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痒—— by喝豆奶的狼

作者:喝豆奶的狼  录入:04-20

余景:“……”
连珩不拖他来拖。
余景撅着屁股,硬是把另一箱也给从床底拖了出来。
和刚才的箱子一样,但应该是许久没碰,打开时有些许陈旧的气味。
最上边是夏天的短袖,按着厚度,底下垫着冬天的棉衣。
每一件衣服都被清洗干净,叠放整齐,甚至现下拿起一件,似乎也能立刻穿上身。
衣料柔软,捏在指间,余景鼻腔一拳,心口仿佛被人打了一拳,闷闷的透不过气。
所以……当年的确是扔掉了吗?
答案呼之欲出,余景并没有多问。
连珩握住余景的肩膀,轻轻搓了搓:“你不觉得少点什么吗?”
“嗯?”余景晃了下神,“少了什么?”
“你的校服。”
余景:“……”
他埋头扒拉了一下,的确不在箱子里。
“在哪?”
这两个字问出口的同时,余景或许、可能、大概、好像也就知道了答案。
他表情复杂,欲言又止,最后只能装装样把脸板起来。
“连珩。”
连名带姓地喊人,这是出问题了。
“变态吧?”连珩反问,“没关系,我也这么觉得。”
余景斜眼看他,没好气道:“结束这个话题。”
连珩笑倒在余景肩上。
方才失落的情绪去了大半,余景坐在地上,又摸摸连珩蹭到他脸边上的头发。
“别介意,没干什么离谱的事,就是有时候想你了,会回来翻一翻。”
声音闷闷的,余景的手被连珩握住,转而放在了脸上。
皮肤温热的触感让余景动作一顿,微不可查地,随后他覆在了连珩的侧脸。
“不是不想见我吗?”余景打趣道。
“你的东西又不是你。”连珩也挺乐呵。
不过短短几句,大雪似的轻飘飘地覆盖住了过去的满目疮痍。
那些想见又不想见的过去,连珩守着一堆被抛弃物件和一张照片,一个人进行着一场暗无天日的等待。
如果祁炎没有犯浑,那连珩的余生要怎么办?
余景没觉得自己有多大魅力,会让对方守着孤独一生。
可万一呢?
他根本看不见连珩,也不知道这一切。
不说陪伴终身了,万一有个小伤小痛,连珩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真到那时了,他从小宠着长大的弟弟,又该去找谁呢?
“小珩,我知道你有很多顾虑,我也不去哄你骗你。我和祁炎在一起这么久,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那么干脆。”
说到这,他把手拿开,垂眸对上连珩微微仰起的目光,再认认真真继续说下去。
“但我会尽量快一点,就算快不了多久,中途也不会出岔子。只要你愿意继续,我就一直陪你。”
与之类似的话连珩听过,那时余景在说给祁炎。
放狠话似的,较劲赌气,说完就转身离开。
连珩听在耳朵里,想当真,没敢当真。
忍不住问出口,也只得到了一个简短的肯定。
连珩有时候觉得自己特别事儿逼,总喜欢把事情一再确定。
问少了他心里没数,问多了又怕余景觉得啰嗦,那点小九九在他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折腾,现如今都因为余景的一番话彻底落在实处,安安稳稳。
突如其来的害羞,耳根连带着半张脸都一起发烫。
连珩咽下喉间翻涌着的心绪,努力逼退眸中些许的热意。他的鼻腔酸涩,说话略带沙哑:“你这样我会想亲你。”
没个正形,说着讨打的玩笑话,企图用这种方法来缓解一下自己此刻有些不受控的情绪。
可下一秒,余景却轻轻“嗯”了一声,像极了小时候,连珩想吃什么,想做什么,余景即便不是那么愿意,最后也都会无奈地说一句“好吧”。
“亲吧,”他笑着说,“刚才没见你这么有礼貌。”

相比于最初的相敬如宾,如今也多了几分随性和自在。
“弟弟”的名头正在逐渐弱化,当余景环住连珩的颈脖被抱到床上,他开始意识到不同于幼年的接触,此刻自己与连珩是一对恋人。
“能到哪一步?”连珩把手撑在余景的脸边,俯身问道,“这样呢?接受得了吗?”
他看着余景,在他尚且湿润的唇上吮了一下。
余景抿了下嘴巴,觉得还行。
但接着,连珩亲在他的喉结上,一路向下。
这就得打住了。
“阿姨都在。”余景不得不提醒连珩家里还有两个长辈。
但连珩的重点压错,认真地问:“不在就行了吗?”
余景:“……”
话也不能这么说。
连珩还在等,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等着他的回答。
余景用手肘微微撑起了上半身,思考片刻,再抬手理了理对方前额的碎发。
“可以试试。”
连珩眨了下眼,依旧安安静静。
余景以为他在不满。
“你不能这样。”连珩突然开口。
余景顿了顿,解释道:“主要是我现在——”
没听他说话,连珩俯身抱住余景,把脸埋进了他的颈脖,喃喃道:“我会得寸进尺的。”
人这种东西,最会蹬鼻子上脸。
不过在一年前,连珩只是多握了会儿余景的手腕,都能心满意足地回味个七八天。
而现在,他们不过才正式在一起半个月,就敢往那方面想。
关键是余景还同意了。
怎么就同意了的!?
就算正常在一起的情侣也不至于半个月就试到床上去吧?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横着另一个人的十几年。
他真的会心生歹念的。
可不应该这么着急,他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
但连珩偏偏控制不住。
他总想去试探自己在余景心里的地位,即便明明知道或许并不是占据最多,却依旧要去努力争取一二。
像是眼巴巴地守着进度条,只要往前挪动了百分之一,都快开心得不行,想着再挪一点、再挪一点。
尝试着试探底线,却发现压根没有底线。
他的渴求只会变成余景的勉强。
现在趁着新鲜还愿意,那总会有不愿意的一天,到时候要怎么办?
“不试了。”
连珩的声音闷在枕头里。
“嗯?”余景揉揉他的后脑勺,“怎么了?”
连珩突觉自己患得患失,情绪异常敏感多变,不过片刻的时间,心情就像坐了趟云霄飞车似的,直起直落,摔得他头晕眼花。
想想觉得拧巴,被问及也不愿意开口,这不像他的性格,连珩自己都觉得意外。
“总觉得……”他说不上来,“唉,算了。”
连珩撑着身子坐起来,拉过被子一角掩盖某处的尴尬。
余景一边理着弄皱的衣服,一边还不忘安慰他:“你不要想太多。”
连珩一歪身子,枕着余景的肩膀闭上眼睛。
虽然是第一次谈恋爱,但相比于十七八岁,优势在于年纪摆在这,阅历丰富。
连珩在思考后清晰地明白是自己的问题,并且也清楚这个问题无解。
说到底,还是不喜欢。
两个人在一起,相互磨合包容,支撑着彼此不分开的最主要原因怎么都得是喜欢,是爱。
余景对他又没那个意思。
如果亲吻和拥抱都只是他一人开心,那这样的互动还有什么意义?
连珩气急败坏地拉过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我睡会儿。”
“生气了?”余景把遮在他脸上的被子扒拉开,“生的什么气?”
连珩闭着眼睛:“生我自己的气。”
他气自己贪得无厌犯矫情,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现在竟然还不满足了。
“怎么?我应该拒绝你?”
连珩“唰”一下坐起来。
余景往后仰了仰。
可沉默片刻,他又倒下了。
余景忍不住笑出来,在连珩背上拍了一巴掌:“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连珩侧躺着,面朝着墙,像条春卷似的卷着被子,嘴里不清不楚地嘟囔着什么。
余景扶着他的肩膀,探身去听。
什么都没听出来。
“说的什么?”
“嗯……”
“嗯什么?”
“……嗯就是嗯。”
他想让余景立刻喜欢他。
立刻,马上。
迫不及待,没有耐心。
但余景才让他给自己一点时间。
“有什么问题说出来解决。”余景还在努力安慰。
“不用解决,”连珩闭着眼,“睡一觉就好了。”
他把余景也拽到身边,胡乱用被子裹住。
怀里抱上热乎乎的人,波动不安的情绪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连珩把唇贴在余景发上,念叨着:“反正没有对不起你。”
“嗯?”
“我是真的喜欢你。”
余景的手指搁在的他耳后,虚虚地捧住侧脸,想说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把喜欢挂在嘴上,跟小孩一样。
然而转念一想,这到底是连珩第一次谈恋爱,少年人的赤诚崭新,有着未拆封的宝贵。
——我真的值得这样对待吗?
余景忍不住想。
但很快,他又被埋进铺天盖地的拥抱中去。
“余景,”连珩紧紧抱着他,“我真开心。”
温香软玉抱满怀,这个觉连珩并没有睡着。
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会过得很快,分明也没做什么,就只是说说话聊聊天,顶多再亲亲嘴培养培养感情,连母就在外面喊吃晚饭了。
余景先出的门,被桌子上的蛋糕看得一愣。
他惊讶地一转身,连珩已经在他脑袋上戴上了生日帽。
“生日快乐。”
连珩按着余景的肩膀,把人推在桌边坐下。
连母喜气洋洋地点燃蜡烛,连父把客厅的灯“啪”一声关上。
烛光昏黄,隔着水雾有些晃眼。
余景的三十岁生日,还有人记得。
闭眼许愿,眼泪掉在手背上。
他庆幸环境昏暗,可以趁着吹蜡烛的那一瞬间擦掉眼角的泪。
“竟然也就三十岁了,”连母用小叉吃着蛋糕,忍不住感叹,“你们一起念书的时候好像就在昨天。”
连父笑道:“你这个‘昨天’是不是太夸张了?”
“有吗?”连母思索片刻,“可能小珩念大学的时候我太闲了吧。”
“很闲吗?”连珩忍不住接话,“恨不得一天给我打十通电话。”
他们坐在一起吃饭闲聊,说过去的事,大多都在说连珩,说当初决定去警校时的风波,以及这些年连父连母心态的转变。
余景捧着碗听他们说,安安静静当一块海绵,用力去吸收他能吸收到的所有过去的信息。
在与连珩错过的这十年间,对方的每一次受伤,每一次成长,或虚惊一场,或刻骨锥心。
自己只不过经历过两次就已经快要扛不住了,连珩的父母这些年又是怎么过的呢?
他看向夫妻二人,却入眼满脸笑意。
连珩曾说过,医院去的多了,出柜自然就顺利。
余景当时觉得有一定道理。
可现在再看,这种理由却也只是浮于表面。
如果是自己,就算进一百次医院也换不来和父母家人一起和和气气地吃一顿饭。
归根结底,不过是不爱与被爱罢了。
晚饭后,连母给了余景一个红包。
说是生日礼物,却厚得有些离谱。
余景想要推辞,被连珩半道打住,塞进了口袋。
“见面礼,”连珩乐呵呵地,“我妈这是把你认下来了。”
“还见面礼……”余景不禁发笑,“阿姨从小看着我长大的。”
“走个流程,”连珩把手伸进余景衣服里,趁机摸了摸,“挺厚啊,我妈准备给我娶媳妇的钱可都交你这儿了。”
余景把他的手打开。
临走前,连母给他们带了些冻好了的饺子。
分明两家也不是很远,但过来一趟还得大包小包提着回去。
“到家就放冰箱里冻起来,哎这晚上可冷了,你明天可不能再穿这身……”
连母跟去玄关,絮絮叨叨。
余景耐心听完,一一应下。
连珩笑着把门打开:“我妈可算是不来烦我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对面余景家竟然开着门。
余安听见动静,从屋里跑出来,扒在门边:“哥哥。”
不知道喊的是哪一个,又或许是两个人一并喊了。
他皱着眉头,瘪着嘴巴,看起来不是特别高兴的样子。
“安安,”余景冲他笑笑,“最近怎么样?还来不来跟哥哥住了?”
屋里传来轻咳,余安没有再跟着余景离开。
电梯里,连珩说道:“听我妈说,叔叔阿姨已经不怎么逼安安学习了,就是考试得拿名次,算是各让一步。”
余景点了点头:“学也是要学的。”
静了会儿,连珩又问:“真的不去看看?”
余父余母都在家里,特地把门打开,让余安出来,或许也是一种变相的求和。
可能余景顺着梯子下去,拎点东西上门说几句好话,一家人就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余景面无表情,盯着电梯门的那道门缝:“不了。”
连珩没有立刻出声。
直到两人出了单元楼的大门,走进如水的夜色中去,这才忍不住开口:“因为祁炎吗?”
余景抬了眼。
“因为叔叔阿姨那样对他?”
余景退开半步,抬腿给了连珩一脚。
“你再提?”
连珩被踹了也挺开心。
“我爸妈不是你爸妈,他们对我的包容度很低,你没必要跟着我去遭他们的白眼,受这个气。”
夜风拂面,有些冷了。
余景缩了缩脖子,呼出一团白雾。
如果当年的自己能这样果断决绝,会不会……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都没完全想出个结果,就被余景陡然掐断。
没有如果。
即便有,也会因为其他原因导致相同的走向。
都怪连珩,没事干提什么祁炎?!
余景气恼地朝自己身边的人看过去,却见连珩嬉皮笑脸:“心疼我?”
余景给气笑了:“滚蛋。”
心疼是的确心疼,但看着这人得意忘形就不太想承认。
“不滚,”连珩一手拎着饺子,一手揽住余景的肩膀,“猜猜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这要怎么猜?余景猜不出来。
他想开口认输,话还没说出来,却意外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余景猛地停住脚步。
就在他们单元楼下的健身器材区,祁炎站在那儿,死死地盯着他。
连珩顺着余景的目光看过去,笑容一僵。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
余景记得,连珩也记得。
十二年前,祁炎在这里守着被关在家里的余景,去求放学回家的连珩。
被嘲讽,被奚落,他所有的尊严都埋在这片巴掌大的地方。
如今也包括爱情。

让他暂时回避,很快就好。
然而出乎意料的,余景很快收回目光,拍拍连珩的手背,把话继续说下去:“猜不出来。”
“嗯?”连珩都没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就只是听见余景说了句话,下意识的问了一声,“什么?”
“生日礼物。”
“哦。”
连珩被余景带着往前走,像是没见着不远处的人。
虽然嘴上“哦”了一声,似乎是缓过神来明白了,但下一句依旧已读乱回,主打的就是一个混乱。
“你说什么?”
余景被他逗笑了。
祁炎没追上来,连珩被余景带着,很快走到小区门口。
他们的话题终止与刚才的疑问,明显余景注意到了连珩的失态。
“哎——”
连珩欲言又止。
其实他听想就刚才祁炎找过来这件事问问余景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又怕问出口了,又说整天把祁炎挂在嘴上。
毕竟余景都当没看见,迈开大步往前走了,他总不能还一味地纠结过去,问一堆没有营养的问题。
可不问他又实在难受。
一肚子话憋在心里,挂在脸上,显得心事重重。
余景扫一眼就知道连珩在介意什么,心想还真是小孩子脾气,什么样的醋都要去吃上一口。
“我和祁炎之间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就算再见面也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你遇着他就当没看见,尽量不要再引起争执,惹人担心。”
猝不及防的一段话,定心丸似的,一下就把连珩悬着的心给塞肚子里了。
舒服了,还不忘装装样子:“哦,我知道。”
余景偏头看他,眼底带笑:“所以生日礼物到底是什么?”
连珩又把他搂了搂:“回家再说。”
连珩送了余景一对耳钉,很低调的黑玛瑙,看着痞帅痞帅的。
余景哭笑不得。
这玩意儿太潮了,他总觉得这应该是小青年才应该佩戴的,但凡自己小个七八岁,戴也就戴了。
今年他都三十了,还——
“好看好看,我帮你戴。”
连珩手脚麻利,把余景按在沙发上就捏住了他的耳廓。
软磨硬泡一通,余景最架不住他在自己身上磨蹭。
最终,那颗耳钉乖乖的戴在余景的耳朵上,小小的一点,格外牢固。
“能不摘吗?”连珩又抱住余景。
余景艰难地伸出手臂,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总要清洗。”
“那清洗完立刻带上。”
看着连珩一脸认真,余景不禁问道:“为什么。”
连珩眨巴了两下眼睛,像是有在认真思考,但得出了一个不怎么靠谱的理由:“因为是我送你的。”
余景:“……”
他的虎口卡在这连珩下巴,把那一张臭屁的脸给捏得嘟起了嘴。
连珩按着余景的后颈和他接吻,两人倒在沙发上,身体叠着身体。
手指撩开毛衣下摆,触及温热的皮肤,两人皆是一僵。
呼吸喷薄在口鼻,独属于彼此的气息混杂一团,碰撞出惊人的滚烫灼热。
他们抵着额头,挨得极近。
近到余景似乎能从连珩的眼睛里,看到那么一点点的不解和失落。
喉结轻微滚动,他有点尴尬:“小珩……”
连珩坐起身来,也一并把余景拉了起来:“没关系,不用解释。”
他弓着身,再把余景抱住,偏过侧脸,枕在对方的肩上。
这样的拥抱姿势避开了某处关键部位,连珩一颗脑袋连带着颈脖一片红的不成样子,倒是余景,老僧入定似的,完全没有反应。
“我知道,你需要点时间。”
生理反应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这样的结果余景自然比他还要为难。
“不是,”余景把手覆在连珩背上,有难堪与尴尬,也有纠结和为难,“我不是只针对你。”
在得知菜楚楚的存在后,余景极度排斥和祁炎的接触。
控制不住的,一接近就犯恶心,想吐。
之后和连珩并没有这种情况,他还有些暗自庆幸。
可接触越深他却发现有些事情的确是无能为力。
只是相较于之前还能清晰地找出问题所在,面对连珩时,他却找不到根本原因。
是因为祁炎留下的心理阴影?
或者对余景压根就提不起那方面兴致?
余景很希望是前者,最起码还能被时间治愈。
就像连珩直接忽略掉后一个原因,他说需要时间,却没说需要多久。
“怪我,”连珩轻声说着,“如果当年——”
他只说了个开头,却没继续下去。
可以说的实在太多了,祥林嫂似的来来回回讲多久也讲不完。
“别想那些没用的,”余景拍拍他的后背,“如果当年是你,我还真不一定同意。”
连珩一听这话,那些伤感的情绪瞬间被抛去了十万八千里:“为什么?!”
“和祁炎在一起,我只需要面对自己的爸妈。可和你在一起,我还要面对叔叔阿姨。”
压力直接翻倍,用和连珩父母十几年、几乎可以算做亲情的感情去做一场豪赌,即便是两个月前余景都不敢。
更别说他的十几岁,想想也不可能。
更何况,那时候的连珩父母,并没有被连珩这一惊一乍动不动就进医院下病危通知书的情况折磨,也压根不会同意这一场离经叛道。
或许他和连珩在一起会更加惨烈,其后果谁也无法预想。
“而且,你还比我小,”余景无奈地叹了口气,“我都怕死了,还得哄着你。”
“就小了一岁,”连珩听着上火,“我也不至于……”
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自己十七八岁是什么德行,连珩比谁都清楚。
他有时在想,如果真的重来一次,过去的整个走向或许还是按着原来的轨道进行。
无论是连珩、余景、还是祁炎。
他们都还是会做相同的选择。
他像个小偷。
连珩把眼睛压在余景的肩上。
偷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明知道不对,却还是舍不得放开。
“现在是不至于。”
余景的指尖摸到连珩的耳后,那里有一处不平,是不知何时留下的伤疤。
他捧起连珩的脸,细细看着对方眼角处的划痕。
余景还记得,阻止菜楚楚的那场车祸,连珩的左半边身体上几乎都是或轻或重的擦伤。
他曾衣不解带的照顾,自然知道哪里受过重创,哪里留了疤痕。
正是因为过去的那些选择,让他们在这十年间走去了不同的道路,又变成了另一个人。
依旧是连珩、余景、还有祁炎。
谁都变了,所以他才能和连珩在一起。
想到这,余景笑了笑。
他揉揉连珩的脸:“现在不是小哭包了。”
二月初,连珩的病假刚巧从初一覆盖到了十五。
他上一次在家过这么完整的年还是没毕业的时候。
连母激动万分,提前一个多月就开始准备。
包包子包饺子,灌香肠做腌肉,弄好了就塞到连珩家冰箱里,他们有一阵子只要买蔬菜水果就可以应付日常。
年三十晚上,为了避免余景和他的父母撞见了不开心,连珩特地把连父连母接来家里吃年夜饭。
客厅的电视里,春晚正在直播,他们四个人凑了桌麻将,“哗啦哗啦”响着,人也跟着笑。
玩了几圈,是个意思。
八点多的时候在,余安给连珩打来电话,说父母买了烟火,想找他们一起玩。
连珩看余景的意思,余景耸了下肩:“随你。”
这一随那肯定是去的。
小区里特地圈出一片广场统一燃放烟花爆竹。
余景看着连珩在一群小孩里格外显眼。
“给你。”他跑过来,递给余景一根仙女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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