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妈妈这里，估计不太行……
率然扁着嘴，可怜巴巴地盯着李念，“我可以变得稍微小一点，带我回家吧。我一条蛇待在会常山，真的太无聊了。”
说完，率然当场变回蛇形。
没有之前那么粗，差不多只有婴儿手腕粗细，盘一盘还能塞进背包的大小。
言阳闭眼转头。
隋玉竹清晰看到言阳鬓角下，冒出一层鸡皮疙瘩。他轻笑着抬手，揉了揉言阳的脸。
率然还在努力“求收养”，顺着李念的腿慢慢往上爬。然后绕在李念胳膊上，小脑袋耷拉在李念手心，轻轻蹭了蹭。
李念叹了口气，“言阳哥，我带回去吧。我妈会害怕，但陆年应该还好。
而且，我买的房子已经在装修了。等装修好，我就会从我妈那边搬出去，能单独养他。”
“你不用为了我……”言阳不看李念，轻声开口。
李念笑笑，“不是的。我本来就挺喜欢蛇。一直担心自已照顾不好才没下手养。率然不用我太操心，很适合我啊~”
率然知道李念这是答应了，开心地钻进李念羽绒服的袖子。
体形变小，率然也感受到了冬寒，久违地有了冬眠的欲望。
言阳终于点头，“供香我会给你准备好。用完就来拿。”
隋玉竹转身，小心翼翼捡起地上的香炉，抱在怀里。
救援队还没来，四人走向昏迷的周白和季池，围在一起聊天。
————————
结界完全打开，隋玉竹拿出手机，几十个未接来电挤在通知栏。
不等隋玉竹回拨，铃声已经响起。
接通电话后，郑昌梦那边安静了几秒，突然哭嚎出声：“啊啊啊~你终于接电话了……吓死我了，你们现在怎么样？曹老师是不是也在？”
隋玉竹把手机拿远了一些，才开口回答：“郑导，放心吧。曹老师在，大家都没事，周白和季池晕了。我们在一个……坑里等救援过来。”
“好！救援队已经进去半个多小时，应该快找到你们了。”
“好的，郑导等会见。”
郑昌梦终于放下心，不等他再多交代几句，隋玉竹已经挂断电话。
言阳看了眼陷入昏迷的周白和季池，对着李念的胳膊说话：“率然，你为什么要抓这两个人？”
率然从李念袖口微微探出脑袋，言阳瞬间别过头，盯着眼带笑意的隋玉竹看。
率然瞟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两人，气不打一处来：“哼！好不容易今天温泉那儿没人，我正泡得好好的，这两个人闯了进来，扰我清净！
结果我回自家，他们还在门口打转！嘀嘀咕咕什么‘爆黑料’、‘封杀他们’这种话。吵死个蛇了！
但是我善良啊。我看这月色就知道今晚阴兵要来，要是魂魄被阴兵带走可不好救。我干脆把人掳坑里来，吓唬了一小小下。
一举两得。既报复了他们，也护住了他俩小命~”
言阳和隋玉竹还没说话，李念已经端起家长的架子，教育起率然：“下次泡温泉记得付钱，你怎么能白嫖呢？”
率然：？？？
言阳、隋玉竹：……
“不是啊。我哪来的钱？”率然扭头看着李念，语气幽怨。
李念抖抖胳膊，笑着说：“我知道，所以我说下次啊。下次我带你来泡，不过你最好用人形，免得吓到别人。”
曹土锦倒是听到了其他的重点，冷冷看了眼地上两人，缓缓出声：“也是他们活该。言老师、隋老师，你们要注意了。听率然的意思，他俩估计会买水军黑你们。
他们背后有金主，可不好硬碰。”
隋玉竹笑笑，不甚在意，“曹老师，多谢提醒。您录制这个节目，挺煎熬吧？辛苦了。”
“唉，赚钱嘛。”曹土锦无奈摇头，“今天这档子事一出，综艺估计也录不下去了。”
李念皱眉，“啊？那郑导挺惨的，遇上两个能搞事的。”
曹土锦叹了口气，“这几年的娱乐圈啊……就这样，有实力的不多，有关系的一堆。
你俩好好加油。不管什么样的环境下，我相信，真诚的人一定能开花结果。”
隋玉竹掏出手机，礼貌开口：“曹老师，加个微信吧。以后演技方面，我还得多请教。”
曹土锦十分乐意地拿出手机。
言阳垂眸看了眼隋玉竹怀里的丹炉，突然迷茫起来———
丹炉赔给师父，巨债也就勾销了。
那，娱乐圈还混吗？
言阳纠结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这事好像不是他能决定的。
合同还在蒋钦那儿，自已早就卖身。当时那份合同签了5年，自已现在退圈，就太没有契约精神了。
而且，言阳现在的家人、朋友都和娱乐圈扯着联系。
这娱乐圈，大概还是要继续混的。
最起码，秦纪之的密室综艺，他是一定要参加的。
隋玉竹晃了晃怀里的金鼎丹炉，用肩膀轻轻碰着言阳的，语气雀跃：“哥哥，过年能给师父送礼啦~”
言阳被他的情绪感染，浅笑着回应：“师父大概还是更想要水果。”
“水果算我的，丹炉算你的。”隋玉竹食指点了点丹炉，笑着说。
言阳挑眉，故意找茬，“现在，和我分这么清？”
隋玉竹愣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声音娇柔起来，“我是第一年上门，表现的机会哥哥要让给我！丹炉这种不重要的，哥哥自已送~”
李念对两人的状态习以为常，苦了旁白的曹土锦，酸得牙倒。
率然也歪脑袋看了两人半天，“嘶嘶”两声后，单纯发问：“你俩关系不正经吧？”
李念：！！！
“你说什么呢？小孩子家家的，大人的事少管！”李念捏住率然的嘴，轻声警告着。
率然在李念胳膊上扭了一圈，灵活挣脱李念的手，语气认真地发出质疑：“我？小孩子？你疯啦！”
李念随口解释：“你人形看起来就是小孩子啊？而且，你是要跟我回家的，以后我就是你监护人了。”
率然不懂什么叫“监护人”，不过作为百年蛇妖，他有必要提醒李念：“等你这一世死了，我还是这模样。
只看表面，是兵家大忌。以貌取蛇，也是你有问题。”
李念被进攻得没有回嘴之力，幽幽冒出一句：“你没有小桂子可爱！哼！”
率然眨眨眼，自觉有被抛弃的风险，识时务地软下态度：“不过，你人很不错，我会给你送终的。”
李念：……大可不必
言阳实在可怜李念，出声岔开话题：“率然，雷劫大概在什么时候？”
率然在李念小臂上划拉了几下尾巴，不确定道：“大概，3年以内吧。快到时间了。”
见率然语气并不在意的样子，隋玉竹惊讶问道：“3年？那你要是没在今天碰到哥哥，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待在蛇洞里，能抗就抗呗。”率然晃晃脑袋，全然不上心。
曹土锦开起玩笑：“你这个态度，还挺适合修道。”
听到曹土锦的话，言阳倒是想起了率然捏诀的手势，语气认真，“你的咒术、手诀都是谁教的？”
“父母啊。”率然知晓言阳这个问题的目的，主动解释，“我不是说了嘛。这丹炉也是道土留下的。我父母应该和那个道土关系不错。”
言阳突然有个想法，该不会……
该不会率然父母认识的道土，就是玄玉观供奉的祖师爷吧？
那率然能遇上言阳，也不知是缘分，还是祖师爷安排了。
不管是哪种原因相遇，现在看来，都还是圆满的———言阳找到了金鼎丹炉，李念收获了心爱的……小宠物。
李念是真的喜欢率然，已经开始在手机搜索养蛇小技巧。
“率然，你除了要吃香火，平时还吃什么呀？我要给你定时准备点活鸡活鸭吗？”李念一边搜索饲养缸，一边兴致勃勃地问率然。
“都行，我不挑。”率然看出李念拿他当普通蛇对待，认真提醒，“请你时刻牢记，我是妖，还是血统古老高贵的妖。”
李念打开手机摄像头，没心没肺地傻笑道：“好的，蛇妖。来，看这里的镜头！陆年想看看你长啥样。”
率然：……得，白说。
率然抬头挺胸，帅气地展现自已，顺嘴问了句：“陆年是谁？”
隋玉竹终于抓住机会，立刻出声：“和你主人关系不正经的人。”
李念：！！！
率然：？？？
李念的脸颊飘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率然注意到李念突然不值钱的样子，“呵呵”一声，没再说话。
李念把照片发给陆年，陆年夸了几句，同样询问率然需要准备什么。
率然认真思考了会儿，提出极其合理的要求：“给我准备点书吧，要和兵法有关的。”
李念点点头，随即震惊道：“你认字？”
“当然。我父母教的，我们率然一族很有学问的好吗？！”率然语气激动起来。
李念安抚地摸摸率然的脑袋，“那我去找找，有什么适合你看的。”
曹土锦轻咳两声，激动地凑近，“问我呀！我也爱看书，回头我给你推荐一些。”
李念连忙点头感谢。两人加上微信，方便日后联系。
两人一蛇就着兵法书籍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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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玉竹揉了揉言阳一直梗着、不肯扭头面对率然的脖子，“哥哥，别太紧张。看着我就好了。”
言阳缓缓呼出一口气，笑着点头。
“哥哥，为什么不喜欢蛇？”隋玉竹压低声音，靠近言阳耳边询问。
言阳缓缓讲述了自已小时候的遭遇。
六年级的暑假，玄清研制了什么药膳糕点，拉着言阳给他生火。
那时候玄玉观的后厨没什么电器，老式的灶台。言阳坐在昏暗的灶膛前，一把把塞着柴火。
火焰让言阳的上半身热烘烘的。
突然，后脖处砸下一片寒意，那寒意还在缓缓蠕动，与旁边的热形成鲜明对比。
玄清一进厨房，就看到言阳白皙的后脖上，盘着一条乌黑的小蛇。
玄清怕蛇，顿时惊叫起来，让言阳千万别动。
那时候的言阳还在人生观、价值观形成的重要阶段，向来稳重厉害的玄清，突然大惊失色，让言阳也跟着不自觉害怕起来。
言阳保持着生火的姿势，一个人坐在灶膛前，乖巧等玄清去找援兵。最后，观里上年纪的师兄徒手抓走了小黑蛇，拯救了言阳。
从那日后，玄玉观厨房整修前，玄清再也没进去过。
这也导致言阳一看到蛇，就想到脖颈间冷热相间的触感，想到玄清的害怕，想到自已孤立无援地坐在灶膛前等待救援……
言阳真正了解过蛇后，谈不上像玄清那么害怕，但也是真的不喜欢。
尤其不喜欢那冰凉鳞片的触感。
隋玉竹听完言阳的讲述，避开旁边两人的目光，快速在言阳后脖颈上吻了一下。
言阳疑惑地看着隋玉竹，无声询问他的意思。
隋玉竹挑眉一笑，“哥哥，我把阳气印上去了。以后会守护好这里。”
言阳弯起眉眼，抬手摸了摸隋玉竹刚才落吻的地方。
有点凉，但是……很舒服。
救援队到达时，随行的医护人员立刻对周白和季池进行了检查。
确认这两人就是单纯晕倒，心跳脉搏都正常，救援队用担架抬走了两人。
隋玉竹担心，会常山工作人员不允许他们带走当地出土的金鼎丹炉。
趁众人不注意，他把背包里的巧克力拿出来，塞进言阳羽绒服口袋，然后将沾着泥土的金鼎丹炉放了进去。
率然在救援队到达前，是想盘进李念暖和的胸口的，被李念一把扯了出来，说着率然听不懂的话：“你睡这里太不吉利了！我会觉得自已是农夫！”
率然也不在意，缩进李念的袖子，继续绕在胳膊上。
回到录制场地，郑昌梦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担架上两个昏迷的人。
目送周白和季池被抬上救护车，郑昌梦心如死灰，明白自已的这个综艺的最大投资飞走了，前途黑暗了。
看到曹土锦等人出了树林，郑昌梦拉着他们看了又看，确保四人都没事，才放下心。
郑昌梦和救援队沟通结束后，满面愁苦，遗憾地开口：“大家今晚辛苦了，都去温泉馆休息吧。
综艺大概是不能继续录制了，大家……明天就各自回家吧。实在抱歉了。”
几位工作人员都是郑昌梦的老搭档，并不在意这点小波折，坚守在郑昌梦身后。
到最后除了周白、季池的一批随行人员，居然不再有人主动离开录制场地。
郑昌梦鼻头一酸，声音哽咽起来，扯着笑脸说话：“你们、你们这是干嘛？会让我产生错觉，觉得……你们想同舟共济啊……都回去休息吧。”
曹土锦走到郑昌梦身边，半开着玩笑：“我那合同签的6期节目，这才录了3期半。时间留给你，什么时候恢复录制，直接告诉我。”
隋玉竹也跟着开口：“按曹老师的说法，我和哥哥也没录完。郑导，您看着办，提前通知我们就行。”
郑昌梦作为老牌的综艺导演，已经沉寂许久，今年好不容易攒出一个新项目。
先是被资本裹挟，遇人不淑；又是遭遇录制事故，艺人昏迷，被救护车带走。
郑昌梦只觉自已流年不利，倒霉透顶。加上这些年娱乐圈风气不单纯，郑昌梦也不是没经历过被人背后插刀，都咬牙挺了过来。
但今天这个场面，他真是很久没经历过了。
利字当先、浮华不实的圈子里，依旧存在一批有人情味的同伴。
郑昌梦胸腔的热血突然就被点燃了，抬起手，眼睛、鼻子囫囵地抹了一把，语气坚定道：“投资我会抓紧再去谈，一定不辜负各位的厚望！”
曹土锦笑着拍拍郑昌梦的肩膀。几位老员工也开始笑话郑昌梦眼窝子浅。
会常山顶，皎月高悬，清冷光辉描摹着碧绿的松树。寒风掠过松针，地上的树影摇曳，随着众人的笑声一起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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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馆里，全组人一起吃了顿简单的晚饭。
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隋玉竹很快接到了蒋钦的电话。
“喂，玉竹！你们仨没事吧？”蒋钦紧张的声音传来，“我看热搜说，那个周白和季池进医院了！他俩不是常驻嘉宾吗？”
言阳和李念跟上隋玉竹走到角落。
三人围着手机，隋玉竹小声安慰蒋钦：“蒋哥，放心，我们都没事。
对了，周白和季池可能会买水军，黑一把我和哥哥。今天白天录节目，呛上了。”
隋玉竹说到最后，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把手机扔到了李念手里。
蒋钦那边只是松了一口气，淡定开口：“好，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网上动静。你们节目还录吗？”
“节目应该是不录了。”隋玉竹小心试探着，“蒋哥，你不骂我们吗？”
蒋钦轻笑一声，“我还不了解你俩？他们要是规规矩矩的，你们会主动惹事？
放心吧，这些只会培养无脑小年轻的资本后台，也没什么前途，蒋哥搞得定！”
李念握着手机，语气雀跃：“蒋哥牛批！！”
蒋钦听出李念的声音，声音严肃起来，“你别笑，明年我准备推你做正式经纪人了。你多学着点！”
李念撇撇嘴，乖巧“哦”一声，果断地挂了电话。
温泉馆能关门休息的房间不算多，每个房间要挤不少人。
大家都不好意思和艺人一起挤，隋玉竹、曹土锦好说歹说也劝不动。最后大房间，被他们睡成了四人间。
三位艺人，加上一位黏着言阳，不肯离开的李念。
四人在房间打了地铺，李念滚到言阳旁边的位置，寻求绝对的安全感。
率然绕在李念胳膊上打瞌睡，言阳僵着身体不看李念，也不好意思赶他走。
隋玉竹拖着李念的后脖领，二话没说，把人拽到了曹土锦旁边。
李念看着一下和自已隔了两人距离的言阳，敢怒不敢言，愤愤躺下睡觉。
因为有外人在，隋玉竹今晚睡得很规矩，没有像平日侧身抱着言阳，只轻轻牵住了他的一只手，摩挲着进入梦乡。
深夜，言阳陡然睁开眼，“嘶嘶”的声音越来越近。
怕吵醒隋玉竹，言阳控制着没动，重新闭上眼，安静等待被率然恶心。
温泉馆本来温度就高，还开着空调。率然越睡越不得劲，感受到整个房间最凉的地方是言阳那儿，他才慢悠悠爬过去。
越过曹土锦，刚探头到隋玉竹小臂上，他就被闭着眼的隋玉竹一把挥了出去，落回李念胸口。
睡梦中的李念闷哼一声，皱了皱眉。
率然不太服输，再次行动。这次，到了隋玉竹胸口，却被滚烫的手捏住了脑袋。
隋玉竹转头看了眼言阳，轻声问率然：“你要做什么？离哥哥远一点。”
率然扭动着身体，委屈开口：“就他那儿最凉快，我要去！”
“不准。”隋玉竹语气冷冰冰的，瞄准李念的胳膊，把率然又扔了回去。
隋玉竹看着眼皮微动的言阳，知道他醒了，侧身抱住人，压低声音，“哥哥，没办法了。我还是得抱着你，要不然会被骚扰。”
言阳浅浅勾起嘴角，伸手揽着隋玉竹的腰，声音温柔，“嗯，晚安。”
冰凉的体温被热意包裹。
率然伸着蛇头看了眼抱在一起的两人，“啧啧啧”半天，不再乱跑。
清晨会常山顶的安宁，被汽车尖利的、不停歇的鸣笛声打破。
郑昌梦看了手机，外套都没来得及穿，急冲冲跑出温泉馆。
隋玉竹打开房门时，只看到了郑昌梦仓皇奔跑的背影。
曹土锦赶紧穿上衣服，叹息着提醒几人：“我猜，周白和季池身后的资本来了。”
言阳几人出了温泉馆，一眼看到正不停弯腰的郑昌梦。
郑昌梦对面站着个中年男子，尖嘴猴腮，大冬天还带了副墨镜。
他的身旁跟着脸色略显沧桑的周白和季池。两人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眼神慌张地到处瞟着。
三人身后还站了两排黑衣保镖，高矮胖瘦都有，看着质量不太高的样子。
为首的保镖拿着个扩音喇叭，不小心碰到播放按键，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再次响起。
中年男人转头看了眼保镖，保镖用力把喇叭摔在地上。
塑料碎片迸溅，弹射到郑昌梦的手背，划出一道血痕。
郑昌梦不想昨晚那些支持自已的工作人员，春节前最后一次活儿白干。他想着能把投资留下更好，只顾低头装孙子。
周白看到了言阳、隋玉竹和曹土锦，立刻附在男人耳边说了些什么。
中年男人抬头看向三人，歪嘴邪笑起来。
李念实在没忍住，出言吐槽：“啧，这男的不会就是那两货背后的大佬吧！怎么看起来跟个傻子似的？”
言阳轻轻皱眉，语出惊人：“这个人活不久了。”
曹土锦盯着言阳认真严肃的侧脸，震惊询问：“言老师，什么意思啊？你是看出什么了？”
言阳看着不远处树荫下，正朝自已挥手打招呼的小林，淡淡开口：“勾魂使已经来了。”
言阳刚说完，不等曹土锦细问。
中年男人摘下墨镜，肩膀重重撞开郑昌梦，带着周白和季池走近。
男人还没张嘴，言阳已经冷冷开口：“你姓孙？”
孙寅上下打量着言阳，嗤笑出声，“看来你知道我？你长得还算不错，跟我走，我放过你。日后想要什么资源都给你，怎么样？”
周白和季池猛地看向孙寅，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后恶狠狠瞪着言阳。
隋玉竹被眼前的三个傻逼气笑了，毫不客气地开口：“呵，什么癞蛤蟆，大冬天也不消停地出来恶心人？”
孙寅眼底青黑，缓缓翻起死鱼眼，看向比他足足高了一头半的隋玉竹，嘴硬道：“你很快会被封杀！”
隋玉竹翻了个标准的白眼回敬，字正腔圆地骂他：“死、蛤、蟆。”
郑昌梦看出气氛不对，连忙来为隋玉竹解围：“孙总，他们都是小年轻，您别生气。”
孙寅已经火冒三丈，用力推了把郑昌梦。
李念和曹土锦扶住差点摔倒的郑昌梦，远离了暴怒的孙寅。
孙寅伸出食指，不停在虚空中上下轻点着，气得整话也说不出：“你、你们，好……你们！”
周白和季池不停地替孙寅顺背。
树下的小林也被孙寅恶心到，冲着言阳无奈耸耸肩。他伸出右手，指了指自已左手手腕，随后摇头。
言阳看懂了小林的意思：孙寅要死了，但时刻未到，还要再等等。
周白又在孙寅耳边嘀咕了什么，孙寅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三人竟不再多言，领着两排保镖，转身下山。
郑昌梦一把抓住曹土锦，语气着急：“你们三个，赶紧联系经纪人！
都怪我，当初就不应该接纳带资入组的人！现在，还要累连你们公关。”
李念昨晚听了蒋钦的保证，心里稳妥得很，柔声安慰起郑昌梦。
隋玉竹牵着言阳走到角落，轻声问：“哥哥，是孙家人？”
言阳刚准备开口，突然朝着隋玉竹身前的虚空恭敬作揖。
小林慢慢显形，回完礼，笑着开口：“小言天师，我长话短说。孙家供奉五通，城隍大人正严查此事。
为了惩戒，城隍大人下令将作恶多端的孙家人直接带走。至于其他知情人，皆受一世凄苦，疾病、贫穷缠身。”
隋玉竹真心称赞：“城隍大人真是明理啊！”
小林哈哈笑完，拱手告辞：“孙寅的时间要到了，我先拘魂。至于你们那个什么封杀，他应该没机会了。”
小林离开，言阳和隋玉竹满脑子只剩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两人相视一笑，走回郑昌梦身边。
郑昌梦整个人都沉浸在低气压中。
在几人轮番的安慰后，他勉强勾出笑脸，召集了所有的工作人员，“各位，马上就要过年了。我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
很抱歉让大家年前进了一个糟糕的节目组。工资我会发给大家，只是应该只有原定工资的一半。实在抱歉。
年后，我会重新拉投资。大家不用为了等我这个节目，放弃其他机会。我这里，你们随时能回来。”
郑昌梦说完，人群被安静笼罩，直到执行导演爽朗的声音响起，“老郑，咱们年后见。”
安静被打破，大家笑着调侃郑昌梦一脸丧气样，让他赶紧振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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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们陆续离开，郑昌梦再次和曹土锦、言阳、隋玉竹致歉。
他担忧地掏出手机，不停刷新微博，提醒道：“我发现这个孙寅就是个混不吝。你们一定要注意，他泼出的水估计脏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