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对他说:“但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已经再度入了轮回了。”
阿圆微怔:“可是他已经飞升了呀……”
“天道不会说谎。”祂继续道:“不出意料的话,那个人还要再轮回七次。若你答应我的交易,我可以让他的每次轮回都能遇见你。”
阿圆犹豫。
“再加一条,只要人间能度过此次劫难,你们可以一起飞升……”
“成交。”
二十年后,与友人结伴外出的小公子看到了路边缠在树枝上的小蛇。
友人拉他:“你可别看了,快走吧,一条蛇有什么好看的……”
友人话还没说完,那小公子一摸蛇是凉的,眼泪哗啦哗啦落了下来。
“小蛇,你怎么是死的。”奚宴清满目伤怀:“你我相遇也算缘分,相识一场,我来把你葬了吧……”
友人大怒:“你这傻子又犯什么蠢,蛇本来就是凉的!”
奈何他根本不听,一边抹泪一边在路边挖坑,树枝上的蛇被他吵得受不了,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见蛇没死,奚宴清将蛇往手臂上一缠,高高兴兴带回了家。
后来小蛇化成了人,站在林边窗下,拿手指拨弄他种的花。
他呆呆的站在那里看,连心跳呼吸都要忘了,只觉得美人似曾相识。
西窗下,风摇翠竹,疑是故人来。
第74章 是在索吻吗
殷云度第一时间给北茫和变宗各递了一封信去,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修真界,保险起见没有向东阙递信,而是亲自去找到了姜意绪。
殷云度将应如许相关的事全部如数告知, 又将两块紧紧嵌合在一起的红玉交给他,又道:“我还有一事,想要拜托前辈……”
“殷公子客气了,这本就是我该做的。”姜意绪听完他交代的事后将玉佩收好, 躬身一揖:“是我应当多谢你们……”
“不必如此。”殷云度赶忙制止, 缓和气氛道:“今日不谈公只论私,应宗主与我父亲是故交,与阿圆父亲也是故交,四舍五入大家都是一家人。若真要论起来, 我和阿圆都该称前辈一句师兄才是。”
听他这么说姜意绪神色放松了许多,留意到这次来东阙的只殷云度一个人,于是问道:“岑公子呢?往日见你们都是形影不离, 怎么今日不见他来?”
“我正要去找他。”殷云度一笑:“他自去岁同我离开流云阁后还没回去过,有些想念。而且前些时日岑师伯受了些小伤, 在北茫修养,已经许久没有回去了。这样下去实在有些不合适,怎么说也是个不小的宗派,总要有人打理。他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姜意绪了然点头, 显然是听懂了弦外音,有些担忧道:“原是如此,只是岑公子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会打理宗门事务的性格……”
“没关系, 他会不会打理事务其实影响不大。”殷云度摩挲扇子, 微笑:“只要他的剑够快,就有的是会打理事务的人为他做事。偌大一个宗门, 总不能全都是吃干饭的。”
姜意绪也笑起来:“此言有理。”
和姜意绪最后寒暄几句,殷云度动身去了邕州流云阁。
不同于初来这里时的热闹,现在这里山门前静悄悄的,连个看守的弟子都没有。
殷云度左右张望一番,径直抬脚跨入。他御剑找了一圈,怪不得其他地方没有人,原来是众人都被集中到了演武场上去了。
而岑丹溪,正站在演武场正中央。
殷云度随便找了棵树,在树干上坐下,饶有兴趣的看戏。
岑丹溪脚边横七竖八躺了几个人,殷云度隐约认出了是那几个不做人事的长老。
岑丹溪看起来因为无处下脚而有些困扰,血流过来,他有些嫌弃的躲到一边,顺手在那几人身上将剑擦了擦,然后抬眸扫过演武场边沿的其他人:“还有不服的吗?你们其实可以一起上,一个一个来很麻烦。”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齐齐后退一步,低头像鹌鹑一样一大片,全都缄默无声。
“既然都没有意见了,那我来安排一下宗门内日后的一些职责调度……”岑丹溪看向某个方向,出言道:“崔师兄。”
从一开始就一直在人群中默默无言的崔修平也没想到自己突然就被点中了,心情复杂的向前走了几步:“师弟。”
岑丹溪依旧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从前这副模样落到旁人眼里只会觉得他呆滞迟钝,甚至软弱可欺。而现在,仍旧是这张脸,却再无人敢这么想了。
“崔师兄是我父亲的亲传弟子,日后若是我和父亲都不在,那崔师兄便是流云阁的代理阁主。”岑丹溪道:“阁内大小事务全权交由崔师兄处理,我会不定时回来查验阁内情况。”
说完这些,岑丹溪看向崔修平:“崔师兄,我虽不善此道,但是非对错还是分得清的。阁内灵石开销用度多一点亦或是少一点,只要总体数目相差不大,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阁内出了黑白颠倒之事,无论是行事者还是包庇隐瞒者,我的剑下不会有分别。”
事情显然无可转圜,崔修平只能答应:“我明白了。”
果决,冷硬,毫不拖泥带水。
系统初次告诉他,前世岑丹溪把四大宗门收拾了三个,连七大世家也被整治得服服帖帖的时候,殷云度还是抱有一点系统在夸大其词的想法。
然而现在看来……系统似乎在这件事上没有说谎。
岑丹溪安排完之后,众人散去。他将剑收起来,足尖点地三两下跃至树干上,坐到殷云度身侧,凑到他面前:“我做的怎么样?”
殷云度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很想亲他。但又觉得自己这么做在岑丹溪看来可能有点莫名其妙,于是忍住了。
殷云度微笑,由衷道:“很厉害。”
说完,又问:“什么时候发现我在这儿的?”
“你一来我就发现了。”岑丹溪说完,腿搭在树上,身子枕到他膝头:“你都想起来了吗?”
“嗯。”殷云度护着他的腰:“小心别掉下去了。”
“不会。”岑丹溪看着他的眼睛,拉着他的手滞在半空,又伸出一根食指,和他的指尖对上:“你当时,在想什么呢?我那时候不懂……”
“那时候不懂。”殷云度看着他,哑声问道:“那现在呢?”
“是和现在一样的眼神啊……你喜欢我。”岑丹溪抬手捧着他的脸,去摸他的眼眶:“眼睛里装不下,都要溢出来了。”
殷云度把他的手抓到唇边亲了下,然后捂到自己眼睛上,闭上眼只是笑。
“我一直在等,你怎么一动不动?”岑丹溪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呼吸勾缠:“明明从刚刚就想亲我,为什么不亲?”
殷云度眸光沉沉,却仍含着笑意,轻轻捏了下他的耳垂:“怕你觉得我莫名其妙。”
岑丹溪靠的更近,只要殷云度一动,便能碰上:“你不理我那才是真的莫名其妙。”
在殷云度面前,岑丹溪总是一副任凭欺负的模样,耳垂被揉捻得有些发红也不吭声。殷云度松开了他的耳垂,换成掌着他的后脑勺,故意似的朝后一仰,原本近在咫尺的距离被拉开了些。
岑丹溪不太高兴的看着他,目光有些幽怨。
殷云度顶着他幽怨的眼神,含着笑意问道:“是在索吻吗?”
岑丹溪模模糊糊用鼻音嗯了声,再度凑上来,却因为殷云度一动亲到了脖子上。
岑丹溪几乎大半个身子都贴在了殷云度身上,殷云度搂着他的腰防止他乱动掉下去,继续问道:“这么想亲……是在求爱吗?”
岑丹溪为美色所误,被殷云度那张脸一恍,点头:“嗯。”
殷云度奖励似的在他颊边亲了下:“求的谁的爱?”
岑丹溪有些迷乱:“你的。”
殷云度笑意愈深,揽着他的腰同他接吻。意乱情迷间,岑丹溪隐隐约约听到,殷云度似乎低声夸了一句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