形,他扭头朝门口吼道:“赶紧叫人去催!要是在十分钟之内我还见不到医生,全都给我拉出去枪毙!”
一听,范文生扭头就往楼下冲去。
他身上怎么会有掐痕?
秦淮川坐在床边,目光停留在袖口上,他伸手拉开袖子一瞧,不仅手腕,连同手臂上都是划痕。又掀开被子,把他的裤脚往上卷起,膝盖处竟然也磕破了皮。
回想范文生的话,猜想他一定是遇见了什么人在后面追,他才跑得这么快,导致胸痹发作,都咳出了血。
将他上衣解开,仔细检查后把人放好。身上是没有伤的,只是四肢和脖颈淤青非常明显。
秦淮川抓起他的手臂,把手翻过来,摸着上回在园子摔倒的伤口,心里一阵后悔。
又怪起自己怎么这般废物,居然连个大活人都看不好。早知他独自一个人会受伤,说什么都不会留他在东兴大街上。也不应该生气就直接回了公馆,自己一味的退让,只是不想让他讨厌自己。
扫了一眼,见他脖颈间的掐痕狠狠怄气。反复猜想,留下掐痕的人究竟是谁?
有人想要他的命?
秦淮川一把抓起孟庭许的长衫,放在鼻间闻了闻。
这确实是烟土的气味没错,不止是烟土,还有一股很熟悉的,曾经似乎在哪里闻见过的味道。
心里疑问重重,再扭头去望他。
孟庭许闭着眼,脸色通红,额头逐渐冒起细汗。紧接着,身体也开始发红。昏迷中,他隐约感觉自己落入了岩浆中,烧得喉头发干,似乎要喷出火来。
又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在脸上擦拭汗水,他情不自禁地哼了一声。
秦淮川手上一顿,看见他有了反应,急忙贴在他的耳边喊他的名字:“庭许,你感觉如何?”
孟庭许想说话,却根本没有力气开口。朦胧之中听见自己的名字,狠狠捏紧自己的手心。
指甲嵌入肉中,他似乎很痛苦。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秦淮川快步走出门,站在楼梯扶手前往楼下看去。
“去拿纱布和止疼药上来!”
管家一听,赶紧去张罗。
上来时又提了一桶热水,拿了新的毛巾和衣裳。
秦淮川不要旁人看着,知道孟庭许的性子,便支走了人,自己为他清理伤口和上药。
平时秦淮川刮伤蹭伤,简单的包扎都是自己上手。
可是内里的伤只有医生才能治,故又催着人问医生到哪里了。
片刻,那西医提着箱子马不停蹄地跑了上来。
进门的一刹那便吓得怵了怵,只见秦淮川手里握着枪,随时都要扣下扳机似的。
不敢再看,赶紧投入治疗中。
医生在里头忙,秦淮川出来叫了范文生,手里拿着孟庭许的长衫,忽地想起来这个味道是谁身上的。
“抽了烟土的人会出现幻觉,四肢无力,双眼无神,暂时没有行动能力。你赶紧去趟警察厅,带着搜查令去光明报社。再带一队人去他的住宅把人扣押了,不必给冷世诚留面子!”
得了吩咐,又赶紧去办。
等了半个小时,西医才从里面出来,说:“病人情况稳定,已经给他打了针。只是现在需要释放一下身体里的火气,不然一直憋着会憋坏的。而且他体内的情药才刚刚发作,我建议用浴桶泡澡的方式给他降温。再有就是,他这个胸痹有点严重,所以需要中医的血府逐瘀汤一并治疗。”
秦淮川惊讶地问:“情药?”
他被下药了?
秦淮川太阳穴突突地跳,眼神冷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孟庭许。
怪不得浑身发烫,竟然是被人下药了。
冷青松这般不是人,放去警察厅可惜了,倒不如把人带到公馆好好治治他。仔细一琢磨,孟庭许定然不能接受冷青松在这里,见到了肯定会怒从心上起,指不定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还是不能把人弄到公馆,干脆就让警察厅将他丢进戒毒所,让他天天跟那群瘾君子一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闻。
送走医生后,管家又去抓药熬药。
秦淮川将门反锁,抱起孟庭许轻轻放进浴桶。房间内药味弥漫,怕他受凉,又关了窗户。
孟庭许一碰到冷水便浑身颤抖,缩成一圈,往水里倒去。
秦淮川急忙去捞他,圈住他的双手往上提。
眉头拧着说:“知道你不舒服,再忍忍,一会就好。”
孟庭许似乎听见了他的话,居然真的不动了。双脚曲着,整个人瘫软在秦淮川肩上。
唯有这样的姿势才好受些。
秦淮川撕开纱布,说:“再泡五分钟,不然伤口好不了。”
孟庭许疼得一抽,迷糊着醒了。他搭着脑袋,鼻口吐出热气喷向秦淮川的耳后。手指用力一勾,捏着秦淮川的衬衣叫疼。
嗓子似乎是刚从火炉中锻造出来的,干涸地连个音都发不全,嘴里只念叨着:"幼......芝,幼芝别怕。"
脊背淋上一瓢热水,他猛地一收,手捏得更紧了。
秦淮川眼神往他后背扫去,光滑的肌肤已经被烫得紫红紫红的。
“好疼,好疼。”
秦淮川呼吸一顿,赶紧将他架在肩上,裹了毛巾抱上床。
一时忙得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边给他的手脚上药边擦去身上的水渍。包好一条腿就盖上一角,直到膝盖都弄好了,秦淮川的眼神才往上看去。
一时怔住,手心发烫。
赶紧拉过被子又盖上。
轮到两只胳膊了,这回眼睛只盯着伤口,别的哪里都不看。闷头弄了会,心跳无端加快,他使劲捶了捶心口,希望它不要跳得这么奇怪。
孟庭许身上涨疼,在秦淮川给他包扎膝盖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意识。缓缓醒来,睁开眼就瞧见了自己的不堪。
恍惚以为自己还在白延霜手里,等看清了眼前的人和景象时才长出了一口气。
秦淮川。
秦淮川正在为他包扎伤口。
他一脸认真地用手指沾取药膏,涂抹时还轻轻的在膝盖上吹了吹。虽然自己□□,但他却尊重了自己,将他盖得严严实实。
孟庭许咬着牙,从嗓子眼挤出两个字:“谢谢。”
秦淮川抬眼,见他醒了,把纱布一丢,很是生气地吐了口气:“谢天谢地,总有个谢的对象。我是谁?你谢谁?”
孟庭许舌头疼,说话都是强忍着疼。见秦淮川脸上虽然是生气的表情,可他的脸却红透了。
一时有些看不明白了,轻声说:“谢谢你,淮川。”
秦淮川不答,捡起纱布又仔细包扎起来。
动作轻柔,缠绕一圈后将纱布撕开,再打结。
孟庭许看了半响,这包扎的步骤与先前自己解开手腕上纱布的步骤一模一样,顿时明白了,那晚给自己包扎的人是秦淮川而不是冷青松。
故而回忆起来,自己喝醉的样子又被他看见了,心里十分郁闷。也就是说,明明秦淮川来找过自己,但是他嘴上却不承认。
竟是喜欢偷偷摸摸,忽地好笑。
可念头一转,白延霜既然发现了自己,那么孟幼芝肯定会有危险,急忙说:“不行!我要回家!幼芝还在家!”
秦淮川将他按下,说:“你放心吧,幼芝在潇湘馆,我去找你的时候把她接到公馆了。”
孟庭许意外地一愣,迟迟说不出话。
秦淮川笑了声:“你要是想感谢我,不如就亲我一下。”
说时,孟庭许把脸一转,闷声道:“你又这样。”
不等他再说,秦淮川已经将脸凑到他眼前,垂眼盯着他的唇说:“那换我亲你?”
孟庭许迥然一缩:“你别这样。”
秦淮川侧着头,说:“那我只好等着了,等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半小时。你什么时候亲,我就什么时候走。”
这话更让人难为情。
孟庭许伸手推开他:“你这人真是不讲道理。”
秦淮川唔了声:“那好,我现在跟你讲道理。你告诉我,今天下午去哪儿了?为什么弄成这幅模样?还有,你脖颈上的掐痕又是怎么回事?”
到这儿,眼见瞒不住了,孟庭许只好瞥向他,蹭地起来。
结果被子一滑,自己光秃秃的还没穿衣裳,顿时又钻了回去。
蒙着被子,说:“我先穿衣服,你出去。”
秦淮川无奈地说:“你身上哪一寸没被我看干净,扭扭捏捏的,我真是强盗不成?”把衣裳拿过来,放在枕头旁边。
孟庭许探出眼睛,看向一旁的屏风,道:“那你去屏风后头,我换好叫你出来。”
也罢,就去了屏风后头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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