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刚刚忙完,吃口饭就去找陈主任。”刘聿夹着教案,因为身上这套衣服不是自己的,所以各处都不适应,“你肚子饿不饿?饿了的话可以从冰箱里找吃的。”
“不饿,你快去吃东西吧,我拿了衣服就送过去。”汪野很怕再耽误他工作,“你和主任好好说,但是也不用说那么详细,就说你一个普通朋友家里被人持刀闯入,千万别说漏什么,他们要是不信你可以让我去做人证,我……”
刘聿用笑声打断了他:“不用这么紧张,我会处理好。”
“真的啊?”汪野吞吞吐吐,“咱们……咱们俩的这个事情……”
“咱们俩的什么事情啊?”刘聿明知故问般逗逗他。
“就是这个事情啊!”汪野没好意思直接说。
“嗯?什么?”刘聿继续装傻。
汪野只好败下阵来:“就是咱们俩谈恋爱的这个事情!别让你单位知道啊,我是没什么,你那个工作那么好,千万别给搅黄了。”
“放心吧,我会处理得很好。你只需要挑一身你看着顺眼的套装送过来就行,到了之后给我打电话,或者到办公楼下等我,一会儿见。”刘聿听到答案才结束通话,汪野像炸毛到一半突然找不到发泄对象的猫,只能踩着猫猫头去屋里翻柜子。
浅色的柜子里是衣服,尽管汪野已经对刘聿的衣柜有一定了解但还是忍不住“哇塞”了一声,衣服好多。
左边全部都是衬衫,旁边是裤子。底下是马甲一类,外套全部挂在最右边。下面有6个大抽屉,应该都是袜子吧,汪野蹲下后随意地打开一个,马上脸红地关上了。
是内裤。
刘聿的内裤。
男朋友刘聿的内裤。
于是汪野又把抽屉给拉开了,看着那一卷一卷放好的白色、灰色、黑色,忍不住下手挑了一条。打开之后放在抽屉上抻平,汪野忍不住偏过头去。
他内裤的size好大,比自己穿的内裤大两号,真看不出来啊,深藏不露。汪野赶紧给内裤卷吧卷吧塞回原处,不对,上次他在台球厅休息室睡觉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有所警惕,他有大包。
基因真的好不公平啊,凭什么好DNA就让他一个人占了?汪野继续往里瞄,忽然看到一个明显材质有所不同的内裤卷,打开一看,确实不一样,size比刚才那个小,和自己平时买的100块钱10条是一个牌子。
等等,这不会就是自己的吧?上回在他家里留宿那晚……汪野顿时和自己的内裤相认,这就是自己的!不过刘聿不是说全部扔掉了吗?为什么洗干净还收起来了!
他好变态啊,他偷藏自己的东西然后说弄丢了!此时此刻汪野完全忽略了自己偷拿领带的事情,全身心谴责着男朋友的行为,但最后又把自己的内裤卷好塞了回去,咳咳,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主要是他吃了一个哑巴亏,要是问起刘聿你为什么偷藏了我的内裤,不就等于告诉人家,是自己先偷偷翻了抽屉乱看嘛。
因为时间有限,汪野也没有继续再翻,先把正装挑选出来。衬衫、领带、裤子和外套,汪野也不懂搭配,只是挑自己喜欢得拿,最后还贴心地拿了一个领带夹,刘教授必须要漂漂亮亮才行。
全部搞定!汪野拎着大包小包准备走人,余光却走神一样盯住了深色的衣柜。小秘密,刘聿他能有什么小秘密啊,不会背着自己偷偷穿女装吧?汪野想了一下那场景,甚至还有点期待了,男人穿小裙子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会不会是真的?
几秒之后,好奇心拉满的汪野拉开了深色柜门,期待能看到些不一样的衣物。可是打开之后这里面全是抽屉,一层一层,让人目不暇接。汪野挨个儿试了试,大部分深色抽屉都锁起来了,根本拉不开。
还真的有秘密啊,里面都装着什么?汪野只能看到这个程度,自然不会去干撬锁的行为,就在他准备走人的时候,哗啦一下子,最下面的抽屉打开了!
最底下的一个抽屉开了,这也是唯一能拉开的一个。里面并没有什么女装,相反,只有一身特别破旧的正装。说是正装,但做工和版型完全不像是品牌货,连汪野都看不上这样粗糙的制服。
它原本应该是黑色,但因为放太久所以变成了很旧很旧的深灰,色块不均匀,不仅有被布虫腐坏的痕迹还有挑丝。里面配套的那一条领带更是像过家家一样,没有版型。
汪野更纳闷儿了,以刘聿的衣品来看它简直不合格,那么他还留着它干什么?汪野将衣服拿起来一抖,藏在衣服里面的一张照片轻飘飘地掉了出来,停在了汪野的脚边。他连忙弯腰捡起,一下子就明白这身衣服是什么了,它当然不会很精致,因为它是一身高中校服。
照片上是高三毕业时候的刘聿,上头印着“成人礼”三个烫金大字和高中名称。只是那时候的刘聿和现在比起来太苍白了,18岁正是青春蓬勃的年龄却死气沉沉。他那时候很瘦,脸部的棱角非常清晰且病态,虽然能看出来是一个很帅气的男生,却不是让人想要靠近的男生。皮肤太白了,黑眼圈格外明显,两只眼睛深凹进去,让原本就深邃的眉眼显得更加麻木。
18岁那年的刘聿还没有戴眼镜,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神格外平静,透过镜头像是再看另外一个人,居然让汪野产生了时光倒流感,好像自己变成了给刘聿拍照的摄影师,两个人正在对视。
这是……这是刘聿吗?汪野都不敢相信。这就是刘聿的秘密?为什么呢?
来不及细想,汪野赶紧将衣服叠好,也没有细细品味那张照片。现在要赶紧去送衣服了,刘聿下午还有课呢。叠好之后汪野把这身衣服重新塞回抽屉,弄成没有被人发现过的模样,忽然间他又看到抽屉里面有几个精致的盒子。
不会又是高中时候用过的东西吧?汪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一次顺顺当当地拿了出来。
结果就是,他手里多了两个那种用途的杯子。尽管它们还在盒子里面,但是火热程度不亚于直接被握在手中!
这一刻,汪野不知道该说自己小脸通红还是小脸通黄,刘聿他,他,他,需求好大吧?
作者有话说:
汪汪:在我以为他很纯洁的时候,我发现了杯子!
第70章 掌心惩罚
一个杯子还不够,家里还要买两个?这,这,这,汪野仿佛亲眼看到了它们的工作状态,同时还能听到它们嗡嗡转动的声音。
自己都没用过,果然年龄大的男人玩得花。汪野很想拆开看看,毕竟好奇嘛,但是又怕真看完了不知道一会儿如何面对它们的主人。思来想去他还是把它们放回去了,藏得毫无破绽,就仿佛没有人动过这个抽屉。
但是它们的样子反而在汪野心里更加清晰了!这就是半遮半掩的后果,因为没看清,反而更想看。汪野赶紧制止了自己的念头,快速离开了衣帽间,走过卧室房门的时候不小心瞥到了床上的衣裳,于是又进去收了一趟。
没来得及洗的衣服塞进洗衣机,床铺也抻平了,汪野自动代入了主人翁的心态开始打扫卫生,然后拎着衣服离开了刘聿的家。
不过他的秘密好奇怪啊,在赶往学校的路上汪野忍不住想。杯子是私生活方面的事,那照片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一直收着高三成人礼的衣服,那时候的他又为什么看上去快要死掉了?
是的,汪野在看到照片的刹那就这么想,那时候的刘聿感觉一碰就不行了,莫非……莫非当年他有绝症?天啊!汪野开始抓头,要真是这样,刘聿这个人可太坚强了,他不仅战胜了癌症还考上了好大学!
究竟是不是这样,汪野无从考证,原本是想问问卫乐语关于刘聿曾经的细节,现在也问不了了。不知不觉间汪野就到了东校门,再看看时间,还好,应该来得及。
“喂,你在哪儿呢?”走进首体大,汪野给刘聿打电话。
“我在办公室,刚和陈主任谈完,都解释清楚了。”刘聿坐在椅子上,“你肚子饿不饿?我带你去食堂吃饭吧?”
“不了不了,我得赶紧回去给小鱼炖汤,给你送完衣裳就回去。那我现在去办公楼,在门口等你哦,一会儿见。”汪野结束通话,身边全部都是大学生,训练场最是热闹,他被他们的青春气息戳中内心,好似自己也跟着读了一遍大学。
有一句话说,人不能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悟”,汪野虽然年龄还不大,可是他也幻想过上好大学。小时候他的目标是北大或者清华,甚至因为不知道选哪个更好而苦恼过,中考之后认清现实,高考之后老老实实。
他未曾进入过纯粹的象牙塔,结果却找了象牙塔里的人谈恋爱,命运就是这样神奇。结果还没走到办公楼汪野又开始纠结,糟糕,刘聿万一看不上自己的学历怎么办?
现在不是都有那个……第一学历焦虑嘛,自己虽然能赚钱了,但是第一学历真不怎么样。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本科生,对读书从来不感兴趣的汪野甚至生出了再去读书的念头,只不过这个念头一晃而过。
算了吧,自己没有那个条件,更不可能丢下台球厅,把负担给兄弟们承担。
沉浸在遗憾当中,汪野抬头一瞧,立马抬腿往旁边的公告栏后面躲藏。怕什么来什么,为什么跳高队和自己走了个正对面啊,浩浩荡荡一大片,看起来像模特队似的。他们不上课吗?不吃午饭的吗?为什么吃完午饭不回宿舍睡觉,还要满校园溜达?
陶文昌,白洋,还有那一对难舍难分的小情侣都在。4个人有说有笑,都是青春大好年华,意气风发。
啊啊啊……汪野有些抓狂,要是被他们发现该怎么解释?说自己中午吃多了来他们学校消食也没什么可信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躲在后头不出去好了!
好,就躲着了,汪野背了过去,等待着他们走过去。同时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大概四五分钟吧,汪野推测他们已经过去了,这才放心大胆地走出公告栏。
陶文昌和另外3个人一起站在公告栏前面看学校下周的校运会通知,结果看着看着,看着汪汪哥拎着一包东西从后面走了出来,宛如大变活人。
汪野顿时傻眼,这还不如正面相遇!他们怎么不回宿舍啊,学校就没有人能管管他们吗?
“汪汪哥?”陶文昌挠了挠额头,“你躲后头干嘛呢?”
白洋马上抓住事情的重点:“汪哥你怎么会在我们校园里?找谁来了?”
身后那一对小情侣还在腻腻歪歪地耳语什么,汪野仿佛站在砧板上:“我来……看看校园环境。”
“看环境干什么?”陶文昌明知故问,“刚好我们中午吃多了,带你参观一下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参观就行……你们快回宿舍休息吧,我走了!”汪野倒退两步,朝着反方向快步离去。他简直无法面对这一张张清澈的面庞,因为自己当了师娘。
特意绕了一大圈汪野才找到办公楼,刘聿已经提前在楼下等着他了:“怎么这么半天?我刚要给你打电话,是不是迷路了?”
“没有,我又不傻,怎么会迷路?”汪野往后看看,左右环顾,“刚才碰到昌子他们了。”
刘聿笑得特别暧昧:“碰到了又怎么样?”
“当然怎么样了!我总不能说‘我把你们老师给睡了’吧?”汪野大叫。
刘聿低着头笑得更明显了,腼腆地说:“还没睡呢,你这话没有可信度。”
“不要纠结这种奇怪的细节,先去换衣服吧!”汪野怕他们的接头现状被抓包,推着刘聿进了一层的男洗手间。不得不说,重点大学就是重点大学,连洗手间都格外宽敞明亮,汪野挑了最里面的隔间,把刘聿“塞进去”,然后站在外面说:“我在这里等你。”
“你不一起进来么?”刘聿热情邀约。
“我进去干什么?”汪野说,“我给你放哨。”
“咱们又没干什么青天白日不能干的,为什么还要放哨?”刘聿敞开大门等他,“你进来帮我拿一下衣服,没事的。”
好吧,汪野只好跟着一起进去,将门锁上。刘聿将大口袋放在马桶盖上,一件一件往外拿,让汪野帮他拿着,时不时看他一眼。
“其实,也不用一直瞒着,学生们总归要知道的。”刘聿解开了衬衫纽扣。
汪野将视线从他的胸口挪开,哼了一声:“那我多没面子啊……谁像你似的,表里不一。”
刘聿已经脱掉衬衫,随意地活动了一下肩膀,像是在故意展示三角肌:“我怎么表里不一了?”
“你……”汪野是心里有什么话都憋不住的直脾气,但翻人家柜子这事,还没想好怎么说。还有高三照片的秘密,生病的过往被直接挖出来,太不好了吧……要不然先不提照片?
“你是不是翻我深色柜子了?”刘聿弹了下他的圆脑袋。
汪野直着脖子,坦荡承认:“没错,老子翻了,你能把我怎么着?你……你居然买那种东西,还买两个!”
刘聿一边笑,一边慢条斯理地穿衬衫,像是某个刚刚睡醒的清晨,完全没有在卫生间里换衣服的窘迫:“你是说,飞机杯?”
原本还好,现在那个东西的官方名称被刘聿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汪野恨不得捂住他的嘴:“你!你还说!”
“我为什么不能说?飞机杯是什么很见不得人的东西么?”刘聿说这话的时候,刚好在慢条斯理地解皮带,不带情欲反而像某种教学课程,更耐人寻味。汪野忽然间变成了羞耻的那一个,低下了头,只听声音从高处传来:“手向上,伸出来。”
干什么?汪野顺从地伸了出去。
啪叽,掌心被皮带的金属扣轻轻地抽了一下。
“这一下,是惩罚你翻我的深色柜子,也惩罚你不正确地看待‘性’。”刘聿一边说话,一边拉下黑色西装裤的拉锁。
汪野忍不住咽了咽唾液,后背一阵阵酥麻感。
“这无关表里不一和人品,我之前虽然不喜欢和别人亲近,但是我不排斥性,同时我也不抗拒性。我也有自己的需求,需要释放,在家里干净卫生地自我解决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比起去外面乱找反而是一种更为负责的方式。”刘聿慢慢地说,换下裤子,穿上了自己的那一条。按照尺寸订做的穿上就是不一样,两条腿笔挺地包裹在布料里,膝盖的位置也刚刚好。
汪野揉了揉掌心,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但心里却已经认同了刘聿的观点。
“惩罚之后我就不会怪你了,下次你可以尽情地翻一翻。”刘聿笑眯眯地打着领带,“不要用有色眼镜看待生理需求,你的男朋友不是假人,你有的身体现象我都有,而且各项指标都很正常。”
“我没有说不能有,我是……”汪野揉揉耳朵,突然话锋一转,“要一周年的时候!”
“嗯?”刘聿眨眨眼睛,怎么突然间说这个了?
“上床要一周年的时候才行!”汪野坚定地点头,两个人认识时间不够长肯定不能,“既然你有需求,那你能忍这么久吗?”
刘聿系好了袖扣,两只手拉住汪野的手:“我有飞机杯,能忍。我有好多个呢,下次给你展示。”
“好啦好啦,你不要总提那个的名字。”汪野每次一听都会不自觉地想起它们的样子,然后开始想象它们被刘聿使用的样子。不能想不能想,汪野飞快地摇摇头:“好了,我要回店里去了,今天忙一忙还要早点回家炖汤呢。”
“唉,我下午还有课呢。”刘聿像个大型挂件将汪野揽入怀中,拍拍他的后背,拍拍他的屁股,“刘教授不想上课。”
“你正经点儿,你可是老师。”汪野就没见过这样厌学的人民教师。
“那让我补充一下能量,总可以吧?”刘聿将额头往汪野的眉心上一碰。
汪野突然出现了非常为难的神色,半晌才拿出手机:“好吧,咱俩加一下支付宝,允许你每天来偷老子的绿色能量。”
刘聿一时间哑口无言,心脏砰蹬砰蹬快要跳出胸腔。
靠!弟弟真的很可爱!为什么我下午还要给大学生上课,不能陪着弟弟聊天!
好不容易送走了汪野,刘聿吹着口哨上了楼,在办公室的门口看到了陶文昌和白洋:“咦?你们怎么知道我男朋友给我送衣服来了?”
“我们来看看。”陶文昌嘻嘻笑着装傻,“刚才在校园里撞上汪汪哥了。”
白洋鼓了鼓掌:“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
“过阵子吧,这几天我们要往公安局跑,有些事情要解决。”刘聿正经说道,又招手将两人叫过来。陶文昌和白洋不明所以,靠近了他们的刘老师,只听刘聿开口:“别把我男朋友给我送衣服的事情说出去。”
这事情谁会往外说啊,陶文昌和白洋互相对视一眼,莫名其妙地吃了一嘴狗粮。
送完衣服,汪野先回台球厅帮忙,下午6点才离开。家里已经收拾完毕,新买的小椅子和小桌子都送到了,汪野一回家就看到嘉嘉蹲在地上安装。
“辛苦了!给你买了奶茶!”汪野拎着好多奶茶回来,全部都用他和刘聿的情侣卡结账,“小鱼呢?”
黄志嘉迫不及待拿起一杯奶茶就喝,嚼嚼珍珠,同时指指房间:“在屋里休息,不过精神特别不好,吓得不敢出房间了。怎么办啊?”
“我进去看看。”汪野说。他先去洗了洗手,然后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嘉嘉的卧室门。卫乐语显然没睡着,在听到门开的瞬间剧烈地哆嗦了一下,迅速缩进了被子里。
这像是什么呢?汪野很难形容,联想到卫乐语的曾经,汪野只觉着他是一条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好好生活的小鱼,结果又被天杀的路劭吓得不轻,重新缩回了原有的壳子里头,说不定再也不肯出来。
“是我啊,汪野。”汪野赶紧坐到了床边上,“我回家了,陪着你!”
卫乐语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探出头,擦着眼泪冲汪野笑了笑。
“嗓子还是不能说话吧?”汪野轻声问。
卫乐语点点头,拿起嘉嘉给他准备的笔记本,吃力地写了一行字:“害怕的时候,声带发紧。”
“不用怕,我们都在呢。”汪野把新买的奶茶端到了床头柜上,原本他还想问问刘聿高中时候到底怎么回事呢,现在也不舍得为难卫乐语,“你想吃点什么?列个清单,我给你买。”
卫乐语点点头,拿起奶茶插上吸管,开始慢慢地喝。汪野也陪着他喝,就在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来电人居然是……几乎不主动给他打电话的父亲。
汪波?他找自己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老刘:想给汪汪看所有的杯子。(害羞)
汪野不想接。
自从刘聿给他捋顺了情绪,汪野像是一个拨开云雾的人,搞懂了这些年自己对父爱的渴求源自何处,自然也能看到结果,那就是得不到。但是理智上清楚了不代表感性上能一刀两断,再加上汪波很少很少主动打电话,他真怕有什么大事。
接通之后,汪波的声音夹杂着不耐烦:“你怎么这么半天才接?”
汪野更加疑惑:“我,我正在工作,有什么事?”
汪波愣住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儿子会是这般冷淡的语气:“你这是什么态度?果然翅膀硬了是吧?”
这句话要是以前被汪野听到,他一定会马上软化,然后想尽办法挽回自己在父亲心目中的形象。他一直以来都很追求汪波对自己的好评价,但现在他才明白那就是束缚自己的咒语。这辈子汪波都不可能满意,永远不会。而自己越想得到什么,就会被它控制。
“有什么事,你赶紧说吧,我这边很忙。”汪野狠下心说,迈出这一步很难,和原生家庭断联也没有那么容易,但是他得做。他不能因为“很难过”所以不去做正确的事,先一步步慢慢来。
“就你那个台球厅有什么可忙的?真以为自己在北京做上生意了?”汪波再次使用惯用的伎俩,开口就是打压和质疑。
这样打压的话汪野已经习惯,他不再解释,只是顺着汪波的话来说:“是,台球厅是我的工作,这就是我在北京的生意……尽管它现在还是一个小生意,但也是我们认真干的。”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们仨,你们仨从小学到高中干成什么事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是真有这个劲头早考上大学了。”汪波的学历不错,正是因为好工作他才能留在大城市里,在他成长的岁月中打拼出来,所以他格外不愿意承认自己儿子的庸庸碌碌。
汪野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别耽误我时间。”
“口气挺硬啊,你不看看自己混成什么样了,要不是我……”
这一回汪野将他的话打断,重复着曾经说过的话。只不过语调和心情不一样了,以前他是想用自己的努力换得父亲的认可,现在是澄清事实。“爸,我混得还不错,大学虽然没考上但是大专我读完了。我知道,我没有你那么好的学历和工作,但是我也在奋斗,我来这边没靠着你什么。你也从来没给过我什么,我的事业和你没有关系。”
卫乐语趴在床上,吓得连奶茶都不敢喝了。他从没见过汪野这样,看起来没生气但是很严肃。
“台球厅是我们三个奋斗出来的。”汪野也不知道他和天元嘉嘉的努力算不算奋斗,但确实已经尽力了,“我没做大生意,没进写字楼,更没有什么编制,但是我尽力了,我活得光明磊落,更对得起自己。你这回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我正在忙。”
汪波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他在儿子面前引以为傲的资本就是身份和工作,自己是老子,现在这兔崽子居然敢和自己提什么“奋斗”!要爬到自己的头上拉屎!
“狗屁吧,你那点儿工作算哪门子的奋斗,我们单位看大门的都不要你那学历!”汪波不能接受儿子的一丁点儿成功,他甚至看不惯汪野高兴,“你现在确实是翅膀硬了,我早就说过你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没良心!”
“是,我翅膀是硬了。”汪野这回也不打算让步,“你都这样对我了,我还要什么良心?”
汪波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胸口突突突直跳,血压升高:“你个下贱的玩意儿!狗.操的玩意儿!这辈子和男的捅屁.眼儿的赔钱货!”
汪野的脸阵阵发烫:“那天,你看见了?”
他说的是半年前的事,路劭送自己过去,两个人趁着黑天在马路边上手牵手走了一段,结果刚好迎面撞上了汪波。当时汪野马上就将路劭的手给甩开了,只希望父亲什么都没瞧清楚,原来他瞧了个一清二楚。
“恶心人的婊子!”汪波口不择言地骂着自己的儿子。
骂人的声音很大,卫乐语隔着手机都听到了。他说不出话来,但又想安慰一下汪野,便悄悄地伸出手去搭在了汪野的膝盖上。汪野的两条腿都在抖,被气的,虽然明知道父子关系不好也没料到世界上用最恶毒的话咒骂自己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