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撑起上半身没十公分,下一秒就被季时余一把抱回怀里。
席荆惊呼:“我去。”
睡着的季时余无意识,却加重了手臂的力度,将人搂得更紧。
席荆等了一会儿,感觉身上的束缚松动。他调整姿势,换个方法,打算从下面钻出去,不曾想刚动了一下,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整个人被压在床上。
耳边忽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嗓音,“乖,别动。”
席荆被季时余压得严严实实, 想动也动不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季时余自己主动翻身,换了一个侧躺的姿势, 席荆才得以逃脱。
望着床上睡得正香的人,席荆开始骂骂咧咧:“乖,乖你个头。”心里越想越气,冲着季时余的屁股就是一脚。
席荆的力气不小, 季时余的身子因惯性直接滚到床下,随之而来一声惨叫。
“啊——”
季时余人坐在地板上, 瞬间从梦中惊醒, 仰头看向床上的席荆,叹了口气, 道:“你干什么啊?”
席荆不甘示弱道:“我还想问你呢!”
季时余慢慢站起来:“问我什么?”
席荆指着季时余,激动道:“你怎么会和我睡在一起?”
季时余叹口气, 他算是懂了什么叫做翻脸无情,面无表情解释道:“你抱着我撒手, 我有什么办法?”
席荆不可置信,用手指着自己反问:“我?抱着你?”
季时余:“嗯,你抱着我。”
席荆摇头,不肯承认道:“不可能。”
“你发烧了,我给你量体温,喂你吃药,然后你抱着我不撒手。我没办法只能睡这了。”季时余一脸无辜叙述昨晚的种种。
席荆迟疑, 但顺着季时余的目光看到床头柜上的药盒和水杯, 不觉微微一怔。
难道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席荆一向很少生病, 印象中他有几年没得过重感冒,更别说发烧。
或许是遗传父亲, 席荆从出生体质就好过很多小孩。然而,他没想到一个凉水澡竟然破天荒发起高烧,还烧得他丢失记忆。
季时余瞧着席荆发呆,主动上前靠了过去。
席荆正低头回想昨晚的事,忽然额头上感受到了一丝温度。
他仰头,看到季时余用手掌测试他的体温。
季时余挪开手又贴贴自己的额头,放下心道:“还好,不烧了。”
席荆也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的温度,是正常的,感激道:“谢谢。”
季时余:“不用。饿不饿?”
不说没感觉,一说立马有感觉。
席荆摸了摸自己的胃,“有点儿。”
季时余:“稍等会儿。我去给你煮碗面。”
席荆:“好。”
一碗热汤面下肚,席荆感觉身子都暖了起来。
季时余端着吃完的碗筷进厨房。
席荆想要抢,“我来吧!”
季时余:“不用,你去休息。”
席荆没抢过来,反而还被季时余撵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席荆一时开始怀疑这到底是谁的家。
席荆回到客厅打开电视机,无聊地换台,屏幕上出现的电影频道一闪而过,下一秒又被按了回来。
电视里正播放着电影圣诞雪夜的专访。
席荆提高了音量,随后放下手里的遥控器,目光紧紧锁定在电视上。
主持人:“我想请问一下大碗老师,是什么契机让你决定创作这个剧本的?”
大碗:“其实我很早就在关注这起案件。”
说话的女人穿戴精致,远看十分有气质,然而镜头拉近,顿时改观,整张脸过分僵硬,饱满肿胀的苹果肌,丰满自带微笑的嘴唇,从上到下,满脸的科技感,明显是整容过度留下了不协调的后遗症。
主持人露出惊讶的表情,追问道:“这样的吗?很早能有多早?方便透露吗?”
大碗:“最早要追溯到五年前案发的时间,我偶然从电视上看到了新闻,然后关注了很久,不过很遗憾这起案件没能抓到凶手。”
男主持感叹:“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关注?”
大碗笑笑:“大概是印象太深刻了。”
男主持继续问道:“既然印象深刻,那能不能讲一讲整个故事创作过程?”
大碗:“额,整个创作过程并不顺利。”
男主持:“能展开说一下吗?”
大碗:“众所周知现实里这个案件没有结局,所以故事里的结局是要虚构的。但有时候虚构也有限制,所以我采用了结合的方式,将两个真实案件合并,既唤起大家的记忆,同时也让大众警惕危险,最后也给大家留下悬念,回归到案件本身。”
男主持:“哇!好用心。我听说为了这个剧本你做了很多准备,包括去联系受害者家属,希望得到对方的允许,是吗?”
大碗:“没错。这个剧本是根据真实案件改编的,一旦上映必然会勾起受害者家属心里的难过,所以征求对方的同意非常重要。”
“那你是怎么说服对方的呢?据我所知这种事很难同意。”
“因为我们都有一样的愿望。我们都希望大众不要忘记这起案件,希望有人能提供相关线索,也希望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主持人点点头:“这是我们共同的希望。”
大碗:“是,希望。”
主持人:“今天的专访差不多结束了,谢谢大碗老师。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再见。”
大碗:“再见。”
专访结束后的字幕开始滚动,很快广告无缝衔接。
季时余的声音突然响起,“她说谎了。”
席荆愣了一秒,转头看向季时余,“你说什么?”
季时余坐到席荆身边,重复道:“她说谎了。”
刚才镜头并没有全程对着大碗的脸,根本无法捕捉表情。
席荆略有怀疑道:“确定吗?”
季时余:“确定。”
席荆皱眉:“怎么看出来的?”
季时余:“不是看,是听。”
席荆:“听?”
季时余:“她有些回答非常顺,但是谈到契机和愿望的时候,她的语速相对较慢。”
席荆:“有吗?”
季时余:“有,但是不是很明显,不仔细听很难听出来。我对声音天生比较敏感,所以察觉出来她说话频率的变化。”
席荆:“这样啊!那如果她是说谎,那意思是她不希望。”
季时余:“可能。但还有其他的可能。”
席荆微微皱眉:“其他可能是什么?”
季时余:“这不是她写这个剧本的原因。”
席荆:“嗯?”
季时余:“她是为了她自己,最简单的理由为了名誉,为了钱。所以她后面说的话都是她编出来的谎话,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理由。”
席荆点点头:“这倒也是。”
季时余:“不过她确实不好。要是能和她面对面聊一下,应该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席荆想了想:“倒也不一定。”
季时余:“嗯?你有别的办法?”
席荆:“你可以通过声音辨别的话,那我们可以搜她的视频看。说不定会有发现。”
季时余笑了。
席荆不解:“笑什么?不行吗?”
季时余:“你真是一点病人的样子都没有。”
席荆:“嗯?”
季时余:“病还没好,就想着查案了?”
席荆双手举起,试图展示力量,“我好了。”
季时余板着脸,完全不信席荆,严肃道:“今天不行。”
席荆还想争辩,但季时余一言不发,只是瞪着眼睛看自己。
季时余:“去睡觉。”
席荆:“啊?我不困啊。”
季时余一本正经道:“生病的人需要睡觉。”
席荆还想说话,立马收到了季时余一个狠戾的眼神,瞬间变怂。无奈之下,席荆起身准备回房间。
季时余又开口道:“走错了。”
席荆一怔,疑惑地后撤退了半步,看了看门框,“没错啊!”
季时余:“去床上睡。”
席荆眼睛一眯:“啊?你想干嘛?你还要和我一起睡啊?”
季时余翻白眼:“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席荆觉得好气,反驳道:“是你刚才可是抱着我不撒手,还让我乖,别动。”
季时余回想了下刚才那一觉。他隐隐约约想起他做的梦,梦里他正在赖床,从小养大的大金毛又去床上闹他,他本能将金毛搂在怀里,让其别吵。
但这不能解释,不然好像在骂席荆是狗。
季时余眨了眨眼:“那是意外。”
席荆嫌弃道:“承认吧!你就是睡相不好。”
季时余无力反驳,改口道:“今天你睡床,我睡你房间。”
席荆呆楞两秒:“不用了吧?”
季时余:“你还在感冒,睡地上凉。听话,去床上。”
席荆挠挠头:“哦。”
躺在床上的席荆倏然察觉到不对劲,自言自语道:“不是,我凭什么听他的话啊?”
愤愤不满的席荆一边质问自己,一边闭上了眼。
季时余第一次睡床垫,睡得并不舒服。席荆的床垫很薄,铺在地上特别硬,和直接睡在地板上没什么两样。他好奇过去这段时间,如此硬的床垫,席荆是怎么睡习惯的。
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宿,季时余才勉强睡去。半夜,还因为床太小直接滚到地板上醒了过来。
季时余迷迷糊糊起床上了一趟厕所,凭着记忆摸回了自己的房间,直接钻进了被窝儿。
身上突然多了一分重量,席荆被迫醒来。他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头顶还有一只手不停地抚摸。
这家里没别人,不用想都知道躺在身边的人是谁。
席荆觉得季时余这人又好气又好笑,用手向外推了推,道:“给我起来。”
头顶的人不但没有被推开,反而还越抱越紧,嘴里嘟嘟囔囔地说:“大宝,安静。”
听到“大宝”的瞬间,席荆炸了,敢情自己被人当替身了。
席荆心里的火越烧越旺,连推带踹,想要挣脱季时余的怀抱。
睡梦中的季时余感受到怀中的大金毛越发不老实,吵得人睡不好,似有造反的意思,一时也来了脾气,习惯性一巴掌拍在了金毛的大屁股上,“老实点。”
突如其来的一掌力度不轻,席荆人顿时傻了。
从席荆有记忆起, 就没人打过他,更别说是被人打屁股这般羞耻的事情。
此刻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可一旁的始作俑者倒是睡得香, 手里顺毛的动作就没停过。
一下接着一下,席荆的脾气全被摸没了,随之而来的困意上头。席荆放弃挣扎,渐渐闭上眼。
清早, 闹钟响起。
季时余微微蹙眉,拉起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试图隔绝闹钟的声音。
被子被人抢走, 席荆的四肢暴露在外,冷空气瞬间围剿, 冻得人瑟瑟发抖。席荆被迫醒来,睁开了双眼。
席荆无奈从床上坐起来, 顶着一双幽怨的眼,瞪着身旁的害人精。
这一觉睡完, 席荆已经无话可说。他长吁一口气,从床上爬起,去到洗手间刷牙洗脸。
床上只剩下季时余一人。
刚刚安静的闹钟隔了几分钟再度响起。
季时余从被窝儿里伸出手试图寻找手机关掉闹钟。
然而,他搜寻半天也没找到,最后只能放弃。
季时余起床拿起手机,按掉了闹钟,却发现这手机不是自己的。
他忽然意识到问题。昨晚他和席荆换了房间, 睡在这里的应该是席荆, 而他应该睡在隔壁。
可为什么他会在这?
席荆又去哪了?
季时余一下子迷茫了。
席荆洗漱完, 回到房间准备叫季时余起床,却发现人站在床边发呆。
“嘿!傻愣着干嘛呢?”席荆道。
季时余听声回过头, 看着席荆已经穿戴整齐,好奇道:“昨天晚上什么情况?”
席荆表情寡淡,冷笑道:“你说呢?”
季时余努力回想:“我好像半夜上了一趟厕所,然后好像就。”
解释的话没有说完,席荆频频点头。
季时余看着席荆,越来越心虚,小心试探地问:“我做什么了吗?”
席荆嘴角一抽,半天评价了一句:“你的睡相很差,非常差。”
睡相这事无从考据,但是席荆的反应又似乎做实了他睡觉不老实。
季时余内心理亏,小声道:“对不起。”
席荆本就不是一个计较的人,何况自己生病时是季时余照顾的自己。他释怀道:“算了。你赶紧收拾,今天要上班。”
季时余:“哦,好。”
上班的路上,季时余坐在副驾驶,时不时扭头看向开车的席荆。
几次后,席荆注意到了季时余的眼神,问道:“干嘛总看我?”
季时余:“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心你。”
席荆:“担心什么?”
季时余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犹豫道:“担心你睡不好。”
席荆:“还好。”
季时余想了想,又开口道:“我到底做什么了?”
席荆心里一咯噔,随口说:“没什么,就是不老实,四肢乱动。”说完,犹豫了两秒,又补充了一句:“手欠,乱摸。”
季时余越听越怀疑自我,“乱摸?我摸哪儿了?”
席荆一顿,“反正就是乱摸。”
季时余将信将疑“哦”了一声。
席荆:“没事,今晚换回来就好。”
季时余突然想起席荆的床垫,“我很好奇。”
席荆:“好奇什么?”
季时余:“那么硬的床垫你是怎么睡的?”
席荆:“就那么睡,有什么问题?”
季时余摇摇头:“问题大了,完全睡不好。”
席荆笑笑不语。
两人到食堂吃好饭,回到了办公室。
谷晓:“早上好啊!”
席荆:“早上好。”
季时余屋里看了一圈:“奚琳琳没来吗?”
谷晓:“来了,应该在茶水间。”
季时余点点头:“谢谢。”说完转身出了办公室。
谷晓眯起眼,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季时余和奚琳琳前后脚回到办公室。
到了上班点,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坐到了工位上。
谷晓见大家都开始整理卷宗,疑惑道:“我们不讨论案子吗?”
刘阔:“上班时间正常工作,其他事情等到下班后。”
谷晓:“哦。”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谷晓开心地笑了出来,“总算是结束了。”
刘阔在一旁轻轻摇了摇头。
蒋昔起身路过谷晓的位置,泼了一盆凉水,“下班也没什么用。”
谷晓:“为什么?”
蒋昔翻白眼:“还用说吗?到目前为止,我们什么发现都没有。查都不知道从何查起。”
谷晓:“上次季哥不是说张波有问题吗?不能从他入手?”
许学真:“话是这样说,但其实很难。小季的话不能作为证据,所以无法正式开启调查。如果贸然行动,不光是会得罪人的问题,还是违规违纪。”
谷晓叹气:“真难。”
席荆思忖片刻,说:“其实那天分开后,我和季时余遇到了张波。”
许学真惊讶:“遇到了?”
奚琳琳:“是看到什么了吧?”
席荆点头:“是,看到他和一个年轻的女人在一起。”
谷晓震惊:“真出轨了?”
席荆:“可能。”
傅有:“出轨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席荆叹息道:“是。所以我刚刚犹豫要不要说。好像说了也没什么用。”
蒋昔摊开两手:“完了!无望了!”
其他人也有同样的共识。
这事无解。
“那个。”季时余忽然开口打破屋内的沉默,“或许我们可以换个人入手。”
席荆看向季时余:“谁?”
季时余:“大碗。”
蒋昔:“那个编剧?”
季时余点头:“是。”
奚琳琳不解:“她怎么了?”
季时余:“我今天中午午休的时候刷了一下所有和电影相关的采访。”
奚琳琳:“然后呢?”
季时余:“我发现一件事。她认识受害者的家属。”
蒋昔皱眉:“她写剧本,事先找过受害者家属,所以认识很正常吧!”
季时余:“并不是这样,她应该是很早就认识了受害者家属,而且关系应该还很熟。”
新发现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意外。
席荆好奇:“你怎么确定的?”
季时余:“有一个采访是对导演的专访,主持人问导演怎么联系到受害者的家属。导演说是编剧认识,直接联系的对方。”说着季时余打开自己的电脑屏幕拉着进度条到他说的采访。
主持人:“我们听说你们为了这个电影还特地拜访了现实里受害者的家属,请求对方允许你们拍摄是吗?”
导演点头:“是的。”
主持人:“那这过程中顺利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导演:“一开始并不顺利,我和我们制作人都亲自去找过受害者的父亲,但是对方并不接受还把我们赶走,后来干脆都不见我们了。”
主持人:“那是怎么解决的呢?”
导演:“是我们编剧亲自去和对方谈的。”
主持人笑笑,问道:“编剧没被赶出来吗?”
导演:“编剧没有。对方对她还挺友善的。”
主持人:“这是为什么呢?”
导演:“他们是老乡,以前就认识。只是联系不多。这一次我们编剧本来不想亲自去的,她不希望走自己的关系,最后也是没办法才亲自出面的。他们私下聊了很多,对方才最终答应了我们的请求。”
主持人:“原来如此。”
季时余按下空格暂停了视频,“从这 段采访中基本可以确定大碗是认识受害者亲属的。而且照导演的说法二人关系不一般。”
谷晓:“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
席荆:“卷宗里调查过受害者宁思敏和她父亲宁执的社会关系,并没有提到这个人。”
蒋昔:“漏掉了?”
季时余:“尚不清楚。另外我看了所有关于大碗的采访,她对剧本和拍摄的问题可以做到侃侃而谈,但只要是主持人问道她关于现实的问题,提到了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时,她都有迟疑甚至是回避。这不太正常。”
许学真:“有意思!看来她也是有所隐瞒。”
傅有一脸严肃地问:“能具体说说她都回避什么吗?”
季时余:“比如她从未提及过双方的关系,主持人问她为什么想要写这个剧本,她的回答是希望大众不要忘记,希望能找到真相,但其实说这话时她眼神闪躲,语速迟缓。”
傅有:“还有吗?”
“还有主持人问她有没有想过有一天现实中的案子会因为她的电影而抓到真凶时,她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她的回答也非常敷衍,就说她也希望有一天。而她的肢体却表现得很紧张,比如像这样。”季时余做了一个十指交叉握住的动作。
谷晓:“这能说明什么?”
季时余:“这个动作一般是人在感受到压力活着焦虑的状态下容易做出来的。这说明主持人的问题令她感到了不安。”
席荆怀疑道:“照理说她写这个剧本就是为了帮助受害者一家,她应该是希望的,开心的,不应该会紧张才对。”
季时余:“没错。类似的问题还有不少,比如你觉得这个案子会破吗?你想对凶手说什么?要不要感谢一下受害者的家属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等等。每当问到这些问题时,她的反应都不太符合常理。”
谷晓有了怀疑,不禁张大嘴,问道:“该不会这案子和她还有关系吧?”
傅有:“还真说不准。”
盛良策手里记录的笔停住,迟疑道:“不会吧?如果案子真的和她有关,她为什么不避嫌呢?”
奚琳琳:“我也不能理解。这案子都成悬案了,警方也都放弃追查了。如果她不写,根本不会有人关注。现在她将这案子拉回大众视野,如果她真和这案子有关,岂不是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中。说不通啊!”
刘阔认同道:“确实有些奇怪。”
季时余:“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傅有沉默了一会儿,说:“倒是有一种罪犯,他们喜欢自己曝光所犯下的罪行,但通常这种罪犯都是高智商的,甚至是心里是变态扭曲的。”
谷晓不解:“他们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傅有:“挑衅警方,试图从中证明自己的强大。”
许学真:“这种人通常是我们警方最难对付的。”
奚琳琳:“许哥听起来很有经验?”
许学真苦笑道:“有幸遇到过,再也不想遇到了。为了抓那个人,我们损失了更多人。”
盛良策倒吸一口气:“天啊!”
刘阔也是过来人,懂许学真口中的无可奈何。如果可以,他也希望一辈子不要遇到这样的犯罪分子。
席荆想了想:“你觉得大碗是吗?”
傅有摇头:“不像。”
席荆:“我也觉得她不是。”
蒋昔试着分析:“如果和她有关,她完全可以不写。但是她还是写了是为什么?有什么非写不可的理由吗?”
谷晓不经意道:“这谁能知道?反正就是她写的,难不成她不想写,还有人能逼她写吗?”
第91章 白雪公主18
查案的重心从最初的警务人员转换到电影的创作者, 似乎让众人看到一丝希望。
席荆等人白日整理档案,晚上开始秘密调查。
这天晚上,专案组的人围坐一团。
蒋昔站在白板前, 分享自己的调查结果,“根据我的调查,王宛,有两段婚姻。初婚是在她24岁的时候, 结婚对象是她的大学同学。这场婚姻仅仅经营了三年便以离婚收场。”
席荆:“离婚原因是什么?”
蒋昔:“具体原因不明,据她自己透露是夫妻性格不合。”
许学真:“有孩子吗?”
蒋昔:“没有。”
谷晓:“那第二段婚姻呢?”
蒋昔:“她第二段婚姻开始于五年前。”
席荆皱眉:“五年前?时间是巧合还是?”
五年前也正好是无头雪人案的时间。
蒋昔:“不清楚, 不过时间确实很接近。她婚姻登记的时间是在雪人发现前几天里。而且她的第二段婚姻很有意思。”
席荆:“说说看。”
蒋昔:“她的结婚对象和她结婚以前是个剧组小场务, 名叫郝建树,今年35岁, 出身普通,父母是农民。结婚后他开了影视公司, 做起了投资。现在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圣诞雪夜就是他公司主投的项目。”
席荆:“还是姐弟恋。”
蒋昔:“是的,是男方追的女方。”
奚琳琳满脸写着嫌弃, 用鄙夷的口吻道:“靠女人翻身?这男人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