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昔迅速搜索,读取六年前的出警记录,看完后,沉了口气,“看来是我们想多了。记录显示调查结果是回声。”
谷晓质疑:“记录就一定是真的吗?”
许学真瞪了谷晓一眼:“没有证据,不能乱说。”
谷晓委屈地撅嘴,最后嘴硬地回复道:“好吧!但我保留我怀疑的权利。”
刘阔细细回想一番后,说道:“六年前好像正是国家大家封建迷信的特殊时期。”
蒋昔立刻查验,“没错,那一年加大了对封建迷信的打击力度。”
傅有:“这样看来,当年山庄办案的警察会持那样一种态度也是情有可原。”
线索无法继续调查,案件陷入停滞的状态。
专案组的人一个个沉默不语,想要打破当下的僵局。
席荆努力回想这几日关于这个山庄的事情,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还都跟女人有关,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席荆决定从这一方面下手,说道:“蒋昔,你能帮我查一下这个山庄的新闻吗?”
蒋昔:“所有的都要?”
席荆:“不用,就是和女性有关的新闻,例如桃色新闻这种,或者是其他性/丑闻,反正是丑闻的都要。”
蒋昔:“我试试。”
季时余小声问席荆:“你有怀疑?”
席荆“嗯”了一声,扭头贴着季时余的耳边说:“直觉。我觉得这山庄不简单。之前被捉奸的副局长不是有过传闻那个情人实际上是山庄小姐吗?加上这次奚琳琳说的有女人求救的声音,还有我们见到的那几个身份不简单的男人,说不定这山庄里真有什么秘密勾当。”
一股接着一股热气从季时余耳边拂过,挠得他心里发痒。
季时余忍不住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又连忙装作若无其事道:“如果按照你这么说,谷晓的怀疑也有可能是真的。”
席荆简单“嗯”了一声,“如果这个山庄真有其他黑色产业,还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发现,那有所怀疑也很正常。”
过了一会儿,蒋昔捧着电脑找到席荆,亮出屏幕道:“你看看。我查到的就只有这些。其他重复的我没展示。”
席荆扫了几眼,回头看向季时余。两人对视一眼,有了想法。
调查结果出乎意料的干净。
山泉山庄的丑闻不多,而且都是几年前的旧新闻。他们之前知道的副局长被妻子捉奸的新闻是最大的一条,剩下的一两条也只是个不痛不痒的卫生问题,但也是多年以前发生的。
蒋昔接着说道:“这个卫生问题是六年前发生的,当年山庄还特地关门整改了半个月。最近几年再也没出现过这样的问题,还成为了卫生榜样。”
季时余评价道:“过于干净了。”
谷晓不懂:“干净不好吗?”
席荆:“干净当然好,但是太干净就奇怪了。”
许学真:“他们说的干净应该不是酒店卫生问题,而是他的新闻太干净。一般来说,像这种度假山庄酒店,都会有一些是非,最简单的卫生,酒店与顾客纠纷,隐私安全等。但是这个山庄网上却是清一色的好评,就显得有点奇怪了。”
席荆点头:“是这个道理。”
盛良策思考少顷后,问:“不会是真的好吗?”
席荆:“真的好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种毫无负面新闻的现象还是不多见的。即便是你做得好,也防不住别人视你为眼中钉,想要搞垮你。但是他这个干净的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谷晓眉头紧锁,“要啥没啥,该不会他连新闻也能买通吧?”
一语惊人。
这事情越发有意思了。
席荆不禁望向季时余。
季时余回了一个笑,和席荆有同感。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专案组人的讨论。
席荆从兜里摸出手机,来电是一串陌生号码。他迟疑两秒后,接通电话:“喂,你好。”
“喂,席荆?”
“是我,你是?”
“江映。”
席荆换个手接电话,变了一个更沉稳的声音道:“你好。”
其他人也听出了席荆语气的变动,纷纷小声猜测来电者的身份。
江映开门见山道:“我现在有空,见一面吧!”
如今人来了,席荆自然没有不见的道理, 回应道:“在哪儿见?”
江映:“我在档案馆大门口。”
席荆:“我来接你。”
挂断电话后,季时余问道:“谁?”
席荆:“江映。”
谷晓:“调查无头雪人的刑警?”
席荆点头:“嗯。我先去接他。”
季时余:“我陪你。”
席荆:“好。”
江映和席荆虽然不熟,但是打过照面。他看到人来,开车门下车朝对方走去。
席荆见到江映, 主动伸手礼貌地感谢道:“江队,辛苦你能来一趟。”
江映握住席荆的手, 道:“配合各部门工作是应该的。”说完看向一旁的生面孔, 松开席荆的手,又转向另一侧, “这位是?”
季时余握住江映的手,自我介绍道:“季时余, 席荆的同事。”
江映初见季时余,对方的表现清冷疏离却又是恰到好处的待人态度。直觉告诉他, 面前的人不一般,不禁多打量了几秒。
席荆:“走吧,先回办公室。”
江映点头:“好。”
跟着两人走了没几步,江映心生困惑,问道:“不是去办公室吗?”
席荆:“是去办公室。”
江映:“去办公室不进楼?”
席荆:“我们的办公室不在大楼。”
江映:“嗯?”
席荆:“走吧!”
江映犹犹豫豫,最后还是跟着两人的脚步继续前进。
很快,三人绕到办公小楼, 进到楼内。
席荆将人带进办公室。其他几个同事特意挪到茶水间, 给三人谈话腾地方。
江映一路看过来, 用着带有两分怀疑三分嫌弃的口吻说:“你们就在这上班?”
席荆点头,递给江映一杯热茶, “是,我们部门是独立的。”
江映举起杯子,闻了闻茶香,很是意外,不觉称赞:“茶不错。”
席荆笑笑:“喜欢就好。”
江映小品两口后,放下茶杯,“开始吧!早点开始早点结束,不要耽误时间。”
席荆思考了两秒如何措辞后,开口道:“我们在整理案卷的时候,没有记录任何犯罪嫌疑人。”
江映:“是。当年我们警方调查了所有相关人员,没找到犯罪嫌疑人。受害者的社会关系非常简单,为人和善,不曾与人结仇,身边人都对她评价很高。”
季时余:“我有个问题。”
江映:“你问。”
季时余:“你们当时除了调查受害者的社会关系以及剧组人员外,还调查其他人了吗?”
江映微微皱眉:“调查其他人?”
季时余:“比如度假山庄的工作人员?”
“度假山庄的工作人员?”江映愣了一下,不确定道:“当时应该有调查过吧?”
席荆听出了江映的迟疑,“是有什么问题吗?”
江映面色严肃道:“当时因为涉案人数众多,光是一个剧组的人就有几百号人,所以我们请当地民警协助调查,帮我们完成了部分人的审讯。如果没记错的话,山庄工作人员的审讯应该是当时片区的民警负责的。不过我记得山庄的人也与受害者没有关系。”
席荆:“那你还记得是当时参与调查的民警有哪些人吗?”
江映:“具体有哪些不记得,但是我记得是佛山派出所,当天带队的叫张波。”
季时余问席荆:“你认识吗?”
席荆摇了摇头:“不认识,没打过交道。”
江映察觉到不对劲,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席荆解释道:“卷宗上的记录过于简单,存在疑点,所以想要和你核实一下当年的情况。这案子有点儿玄乎,当初调查时就没有一点奇怪的地方吗?”
江映无奈一笑:“就没正常过。我们为了这个案子前后忙了几个月,到最后一点线索都没找到。不说别的,为了找死者失踪的头颅,我们将尸体附近几公里的雪翻了个遍,都没找到。”
席荆不觉陷入深思。
江映愈发觉得席荆和季时余两人的状态不像是简单的整理档案,更像是调查案件,思量片刻,大胆地追问道:“你们是在查这个案子吗?”
席荆抬起头说:“没有。如果重启调查,市局肯定会有正式通知。我们只是整理。”
江映双手盘在胸前:“整理?我不信。”
席荆面不改色道:“是真的,我们这个部门是个新部门,要对这些过去未解决的案子进行归档分类。但是这个案子在我们整理的时候,发现很多地方记录的特别简单,所以就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江映盯着席荆看了半天,不像是在说谎骗他,“行吧!是我误会了。”
季时余站在一旁心里偷笑,不愧是席荆,谎话张口就来。要不是他清楚内幕,说不定也得被忽悠过去。
江映放下双臂,也放下戒备,坦诚道:“不瞒你说。这案子也是我心里一根刺。”
席荆难得见到江映低姿态说话的样子,“这么严重?”
江映:“你不信?”
席荆:“那倒不是,只是我们刑警难免会遇到破不了的案子。你在刑警队这么多年,肯定不止这一件,为什么会对这案子如此在意?”
江映对这案子的态度,从他第一时间赶来档案馆就可以看出。席荆单纯好奇这案子的特别之处。
“哎。”江映长吁一口气,道:“因为宁执。”
季时余:“宁思敏的爸爸?”
江映:“对。”
席荆:“他怎么了吗?”
江映:“他女儿死的时候,他人在国外。当我们联系他后,他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席荆:“这个卷宗记录了。”
江映:“但有些事卷宗并没有记录。宁执因为女儿去世,整个人非常颓废,班也不上了,每天就等在我们警局门口。”
席荆心一沉:“丧女之痛,可以理解。”
江映颤抖地双手握拳:“后来因为我们没能破案,宁执不能接受我们放弃查案,一时冲动对我们队里的一个小同事动了手。”
席荆震惊:“还有这事?”
季时余冷静地分析道:“他这种情况具有特殊性,只要特殊说明,应该关不了多久。”
江映摇头:“如果只是普通砸破皮倒也没什么,但是他把我们的同事砸出了重伤,脑出血,做了两场大手术,住了大半年医院,才保住了人。”
席荆语塞:“这。”
江映:“他被判了两年。前几年出来了,工作丢了,房子也卖了,现在在大学附近开了一家饺子馆。”
季时余:“你们还有联系吗?”
江映:“我之前去那附近办案,远远看了一眼,人老了不少,差点没认出来。”
席荆盯着江映的眼睛,质疑道:“你告诉我们这些,应该不只是想说宁执的变化吧?”
江映笑了:“厉害。我的确是有别的目的。你们既然在核实卷宗内容,那肯定是想要重新和当年的涉案人员了解情况。”
席荆:“是有这个可能。”
江映:“我是想给你们提个醒。如果没有特别明显的证据或者原因,尽量不要去找宁执。我是真的怕他又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席荆为难地挠头。他万万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件复杂的事情。
江映继续道:“宁执这人和他的名字一样,固执到死。女儿就是他的一切。这几年他好不容易能够安静过日子,我担心你们一去找他,又让他变回以前的样子。”
宁执的事情是江映心中的一片阴影。当年但凡他的态度好一点,不让手下的人去劝说对方离开,或许就不会发生那场意外,更不会一下毁掉两个人的未来。说到底当年宁执犯下的错他推脱不了责任。
席荆想了想:“我知道了。除非逼不得已,否则我不会主动去找他。”
江映:“谢谢。”
送走江映后,其他几个人纷纷回到办公室,重新研究案情。
谷晓无奈道:“现在怎么办?”
席荆:“宁执的调查先往后放一放。”
傅有:“我同意。宁执的情况如果真像江警官描述的一般,那很可能已经患有精神疾病。我们必须要谨慎。”
蒋昔:“你们就这么相信他说的话?”
季时余:“刚刚谈话时,我全程都在观察他的身体语言,可以确定他说的都是实话。”
蒋昔点头:“好吧!那我们现在要从哪里入手?”
席荆:“张波。佛山片区的民警。蒋昔,麻烦你调一下他的资料。”
蒋昔:“没问题,给我几分钟,我马上去查。”
许学真疑惑:“这人有问题?”
席荆:“季时余刚刚提到山庄人员调查时,江映有过几秒钟的迟钝,很明显山庄人员的调查不是他负责的,而且他对这部分的调查也是疏忽的。”
奚琳琳:“你是怀疑山庄有问题?”
席荆:“还记得你之前讲的你朋友的故事吗?也是民警来了帮山庄解决了麻烦。”
刘阔点破席荆心里的想法:“他不只是怀疑山庄,他这是在怀疑民警。”
谷晓惊讶:“你是说包庇?不能吧?”
盛良策记录的手抖了一下,感觉到这次案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席荆:“万事无绝对,为了不冤枉他们,所以得查。如果,我是说如果佛山派出所里的民警真有问题,他们刻意隐瞒了线索或者真相,帮着山庄内部的人打马虎眼,给了刑警队假的调查结果,那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查不出东西。”
查案最怕遇到懂如何查案的人。有时最大的敌人不是犯罪分子,而是自己内部的人。
有些事不点破还好,一旦说破细思极恐。
过了一会儿,蒋昔开口道:“查到了。”
席荆:“怎么样?”
蒋昔看着调查结果,耐人寻味道:“这人是有点奇怪。”
白板上贴上了张波的照片。
蒋昔介绍道:“张波, 民警,任职于佛山派出所。今年47岁,工龄超过二十年。”
刘阔看着对方年纪和自己相差无几, 感慨道:“老民警,不容易。”
盛良策看着照片中慈眉善目的老警察,心生敬佩道:“二十年啊!”
蒋昔:“严格来说二十六年。”
盛良策推算了一下,惊叹:“他19岁就进警察局了。”
刘阔:“以前公安对基层民警的学历要求不高。”
时代变迁, 现在一个普通民警最低都得是大专生
谷晓心直口快道:“这把年纪还只是个片区民警,混得也太差了。”
屋内其他人都因谷晓这句话捏了一把冷汗。
初进职场的小姑娘说话心直口快, 但在不经意间伤了人。
然而, 这也不能责怪谷晓。她本就是后来到档案馆,并不清楚刘阔的过去种种, 不会想到随口的一句吐槽,会戳中别人的痛点。
席荆面上若无其事, 私下偷偷扯了扯谷晓的衣角。
谷晓微微皱眉,不解地看向席荆:“怎么了?”
席荆使了一个眼神, 暗示边上坐着的人。
谷晓一开始还没读懂,“什么意思?”
席荆无奈到翻白眼,“别说了。”
谷晓不明所以,扭头看着奚琳琳求助。
奚琳琳摇摇头,示意谷晓别问。
谷晓一头雾水,但两个人都在提醒她说错了话,她也只好闭嘴。
刘阔倒是表现得格外平静, 说道:“这种情况多半是和这个人自身有关。有些人可能并不追求官职, 就想图个安稳也是有可能的。”
蒋昔:“是有这种可能, 但是他不是。”
许学真:“怎么说?”
蒋昔:“这位老同事,曾多次立功。”
傅有:“立功了还原地踏步?不应该啊!”
蒋昔:“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他每次立功该晋升的时候总会犯一些错误,最后功过相抵不了了之。”
席荆眼神变得犀利,道:“这倒是有意思了。”
奚琳琳:“有问题。”
许学真严肃地分析:“立功就犯案,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的。”
谷晓不解:“故意的?为什么?”
席荆:“为了留下来。”
谷晓:“啊?”
季时余补充解释:“他离不开。”
谷晓:“啊?怎么越听越糊涂。”
席荆板着脸,一本正经道:“查一下这些年涉及到山庄的案子负责处理的警察是不是都是他?”
蒋昔:“好的。”
结果虽然没出来,但是屋内几人已经有了判断。
席荆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过了几分钟,蒋昔对着席荆点了下头。
谷晓大为震惊:“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傅有叹口气:“这种情况真说不好。”
谷晓面露愁容,认真思索半天,有个问题想不明白,“可是为什么不升职呢?难道不是职位越高越好吗?”
席荆:“这就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如何协议的。不过这个人是调查的关键。”
谷晓:“怎么查?”
席荆:“先查他们之间是否有经济利益输送。”
蒋昔慢悠悠道:“查银行账户和流水倒是不难,但是需要手续。”
众人同步地看向刘阔。
刘阔战术性喝水,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谷晓见刘阔无动于衷,喊道:“组长,你说句话啊!”
刘阔漫不经心道:“没有实质性证据。”
众人皆知没有充足的证据,就无法重启调查过往封存的案卷。
谷晓语塞:“这?”
席荆保持着理智,冷静地说:“没关系,就算不查银行流水,也可以了解到他的经济状况,就是费点时间。”
盛良策迟疑:“要怎么做?”
许学真:“通常是观察他的生活,从他私下的着装和日常消费水平判断他的经济状况是否与收入匹配。”
盛良策点头:“懂了。”
蒋昔忽然开口打断道:“不过啊!他的情况有点复杂,可能不太好查。”
席荆疑惑:“怎么说?”
蒋昔:“我查到之前就有人举报过他贪污受贿。”
谷晓好奇:“谁举报的?有结果没?”
傅有:“必然是没结果,不然他这身警服早就脱了。”
蒋昔:“没错。他被举报源于一次公开会上拍摄的照片,当时他带着一块价值三十万的手表。”
奚琳琳来了兴趣,“三十万的表?有照片吗?”
蒋昔亮出屏幕:“这。”
奚琳琳瞧上图片一眼,点点头:“劳力士。难怪被举报。”
显然在大众的认知中,一个普通民警的收入无法承担如此高额的消费。
席荆隐约想起了这条新闻,当时在网络上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好像是有这件事,不过经过调查后发现是误会。是他吗?”
蒋昔点头:“是他。”
许学真:“到底怎么回事?”
蒋昔:“他家里本身就有钱。”
谷晓:“有钱人?这么有钱不求上进?”
蒋昔:“其实也不是他有钱,是他老婆有钱。”
奚琳琳:“他老婆做什么的?多有钱?”
蒋昔:“跟你家肯定是没法比,但算是有钱的家庭。他老婆以前是售楼小姐,前几年有几个高档楼盘,他老婆在里面卖房子,成交量很高,一年卖房子光提成少说有一百多万。那块表是他老婆送他的礼物。”
谷晓惊讶:“卖房子提成能有一百万?”
奚琳琳:“很正常,一手房的提成基本都在千分之三到五,有的楼盘会给到六到七,但这是极为少数的情况。如果房价是一千万,销售人员的提成最低都有三万块。如果一手房的开发商好,地段还好,属于市面上火爆的楼盘,一年一百多万不算多。”
许学真点点头:“还是你懂啊。”
谷晓一脸苦闷,道:“早知道卖房子能挣这么多钱,我累死累活考什么警校,当什么警察啊!”
傅有宽慰道:“别想太多,卖房子能挣钱都是需要赶上好时机的。这玩意有一半都是在拼运气。你看看现在房地产行业销售员的流动性有多大。”
蒋昔:“说得没错,那几年正是禹市开发建设的时候,他老婆所在的楼盘确实是好楼盘,又有学区又有医疗保障,买的人非常多,而且她老婆还是当时的销冠,本身挣得也比普通销售员就多。几年的时间攒了几百万,之后离开房地产行业,和两个朋友合开了一家学生艺术培训机构,这些年又挣了不少钱。”
盛良策顿时佩服起张波的老婆,“又是一个女强人,好厉害。”
许学真:“照这么说,人家带一块儿三十万的表确实没什么问题。”
蒋昔点头:“而且据张波自己交代,他本人并不了解这些手表的牌子,也不知道这表多少钱,因为是他老婆送他的生日礼物,他没多想就一直带着了。”
刘阔身为同龄人,能够理解张波。
他也是个对时尚大牌一窍不通的人,“我觉得他这个解释是可以被接受的。”
蒋昔:“的确,网民对张波的解释大多数表示理解,而且还因为他老婆的故事足够励志博得了一波好感,两人还被网友称赞是模范夫妻。”
席荆点点头,细细想来张波和妻子相濡以沫共同奋斗的故事确实非常动人。
丈夫是公职人员,为人民服务,经常早出晚归,妻子只能独自一人照顾家。
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妻子坚持工作,朝九晚九,做六休一,脚踏实地凭自己的本事赚大钱,开公司,成为了大众眼中的女强人。
一个女人即便是发达了,也没有嫌弃自己的丈夫。十几年过去,夫妻俩感情如初,还会送礼物表爱意。这样一个羡煞旁人的爱情故事,就像是童话一般,让人羡慕又嫉妒。
谷晓有些犹豫道:“会不会是我们误会了?”
蒋昔:“不知道。目前调查到的就这些。”
奚琳琳想了想,怀疑道:“真的会如此恩爱吗?”
盛良策:“你觉得他们是假的?”
奚琳琳:“女强男弱,两个人的差距越来越大,还能一如既往相守,蛮少见的。张波的老婆就从来没嫌弃过张波不求上进吗?”
许学真心一沉。被人嫌弃他深有同感。
意外发生后,许学真受了警局处分,晋升无望。他的妻子也曾因为他的工作对他失望,最后两人渐行渐远,离婚收场。
现实里像许学真这样的夫妻比比皆是。双方因为各方面的差距变大而分道扬镳。
像张波和他妻子这种不离不弃的反而稀少。
盛良策思忖片刻,道:“可能是真爱吧!女生不介意。”
奚琳琳:“那男人自己呢?你们难道不介意自己的女朋友或者老婆比自己强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