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连连,颠沛流离,民不聊生。
临渊不善武,他比较从文,并没有继承临冯风的衣钵与血性。
在城中,他经营了几家店,有书店,药铺,打金店,但一夜之间都被外国人那些强盗通通打劫,搜刮去了。
就连他,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都被狠狠地揍了一顿。
临渊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全身都被打了个遍,疼的骨头都要碎了似的。他撑不住这般剧烈的疼痛,猛地从喉腔吐出一口鲜艳的血。
然后,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盯着那些个强盗将屋内值钱的东西都打包抢走了。
走之前还挑衅似的,束着中指对着临渊。
用外语说了句“东亚病夫,小垃圾。”
临渊一阵头晕目眩,一双细长的高跟鞋出现在他的面前,那白皙,弧度优美的脚腕,是那样的迷人。
他顺着这脚脖子往上看,却望着一张柔美,端正的脸,神情看上去十分的处乱不惊,平静内敛。
他瞳孔不由得骤缩。
“怎么了,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也要来凑个热闹,看个玩笑?看着我这样,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很庆幸当初离开了我,去投奔了别人。”
“也对,他那般英勇善战,从小就是吞子弹长大的,自然能庇佑你。”
他说着说着,过于情绪激动,又从喉腔喷出了一口血。
“别讲话了,你在吐血。”
顾黎浅淡温语,从包里掏出一条手绢,擦拭着临渊嘴角吐出的血,是那样的慢条斯理,温柔到极致。
临渊喉腔涌起一股苦涩的酸感,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为什么他的力量如此的薄弱,能让人随便践踏也无任何还手之地。
就连临祁那小子,明明从小都是他欺负对方的份,怎么如今也能骑到自己头上来了。
临渊越想越气,羞耻,愤恨之情涌上心头,他盯着眼前柔柔弱弱的女人,更是来气。
凭什么所有的人都背叛他?
“收起你对我的施舍,顾黎,我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对你乞首摆尾了。”
“倒是你,好好注意一下你家那个恶心的男人吧,别再被他骗了。”
临渊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暗戳戳的指示着顾黎。他神情阴沉了下来,看着有几分瘆人。
“啊黎,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还要爱你的人了。”
“哈哈哈哈....”他猖狂,疯了似的大笑。
顾黎蹙着清隽的峨眉,对临渊的话颇有几分雾里看花,不知所云。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临渊凑近顾黎,将她摁倒在一旁的墙壁上。他发狠的,粗暴的吻着她的嘴唇,直到把嘴上那层胭脂都亲花了,胡乱蹭到了雪白的脸上。
顾黎气喘吁吁,啪的下,毫不留情扇了临渊一巴掌。
“无耻之徒,甚是下贱。”
“无耻之徒?甚是下贱?”临渊又重复,反问着她的话,笑的愈发猖狂,更加兴奋了。
“到底谁才是你口中卑鄙阴险的男人,到时候如果你知道真相了,可千万不要再求着扑到我的怀里后悔。”
临渊用手指揩去顾黎嘴边的红,若有所思,勾着趣味的说道:“你到现在都没去过临祁的另一个家吧,你要是不信,你就去瞧瞧,他到底有没有背着你金屋藏娇。”
“到时候可别,大吃一惊了.....”
“我相信他,你别挑拨离间。”
“我今个,只是想来定个项链的,不是专门来看你的。”顾黎虽嘴上无比坚定的说着,但心里早已动摇。
疑问一旦产生,它就像在心里判了死刑,不可抹去。
“阿黎,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你的人。我知道你肯定会按照我说的那样,去做的。”临渊以极其自信的口吻说道,双眸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真是,自以为是。”
临渊刚想要去撩拨顾黎耳边的碎发时,只见她身影轻飘飘的,立马从他眼前一闪而过,很快的没了踪影。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什么时候连她的影子都捕捉不到了?
愈发的渐行渐远。
等他回过神来,顾黎却早已离开了他的打金店。
临祁在顾黎眼中看来是个外表充满血性,野性的男子,宛若大漠孤狼,浑身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他对别人一向冷冰冰,但对她很好,很温柔。顾黎在心里无数次的念叨着,她一定会是他的唯一偏爱。
怎么可能会有临渊口中的“金屋藏娇”?
肯定都是假的。
最近战争爆发,临祁自然也是随着庞大队伍一同冲锋陷阵,出生入死去了,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回来。
想到这,顾黎的心咯噔一下。
不怀好意,杂乱无章的念头像是不断滋生的芽,最终长出了苗头。
三天过去了,她茶不思饭不想,最终还是驱使不住内心的难耐之情,准备前往临祁家探查一次。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是吗?
于是她带了几个贴身保镖,前往临府。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平静,但总是觉得那过于平静的外表下,似乎有什么暗自涌动的波澜,它在压抑不住的往外翻滚着。
在外头的仆人将她拦了下来,十分警觉谨慎的盯着她。
“我是临祁的未婚妻,他有事情,托我来拿样东西。”顾黎的口气极其的平静,放松,化偷摸为光明正大,就像她在进出自己家一样。
仆人皱眉,两个人面面相觑,也不知是让顾黎进好,还是不进好。
直到顾黎没了耐心,她才宣誓主权似的怒嗔道:“我可是临府未来的女主人,我自然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还由得住你们拦我?到底谁是主谁是仆?”
语毕,她迈着纤细修长的腿,极为潇洒直接的走了进去。
几个膀大腰粗,身高九尺的男人围在她的身边,如同护盾将她遮的密不透风,严严实实。
顾黎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着脚跟都有点疼了,她将临府逛了个遍。
她无比紧张,胆战心惊的打开每一扇门,奢求千万别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人。
每次拉开时,无一例外都是空荡荡的,她的心也逐渐舒畅,放松了下来。
直到,顾黎走到一间看上去比别的房间要宽敞,但又更加隐秘的房屋时,她不由得屏住呼吸,颤抖着指尖去开那门。
啪的下,竟然是锁着的,打不开。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顾黎觉得肯定有什么猫腻在的,她紧紧皱着眉头,唤着旁边的保镖,“给我撬开。”
保镖从口袋取出一枚小卡子,然后钻进那扇门锁内,灵活的转了几下,没两下就被打开了。
顾黎用手挥了下,示意保镖别走进去,就在门外守着。
她轻轻的,一步步踏了进去,脚步声极小,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
映入眼帘的是个被铁链锁在床上的人,身材虽纤细瘦削了些,但骨架还是比一般的女子要大。头发略微有点长,垂到耳根那,胸/部很平坦,看起来应该是个男人。
那人应该还在昏睡之中。
她拉进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站在床前。
这张脸,看起来是那样的熟悉,关阖着,就貌美,清秀无比。是那日,临祁与她家庭聚会时带的贴身仆人。因为他长得实在有些过于耀眼好看了,所以仍今,她依旧记忆犹新。
穆久恍惚间睁眼,睫毛颤动,宛若折翼的蝴蝶,透着破碎。他迷迷糊糊间,竟看到一张看似女子轮廓的脸。
原本只有个影,后面他越发的觉得不对劲,猛地睁大双眼,与她四目相对。
顾黎总觉得些许的不对劲,异样。
俯视着这张脸,她不禁想到那些年在国外留洋的日子。开放的外国男人们,在大街上肆意的拥吻,画面一度混乱,且洋溢着无尽的激情四射,不比男女之情暧昧甜蜜。
顾黎瞳孔骤缩,透着不可置信的芒色,她微微煽动嘴唇,焦急的问道:“你和临祁,究竟是什么关系?”
所有一切的蛛丝马迹,此刻宛若走马观灯,在脑海里一遍遍的回放着。临祁从来没有主动吻过她,也没说过什么撩人的情话。秉持着中国传统的礼仪,他们也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
一个个问号,宛若定时炸弹,带着那极强的冲击力,刹那间将她的脑子搅乱成浆糊。
穆久没有回答她,眼底满是淡然,绝望。
在他的眼中,这个女人,似乎也很可悲。
顾黎眼尖,瞧见他那白皙的脖颈,有道显而易见的褐色疤痕。
她慌乱的直接上手,往那个领口扒了下去。
是触目惊心,遍体鳞伤的伤痕,还有未散去的吻痕,密密麻麻的,形成一大片,太过于狼藉了。
还有那胸前,印着确凿,充满极强占有欲的烙印,像是用刀一下下的刻下来的,无比刺眼夺目。
太疯狂了。
顾黎无力地撑在床边,幻想着他们做过的苟且之事,再也无法冷静,这时只听到穆久很小声的嗫嚅道:“对不起....”
顾黎嘶吼着,失去理智,崩溃到极致。
她痛苦皱眉,盯着穆久,“这些伤,都是临祁在你身上留下的吗?他看起来是那样温柔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温柔?穆久愣住。
“你都看着这么惨了,还要跟我道歉吗?跟我说对不起?”顾黎眼眶泛着莹光,那里盈满了泪水,似乎下一秒就要滚了出来,滴答滴答落地。
顾黎满眼心疼,盯着他的伤痕累累,颤着声音轻柔道:“一定很疼吧……”
北的碎碎念
写到这里,责编通知要上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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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本书的初衷,可能就是为了弥补一下隔壁坟前那本书的遗憾吧,当时因为学业原因,并没有花太多心思去写。还有关于三次元的生活,恋爱,家庭,社交方面,让我有很多想要感慨的东西,也许灵感来源于生活吧,很想将这些事情转化,换个方式抒发一下。
很喜欢林徽因说过的一段话,“很多人喜欢你,或因为你漂亮,或因为你说话机灵有趣,这些喜欢都暗含着很多期望。
而有的人喜欢你,是看见你哭和狼狈,知道你辛苦和平凡,允许你不美又不乖巧,还想把肩膀和糖果都塞给你。
人与人之间,若灵魂不能共振,交流不能同频仅仅只是浅浅的喜欢,终究会成为陌路,可贵的是遇到理解并发自内心的爱。”
虽然到现在,我的文笔还有剧情可能都不太好,时不时会卡文,也不是很顺畅,但我会继续学习,进步的。
2022年快过去了,即将到2023年啦,在新的一年里祝大家学业有成,幸福美满!(此处省略一万字)
已穷词,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软弱者自刎而死
顾黎那清澈的杏仁眼,还是止不住掉下大颗大颗的泪水,像是憋了很久,“你告诉我,临祁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
穆久听着她温软怜惜的语气,像是从天而降后轻飘飘的雪花,啪嗒啪嗒的落在了心口上。
好轻好轻,但打下来终究会碎了。
“不是的,不是的。”穆久慌乱的回答着,临祁才不喜欢自己。只是因为纯粹的报复罢了,才这么折磨他。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不是?如果不是的话,那你身上那么多的吻痕,不是他的吗?”好多个“不是”,她说的好委屈,好无奈,其实已经知道真相了,但还是忍不住一遍遍犯贱的去质问着。
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宛若苍天大树下掩埋的树根,随着白云苍狗,岁月变迁,它终究还是会被风雨挣脱出尘土泥泞,赤裸裸的暴露于空气之中。
“那他为什么要把你留在这呢?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带我来过这里.....”顾黎握住他纤细的手腕,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似的,她试图去寻求自己不想面对的答案。
“我要是说出真相,你会好受点吗不要哭了....”穆久安慰道,那张无比惨白的脸,慢慢绽开一抹破碎的笑。可那弯着的眉梢,看起来却是那么的悲伤,抑制不住的真情流露。
“临祁很恨我,因为我们有过节,所以他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对我。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过节。”
“但是,还是对不起啊,我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真是玷污,脏了你的眼睛。”
顾黎蹲下身子,离他的脸是那样的近。她想起那些自己和临祁的点点滴滴,是那样的难以割舍,最终还是情难自终,无法自控。
她妄图妥协,“我带你离开好不好,你永远永远的逃出这个地方,不要再和临祁见面了。我相信,过个几年,他就会把你忘了。”
他也想走,但是哪次逃跑是能真正的离开呢?
“临祁在上战场打战,要很久才能回来。如果你对他没有任何的感情,相信你也很想走吧。”
穆久很缓慢的点点头,欲盖弥彰着那份沉重,压抑的心情。
“那我买张去国外的飞机票,到时候准备好了,我就让我的人带你走。”
见穆久有点迟疑,顾黎又接着说了句,“相信我吧。”
“好,我答应你。”
他说“好”,也不是“我相信你”,似乎是有点让人难以琢磨的回应。
穆久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即使可能会发生最不好的结果。
只是他太累了,也不想再欠着人了。
顾黎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门,如同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然后镇定自若的离开了临府。
她在外人看来是个无比端庄,智慧的女人,毕竟出身于书香门第,家世又是那样的显赫。从小顾黎就拥有数不胜数的追求者,无一例外不是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豪门子弟。最终钱财都流向了不缺钱的人,爱也流向了不缺爱的人。
顾黎一直很追求灵魂伴侣,终究内心是空虚的。她也有过不少的对象,但没有一个会如同临祁般让她着迷的了。
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份空虚感无法被填补了,因为得不到的才永远在骚动。
三天后,她如期而至,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远在他乡的临祁肯定想不到,他们到底背着他做了什么。
三更半夜,顾黎的保镖翻墙而入,偷偷摸摸做贼似的,潜入临府,溜进了穆久的房间。
穆久阖着的眼眸逐渐睁开,只见那团黑影将自己虏获走了,接着他们在屋内放了几个火把。
他的视线止于那团正在燃烧的熊熊烈火,正在尽情,热烈的蓄势埋没着装潢华美的屋子,还有红檀色木椅,轻纱曼妙的床榻都将变成灰烬,不复存在。
那些他与临祁在这间屋子,发生的点点滴滴,留下的所有味道和回忆,都被这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一切都会结束的.....
穆久却没有感到多少的开心与释然,他裹着临祁强迫施加给自己破碎,狼狈的保护色,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今要被撕碎打破了,他却有点疼。
当他再次醒来,却不是在赶往飞机场的方向,而是在马车里,颠簸着。
穆久的身体酸软无力,只见前面的人在秘密交流着。
声音不大,但也不小,能听的模棱两可。
“三小姐让我们杀了他,随便找个地方埋了,最隐蔽越好。还有,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前面正好有个悬崖,直接趁着他没醒,抛尸吧。”
“行吧行吧,听你的。这么深,应该都摔成肉泥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没注意到后方的穆久早就醒了。
穆久很冷静,很淡然的楞在原地,似乎对这一切早已见怪不怪。世界上是没有绝对的好人的,只有利益共存下框框条条的合作者。他既然触犯了别人的隐私与利益,自然是要注定被赴死的。
他早该想到,一切都是假的。
根本没有人,是真的想将他脱离苦海,解救他,救赎他。
每一次渺茫的希冀,都是罪恶的化身,把他一遍遍的拉进无尽深渊。
穆久惨烈的笑着,他捂住自己的口鼻,试图以窒息感让自己清醒下来。
接着他以快疾的速度,从车窗口的位置跳了出去。扑通落地,他在满是石头的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在听到后方有动静后,两人纷纷将马车停了下来,回头看着穆久奔跑的方向。
还没等他们掏出枪支想要打死穆久时,他却用尽全力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扑通一下,他毫不犹豫的跃起,往那悬崖纵身一跳。
像折翼前的鸟,最后在天际的展翅高飞。
很绝望。
也很无力。
等两个人健步如飞地跑了过去,而在那望不到底的深渊,早已不见穆久的踪影。
他是在找死吗?
他死了吗?
两个人眼观鼻鼻观眼,不知所措。
明明他们都还没打算动手将他抛尸,怎么选择自己先跳下去寻死了。
就算他留了下来,等待着也会是无尽的折磨,与其让别人动手,不如自己先自刎而死吧。
至少,痛快的多了。
他最麻木,最不想面对的还是死前的凌迟。
渺小,不起眼的蒲公英落地,意味着死亡,但也象征着痛仰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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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气死我了,今个去野营不小心摔到那悬崖里了。不过我运气好的很,卡在了树上,只是受了点伤没有死翘翘。”说话的少年名为顾简尧,他拱了拱挺巧的鼻子,略有点自豪的说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小子真走运。”另一个少年戳了戳他的手臂,指了指眼前的人,好奇的问道:“这位小公子,看着倒是面生,又是哪位?”
顾简尧将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下巴上,若有所思:“我的幸运星,贵人。你还别说,我一摔下来,正好看到他卡在另一颗树上。我就在想,原来倒霉的人,也不止我一个。”
“我便觉得,幸运多了。”
原来世界上还是有一模一样,正在发生的遭遇。
只不过因此发生的缘故,大径不同。
眼前的人,正是穆久。
顾简尧将手背贴在穆久的额头上,原本烧烫的温度逐渐降了下来,“好像不发烧了。”
“你小子,还不去上课吗?等会又被夫子教训了。”
“凌越,你先去吧。反正他的课,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不去上了,大不了被骂一顿。”顾简尧贱兮兮的笑着,灵活的摊了摊十指,无所谓的说道。
“那我先走了,下次我要看着你被夫子打教鞭。”凌越拍了拍顾简尧的背,笑的愈发猖狂。
等凌越走后,顾简尧就趴在床头看着眼前的人。
怎么会有长得如此好看的男子,肤若凝脂,白的胜雪。那眉眼像是被细细雕琢过般,神韵柔和,却又透着清冷英气。真是恂恂公子,美色无比。
顾简尧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是要比他年长几岁的。
但是也很年轻。
正当顾简尧目不转睛盯着男人的时候,他睫毛微颤,睁开了条缝。
关闭着眼睛都那么好看了,睁开眼会是什么样子呢?
顾简尧有点期待。
穆久嗓子干涸,哑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微煽开着唇。
顾简尧转身,贴心的拿了个水杯过来,然后将温水递到穆久的嘴边。
等穆久有点清醒了,顾简尧便开始询问他,“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穆久摇摇头,一问三不知。
什么都不记得了。
穆久头疼的厉害,似乎那记忆都被什么东西抹杀掉了,在猛烈,强制性的阻止他想起。
直到,顾简尧提了句,“我见到你的时候,你也是从那悬崖上掉下来了。”
悬崖?提到这两个字眼,穆久总觉得心里扎了根刺,隐隐作痛。
接着顾简尧为了更好的帮助穆久回忆,然后扒下了他的上衣,指着那胸口的字,提示道:“这里,有个祁字。”
“你的名字里,应该有个祁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
穆久再次轻轻摇头,话堵在口中,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你是失忆了?”顾简尧睁着双清澈天真的大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穆久。
他笑靥如花,摸了摸穆久柔软的发,安慰道:“没事,说不定过几天就想起来了。就算想不起来,也不一定是坏事。你饿了吗?我去拿点吃的给你好不好?”
顾简尧有点碎碎念。
穆久眼神空洞无神,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但当他无意识低头一看时,却发现自己身上满是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伤痕,被暴虐过一般。
他该不会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犯?是坏人……又或者是被逼到走投无路后自杀的奴隶?
不然他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去跳崖?
所有不好的设想与质疑,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宛若被小石子打破的湖面,一旦荡起,就无法停止圆圆圈圈的涟漪。
顾简尧塞了块烧饼给穆久,软声道:“吃吧吃吧,小公子。”
“可是,你不怕我是什么坏人嘛?我现在留在这里,是不是会耽误你?”穆久有所顾虑的问着,有点举手无措。
“怎么会呢,你是我的贵人。”
“因为你,我才幸运的活下来了。”
“不管你之前是什么样的人,可在我这里,我要把你当个菩萨似的供起来。”
顾简尧眉眼弯弯,一口白牙闪闪。
好可爱的少年。
穆久心里莫名暖暖的,他露出久违的微笑,“那还真是麻烦你了。”
“你放心,我改天去报社,给你登个寻人启事,帮你找家人。我相信很快,你就能找到自己的家了。”
穆久点点头,无以为报的说了句,“谢谢。”
顾简尧住的是学生宿舍,宿舍条件好,一个诺大的房间原本有三个人,后面走了个,去国外留洋去了。
如今就剩下顾简尧和凌越。
顾简尧今天以身体不舒服,旷了几节课,没有去上课。大晚上的,凌越火急火燎的冲了回来,说夫子打算来宿舍训诫他。
“夫子说要来请你喝茶,特地来宿舍了。”凌越气喘吁吁,用手倒了杯茶水。他还没来得及咽下,就被顾简尧慌乱之中不小心打翻了。
“你说什么?他好端端的来什么来?”
顾简尧看了看在床上旧伤未愈的穆久,小声唤道:“学生宿舍不让外人住,只能屈服你躲躲了,你藏在哪里比较好呢?”
“衣柜太小了,藏不得人,就这么点地盘。”
顾简尧思来想去,最终将目光,瞄到了床底下。
穆久懂他的意思,自觉的下床,然后忍着伤痛,爬到了床底下。那瘦削孱弱的身子,没几下就轻而易举的钻了进去。
刹那之间,门被嘎吱一声打开了。
一名带着圆框细条镜框,穿着青袍衫,头发稀疏的男人走了进来,手上还带了条细长的教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