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消气,为了你的黑化值,你就辛苦一点,我之后一定认真完成任务报答你。”奚源也发现自己的要求有点多,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开始对系统顺毛摸。
【呵!】
999冷笑一声,但还是憋着气催眠了那三个人。本来它还想提醒奚源注意着点手机里的定位监控,会被主角发现的,至于现在嘛,不顾系统死活的狗情侣,它才懒得管呢!
被催眠的司机一路将车驶入了晚宴场所,这是文家的车,自然没有人来拦。
有999帮忙做手脚,奚源顺利地混进了晚宴。
司华震的寿宴在原书里是个重要剧情,也是左柳枫被逼到绝境狗急跳墙的开始。
就是这次晚宴里,文翰林在左柳枫的推波助澜下往文毓辞的酒水里下了药,是那种具有成瘾性的违禁药物。
当然,文毓辞作为主角自然不会被算计到,反而是文翰林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被带走调查。结果拔出萝卜带出泥,查到文远廷有参与此类走私,文家父子也因此彻底下线。
单看原书剧情,文毓辞按理来说在寿宴上是不会有危险的,但有之前文翰林闹事的前科在,万一剧情走偏又出差错呢?奚源实在不放心,这才自己来现场盯着。
奚源想,最好就是没有发生意外,他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家里,装作无事发生。
他不想被文毓辞发现自己来了这里,自然不会往寿宴人多的地方钻,只是随便找了个偏僻的角落,静等剧情开始。
前面是司华震的致辞,还有各路人士的祝福贺词。有点身份的人都往中间挤了过去去贺寿,奚源却乐得周围没有人。
倒是有人急着往前,撞到了奚源身上,奚源微一皱眉主动让开了路。但那人却没走,反而面带震惊的盯住了他:“你...奚源?”
那人紧抓着奚源不放,朝边上喊:“爸,爸,这里,我看到奚源了......”
听到他的喊声,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略带激动地走了过来。奚源不认识他们,但显而易见至少没失忆前的他是认识他们的。
“奚源,左柳枫没说错,你真的在这里......”
这俩人的动静不小,周围的人都看热闹般往这里瞧。奚源见状有些头疼,他躲在边上就是不想引起注意。
至于这两人的身份,奚源也有所猜测,他们的声音和前几天打来的骚扰电话很像,十有八九就是他的那个便宜爹和便宜弟弟。
他冷眼瞧着这俩人激动的神情,蹙眉道:“别在这里,去会场外面说。”
如果可以,奚源并不想搭理这俩人,但看情况怕是很难打发这俩人,只能去外面,希望不要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原文里“奚源”是奚父原配的儿子,但奚父却出轨了,还生了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原配病死后,小三更是带着儿子登堂入室。
这种情况下,奚家自然不会有多在意“奚源”这个人,但原文里的“奚源”却一直对家族颇有归属感,铁了心要让奚父对他刮目相看,这才投靠左柳枫几次三番找文毓辞的麻烦,成了个炮灰。
当然这是原文的“奚源”,现在的他自然不把这所谓的亲缘当回事。
另一边,文毓辞打发掉上前凑近乎的人,终于得了会儿空闲。
他摁了摁眉心,许是奚源没在他身边,他今晚莫名觉得心深不宁。但到底放心不下,他看了眼监控定位。
他想,奚源这时候应该已经在家里了,他今天早点回去,也许还赶得上睡前的拥抱;他想,他昨天拒绝奚源是不是有些强硬了,也许不应该这样......
文毓辞的思维顿住了——
手机里那个鲜红的监控定位,却定在了他脚下,就在这酒店里。
文毓辞本来带着温度的眼睛,以极快的速度凉了下去。
在一旁等着的申秘书看得心惊胆战:“文总,出什么事了吗?”
文毓辞闭了闭眼,寒声道:“给我联系那两个保镖。”
他的声音极冷,却透出一股诡异的平静,可申秘书知道他现在的心情绝不平静,她也不敢多话,迅速拨出了电话。
屏幕亮起又因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文毓辞微阖着眼问她:“联系到了吗?”
“没有...那边没有人接听。”
“找到奚源了吗?”
“文总,我已经叫酒店这里的人筛查人员了,但是并没有发现奚少爷的身影。”申秘书忐忑道。
文毓辞冷声道:“奚家那两个人呢?他们现在在哪里。”
“这...”申秘书有些为难,“他们是左柳枫带进来的,但是后面就没再跟着左柳枫了,我们的人也没有盯得太紧。如果要查,只能调监控。但调监控的话,会不会动静太大?这到底是司老爷子的寿宴,就怕司家会不高兴。”
“不用管,去调监控。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文毓辞声音是一贯的冰冷,但这样不顾后果的不理智行为实在不像他。
申秘书正要照他的意思去办,却接到了另一边传来的信息,她犹豫道:“文总,左柳枫刚刚一个人往外面去了,就他自己,而且特地避开了人。”
文毓辞的动作顿了顿,他抬眼问道:“左柳枫往哪里去了?”
“好像是卫生间那个方向。”
卫生间附近是个挺清静的地方,几乎没有走过的人,很适合说话。
奚源看了眼发现周围没人,便停住了脚步。他不准备浪费时间和便宜爹多说些什么,只打算快点打发掉他们,就回去继续等剧情。
既然电话里奚父不肯死心,今天就当面打消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省得他们一天到晚打电话骚扰他。
奚源之前没少担心那些骚扰电话被文毓辞发现,依文毓辞的脾气,如果真知道了,恐怕很难不多想。
文毓辞不想奚源联系奚家人的意图很明显,他既然知道,就会有意避免这种情况。
奚源对奚家父子开门见山道:“废话不用多说,你们的打算我很清楚,但现在我明确告诉你们,不可能!”
奚父的脸色登时就变了,“你别忘了,你姓奚,我们才是一家人,你不帮自家人,难道要向着外人吗?”
“一家人?”奚源意味不明地重复道,但却带着嗤笑的意味,“一个不被重视,可以轻易放弃的儿子也算一家人吗?你们是一家人,我可不是。”
奚父还以为奚源是对之前家里对他不闻不问的事心有不满,于是稍缓和了语气安抚道:“你心里有怨气,我作为父亲可以理解,但家里现在这个情况,你也不是不清楚,就不要闹脾气了。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开口找你。”
这打的是感情牌,可惜奚源没得感情,依然不为所动。
见他没有反应,奚父又提高了声音:“你帮我们也是在帮你自己,有文毓辞在一天,我们奚家就没有好日子过。家族败落,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奚源挑眉:“这可说不一定,我过得挺好的。”
闻言,奚源那个便宜弟弟语气不太好地开了口:“我们不好过,你还不是一样被禁锢在文毓辞身边,外面传言都成什么样了。这样受制于人,也叫过得好?”
“文毓辞那么睚眦必报的人,你当初背叛了他,如今的日子只怕......”他怜悯的眼光扫过奚源,还带着些许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带着血缘关系的哥哥,我们也是不忍心你一直被文毓辞这样欺辱。”
奚父附和道:“你弟弟说得对。奚源,我们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你着想啊。”
这俩人你一眼我一句,说得奚源有些不耐:“说够了吗?说够了就滚。”
“奚源,你别不识好人心!我不信你就愿意被文毓辞这么禁锢在身边一辈子,现在装出这幅清高的样子,难道还真想爸求你不成?”便宜弟弟很是不满。
“信不信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奚源冷下了神情,“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不会帮你们,所以死了那条心吧。还有,以后也不要再打电话骚扰我了。”
奚源正想离开,耳边却传来了一道声音——
“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他回头望去,才发现是左柳枫,再看身旁奚家父子毫不意外的表情。奚源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一看就是这俩人通风报信。
“都是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要说事情就好好说。”左柳枫的语调很温和。
但奚家父子的表情分外恭敬,一改之前的居高临下,连连点头道:“左家主说的是,我们本来就是打算好好说的。”
奚源冷眼旁观,并不作声。
左柳枫却将目光转向了他,叹道:“小源,我知道你这两年在国外过得不太好,难免对人多有戒备,一时不肯相信我们也很正常。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文毓辞造成的,正因为此你更应该帮我才对。”
奚源不动声色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去查了你在国外的经历。”左柳枫笑了笑,“也难怪你这两年杳无音讯,原来是在外面遭了那么多罪。国外那些人一向心黑手狠的,但幸好你还是活着回来了,也算是大难不死了。”
奚源并不意外左柳枫可以查到那些,或者说这是迟早的事情。比起这个,他更担心文毓辞是不是也查到了这件事。
但现在担心也无用,奚源按下心头的思绪,对左柳枫冷声道:“那又怎么样?”
“这不都是因为文毓辞吗?要不是他害的奚家破产,你就不会缺钱到去借高利贷;要不是他在国内咄咄相逼,你也不至于不敢回国,只能在外面东躲西藏。”
左柳枫缓缓道:“你难道忘了是文毓辞断掉了你所有的资金来源,害的你山穷水尽,最后差点客死异乡。只因为你和他分了手,他就要这样逼死你。”
奚源听得眉峰微跳,这一切和文毓辞有关吗?严格来说,还是有一点关系的,但更多的还是自作自受,赌博借高利贷可没人逼着“奚源”,自己作死,有后面沉海的结局也怨不得旁人。
但左柳枫只字不提奚源自己的过错,只把锅推到文毓辞的头上,显然就是为了激起奚源对文毓辞的怨恨。
“小源,难道你就不恨文毓辞吗?如果没有他,你好好地在海城当你的少爷,根本不会经历这一切,不会差点死在海里,更不会被圈禁着当金丝雀。”左柳枫到最后已是图穷匕见,“只有文氏倒了,你才能自由,才能不被他强迫。我们的立场是一样的,帮我也是帮你自己。”
“你说的很有道理。”左柳枫正要露出笑容,就听见奚源接着道:“可是我并不恨文毓辞,他没有强迫我,我一直都是自愿的。所以我们的立场从来不一样,我不可能帮你。”
左柳枫脸上那点笑意僵住了,他几乎是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他死死盯着奚源:“你怎么可能不恨他,你在国外受得那些罪可都是拜他所赐,你甚至差点死了,你怎么可能不恨他!”
这实在出乎了左柳枫的意料,依着奚源那些经历,他拉拢奚源本该是轻而易举才对,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奚源无所谓地耸肩:“这就和你没有关系了。”
左柳枫的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阴着脸问道:“你不会是真喜欢上了文毓辞吧。”
“奚源,你不是那么不理智的人。文毓辞那种疯子控制狂,你喜欢上他能有什么好结果,你......”
“与你无关。”
“你难道忘了当初是怎么背叛文毓辞的,就不怕他报复你吗......”
“与你无关。”
......
不管左柳枫说了什么,奚源回复他的就只有“与你无关”这四个字。
左柳枫说了很多,但奚源始终油盐不进。左柳枫劝说半晌,终于还是不甘地闭了嘴。
奚源看了眼左柳枫和奚家父子的脸色,随意道:“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以后都离我远点,我没工夫搭理你们。”
说罢,奚源就朝外走去。
“等等——”
是左柳枫的声音,但奚源并不停留,反而加快了脚步,他在这里耽误已经够久的了,现下实在没有耐心再同他们虚与委蛇了。
他身高腿长,几步就将那三个人丢在了后面,但快步绕过拐角时,却没有注意,迎面撞上了个人。
那人似是也走得急,正好就撞在了奚源肩膀上,被撞到后还踉跄了几步。若非奚源及时伸手扶住,那人恐怕就摔了。
奚源心道,自己今天该不会是犯水逆,怎么动不动就撞到人,但还是耐下性子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没看见,你没事——”
奚源抬眼,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个人,他嘴里歉意的话顿时卡住了。
是...文毓辞......
奚源来这场寿宴,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文毓辞了。照奚源的想法,他应该在文毓辞前面赶回家,然后装作今晚没有离开过的样子。
可现在,计划落空了,他就这么迎面撞上了文毓辞。
奚源退后一步,甚至难得升出些逃离的想法来,但文毓辞死死地攥住了奚源扶着他的那只手。
他跑不了......
奚源捡起文毓辞被撞开的手杖,默不作声地递了回去。
但文毓辞没接,他黑沉的眼睛死死盯着奚源,一字一顿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奚源目光扫过他难看的脸色,下意识动了动手腕,但是被文毓辞攥着却脱不开去。
文毓辞似是看出了奚源的闪躲,上前一步继续逼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谁帮你从保镖那里跑出来的?你来这里又是想见谁?”
他的表情本该是阴沉可怖的,但许是因为刚才鼻尖撞在奚源身上撞狠了,眼尾却有些生理性的红,便不显得多阴沉了,反而看着有些委屈可怜。
文毓辞没有说出口的是:你当初明明答应了不会来,为什么出尔反尔,为什么...又要骗人......
他那样执拗地看着奚源,仿佛一定要奚源给出个解释,给出一个能让人满意能让他不至于生气的解释。
但是...奚源解释不出来......
系统是不能说的,剧情也是不能说的,那还能说什么呢?说他刚见了奚家人,刚见了左柳枫,但这只是个意外?
奚源嘴唇动了动:“我......”
“是保镖带我来的。”奚源狠了狠心开始瞎编,总之先把眼前糊弄过去再说,“我想来找你,就和他们商量了下,他们就带我来了这里。不信你回去后可以问。”
有系统的催眠在,保镖确实会给出这样的答案,只是这个答案也过于牵强了。哪个保镖敢不经雇主同意做出这种事,怕是得了失心疯。
文毓辞同样觉得荒谬,“你是说,是他们自作主张带你来的。”
奚源点头道:“没错,保镖大哥都是好人,他们现在都还在酒店外面等着呢,你问了就知道了。”
文毓辞看着他信誓旦旦的表情,扯了扯唇角,正想说些什么,耳边却传来了有些急促的脚步声,是从奚源身后传来的。他怔了怔,下意识朝那里看去。
听到这背后的动静,奚源心中一跳,顿时想起他之前走那么快就是因为左柳枫想喊住他,那这追上来的人......
“奚源——”
果然是左柳枫,他嘴上甚至还喊着奚源的名字。
奚源几乎是眼看着文毓辞的眼睛一点点凉了下来。
靠!奚源在心里咒骂一声,如果说被发现偷偷跑来这里还能勉强解释,那被发现和左柳枫见面又能算什么。
但到底奚源还是强撑着解释道:“不是我来找他的,是他死盯着我不放。”
“是吗?”文毓辞意味不明道,神情并不见如何暴怒,奚源却知道他绝对生气了。
左柳枫绕过拐角,看到正拉扯的两人同样有些惊讶。
奚源并没有留眼神给他,只对着文毓辞道:“是真的,我根本没有理他......”
文毓辞却没有再听他解释,只攥紧了奚源的手,上前挡在奚源和左柳枫之间,隔开了这两人。
“左家主,我记得我警告过你的,离我的人远一点。”
文毓辞摩挲着奚源递回来的手杖,声音出奇平静,但说出口的话却饱含威胁之意,“这么不长记性,看来是生意上吃的亏还不够多。”
“你的人?”左柳枫被戳到了痛处,脸色是肉眼可见的难看,“呵,文毓辞,你就那么确定这是你的人。怎么,两年前的教训这么快就忘记了?”
他目光扫过文毓辞身后的奚源,“都说吃一见长一智,当初吃了那么大的亏,现在还能一头扎进去,不长记性这个词你文毓辞该自己留着才对。”
文毓辞掀起眼皮,嗤笑道:“我不长记性倒未必会怎么样,但左家主不长记性......左氏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吧,左家主倒是有空在这里关心闲事。”
奚源在后面听着他们你来我往,正想说点什么,就感觉手上一紧,然后是文毓辞警告的眼神,摆明了是不想他掺和。奚源只能咽下了嘴里的话。
左柳枫神情阴沉,在看到他们这不算隐秘的动作后更是脸色难看。他是个聪明人,奚源既然摆明了不会配合他的谋划,那今日再继续下去就只能是自取欺辱了。
“好,那就希望文总不会重蹈覆辙吧。”左柳枫须臾之后气极反笑,“说起来文总是不是还不清楚奚源在国外的事情啊。”
文毓辞目光一凝:“你想说什么?”
左柳枫见他这样,恍然道:“看来是真的不知道啊。也对,你要是知道,又怎么会这么放心地还把人放在自己身边,就不怕半夜被下毒手吗?”
“奚源在国外东躲西藏,穷困潦倒到去借高利贷,甚至差点就被永远沉在海里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又怎么可能不恨你。”
左柳枫满含恶意地笑了:“文毓辞,奚源在骗你,你不会真的信了他对你说的话吧。也是,从来没人爱的人,难怪会这么缺爱。”
奚源听得眉心一跳,也顾不得左柳枫掀他老底的事情了,“你他妈才缺爱,我看你不仅缺爱还缺德,长得人模狗样,一天到晚都做些畜生做的事情。”
奚源骂得很粗俗,至少从没有人会这么指着左柳枫鼻子骂。左柳枫听到后脸色铁青,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恶心下文毓辞,但现下是什么想法都没了。
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开了。
左柳枫走了,但他说过的话却不能一起吞回去。
奚源走在文毓辞身边,瞅了眼文毓辞的神情,看不出什么名堂,就小心地伸手过去点了点他的手心。
见文毓辞没有反应,奚源凑过去轻声道:“你别听那个谁乱说,他一看就是恼羞成怒,你才不是没人爱。”
奚源的神情很严肃,或者说一反往日的散漫,是难得的认真,他说:“我爱你的。”
文毓辞抬眼看他,声音却有些哑:
“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今晚偷跑来的事情揭过去。奚源,你骗了我。”
奚源握住了文毓辞的手,“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不管目的是什么,他偷跑来寿宴确实骗了文毓辞,道歉也是应该的。比起这个,奚源更担心文毓辞会因此抗拒他,他们之间的误会已经很多了。如果可以,奚源不希望文毓辞会因此心里多根刺。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文毓辞却并没有抓着这件事不放,反而低声问道:“左柳枫说的,你在国外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是奚源一直想瞒着的,开始只是觉得丢脸,被人知道还真当他是什么烂赌鬼了。再到后来,是怕文毓辞担心......
于是奚源抿了抿唇,“他乱说的,就是为了膈应你,你别信。”
文毓辞垂眸看着他们交握的手:“你如果不愿意说,我会自己去查。你知道的,左柳枫能查到的事情,我也能查到。”
奚源沉默了,见他这样,文毓辞的神情慢慢难看了起来:“他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
奚源扯开话题:“司老爷子的寿宴,你一直离席不太好,还是早点回会场吧,有什么事我们等回去再说......”
“我只问你,是不是真的?”文毓辞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却更哑了,听来几乎带着些艰涩。
奚源有些无奈,但还是用轻松的口吻道:“我都失忆了,当然不记得那些了,不过肯定没有左柳枫说的那样,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吗?”
左柳枫可能会说假话,但绝不会在这种明知文毓辞能查到的事情上乱说,文毓辞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他侧脸拨出了申秘书的电话,哑声道:“之前我让你查的奚源在国外的事情,发过来。”
电话那头的申秘书有些惊讶:“现在吗?”
文毓辞闭了闭眼:“现在,立刻,给我发过来。”
文毓辞打电话的时候,奚源就在旁边看着,他想拦的,但文毓辞执意如此,他到底是没有拦下来。
申秘书的效率很高,虽然是临时的要求,但这些东西早就查完了,她很快就将一个压缩包发了过来。
奚源在边上看不清那里面有些什么,这种未知让他有些焦躁,但更多的却是担心。文毓辞去查,那肯定是方方面面都查了个透彻,但想到系统说的那些过去......
奚源抿唇道:“真的没什么好看的,别在意那些了......”
他没能说下去,因为文毓辞攥着他的手开始用力,指甲几乎要完全陷进肉里,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奚源面不改色,但看着文毓辞从未那么难看的脸色,他大抵知道了申秘书发过来的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绝不会是他想看到的东西。
他不顾文毓辞的阻拦,强行抢过了手机,文毓辞还想拿回来,却被奚源硬是摁住了。
“别看了,都是些过去的东西,不重要。”
奚源扣住文毓辞的肩膀,把他整个人都摁进了怀里,头抵在文毓辞柔软的头发上,低声道:“你与其看那些浪费时间,还不如和我多说两句话,嗯?”
第37章 为什么不回来
文毓辞被奚源搂着,一时挣脱不得,他深吸口气,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你在国外都过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回国,为什么要留在那里?”
他声音不稳,甚至隐约带着点颤抖:“你难道真的想死在外面吗?就为了避开我?”
奚源叹了口气:“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又是什么样?”文毓辞掐住奚源的手臂,缓缓用力,似乎恨不得就这么掐死他,“你敢说,你不是为了躲开我才逃出国的。”
奚源有些哑然,见他这样,文毓辞扯了扯嘴角:“在你眼里,我比那些放高利贷的还恐怖是吗?”
他咄咄逼人道:“你觉得,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你觉得你回来,下场不会比留在国外好,所以你即便被追杀被沉海,你依然执意留在那里,不愿意回来,不愿意来见我......”