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香草门庭by青山见晓

作者:青山见晓  录入:10-20

赵匡也长叹一声,“逼迫太甚矣”
“那如何是好?朝廷大军有数万。”任览吓得慌神,“冀城还是姜家兵马多,不如请来姜兄,共商大事。”
“姜氏心向朝廷只会坏事。”阎甫道。
“大军在外,我们没多少兵马,又能如何?”任览道。
“可还记得,那日我所言传闻?据我打听,这些日来,荀含光不曾现身人前。”阎甫道,“又有军吏市中采买黄芪,此药贵重,绝非寻常兵卒所及,定是荀含光用了。”
“只需在药上稍动手脚,可令其自退。”
赵匡眉梢一抬,“如此,似乎不难。”
“的确,不过我已做了许多,”阎甫将手一摊,理直气壮道,“剩下之事,我凭什么一肩担了?你等坐享其成?”
“你不怕我等暗告?”赵匡道。
“你且去,不过将来大家一道死而已,”阎甫做出无赖样,“我先到地下,等候二位一同喝酒,倒是姜家养着马,说不定倒能留得一命。”
“药坏了。”荀仹低声禀告。
“哪家动的手?”荀柔从榻上坐起身来。
“不出叔祖所料,是任氏。”
“汉阳的草场,大不足抗韩、马,又引各方觊觎,故姜氏是愿靠近朝廷的,其余三家……咳咳……”荀柔捂唇轻咳两声,摇了摇头,“阎、赵两家,依靠行商,是既不愿受朝廷掣肘,也不想完全失去关中市场,所以不管怎么想,不会亲自动手,只有任氏依仗冶铁之技,如此族长任览,性子才养得如此莽撞无畏。”
“不过,也的确算是依仗,我的确舍不得任氏家养得工匠……也罢,有得有失,不能贪心,动手吧。”
将人以如此剖析,固然无情,不过人之所识所想,又有几人能超脱自身立场阶级。

“一石粮,二百钱,一斗盐,只一百……
“落户籍,税赋免,二十亩,人人有,一岁积,年丰足……”
袁绍缓缓、缓缓的用怒至颤抖的手,将文书放在案上,他神色平静,但只要了解他的人,便知他已怒到极点。
自春日来,河内郡街巷,便流传起许多这样的谣言,短小精炼,朗朗上口,被小儿传唱。
何处源头已不可查,待他与帐下谋士注意到时,已传得满郡都是,控制不了了。
谣言中尽言关中朝廷之利,又有谶言,颇动摇黔首之心。
有不少百姓逃向河东,境内更四起匪叛,虽不能成势,但当初取下河内,他是冒了极大风险,就是为给冀州找个出口,继续发展。
可如今河内疥癣成了疾,将他生生拖在此地半载,莫说发展,脱身都难了,怎让他不恼。
“朝廷,不过是有京兆常平仓粮,安邑盐池之利,才得支持,”辛评拱手,温声宽慰,“主公只要拿下太原、上党几个丰饶之郡,必能宽裕些,嗯,其实四百钱一石粮食,在如今世道,也算十分仁义了。”
袁绍没说话。
“不能彻底掌控河内,哪能安心北上并州?”田丰张口就是大实话,顿时让袁绍脸色变得难看。
沮授一见,连忙道,“眼下之要,还是要稳定河内民心。”
袁绍看了过去。
“医道有一言,人生疾病,有表有本,表于外,而本于内,如今河内之疾,谣言是表,其里在民心。”
“其一,明公奖赏张杨,但张氏偏私,营中分赏不均,吵嚷不断。
其二,关东战乱不休,并州匈奴侵略,多有流民逃至河内,而未得安置。
其三,一郡之内豪族林立,各立堡邬,各怀心意,谣言流传,究其缘故,此为最甚。”
不用说,就是这些河内大族,传播的流言啦。
“明公对其宽怀,此等人众却不感恩,不与明公同心,还妄图以此拿捏,又欺压百姓,收揽流民,明公当急寻其根由,捕其罪首,将其田财分与兵卒流民,一郡人心俱平。”
沮授说得铿锵昂扬,田丰连声赞同。
袁绍神色微动,实话说河内士族实在太多了,盘根错节,占据大多数土地和人口,他连在此募兵都不容易,更别说钱财。
“不可啊,本初!”许攸突然道,“沮公与这是要坏公大计啊!”
“你说什么!”沮授怒而起身。
“沮公与,你先说,这计策从何处想来?难道这不是荀含光之计吗?”
沮授脸色顿时涨红,他…他只是参考、参考了一下。
许攸见袁绍换了神色,知道自己戳中了点,袁绍向来自视甚高,将荀含光看做后辈,旧日在京城时,并没将对方看在眼里,如今对方却做了太尉,他嘴上不说,心中还不知如何郁闷。
“民间谣言不登大雅之堂,与河内名门何干?”
“况且,你是否想过一个问题,荀含光挟持天子,行此悖逆之策,大失士族之望,而本初公,则以累世台叶,虚怀若谷方得众士归心。
“若本初公亦学荀柔之计,百姓于白波之类,是愿意从本初公,还是从朝廷?此计就算荀含光可用,本初也用不得啊。”
袁绍原只是不悦,此时却也露出思索之色。
许攸水平是有的,这话也说得颇为关键。
荀含光本人没什么根基,不过是依仗天子大义,但袁绍有今日之成就割据一方,却全靠得是他也袁家在士族中的恩义和威望,若是坏此根基,他将来以什么来招揽贤士?
“要说起来,河内的粮价民策已十分仁德,就论赋税,虽未免税,但却是三十取一,虽说粮价略高,但于农夫并无害处啊。”许攸继续道,“关东多少地方粮价都上千钱,曹孟德兖州七百钱,青州、青州是也五百钱了。”当然青州盐价比粮价还低,这就不说了。
“至于谣言,还不简单?搜捕民间传说者,令里县相互发举,杀上一二威慑,谣言自破。再设下边禁关卡,着大将守备,勿使逃窜,就是了。”
“岂能如此残暴!许子远,你这出的什么主意,要置吾主于不义!”田丰惊怒。
“以君之言,方才沮公与所言,就不杀人了?”许攸反问。
“你当我不知,你为何要阻止?还不是收”
“主公,某也有一策,可解君烦忧。”田丰的话到一半,被郭图打断,“既不必得罪士族,足可安置百姓,还能募得兵卒。”
“哦?”
“屯田。”郭图吐出两字,“收购田土,招募流民入军,编为行伍,耕作并操练习武,给衣给食,收成尽归入军粮,一年即能积谷万石,军法规矩,也不惧其逃亡。”
“还请细细道来。”袁绍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袁本初在河内行军屯,短短时日就收揽了数万之众,许多贫穷百姓求食,自愿入军伍…如今河内粮价上涨,境内却反倒安宁,荀御史,我们还要继续行间策吗?只是恐怕不易。”司马朗跪坐席侧,剑眉紧促。
“继续。”荀攸取过文书,细看了一遍才放下。
“可若让袁绍壮大”司马朗虽已习惯了上司的言简意赅,但还是忍不住开口。
“太尉与攸尝论屯田之策,太尉以为,此策行之不易,纵有能吏,短时见效,长久弊病从生,伯达不必担忧。”荀攸平静解释道。
“是。”听闻太尉早有议论,司马朗松了口气,“原来是我多虑了。”
“荀御史。”司马朗正待起身,就见陈群快步而入,“兖州有信来。”
司马朗一边知机告辞,一边忍不住琢磨。
如今的兖州牧是太尉之友,曹子修之父曹孟德?曹兖州一向激励图进,莫非又进攻了周边哪个诸侯?
徐州?冀州?扬州?
不知这回他用兵得胜否?
“边文礼被曹兖州杀了。”
荀攸接过文书。
“曹兖州竟因边文礼出言不驯就族其家…”陈群皱紧眉,“可要出文申斥?边文礼毕竟是名士,弟子颇多,恐引起议论兖州也可能不稳。”
若是荀文若在此,大概会赞许两句,可惜陈长文顶头上司是荀公达。
荀攸只点点头,将帛书放在案上。
“我会同荀令君商议此事。”
待陈群离开,荀攸将两份消息都又看了一遍,这才袖了,往尚书台去。
尚书台比御史台更繁忙,文吏往来,门庭若市,屋内竹架上垒起层层竹简纸张产量不足,日常事务还是用简牍多些,也不易损坏。
荀彧抬头见是荀攸,知他有要事,当即屏退左右。
荀攸也无废话,当即将两份消息都摆在案前。
“屯田之策既行,秋后袁本初定会出兵,曹孟德杀边文礼,恐兖州之势不稳。”荀彧沉吟片刻,说出判断,抬眸与荀攸印证。
荀攸点头,“是,攸之意,不如引袁本初去争兖州。”
荀彧眉心微折。
“总好过向太原或”荀攸顿了一顿,方道,“雒阳。”
两人目光一对,室内空气一凝。
荀彧神色沉静,荀攸目光探究,最后还是荀攸先低下头。
“公达之意,我亦赞同,就如此报与太尉吧。”片刻,荀彧温声道。
“唯。”
空气重新流动起来。
“令君。”内侍装扮的青年来在门前,见还有荀攸在此,拱手施礼,“荀御史。”
“可是陛下有诏?”荀彧起身肃立。
“陛下召见尚书令,想问一问,近来太尉的消息。”
“是。”荀彧认真的整理一番分毫未乱的衣冠。
“太尉如今不知行军至哪里?还在汉阳吗?”
“不知汉阳如今天气如何?可与长安一般炎热?太尉身体如何?”
“汉阳此郡,如此难为吗?若实在艰难,不如让太尉班师回朝吧?”
天子身着常服,态度温和,问出的问题却实在让人为难。
不过荀彧在第一次被问话小小惊讶过后,便能温言细语回答并安慰天子了。
是安慰。
可除此厚意之外,天子既不懂得军事,也不关心出征战况。
“太尉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每次都会被这样问,饶是荀彧,心中也升起些许无奈之情。
过去他曾对堂弟对天子不够庄重而不满,到如今亲自接触了天子,才知为难。
天子固然是仁善的天子,却更适合在成平时垂拱而治。
“公达未走,可还有事?”荀彧回到尚书台,就看到荀攸。
“攸听闻,每隔三五日,天子就要召见令君,问询出征之事?”荀攸问道。
“天子并非不信任太尉,只是担心。”荀彧回答。
荀攸垂眸,也不知想了什么,片刻方道,“令君休沐可要去白马寺?”
荀彧点点头,“公达可要同去?”
“是。”
荀柔钓鱼执法,从汉阳四族中钓出了倒霉蛋任氏。
迅速从这家下手开始清洗。
任氏财产充公,满族俱收,阎氏、赵氏虽然没在药材上下手,但却预备了人手,联络了相熟的羌、氐族落,要做背后的黄雀。
幸好荀柔先发制人,将这场叛乱扼杀在了摇篮。
阎甫见势不妙,在抓任氏时逃跑,赵匡则在抓捕之前,当着前来押解之人,饮了鸩酒自尽,唯有姜氏,在第一时间前来请罪,得以保全。
“赵匡自尽前恳求太尉不要赶尽杀绝,给赵氏留一条血脉。”荀缉顿了一顿道,“我答应了。”
“无碍。”荀柔轻轻摇头。
抓捕入罪执行,都不需他亲自动手,此时他正在吃饭。
平民一日二餐,王侯一日三餐,帝王一日四餐。
以他如今的品级,一天可以吃三顿。
晶莹雪白的米饭,配上新鲜的菘菜与鱼,只需一点盐调味足矣。
他吃得不快,一刻钟才吃了半碗,荀缉进来复命,便暂弃了箸。
“若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你可以直告对方,我们不牵连无辜,不止允许他族脉流传,若家中子弟才能出众,通过考试,为官为吏亦未不可。”
荀柔缓缓道,“旁支若无悖逆之事,多宽赦无妨,只财帛不必多留,足一年之食足矣。”
“是,我记住了。”
正是这时,长安来信送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袁绍帐下商议:
沮授:打土豪分田地。
许攸:认清敌我关系。
郭图:资本的快速积累。
话说,写到今天,突然发现所谓屯田之策,本质就是压榨剩余价值,完全就是资本主义嘛,难怪一直觉得奇奇怪怪的。
有时候,真的觉得世界就是个圈啊。

信匣先置在案上。
荀柔再端起碗,继续细嚼慢咽的把饭吃完,然后黑漆漆的药盏端上来,滚烫得冒着热气。
这样当然没法吃。
荀柔于是将药先放一旁,让人端来清水,净手,开锁,撕下封条,打开信匣。
荀缉抬眸看了无知无觉的荀仹一眼,还端着空案的堂弟回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信,有很厚一摞。
荀柔接住的时候就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心里先有准备。
袁绍选择了屯田策来增长实力,不得不说,走的是正确的道路,倒是曹操竟一时激怒竟杀了边让全族,有些出乎意料。
边让被何进征辟入雒阳,在董卓秉政后又随大流逃回关东老家陈留,……荀柔曲起食指,一下、一下,叩着桌案。
曹孟德真是一时激怒吗?
曹孟德当家兖州,边让当地知名人士,却没有入幕……公达与文若提议引袁绍去兖州,祸水东引。
所以,边让因何而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兖州士族。
这当然有风险,操作难度不低,袁绍也未必能那样听话。
也许就大胆去拿太原或河南呢?
那他这边就必须班师回朝,硬磕了。
好吧,他还是相信公达和文若的判断和能力。
铺纸、研墨,荀柔提笔全权授权荀攸操作此事,允许了信中提到让钟繇持节雒阳,收复当地杂兵散匪之事,又写了一份调兵符给荀彧以防万一。
出征前,他留了一道调动长安虎贲的符令给堂兄,不过若是防御关东势力,还是河东兵马更方便。
不过,为了显得更纯洁无辜一点,他又写了一道允许曹操上表自辩的文书。
杀一人就算了,灭其宗族就太过分,一州之长官这样做法,至少要给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写完这一道,荀柔端起温度凉下来的药盏一饮而尽,继续翻看下一份。
在益州,刘焉果然是蠢蠢欲动。
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胆子,还是长安某些人给他的信心。
看来,要尽快让阿音启程了。
将这一封书信放在一旁,荀柔开启下一份。
袁术攻扬州,拿下了靠近豫州的九江、庐江、六安三郡。
不过据消息称,之所以没能继续,不是扬州牧刘繇的本事,而是袁术自己的问题。
原本,袁术自豫州下九江郡,令孙坚自南阳攻庐江,短短三月,两路兵马并进,势如破竹,孙坚比袁术快一步,拿下庐江后,又北上拿下六安,再到合肥与袁术合了兵。
刘繇怯退,自丹阳都退到会稽山阴一带,依靠长江天堑抵挡。
袁术此时都拿下合肥了,显然要渡江试试,孙坚也厉害,还真自为先锋,从春谷渡水成功,结果就在这时候,不知怎么,袁术掉了链子。
竟突然就不渡了,大军回转,把孙坚独个,带几百亲卫先锋丢在江对岸。
刘繇才能一般,但手中还是有几万兵马,这会儿孙坚都渡河了,哪能不拼命。
前有大军,后无补给,也是孙坚厉害,一路从春谷沿将南逃,到枞阳附近才甩脱追兵,重新渡江回到北岸,手下兵马却着实损失惨重。
“……众兵争渡,攀船将覆,船上之人以刃断指,至岸,舟中之指可鞠,是时,风颠浪涌,狂风大作,孙文台涕泪俱下,对亲随众将,举手上指,必报此仇……”
友若兄,还真是有点文采在身上。
荀柔被荀谌开了上帝视角,知道袁术之所以突然后退,除了妒恨孙坚武略和得人心之外,还真是收了消息,豫州出现叛乱,所以急回老家。
至于最后孙坚选择信哪个原因,自由得他们自己掰扯,他只用知道,东南形势不用担心就够了。
荀柔往身旁褥上斜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拿起下一份。
这次是阿兄。
他神色微敛,忍不住抿了抿唇。
幽州刘虞、公孙瓒两方,在兄长协调下,终于重新达成同盟。
兄长没回来,但没上表申请,将荀欷派回来奔丧。
兄长不回来,是为稳住北方形势,不给他坍台,遣阿稷回来,却是明明白白向他表示不满。
荀柔掩口絮絮低咳起来,提起笔却写了一封斥责信,将荀欷降了三级,从千石降到四百石,表示考虑是孝行,这才没一撸到底。
汉以孝治天下,孝道也只得提倡,只是传到如今四百年,却逐渐变了味道,常常有人做出夸张怪诞的行为,甚至自残,以图博取功名。
荀柔早看出这个苗头,却没找到插手空间,到自己家,这才有机会出手管一管。
既然当官为吏,受百姓供养,所行所为必要受此约束,不能自专。
写完长长一封文书,搁下笔,继续翻看。
除了这些,都是些零散消息,不甚要紧。
“让凤卿预备,三日内启程,准备完毕,出发前与众将在来见我。”荀柔向荀仹传达了命令,将薄衾一裹,往软枕上一躺,准备休息。
荀襄先启程,汉阳这边收住尾,他也要动身。
安定郡,至少要打几场硬仗的。
一旦升旗行军启程,就不知什么时候再能踏实休息。
“啊,还有。”他复睁开眼,“若有休若兄消息自牧苑来,就来唤我。”
牧苑,顾名思义就是养马牧场,位于汉阳郡北,此处初为汉武帝所开,到如今被姜氏接管,姜峻主动将之献出,荀柔便让荀衍接手。
堂兄原本守卫的陇关,如今重要性降低,则换了小将廖化。
“唯。”荀仹连忙拱手。
榻上片刻就安静了。
荀仹悄悄向荀缉眨眨眼睛,指指自己,用食指中指交叉摇动几次,比了一个离开的手势。
荀缉摇摇头,一扯他的袖子。
先轻步上前,替叔祖掩了一遍被角,再收拾了案上的残墨文具,端起案放在帐边一角。
往香炉中放了一把祛虫的香料,将烧水的小炉掩了火,将壶放回炉上用余温温住。
最后才将帐篷的窗口垂挂下来掩住光线,这才拉了堂弟的袖子轻轻撩帐边,出帐来。
“明白了?”
“是,是。”荀仹连忙点头,却见同僚贾穆领了一老一壮两个披发左衽的胡人过来。
“此人要求见太尉,父亲就让我将人领过来了。”不等询问,贾穆直接道。
“文和公让人领来的?”荀仹下意识看向堂兄。
叔祖近来抱病修养不大见人,营中都知道的。
但叔祖也向来对贾文和的态度不一般。
荀缉也不由皱眉。
“若是太尉不便,某可以改日再来。”当石良恭敬欠腰道,他身后的青年只低头讷讷不言。
“当石良君,不必如此客气。”帐帘撩起,年轻的太尉,白麻单衣外披秋色蝉纱,含笑款步出迎。
纱衣披在肩头,随微风荡在身后,青年含笑的眉目比春日蒹葭还要清润,当石良瞬间无师自通了明白了汉人尊崇的名士风流。
待对方走到面前,才回过神来,连忙跪下来,又一把扯住身旁的儿子也跪下。
“这又是何故?”荀柔弯腰,拉住对方的臂膀,“莫非我先前应许你家入关贩货,出了问题?”
“并非,太尉之恩,某回去之后左思右想,不得报效,实在不安。”当石良磕了一个头,“某今日前来,是希望让某子投效到太尉帐下,做个亲随小卒,稍以报太尉恩义。”
“某当良贾,愿追随太尉左右。”他身旁青年也连忙道。
要论报恩,这都还没入过关卖过货,报恩也太早了,倒不如说是看他在汉阳大刀阔斧,看好他的潜力。
荀柔心里清楚,但也高高兴兴将对方收下。
一则安定羌族颇多,有他们为向导,当然是好事,另一则,有一就有二,扫荡汉阳这一场,已被有心人看进眼里了。
当良贾并非独身来,还带了几个同族青壮,于是便封了他一个牙门校尉,归典韦统属。
“汉阳此地,百姓常因战迁徙,故不心安,往来无定,若要安定,当复耕种。”荀柔将一匣棉籽郑重递给袁涣,“此地亦丰饶,渔猎不如耕作辛苦,又多得钱财,要让百姓复为耕种不易。”
诸事已定,整装齐备,将行之前,最后叮嘱一回。
“此物,唤作棉,种实可作衣,绵软更胜麻、葛,比丝帛易得,稍得经济,曜卿谨慎用之,细心耕耘,或可解当前之困。”
“千万记得一句,终要百姓得利,自愿而为,方能长久,否则一日驱使,一年驱使,岂能驱使百年?计在当下,亦在万年。”
“明公放心就是,臣明白。”袁涣拱手而道。
“我将敬止他们留在汉阳,为你辅佐,任你差遣,当奖当罚当刑处,由君自专。”
汉阳本地官吏,借任氏一案,被他撸掉许多,正好将一直跟着他,没有任职地方的荀缉等人补进。
军中掾属的职务,则补进汉阳才学之士,先前巴掌打了,后头该给甜枣了。
如姜峻之子姜冏,赵氏未牵连的旁支赵昂等,都在入选之列。
“明公放心。”袁涣长揖,“涣定不负君所望。”
“汉阳安危,则托赖阿兄与伯达兄。”荀柔又向荀衍与姜峻道。
“是。”荀衍抱拳。
“不敢负太尉之托,除死方休。”姜峻亦连忙道。
荀柔将头一点,当即登车行令,领兵马浩浩荡荡再付征程。
【汉阳旧有姜、阎、任、赵四姓。既迎柔师,欲使共治,柔不为降屈,任、阎、赵三家寻悔欲反,谋泄皆缚,将就刑诛,柔不欲牵连,嘱从孙、军令史、缉,细究详查,释其无辜,还其家财,因所赦者数百人。又曰:定国安民之术,富国强兵之要,在于农耕,计在当下,亦在万年。用袁涣为汉阳太守,劝农耕桑,振救乏绝。
于是,一郡皆服,烧当羌帅当石良来归。】

两人一个瘦高一个黑矮,萧瑟秋风初起,吹得二人单薄衣衫显得寥落。
“请起吧。”胡子花白的王允,身着赤黄直裾,神色冷硬,嘴角紧绷,“恕老夫无能为力,你们想谋官职,该去高阳里。”
这二姓曾在他受宦官迫害入狱后为他向灵帝求情,为着当年那点情谊,他才亲自出面拒绝。
两个儒生对望一眼,其中一人低首道,“司徒面前,在下不敢妄言,实是太尉家门第高,我二人攀不上,又闻司徒礼贤下士,正直仁厚,这才姑妄一试。”
说完又恭敬的稽首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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