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余见席荆挂了电话:“法医有发现?”
席荆:“电话里没说。”
季时余:“那走吧!”
两人开车赶到市局,直奔法医办公室。
“老顾。”席荆的声音响彻在走廊里。
顾睿识坐在椅子上听到声无奈摇摇头,起身走到门边,拉开了大门。
席荆见到人,兴奋道:“哟,这是迎接我?”
顾睿识白了一眼:“你脸真大。”
席荆嘿嘿笑了两声,但也仅两声,随后露出一张严肃脸:“发现什么了?”
顾睿识没回答,而是将目光看向席荆身后人,疑惑道:“你们俩一起来的?”
季时余礼貌打招呼:“顾法医好。”
顾睿识点点头。
席荆回头看了一眼:“嗯,有什么问题?”
顾睿识摇头,无意地说:“没什么。觉得挺神奇的,总能看着你和他在一起。”
席荆解释道:“我们是partner,懂不懂?”
顾睿识鄙视道:“就你懂英文,还partner。”说着,带两人走进解剖室:“我熬夜拼完了两具尸体。”
席荆抬头对上顾睿识的眼睛,红血丝充满了双眼,“一宿没睡?”
顾睿识:“一会儿去睡,先说案子。两名死者生前都遭受过严重的虐待,你们发来的照片我也看过了,基本一致。”
席荆:“所以你的意思是凶手在实施暴力和虐待后进行了拍摄?”
顾睿识:“是,但也不是。”
席荆不解:“什么意思?”
顾睿识:“照片中拍摄的时间可能是施虐中间,因为尸体受损的状况远比照片里更严重。”
季时余好奇:“受损更严重?能有多严重?”
顾睿识:“全身皮肤有灼伤抽打的痕迹,骨头全部碎裂,没有一个块儿好地方。”
席荆:“死因是什么?折磨到失血过多死亡?”
顾睿识:“根据目前的实践折磨到痛不欲生是肯定的,但致命一击应该是头骨碎裂。我想是凶手用利器砸的。”
席荆呼了一口气:“这么狠吗?”
顾睿识“嗯”了一声:“特别狠。”
季时余:“比过去还狠。”
顾睿识:“你说的过去是指陈应?”
季时余点头:“是,我查看过之前的尸检报告,虽然有被砍掉四肢,但尸体受损程度远远不如这两具尸体。”
顾睿识:“没错。”
席荆疑惑:“这是为什么?”
顾睿识:“我也很少见到损害这么严重的尸体了。”
席荆想了下,问:“所有的尸体都找全了吗?”
顾睿识:“尸体都找到了,但少了一个器官。”
席荆眼睛一瞪,震惊道:“器官?什么器官?”
顾睿识:“两个尸体都缺了心脏。”
席荆大感不妙:“心脏?怎么会缺了心脏?”
顾睿识:“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是死后被挖的。”顺手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席荆看着破碎的两人,终是无法直视,挥挥手,“盖上吧!”
顾睿识看向季时余:“你还想看看不?”
季时余摇摇头:“不用了。”
顾睿识耸耸肩,又盖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席荆一路深思。他想不通凶手所作所为的目的。
虐待,折磨,一击毙命。
死后被挖心脏,而心脏现在又去向不明。
猜不透。
回到办公室,席荆将尸检的结果说给其他人听。
奚琳琳倒吸一口气:“砸头挖心?这是有多恨啊!”
傅有:“确实。比陈应还狠。”
盛良策:“那能确定是同一人所为吗?”
许学真:“目前无法确定,虽然都是折磨虐待,但是程度不同手法也有变化。就从分尸来说,这两个更碎,而且他还分了很多地方。”
席荆:“我也觉得很反常,可是目前为止我们的调查并没有找到什么和这两个人有仇的嫌疑人。”
蒋昔:“嫌疑人没找到,但是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席荆:“什么?”
蒋昔:“女孩尸体发现前一天晚上,两名男性受害者有过频繁联系。”
席荆:“频繁联系?什么时间?”
蒋昔:“晚上十一点半到凌晨一点这个时间段。”
奚琳琳觉得奇怪:“不是,这么重要的信息,之前怎么没查到?”
蒋昔:“之前只查了墓园登记的手机号,并没有查到他们有联系。现在是发现了他们有别的电话号。”
季时余:“对外无联系倒是不奇怪。”
席荆眉头紧锁,直觉告诉他这事没那么简单:“你们不觉得这个时间点很奇怪吗?两个人当晚联系了那么久为了什么事?”
傅有:“时间是有点巧合。”
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个晚上,那个晚上仿佛是个秘密花园,怎么都挖不完。
席荆:“他们只有那个晚上联系了吗?”
蒋昔:“并不只是那个晚上,在过去的半年里他们都一直有联系,另外还通过他俩这个小号查到了他们经常出入一些高级会所。还有,我查到庄翰池的财务状况不太好。”
席荆:“多不好?”
蒋昔:“入不敷出,每个月的工资到账都是第一时间取走。加上他和孟汾的聊天记录,两人可能涉及赌博。”
奚琳琳嫌弃道:“俩赌狗?”
盛良策:“那会不会是欠钱不还,债主找上门?”
席荆:“不会。人留着才会有钱,所以债主一般只是要钱,并不会轻易要命。一定还有什么被我们忽略了。”
仅仅几分钟的安静,蒋昔盯着自己电脑的脸色越来越难,“你们过来看。”
几人围了过来,目光看向蒋昔的屏幕。
“这什么情况?谁干的?”许学真怒火中烧,不可自控地吼了出来。
蒋昔:“不知道。”
席荆也被刷屏的新闻报道震惊。
之前的照片只有鹰眼一个在发,所以知道的人有限,大家也只当一乐,可现在各路媒体蜂拥而至,齐刷刷报道了两具碎尸案。
照片,文字,群民热议,挡都挡不住。几分钟的时间,各种真相传遍网络,舆情彻底时空。
盛良策一张张浏览了照片:“这些照片不是我们的。”
许学真:“什么?”
盛良策:“这些照片不是警方的。我看过我们所有现场拍回来的照片,媒体发布的这些照片和我们的不一样。”
席荆:“你确定?”
盛良策笃定:“嗯。”
许学真陷入了迷糊,“什么意思?凶手这回不发照片给鹰眼了?”
蒋昔:“目前还不知道照片哪来的。我也正在和媒体取得联系。有几家的反馈是看到了网上才报道的,源头还在确定。”
奚琳琳难以理解:“如果是凶手他怎么会突然转换方式?换人报道?不满鹰眼吗?”
傅有:“不满为什么要等到现在,上一次就可以换一个媒体,而且这一次还是数家并发。很明显他的目的和过去两次不一样。”
盛良策:“会不会不是凶手干的?”
傅有:“不是凶手又会是谁有照片?”
是不按套路出牌,还是另有其人?
旧案部的人都给不出准确的答案。
席荆入刑警队以来,从没有遇到过这样让他一点头绪都摸不着的案子。
从头到尾就一个感觉,被人耍。
蒋昔费了半天的时间才锁定了最初发布新闻的两家媒体。
席荆听到结果, 不可置信道:“所以是有人发给他们的照片?”
蒋昔点头:“没错。”
傅有:“是通过什么方式?也是邮寄?”
蒋昔:“这回不是,是通过邮箱。我查看了他们的邮箱收信记录,是同一个时间点收到的, 也就是说发信人是定时发送。”
傅有面色不佳:“换方式了。”
盛良策不解:“换方式有什么问题?”
傅有:“一般来说凶手的犯罪行为都应该是统一的,犯罪手法会精进,但总体都是有迹可循,特别是连环杀人案, 但这个案子。”
盛良策:“这个案子怎么了?”
席荆严肃地说:“这个案子已经乱了套了。每当我们以为找到了他的作案动机,他就打破了我们的认知。就像这一次, 之前他都是快递, 可这次却选择了发邮件,完全摸不清他的动机是什么。”
盛良策:“不是为了扩大影响力?”
傅有:“如果为了影响力, 它最开始就不会选择鹰眼这个小。”
席荆:“现在的问题就是凶手改变了他的策略,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
奚琳琳:“想干什么?我看他就是一个疯子。”
席荆笑着点了点头, 但又无奈道:“不过你也得承认这是一个聪明的疯子。”
所有的猜测都因为这个疯子变化的举动而变得扑朔迷离。
许学真:“有没有办法追踪发邮件的信箱?”
蒋昔摇头:“追踪不到,这个邮箱注册地海外邮箱, 发邮件的ip地址也是海外,而且是个新的,仅对外发过这两封邮件,估计之后也不会用了。”
季时余:“这就更奇怪了,海外的邮箱发来的邮件,两家媒体之前也没和他有过联系,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相信这个人并发布了新闻呢?”
蒋昔长呼一口气:“这就不得不说凶手的高明之处。”
许学真:“这里面有故事?”
蒋昔:“凶手选的这两家媒体一直都是竞争对手的关系。这些年为了各种头条新闻打得不可开交。”
席荆:“这两家叫什么?”
蒋昔:“一家叫腾轩, 另一家叫喆远, 都是国内知名且影响力大的新闻媒体。”
席荆听后脸色一暗:“看来还真是精挑细选。”
盛良策:“这两家有什么特别之处?”
席荆:“这两家是私企, 在一定程度上对新闻的审核不如一些正经官方媒体严谨。另外这两家新闻本身就以爆炸性的标题和夸张的内容出名。所以他们获得这样的新闻,又得知对家也有, 肯定会想要抢先一步发布。”
许学真看向席荆:“你似乎对这些媒体特别了解。”
席荆:“大概是跟我的生活习惯有关,从小就喜欢看新闻,对这些媒体风格都有一定的了解。像腾轩和喆远这两家,虽然名气大,影响力不俗,但是公信力不强,受到过不少人的质疑。尤其是过去几年,他们为了夺眼球发表过缺少事实依据的新闻,引发了舆论争议。”
说白了很多媒体为了曝光度已经忘记了作为新闻人的初心,特别是网络时代的到来,加速了这种不良风气。有时说多了,心都是悲哀的。
季时余想了想:“听你这么说说,我倒是能理解凶手选择他们的原因。这种带着血腥味的照片,正是他们的新闻风格。凶手这是投其所好。”
席荆:“是,可以说他很好的利用了这两家媒体的心理,达成了他的目的。”
盛良策若有所思地说:“这么说凶手也很了解这两家媒体。”
傅有冷静分析道:“这倒是不奇怪。凶手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就代表他事先对这两家媒体有过调查。”
蒋昔:“他的调查可不是一星半点。这家伙发的邮箱并不是对外开放的公共邮箱,而是主编的私人邮箱。”
席荆诧异:“连主编的私人邮箱都能搞到手,这人有点东西。”
蒋昔:“是。我去问过了当事人,他们也表示私人邮箱不是秘密,但是通常来往的都是熟悉的,有过合作的线人之类的,一般是不会轻易告诉别人这个邮箱。”
许学真:“这么说来,不是陌生人,对方也可能是两家媒体合作过的人。”
蒋昔:“可能性是有,但是两人同样也表示他们合作过的人不少,一时也无法锁定嫌疑人。另外也不排除有人将他们的邮箱透露出去。”
奚琳琳听完,丧气地说:“这算什么,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
众人很清楚,案子又陷入了新的死胡同。这个凶手最有意思的点也在于此,每当你以为有所发现时,都会在下一秒得知是无用功,精准地打击他们这群破案人的信心。
忽然,一阵吵人的电话声打破了屋内的安静。
盛良策拿起手边的电话,“喂。”
席荆冷不丁抬头,目光不经意看到盛良策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难看。等到盛良策挂断电话,席荆立即开口询问:“怎么了?”
盛良策:“有人来报案,说是有人要杀他。”
众人一惊。
许学真开口问:“人在哪儿?”
盛良策:“人是在分局报的案,现在正送到这边来。”
傅有:“是什么人有说吗?”
盛良策:“叫林莫,黎晓的老板。”
席荆眉间一拧:“黎晓?又是和墓园有关。”
季时余:“是有点巧。”
绕来绕去,都绕不开墓园。席荆叹气,“会一会再说吧!”
很快人送来了。叫做林莫的男人见到市局的警察,立刻扑了上来,一把抓住席荆的手:“警察同志,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
席荆扶着人坐到椅子上,安抚道:“你别着急,慢慢说。小盛接杯水来。”
盛良策:“好的,马上来。”
席荆降水递给林莫,“先喝口水。”
林莫接过水杯,一口饮了大半,稍微冷静了些,“谢谢。”
席荆:“你慢慢说,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让我们怎么救你。”
林莫吞咽了几下,开始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我,我。”
席荆不急着追问,他感觉到了林莫是有心事。
林莫几番犹豫,终是下定决定,开口说:“今天的新闻你们知道吗?”
席荆:“新闻?是说两具尸体的碎尸案?”
林莫点点头:“是。”
席荆:“你是因为新闻害怕?为什么?”
林莫:“因为死的人我认识,是我的员工。”
席荆试探地问:“两个都是?”
林莫摇了摇头:“不是,只有一个,是我的销售总监。”
席荆疑惑:“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林莫:“照片里有一张图片拍到了他的手臂,手臂上的文身我认识。”
席荆:“那另一个呢?你认识吗?”
林莫点了下头:“是共明的一个保安。”
席荆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眼前人,“他们死了,你为什么害怕?这里面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莫:“因为,因为做的事情。”
席荆紧逼地问:“什么事?”
林莫又犹豫了,支支吾吾不说话。
席荆苦口婆心劝说道:“先生,你要是不说清楚,我们没法保护你。万一发生你担心的事情,我们警方也是无能为力。你明白吗?”
林莫:“几天前共明墓园的女童尸体是他们干的。”
季时余看到林莫说话时握紧了拳头,手指抠着肉很是用力,质疑道:“只有他们?和你无关吗?”
林莫被季时余问的心里发怵,如实说:“有。”
季时余:“具体什么情况,说清楚。”
林莫:“那天晚上,孟汾很晚给我打电话,说墓园里出现了一具孩子的尸体。”
席荆一愣:“尸体最开始是在你们墓园?”
林莫“嗯”了一声。
席荆:“看到凶手没?”
林莫摇摇头:“孟汾说没有。我当时也吓坏了,以前从没发生过这种事。我本来是打算报警的,但是孟汾说这事情曝光了我们墓园可能就毁了,所以孟汾提议把尸体偷运到共明,既免了自己的麻烦,还能折损对家,一举两得。”
好一句一举两得。席荆气到说不出话,半天才压抑住骂人的怒火,说:“你们胆子可真大啊!私下处理尸体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你们这么做就是凶手的帮凶。”
林莫:“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席荆翻白眼,平息了心中的愤恨,问:“你参与了运尸没有?”
林莫连忙摆手否认:“我没有,都是孟汾做的。孟汾说他认识共明的保安,能搞定,而且他还保证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席荆:“那之后你们没有联系过吗?”
林莫:“没有。他说让我等他电话。”
蒋昔质疑道:“我查了通话记录,他并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林莫解释:“最开始他是用墓园的座机打给我的。”
席荆:“他没打电话你就不担心出事?”
林莫:“一开始没太担心,因为孟汾这个人做事靠谱,从没出过问题。不过第二天他人没来我就怀疑出事了,加上新闻报道共明尸体案,我更不敢声张。”
一番话让旧案部的人哑口无言。
一步错,步步错。
从最初的调查,就查错了方向。
席荆冷眼:“那现在怎么又敢声张了?”
林莫:“他们两个人都死了,还死得那么惨。我害怕我也会受到牵连。”
季时余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不是害怕,而是你知道你必然会受到牵连。”
林莫慌了神:“什么?”
季时余狠狠瞪着林莫,戳穿了虚伪的面具,说:“你刚刚一直在说谎,你说是孟汾的主意,其实不然,真正想出来搬运尸体的方法是你。你之所以害怕估计也是怕凶手知道你是主谋,所以你才会寻求我们警方的帮助。”
林莫避开眼神,脚尖不自觉朝外,嘴里嘟囔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季时余笑了:“你懂,因为你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你。”
席荆不想再听林莫辩解,一改之前的温和细雨,“尸体一开始在哪儿?”
林莫感受到席荆态度的变化。
他抬头看到所有人对他的怒视,心生畏惧,不再敢隐瞒:“田晓绘的墓碑。”
第155章 卖火柴的小女孩17
“田晓绘, 两年前因为癌症去世,死时年仅44岁。生前是大学讲师,家庭和睦, 不过没有孩子。”蒋昔用电脑亮出了田晓绘的照片。
奚琳琳看到照片中的女人,明媚大气,眉眼间透露着知识女性独有的温柔,感叹道:“她好漂亮啊!”
傅有神色凝重:“是挺好看的。”
奚琳琳诧异地看向傅有:“怎么听你的口气, 话里有话啊!难道你们男生觉得不好看?”
席荆澄清道:“傅哥想的应该另有其事。”
奚琳琳:“另有其事?什么事?”
傅有:“这个女性符合我们最初的设定,是个好妈妈的人选。”
奚琳琳恍悟:“所以是回到最初了?”
兜兜转转, 案件的调查绕了一圈, 回到了远点。
盛良策:“所以凶手真的是给小孩找妈妈?”
傅有:“可能性很大。”
席荆思考少顷,说:“若给小孩找妈妈是真, 那林莫等人就是破坏了凶手计划,所以惨遭报复。”
许学真:“这么来看, 全都说得通。”
盛良策:“那送照片呢?又是为什么?”
席荆摇摇头:“照片这一点我还没想通,但我觉得凶手也是有目的性的。这个凶手每一步都是有原因的。”
季时余:“问题是凶手接下来还会干什么。就我们目前所掌握的, 还无法得知凶手杀人频率,另外这次事情动静闹得这么大,他说不定会隐身一段时间。我们的调查难度只增不减。”
许学真自是知道这是什么痛苦的滋味。当年陈应被害,警方追查数月,可凶手却轻而易举抹去所有存在过的痕迹,完完全全消失了。直到今天,当众人快将他遗忘时, 他又重现于世人眼前。
盛良策担忧道:“那我们怎么办?”
席荆:“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 一步步来。黎晓墓园有人去了吗?”
许学真:“技术部的同事已经去了。”
席荆又想起一事:“监控呢?之前不是说要黎晓周围道路的监控了吗?”
蒋昔:“技术部的同事分析了监控, 没发现可疑人和车辆。”
席荆费解:“怎么会?那他们是怎么将尸体运走的?从黎晓到共明,开车也要几十分钟, 没道理查不到。难不成真能瞬间转移?”
按照他的推测,孟汾在转移尸体时,必然要借助工具,车是最佳选择。
然而,调查结果和他的猜测再次相悖,这让席荆的思绪受阻。
季时余提出质疑:“有查过几人的车吗?”
蒋昔:“查过了。孟汾失踪当天没开车上班,车在4S店里维护,庄翰池没车。”
季时余:“林莫呢?”
蒋昔:“林莫的几辆车都查过了,没有问题。”
季时余犹豫了两秒:“再查查,包括他家人的。”
席荆疑惑:“你对他有怀疑?”
季时余:“这人来时就不说实话,难免不会对我们有所隐瞒,而且我始终认定转移尸体这件事他才是主谋。”
傅有点头:“这一点我同意小季说的。转移尸体,这可不是小事。孟汾只是一个职员没必要为了墓园就去冒这么大的风险。何况这墓园又不是他开的,做这种事对他明显是坏处多过好处的。”
季时余:“我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对他我们慎重点好。”
蒋昔:“我会重新核实。”
另一边,技术部现场勘查的结果传回,找到了田晓绘墓碑旁有被人清理过的痕迹,侧面验证了林莫所说是真的。
凶手一开始的抛尸地点是黎晓墓园。
盛良策:“如果是黎晓,那凶手又是怎么把尸体运进去的呢?”
蒋昔:“我也查过了录像,在那个时间段没有可疑车辆。”
要什么没什么,尸体是凭空而现,而两个墓地间仿佛有一道任意门,人可以随意穿梭,连监控这种高科技都无可奈何。
席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亲自走一遭。他忽然起身,吓了几人一跳。
盛良策关心道:“没事吧?”
席荆:“没事。我要出去一趟。”
许学真:“去哪儿?”
一旁的季时余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去墓园实地考察。”
盛良策意外:“这你都能知道?”
奚琳琳眼神左右各瞟一眼,弱弱地来了一句,“我怀疑他们在神交。”
余音未落,屋内的其余人已经笑了出来。
许学真笑着重复:“神交?什么鬼?”
傅有:“你想说的是心照不宣吧 ?”
奚琳琳:“这不都差不多。”
席荆无话反驳,决定逃离现场,匆匆说道:“我们走了!”
季时余紧跟着席荆的脚步离开。
许学真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他和陈应过去并肩通行的画面,“真好。”
盛良策疑惑:“什么真好?”
许学真:“我们旧案部也要有双子星了。”
众人不约而同顺着许学真的目光瞧去。
席荆和季时余驱车再次赶往黎晓。因为墓园临时被查封,不少前来祭拜的人都被挡在门口。
两人从议论纷纷的人群中进入墓园。此前来调查的警察还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